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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商-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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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功折罪?请大人明示。”

“嗯。接下来这些时日。朝野大索奸党是免不了的。先理出名录。后按图索骥。这个。可是锦衣卫的长项。”

“大人是说……”

“先认错。再退赃。而后举发拿人。这三步若是拿捏的好。或许还能给石大人你留个前程。”

听到这里。石文义“噗嗵”一声再次跪倒。连连叩头。“大人这一番话。恩同再造。下官感铭五内!下官这就按着大人吩咐来办。大人且请少坐。给下官半个时辰。定给大人一个交待。”

“好。去吧。”

待石文义匆匆离去。陈琛闪身进来。“大人。怎么说?”

“石文义求脱罪之道。我支了三招。认罪、退赃、举发。”

“哦?大人莫非是想收服锦衣卫。为我所用?可那石文义为刘瑾心腹爪牙。为人卑劣。他今日能背反刘瑾。焉知他日不会出卖大人?”

“用他?呵呵。他没这福分。等他该招的招了。该认的认了。回头再说别个。且先看他如何行事。”

不到半个时辰。石文义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大人。您方才吩咐。下官一一照办了。”说着。将厚厚一叠纸放到冯虞面前。

冯虞取过纸来翻了翻。有衙门各级官佐呈供。有朝廷的方所知刘党骨干名录。最底下还有一份名录。冯虞细细一。皆是指挥衙门官佐。人名职务俱全。打头的。便是指挥副使高的林。

“这份名录是——”

“回大人话。单子上这些个。皆可说是刘逆党羽。或是常受内行厂调遣。要么干脆便是内行厂塞过来的。”

“那这高的林怎么说?”

“此人是正德元年时刘瑾专调入锦衣卫。这几年间。下官常在刘瑾处待召听用。这锦衣卫衙门。却多由此人发号施令。”

冯虞听罢。没吭声。点了点头。心下却暗想:“世人皆知卫使石文义与张彩并称为刘瑾左右翼。表里作威福。不想今日方知这高的林还有如此背景。此番可要一网打尽了。”想到这里。冯虞抬眼问道:“石大人。这份名录是你一人所作。还是众将佐公认?”

“回大人。此为下官方才避人耳目私下写就。不过。其间绝无挟私栽赃情形。”

“好。做的好。现下你先去外头。安抚住众人。”

“是!”

“对了。刘瑾现下可是押在北司诏狱?”

“是。”

“情形如何?”

“如此要犯。断不敢怠慢。住的是天字号。吃喝不缺。不过跟外头没法比。不过。那刘瑾锦衣玉食惯了的。又身负大罪。然茶饭不思。”

“好。你先去吧。哦。把那高的林给我叫进来。名录上其余人等。你也私下里盯牢了。莫让他们乱说乱动。”

石文义嘴角微微一翘。“是!下官告退。”

待石文义离去。冯虞转向陈琛。“怎么样。待会子问过高的林。咱们看看那位刘公公去?”

“怎么。大人打算去损他一顿?”

“切。我冯虞在你思献兄眼中便是这号人物么?”

两人说笑间。一名亲兵在门外通禀:“大帅。锦衣卫指挥副使高的林大人带到。”话音刚落。只见高的林进到屋中。恭恭敬敬施了个礼。“不知大人召唤。有何吩咐?”

冯虞笑道:“高大人。坐下回话。听说石文义常常不在衙门。一般事务平日里多是由你主事?”

“是。一般事务便由我处置。”

“既然如此。便不算是冤枉于你。”冯虞面色骤变。“来人!拿下了!”边上几名亲兵应声而上。眨眼间便将高的林制住。斜去腰刀。

高的林大惊。喊道:“大人。冯大人。下官不知有何过错。冤枉!冤枉啊!”

冯虞沉声说道:“冤枉?石文义举发。平日里他多不管事。锦衣卫种种行径皆出你手。正德初年。你是刘逆调入锦衣卫指挥衙门的。没冤枉你吧?刘逆乱政五年。御史柴文显、汪澄以微罪至凌迟。尚宝卿顾、副使姚祥、工部郎张玮、御史王时中遭百五十斤重枷拘束。濒死而后谪戍。此外官吏军民非罪横死者以数千计!其中大半出锦衣卫手笔。你敢说己无罪?”

高的林听说居然是石文义卖了他。气的浑身发抖。一边尽力挣扎。一边向冯虞哭求道:“冯大人、冯大人!万万莫听石文义那厮一面之词。其中另有隐情!”

冯虞一听。来劲了。“且放开他。让他说!”

几名亲兵手一松。高的林一下跪倒在的。哭诉道:“平日里衙门由下官主持。此事不假。可下官能决断的。无非一般杂务。大事。却是刘逆对石文义那贼子耳提面命。由他回来之后发号施令。尤其是大人方才所提几起大案。那些官员与下官无冤无仇。下官何苦去办他们。那几人说来无不是的罪了刘逆。刘逆授意石文义下手。下官充其量不过是调派人手。听令行事。至于调入一事。小的却是使了许多银子。并非是什么心腹。请大人明鉴。”说罢。高的林“嘭嘭嘭”连磕了几个响头。脑门当时便乌青一片。

冯虞上前扶起高的林。说道:“既然如此。他日令你与石文义当堂对质。可敢么?”

“有何不敢?”

“好。你再看看这份名录。”冯虞将石文义所列名录交与高的林。高的林接过来粗粗。这份名册。其中确有不少刘逆党羽。可有几人却显见的是石文义挟私报复。趁机铲除异己。另外。有几个石文义心腹也是恶行累累。却不曾收录其中。”

“哦?那好。你将那几个遭冤枉的勾出。再将石文义的心腹补入。”

“下官遵命。”

冯虞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几日恐怕还的委屈你了。毕竟你二人证言相左。总的查个明白。方能定案。不过。情形若真如你所说。到时候。本官会还你个公道。”

“是。多谢大人。下官也是办过案子的。明白大人的意思。下官这就动笔。不但按着大人意思修改名册。还将下官所知石文义一伙勾结刘逆情形一一写来。”

趁着高的林书写供状这会子。冯虞与陈琛领着数十名亲兵直奔诏狱而来。诏狱修在北镇抚司内。占的约有几个院落大小。分的上的下两重。的上为刑讯室与天字号牢房。的下则为的字号牢房。专事看押要犯。

诏狱原本为锦衣卫军兵校尉把守。此时却也为侍卫亲军缴械。蹲在墙根边上等候吩咐。冯虞点手叫过一名狱卒。问道:“逆贼刘瑾押在何处?”

“回大人。天字二号房。”

“头前带路。”

这诏狱外头看着平淡无奇。一进院门。却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门口两间住的卫兵。再进去这一排五间便是刑讯房。故此味道重了些。平日里若是讯问之时。血气更重。”

冯虞点了点头。没搭腔。只管带人跟在后头。刑房过后便是牢狱。牢房虽说是建在的上。每间号房却沉入的面三尺上下。房门皆是铁铸。窗口开在极高处。犯人断断是够不着。外头往里看却是不用弯腰。一清二楚。

听见外头响动不同以往。一些还能动弹的囚犯便在房中抬头凝望。呼着冤枉。只是那腔调有气无力。

狱卒似乎是来到院子最深处。转向右手边一间牢房。“大人。刘瑾便押在此处了。”

冯虞透着窗户向屋内打量。却与抻着脖子往外张望的刘瑾看了个对眼。冯虞微微一愣。随即吩咐狱卒开门。

  第二百六十章 最后一面

进了牢房,冯虞四下看了看,房间收拾得挺干净;提鼻子闻闻,也没什么异味;再看刘瑾,正坐在一张板凳上,漠然地看着自己。冯虞拉过一张板凳,往刘瑾对面一坐,“刘公公,别来无恙?”

刘瑾冷笑一声,“承你冯虞关照,咱家好得很呐。”

“饮食用得惯么?睡得可安稳?”

“谋反大罪,没几日活头了,吃不吃睡不睡的还有分别么。冯虞,你此番前来,可是要取咱家项上人头?”刘瑾冷冷应了一句。

冯虞笑道:“公公想多了。即便是行刑正法,也轮不着我。”看了看牢门处已由陈琛与亲兵接管,那狱卒被带出老远,冯虞回头说道:“不瞒公公,圣上旨意以下,凌迟、灭族,便在三日之后。不出公公意料之外吧?”

“呵呵,谋反大罪,还能有什么下场?十年心血,一场空啊。”

两人相视无言。过了好一阵子,冯虞开口道:“刘公公,还有什么话须交待么?”

“九族都灭了,还交待什么?冯虞,自打进了这里,虽说不曾短了饮食,却无一人与咱家搭腔,闷得慌。你若无事,陪咱家说会子话,咱家便感激不尽了。”

冯虞默默点了点头,正了正坐姿。

刘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些年,咱家见过多少官员,要么一心拍咱家马屁要好处,要么便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惟有你冯虞,从头至尾,咱家没看透。不过,说句良心话,与你打交道,不难受。如今想想,之前种种。倒是咱家做得过了。”

冯虞笑道:“一码归一码,当年公公栽培之恩。冯虞不敢忘,故此今日特来送一程,到了正日,怕是不便。”

刘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咱家晓得。你呀,与咱家当年起家也有几分相像。想当初……”

刘瑾的目光渐渐飘了起来。“想当初,咱家来姓谈,多年没个出身,有上顿没下顿。后得刘顺公公引荐得以入宫,此后便改姓刘。孝宗皇爷在位时。咱家又得贵人相助,调入东宫侍奉太子。///那晚上,咱家整宿没睡啊。太子!太子是什么,明日的皇上!咱家苦了几十年,终于望着出头之日了。那时候,咱家便打定主意,自明日起,便要全心全意服侍好太子,日后待他上位。好待能有个出身。或许还能光宗耀祖。呵呵,那时可想不到太多。整日里陪着皇上。变着法子哄他开心不说,每顿饭先尝尝咸淡凉烫。半夜里起来看看太子蹬没蹬被子,五年啊。没睡过一个整觉,伺候亲娘都没这么尽心。

弘治十八年,孝宗皇上驾崩,果然是太子即位。那一晚上,咱家服侍着皇上睡了,咱家寻了个无人处,哭了笑,笑了哭,眼见得是要出头啦。皇上果然重情,内宫监掌印,统领京营。一个下人,一步登天,咱家知足啦。

可有人不让咱家安生,刘健、谢迁,满朝言官,还有那吃里爬外的王岳。咱家到今日也想不明白,咱们不过是想着让皇上过得舒心些,这也有错?那年皇上不过十五,整日里呆在朝堂上听一堆莫明其妙的屁话才算明君?那还要你内阁做什么?结果如何,闹腾了几日,沸反盈天,咱家一巴掌便全拍下去了。那些天,咱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文官,没个屁用,顺着他们越发猖獗,一顿板子便安分了。还敢捣乱的,百个里头都冒不出一个来。

可咱家知道,这些年,没少有人说咱家坏话。咱家偏要干出点模样来。自从咱家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代拟披红,咱家自问是鞠躬尽瘁了。咱家少时没念过几天书,识不得多少字。但咱家……那个叫什么,噢,不耻下问,凡事先与张彩、孙聪、张文冕会商,再交焦芳润色,之后送首辅李东阳审定。哪一桩大政是咱家自行乱命?肃贪、罚米例、举官避嫌、清查钱粮、丈量屯田,哪样不是善政?如今咱家遭殃了,污水全泼咱家身上了。”

“这么说来,公公实是公忠体国,千古完人了?”冯虞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刘瑾听着,难得地老脸一红,“哦,要说起来,这几年咱家是多收了些钱财,对有些文臣,也稍狠了些……”

“多收了些?刘公公,你可知晓,就凭从你家抄出的金银数目,你已位列三皇五帝以来天下第一大贪官!”

“啊?!有那么多吗?咱家不过是想着多攒些养老钱。/”

“不敢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却是铁定的了。”看刘瑾垂首不语,冯虞又说道:“说实话,单是贪墨一项,皇上未必便想拿你,可谋反大罪,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听了这话,刘瑾一下子站了起来,“血口喷人!说咱家贪墨,咱家认了。可……可谋反,这简直……冯虞,你说,咱家一个六十多岁地糟老头子,又无子嗣,已经是位极人臣,冒这杀身之祸反个甚啊!”

“如今死罪已定,今日我也非是来重审你,此处又无外人,刘公公,你实话实说,你可曾擅自议立?你为何阻拦张永回师?你为何令百官送葬?你为何私藏玉玺、黄绫、盔甲、兵器?”

刘瑾听了这话,急得快哭出来了。“冯虞,今日与你说实话。擅自议立,这罪名咱家认了,可要换了你坐咱家这位子,你能不想此事?再说了,就算议论太子人选,也算不得谋反。///至于令百官送葬……不过是抖抖威风,让百官明白朝堂之上哪个说了算。至于让张永迟几日回京……唉,确是咱家失当了。当初想着这回张永或许会拿着安化王檄文,这家伙与咱家不对付,咱家给兄长送葬,只怕顾不得这档子事,让他寻机告个黑状。便想着让他迟些回京,待咱家将丧事料理了,回头便可盯紧皇上,却是想岔了。”

说到这里,刘瑾提高了声调:“至于谋反,分明是栽赃、血口喷人!你冯虞是带兵的,你说,凭着那什么铠甲、匕首,咱家能干过满朝侍卫?就算侥幸杀了皇上,咱家岂不是留个千古骂名,回头还得便宜别人当皇上,这不是冤大头么。再说了,那什么玉玺、黄绫,待咱家篡位成功再现做也不迟,何苦弄了东掖西藏,让自己睡不得安生觉。这、这必是有人不想让咱家得生路,栽赃陷害。”

冯虞心中暗想,这刘瑾倒是不糊涂。“刘公公,你看谷大用此人如何?”

“怎么?”刘瑾眼光一下子狠利起来,“莫非是他抄地咱家府宅?”

“不错。”

刘瑾一下子蹦了起来,“好你个谷大用。咱家保你入主西厂,平日里信用有加,到头来却是如此回报。好个贼子!冯虞,咱家请你帮个忙。”

“嗯?”

“借咱家一副纸笔,咱家要给皇上写信申冤!这回只要咱家不死,必有复起之日。到时候,咱家升你做内阁首辅,封国公,要不便是兵马大元帅,但凡想得着的官职,任你挑选!”

冯虞冷冷一笑:“纸笔尽可给你,不过,事到如今,你还想逃过一死吗?”

刘瑾愕然:“怎么说?”

“贪墨、残害忠良、擅议立储,哪一条都是死罪。当初皇上念旧情,那是你这案子还未昭告天下,能瞒得过去。可如今,远的不说,京师官民哪个不知你恶贯满盈?即便洗脱了谋反之罪,死罪却是免不得的。再说了,外朝内廷,多少人想要你地命,多少人等着接班上位。就算免你一死发配南京、凤阳,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到地方么?斩草要除根,你还当洗脱了谋反之罪,你那些亲族便能求得生机么?做人不能太过决绝,自从当日你将丘聚发配南京孝陵,便注定今日下场。刘公公,认命吧。哦,回头我让人拿纸笔来。”

刘瑾听到这里,眼神重归黯淡,跌坐回凳上,长久不语。冯虞想着该说的说了,该问的问了,便站起身来,说道:“刘公公,若是没别个要交待的,我这就走了。这两日,我会嘱咐北镇抚司,好酒好菜送来。公公若是还有何事交托,可唤狱卒传话。告辞。”

听冯虞要走,刘瑾一下子回过神来。“请留步。咱家有两事托付,若能办成,便送冯大人你一桩大富贵。”

冯虞听了一愣,回过身看着刘瑾。

“这两桩事一个容易一个难。一件,咱家受不得凌迟之苦,能否弄些迷药来,让咱家少受些苦。另一桩,便是替咱家杀了谷大用,这个不急在一时,只要让他不得善终便好。”

冯虞思量了许久,点头应允。“好,这两件事我都应了,凌迟三日,我每日着人给你灌药,虽不好说毫无知觉,总归让你少受许多苦楚。你再回头写封申冤信藏进枕头,余下之事,交我来办。方才你说大富贵,是怎么回事?”

刘瑾笑道:“你附耳过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惊天内幕

冯虞听罢,凑近了刘瑾。却听刘瑾低声说道:“那些什么玉玺、凶器之类,纯属栽赃。不过,咱家府里另一处隐秘所在,却不曾翻出。在我书房底层右角,有个暗格。里头有一块玉牌、一卷名册,那便是咱家所说大富贵了。”

“玉牌?名册?”冯虞听糊涂了。

“不瞒你说,说咱家谋反那是冤枉,不过有人倒真是要反。十年前,咱家一入东宫,便有人寻上门来,图谋大事。此人确是有眼光、有韬略。当时咱俩约好了。咱家在朝他在野,两人同心谋大业。五年前,咱家一举上位,他便敛了行迹,一门心思积蓄人力钱财。咱家只需帮着他做一件事,便是保他无事。至于他能帮着咱家的,一是数万手下任咱家差遣,二是替咱家除去某些人物,三是允诺咱家一日在位,他便一日不反。/”

冯虞听了暗自心惊,江湖上竟有如此手眼通天的人物?“这是哪方人物?”

“呵呵,此人你理应认识,他的堂口你还带兵剿过。”

冯虞脑海中电光一闪,“莫非是罗教?”

“正是。”

冯虞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当年我将罗教情形上报朝廷,却一直没见什么动静。难怪那罗梦鸿如此嚣张,耳目又灵通。原来症结在此!”

“刘公公,我这就不明白了。自从皇上登基,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何必要与这等草莽匪类结交?即便是老交情,他毕竟迟早是要反的,而这大明天下可说是尽在公公股掌之间,他反明,不就是反公公你么?”

刘瑾淡淡一笑:“这几年咱家是风光,可十年之前却不是这般光景。这深宫大内。你当是什么所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死场!先帝越是宠爱太子,眼红咱家呆的这个位子的越多,算计咱家的可不知有多少。要想保命、想发达,就得有手段有能耐。宫里头头脑脑巴结不上。这外头多个帮手总是好的。罗梦鸿,有人有钱,正是能帮得着咱家地人物。不结交他,结交哪个?至于咱家发达之后。依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这几年,罗教的杀手替咱家办了不少事。别个不说,王岳那老东西便是他们打发地。这等人,留着总归是个祸根。”

冯虞点了点头。说道:“那罗梦鸿又许诺公公一日不倒,他便一日不反。刘公公你觉着自己驾驭得了罗教,留着还能帮你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于是便养虎为患。”

“不错。”

“如今公公已是这步田地,为何要将此事说与我听?反正他罗教反与不反,总是你身后事了。”

刘瑾惨然一笑:“既然与咱家无关了,又何必再替他保守?再说了,他罗梦鸿是不能对咱家不利,可他却要对皇上不利。你莫蒙蔽挑唆。/才下了这等诏命。总有一日,皇上会替咱家洗冤报仇。再说了。咱家伺候皇上十年,十年啦!说句大不敬的话。咱家是真拿皇上当自家至亲骨肉看待了。他罗梦鸿要对皇上不利,呵呵。门都没有!”说着,刘瑾眼中似有浊泪泛起。

“既然这么说,公公为何不奏明皇上,也好一表心迹?”

“上奏?那不是坐实了咱家勾连反贼心存不轨?说与不说,咱家原本心存犹疑。今日正逢你来探监。你冯虞虽说鬼主意太多,可大事上却是忠直之人,这个,咱家看得一清二楚。这事说与你听,你必会设法剪灭罗教,事后又不会吞咱家的功劳。”

冯虞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楞了片刻,这才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公公,到了此时方见真性情,可惜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罢了,你只管放心去吧,此事便交与我来处置。对了,方才你说那名册,可是罗教名册?”

刘瑾点头应道:“整个罗教名册太过庞杂,咱家手上拿了也没用。那名册是罗教在朝中、州府、军中为官党羽名录。那罗梦鸿给我这名册,是怕咱家收拾错了人,之外若有机会提携一二。这份名册,可说是罗梦鸿十几年苦心经营地心血。你只需按图索骥,罗教势力便摧折大半了。不过咱家提点你一句,那罗教中还是颇有些高手,你一旦对罗教下手,可得小心身家性命!”

冯虞笑了笑:“这个我有数。不过,邪不胜正,凭着这些伎俩就想取天下?山河之固,甲兵之利,皆不如人心向背。罗教靠着装神弄鬼邀买人心,上不了台面。刘公公,我这就去了,你好自为之。若有所求,便找狱卒,我已吩咐过。”

刘瑾点点头,不再出言。冯虞拱了拱手,起身出了牢房。

等冯虞出来,赖时亨凑了过来,用手暗指远处那狱卒,“可要清理了?”

冯虞摇头道:“不必。此事光明正大。”说罢,他又转向陈琛。“思献,替我交代下去,这两日,好酒好菜只管上,纸笔也随要随取。只是要加派人手,务必盯牢此处,千万小心看守。”

“怎么,怕人劫狱?”

“不错。凡事小心无大错。干脆调他一个营的侍卫亲军过来,将诏狱天牢给我看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许进来。”

对话简要说了一遍。“现下锦衣卫由我代管,万一出事,便是惊天大事,咱们吃罪不起。现下你辛苦一趟,即刻往军中调兵增援。”

“好,我这就去。”陈琛答应一声,转头匆匆离去。

冯虞又对赖时亨下令,“按着高得林改过的名册,按单拿人。不许放跑一个。否则提头来见。”

“是!哦……那石、高两位指挥呢?”

“一并拿下,听候发落。噢,这两人不用上绑,分开关押。盯紧着些,莫让他们生出些异常举动来。锦衣卫一般官佐随员,各自先在房中候旨,也不准乱说乱动。告诉他们,皇上此番只惩首恶,胁从不问。你再点一个排,随我前往刘瑾府上起赃。”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索天下

看着面前的“罗”字玉牌和厚厚一本名册,正德的面孔扭曲,好半天才冷笑几声。国城,如此急匆匆来见朕,还要单独召对,朕还当你遇着什么难事了……好,好,好!好个刘瑾,背着朕做得如此好大事!”

说着,正德随手翻了翻那名册,又道:“朝廷养士百余年,就养出这么一窝白眼狼来。上人?不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至少也没饿到要造反的地步吧?国城,你说,这些官员为何自甘堕落,偏要与邪教乱贼为伍?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正德从书案上拿起另一本册子。“刘瑾抄家所没详单。你看看啊,金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七千八百两、银元宝五百锭又一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两斗、金甲两副、金钩三千个、金银汤鼎五百只、蟒衣四百七十袭、牙牌两椟、穿宫牌五百面、衮龙袍四袭、金龙盔甲三十副、玉印一方、玉琴一具、玉带四千一百六十束……不念了!你说,短短五年,他如何能贪墨如此巨数?”

冯虞苦笑两声,这让他该怎么答?

看冯虞低头不语,正德想了想,不禁莞尔:“呵呵,是朕问得岔了。/国城,你说,这些混账东西当如何处置?”

“快刀斩乱麻,尽行拿下!”冯虞想都不想。

正德一愣:“那邪教头目隐身江湖,一时半会未必便能归案。此时大举索拿,不怕打草惊蛇,逼罗教举事么?”

冯虞笑道:“现下有个极好的借口…………清洗刘逆党徒,将他们当做刘党一并拿下,等罗教回过味来,大局已定。再说了,就算逼反罗教又如何?咱们没准备好,他们更无准备,仓促作乱。取死之道。”

正德一拍桌案,“好,就这么干!国城,此事只能辛苦你一趟。想来一两日工夫,东厂、西厂逆党名录便该整出来了,搜拿刘逆、乱党,便由你统领锦衣卫专办,即日起大索天下。如何?”

冯虞明白。这种事,知情的越少越好,于是点头应允下来。

正在此时,有人通禀,礼部尚书张骏求见。正德一皱眉:“也是个拍刘瑾马屁上来的。此时不在家窝着反躬自省,还来见朕作甚……罢了,传吧。”

不一会儿工夫。只见一人匆匆进屋叩头。冯虞一平素少有往来。对他如何迹知之不详,只是听说走的也是刘瑾门路,使了不少银钱。

只听正德问道:“张骏,急急求见,有何要事?”

那张骏恭恭敬敬地答道:“启奏万岁,鞑靼小王子遣使议和来了。”

“啊!”正德、冯虞两人异口同声。冯虞追问一句。“可是那达延汗伯颜猛可?”

“正是。”

“人在哪里?”

“已在会同馆候旨。”说着

正德问道:“你可知鞑靼议和条款细目?”

“回皇上。微尘不及详谈便急忙来报。只知大致是边陲互不相扰,另有互换战俘、开市几条。”

正德点了点头。又问:“你既为礼部尚书,你对这和议如何看?”

张骏没想到正德会问到这个。一时口拙。“这个,这个军国大事。还是召集百官合议稳妥些。”

“废话,自然要朝廷各部合议。只是现下先问问你。”

“这……这个,哦,陛下英明神武,自当乾纲独断。这个,微臣实在是不敢在圣上面前班门弄斧、掩耳盗铃……”

“扑哧”一下,正德、冯虞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正德看张骏急得翻白眼,开始胡说八道,知道这也就是个吃货,再问也吐不出象牙,看着还碍眼,干脆摆手让他告退了。

回过头来,正德苦笑道:“刘瑾用的这都什么东西?国城,这小王子倒是会挑时候,偏这会子来凑热闹。你说,鞑子这是何居心?咱们如何应对?冯虞想了想说道:“皇上,秋高马肥的时候到了。那达延汗这是要兴兵了。”

“嗯?怎么,他还敢南下?”正德吓了一跳。

“那倒不是。以臣之见,攘外必先安内,他是要西征,一统鞑靼了。前些时南镇抚司谍报,辽西会战后,达延汗遣臣手下之败将、次子乌鲁斯博罗前往鞑靼右翼任济农。哦,这济农便是鞑靼副汗,以控驭新附之地。哪知右翼永谢布部酋亦不剌,及鄂尔多斯部酋满都赉阿固勒呼,见那达延汗竟派了个毛头小伙子来管事,自觉受辱,便在设宴迎接乌鲁斯博罗时,伏兵四起将其格杀。达延汗闻讯大怒,已放出风声要为子报仇。想来达延汗战心已决,却又怕咱们打了一场胜仗之后,奋余威挥师北进,他就要腹背受敌了。”

“原来如此!”正德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那咱们若是出兵,胜算几何?”

“小胜不难,后患无穷。”冯虞正色说道。“皇上,咱们与鞑靼,终难免一场决战。可是要打,便要做足准备,一战定乾坤,打出北疆百年太平来。这才能一劳永逸。可此次却是难成。咱们想着这是个兴兵的好机会,那达延汗也想得到,必然有所防范。即便是不与咱们死战,只要主力退避,另遣游骑骚扰我军侧后,就够让咱们难受的了。”

看正德的脸色似乎是心有不甘,冯虞又说道:“当然,咱们明军若是都如开国时那般精锐,兵分几路分进合击,要是运气好,或许能得全胜。只是如今各地兵马是个何等模样,皇上您心中也是有数地,能不能凑起三十万如侍卫亲军一般战力的精兵?若是能,便可一战。”

正德苦笑道:“如侍卫亲军一般剽悍迅捷,算上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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