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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行 第一、二部 by 胖宝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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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三上午,秦海清都会处于一种非常态的亢奋状态。 

原因无它,不外乎今天的第二大节是体育,可以早点儿下课,早点儿去食堂。所以说人的欲望一旦减少,快乐就会轻易增加。 

站在空旷的14食堂,环顾四周,不过寥寥数人,秦海清心情大好,恨不得敲着饭盆儿一路哼着“十八摸”摸到特色菜窗口。他的内心在呐喊,他的双目在放光,他的喉咙,嗯,在咽口水。穿过条条长椅,越过张张饭桌,秦海清深情地默念:涮羊肉,我来啦。 

据说东升乡的伙食原来很差,大概是在3年前,也就是秦海清还在东升乡附中念高一的时候,学校还按宿舍分区,每个宿舍楼制定一个食堂,不同食堂不得交流。这直接导致所有食堂都殊途同归,毅然决然的站到了学生们的对立面。随着鱼香肉丝里的瘦肉变成肥肉,肥肉化为土豆,饥饿的学众终于不堪忍受,聚众在学校的主干道上进行了一次集体,那个,散步。散步队伍的情绪是高涨的,时不时有个把得不到满足的大胃王悲痛的大声吆喝一下,然后众人同情的回应几句。或者有民乐队的漏网之鱼敲敲大鼓,博得周围的一片彩声。 

这里我们要补充说明一下。众所周知,当年东升乡的学生以工科为主理科为辅经管为怪物文科为候补。这个理工科的学生,一般都被茫茫题海试验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少有精力去起风弄潮。哪怕是很多年前的敏感时期,这所号称万人的大学,在首都高校的临时指挥部里所占的名额,也不过是个零,何况是多年以后。 

可见,学生们是真的饿了。“而饿了的人是会失去理智的”,校党委副书记痛心疾首的说,然后开始冗长的关于他在60年上大学不得不天天睡觉的缅怀。 

当此际,新后勤主任受命于危难之时,应运而上,开始放火。第一把火就是取消食堂的限制,学校里面的15个食堂全部放开。第二把火是取消食堂的大锅饭,按照收上来的饭票数量来确定各食堂的补贴。第三把火是扔到了校委员会,把各种困难夸大n倍,逼着学校高层“传递这把火”,一直烧到教委,要求增加给学校的补贴。并且明言如果学生情绪再有不稳,很有可能被居心不良的势力利用,如果这一情况被隔壁学校精力旺盛的学生们知道,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三把火,烧红了教委高教司司长的屁股,也烧红了每个食堂的炒菜锅,包括这个让秦海清日思夜想的涮羊肉。 

在东升乡宿舍区的西北区,集中了23到28号楼,也就是一多半儿的男生。而在这个区里仅有的两个食堂14和15门儿对门儿,一对冤家。于是乎,14推出烤羊肉串儿,15就上涮羊肉;14卖炒田螺,15就做小笼包;14有京东肉饼,15就炸茄盒儿。只把327的人乐的,不再思7 – 著名的女生聚集的食堂。说来也怪,其实这全开放后,反而没几个人去实践吃遍东升乡食堂这一普遍的豪言壮语了。除了冯义楠经常面对满食堂一片片黑压压的脑袋,一列列愣愣的木桩子,会心生不满,回来抱怨男性荷尔蒙密度太大,不利于大家健康平衡的发展。每到这时,过晓锡就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又没有人拦着你去七食堂,是你自己被那里的美女们一次次回头吓坏了吧。” 

秦海清原来也不远万里的去过几次7食堂,后来发现美女没遇上过,倒是校会的这个主席那个部长还有校团委的干部没少见,怪不得冯义楠曾感慨道“靠,服务同学?都他妈服务美女了”。秦海清不过是个系会副主席,本来是高攀不上那些人物的,不过由于他老爸的关系,自然有人预测他的前途将会沿着副主席主席校会这样走下去,所以也就有求是协会,学生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会这样的某种人聚集之地来主动向他抛媚眼,进而他也得睹各位干部的尊容。这使得本来就是尾随宿舍其他兄弟而来的秦海青极为不舒服,况且他也丝毫没有觉得女生的莺莺燕燕能如何让他胃口大开,比如14后来的涮羊肉。 

14的涮羊肉2块5一份,平常下课,秦海清总是看一眼几十米的队伍叹口气转身直奔鸡腿儿或者馅饼,不过每星期三他是从不放过的。一来二去,那个卖菜的小师傅被这个学生的贫嘴搞得直乐,算是记住了这个长相,于是秦海清的2块5怎么也得相当于别人的4块。上一次,室长排在秦海清后面,巴巴儿的看着人家那是一盆,自己的也就一勺儿,忍无可忍,用勺子充当均贫卡逼着秦海清共产。 

万事开头难,有室长以身作则,其他的2个脸皮比较厚的主儿自然不甘人后,于是今天早上秦海清被勒令买4份儿涮羊肉。秦海清在大叹自己的不幸之余倒也没忘了阶级友爱,转头对周健说,“秀才也一块儿上吧,反正不在乎多一个了。” 冯义楠忽然窃笑起来,问过晓锡,“老二这句话让你想起什么了?”过晓锡呆呆的抓抓脑袋,“黄河大侠?” 冯义楠puke;“笨啊你,就昨晚咱们说的那个案子。” 

秦海清怒极,“你Y还想不想吃涮羊肉了?他妈的河还没过呢就拆桥啊?” 

昨晚卧谈,难得在宿舍的张智东“嘿嘿”笑了两声,说了一个刚听来的8卦,某女大学生在宾馆客房离奇而死。据说事后抓到5个非洲留学生,其中一个大喊冤枉,“我本来就是凑热闹看看的,是那位小姐说你也一块儿上吧,加一点儿就行,反正不在乎多一个了。” 

“妈的,” 秦海清想到这里仍然愤恨不已,倒是卖涮羊肉的师傅先跟他打了招呼,“来了啊。” 

“哎呦,师傅,我们宿舍的人全迷上您做的涮羊肉了,我被逼着买四份儿呢,” 谄媚,唉,谁让涮羊肉比五斗米值钱呢,折腰也算情有可原。 

“嘿嘿,等着啊。” 师傅转身点火,加调料,等了一会儿,抓了一把羊肉扔到锅里,然后是粉丝和白菜,锅铲翻了两下,起锅,把秦海清的两个盆儿都装得满满的,“慢走啊。” 

秦海清怀着感恩的心快速跑回宿舍,在惯常的“自新大陆”的伴奏下,衷心的以为这位师傅比14号楼那个以乱侃wps而著名的修鞋师傅要可爱。 

等回到327,那三位已经虎视眈眈的守在桌边儿了,见到秦海清手里的两个满满的饭盒儿,高兴的欢呼起来。 

秦海清一瞪眼,“肉饼呢?” 

室长刘明庆赶紧献宝似的把其他三个人的饭盒亮了出来,堆得象山一样的肉饼。冯义楠看看羊肉又看看肉饼,强忍住口水,感慨地说,“腐败,太他妈的腐败了。我喜欢。” 

四个人,三下五除二,涮羊肉和肉饼就见了底。把饭盒儿往桌上一推,冯义楠心满意足的说“撑着了,” 气得伸出筷子却什么都没夹起来的过晓锡一张劈向他的肩。冯义楠怪叫一声,拎起两个水壶向秦海清喊:“老秦,今天咱们俩打水。” 秦海清认命的拎起剩下的两个,却没有立刻走,转头看室长和过晓锡,刘明庆呵呵笑着说,“放心,我们俩洗碗。” 

刚一出楼,冯义楠就慢了下来,秦海清恐惧的看到他居然有些“娇羞”的看着自己,然后“下午没课,陪哥们儿去趟双榆树吧,晚饭我请。” 

天上绝不可能掉馅饼,尤其是这个级别的,秦海清没有立刻接话,警惕的看着上铺的兄弟,半天,问“干什么?” 

那边儿的却好像放开了,脸皮又恢复平常的厚度,“我最近特好学,求上进。想补充些人文知识,那边儿正好有门儿武侠小说鉴赏课,不去不行啊。” 

秦海清一震,手里的壶抖了一下,本来就不牢靠的瓶塞儿掉了出去。两个人弯着腰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块宝贵的软木头。吹了吹上面的土,秦海清把它放进自己的兜儿里。 

“坦白从宽,老实交待。” 没什么废话,秦海清想着兜儿里的瓶塞儿咬着牙说。 

那边嘴硬,死活不接口。 

“噢,我明白了,纪兰是吧。” 水房到了,秦海清先去凉水哪儿冲瓶塞儿,一边冲一边笑着问冯义楠。 

很满意地看到冯义楠的脸色七荤八素的开始泛颜色,某人开始高兴起来,“早说啊,你要要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哎,这可是滚烫的开水啊。Stop,我说,……,喂喂,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 

“去哪儿了?”于青看见林林一幅疲劳至极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问。 

顾不上洗把脸,甚至顾不上脱衣服,林林和衣就往床上倒。听到于青的问话,他勉强睁开眼睛,“搬家。” 

声音太小,于青没有听清楚。有些担心的坐到林林床边,看到林林平日异常白净的脸上全是汗迹,又大又亮的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着。 

“林林,” 他轻轻叫了一声儿。没有反应。 

“林林,” 他又叫了一声儿,还是没有反应,“天哪,你没病吧?” 

过了一会儿,林林缓过来一些了,他尽力的睁开眼,向床前的室友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累的。没想到胡老师家有那么多东西要搬。” 

“天哪,你去给老胡当免费劳力啦?就你?” 

“怎么可能?麻烦一下,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林林只觉得嗓子眼儿干得直冒烟儿。 

一杯温水递过来,“还有谁啊?” 

“王义师兄,和他当时的副主席,还有各班的班长团支书。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生,帮不上什么忙。” 

“老胡可真他妈的狠,找个搬家公司能多少钱?” 

“嗯,” 林林咽下去一口水,感觉着那股温暖从喉咙一直到胃最后停在腹部,“可能觉着近吧,还在学校里面,不过是从林园搬到静园,不过,” 苦笑了一下,“两边儿都是4层,搬上搬下的费死劲了。” 

于青接过空杯子,放到桌上,“谁让你和我一样倒霉的?” 

“嗯?” 林林不解的问。 

“嗯什么?如果是人家王昌义大少爷,肯定是二话不说拍出一摞钱,给老胡把搬家公司请了。” 

“是啊是啊,象他会干的事儿呢。” 

“如果是陈梓墨公子呢,咳,老胡哪儿敢劳动陈公子啊?八成儿是什么时候陈公子要搬家了,老胡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帮人家搬家。” 

林林想了想,闭着眼浮出了个有些玩味的笑。 

那边于青一拍脑袋,“我靠,我脑子抽筋了,自然是他妈的叫你们这帮免费劳力去帮着拍马屁了。“ 

“于青,你今天怎么了?” 长篇大段的自问自答被打断。 

于青终于卡住话头,长长的叹口气,坐到凳子上。 

“林林,没说的,你是好学生,成绩好为人大家也看着呢。虽然当个学生会主席,也不象别人似的耀武扬威的,比如说水照打,宿舍卫生也就你做得多。可你看看那两个?”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俩也不常住,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我多做些就是了。” 

“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于青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觉得你跟人家是同学,人家把你当同学吗?别说以后了,就是现在,人家的心里,怕是不知道怎么看不起咱们这样的穷人呢。” 

“于青……” 

“于青?你知道吗?人家两位每次到宿舍都几乎对我视而不见,别说打招呼问号了,就连名字都没叫几回。靠,我他妈刚开始是想巴结他们来着,我错了,我巴结不上我就不巴结了,还他妈那么副嘴脸。” 

“怎么了?” 林林有气无力的游走于半梦半醒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昨天王昌义回宿舍找人,不知怎么回事儿,弄碎了一个暖壶。我不是倒霉的室长吗?我就跟他商量让他买一个壶回来。你知道他怎么说?” 

林林作出一个“怎么说”的口型,并没有出声儿。 

“他居然说不是有意的,要求室费出钱赔。我说一向是谁摔坏的谁赔,上次我就买了一个。他居然说,他居然说,那天你是不是拿了困难补助啊?我靠,我们家是他妈的倒霉,东北就那操性,也不就我爸我妈下岗。可你他妈的不是有钱吗?一个壶值多少钱啊?还不够他给他女朋友买一件衣服的十分之一呢。” 

“还有那位副校长的公子,我就没见过他拿正眼看我。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北京孩子和我们一起上这个烂系?当谁不知道似的,也不知道他高考几分儿,八成要换别人,再搁我们那嘎达,不知道大专自费有没有的上呢。我让你狂,我让你看不起我,哼,我就看得起你了?” 

一番话说完,于青舒服多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种更深的失落在他的心里慢慢升起。 

床上的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轻轻的说,“于青,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管别人怎么看,说到底,路是自己的,好了坏了的都得自己负责。” 

“说得真好,真漂亮,真大气,怎么人家就那么好命呢?” 于青喃喃的说。 

等到林林再次醒来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用胳膊肘撑着身体向外探了探头,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于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的脑子里忽然开始重新播放于青刚才的那番话,象是一个坏了的录音机,无论如何按stop键,总也没有办法阻止吱吱嘎嘎的声音不停的流出来,一遍一遍。 

忽然,那个吵醒林林的罪魁祸首又响了起来,“224林林,224林林。” 

这往日的噪音在林林耳中变得无比曼妙,如同专门来拯救世人的圣音。他踩在鞋上,打开门对着楼道喊“马上就到。” 

楼下秦海清和冯义楠大眼瞪小眼的笑了,秦海清一拍冯义楠脑袋,“挺顺的啊。” 

于是林林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场面,冯义楠恼羞成怒的试图把秦海清的右胳膊反拧到背后,秦海清抵死不从,两个人开始近身肉搏。 

“你找我?” 林林突然站到那两个互相扭着的人面前,把那两个吓了一跳。 

“不是,” 秦海清条件反射的回答,膝盖弯儿挨了冯义楠一下,赶快改口“啊,是我。你有时间吃饭吗?我请客,有些事儿想起你帮忙。” 

林林怀疑的看着他们,“联谊的事情?” 

“也不是,不过有关系。4点了,我肚子受不了了,咱们要赶快了。” 秦海清不由分说地往外就走,林林追上来说,“要么,去迎春饺子馆吧,近。” 

秦海清笑笑,心想反正是冯义楠出钱,不宰白不宰,摇头,“我们这个是回民,不吃猪肉的。” 

“那我们这儿的牛羊市场里正好有一家清真餐厅,不如去那儿吧。” 

“算了,还去天都吧,那儿味道好。” 

林林咬着牙想那儿的天价,没松口,“天都太费时间,尤其是这个点儿。我同学说西门外有一家火锅店也不错,叫美景。” 

秦海清看林林的脸终于涨成了白里透红,眼睛里满满的是怒气夹杂着犹豫和不知所措,不忍心再难为他,笑着说“好吧,听你的,你带路吧。” 又转身跟冯义楠低声说,“别忘了,是你请客啊。” 

冯义楠还没从两个人的你一眼我一语中恢复过来,就稀里糊涂的点着头跟着出了校门儿。 

美景的景色十分美,一个很不起眼儿的门面,窗户上写着三个大字“麻辣烫”。店分里外间,有差不多10多张火锅桌子。秦海清用余光一瞥,发现没有一张是不缺角儿的。不过那些残缺的桌角在秦海清拿到菜单的一瞬间奇迹的被复元如新。好像,没有多少是上两位数的。秦海清有了上次天都的教训,并不客气地等林林点菜,自己就坐了主张,跟老板说,“一份羊肉,一份百叶,一份腰子,一份鸭掌,一份猪血,一份海带,一份生菜。” 

可怜冯义楠早就吓傻了,直到秦海清故作潇洒的把菜单扔给他,看到那些价钱,他才放心。就见他本来深锁的眉毛豁然展平,不光如此,还叫住老板,“再来一份麻球一份抄手。” 老板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店太小,没有点心。还有,可能有些多,我都先给上半份儿好了。” 

当老板再次过来,看到三个人一个仍然在发呆,一个指着他狂笑,还有一个默默低头,不过,嘴角好像在往上牵。而那三个人在看到老板拿来的容器后,齐齐收起自己表情,开始目瞪口呆。 

“原来是这样啊。”秦海青喃喃的说。 

“怪不得这是最后一张空的缺角的桌子呢。” 冯义楠跟着点头。 

“这个,好像比上次天都给得多一点儿?” 林林不能肯定。 

“靠,不是一点儿好不好,一倍都有了。” 秦海庆叹口气说,“开了,扔吧,不知道什么味儿呢。” 

当他夹起第一筷子百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把它丢进嘴里,小心翼翼的品一品,又品一品,再品一品,不敢相信地说,“味道和天都太象了。怎么会有桌子空下呢?” 

另外的两位已经说不出话,明明辣得要命,却只知道不断的把手边儿的东西不停的扔到那个飘满红辣椒的锅里,再不停的捞出来放到嘴里。餐巾纸一张接一张,瞬间堆成小山。 

终于吃完,老板满意的看着三个人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还要吗?” 

秦海清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撑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候,林林才想起来问,“对了,找我什么事儿啊?” 

另两位恍如大梦初醒,冯义南捅了秦海请一下,秦海请不由得跳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转头换一幅诚恳的面孔,“是这样,我们这位想补点儿人文知识,听说你们这儿有门武侠鉴赏,想问问在哪儿上什么时间?” 

林林想都没想,“就今天晚上,教三304。随便进。” 

秦海清有些好奇林林的脱口而出,“你选了吗?” 

“没有,本来想选的,”林林无所谓的说,“后来觉得没用,就算了。” 

“噢,那,纪兰选了吗?” 冯义楠吃饱了有些糊涂,说的话少了大脑这一个弯儿,横着就冲了出去。 

林林有些了解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清楚,课快开始了,你自己去看。” 

看着冯义楠急着忙着的跨上自行车迅速的离开,林林的语气变得有些冷,“这联谊还真有用啊,先是徐芳,估计下一个就是纪兰了。老胡还真是能掐会算。” 

秦海清尴尬的分辩,“都说了我跟徐芳什么都没有了。” 

“是吗?那我那天给她提醒,她反应那么大?是是是,我是走狗,是党棍,是利欲熏心的马屁精胆小鬼,都是我。” 林林没有理秦海清,自顾自地说着。 

“怎么了?说出来给哥们儿听听?啊不对,给你哥我听听。嘿嘿,谁让你那么小呢。” 

被上课的人流推着,秦海请跟着林林绕到了教二的后面。十月的北京夜晚,有呼呼的风吹过。他们俩把车停下,面对面的站着,一人靠着一辆车。 

昏暗中,林林看到风打着旋儿一翻滚着,自由而舒展的抚向教二的每一个窗户,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得意洋洋的飘然而去。 

林林低下头,顾不得眼前这个是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了,他要说,他有太多压抑的心事要说,哪怕不能倾吐,稍稍放它们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否则,不断的沉淀,林林想,我要背不动了。 

他开口了,声音清晰而迷茫“你有没有一刻觉得一切都非常荒谬?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 

秦海清看着他,“有。” 

这一个字的回答让林林吃了一惊,“有?那怎么办?” 

“一边想一边继续走下去啊,” 秦海清耸耸肩,“答案不是坐着等出来了,是不断的碰出来的。” 

“碰?”林林皱着眉问。 

“对啊,碰墙啊。总有一条路是属于你的,碰墙了,就换个方向。碰得越多,离正确的方向越近。不去碰,就会困死在迷宫里。” 

“可是,”林林觉着这话有理,可是哪里不对?对了,“可是,为什么有人可以那么顺?什么都不用碰?甚至生下来就有一条路顺顺当当德等着他了?” 

“说我哪?”秦海清笑着说,“我是挺顺的,附小附中到大学,都没有出院子,心地善良,头脑灵活,家教良好,相貌英俊。” 

林林终于忍不住笑了,“欲寻品貌相当的女士为友,电话011,代号厚脸皮。” 

“可是以后呢?”秦海清忽然不笑了,“我得来的一切很大部分沾光于父母,可是以后呢?我还有一辈子呢,他们不过是站在我背后的灯,能照亮的路到底有限。以后,我还不是得自己去摸黑碰墙?” 

“那是以后了,” 林林想到宿舍里的那两位,他们的家长也许能把以后的路也照亮吧,如果瓦数够大的话。 

像是看穿了林林的心思,秦海清笑笑,“是灯,就有发光的瓦数限制,也有寿命,还有意外。一旦要靠自己碰墙,没有经验的自然会碰得头破血流。而已经一路碰过来的,反而会变得坚强乐观和睿智。如何选取方向从而达到碰墙可能值的最小,或者,如何在同一地点多次碰墙后仍然有勇气接着换个方向去碰,这都是需要经验和积累的。” 

林林听得呆住,半天,才摇摇头,“真能说啊。不过,”冲着秦海清真诚的笑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谢谢。” 

秦海清故意板着脸,“那以后联谊的事,还请多多费心。拜托了。” 

林林“嗯”了一声。 

秦海清不满的说,“e on;你应该说一起努力吧。” 

林林翻了个白眼儿,心想这才是这个海淀区清华园的本性吧,刚才他是不是被什么附了身? 

不知不觉,路上车一下子多了,秦海清跟林林说“下课了,我要和我室友回学校了。” 话没说完,远远的冯义楠冲着他们喊,“我在这儿哪。” 

“怎么样?” 秦海清急于知道这一晚的战斗成果。 

“呵呵,呵呵”冯义楠只是傻笑,再问,就是又一次,“呵呵,呵呵。” 

秦海清没办法,只好跟林林说,“我们先走了阿,有空再联系。” 

跨上车,回头看一眼,秦海清有些遗憾的发现林林已经淹没在人群车流中,视野里只剩冯义楠在傻笑。 



“大功臣回来了,还不列队迎接?” 又是一个星期三,又是两盆涮羊肉。秦海清得意洋洋的一脚踹开327的门,兴高采烈的质问那些坐享其成的烂人。 

忽然,他觉着不对。按照一般规律,此时宿舍里应该是一片欢呼,怎么现在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呢?小心翼翼的止住脚步,探头往屋里看,只见前方桌子两边,冯义楠过晓锡和刘明庆都正襟端坐,目不斜视。秦海清的心“咯噔”一声,直觉告诉他有麻烦人物驾临了,问题是到底是老爸还是老妈来抽查卫生了呢? 

慢慢的把头转向被门掩住的自己的床,黑色的半高跟儿皮鞋,好像很时髦的样子,过膝的红灰格子长裙,啊,背带裙,白色高领毛衣,乌黑的长发,雪白的圆脸…… 

“嗨,去打饭啦?” 徐芳大大方方的跟僵立在门口的同学打了个招呼。 

秦海清顷刻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也试图抬手打招呼,不提防手里的饭盒儿差点儿掉地。就见刚才还好像入定的冯义楠和过晓锡忽然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方向饭盒儿可能的下落轨迹。 

秦海清抓稳手里的饭盒儿,瞪了那三个眼里出了涮羊肉根本没有自己的家伙一眼,转过头恢复惯常表情,微笑的冲徐芳笑,“嗨,徐芳,今天怎么有工夫来东升乡?” 

徐芳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抿着嘴儿笑,“怎么,不请我去吃饭吗?你也没吃呢吧?” 

冯义楠立刻接嘴,“对啊,老秦。如果去荷园儿得抓紧了,一会儿人多的就没桌子了。” 

过晓锡已经夹了一筷子的涮羊肉了,一直到全部咽下才心满意足的说,“记者你又顽皮了,荷园儿最近的质量下降已是人神共愤的事儿了,你何必送他俩去火坑呢?” 

秦海清刚“喂”了一声,冯义楠已经不甘心的反驳起来,“依你,去11的楼上吃西餐?” 

本来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刘明庆在目睹涮羊肉和馅饼的飞速减少后,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含恨在小姐面前失礼,吃了一口肉饼,幸福的滋味让他难以独享,“有说的功夫,随便去10吃快餐好了,又便宜又省事儿。” 

秦海清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这几个人快把他逼疯了,咬了咬牙,做出一个笑容,“咱们去荷园儿吧,就上回去过的那个。” 

徐芳不置可否的说,“如果太麻烦不如就去吃什么快餐好了。” 

“不麻烦不麻烦,” 秦海清把徐芳让出了宿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涮羊肉和馅饼,心如刀绞。 

从26号楼到荷园骑车差不多5分钟的路,可是徐芳没有自行车,于是秦海清只好陪在一旁,步行。 

看身边一辆一辆自行车呼啸而过,自己却不得不慢慢悠悠的走路,目的地还是遥远的荷园,秦海清觉得很郁闷很郁闷,于是他把郁闷化成客气的询问,“徐芳,我记得你上次好像是骑自行车来的啊?就是跟林林一起来的那一次。你的车呢?” 

徐芳走得很慢,心想看上去那么能说会道的人一点儿观察能力都没有,没看到我穿的窄裙让我现在都迈不开步子了吗?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扬眉一笑,“怎么?嫌跟我一起走麻烦啊?” 

“哪里哪里?我荣幸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个跟你走一起,回头率太高,不适应。” 秦海清赶快补救,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 

10月底的北京天气已经很凉了,校园里到处飘着金黄的落叶,走在路上,深深浅浅的象是踏在琴键上,有时高些有时低些,时而婉转时而悲凉。风过处。地上的树叶被带着再次飘起来,有些茫然的向未知的方向飞舞。在这样的萧瑟中,东升乡行色匆匆的学生多是厚重打扮,甚至偶有羽绒服出没。于是徐芳淑女的裙子看在秦海清的眼里,化作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寒意。所谓美丽冻人,原来是指有些人把自己的美丽建立在他人痛苦的生理和心理的寒冷的基础上啊,秦海清恍然大悟。 

“哎呀,很棒的音乐呢。” 徐芳忽然发出一声赞叹。 

努力辨认了一下,秦海清笑着说,“天哪,我们学校广播台难道是一群外太空的人?整天在放这个自新大陆。” 

“不过这个男播音也很不错呢,沧海月明,历春夏秋冬,咦?怎么听不清楚了?” 徐芳遗憾的说。 

“噢,可能里喇叭太远了。对了,今天星期三吧?” 

“是啊,怎么?” 

“上次和你们林林一起,好像正赶上这个节目的星期四重播。呵呵,说实话啊,在学校这么久都没好好听过大喇叭,居然每次遇到你们学校的人就碰上同一个节目。” 秦海清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怎么会这样巧。 

徐芳“扑哧”笑了出来,“你们不就今天下午不是没有课吗” 

某人开始快速搜索记忆库,“对啊,好像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啊?” 

“啊,纪兰跟我说的。” 徐芳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前面,“这里就是上次的那个荷园吧?” 

荷园这个点儿人很少,秦海清带着徐芳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拿过菜单请徐芳点菜,徐芳只是说“随便,” 秦海清只好叹口气,“小姐啊,你又不是林林,我随便点了你不满意多不好意思?” 

徐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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