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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by柏林仪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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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掸去身上的雪,看那女孩面色依旧苍白,便向小二要了碗热汤,慢慢喂女孩喝下。小二看了多嘴道:“这位爷对夫人到是情深。”戚少商尴尬一笑:“ 
                  她不是在下的夫人……” 
                  小二怪然,也不便多问,接了钱转身离开。 

                  戚少商将女孩的披风脱下,扶她到榻便安顿好,自己坐在桌前,将屋里炭盆的火拨旺,掏出《七略》翻看。 

                  天地一色间,落雪了无痕。 
                  夜色愈加的深下来。戚少商觉得眼皮沉沉。连日奔波,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中的女子,已然累不可支。抚额闭目,戚少商昏沉中道:自己果然是在六扇门太久,安逸过头了。这几日赶路就能让自己疲乏不堪。也罢,休息片刻明天也好行得快些。那女孩的状况尚不容乐观,拖延久了总不是办法。 



                  白雪地。一人驭一马,疾尘而驰。穿过胡杨林,前方依稀有了村灯。 

                  客栈里一片浓烟,人们争相逃窜。那店小二掩着口鼻道:“那上房还有人!一男一女!” 
                  掌柜道:“还管那么多做甚!逃命要紧!你且不必多虑,他们自会出来!”说完拽着小二夺门而走。 

                  戚少商被烟火的热浪熏得勉强睁眼,只见一室内都是浓烟滚滚,自己周身瘫软,大|穴酸涩难耐,硬是挪不动半寸!心下大震:莫不是被人暗算了!又看那榻里模糊可辨一个躺卧的人影,心下焦急:烧了自己也罢了,还要连累无辜! 


                  身后的窗突然破开,一人寻了进来,看到自己便扶起,戚少商也不管是何人相救,道:“床榻上还有人!”那人只好先放下戚少商,冲开浓烟抢到床前拉起那女孩搀住,返身到窗前一掌击毁了窗墙,遂扶住戚少商,往楼下跳去。楼层仅是二楼,落地也稳当。戚少商死里逃生感慨万千,挣扎谢道:“多亏好汉出手相救!在下拜谢了!” 

                  “戚兄何必客气。”传自身后的声音浑厚温淳,戚少商大喜:“铁兄!” 

                  戚少商在树下躺了片刻,周身渐渐回力。铁手递过水壶,戚少商猛灌几口,道:“铁兄怎么寻得在下?” 
                  铁手收了水壶,道:“师傅给你传了书后就派我出京迎你。我在城外的客栈住了三日仍不见你,便出来寻你。刚路过这着火的客栈,听得小二说这上房里还有人便来搭救,不料正救得你。” 

                  戚少商诧异道:“诸葛先生是何时传书于我的?那信隼我不曾见到!” 
                  铁手道:“你出京八日后先生便传书召你回六扇门。” 
                  “莫非六扇门有变故?”戚少商惊问。 
                  “六扇门倒也安然。只是最近天下风云突变,辽在短短几日便被金破了国。金使已到我大宋,先生便传书让你回京。” 
                  戚少商听了只觉自己这十几日像是与世隔绝,全不知天下己然覆地翻天。 
                  “这位姑娘似中了毒?”铁手看向一旁的女孩,问。 
                  “她是我在去投奔赫连的路上所遇。我见她状况危急便中途而返。今夜投宿于此,不想客栈突然起火,而我竟也中了毒。幸得遇到铁兄,不然戚某现在定是灰飞烟灭了。”戚少商抬头看看已经烧得只剩一堆废墟的客栈慨道。 

                  “不知何人如此阴险,要至你于死地。”铁手沉吟:“我们还当速速回京。” 

                  傲云城。 
                  凌云堂上端坐着新城主许正。 
                  环视着凌云堂高旷的堂顶和堂内十八根粗壮的紫樟大柱,许正抚着下颏油然一笑。暗自等待了十三年之久,这堂主之位终于由得自己坐住了。 

                  突闻堂下来报:“禀堂主,城外来了一位青年,口称武艺不凡,要做傲云城紫云军的军主。” 
                  傲云城下义军分四股,是为:紫云、青云、蓝云、白云。各义军之长分别称紫云、青云、蓝云、白云军主。其中以紫云军为主力,其军中多是习武高手。谢氏父子当年组军曾有一令:入军者若想率众军队,只要在凌云堂上挫败现任军主,就可取而代之。 

                  许正真愁换不掉听命于前任城主的一帮老家伙。突然就有新人毛遂自荐,顿时来了兴致,道:“有请小壮士到我凌云堂,另将四军军主一并请到堂上!” 


                  途中女孩不断吐血;铁手蹙眉道:“毒已然伤及内脏,若再拖延怕是有性命之危!我运功为她逼毒。” 
                  紫色的毒血随着断续的狠咳溅到莹白的雪地上,女孩额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恍惚地睁开开眼,女孩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铁手撤了掌,道:“现在这位姑娘的毒发稍可延缓两三日。” 

                  戚少商站起身,心中宕起一圈涟漪。 
                  方才那怨毒的眼神。从一个孱弱的女孩眸里透出,投在自己身上——是错觉?……她究竟有怎样可怖凄惨的经历?她眼中方才看到了什么? 

                  转身看到那女子眼波又泛着迷茫看向自己,又缓缓看向身后的铁手,气息荏弱道:“……是二位大哥救了我?” 
                  戚少商不语。铁手只道:“是这位戚捕头发现了姑娘,将姑娘救下一路带在身边。” 
                  女孩盈盈双目望着戚少商,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纯贞的笑容:“小女子……多谢戚捕头。” 
                  戚少商腼腆一笑,忙道:“在下惭愧,此行不足挂齿,倒是铁兄的深厚内力为你化了毒。” 
                  那女孩忙挣扎转身:“多谢铁大哥。”铁手温煦一笑:“惭愧。敢问姑娘被何人所害!如何会中了这样残狠的寒毒?”女孩黯然喏道:“我私自离了师门出走不久……不觉就中了毒。”铁手道:“姑娘师于哪位高人门下?”女孩顿了顿:“我师傅是个乡野郎中,看我孤苦无依就收了我做徒弟。我不喜医药又惧师傅严苛,便留书出走了。”铁手微微蹙眉,片刻又舒了眉道:“在下还不曾请教姑娘芳名。”那女子略显羞涩局促,半晌道:“小女子随师傅姓仇,名双木。” 

                  “原来是仇姑娘。”铁手道:“姑娘不如同我们回京,求得高人治好所中之毒。”女孩羞涩点头,又探询一般看向戚少商。戚少商豁然一笑:“在下和铁兄一个意思。姑娘且安心由我们护到京城便是。” 

                  女孩乖巧地应声,末了嫣然一笑:“二位大哥真是古道热肠。” 

                  紫云军主张成飞仗刀看着眼前纤弱高挑,且面上遮了蒙布的青年,心下生疑,更兼得不把这青年放在眼里,道:“老夫且让少侠三招。”青年眼神凝静低声道:“前辈折杀小子了,小子是为晚辈,理应请前辈先出手。忘晚辈高抬贵手,点到为止。”张成飞冷笑一声,道:“老夫便不推辞。看刀!”冥崖刀转锋便逼过来。那青年却临危而定,只到那刀锋十分接近时突然运掌,掌风洪厚犀利,将逼近的锋气霎时撞偏!张成飞被震得退了数步,心中大骇,回神又起式握刀,用出“黑云封城”,直压取青年天灵。青年推掌而上,翻掌运气迎上狠砺的刀式,徒手便振断了张成飞手中的冥崖刀,掌力的余势直冲张成飞胸口,便听得胸骨尽断的声音。 

                  张成飞瞪大眼睛倒下,面上满是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毙命的神色。 
                  许正脸色大变,吩咐身边侍卫道:“且拔开张军主的前襟!” 
                  侍卫依言而行,但见张成飞的胸口并无半点掌印。许正诧道:“落凤掌!” 

                  其他三位军主看了老战友惨死,心中暴怒,手出兵器指向青年:“ 居然用这种阴损的招式害张老军主性命!拿下这个狂徒!” 
                  “慢。”许正一抬手:“眼下金人正为猖狂,我傲云城需要这样的人才以备不时之需。各位莫不是忘了谢城主的规矩:只为抗夷,不问出处么!” 

                  众人迫于前城主的规矩,只得悻悻作罢,却不甘不愿,心头怒气难消。许正走下城主位座。到青年前,轻拍青年肩:“这位少侠青年有为,难得之至!今日你挫败了我紫云军主,本城主自然就应了傲云城的规矩,即刻起,少侠便是我傲云城的紫云军主!” 

                  “谢城主。小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否。”青年直视许正,声音是不符年龄的沙哑低沉,而眼神炯炯。 
                  许正道:“少侠但讲无妨。” 
                  “小子不才。只还妄想领教一下许城主的本事。” 
                  堂下一片议论纷纷。 
                  许正被窘了一下,心中有些虚,道:“今日事已然算完。若要比试,可另择时日不迟!” 

                  “许城主。……不,”青年逼近许正:“……大师兄怕了?” 
                  “你!……”许正大惊:“你,你,你是……是振云!!” 
                  “ 大师兄还记得我这个师弟。”青年猛地扯下脸上的蒙布:“今天,振云是来报大师兄当日一杯化功水的恩情!” 
                  话毕,全力运掌,推向许正,许正大惊忙用双手一接,便听得双肱碎裂的声音。双眼翻白,许正像一团棉絮般软软倒地。口中流出的鲜血刹那在头颅旁积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深红。 

                  “少……少主!?”几个军主大骇,各怀心事,口中参差着喃喃唤道。 
                  谢振云英姿勃发的俊颜此刻染了几道腥绯,眼中煞然看着三个军主,突然咧嘴一笑:“久违了,各位前辈。”

                   
                  凤舞九天






                  3东流水怅,岂宜重问后庭花;狼窥虎伺,怎能容塌边之鼾?'中' 

                  追命开心得握着装满酒的酒葫芦,抬头看看天空中飘着的几点淡雪,不禁心生抱怨:二师兄真是的!成日游荡四方,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六扇门,就被师傅又派了出去!不然打酒的时候有他陪着,或者直接支使他出来打酒该是多好! 


                  “追命。你已是近而立之年了,理应学会独立。谁都无法让你依靠一生。何况以后你有了家室,更该担待些……” 
                  “海上盟誓”一事过后,铁手还是离了六扇门。自己头一次对二师兄软磨硬泡不起作用,心下好不失落。 
                  不知不觉自己已是二十八了。追命忧郁地抬头四望。而立,成家,担待……追命感到没来由的困惑。 

                  突然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这世上能将青衫穿得不见酸腐只现飒逸的,只有一个人。伸手拽住,追命一看便喜不自禁:“惜朝兄!”这声喊叫引来行人侧目纷纷。 

                  青衫的人儿顿感无奈,反手拖住追命,到了一处酒楼,上了二楼对小二吩咐:“烫一壶酒。” 
                  追命很受用这被宠溺的感觉。被他人包裹着是一种全然的安定,自己也从来不想到脱离开众人为自己搭设的庇护。世界倘若看透了,心就会痛;不如糊涂度日,心里反而释然。 

                  想着不觉神思恍惚。顾惜朝看着这个六扇门的大龄顽童居然也有冥神的时候,倍感到新鲜:“追命,追命。莫不是情窦初开了?” 
                  追命回神撅嘴红了脸:“惜朝兄且不要信口而言!” 
                  顾惜朝笑得更欢:“让我猜猜你在想谁?” 
                  “一个美貌的姑娘……譬如黑蝴蝶?不然……是芙蓉?”顾惜朝纤长手指点着桌面:“之前我寄食六扇门,一听你开口说女孩子,不是芙蓉,便是那个神秘的义盗黑蝴蝶。” 

                  追命突然认真道:“此刻我想的都不是她们。而是二师兄的一席话,让人好生烦恼。” 
                  顾惜朝平静看着追命:“铁游夏说了什么?” 
                  “他说我该是独立的时候了……”追命道抑郁道:“可是……我和二师兄,大师兄还有老四不是从来都在一起么?突然说什么要独立,我真不明白二师兄究竟希望我怎么做。” 

                  顾惜朝垂着眼睫支颐轻笑:“追命,你什么时候最开心?” 
                  “喝酒,在六扇门同大家热闹在一道,和二师兄一同办案,师傅夸我的时候,和芙蓉打赌赢了的时候,吃城北蜜饯铺的冰糖葫芦时,还有……”看着追命认真地搬着手指细数,顾惜朝突然明白了铁手那样一个铮铮汉子为何总放不下这个师弟的原因。他的单纯和认真,是这样弥足珍贵,自己不禁有些嫉妒活得如此简单明净的追命。 

                  “人生有时难得糊涂。太清明事事要分辨仔细,反将自己误到苦海中;岂不如随自己高兴来得自在。”顾惜朝将小二烫好的酒道入追命的杯里。 

                  “那,惜朝兄也是按自己说的这般活?可是……我觉得惜朝兄活得并不如话里说的潇洒。”追命喝了酒,晃着空杯子向顾惜朝道。 
                  “所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惜朝又替追命倒上酒。 

                  追命一个人回到了六扇门,顾惜朝言有事在身,二人便在酒楼前分道。追命觉得这个看起来总是从容不迫云淡风清,常爱挑眉,偶尔也会展颜的人实在有够神秘,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做什么,更不消去思量他在想什么。 

                  心里淡淡的是不安——看他离开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忘了谁——他不问戚大哥么,他们不是知音吗? 
                  追命想到戚少商有时常对着那本《七略》发怔,心里没来由地伤感——从前对立时,想要不碰头都难。如今这天大的怨仇淡了,他们的联系像比怨仇还淡,天各一方。 


                  进了中堂,看到铁手正站在无情旁边,而无情正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扎针,冷血凝神看着无情的针,脸上似是钦佩的神情。 
                  追命呆呆看着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浑然不觉铁手已然看到自己回来,唤了自己数声。 
                  “老三,你在发什么呆?”铁手走过来,拍了追命的肩:“我喊了你三声,你却不应。” 
                  追命像吃惊的兔子一个激灵,突然转头看着铁手,讷讷道:“二师兄,你真的回来了?”铁手被问得莫名其妙,道:“我不是正站你前面么。”追命又朝屋里探了探:“戚大哥呢?”铁手道:“顽皮你不会要缠他下棋吧?他一路劳累,正在屋里休息。”追命有些不悦:“二师兄怎么老将我看作是胡搅蛮缠的孩子!我找戚大哥有事!”说完将手里的酒葫芦塞在铁手怀里,转身上了二楼。 

                  铁手握着酒葫芦更加莫名——才离了六扇门几日,这老三怎么变得神神道道?不离身的酒葫芦,竟也塞自己怀里…… 

                  戚少商双臂枕在头下,斜倚在床上浅睡。突然门被撞开,只能睁开眼,迷糊间看到顾惜朝一身白衣走了过来,口中吃惊喏嗫:“惜朝……怎么是你?……我莫不是在做梦?”追命登时黑了脸,抱臂道:“大哥你定是在做梦。我,是,追,命,呐!” 

                  戚少商的睡意顿时全无,坐起身尴尬道:“原来是顽皮。” 
                  “我今天见到了惜朝兄。”追命坐下潇洒一翘二郎腿:“他请我喝了酒!” 
                  戚少商正下床,不慎一个趔趄,追命惊道:“戚大哥小心。”戚少商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焕发,挨着追命坐下:“他在哪?”追命耸肩:“走了。”戚少商低声自语:“他就在京城。……” 

                  言罢拍了追命的肩,起身下楼而去。 

                  追命看着龙行虎步离开的戚少商,瞪圆了眼:“这,这叫‘一路劳累’的人?!分明生龙活虎得很嘛……”说着也跟下楼去。 

                  “依戚兄的意思,现所有在京的金使都有危险。”无情看着戚少商道。 
                  “虽不能全然肯定,但必要抢在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前有所行动。确保所有金使在离宋前安然,否则……” 
                  “这会是金国犯宋的最佳藉口。”无情立刻领会,道:“冷血,追命,戚兄你们各带人马去陪护金使兀尔敦和乌屹!” 

                  看铁手在三人走后也跟了出去,无情道:“游夏兄……追命该是能独当一面了。你且让他独自历练也未尝不可。” 
                  铁手道:“我已不是六扇门的人。只是个担心兄弟和师弟的江湖闲人。而国之有危,匹夫有责,我只是暗中相助。” 

                  兀尔敦骑一匹斑骓,神情傲慢地在御街上走着。两旁是陪护的侍卫和宋朝的译官。 
                  一双黑白朗明的凤目冷冷看着兀尔敦肥厚的脖颈。手掌一翻,一柄薄如纸笺却利如承影的飞刀掬在纤长五指间。 

                  杀机明暗中现。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飞刀出手,快得影形溶在了白昼的光里。却听得细微的一声磕金之响,侍卫们也不曾察觉,队伍依旧行进。 

                  收住被挡回的飞刀,看着刀刃上切着的一枚石子,凤目里笑意温润:“戚少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你变聪明了呐——不,是变精明了。”转念一想,顾惜朝不住道:“而且也狡猾不少,居然会偷师了。‘回风弹指’可是我先学到的。” 



                  乌屹身量矮小,最喜乘马车,其人怪癖,讨厌人多随护,竟不许侍卫跟从,仅带了一名译官。一双小小绿豆眼朝着窗外看个不停,乌屹感慨——中原真是个花花世界!这样丰饶的地方,怎能不引得众人窥伺? 

                  冷血用不离身的那把铁剑挥开薄飞刀。剑上便多了一个细小的豁口,追命慨道:“若是我用脚去踢,还不削破了靴子!”冷血道:“三师兄要是硬接下,那可能要削到脚掌。”追命倒吸一口冷气。 

                  杀机又现。虽然微弱,追名却感受得一清二楚。 
                  飞刀旋了过来,不再是直取——追命自小巷里跃起身,飞赶两步便超了飞刀,一脚从正上方踏住刀身,暗中用力,飞刀渐渐失了力,落在地上。不想那刀是子母刀,母刀出谓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手锏是后随的子刀,防不胜防。 

                  冷血长剑直取过去,刺偏了刀轨,却不料其后又来助力:一颗小石弹在街对面的窗格上返回直碰了那偏向的飞刀,刀一斜照车顶而下;直取向浑然不知的乌屹! 

                  追命大骇,忙自中空抢过去;伸了双足紧夹住子刀的刀身,抱膝一个空翻欲停到对面的屋顶上去;不料用力过头;来不及展身就要落向屋顶。 

                  追命心中着急:此回只顾抢那飞到力道偏差,自己砸到那屋顶,定要被瓦片擦伤无数,不定还要将屋顶穿个洞落到下面岂不更惨!眼看屋顶就近在咫尺,追命只能闭眼护头,听天由命。 


                  忽觉身前有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一阻,接着整个人就撞到了一张宽厚的胸膛上。 
                  追命睁开一只眼,方明白了:自己并没有惨淡到得和瓦片亲密接触,而是被二师兄稳当地扶住,心中百味杂陈——再过多少岁,自己在二师兄心里,还是当年好闯祸的顽皮! 

                  虽有些不甘,却又感到胸口温暖无比,追命站稳;双手抄在脑后;黠然道:“二师兄!我渴了!”铁手一蹙眉,无奈一笑,从腰上取下追命之前塞给自己的酒葫芦:“给。” 

                  冷血眼见追命在铁手的帮助下最终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嘴唇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扬。 

                  两次未曾得手,顾惜朝只扬眉一哂,竟也不恼,收起飞刀转身离开。

                   
                  凤舞九天





                  4东流水怅,岂宜重问后庭花;狼窥虎伺,怎能容塌边之鼾?'下' 

                  莹星零落,七八颗。 
                  天外是絮絮几缕深紫色的散云。 

                  一汀莎芳,凉水白沙。棉纸灯里的红烛已然残半。幽幽的昏火旁扑扇着几只飞虫。 
                  “因故惜朝。朝儿,这就是你的名字……” 

                  青色的霓裾在夜风里窈然翻飞。 
                  是参透时的淡看,洞穿后的心死,渲出绝丽容颜中几分不掩的沧桑。泫然里盛放的笑颜,比纯粹的伤恸更加易碎。 
                  涟漪中的湖面波纹四合。青霓向湖心慢慢荡去,失了方才着衣的温软身形,惶然地被水慢慢渗透,默默地挣扎着,终沉入一泓沉碧中。 

                  梦破。颊边一片冰凉。音容凄断,犹历历在目。 

                  无故,因何惜朝? 
                  不如归去…… 


                  “这帮瘟神真会挑时候走,”追命伸了个懒腰,大为不满,牢骚道:“早不走晚不走,最后连天都不助他们,选今个走,一早起就是逆风!不得已只有黄昏的时候风驻了再走——害得我们傍晚要冒寒去护驾!” 

                  “金国此次来而不善,连圣上也只得屈驾送那些金使。”无情道,语气间是深深地无奈。 
                  戚少商在一旁缄口不语。铁手问:“戚兄似是想到什么,缘何不语。” 
                  “这群虎狼之徒,此行大有深意。目的不达,岂可善罢甘休。”戚少商话中有话,缓然道。 
                  “今日最为关键——想要无事生非,倒是最后机会。”无情和戚少商对视一眼。 
                  追命不快:“大师兄和戚大哥说话怎么这般含糊,让我听得丈二金刚摸不到头!” 
                  “况且还有人坐壁上观,推波助澜,更是雪上加霜。”无情笑道:“戚兄可有头绪?” 
                  戚少商摇头:“若说赫连小妖不按理出牌,那他便连牌都自己生安白造,理且不说,只是牌面你就参不懂了……” 

                  戚少商驭了黑风,同无情,追命,冷血列在圣驾之左。 
                  粘罕在前,兀尔敦同乌屹左右相随,向徽宗行礼后,粘罕登上了主楼船,兀尔敦、乌屹登了随行楼船。 
                  扬帆,起锚,两船缓缓离开渤海口。徽宗不耐道:“朕总觉得此处煞气重!金使已去,起驾回宫!”御林军长得令,扬声道:“起驾!” 
                  追命心里悄悄乐开了花,对戚少商暗道:“六扇门总算是功德圆满,我也可以安心回去喝上几杯了!” 
                  戚少商却驻了马,伫在原地。追命奇怪道:“戚大哥?” 
                  淡淡的灰烟若隐若现从随船船声上的桨窗逸出。那些桨窗伸出的长棹渐渐不再摇动。 

                  顾惜朝在兀尔敦的衣襟上擦尽了匕刃的血,收了那把不离身的小巧匕首。乌屹慌不择路地向舱门跑去,门,紧闭着。五指将飞刀旋出,乌屹应声倒下。 

                  开门走到甲板,飞刀立又染血。仅剩的几个随行侍卫正待上前询问船为何停住,便立刻成了冤魂。 
                  顾惜朝收回已然被染成暗绯的飞刀,扬手将刀子抛入海中。转身走到随船船桅,拉着饭上垂下的缆绳,擦着火镰,火舌贪婪地将缆绳迅速寸寸化为焦灰,沿绳而上的火焰燃了帆布,借着强风蔓延。霎时间随船上便火光隆隆。 

                  徽宗见着火似从天降,只顾骇然,一叠声只向御林军喊:“护朕回宫!回宫!” 
                  无情看着这场平白而起的火,轻轻摇头。这场海上烈火,只是生灵涂炭的序幕…… 
                  前行的楼船上炸了锅,金人们眼见随船莫名着火,六神无主,徒然惊扰。粘罕看着火光中一抹几不可辨的身影,抬手喝道:“拿铁爪勾!”身旁的近卫谋克慌忙递了爪勾,粘罕用力将钩子甩向随船,连勾的粗棕绳随勾而去,两船间被绳索暂时连住。 

                  “顾惜朝!”粘罕用金语大喝:“快过来!”身后的一众谋克忙助粘罕拉紧绳子。 
                  顾惜朝掏出未扔掉的子刀,含笑落刀,棕绳断裂,楼船上拉绳的粘罕和众谋克顿然趔趄。看着断绳坠下,楼船越行越远。顾惜朝望了粘罕一眼,转身便朝火里走去。 

                  “襄王无梦,神女有心。顾惜朝,你的剑难道从来只走偏锋么……!?”粘罕看着断绳,苦笑着喃喃自语。 

                  晚晴。 
                  最终,我顾惜朝此生唯一能走投的人,还是只有你。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浅笑着说:“惜朝,你自有你的道理。”即是是麻醉,也能让我安心……。 


                  “大师兄!”追命策马惊慌而至:“戚大哥策马去追那着火的船了!看样子是要登船!” 
                  无情沉吟片刻,冷静道:“顽皮,戚兄自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留在这接应他,我同冷血护驾!” 

                  “顾惜朝。我不想你竟然疯得这样厉害!这把火烧得痛快否!” 
                  戚少商!透过前方火帘和浓烟,一个熟悉的身影凛然入目。 
                  下一刻那人影便凌空跨过火光掠到了自己眼前,脸上立刻被重重摔了一掌。尝到了口中淡而涩的铁锈味,顾惜朝缓缓回头,目光炯然:“这就是重逢后,你给我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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