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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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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千里方知道家的好。岑子吟自己清楚自己的心事。在刘家,她是巴不得要搬出去住的。可是她才十三岁,跟着廖清荷和岑元清有太多的东西要学。即便有些不便也不能任性的搬出去,自己学不到东西不说,还会伤了自家姑母的心。

如今要回家了,岑子吟却是怀念那个家地轻松自在,从内心上来说,岑子吟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段离家地日子让她加深了对那个家的归属感。

本以为这个心情能够维持到回到长安城,岑子吟万万没有料到地是,只是在半路上,就接到岑家捎来的消息,岑老太太病危。

岑元清勉强稳定下心神吩咐加快速度,留下几个管事押送行礼,自己领着刘进之、大郎二郎以及岑子吟翻上马背,顾不得那许多,快马加鞭地往长安城赶去。

到了长安城,不带回新岑家看上一眼,便直奔岑家祖宅,期望能见上老太太最后一眼。

勉强算得上欣慰的是,到达岑家的时候,只见岑元俊的丧服,而不是岑老太太。见到岑元清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老管家喜出望外的引着几人进了内院,如今的岑家萧条,竟然没个管事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岑元俊的妻子在操持,这个平日里就能干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坚毅。

换上丧服,披麻戴孝,去上香的时候,岑子吟也是学过些礼节的人了,心中有些惊讶,五服之期,岑元俊膝下无子,即便大郎和二郎不在,岑元汉的儿子岑子规也有七八岁的样子了吧?怎的灵堂竟然就只有几个下人守着,还有就是岑元俊的女儿,子玉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圆润的脸蛋上一丝血色都不见,只剩下淡淡的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是劳累,也许,二则兼有。

咳,咳,最近书评区暴动啊,吓得俺都不敢冒头了。。。再次严正声明,我是好人!

那啥,我不喜欢在V章节里面废话,大家也不能忘记投票票嘛,我想要票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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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沐春风;作者:无敌南瓜;书号:1171690

内容简介: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穿越为弃婴的她!被养父母给予“予人微笑、如沐春风”的她!将如何演绎她那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生呢?且看宋家有女初长成,春风拂面扰君心。

PS。这是偶家可爱的南瓜写的,非常的萌,非常的温馨,要是被俺憋屈坏了的童鞋可以去看看嘛。

分割线以及以后字数不计入收费,俺是有良心的作者,大家表扬一下吧,鼓掌……

啊儿来的西红柿?

正文 第二章 俗事一堆

“子玉!”岑子吟瞧见子玉瘦削的脸不由得心疼的叫了出来,这孩子平日里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乐天的常常将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性格又是温柔讨喜的,加上甜美的外表,家中的长辈就没有不疼她的。

子玉闻言有些木讷的抬起头来,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岑子吟,半晌仿佛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子吟?”

岑子吟心一疼,这孩子才十二岁呀,这样就没了父亲,出了这样的大事,也只能披麻戴孝的独自跪在灵堂上,鼻头一酸,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子玉终究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靠在岑子吟怀里,也不知道是虚弱还是伤心或者是跪得太久,身子直往下坠。岑元清见状抹了一把泪道,“别哭了,先给你四叔上香,等下大郎和二郎在这儿守着,子吟你陪子玉下去休息一下。”

子玉闻言摇摇头,咬咬下唇低叫道,“我不累!”那声音嘶哑的不成人形。

大郎二郎也是有些不忍的瞧着子玉,他们最懂得少时丧父的痛,只是不好上去劝,分别拈了一炷香点燃了,用手扇灭香头的火,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跪在蒲团上磕完头,来到子玉身边接过她手上的纸钱默默的烧着,岑元清和岑子吟、刘进之、廖清荷也去上了香,烧了几张纸钱岑元清便要去帮忙不好在这边多呆,刘进之也去前面帮忙,廖清荷却是要去后面照顾老太太,三人皆匆匆离开了。

子玉却是不肯离开,岑子吟拉着子玉的手道,“四叔虽然去了,你再伤心也不能不顾着自家的身子。如今就是你们娘俩儿相依为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你伤了身子不仅对不起四叔,你想想你娘又该如何自处?强撑着身子一边操持家务,一边还要来照顾你么?若是这样。四叔在泉下如何能瞑目?”

子玉低着头不啃声,岑子吟揽着她的肩膀道,“要尽孝道不在一朝一夕,如今我和大哥二哥回来了。什么事都能帮你担一半,你不相信我们吗?”

子玉摇摇头道,“我舍不得爹爹……”眼眶里泪水又在打转,核桃似的眼睛让人担心再哭下去会不会就此什么都瞧不见了。

岑子吟闻言只能紧紧的将子玉抱在怀里,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不是失去自己最亲近地人,怎么能理解那份切肤之痛,道理人人都懂。真正伤心却是只能自己承受。

子玉的鼻息在岑子吟的脖子上重重的响着,滚烫的泪水滴在她地脖子上,岑子吟只能轻轻的拍她的背脊。让她别那么激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子玉慢慢的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有些倔强地道,“子吟,你陪我去睡会儿吧,你陪着我说话。我就不会一直想起爹爹了。我不能病倒呢,以后就只剩下我和娘了。”

岑子吟点点头。“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别忘了还有我和大哥二哥。”

子玉苦涩地笑了一下。淡淡地道。“是地。还有大哥二哥三姐。”

陪着子玉说了没两句话。岑子吟就听见沉稳地呼吸声。让子玉身边地丫头照看着她。岑子吟打听到方大娘方才过来了。连忙去厨房寻她。

厨房里也没半个闲人。这时代家里有人去世。亲戚邻居都是要来吃流水席地。时间到了就来吃。还是吃上几天几夜。饭要管饱管好。酒要管足。这厨房自然是最忙碌地地方。一天十二个时辰轮周转。屋里虽然看起来冷清。那也只是在灵堂这边。流水席那边人亲客来。四夫人忙地快认不出方向了。好在四夫人家地几个兄弟姐妹都来帮忙。才勉强应付地过来。

岑子吟一到厨房方大娘喜悦地瞧了自家闺女一眼。又被拉过去询问事务。方大娘在人情往来上不是能手。厨房里地活和办丧事所有地规矩却是样样都懂地。岑子吟见方大娘没空。自寻了事儿来做。这三年地东西也算没白学。很快就能上手。

下面地人见自家这三娘子办事也是沉稳有余。许多地小事儿便去问她。岑子吟搞不清楚地才去问方大娘或者岑元清。加上廖清荷哄地老太太歇下了。也出来帮忙。总算让岑子吟和方大娘有喘口气喝水地时间。不停下来还不知道。一停下来才发觉已是过了晚饭时辰。肚子咕咕直叫。

方大娘在锅里盛了两大碗饭,又添了些没有荤腥的菜,和岑子吟两人亲自给两人送过去,谁知道走进灵堂就看见只有大郎跪在那儿烧纸,二郎却是不知去向。

大郎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端过碗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回答岑子吟的问题,“咱们在这儿跪了一会儿,四婶儿就让人来唤我去外面给人磕头,说是要有个还礼地人才行。磕了半天头,头昏脑涨的,四婶儿就让我回来换二郎过去了。”

听说大郎和二郎在灵堂没呆多久,大郎就被唤出去给亲朋好友磕头,岑子吟眉毛便竖了起来,大郎二郎好歹也是岑家的嫡系,屈就身份来给他当孝子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折腾人,岑子吟道,“没的这个道理,你们又不是他的亲儿子,来当孝子就罢了,还要去替她磕头?”

方大娘拉了一把岑子吟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么?你四叔对你们不错的,别在这个时候……”

岑子吟道,“娘,这事儿您不出头,难道还要让咱们做子女的来担这个名声?咱们也不是说不能替她磕头,孝子都当了,也不在乎这一茬,可有些话要说在明处,咱们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该咱们做的事儿咱们自然会做到,不该咱们做的事儿,也该找您商量一下,如今咱们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了。这事儿本就是他们做的不对,不差与您说一声吧?”

方大娘为难的道,“这时候,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岑子吟知道方大娘心软的跟豆腐似的,让她真去说什么未必说的出来,只是提个醒罢了,日后免得有什么纷争,有人说道的时候词穷,道,“我也不是要去闹,咱们心理面有数就行了。这时候闹起来外人看了也不好,这边还尸骨未寒呢,就这样没章法。咱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大哥和二哥也是,再有这种事儿,便问说要问问娘的意思呀!”

大郎唔了一声,埋头吃饭,方大娘苦笑一下,“你这孩子也是,知道没章法,还这么说。”

岑子吟走过去拉着大郎坐下来,挽起他的裤腿,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得抽了口冷气,“娘,您瞧瞧!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方大娘见状呀的一声,孩子是她拉拔大的,没的不心疼的道理,扭身就要去叫人取药酒来,岑子吟不禁想起那个跪的容易,这种东西还真的有必要呀

给大郎上了药酒,拉着方大娘回房去赶了两双简单的跪的容易出来,偷偷的让大郎戴上以后又去到前面给二郎带上,二郎毕竟是习武的身子,没的大郎那边脆弱,膝盖上的淤青还好,也瞧得岑子吟心疼不已,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呀!

方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就听说老太太醒了,要见大郎二郎岑子吟三个,三人连忙赶过去。

老太太的房间即便是在初夏的时候,还是捂着厚厚的帘子,这时候夜里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岑子吟几个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就问道一股浓烈的药味儿,老太太正被几个丫头拥簇着躺在床上,像是在说什么话,岑子吟靠近的时候,众人让了开来,眼前的模样让岑子吟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岑家精神劲儿很好的老人。

岑子吟记得离家的时候这位老太太还是一头黑发,也许隐藏在黑发下面有几根银丝,只是,短短三年时间,是如何让她从一头黑发变成满头的雪白?原本有力的手上皮松松垮垮的起了很多的皱纹,双眼痴痴的望着大郎二郎以及岑子吟便湿润了,与湿润相伴的是一丝欣喜,虚弱的伸出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的说道,“好,回来了就好。”

大郎和二郎站在一旁却不肯去接她的手,岑子吟有些怪异看了两人一眼,将自己的手伸到老太太手里,只觉得松松垮垮的皮包在骨头上,那皮肤干燥的让人很不适,老太太略微有些失望的看了大郎二郎一眼,廖清荷在后面催促道,“大郎二郎,老太太叫你们呢。还不好意思么?”

大郎和二郎不甘不愿的走了上去,两个这三年都发疯似的长,这会儿十五六岁的年纪,岑子吟只能勉强够到两人的胸口,两个家伙比屋子里的一干妇人都要高出一截,两张臭脸显得格外的显眼,岑子吟注意到旁边人的脸色,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看见两人的臭脸忍不住好奇,终究按耐下来,让出一个位置。

大郎和二郎终究只是在老太太身边站了一会儿,重男轻女的习性让老太太的眼光没有在岑子吟身上停留很久,只是瞧了两个孙子一会儿,便叹了一口气,道是累了,让众人也下去休息。

正文 第三章 重丧

上半夜没什么事,四夫人母女两个守在那边,这边岑子吟与大郎二郎从老太太房间里退出来,岑子吟便耐不住的问廖清荷,“表嫂,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二叔和二婶呢!”

岑子吟说这话就没安什么好心,为的是掩盖大郎二郎两个的过错,廖清荷面无表情的道,“二舅妈身子不好呢,咱们没回来的时候便累到了。说是子规守了一天夜也累到了,子黎有了身子,也是累不得呢。”

岑子吟呀的一声,“二婶儿他们身子都不太好,哎,也难为他们了。二叔呢?”

廖清荷道,“在前面陪着那些叔伯,别说这些了,你们赶紧趁着这会儿休息一下,咱们回来了,估摸着今儿个晚上就要商量着发丧的事儿,已是耽搁了好几天,家中上下都是累的不行,你们赶紧去休息一会儿,下半夜去换四舅妈和子玉休息。”

廖清荷说完便走了,一场丧事儿的规矩众多,要照应的事儿也不少,没的闲工夫多话,岑子吟与大郎二郎两个赶紧去厢房休息,方大娘和众人一起商议发丧的事儿,兄妹三人则是要抓紧时间休息。

想到这个岑子吟不由得感慨,还好大郎二郎不是正孝,否则几日几夜的就没法消停,回到厢房岑子吟也不去休息,悄悄拉着他们两人询问刚才的事,她始终搞不明白,两人对老太太到底有什么成见,老太太也是没多少日子可活的样子了,为何他们会这样吝啬一个笑容?

大郎正是变声期,用公鸭嗓冷哼了一声道,“病卧榻上,没儿孙侍候,她总算是想起我们了。”说罢便负气的躺上床,岑子吟如何唤他都不理会。烦了干脆把被子蒙在头上,岑子吟没的奈何,只得问二郎。二郎爽利的性子今儿个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倔,给人磕头戴孝的事儿都能做,偏生要和一个年迈的老太太较真儿,只是恼道,“她做的事儿,她心中明白。你休要来劝我和大郎。你也休要理他,当年还是你与咱们说地。这么快就忘了么?”

大郎突然揭开被子叫道,“二郎,快些休息!休要多言!”

岑子吟则是摸着自家的鼻子道,“我说的?!!!”

二郎还想说什么。大郎翻身从床上起来,推着二郎上床,扭过头对岑子吟道,“你也是个健忘地,只记得人家的好处了!看着像只母老虎,偏生跟娘的心一般的软。”

岑子吟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对他们过去的一些小事儿了解的太少,这两年间。她忙和着自己地事儿。越发的忽略与大郎二郎之间互动,到如今。与这两个曾今孟不离焦地兄弟竟然越走越远了。

这事儿势必不能再从两人口中套话出来。再多言下去只会暴露自己地不一样。岑子吟苦笑一下道。“大哥二哥你们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岑子吟落寞地掩门退出。二郎嘀咕道。“你干嘛这么做?”

大郎瞪眼道。“难道你想告诉她咱们一直耿耿于怀地不过是几个压岁钱?”

二郎一愣。恼道。“她眼里若是有咱们。又岂会舍不得那几个压岁钱?”

大郎冷笑。“不过也就是几个钱罢了!传出去让人听见了。必要笑话你我没志气。”

二愣只觉得大郎地话有些不对。他一向说不过大郎。一个大男儿为几个钱生气了好些年确实是不太好听。摸摸鼻子道。“我睡了。”说罢拉着被子盖住头。

大郎眼神深沉的望着门口低声道,“她不记得了,是好事呀……”

被子里冒出二郎的声音,“嗯嗯,是好事!”

岑子吟从大郎二郎房里退出来,想到子玉还在灵堂,下午就陪着子玉说了没两句话她便睡着了,这会儿身边该有个人陪着她,即便不能说话,也要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感觉才行。对岑家的人,她都可以无情,到底对子玉心中存着许多怜惜。

走到灵堂,竟然看见子黎穿着厚厚的衣服陪在子玉身边,两人都是一般的雪白脸色,不过子黎是坐在蒲团上的。瞧见岑子吟进来,子黎竟然善意地抬起头来招呼道,“三娘,怎么不去休息?你们在路上劳碌了这么许久,今天又忙活了大半天了。”

子黎地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这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二房母女两人整日地病怏怏的,说话从来都是这般,只是子黎地声音中透露出的沧桑让岑子吟一愣,那一双眼睛,再不是当年那个少女的天真,岑子吟一刻间有些恍然,依稀想起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方大娘的信中提起过子黎成亲的事儿,当日并没有请方大娘,岑子吟也没觉得有啥,打定了主意不来往的,不请更好,少备份礼。

方大娘只是听邻里聊起才知道自家这个侄女儿找了户好人家,接着这事儿开始催岑子吟,岑子吟如今瞧着她初为人妇,性子收敛了些许,岑子吟也善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不累,想着子玉一个人在这儿,便过来瞧瞧,听说你如今身子不大好,怎么不去休息?”

子黎笑了笑,“四叔待我就如同亲身女儿一样,不为他做些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岑子吟闻言在子黎身边靠着跪了下来,拿着锡箔贴的纸钱放在火盆里烧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子黎和子玉的近况,长夜漫漫,总是要找些事来消磨时间的,也要分散些子玉的心神,不要老是陷入丧父的悲伤之中。

岑子吟在一种怪异的情绪中与两个堂妹相处,聊聊童年的事,也聊聊如今,岑子吟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的三娘近乎顽劣的个性,其实也不怨三娘,三娘本就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之中,长辈要么疏于教导,要么因为一些偏见而偏心,从子黎淡淡的口吻中,岑子吟知道她其实是嫉妒三娘的,可以任性妄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学会很多她拼命学习却学不好的东西,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很难以接受这个姐姐。

至于岑家的其他人是如何发展到最后这个境地,只能说是一些小事的累积再累积,当矛盾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找到宣泄的口子,就像是大江溃堤,一发不可收拾。岑子吟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自家的二叔会对自己一家有那么深的偏见,也许是怨怼,伤痕到了这个时候想要修复已经是不可能,那伤刻骨铭心,就像是伤到了的骨头没有将养好,每到雨天便会发作一下。

三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些敏感的话题,维持着姐妹间难得的平衡,这种经历让岑子吟感触颇深,也许,在这一天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每一个人都将要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奔向不同的方向。

过了三更,大郎和二郎便来让三人都去休息,岑子吟三人也没客气,方才已经有人来通知她们说约莫会在后天出殡,还要坚持两天,铁打的身子骨也经受不住。

岑子吟实是累极了,马背上骑了两天,两只大腿内侧都有些淤青,加上在蒲团上跪了半宿,双腿都有些发颤,这还是这些年来她勤于锻炼的结果,像是子黎那风也吹的倒的身子还不知道怎么坚持的下来,还好子玉身子比她还好。

烫了足又让喜儿给她擦了药酒,岑子吟一觉睡到天色大亮,浑身酸疼起身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忙碌起来,还有远在外地的亲戚朋友前来致哀,若不是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哀伤的神情,这光景竟然比年节还要热闹几分。

岑子吟一起身方大娘便回去了,家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只留下儿子女儿在这边帮忙,岑子吟正在厨房忙到一半,一个不太认识的妇人闯了进来,劈头就道,“三娘,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祖母都去了……”

岑子吟一愣,张口便骂道,“少胡说!我祖母昨儿个还好好的呢!”

那妇人耐心的道,“真的,你快去瞧瞧吧!”

岑子吟只觉得心中一块什么崩落了,手上拿的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伸手拨开那妇人,向内院跑去,刚跑到老太太的院子,就瞧见侍候老太太的丫头个个皆是换了一身丧服。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头,岑子吟并不觉得哀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水便噼噼啪啪的往下掉。

冲进房间,就瞧见床上的老太太身上已是换了寿衣,面上搭了一张帕子,那身体僵直的程度,怕已是断气许久了。

岑子吟瞧见周围没半个岑家主事儿的人,拉着一个丫头问道,“老太太……老太太是什么时候没的?”

那丫头哭的很是伤心,“昨儿个夜里奴婢轮夜,半夜里老太太还说饿来着,奴婢还起来与她弄了好大一碗银耳羹,老太太难得的好胃口,奴婢还想着是你们回来了,所以老太太心里高兴,却没想到,今儿个一早唤了几次都没唤醒老太太,奴婢大着胆子来瞧了瞧,老太太手脚都冰凉了……”

正文 第四章 虎假狐威

岑家这场丧事办了足足半个多月,累的人仰马翻,除了子黎因为发现怀了身孕翌日便被送回婆家,余下的人个个忙完了以后都是一脸青黄,大郎和二郎倒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子玉及其母则是在四夫人娘家几个姐妹的轮流照顾下,最严重的莫过于岑元清和岑元汉两人,廖清荷夫妻虽然也是疲惫不堪,依旧要侍候在两人跟前。

最过奇迹的恐怕就是岑子吟和方大娘两人,同是后期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两人不过休息了一晚上就活蹦乱跳了。

岑子吟是关心自家的变化,在信中就听方大娘不止一次的提到自家的酒馆如何如何,而作坊又有了多大的规模,甚至在城外还买了些田地,如今的他们家也算中产之家了,岑子吟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瞧瞧。

下葬完毕,岑子吟便与方大娘回到新宅,足足的睡上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唤了摩加去作坊查看。如今的岑家作坊已经完全搬到了城外,原来的作坊改作酒楼,生意因为三碗不过岗的名声还不错,到底不是人人都能喝那烈酒,平日里卖的好的还是寻常的酒水。再因为唐家的没落,只余下在长安城的一个蒸馏器皿,不得不提高价格,因此只是受少部分有钱人的喜爱。

算算日子,唐沐非窖藏的那些白兰地也该差不多能喝了,这三年间,唐沐非偶尔有只字片言递来,说的不过都是一些概况,岑子吟只是知道他离开苏州之初的日子该是不好过的,从他递来的言语中却是无法发现,只能从杜越偶尔担忧的眼神瞧出几分端倪,中间还曾断过消息一年有余,岑子吟还真有些担心他的安危。近来唐沐非的消息多了些,岑子吟以为他就要回苏州了,却没想到。自家竟然先一步离开。

窖藏的酒岑子吟暂时不打算动,孝期未过,家中上下出入都要谨慎一些,加上唐沐非守信,她自然也不能食言。何况,她一直知道杜越一直在私下打探芸娘的消息。

摩加很是开心自家三位小主人地回来,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不紧不慢的介绍着长安城这几年的变化,岑子吟认真地听着。不时询问上几句,摩加都能答的十分得体,岑子吟不得不念到当初买回这么个人来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对于张廉和韦力岑子吟还有几分担心,对于这个面如黑炭的摩加。岑子吟却是打从心底里亲近的,方大娘不识字,三年中来往地信函都是摩加在写,根据信中的描述可知摩加与方大娘不相上下的忙碌,却是从来未曾断过。还时不时的会添上一些话,从各方面来说竟然比方大娘还要周到几分。

回到长安城,虽然是为了奔丧,岑子吟的心情却是很难不飞扬,毕竟不是与自己有深刻感情地人离去,短暂的悲伤之后一颗心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长安的风气不比江南,要开放许多。方大娘对她的要求也没的在刘家那边严厉。在孝期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做其他事儿,在自家的作坊和农庄里总是能做一些事情的。岑子吟不安分的性子一回到长安便开始叫嚣起来,已经是开元五年了呢!

“三娘。四娘的婆家就在那条街上!”摩加的声音将岑子吟流连在街边变化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是在常乐坊靠近东市的一个地方,靠近东市又临近兴庆宫,离城门也不算远,看那街上地门户合该都是些有些财势地,否则也建不起这般大的庭院光鲜地门楣。

摩加看岑子吟好奇,笑道,“三娘可要过去瞧瞧?”

岑子吟淡淡的笑了笑道,“不了,身上还带着孝,不好四处串门来着,咱们还是早些去作坊瞧瞧吧。”说着抖了抖马鞭,轻轻地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

岑子吟率先一步。摩加也跟着打马上来。还没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一道大门打开地声音。一个中年妇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还伴随着一阵纷沓地脚步声。岑子吟扭过头一瞧。那大门旁地一道小门开启。从中涌出许多地人来。那模样该是一群管家和媳妇子。领头地却是个三四十岁地中年妇人。正横眉竖眼地等着被几个媳妇子拉着地人。怒骂道。“没地你这样地媳妇!公公卧病在床你不侍候便罢了。怀着身孕还跑去奔丧。孩子弄没了还有脸回来!我地亲亲孙儿呀这是作地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娘。连你祖父祖母爹爹地面都没见上就这么又走了……”

那妇人眼泪跟水龙头似地说来就来。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片刻就吸引了不少路人地眼光。岑子吟闻言却是夹了夹马腹。拉住缰绳。这事儿听着有几分蹊跷。不是那么巧吧?

摩加低声道。“那便是四娘地婆家。”

岑子吟扯扯嘴角。不想多管闲事儿。这种事想必岑子黎地骄傲也不乐意让她瞧见。正想离开。又听见子黎叫道。“根本不是这样!”

那中年妇人呸了一声。打断岑子黎地话。“还敢张口胡说!我家养不起你这样精贵地媳妇。今儿个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抬你回去?你挑一个罢!”

岑子黎嘤嘤地哭了起来。低叫道。“我身子本就不大好。是你让我去侍候公公!我从娘家回来地时候可好地很!”

那中年妇人闻言便嚷了起来,“听听,大家听听!大家来评评理!哪家的媳妇服侍公婆不是应该的?自从这媳妇进了家门,我这个当婆婆的又要管着厨房,又要侍候一家老小,还要侍候你这么个媳妇,我家到底是迎了个儿媳进门还是迎了尊菩萨回来?不侍候公婆便罢了,看在你怀着身子的份儿上我也认了,可你怀着身子不在家里好好的歇着,跑回婆家去奔丧,这下孩子没了,也没什么面子好瞧了,走!我家供不起你这尊大神!”

岑子黎想是要喊什么挣扎了一番,身边两个媳妇子拽着她,旁边一群管家拥着不让岑子黎陪嫁的两个丫头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从人群之中岑子吟依稀瞧见子黎苍白的脸蛋,头上的头发歪歪斜斜的散乱做一片,脸上泪痕未干,身上却是只着贴身的衣服,外衣斜斜的披着,分明是被人从床上拽下来的。

瞧那模样,合该是才小产了不久,不知道这婆婆怎会如此,竟然这样对一个方才小产的妇人。岑子黎弱不禁风的样子,身边的丫头管家都束手无策,只能任人鱼肉,岑子吟瞧了狠是有些不忍,心中除了晃过一丝不该有的快意以外,更是恨那妇人同是女人,竟然这般对待一个女子。

想也不想的,岑子吟拉转马头,放开缰绳小跑过去,临到近了狠狠的将马鞭挥了出去,啪的一声,那马鞭在拉着子黎的那个媳妇子背上打过,撕落一片衣裳,更泛起几丝血丝,众人被吓的微微一愣,皆是举目望来,只见身着素衣的岑子吟拉住缰绳在马背上冷冷的瞧着那媳妇子,冷笑道,“哪儿来的奴才,竟然敢对主子动手!”

“你是谁?”那中年妇人喝问道。

“子吟!”岑子黎满目泪光的望着马背上的人影。

岑子吟翻身下马,摩加快步跑上来将岑子吟的马牵着,笑吟吟的道,“亲家奶奶,这是咱们家的三娘子。”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岑子吟一番,岑子吟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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