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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 by希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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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齐氏基业与齐景天的事业。
“他看着你的眼神可不是老板看员工的眼神,”齐景天停下脚步很注意地望了我一眼,见我一脸安之若素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就是了。”
“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我微笑了一下,抬头望一望月亮,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章骥望着我时,那种热切的、坦白的、孩子般直接毫不遮遮掩掩的眼神,人类最微妙的一种心情,在他那里,变成了热烈的坦率。
“是吗?”齐景天淡淡地问了一声,但显然并不打算要我回答,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其实……我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后悔,也许当时不应该答应萧御阳……”
“没必要后悔,”我同样淡淡的开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是会答应萧御阳的,因为,齐氏的生存实在太重要,而你对你自己的魅力也实在太有信心了。”所以才会觉得,即使答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怪我?”齐景天转过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笑,与他对视三秒,慢慢地开口,“我不怪你,坊间各大家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代人人认为,只要自己派出人手捧着水晶鞋满城里兜一圈,穿得上鞋子的女人就一定会欢天喜地地穿上鞋子来到他身边。你不过是这些人中一员,这是大众把你们宠坏了,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不过是我的老板,辞职以后就再无瓜葛,我何苦费心费力怪你?”恨一个人也要付出高成本,还是免了。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小城的街上,行人寥寥,我抬头望着月亮,走得悠闲。
“你是想说,你从头到尾,一点点爱我的意思都没有?”齐景天突然开口,这一次的问题,十分直接。
我又笑了,望着齐景天在月光下俊美如神祗的脸,那双据说有勾魂摄魄魅力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我自认并非冷血,也不是没心没肺到看不出齐景天此刻真心,因此,就不必告诉他,我曾经,只差一点,就真的,掉进他的痴心温柔里,如果,他不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
齐景天的脸色变了,月光下,我并不能真的看清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但他忽然失落的眼神,我还是可以看清,那么俊美那么出色的一个男子,在月光下露出那样的忧郁眼神,于是,即使是我,也忍不住要开口,好歹安慰几句。
“不要再为我付出了,你很快就可以忘记我,”人是非常非常奇怪的动物,并非接受得越多才越会爱着对你付出的人,接受,至多只是觉得感激;付出,才会增加爱情,付出的越多,就会觉得自己越是爱着那个让自己付出的对象,例如,父母对子女,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在齐景天身边之时,他也许并没有如此爱我,只是,这一年多来,他找我,为了我和萧御阳冲突不断,现在又专程跑到这里来帮忙我解决麻烦……于是,他发现,他是真的,很爱很爱我。
齐景天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叹一口气,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所谓孽缘,大抵如此。
“这次的诈骗事件,你可带来些新的线索?”不想再谈感情,我决定将话题回到正经公事上,“那个叫威廉·扬斯特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恒瑞集团下属的一个投资部门的副经理,因为大量亏空才铤而走险投靠了诈骗集团,”齐景天回答,“不过,他亏空的事萧御阳也是刚刚才查出来。”
“所以他才会有一整套的正式公文资料,”我微微皱眉,若不是因为我实在是不敢惊动恒瑞集团,否则,怎么会不去和恒瑞的分公司联络查证一下?“那现在萧御阳预备怎么办?”
“他反正后天就会到,你何不到时候自己去问他一声?”齐景天看了我一眼,“你放心,你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事情闹到最后,最坏结果也不过是恒瑞真的做一次赔本买卖,吃下超越企业,警方手里不可能掌握任何你犯罪的证据,除非……”他突然不说话了,看着我一时出神。
“除非章骥出卖我是不是?”我微笑,十分明白齐景天没说出口的话大概何指,章骥没被卷进事件,但章骥的父亲以及超越的其他高层难辞其咎,章骥唯一可能救父亲的办法,就是把我作为事情的主谋推出去。
“是的,虽然他这样做也不会真的对你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但毕竟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不过,他既然能把你保释出来,再加上他看你的眼神,也许他不会做这种事也说不定。”齐景天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工作时,他是绝对专心而且专业的,不会因为他现在提到的是他的情敌就大肆批评添油加醋。
“不过,如果他为了父亲这么做,也算是人情之常,”我十分宽容,“毕竟,如果是我,为了父亲,我确实可以牺牲很多人。”只是,其中不包括我真正爱的人就是了。
“…………你的父亲,并不需要你这么做,”说话间,前方已经是宾馆,齐景天停下脚步,望着我,表情复杂,但终于开口,“你也快点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萧御阳……可不象我这么好说话。”
我笑,笑而不答,转过身去,齐景天算是好说话的?也只有他自己会这么说了。
第二十二章
公寓的灯亮着,章骥已经先回来了,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小城的午夜,抬头望一望窗口透出的晕黄的灯光,明明知道那是暂住的地方,还是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暖意。
推开门,迎面就见章骥投来的微带焦急的眼神,我一楞,“为何这样看着我?”脱掉外面的西装,我微笑着问,终究还是不忍心不闻不问假装没看见他望着我时的焦急。
“没什么,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章骥的回答十分坦率,坦率到令我霍然一惊,正在挂衣服的手抖了一下,几乎把西装落到地下,幸好我是背对着他在挂衣服,否则,我知道我的脸色必定已经泄露部分秘密。
“这话是怎么说起的?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我转过头去,微笑着,对上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那双眼眸深处璨亮着的率真热情第一时间震住了我的全部心神,我当然知道爱慕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我当然也知道为爱而苦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我见过许多人,在我面前,犹豫着闪烁不定的爱慕眼神,极力掩饰着他们为爱而苦的眼神,却从没有一个人、象眼前的章骥这样,眼底的火苗,燃烧成毫不掩饰的张扬,正如他告白那夜时的眼神,热切激烈,竟似要在我的心里生生烙下一个印子,却又不令我感觉到苦痛。
“你是没说不回来,不过,你和齐先生还有风弥小姐以前都是认识的对不对?这一点,你可也没有告诉过我啊,”章骥盯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但并没有带着我料想中的,锐利的逼迫感,反而一派光明磊落的明朗,被他这样看着,令我突然想起秋日最好的阳光,温暖得令人浑身发热,却又绝不会让人烫伤的那种阳光。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勉强微笑一下,被章骥这么看着,我突然有一点点的心虚,说实话,我以为章骥不可能发现我和齐景天还有风弥羽早就认识,就算发现的话也不可能那么快,才一顿晚饭的功夫而已……我承认,我从来就不认为章骥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但既然已经被发现,我也不会抵赖不认就是了。
“齐景天看你的眼神啊,”章骥皱皱眉头,笑容里带着些许自嘲,“我本来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用那种眼神看你呢。”
“眼神?”
“是啊,”章骥望着我,有一点点无奈的惊讶,“你没有发现那个齐景天一直是怎么看你的吗?”
“…………”我尴尬地笑一下,因为眼前这小子无人能及的坦率和明朗。我虽然十分擅长玩一些小伎俩小花招来应付令人尴尬的情况,但这些小伎俩小花招在这样坦率明朗的人面前……似乎一个也用不上呢……
章骥盯着我,整整五秒钟以后——突然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地长长叹息了一声,“唉,既然你连那个齐景天都可以视若无睹,我突然平衡多了……看来,我不是第一个在你面前束手无策的男人。”
当然不是,你得排到第十三十四个才行呢,我垂下眼帘,偷偷在心里补上一句,转念一想,突然觉得奇异而新鲜——
“你的反应,倒真是与众不同呢,”我忍不住抬眼,凝视章骥栗色的,明亮的瞳孔,瞳孔里有一个小小的倒影闪动,“你居然没有揪住我大吼大叫暴跳如雷以申明主权。”
“怎么,你以前经常碰到揪住你大吼大叫的人?”章骥抓一抓头发,有些困惑又有些无奈地冲着我露出一个苦笑,但即使是苦笑,他的眉梢唇角还是带着阳光般的开朗暖意,“别把我想得太绅士,”他扯一扯嘴角,雪白的牙齿闪着光,“我也想跟他们一样,用力地按着你的肩膀命令你不许与别的男人有牵扯……哪怕是因为你魅力太大,引得别的男人追逐也不行!但是,现阶段,我有向别人、向你申明主权的资格吗?”他正色凝视着我,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我虽然说我爱你喜欢你,但你从来没给我正面回答过,我可以对着别人宣告‘这是我的爱人,你不许觊觎!’吗?”
“…………”我瞪大眼睛楞住了,实在是没想到章骥竟然会给我这么一篇回答,过去不是没碰到过象今晚这种情况,每次都是被人又抓又揪又拉又拽,弄得不好还得来一场激烈或者不激烈的身体较量,从来没有过象现在这样开诚布公心平气和地交流。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在我心目中始终鲁莽而幼稚的章骥,竟然会有这么成熟理智的反应。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合适。
“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还不行,虽然我是真的很爱你,而且,如果你肯接受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让和我在一起的你感到幸福的……”章骥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望着我的眼神却依然认真无比,“但两个人要在一起毕竟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办得到的事情,你连齐景天这样的男人都不喜欢,怎么会看得上我?我在你眼里顶多就一不懂事的小孩,是不是?”
“这…………”我楞得比刚才还厉害,看着那双栗色的明亮眼睛,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辈子,我从未有过这样张口结舌几乎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的时刻,章骥说话的语气、看着我的眼神、眼角眉梢的表情,无不是认真而又开朗,即使是在叹息和苦笑,也绝没有一丝一毫怨愤和抑郁的阴影,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为了要让我心生愧疚或者给我施加压力才说那些话的。
“我其实很嫉妒那个齐景天的,你知不知道?”章骥若有所思地顿了一顿,又继续说下去,“他看你的眼神让我想揍他!你别惊讶……我是说真的,但我之所以嫉妒他还不光是为了他看你……他居然可以为了你而千里迢迢赶过来……就象骑士一样……”
“骑士?你说的是骑士?”我彻底无言……要搁了我,根本不会想到齐景天这个人和骑士之间会有任何联系。
“是啊,象解救公主的屠龙骑士啊,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做心爱的人的屠龙骑士吧?”章骥冲着我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想为你这么做……可惜……”他皱紧了眉头,突然转过身去,丢给我一句话,“你早点睡吧?已经很晚了……”
我怔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瞪着章骥的背影发楞……解救公主的屠龙骑士?他也想为我这么做?这个傻小子,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和齐景天之间的关系?到底谁才是屠龙骑士啊?我看……是我才比较象吧?真是胡说八道!
第二十三章
后来,当然是没有真的追上去抓住章骥向他澄清过去了的那些乱七八糟,因为要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无法向那个傻乎乎的小子解释自己对着他絮絮叨叨说古的动机和理由。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百口莫辩的感觉,但当我瞪着章骥的背影发愣时,我终于清晰认识“百口莫辩”四字是怎生书写。
也不知道盯着那个背影瞧了多久,明明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偏偏收不回目光,直瞪得眼睛发酸我才恍然觉察自己做了傻事。那家伙,看似傻乎乎的没多少阅历城府,却有本事简简单单几句话把我噎得一楞一楞,坐倒在沙发上,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心里想着,隐隐有些大祸临头的觉悟——
这一回,别是轮到我陷进去了吧?
觉悟仅仅是觉悟而已,而且我从心底里排斥这个莫名其妙的觉悟。事实上,我几乎也成功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吃完早餐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阳光发呆时,我心里想得只是眼前的一团混乱,即使偶尔也会想起章骥,想的也是他几点出门,早饭吃了什么,今天和谁谈判,能不能顺利过了这个难关之类,绝对没有想其他乱七八糟的……
正在发呆,门铃却又响了起来,我长长叹一口气,明知门外绝对不会是我想见的人但还是不得不去开门。
开得门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只不过,对方笑得越妩媚,我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无他,日本商界谁人不知,风弥羽是有名的笑得越甜手段越狠,最简单的反例就是——听说风弥羽就从来不对她最喜欢的上司姬宫季昀甜笑,她个人把这种特殊待遇美其名曰“严格要求姬宫季昀”。
“你好。”我冷着脸,实在很想打个招呼就关门,要不是风弥羽眼明手快玉手抢先一步搭上门框,我可能真这么干了也说不定。
“萧睿,你干吗虎着张脸,看到我来你不高兴?还是因为看到我后面这位才给我脸色瞧?我只不过做了出气筒罢了?”风弥羽笑盈盈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同样微笑着的齐景天,只是,本来令人赏心悦目的两张笑脸现在看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大大的“麻烦”两字。至于风弥羽话里有话的调侃就更不能引起我的兴趣。
“有什么事吗?有事就直说吧,不过最好措词简练些。”往沙发上一坐,我没好气地说,窝在小地方也能撞上国际性诈骗案,我简直倒霉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被熟人笑话才有鬼。
“两件事,第一、章家有很大的麻烦;第二,你最好马上离开中国大陆。”见我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风弥羽知趣地正了脸色,果然用最简练的语言说明白了事情的重点。
“第一,章家能有多大的麻烦?听你的口气章家的麻烦大得离谱?第二,我要怎么离开中国大陆?难道你建议我偷渡?”我反问,知道不必我动脑筋,对方必定早就想好了对策等着我问呢。
“章家这次是撞在枪口上了,中国政府正在严打严查扰乱金融秩序的事,据可靠消息,超越企业的案子已经被作为大案要案上报了,即使是为了应付局势杀鸡给猴看,地方的法院也决不敢掉以轻心,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说章家说超越企业内部一个人都没问题?再说,我们现在也只知道章骥是确实没有问题的,不是吗?”风弥羽的态度十分冷静,直视着我的眼神平静而严肃,“至于你要离开大陆,那容易得很,萧御阳早就拜托美国驻华大使馆帮忙,专机今天就能到。你又不是政治要犯,也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拿出你的真实身份,任何国家都不敢强行阻拦你离去。”
即使富人上天国真的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人们还是会争先恐后去做富人,毕竟钱财不但可以买到享受而且还可以买到特权。我轻叹一声,来回扫视面前二人,最后目光停驻在齐景天脸上,“我既然并未犯法,留在本城又有何妨?”
“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地并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齐景天眉头微蹙,他可能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吧,“你该知道,你若是在此地出事,我们都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才要你尽快回去。”
“回去?”我眉头微轩,望着齐景天,心念电转间已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你们是不是担心章骥会把我丢出去好保全他家人?”是有这种可能,毕竟,那几张重要合同上都有我的签名,若不动用我身后的资源,一个从犯的罪名总是逃不了的。眼下,真正的主谋已经逍遥法外,若是其他人众口一词咬住我不放,或者章家打通关系,把我从“从犯”提升为“主谋”也不是天方夜谭。
“那是人之常情,”齐景天的眉头蹙得更紧,看着我的眼神温柔中带着焦灼心疼之意,虽然很含蓄,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不能和人性对赌,那个章骥,他会抛弃他的父亲亲族而保护一个你?可能吗?你要知道,你现在若是被抓到牢里去,要想再出来就要花百倍力气,那又何苦?”
“不光是父亲亲族,还有他的未来全部人生和事业,是不是?”我静静地凝视着齐景天,他的眼底写满了深情,也许正如章骥说的,看到这个人的眼神,就该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仅仅是喜欢,那是不够的,我不禁苦笑起来,“对一个男人来说,那就是最重要的全部。”萧御阳是这样,齐景天也是这样,而章骥……他也会是这样想吗?我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直视风弥羽,我清清楚楚地开口,我听到我的声音,平稳而确定,“萧御阳派来的专机,什么时候到?上午还是下午?”
是的,齐景天说得切中要害,无论如何,我不能狂妄到要和人性较量,爱情那么虚幻,而人性……坚不可摧又势不可挡!
第二十四章
机翼下的这个慢慢变小的城市,我已两次逃离……
其实连自己都不清楚是自愿或被迫,我只知,当飞机升上云层,我的心,有一部分还萦绕在下面这个城市的某处,非关爱恨,只是牵绊。
小小的城市终于看不见了,从飞机舷窗望出去,上下前后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云层,人类是多么奇怪的动物?将头靠回座位靠背上,在真正看不见那个城市的这一刻,我才真正察觉——
我离开了有我所喜欢的人存在的那个城市!
在离开的时刻,才察觉已经喜欢。淡淡的并不强烈的喜欢的感觉,在心底某处迂回蔓绕,象小小房间内飘忽的一缕香气,看不见又难以捉摸,却真实存在且挥之不去。
多么荒谬的感觉?
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的云,喜欢那个人……喜欢那个人的感觉来得汹涌也来得诡异,我甚至必须屏息凝气才能克制自己从内心深处所发出的一阵颤抖。
为什么是在不告而别以后才体会到喜欢?如果早半天发现会不会还选择不告而别?
我拒绝回答如此无聊的问题。
当事实已经明摆在眼前,再去讨论那些“假设”、“如果”毫无意义。
喜欢就是喜欢,不告而别就是不告而别。事实具在,无从分辩,无法抵赖。
长长的叹一口气,我努力地舒展眉头,却分明清晰感觉,心里某处象坠着块石头,沉甸甸的。
不知道,当他回来,在屋里再找不见我,会如何?
飞机降落在香港新机场,等候在机场的,是萧御阳和姬宫季昀,他们两个是来参加什么亚太地区企业家联会,两大巨头联袂到飞机场接机,身后自然免不了跟着一大群新闻记者的话筒与镁光灯闪烁。让本来就头疼得厉害的我一瞬间竟有些晕眩。
“怎么了?不舒服?”始终站在我身旁的齐景天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肘,声音很轻,但关怀之意显然。
“没什么,”我勉力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记者和闪光灯罢了,眼睛有点不适应。”其实并非没想到,而是在飞机上不曾去想。萧御阳和姬宫季昀今日会允许这许多记者跟着来,想必是为了将我的特殊身份不露痕迹地昭告天下,其中,最重要的观众,应该就是很想与两大集团发展进一步伙伴关系的中国政府。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宾馆休息吧?”风弥羽望一眼我的脸,立刻蹙了眉头,对来接机的两位打了个手势,只见姬宫季昀点一点头,于是,我……人群中所瞩目的焦点,就被前呼后拥地塞进轿车,一路飞驰到萧御阳位于香港石澳的别墅中安顿。当然,尾随而来的,还有姬宫季昀和此间主人萧御阳——我亲爱的兄长。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萧御阳大步跨进他自己的别墅二楼,管家安排给我的那一大套间,对着我的脸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后,马上大兴问罪之师,“齐景天,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萧御阳这句责问,可谓毫无来来由,毕竟,在这个地方,齐景天是客人,而并非他的下属,就是齐景天到中国大陆去接我,说起来也不过是尽朋友之义,毕竟,名分上说起来,我是萧御阳的亲弟弟而并非齐景天的什么人,萧御阳有什么理由大声责问齐景天呢?
我揉着太阳|穴,靠在沙发上,微微地眯着眼睛,只听齐景天温和回答,“萧睿可能是有点晕机吧?我看他脸色也是不大好,或者找个医生来看看?”
“我又没发烧又没上吐下泻,只不过是有点疲倦罢了,找医生大动干戈干什么?”我抬头,拧着眉毛扫众人一眼,十分不理解为何人人脸上都一副大惊小怪的担忧之色,我是从中国大陆而不是从战火纷飞的波黑回来,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劫后余生?“倒是姬宫季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有风弥羽在,姬宫季昀大可不必亲自再跑一趟吧?还是说他有什么事要找我?
“我有点担心学长,”姬宫季昀的语气十分诚恳,但他的神情可不是那么回事,事实上,傻瓜看到他瞄瞄齐景天,再瞧瞧萧御阳的表情动作,都会猜到他所谓的“担心”和普通人所说的“担心”根本不是一回事。看起来,这家伙会出现在这儿纯粹因为他想看热闹看笑话。
我扬扬眉毛,若不是心情实在太过复杂,说不定真会因为姬宫季昀的挤眉弄眼而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你的担心我已经收到,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看向萧御阳,见他满脸焦灼,心下也微微有些歉疚,遂强勾唇角,“别把我当水晶做的好不好?我休息休息就行了。”
众人的眼神集中在我的脸上,齐景天的表情很古怪,姬宫季昀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萧御阳很用力地看了我两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得象开恩放我一刻清闲似的,真不知道我这个哥哥从哪儿来的王者风帆,我似笑非笑地点一点头,“谢啦。”
一众闲杂人等相继陆续退出了房间,转过头去,一排气派的落地长窗外,被斜阳映射得华美斑斓的海水悠闲地拍打着岸边礁石,价值过亿的这片海景这一刻在我眼里,也不过只是提醒了我——此刻,远方城市里那个直率热情而又有些鲁莽的家伙,应该已经发现我不告而别。
给他打一个电话的念头来得突兀又猛烈,我甚至根本没来得及想这么做的一系列可能后果就已经按下了通话键。
拜现代先进的通讯技术所赐,虽然是长途电话,但还是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顺利接通,然后,我突然发现一件我从来没有认真注意的事——电话那头那个显然充满焦虑的声音竟然如此富于磁性,也许是乘飞机旅行让我的耳朵出了点问题,我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是我所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之一。
“萧睿?是萧睿吗?你在哪儿?”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并不平静,我可以听出些微颤抖的痕迹。
“香港,”我轻轻地回答,轻轻地闭一闭眼睛,“我在香港。”
“香港?你现在在香港?”
“是的,我现在在香港打电话给你,我可能不会回去了。”
“…………那太好了!”出乎我的意料,在长长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再次发出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切的欣喜。
“太好了?”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盯着电话筒,他是真的说“太好了”?
“因为我爸爸可能被判得很重,超越也可能被拍卖了来弥补集资的亏空,所以……你要是还留在我这里的话,我不但不能帮你,说不定还会给你惹麻烦,再说,房子也要被拍卖了,你知道,那房子虽然是我的,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我爸爸因为还不上亏空被加重刑期吧?所以……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那个齐景天毕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吧?萧睿?萧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直直地瞪着前方,前方是翻滚着的浪花、漫天的火烧云和金色的波光,几只海燕在水天之间盘旋,矫健而自在地互相追逐…………
“萧睿?萧睿?!萧睿?!!喂喂喂…………”
“再见!”我淡淡地说,挂了电话。
第二十五章
电话那头的那个傻小子,现在是不是正瞪着他的手机发呆呢?
穿行在别墅长长的曲折走道里,我想像着章骥此刻的表情动作,忍不住微微一笑,抬手推开了门,这是姬宫季昀的房间,刚才我已经问过这里的管家了。
“学长怎么来了?”姬宫季昀正坐在沙发上看一叠大约是资料的纸张,听到我推门的声音抬头见是我,把纸张放到一边茶几上,他抬头望着我,我注意到,他俊美无畴的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似乎早预知我的来访。
“猜到是我?”我坐到他对面的仿法国雕花宫廷椅子上,“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
姬宫季昀笑了,舒展身体长长地伸一个懒腰,矫健如猎豹的健美躯体在沙发里换了一个姿势,“我知道学长会来找我的,事实上,你比我想像的还稍微晚了点儿。”
“这话怎么说?”我挑一挑眉毛,不置可否,十分明了对方必然还有下文。
“莫非我猜错了?学长并未注意到齐景天与萧御阳适才神情特异?”姬宫季昀唇边带笑,灼亮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看好戏的促狭光芒,明显得让我想装不看见都不可能,而我本来也不想回避这个问题。
“齐景天与萧御阳?”我回想之前与他们有所接触时他们的言行,果然,姬宫季昀说得不错,虽然他们并未说或做什么古怪的事,但他们的言谈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只是,我之前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虽然看见但并没有往深处想,这会儿被姬宫季昀一提才想起来,“恩,是有点古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望着姬宫季昀,我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学长之前没有注意到?”姬宫季昀有些不信地扫了我两眼。
“你不是知道缘由吗?快说吧,说完了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呢。”我皱了眉头,有一点点的不耐烦,说实话,我并不是非常好奇那两个人的古怪种种,只是因为担心那些古怪可能会妨碍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才向姬宫季昀打听。
“好好好,”姬宫季昀睨了我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说来说去,齐景天和萧御阳不都是为了学长在钩心斗角?只可惜学长你是一点都不领情。上次学长抛下他们一走了之,他们两个这次好不容易才把学长弄回他们的势力范围内,自然要为了把学长抢到自己这一边而大动干戈罗,也不知道他们打过多少次,私底下连我都劝过几次架了,这次,齐景天来接你,和你回来后住在萧御阳的别墅里就是他们打到最后交换条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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