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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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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珉越发的好奇了,本打算去瞧瞧那轮椅,却又受不了这边的诱惑,催促起岑子吟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师父说给我听听。”
岑子吟但笑不语,领着李珉到客厅,客厅里此刻正摆放了一个齐成年男子胸口的大木桶,那木桶约莫能装下四五个成年男子,李珉的眼光在客厅里乱转,除了那大木桶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引人瞩目的东西,不由得指着那木桶道,“这是啥?师父不是就想让俺来瞧这木桶吧?岑子吟笑了笑,吩咐张廉道,“将木桶打开,请小王爷尝尝!”
张廉忙唤来两个家丁,细细的将木桶密封处的蜡除掉,然后才缓缓的将盖子揭开来,不过除掉蜡的过程,就有一股浓烈的酒香飘出来,那味道一闻就让人有些晕乎,夹杂着那木桶味道的酒味儿显得格外的香醇,也不知道是酒让那木桶的味道变得很香还是木桶让酒味儿更加的诱人。
一个家丁使了只洁白如玉有些透明的碗,用木头勺子盛了一勺在碗里,递给岑子吟,岑子吟凑上去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几近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咬住下唇,忍住嘴边的笑意将碗递给李珉。
李珉接过来,瞧着岑子吟含着笑意的双眼,指着碗里黄澄澄的液体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岑子吟道,“毒药,你敢喝不?”
李珉也是个混人,最怕的就是人激他,闻言仰头就往嘴里倒,入口却是顺滑的感觉,待那液体滑入胸腔以后,腾的一下升起一股热气来,口中却是满口余香,不由得啧吧啧吧嘴唇道,“毒药能是这个味道?”
岑子吟挑眉道,“味道如何?”
李珉伸手就要去木桶里舀,岑子吟拦住他道,“先说说如何!”
李珉道,“毒药要是这味道,怕是有人前仆后继了!”
张廉笑着道,“小王爷,这可不是什么毒药,这是酒!咱们岑家新酿的酒,跟女儿红一般的稀罕,需要用专门的东西酿制,然后再窖藏上几年才能用,您可是这世上第一个尝这酒的人。”
李珉瞪眼,恼道,“俺师父就会哄人!”岑子吟捂着嘴笑,“怎么不是毒药?酒是穿肠的毒。”
李珉嘀咕了一句什么,岑子吟没听见,又伸手盛了一勺,倒进碗里,指着那木桶让两个家丁封好,对李珉道,“这酒不可多饮,比三碗不过岗还要烈些呢,你且瞧瞧。”
说着从张廉手中接过火折子,轻轻一引,便燃了起来,湛蓝的火焰跳动,带着扑鼻的酒香,像妖姬一般的舞动着,散发出冷艳的光芒。
旁边桌上还摆了一碗无色的三碗不过岗,岑子吟将手中开始渐渐有温度的碗放在桌上,又去引燃另外一碗酒,笑着对李珉道,“你瞧,这碗的颜色不如这碗纯,便是不如这个烈,你若是多喝,明儿个一准宿醉。酒虽好,却是穿肠毒药,小酌怡情,多饮伤身。”
李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冲过来,七手八脚的伸手要去扑灭碗里的火,不想沾了一手的酒,那火就凑着手上给烧了起来,岑子吟见状哎呀一声扔开手中的碗,要去帮忙,李珉想是被烫到了,啪的一声将那碗扔到地上,那碗里的酒撒在地上,火却是未曾熄灭,火星四溅。
房子是实木的房子,酒桶里装的酒足够把在场的每一个人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岑子吟急的叫道,“赶紧把木头的东西都搬开,小心酒!”
张廉和两个想上来帮忙的家丁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挪开屋子里的家具,将起桌上的茶杯泼到那火上。
还好两只碗里的酒都不算多,几滴水下去稀释了酒精,火总算是灭了下来,李珉却是比较惨了,手上沾满了酒,又不巧手腕上还包着厚厚的布条,那酒浸湿了布条,燃起来的时候便是绕着手腕在烧,加上他胡乱的跳动,惹的身上好几处着了火,还好张廉机灵,使了身上的汗巾替他灭了火这才没弄出个火人儿出来。
检查了李珉手上只是轻微的烫伤,岑子吟忍不住恼道,“什么事火急火燎的非要扑上来,若是把俺家烧了,看我不把你扔出去!”
李珉的回答几乎没让岑子吟吐血,“我……我就是怕把房子烧着了……”
第三部 春风得意少年行 第三十章 仇恨的种子
使了药与李珉擦手,又叮嘱道,“我也不问你得罪了什么人,这桶酒是备下来与你回去给人谢罪的,你回去使人用坛子装了,要送什么人思量好再一一的送去,正是节日上,别人必是不会为难你,总是比你去求那位二伯一人来的妥当些。好几日不回家,家中的人也合该去打个招呼,瞧你平日里吃饭也艰难,想是都胡闹光了,俺也没几个钱,给你备了两匹绢,你自己省着花用,休要将好容易换回来的衣服又让人给扒了去。下次再有家归不得,休要来求我,要知道你惹的人可都是咱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得罪不起的!”
李珉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岑子吟,手上的伤仿佛是不疼了,双眼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岑子吟轻轻一笑,“瞧着我干嘛?你那点儿事儿已是闹的长安城沸沸扬扬了,那人怕还在气头上,否则你以为她寻不着你?想人有人替你拦下来了,三四天也该消气了,你回去好好与她赔罪,顺便也要好好谢谢帮你的人呀!”
李珉张了张嘴感激的道,“师父,你真好!”
岑子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虽然瞧着是替李珉着想,却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的,这种事儿自然瞒不过别人的眼睛,不由得恼道,“我好什么好?告诉你,若是你赚不回百倍的利,俺扒了你的皮!”
李珉懊恼的道,“俺说的是真地!”
岑子吟瞪了他一眼道,“你回去了必然就有人跟你说我不安好心了。我索性给你说明白了。免得将来你怨我。”
李珉嘿嘿笑了两声,“师父地钱给了俺花,管他们啥事?师父,你说,我拿这个去讨些什么赏的好?我琢磨着这个东西是个稀罕物件儿,那丫头那儿就不给了。我去送给几个叔叔伯伯和姑姑,然后讨些赏来,拿这东西去换那件衣服太不值了。何况那丫头也不懂喝酒,白白糟蹋了好东西。只要哄得姑姑开心了,没人给那丫头撑腰,看她还敢嚣张的起来!”
这家伙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岑子吟懒得理他,摆摆手道,“都随你去,东西已是准备好了,你赶紧回去吧,那位今日与人去打猎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你这会儿再不回去,怕是过两日要被人拎着耳朵在大街上扒衣服。到时候可没了爷的威风。”
李珉闻言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边向外跑去一边抱怨道。“师父瞒的我好苦!”
岑子吟唯有望着空荡荡地门口苦笑,这人。就是一副小孩子脾气。李珉一离开,张廉便从外面钻了进来,“三娘,东西都替你收拾好了,是今儿个就回去还是明天一早走?”
岑子吟想了想道,“明天一早再走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你随我下地窖去瞧瞧。”
岑家小庄地地窖当年依岑子吟地意思。修地很大。后来除了存放酒以外。在作坊新开地时候当成了胰子地仓库。如今胰子走势极好。便空了下来。正好这次用来存放苏州送来地白兰地。
当然。此刻还有另外一个功用…………牢房。
饶过一排庞大地橡木桶。后面是一排排地酒坛。里面不消说便是岑家酒坊酿造地各种酒水。要窖藏上几年才会送去酒楼卖地。本来这地窖造地甚是通风。也很干燥。此刻却是除了隐隐浮动地酒香外还有些其他味道。
张廉径自拿着蜡烛点燃了壁上地油灯。岑子吟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快就找到了那扇门。张廉已是掏出钥匙来将门打开。门内传来了一阵声。一个沙哑地声音笑道。“又来给大爷送吃地了?”
岑子吟走进去。里面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异味儿地男子被一根绳索捆了手脚卷曲在地上。烛火照进去地时候地光芒让他眯上了眼睛。想是三日都没进什么东西。说话地声音有气无力。稍微一动便喘息地厉害。
岑子吟站在门口。等着他瞧清楚眼前地人是谁。嘴角轻轻地勾起来。闻着空气中异样地味道伸手捂住了鼻子。
“是你!”燕华没有听见平日的问话,不由得打量起门口站着的人来,待眼睛渐渐适应了烛火的光芒,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那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恶毒女人。
拼命挣扎只能让他稍微挪动一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边骂道,“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老子!岑子吟,你快放我出去,否则等老子出去以后,铁定把你告上公堂。私自设牢房囚禁自己的表舅爷,你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咒骂声在地窖里不断的回响,偏生是那般的无力,仿佛永远也突不破这无边的黑暗,永远也无法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形,他的无助。
岑子吟轻轻笑了笑,低声道,“看来最近不打不骂你,你便不怕了。你可以趁着有力气多骂几句,骂完了我再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消息?”燕华问道,心中隐隐的不安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个黑影,头一阵阵的晕眩出来,四肢无力的难受。
岑子吟道,“好消息是,方家和燕家的人都开始出来找你了,包括我娘。没准明天他们就能找到这里来。”
燕华一愣,不好的预感让他屏住了呼吸,人都出来找他了,岑子吟还能站在这儿跟他说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没有人发现他在哪里。“坏消息是什么?”
岑子吟笑笑道,“坏消息么,那就是我要回城三天,顺子和张廉也要随我回去,鉴于这几天以来。你一直说话不算话。我决定这三天就不留任何食物给你了,吃饱喝足了让你骂我,我可没那闲情逸致,唔,只有一盆水,你节约一些的话。也许能活到顺子回来的时候。”
顿了顿继续道,“日后,顺子会改成三天来一次,你当然可以继续口头答应,吃饱喝足了以后继续赖皮,反正。三天一顿饭,唔,不会浪费很多粮食地。”
“贱人!”燕华怒骂道,“你他妈地就别放老子出去!老子出去以后肯定让你后悔莫及!”
岑子吟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吗?”
“你他妈的是疯子!”燕华叫道。
岑子吟摇摇头,“不!我是实在拿你这样的人没办法。”
“你若是低声下气的来我家求我娘。撒几滴马尿。而不是要不到钱就变脸的话,我娘是必不忍心拒你地。偏生你要在俺家撒野。还在门口嚷嚷,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打了伤了体面,骂了更是没脸。家里亲戚见了你都跟见鬼似的,偏生我家又欠你家的。哎,若不是这样,燕家上下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也养不出你这样的性子。我不在乎你恨我恨的想要生吞了我,如今,我就补偿补偿你家,在这儿饿不死,冻不死,你要给燕家传宗接代,我也可以替你买个女人,你若是改好了,便有重见天日地一天,若是死不悔改,就在这儿呆到老死好了。”
燕华咬牙切齿的道,“老子好的很!就不信你还能把我藏一辈子!”
岑子吟笑,“一辈子未必,十年八年的未知,你要赌我就奉陪。或许,你是在劝我挖个深坑埋了你?”
岑子吟认真的思索过这种可能性,到最后还是只能停留在想象的层面,没见过血地人到底不能视人命如草芥,不由得深深叹息,自己还是心太软了呀,明知道这家伙留着就是一个祸根地。这人到底罪不至死,只是好吃懒做,好堵好嫖,偶尔坑蒙拐骗,顺便毁了自家的名声罢了,只要这人不出现,事情还不到不可挽回地地步。
岑子吟眼中闪过的无力并没有落入燕华地眼中,燕华害怕了,三天的囚禁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四周无尽地黑暗,腹中饥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响起的脚步声让他颤抖,之前是一天一次,接下来是三天一次,然后,就是岑子吟的话,在他心目中,眼前这个小丫头人虽小,心底却是狠毒辣的,说出的话未必做不到,三天!整整三天的无人问津,现在他就觉得自己也许会在下一刻死去,腐烂在这儿都未必有人知道,岑子吟能够偷偷的把他运到这里,必然可以讲他偷偷的挖个坑埋了。
上岑家讨口饭吃,不过是因为岑家发迹了,自恃有恩于方家,而方大娘又是个软弱的,每次他一开口,不消说话必然是能拿到足够的钱的,却没想到这丫头从苏州回来以后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刻,他心中在乎的已经不是岑家的钱了,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方家欠他的不是吗?若没有他爹,哪儿会有岑子吟的外公,没有岑子吟的外公哪儿会有方大娘,没有方大娘哪儿来的岑子吟?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钱?凭什么岑家可以高门大户的住着,吃香喝辣,凭什么他就要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听说他家在他爹去世之前也是小康之家的,哪儿会让他饥一顿饱一顿?还需要去坑蒙拐骗来过日子?安心在自家屋子里等人上门来送租子,取个媳妇生儿子,没事儿喝喝小酒,赌赌小钱。
他笃定,岑家的富贵,是燕家的不幸换来的,是他的不幸换来的!
他若出去,定要闹的个天翻地覆!
看见燕华眼中闪过的仇恨的光满,岑子吟冷笑,既然不能让他醒悟,那就只有让他彻底的怕了她。扭身让张廉将水盆端进来,两人离开了地窖。
第三部 春风得意少年行 第三十一章 难道是误会?
八月十五开宵禁,这会儿街上已经有不少的应节的物件儿卖,街头巷尾没上学的小孩子成群的嬉戏,街头的胡人也是大唐通了,人人脸上皆是洋溢着节日将至的喜悦,也偶有落寞的异乡客,不过,终究无法让长安城浓厚的节日气氛稍稍淡上那么一点儿半点。
岑子吟记得很清楚在苏州的那几个中秋是如何过的,一杯浊酒,一只螃蟹,添上几许应节的小点,一家上下围坐在院子里观天上的那轮明月,说些凑趣的话儿,终究因为不在方大娘身边显得稍微冷清。
说来岑子吟与外界的接触还真是算不上多的,人人都有几个闺蜜,偏生她记不得以往的事儿,好容易在苏州有两个不错的朋友,如今又散了。回到长安之后跟是没什么兴致与其他十二三岁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们一般去学思春或者备嫁,在这种喜庆日子本可以约几个闺女一起玩耍的,这会儿竟然找不出半个合适的人来。
想来想去,也唯有廖清荷了,想到这里,岑子吟不由得暗自吐舌头,这些日子竟然没去祖宅瞧瞧自家姑母和哥哥嫂嫂。
想到这里,岑子吟连忙吩咐张廉先到东市去瞧瞧,觅了两样小玩意儿给哥哥嫂嫂做礼物,又买了些补品与岑元清,寻思了半晌才又决定给自家二婶也送些补品,不过较之岑元清的就要薄上许多,备好一切,这才赶回家去。
进门就瞧见福伯坐在轮椅上在门口与人说道什么。瞧见岑子吟回来。抬起头笑道,“谢谢三娘做的这轮椅呀,老头子这几日方便了许多,你张婶儿也能腾出手去干活了。”
福伯的脸色因为透气红润了许多,有事儿打发时间让他又恢复了朝气,岑子吟见状也是开心不已。笑道,“身子好些了吧?这秋天地日头可烈地很,怎的不到树荫下说话?”
旁边那管家闻言哎呀一声道,“我这是忙糊涂了。”忙推着福伯到阴凉处,岑子吟挑眉问道,“怎么忙成这样子?”
福伯呵呵笑了起来。“大郎和二郎都没管过田里的事儿,如今手忙脚乱的,我就让几个管家去帮他们了。夫人去了乡下还没回来,家里的事儿他们便来问我的意思,何况,这日头挺不错地呀。好久没晒。身上都要发霉了。”
岑子吟噌道,“我看您老就是闲不住。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摩加吗?”
福伯一脸的委屈,“三娘这是嫌弃我老头子人老没用了吧?”
岑子吟连忙上去安慰。老小老小。年纪越大地老年人性子越是像孩子。一句话就能让他们高兴或者伤心许久。“福爷爷即便不乐意当闲人。那也不能把自己给累坏了。咱们家您可是老人。上到我娘。下到家里地丫头长工。谁不知道福爷爷劳苦功高?如今受了伤还要管家里地事儿。我瞧着是心疼呐。”
福伯闻言笑地何不拢嘴来。笑了许久这才道。“三娘只会哄我这个老头子。对了。祖宅那边送了帖子过来。说是难得你姑母也在家中。要请夫人和你们几个过去一同过中秋。帖子是昨儿个送来地。今天我正想派人到庄上去问问你呢。这给忙活忘了。”
岑子吟闻言皱眉道。“如今咱们也不是小门小户了。过去过中秋。家中上下怎么办?”唐朝地丫头管家长工可不像清朝那样没人权。你想打杀了也没人管。这时代不管你是有缘故还是没缘故地伤了人命。那是要以命抵命地。当然。某些特权阶级例外。这家中地福利也不能少了。逢年过节地该有地东西不说太好。也不能落了个刻薄地名声个。这一点对于岑子吟来说很合心意。
福伯扭过头去吩咐了那管家几句。那管家退了下去。福伯这才笑道。“三娘不想去?”
岑子吟无法排除心中地那个念头。却是知道不去是不行地。笑笑。“我就是愁咱们家地事儿而已。说来我和大郎才回来。已是三年没在家里过过中秋。何况家中不少地人都是方才来地。”
福伯道。“收拾好院子提前一天大家聚聚便行了。大多数人还是要回乡下家中过节地。来送信地管家与我说。二房地意思是想把老爷留下来地那个铺子还给你们。”
岑子吟挑挑眉,“那就按照福爷爷说的办吧。只是,我娘不是寻燕华去了吗?怎么又去了乡下?”
福伯嘀咕了一句什么,岑子吟没听清楚,俯身去问,福伯道,“家中那么多人,自然是有人瞧见了,夫人知道你性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乡下那帮人却是要安抚的,毕竟人是在咱们门口不见的,那位小王爷也和你有些来往。”
岑子吟点了点头,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回头便与福伯商议起中秋的用度,又派人下乡去请方大娘回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又让张廉去坊间散布燕华被李珉揍了以后害怕自己得罪了权贵便向南边逃去的传言。
一上午便在布置家中的事务中消耗殆尽,待到用过午饭,小睡片刻,起身后想起大郎二郎下乡辛苦,亲自去厨房做了两人爱吃的饭菜,晚间方大娘也回来了,与三人商议了回祖宅过中秋的事,皆是没有意见,大郎二郎回房用功,方大娘累的不行回房休息了,岑子吟则自己领着唐珍儿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
翌日起身了也不着急去做什么事儿,唐珍儿最近没人陪着,很是有些孤单,岑子吟便领着她去街上走走,自己也偷得浮生半日闲。
为唐家的事,岑子吟没少发愁,芸娘始终不愿见这个女儿。偏生又思念的紧。岑子吟还真有股冲动跑去告诉她,你就当唐沐非死了得了,领着女儿找个地方躲起来安生过日子,谁管他还要不要上门来寻闺女,当初就是他不要地嘛!
岑子吟自以为自己若是被个男人这般折腾,早就带着孩子跑路了。偏偏芸娘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当初走地决裂,这点儿岑子吟很是欣赏,如今这样做就是岑子吟百思不得其解的了,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也许芸娘还对唐沐非有些情分未了。
想到这个。岑子吟不由得想翻白眼,人说,男人之美美的撒谎撒的如同百日见鬼,女人之美美于蠢的无怨无悔!也许是由于她没谈过恋爱,始终搞不懂这些傻女人心理面想地是啥,旁人急的跳脚了。他们依旧是不愠不火。
不想这些。想到这些岑子吟就又想跳脚,可怜见儿的唐珍儿。多漂亮乖巧的一孩子呀,让一对父母折腾的寄人篱下。
“呀!”一声尖叫拉回岑子吟的思绪。只见唐珍儿趴在一个身穿红色纱衣十一二岁地女孩子身上,手上一大串糖葫芦粘了上去。旁边一个背对着岑子吟的侍卫正伸手去拎唐珍儿的后领。
发出尖叫声的明显是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衣服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加上身边还有几个侍卫伴着,岑子吟连忙走上去赔礼,心中嘀咕,这孩子怎么跟她似的,走路也不带看路地。
瞧见那侍卫没轻没重地拎起唐珍儿的后领,岑子吟吓了一跳,啪地一下打在那侍卫手上,将唐珍儿夺了过来,等手上的动作停了才意识到对方也许又是哪个高官显贵,长安城最是得罪不得地就是这些人,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这会儿也只能装傻了。
拍拍唐珍儿的后背替她顺气,这才笑吟吟施礼对那呆住地少女道,“我这个妹妹冲撞了小娘子,我在这儿替她向小娘子赔不是了。小娘子这件衣服可真漂亮,人也漂亮,只是可惜让我妹妹给这么一弄,哎,对不住了,你看若是洗不干净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陪给你呢。”
打蛇打七寸,对付再刁蛮的女人,你只要夸她漂亮或者有品位,她心中即便憋着再大的火气也能化为无形。
那少女的表现却是有些让岑子吟意外,摆摆手道,“洗洗便成了,没什么大不了。”说罢便偏过头去瞧着那侍卫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安大侍卫长不是自诩武功天下第一么?竟然让个弱女子给打到了……哈哈……”
岑子吟偏过头去瞧了一眼,不瞧还罢一瞧还真是吓了一跳,人生何处不相逢呀,这位不是安嘉么?
安嘉被那少女笑的脸上一阵青白,他已是认出岑子吟来了,扭过头瞥了岑子吟一眼,淡淡的道,“县主不是一直要去寻岑家酒馆么?可巧,这位便是岑家酒馆的三娘子了!”
少女闻言笑声嘎然而止,扭过头来看着岑子吟,突然抽出腰间的鞭子,用鞭子指着岑子吟的鼻子道,“岑子吟?”
岑子吟茫然,还没从那声县主的震惊中恢复,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这位娘子有何指教?小女子正是岑家的三娘。”
少女冷冷的笑了,“岑子吟!好,很好!倒是不用走远路了。”
岑子吟一愣,啊?她啥时候得罪了人家县主大人了?
俺家中一个长辈那啥啥了,哎,八十八岁的高龄还骑自行车,劝也劝不住,一跤下去就没能起来,俺就这几天要去参加葬礼,如果中间有一天更新少了,俺会找时间补回来的,尽量吧,但愿吧……反正,俺尽力多写点儿存着,不耽误更新是最理想的状态。
第三部 春风得意少年行 第三十二章 梁子结大发了
少女拿着鞭子指着岑子吟的鼻子,双目蕴含着满满的怒意,小脸微微泛红,红色的纱衣下白皙的胸脯随着怒意勃发而微微的起伏,口中娇蛮的道,“就是你给十五郎的什么破黑兰地白兰地的?”
十五郎?岑子吟皱眉想了想,一下子清晰过来,是李珉吧?晕,这家伙嘴巴大的,就是不想得罪了这个小姑奶奶才让他别胡说八道,看样子他不光说了,还顺带的把她给卖了。Wenxuemi。
安嘉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道,“小王爷说是岑家娘子给的,岑家就这么一位娘子。”
岑子吟咬咬嘴唇,挤出笑容来,“这位想必就是范阳县主了,真真是失礼了,岑氏三娘见过范阳县主,没想到以范阳县主之尊还曾听说过我家酒馆的名,倒是让县主见笑了。”说完又低下头去对唐珍儿道,“还不快快见过县主?你这丫头还真是的,竟然冲撞了县主,看我回去不揍你!”
唐珍儿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道,“县主,我错了,是不是把您撞疼了?珍儿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岑子吟在她背后轻轻的推了一把,方才就知道这位范阳县主虽然性子刁蛮,倒是心底极好的,必然不忍心为难一个孩子,唐珍儿轻轻的向前一步,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柔儿,李柔儿看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手上的鞭子不由得放了下来。
拉着唐珍儿哄到,“别哭,我没生你的气呢!”
唐珍儿闻言甜甜的笑道,“我没有哭呢!县主也不要生我吟吟姐姐的气好不好?吟吟姐姐什么事惹县主生气了,我代她向县主道歉。”
李柔儿闻言咬住下唇瞪着岑子吟道,“我不生她的气,就是恼她怎的没事给那个无赖什么白兰地,哄的我爹训了我一顿,哼!”
岑子吟立马接口道。“县主休要恼我,我要是知道会这样必然不会送他的。说来小王爷是帮了我家一个大忙,我才送了那东西与他,其实他也是好心的,见我在做轮椅,便特地央我替王爷做了一个,不知道可适用呀?”
“轮椅?”李柔儿不解,“什么轮椅?”顿了顿好奇地道。“十五郎说你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胰子是你做出来的。三碗不过岗也是你酿的,如今又得了白兰地,还有什么轮椅?呀,你得给我瞧瞧才行!”
说着就像忘记了之前两人地不快。一手拉着唐珍儿。一手要来牵岑子吟。一边道。“在哪里?子吟带我去瞧瞧呀!”
岑子吟笑吟吟地应道。“那东西在小王爷那儿呢。我家中倒是还有一个。是给家中一个老仆做地。要小了许多。也粗糙许多。就怕辱了县主地眼。”
李柔儿皱皱小巧地鼻子道。“他才不会给我瞧。咱们就去你家看看去。走!”
被李柔儿拉着手向前走。岑子吟微笑着瞥了安嘉一眼。心道。小样儿!陷害我。还好姑娘我聪明!
这边却是谦虚地道。“我家门户极小。怕是辱没了县主地身份……”
李柔儿道。“无妨。我都不嫌弃了你还怕什么?你还有什么好玩地东西一并告诉我呀!还有。我叫柔儿。李柔儿。你若帮我哄得我爹开心了。我就允你叫我地名字!”
好玩的东西?岑子吟开始绞尽脑汁,安嘉领着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大步跟上来,哄女人开心莫过于化妆品和衣服,唐朝的服饰在岑子吟眼里已是完美至极了,配合这个时代人的身材来说的,胸下束着的衣带不光有固定衣服的作用,还可以拖住胸部,让之不会下垂,而又很好的隐藏了小肚腩,将丰腴之美体现的恰到好处,而胡服又免去了长袖拖地衣襟地不便,两种衣服结合起来正是刚刚好,岑子吟不以为自己能做出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观,还要比这些衣服更完美地衣服来。
不过,说到美容,岑子吟这些年看书还真看到不少的方子,加上自己地一些经验,倒是可以一试。至于哄什么王爷开心,这还真难到岑子吟了,忽悠一个小丫头不难,忽悠一个见过大世面差点儿当上皇帝的睿智王爷还真不是人干地事儿,她也没想法要叫堂堂一个县主名字,这可是大不敬。
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岑子吟拉着李柔儿天上地下的乱忽悠,这些年遇到地趣事还不少,倒也哄的李柔儿眉开眼笑的,还没到岑家,就已经将岑子吟列为闺蜜了。
瞧着岑子吟领着唐珍儿出去不过半晌就回来了,众人皆是有些惊讶,一听说来自家家里的竟然是个县主,更是忙的人仰马翻。
好在李柔儿兴致只在那些凑趣的小玩意儿上,进了门便央着岑子吟领她去瞧轮椅,恰好,福伯又自己推着轮子四处溜达,只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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