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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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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恶的人心。

不习惯被人步步紧跟,便屏去了他们,独自观赏着昭凤宫之景。

我由偏堂后走出,才推开花梨木门,闯入眼帘的正是一副宛若仙画般的绝美之景。也顾不得此刻头顶上的风雪交夹,不自觉迈步而出。狭道小径,曲径通幽,安宁僻静,惟有飞雪扑扑打在地上的声响。小道两侧的青松傲立雪中,为这茫茫一片点缀出动人之色。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一弯九曲桥,婉婉蜒蜒如同巨龙卧湖。

走近,上面写着三个赤金大字“飞仙亭”,四方鼎柱上雕刻着八条飞龙,栩栩如生。我也走累了,便拍拍身上积压的皑雪,走进亭内在卧椅上座下,冰沁之感传遍全身,略微感到不适。小坐了片刻,便扫去那份不适之感。

深呼吸一口冬日之气,轻将身后栏杆上的雪拢放至手心,好冷,立刻抽回手。将藏于袖中的圣旨取出展开,细细观望,这苍劲有力令我记忆犹新的字,正是出字祈佑之手。可为何找不到当初他写“潘玉亦儿臣心之所爱”的那份强烈的感觉呢?难道真是因物事人非吗。

捏着圣旨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手心传来疼痛。蒂皇妃……我知道他自觉对我有亏欠,想把他所能给的全部给我。可是他不明白,即使封的再高,仍旧是妾。即使他给了我万千宠爱的诺言,那又如何,我依然要与这芸芸后宫之佳丽分享他。我不是圣人,不吃醋不在意我绝做不到,但我又能如何呢?

一想到此,我便将圣旨朝湖内一掷,“扑通!”一声掉入湖中,渐起水化,翻卷几圈后漂浮在水面,随风四荡。马上我就后悔了,忙起身追了出去,看着风势,定是将它吹往南岸。于是忙奔跑至南岸等。雪花覆了一身浑然不觉,只想快快等到圣旨飘来。

一个时辰后,圣旨终是顺风徐徐飘到岸边,我紧紧拽着垂于岸边的柳枝,侧身去捞。可是它总是因风势而飘摆不定,总差一寸的距离。急急的又将身子倾了许多,终于是费尽千辛将它拿到。

“小心!”

正当我欲起身之时,一声怒火中夹杂着焦急担忧之声朝我吼来,我一惊,细滑的柳枝由我手中溜出。我整个人朝湖中狠狠的载去,我以为会掉入这冰寒刺骨的湖水中,却有一双手及时将我搂住,将我安全带回。

我轻喘着平复内心的惊骇之感,再瞧瞧脸色铁青的祈佑与他身后那一批受到惊吓的奴才,我怯怯的唤了句,“皇上……”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紧紧捏着我的双肩,目光中焦急之色难掩,口吻中有着浓烈的怒火。

将手中的圣旨扬起给他看,证明我没有说谎,更想平复他此刻的怒火,“我是为了捡它。”

“为了捡这个东西,你命不都不要了。”睇了一眼手中的圣旨,后接过展开,里边的字迹皆因湖水的浸泡变得黑漆漆一片,哪还看的清里边的字。他无奈的吐出一口冷气,将圣旨递给身后的徐公公,“你若喜欢,我再写一份给你便是,千万不可再做此等危险之举。”

我垂首盯着自己鞋尖上那只绣蝶不语,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忧愁,我要的不是他的圣旨,而是他的心啊。

突然,自己那双早已冻的通红的手被他紧紧握起,捂在手心相互摩擦着,想将他手中的温暖传递于我,可是依旧冰凉。却见他将我的双手置于嘴边,轻轻将暖气呵出,温热之感传至已冻麻木的手心。

我无言的凝视着他的举动,心中的苦涩突然转化为甜蜜,眼眶突然湿润,水气蒙上眼角。久违的心动油然升起,心怦怦怦跳的厉害。四年后,这是头一回感到他对我的爱,原来,他还是一如四年前那般在意我。

手中渐渐有了温度,他依旧为我摩擦着,我倏地将手抽出,反握住他的手,“祈佑,我们永远这样好吗?”

对于我突然的哽咽之柔声,他有一刹那的失神。我握着他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正如你圣旨上所言,我会伴你余生,不论你为帝为乞,我亦生死相随。”

他顺着我手心的力道,反握住我的手,力气很大,令我有些吃痛,“纳兰祈佑,定不负相思之意。”

唇角上扬,巧笑盈然,轻靠在他怀中,拥抱在这漫天飘雪之中,徐公公尴尬的将龙伞撑起,为我们挡去这纷扬之雪。而心婉的目光则是暧昧羡慕的望着我。

我不介意此刻的众目睽睽,依旧赖在这温暖的怀中不肯抽身而出,只因我感觉到,他是很用心在爱我。也许,爱情与仇恨我能兼顾,我能兼顾……

我们相处不到一个时辰,徐公公便禀报说弈冰于养心殿求见皇上,祈佑吩咐了几声便匆匆离开昭凤宫前往养心殿,似乎有很重要的事。

依稀记得方才我问起祈佑,先帝为何放过我,而不干脆杀了我。他只是一声冷笑,“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你太像袁夫人,故心有不忍。其二是留你一命以备将来能用你来牵制于我。”

他的话只能让我无声的叹息,在皇权的争夺中,夹杂了太多的阴谋利用,我早已领教过了,既然先帝想传位于祈殒,那么……祈殒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如今祈星已被铲除,为何祈佑对这个最具有威胁的祈殒迟迟没有动作?这并不像祈佑的行事作风呀!

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轻倚在窗木上沉思,心婉捧着几束素心腊梅进来,芬芳扑鼻。她小心的将它插进五彩龙凤成祥陶瓷瓶内,引得我频频回首观望,我最喜的还是梅,毕竟梅有我太多的记忆。

一见梅我便想到连城,想到我的二皇叔,忙问道,“昱、夏二国的国主是否还在宫中,何时离开?”

心婉走到我身边说道,“原本是打算今日离开的,但听闻皇上要大婚,故留下来凑个热闹。”沉吟片刻又道,“怕是要元宵过后才会回国吧。”

他们要参加我的大婚?我最担心的还是连城,姑且不论他有无证据证明我的身份,若是大婚那日他真的将我身份说出,我的身份遭到质疑,引起二皇叔的疑虑不说,祈佑情何以堪?一想到此我就感觉全身冰凉,不行,我得去见连城一面。

她见我不说话,“皇妃,您今日给了静夫人这样一个下马威,不怕激起她的仇恨吗?那您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

一听此话我便笑容满面地说,“我就怕她不仇恨于我。”

心婉奇怪的凝了我一眼,也未再问下去,就算她继续问了我也不会回答,毕竟我不了解这个心婉,若她如当日的南月一般是哪位主子派来我身边的奸细,那何事不都被她给探听了。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看人,毕竟这个世上,再无第二个云珠了。

“皇妃!”浣薇的声音在外响起,“皇后娘娘在正殿等候。”

我嗤鼻一笑,“她?”静默片刻,“浣薇,请皇后娘娘在正殿等待片刻,就说本宫整妆后便去相迎。”

得到我的命令,浣薇立刻离开偏堂,而心婉则拿起走至妆台前望着我,而我却依旧倚靠在窗前,丝毫不动,静然望茫茫白雪。

“皇妃?”心婉等了许久却不见我有所动作,忙着唤了一声,“您不是要梳妆么?”

闻声嘴角含着笑意道,“去把桌上那盘兰瑰香菱冰糕给本宫端来。”

心婉轻轻蹙眉,却还是照我吩咐将那盘绯红娇嫩令人食欲大振的冰糕给端来,我捻起一块便放在嘴中细细品尝。吃完一块又是一块,心婉有些着急的挪动身子,欲言又止。

我但笑不语,杜皇后,现在一定非常恼恨当日给了我一个机会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盘中糕点已被我吃剩的寥寥无己,浣薇急急忙忙的从外边冲了进来,我微微抬目注视她惊慌之色,她喘着气,脸色因疾跑而更显双颊红润,秀色可餐,“皇后娘娘有些恼怒了,请奴才速速请您移驾正殿。”

心婉也有些担忧的凝了我一眼,格外紧张,“这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厉害,曾杖死宫嫔皇上未对她有所惩处。如今皇后来到昭凤宫定是不怀好意,皇妃要慎行啊,万万不可像对待静夫人那般……”

“心婉,今日你的话特别多。”我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去禀报皇后娘娘,本宫想呈现出最美的姿态去迎接皇后娘娘,请她再等等。”

迟疑了片刻,浣薇才离开。我单手撑着下颚,出神的望着天空中漫舞的飘雪,心中舒畅了许多。

“心婉,梅的傲骨与雪的冰清,你更喜欢哪样?”我的声音打破了堂内的宁静,心婉未沉思便脱口而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奴婢更喜欢梅。”

听她言语谈吐不凡,“你上过师塾?”

“奴才幼时曾偷偷躲在师塾外,偷听先生讲课。”清润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苦涩。“我知道皇妃您颇有文才,今后跟随在您身边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傻心婉。”听着她强装开心的声音,自己也略微伤感,“你可会作诗?”

她立刻摇头,若有若无一声叹息,“不会,奴才可羡慕那些会作诗的女子拉,出口成章。”

我倏的起身,将她领至桌案,“那现在本宫教你吧。”

“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就如这句……”说罢便提笔在纸上写下,“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心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真的?”她眸光一亮,不太确定的喊问了一句。

“自是真的,你并不笨,只要你肯用功。”我的话语才落下,浣薇就直奔了进来,神色恐慌,冷汗浸漫了额头,“皇妃……皇妃……”她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处在原地用力喘气。

紧接着一阵喧杂之声亦由外传来,“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啪!”清脆一声巴掌声格外骇人,“狗奴才,本宫你们也敢拦!”昭昭愤怒之声渐渐逼近,这傲慢的声音不是杜莞还能是谁。

轻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毛笔,略微整整衣襟,再将别扣在胸前的紫棠宝凤胸针摆正,离案迎上已踏入偏堂的皇后,“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一声冷哼出自她口,眸中的怒火之气昭然可见,“蒂皇妃你好大的架子,让本宫在正殿苦等你一个时辰,而你却在此舞文弄墨。”

我抬首而望,正好注视到她身后的莫兰,粉嫩的右颊有鲜红的五指印,还有略微的划伤。这皇后娘娘的手依旧是这样厉害呢,“皇后娘娘何须大动肝火,即使等了一个时辰您依旧亲自来见我了,不是吗?”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她堂堂一个皇后,身份高贵,在众奴才面前总要顾忌几分。

她正颜厉色的指着我,全身因怒气而颤抖着,“你放肆!”

我莞然自若的将她指在我鼻子前的手拨开,“皇后娘娘忘记当日与臣妾的赌约吗?臣妾还未证明究竟是谁掌握着后宫的生杀大权,您就沉不住气了?”

她瞪着我良久无发言语,我却上前扶住皇后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道,“皇后娘娘何不安心与臣妾同坐,细细品聊。臣妾也很想知道您今日此行目的。”

她的胳膊因我的触碰猝然一怔,僵硬的顺着我的力道而在花梨小木凳上就座,我回首对着早已看傻眼的奴才们道,“还不快去备上好的大红袍与糕点,莫怠慢了皇后娘娘。”

莫兰与心婉首先回神,其它人也跟着渐渐回过神,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准备着,屋内独留下心婉与皇后身边的一位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此时的皇后已恢复一贯的傲气高贵,方才的失态早已不复见,清了清喉咙道,“你与皇上早就认识。”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没料到她开篇第一句便是此问,很奇怪,她并不聪明,如何得知?“是又怎样?”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幽然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文人小说下载

“皇后娘娘的势力如此之大,难道也查不出吗?”笑讽一句,又换来她锋芒毕露之色。

“一个连身份都没有丫头,倚仗皇上的宠爱,就敢与本宫叫板,你雪海是第一人。”

“雪海很荣幸做这第一人。”

堂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唯有外边冬雪的簌簌之声,金猊内余烟袅袅,朝最深处蔓去,诡异之气弥漫。

她终是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倏地开口警告道,“你与本宫争宠,本宫会奉陪到底。但是,若你想学温静若那个贱妇,妄想分刮杜家在朝廷的势力,本宫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笑容依旧,她终是转入了正题。我心头一动,正颜道,“天下都知道,这个朝廷有半壁是杜家的,雪海何德何能敢妄想与杜家争权。雪海的目的是有皇上。”

她脸上的阴郁渐渐敛去,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蒂皇妃比起那个贱妇真是识实物许多。这后宫之事,那就各凭手段了。”

听她一口一个贱妇称着温静若,可见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到水火不容。这样的情景仿佛让我联想到先帝在位时,杜皇后与韩昭仪的十年之争,这更是我想见到的鹬蚌相争。待到两败俱伤,便是将其一网打尽之时。

随后皓雪、莫兰端着两盘精致的糕点走在前,小影子捧着茶水走在后,徐徐进来。我与皇后言语间的交锋才渐渐平息。随口小聊几句,她便离去。我也未相送,目光深琐着她那朱红凤绡裙摆遁入门外,我的手轻轻抚上的瓷杯,里边的茶水早已凉透。

我暗眸一沉,随自轻笑道,“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这便是杜莞与祈佑间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吧。

心婉因我突然的轻笑有些奇怪,深瞅我一眼道,“皇妃您真有本事,竟连一向盛气凌人的皇后娘娘都对您隐忍三分。”

“你错了!并不是本宫有本事。”我神色一黯,笑容敛去,自讽道,“是皇上。若今日的我盛宠不再,将来她们必会千倍百倍的向我讨要回来。”

莫兰上前为我将已凉透的杯中之水换去,斟上一杯滚烫的大红袍,“所以皇妃绝不能失宠。”

热气袅袅而上,蔓浸了我的双眸。失宠,会有那么一日吗?

不,我该相信祈佑的。我与他之间的爱不应卷入这后宫之斗,我不能利用我们之间仅剩的爱了。但是……我说不利用,就真能不利用吗?

是夜,我骤然由睡梦中惊醒,倏地弹坐而起。即使是深冬,我仍旧因此透了一身冷汗。紧紧拥着胸前的被褥轻喘,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梦魇中不得而出。梦中,满身是血的云珠冲至我面前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一直问我为什么要出卖她。祈星的突然出现,将我从她手中救出,风雅淡笑的朝我伸出手,说他在黄泉路上太寂寞,要我前去陪伴。我疯狂的逃跑,却又遇见披头散发,双目阴狠的杜皇后,她阴郁的将那鬼魅的声音蔓延,要我还她命来。

云珠死前那一抹苍凉之笑,祈星的话语犹在耳边,杜皇后那恶的眼神历历在目。我不住的轻拭额上的冷汗,侧首要唤正守在门外的莫兰与潋秋进来掌上烛火。倏地将目光睇转。

“啊——”

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昭凤宫,顿时外边灯火通明,第一个冲进屋的是莫兰与潋秋,急急的跑到桌案为我掌灯,火光顿时充斥着原本黑暗阴冷的寝宫。后边紧跟着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他们的刀已出鞘,眼光搜巡着整个寝宫。

“皇妃您怎么了。”莫兰此刻的口吻格外凝重。

我深吸一口凉气,弱弱的叹了一句,“梦魇缠身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潋秋担忧道,“奴才于皇妃榻侧伴您入睡吧!”

我轻摇头,“没事了,都退下吧。本宫不习惯睡觉有人在身旁。”

众人迟疑的对望一眼,终是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已烧了一半的烛火仍滴着红泪,寝榻两侧的暖炉中有碳烧的孜孜声,袅烟漫漫飘浮,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迷幻。

寝宫内的青锦帘后走出一个黑影,我早已平复缓和了梦魇给我带来的恐慌骇厄,平静的面对眼前之人。

我披起一件紫貂衾裘将此刻衣着单薄的身子裹住,便下床,拂开轻纱帏帐,“我正想着如何去见你,却不想你先来找我了。”

“你的脸是被灵水依毁去的?”他的声音一如多年前温润如水,可听在我耳中却是如此危险。

“她承认了?不能吧?”我想,就算我与她面对面对质,她都会打死不认的。

“真的是她!”口气隐隐藏怒,略微提高,“那个贱人!”

我有些诧异的瞥他一眼,第一次听连城脱口而出的咒骂真让我觉得惊奇,他向来温文尔雅,不喜于色,此次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就算是她,你又能拿她怎样?更何况事过境迁已整整四年,你从哪去找证据。”

“你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我立刻出声阻止道,“不可以!”细沉的声音有些尖锐,在寝宫内飘荡了一小阵才消逝,“你不可以揭发我的身份。”

“你是我连城的未婚妻子,婚书一直收藏着,我不能将自己的女人双手奉上。而且,你的身份很可能会扰乱亓国朝廷大小官员的心。”他嘴角蕴涵着笑意,如冬日普照在冰雪上的一缕煦薄暖阳,可是看着我眼中却如此冰冷刺骨。

我亦一笑对之,“连城,枉你为昱国之主。男儿间的仇恨不是应该在金戈破阵铁马冰蹄的战场上一较高下,胜负决恩仇吗。而你竟欲利用一个女子来解你一时之快。”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变了,曾经……”

断然截了他欲说下去的话,“别与我说曾经,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避世不争愚蠢天真的馥雅公主了。”

他轻轻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未回避,因为我知道他在欣赏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更有着矛盾着心理,或许有着愧疚与失望吧。我从来都知道,他对我的爱仅限于夏宫雪海林里翩舞的我,那是一见钟情,那是惊鸿一瞥。但是,那是爱吗,或许称为梦更恰当。

“连城,你千万不可将我的身份揭露,万万不能冲动。毕竟你是在亓国,万一祈佑恼怒之下将你困于亓国,你可以预见其后果。”我深深的回凝着他复杂多变的目光,这句话,是我真心要对他说的。“而且,你真认为对我的情是爱吗?你错了,正因你始终无法得到我,所以我成了你心的梦。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将我得到,你会失望,因为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

音方落,他的手就从我脸上移开,我注视到他摆置于腿畔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浮动。我不再敢注视他的眼神,撇过头望地砖上深深浅浅的帘影与那淡细轻盈的袅烟交错成影。

“你说的没错,我是因你的一曲凤舞九天而惊为天人,深深的迷恋上你。”他笑了,声音虚无渺茫,“在阴山,你奋不顾身的相救,让我屏去了对你的戒备,让我开始信任你。在听雨阁,你我相交两年,我深深被你的才学、智慧折服,与你畅谈我心平静如水无波澜。我为帝,你竟不受我的册封,毅然再行一次逃跑,我未如第一次般千里追寻,我放你远走。因为我已明白自己对你的情,早已超出了最初的迷恋,知晓你追寻的是自由,所以我放你走了。”

我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叙述,如此真实,原来他早就想放我远走,那么当初为何还欲封我为贵妃?我倏地抬头想问,却见他又开口了,“你告诉我,这是难道不是爱吗?”

“连城,既然你当初选择放我,那么如今,请再放一次吧。”颤抖着恳求着,如今的我,真的不愿再离开祈佑。

“是谁曾对我说,你今生的夙愿不是复国,而是隐于碧水山涧,笑望红尘世俗。而今你为了纳兰祈佑,竟甘愿放弃你的夙愿而沉沦于这血腥肮脏的后宫?”

我漠然对道,“自由是我的夙愿,但是与祈佑在一起,我才能真正得到快乐。”还有……那仇恨!

他的神色开始涣散、迷离,最后沉沉的吐了口气,紧握成拳的手倏然松开,“好,那你就安心的呆在他身边享受那份快乐,而我,也可以安心的做我自己的事了。”说罢,转身朝寝宫深去的偏堂而行,在拐角阴暗无光之处停住了脚步,却未回头,“莫后悔!”

终于他还是离开了,而我则是望着隐遁他全身的那个黑漆漆的阴暗之处沉默良久,喃喃念出,“谢谢……成全!”

第二十三章 龙凤大婚宴

雪,连绵不绝的下了四日依旧未停,宫内的奴才们也因沉积四累的蚀雪而忙碌的打扫清理。明日,就是我与祈佑大婚之日。方才徐公公已送来满目琳琅的璀璨首饰、菱罗绸缎,多的欲将正殿堆满。

莫兰、心婉、浣薇则在我身后清点着皇上送来的赏赐,时不时发出声声惊叹之气。我站则在殿槛前凝望一团春雪来比色,点点无声绕御楼。神色格外凝重,这场始终不停的雪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

“石青锻缀四团燮龙银鼠皮褂,石青锻绣八团金龙貂肷皮褂……”心婉在一旁清点,默兰则拿笔记着,读到一件时都会不住的颤抖,毕竟这一件件皆是稀有之物。

“蜜腊超珠一盘,松石朝珠一盘,金镶玉草著两枚……”

我终是回首望着她们三格外兴奋异常的脸,轻叹宛然,淡笑凝望。

只见浣薇小心捻起几颗熠熠泛光的宝石,朝我道,“皇妃,您看着是蓝宝石……还有红色的。”

我轻复过摆放着的珍宝,却提不起多大的兴趣,慵懒的问道,“宫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莫兰思索了一下道,“回皇妃,大事还真有一件。明太妃欲在皇妃大婚之日,为已故的晋南王出殡。这皇上肯定不能应允此事,而今晋南王余党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呢。”

我怕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便,“出殡?”得到的是她们三齐齐点头肯定。

“明太妃是公然与皇上叫板,她难道不怕……”这万一祈佑真的恼怒上来,丝毫不顾虑晋南王一干余党,连个全尸都不给祈佑留,那明太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心婉轻附在我耳边小声道,“听徐公公说,皇上可恼了。但明太妃仗着自家的势力硬要对皇上对着干。甚至扬言,不论皇上答不答应,她都会于明日发丧。”

她竟如此狂妄,难道此次明太妃真正针对的人是我?突然想到那日在锦承殿与祈星的对话南月一直在场。她肯定已将我嫁祸祈星之事说出,怕是连我是馥雅公主之事都已合盘脱出。那么,若皇上真的要与她作对,明太妃定会拿我的身份要挟祈佑。可是,她太不了解祈佑了!

祈佑能弑父杀母,早已经有秦始皇之风,他不会受到威胁的。如今若有人敢向他的威严皇权挑战,他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明太妃太糊涂了!

“心婉、莫兰、浣薇,本宫要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皇妃可使不得。”浣薇惊慌失措的阻止道,“这明日就是大婚之日,若您与皇上见了面会不吉利的,万不可鲁莽啊。”

“可是,我必须见皇上。”祈星于我有恩,我于祈星有愧。如今他已仙去,我万万不能让他的亡灵受到一丝损伤。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终于,在她们多次劝阻未成之下,我摆驾去了养心殿。在养心殿外的游廊前,却被一脸冷漠的弈冰与几位侍卫拦下,他冷冷道,“皇妃,明日是大婚之日,您若现在与皇上见面,会影响天子之威严。”

我心中多了几分焦躁不安,生怕再晚见到祈佑后果不发不可收拾,口气自然厉色许多,“让开!”

并未因我的怒气而惊煞,依旧不让路,“为了皇室的威严体统,还请皇妃回昭凤宫待着明日大婚。大婚后您想什么时候见皇上都无人阻拦您。”

我把脸色一沉,“如果本宫一定要见皇上呢。”倒不是因他的阻拦而不快,而是因眼前阻止我的人是弈冰。以往,他从不敢这样对我说话,而今,虽说是因他不识我,但心中还是十分不快。

“那就莫怪臣无礼。”气愤冷的有些古怪,而心婉则怯怯的轻扯我的胳膊,想劝我回去。却被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本宫倒想见识弈大人您如何无礼。”

他的脸色禁不住就是一变,朝左右侍卫使了个眼色,“请——皇妃回宫。”那个‘请’字格外森冷。

“且慢。”韩冥的出现及时阻止了两位欲将向我动手的侍卫,只见他刚从养心殿内出来,好象刚与皇上商量完事情。

一见到韩冥我就安心多了,“冥衣侯,本宫要见皇上。”

“看上去侯爷与皇妃挺熟络,那此事就交由侯爷处理。这规矩您是懂的!”他冷睇韩冥一眼,再瞥向我。丢下一句话便领着手下离去。

待他走远我才收回停留在他背影上的目光,无奈的吐出一句,“好大的架子!”看的出来弈冰对韩冥的敌意,怕是同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相互不满所产生,那他对我为何也有这么大的敌意?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韩冥平淡的对我解释道,“他与静夫人一向交好,可说是静夫人在朝廷上有利的靠山。”

静夫人。难怪对我颇有敌意。弈冰他什么时候也甘愿沉沦在这拜高踩低的朝廷,甘愿成为一名权臣吗?权臣的下场是什么,他知道么。

没错,做权臣很风光,也没有何错,但是他万万不该勾结后宫妃嫔成为一名权臣。若将来我对付静夫人,必定要牵扯于他。若输于静夫人,我无话可说,你可以继续成为你的权臣,但是一旦我赢了她,你就再不能如今日这般风光。

“明太妃之事……”

“这些朝廷之事,皇妃还是少插手为好。你知道的,历代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没有一个好下场。”淡漠的语气将话语拉得格外悠远绵长,“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杜芷清。”

我全身一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因身边的奴才们在场,所以未将话说完。

他的脸色依旧不变,将视线投向漫天皑雪花浮,晓色清天苑,凌烟金碧,霏微凝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皇妃请回,明日,大婚。”

“你我都欠了晋南王,若皇上连明太妃也要诸杀,你良心得安?”

“是明太妃在逼皇上,她在自寻死路!”声音苍劲有力,微带一丝无情噬血之味。

我淡笑一声,欲启口再言,却见养心殿紧闭的紫檀雕龙金赤木门倏得被人拉开,发出沉重厚实一声,我们齐目望去。

一脸阴郁的祈佑立在槛门内,渺茫的神色略带寒戾,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我还未因此时突然其来的转变而缓神,他变已遁进灰暗一片的大殿,我与韩冥对望一眼。挪动着步伐朝里面走去,心中更夹杂着彷徨。

由于冬日的阴暗之色,将原本金耀的大殿印的有些阴沉,四壁皆点亮了朝凤赤龙红烛。流金般的光芯在风中摇曳,香气陶然,萦绕在鼻间。里边只有我与他,每走一步变会有回音来回飘荡,不断回响,略显阴森。

祈佑一直背对着我,双手置放于身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显得格外孤傲不桀。我低唤一声,“祈佑……”上前几步,望着他的侧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祈星。”柔中带厉的声音让我心生寒意。

“你打算如何处置明太妃?”

他倏的转身面对我,薄笑中含着阴冷,“不识好歹的人,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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