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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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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万一想开的时候,就比男人想得还开!要不,天下怎么哪么个漂亮MM愿意当小姐呢?周毓惠其实从家里被袭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怕是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这心呀,差不多放开了!
  “咦!你醒了!?”
  一句温和的女声传来,虚掩着地门开了,周毓惠抬头一看,却见一张雀斑的脸,穿着对襟碎花的小衣和老式的中式裤,凤城乡下妇女的通行打扮,一点都谈不上漂亮,不过此时看着却觉得比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人都亲
  这女人拿着两三件衣服进了门,看样是给周毓惠准备的,刚把衣服放下,却见背后又闪出一个小脑袋来,虎头虎脑嘴里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抱着这女人地腿,有点怯意和奇怪地看着裹着被子的周毓惠。
  周毓惠一下子释然了,一下子笑了,一下子会心地笑了,此情此景,让她感到了久违了的亲情郁郁扑面而来。
  “这是哪儿?您是谁?”周毓惠轻轻问道,接过了那女人递上来的衣服。这管不得好坏了,拿着就往身上套。
  “这是我家,我叫月娥。”那女人轻声细气地说道,仿佛见了公婆一般,不过脸上和笑和关怀却是格外地真诚。
  这回答的好巧妙,周毓惠反应了半天,才发现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儿!”周毓惠套上上衣,也是一件花布儿衫,很土气但别有一番风味。“孩子他干爹把你背回来的,他干爹说。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就让我照顾着你!”月娥轻声说道,看周毓惠换衣服。把小虎头哄着先出了外间。
  “他干爹!……他干爹是谁?”周毓惠又被难住了。还是没理解。
  “杨伟呀?你不认识嘛!”月娥有点诧异地说了句。杨伟交待地时候说这是位朋友,难不成这朋友还不知道杨伟?
  周毓惠一下子更是释然了,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起身地时候,月娥赶紧扶着他,却不料周毓惠却是很稳地站起来,看来这姑娘自立自强的很,一个人过惯了,有人照顾反而不习惯了。而且刚开门。周毓惠居然还饶有兴致了把小虎头抱了起来,逗弄着小虎头地胖脸
  “他爹,这姑娘醒了!你招呼着,我给她做饭去,一天都没吃饭了!”月娥说着。就系着围裙下厨房了。
  周毓惠一看屋里,却是三个人正在玩斗地主,三个人都不认识,那个光头、一脸横肉、头上还有刀疤地那位,看样倒和小虎头有几分相似,应了月娥的话一声,回头就朝周毓惠咧着嘴一笑。说了句“醒了!”
  周毓惠很别扭的笑笑,这人的长相,甚至比昨夜抓自己那几位还是恐怖,不过是对月娥的好感在先,现在再看这人倒也不觉得什么了。
  这人也就对周毓惠笑笑,一回头一看章老三傻看着,骂了句:“章老三,滚一边去,让大妹子坐下。你活这么大了,一点礼貌都没有!”。那叫章老三的明显惹不起这个横人,一个激灵起身赶紧让坐,周毓惠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看这两人一个让座一个去倒水,倒也不推辞。抱着小虎头坐了下来。
  这事就明白了。这是在王虎子家里呢!周毓惠见到的,正是讹钱归来的王虎子。从外省回来的章老三和锦绣里一位原保安,三个人周毓惠恰恰在前一天都没有见过面。
  刚坐下这门铃声就醒了,那叫章老三地赶紧去开门,一开门周毓惠一看,乐了,熟人,大伍小伍,还有昨天见到的那个和虎子长得差不离的是王大炮……看来,这是杨伟的老窝了。
  “虎哥……你今天得给我们发工资加奖金啊,你那叔跟地主老财似的,指挥着我们兄弟俩干了一天活,这帮忙呢使唤驴呢,累死我了,连饭都没顾上吃……”伍利民喊着就进门了,一进门又是大惊小怪:“哦哟哟,这谁呀!赌神姐姐醒了,伍元伍元,快来磕头拜师,你不都念叨一天了吗?”
  这话一下子把屁股后跟来地伍元弄了个大红脸,几个汉子都哈哈笑了起来,连周毓惠看伍元一脸害羞地样子,也觉得有点可笑。
  那章老三明显是刚到的,看看众人再看看周毓惠,雷了句:“虎子兄弟,你不是又抢一个媳妇吧!怎么又是赌神又是妹子,那跟那呀?!”
  “呸,章老三你长着红口白牙别胡扯好不好,这我哥背回来的,我哥是英雄救美,要你就得叫大嫂了!你个傻B。”王虎子一咧嘴说了句,又摸摸头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应该叫二嫂,大嫂姓韩。
  王虎子的话惹得一干混混们哈哈大笑,都指着章老三骂傻
  “虎哥、虎哥,别提这茬,大姐正伤心着呢!”最懂事的小伍看周毓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说了句。
  小伍元明显是对周毓惠有好感了,轻轻说了句:“周姐,我们大哥,就我们队长,其实他人挺好的,那个…那个……”。那个半天没说出来那个是什么……
  “对对,那个周姐,您千万别记恨他……”伍利民赶紧补充了句。一使眼色,那王大炮看样也是商量好了。接了话茬,说道:“对,这位周妹子,我们大哥其实人不赖,你别看他大大咧咧,心里可细着呢,他也不好和其他女人勾搭,这一般地女人,他还看不上眼呢!”
  周毓惠越听越愣越糊涂,一群人神神叨叨说了半天不知道什么事……
  那章老三一看,最先明白了,再看周毓惠穿着月娥那衣服明显不合身、脸上还挂着伤,刚才走路腿脚看得多少还有点不利索。一想八成是被队长XXOO了,跟着就来了句:“姑娘,你想开点。千万别寻短见,你就不喜欢俺们队长,以后还要嫁人呢?其实这事不算个啥,现在人家当几年小姐回头还要挑个好人家呢?你一大姑娘你不说,谁知道?”
  周毓惠一听,脸色煞白,算是明白了八成……
  未等他开口,小伍元就是一句:“哼!大哥这事做得太不地道,周姐这么个大美人。怎么能霸王硬上弓呢?怎么能施虐呢?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那王虎子终于能插上话了,一巴掌扇了小伍元一下骂了句:“你个小毛孩懂个屁,这才是老爷们本色,喜欢就上!你以为都跟你小屁孩谈恋爱样!扯来扯去扯逑不清楚!”
  得……周毓惠总算是明白!八成这群混货是认为自己被杨伟霸王硬上弓了!
  不过,这事好像怨不得别人。周毓惠她是和杨伟相跟着走的,第二天就折腾着这样被杨伟背回来了,前一天还是秀色可餐、婉约可人,而现在却是左脸乌青右脸伤、穿着月娥地衣服,胸偏高、腰偏粗、裤腿又短,脚上受伤走路还不太利索,典型一副晚上受了压迫和强暴的妇女标准形象。别人要不浮想联篇才怪呢?
  先是诧异、跟着是不解、又多少有点气愤,最后弄清这原委,周毓惠可就有点哭笑不得了,看着围着一圈的混混都是看着自己,眼里多是期待地眼光,怕是个个对杨伟是维护的心态,这周毓惠一沉吟便很聪明地回答了一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怨恨他的!”
  周毓惠这解释非常聪明,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其实她是懒得解释了,总不成说杨伟干我了,或者说,我们就没干吧!说自己被干了,一干混球义愤填膺的同时怕是浮想联篇地心劲更大!说没干,那更不成。估计就没人相信。最好的办法呢,就是避而不谈!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这话说得好。一干混混长长舒了口气!就见年纪最大的一位章老三说了句:“不怨就好,不怨就好,想开点、想开点!”。那暧昧的表情看得周毓惠直想踢他两脚。
  “那他人呢,怎么不见你们队长呀?”周毓惠看着众人,问了句。现在莫名其妙地想见杨伟了。
  “下乡接三河了!”。大炮说了句。
  “听说三河养了群母狗!”章老三损了句。惹得几个哈哈大笑。
  “上午还去找高玉胜要钱,不过没要着!”王虎子也说了句。“好像还说去韩山镇找什么人帮忙!……派出所那个傻B所长!抓过六儿。”小伍也说了句。
  “咂咂,那年地事了,还提这茬。”大炮一听小伍说六子糗事,不满了踢了伍利民一脚。
  周毓惠明显不适应这种七嘴八舌地谈话方式,几个人说了几个不同地地方,不过她还是抓住了重点,那个自己忘不了名字,看着说这话的王虎子问了句:“怎么要高玉胜地钱,高玉胜欠你们地钱!?”
  “不是要,是讹!不过这次走麦城了,一分钱没落着。”小伍元说道。
  “你们队长,连高玉胜也敢讹?”周毓惠有点诧异,凤城土话里说敲诈都是讹,难不成杨伟还真有这能耐不成!
  哈……哈……一干混混被这个问题说笑了,仿佛这是凤城最大的白痴笑话一般,笑得周毓惠直有点面红耳赤,还是伍元看不过眼,说了句:“周姐,您还不知道,凤城没有我们队长不敢讹的!这次高玉胜给了钱倒是好事,这不给,可就麻烦了,估计他这摊要给搅个底朝天了!”
  收拾高玉胜!……周毓惠听着,一下子跟着这帮混球样有点热血上头,莫非,高玉胜也是杨伟的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怕就是盟友了,这次,还真有戏了!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一干人说着这王虎子就想起什么来了,脸上一惊一失色一拍大腿说了句:“对了对了,光跟你们说话把正事忘了,大哥还交待了个事,让这姑娘认个东西!”
  王虎子说着跑进里屋拿出了包东西递周毓惠手里。接过了小虎头,几个混混除了章老三都见过那东西,就是卜离卖回来大家都不认识的东西。
  周毓惠此时却反客为主。一下子成了主角,在众人地目光中草草看了一堆说明书,嘴里先是念了一段拗口地不知道什么语言,然后翻译道:“这是德文,使用说明书,这东西产自巴伐利亚精密仪器厂,翻译过来叫频谱捕捉分析仪,专门捕捉和分析类似声音中的细微差别,一般应用于……”
  周毓惠蓦地抬起来了。却见一干混混都是瞪着大眼仔细地听,周毓惠有点白日见鬼地表情,看着一群温混混这才惊讶地说了句:“你们……你们想用这东西到赌场捣鬼……”
  一干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一个赞赏地动作,向坐着的周毓惠竖了根大拇指……
  小伍元的眼光的又充满的狂热。看来,赌神姐姐是厉害,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玄机。
  一干混混在家里开始听周毓惠讲解和演示的时候,杨伟已经到了目的地,韩山镇!
  在凤城,如果当了犯人,最怕分配到劳改矿上。为啥,要干活,苦重呀!
  可在凤城,如果当了警察,却最怕分配到没了煤矿地地方,为啥,没煤矿,没地儿来钱呀!
  韩山镇就属于这种没有煤矿的穷地儿,凤城这种地方不多。倒不是这里没有煤,而是这里地煤层成形年代迟,都是一点一点的小煤层,凤城行话叫鸡窝矿,意思是一窝矿藏就一个鸡窝大小,这种矿根本没有规模开采的价值。
  在这里当警察很不幸。得吃苦耐劳还不落好!
  杨伟到韩山就是来找这里一位吃苦耐劳不落好的警察。韩山镇派出所所长。
  此人便地原凤城西城分局地一分分局长,性子比较耿。两年前因为抓了十几个收高利贷的而被人暗里使了手脚,杨伟再给查了一下他地来历,却是更有兴趣了。这人十年前就当上派出所所长了,当分局副局长仨月就被捋了,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十年所长不但没攒一分钱,还欠了一屁股债,都是老婆出车祸后动手术欠下的,据说老丈纪娘都不认他这女婿了,连儿子上高中那钱也是借的!一家四口还挤在一所五十平米的印刷厂职工家属房里,停职的时候,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坐在报刊亭里卖书卖报,堪称凤城警界地一大奇人!
  为啥奇呢?这好理解。这年头,当个警察不管你富到什么程度都不稀罕。不过,要能穷到这个程度就稀罕了!
  杨伟听说这人的事迹,评价了一句,这是个傻B,是个让人尊敬的傻B!于是混混们都称呼这人是傻B所长。
  这个傻B姓鲁名直清,鲁直清,名如其人,贼六记忆犹新,当年和轮子一块偷电动车,被这老小子抓过,判了一个月,还罚了两千块。
  杨伟一身劲装带着贼六进派出所门的时候,贼六一眼便认出了那个鲁直清,指点着告诉杨伟,杨伟一下子哑然失笑,这人穿着警服,一笔一划的出黑板报,印象中应该横眉竖眼的凶人,入眼却见头白已经花白,一脸皱纹,跟韩山镇街上卖豆腐那老头基本没有什么两样!
  看着有人来,鲁直清看了一眼:“找谁?”
  “鲁所长,找你啊!”
  “你们是!”
  “借一步说话,我们从凤城来,找您有事!”
  鲁直清放下粉笔拍拍手,有点诧异地看看俩人,带着两人进了办公室,杨伟和贼六俩个坐在老掉牙的沙发上,看着鲁直清坐下来,递上根烟,这人也不客气,看看烟不错,吸吸鼻子,夹在耳朵上,问了句:“说吧,干什么来了。我们这儿可是五好派出所,半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案子,别来我们这地界上找事啊!”
  “哈……那不会,鲁所长,还认识我不!我,翟起顺,你两年多前抓过我!”贼六恬着脸凑上来,笑着说道。
  “呵……那有这样套近乎的,再说我抓的人多得去了,我还能一个一个记着呀!”鲁直清瞪着眼看着套近乎地贼六,却是一句好话也不给,点着了烟,摆摆手让贼六坐下。一副打发犯人的表情,不用说,这是职业病!
  “那鲁所长认识我不?我叫杨伟,虎盾保安公司的经理,咱们要说是一个系统的!”杨伟也往前凑了凑。
  “哟,如雷贯耳呀!您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小地儿,收保护费来了?”那鲁直清的眼里一听这个名字,眼皮子跳了跳,不过明显是没有好感。废话不是,能对这恶棍有好感。
  “鲁所长,您抬举我了,那事,我早不干了!”杨伟讪讪笑着,这恶名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噢,是不用干了,现在有公司了,还混到公安三产队伍里了,可你这屁股擦得再干净,还不是一身屎味,那改得了吗?”这鲁直清倒是名不虚传,臭脾气更是名不虚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态。
  “得得,鲁所长,今天来不是讨论我个人问题,这问题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讨论怎么样?今天我来给你送一样东西!”杨伟说着,把一样半张A4纸一样地东西放在鲁直清地面前。
  这东西一放到的鲁直清面前,顿时让鲁直清有点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五卷【恶贯江盈】 第53章 … 但凭口舌邀强助(上)
  上回说到,杨伟见到了韩山镇那个倒霉的警察,见面把一张纸条拍在桌上,这警察鲁直清一看之下就傻眼了,为啥呢?杨伟亮出的是一张欠条,是杨伟花钱买回来的欠条,是鲁直清签名的欠条,杨伟这几个老兄弟摸到鲁直清家里的时候正逢上门要债的来了,民间借贷,本金月息三分倒也不算高,这是大行大市,不过看鲁直清老婆和老娘被这债压得愁得差点哭脸,杨伟是颇有些怜悯加感动,事后一了解才知道,是鲁直清为给老婆治病欠下的钱,杨伟便悄悄花钱买回了这张欠条。欠款金额也不大,仅仅两万块。
  钱这东西不好说,对于有钱人,扔钱怕是比扔手纸还不屑,可对于没钱户,有时候这一万两万、一千两千就能压垮一个男人肩膀,杨伟听这鲁直清这事,总觉得这货和自己那里有点像,不过说不上来。不管怎么说,守得住清贫的警察在杨伟眼里看着是可敬的,杨伟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要他当警察,估计这黑钱是少收不了。对于自打知道这事后,对鲁直清还真是另眼相看了!
  “我说这是谁呀?有毛病,居然替我还钱!”鲁直清一下子恍然大悟,前两天知道了这茬一直没想明白,那债主居然打电话感谢,弄得他云里雾里,现在一下子看到杨伟拿出一欠条,这鲁直清拉下脸来,说道:“杨伟,你少来这套,我鲁直清一辈子但求心安。不明不白的钱我从来不拿,你想收买我,没门。我知道新来地武局长是你的战友,可那又怎样,有一天你犯我手里,我照样毫不客气!”。被揭了家底的鲁直清看样有点脸上挂不住,不过这嘴里可是一点都没软。
  “哈……哈……”杨伟看这人耿到这种程度,倒也可笑,笑了几声大大方方说了句:“鲁所长,你不但高抬我,还高抬你自己了呀?就你现在这样。有值得我收买地地方吗?”
  这话,倒还真把鲁直清问住了,一想也是,这韩出镇穷得叮当响,正式编制的警察才十几个人。剩下了就是治保员和一群协警了,工资都有问题,经常拖几个月,要说收买,自己还真不值这么多钱。一忖之下问了句:“说明白点,你要是钱真多的没地方去,当我借你的。我给你打条,利息照旧,我从工资里慢慢还你。我这里还真没什么后门给你走!”。
  钱是英雄胆,这鲁直清虽然穷得有骨气,不过真欠下别人的了,说话毕竟就不那么硬气了!
  “六儿,你先到外面等着!”杨伟一示意,贼六心领神会,点头笑着回了门。杨伟看看贼六走远了。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把一个已经准备好的纸袋子把怀里掏出来拍桌上,说了句:“呵……那倒不用,不但欠条送给你,这五万我也准备送给你!”
  齐刷刷的一个纸袋不用说是五扎人民币,鲁直清瞪了杨伟半天。自打当派出所长和分局副局长。这在任的时候送钱地不在少数,他都没要过。他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过当韩山镇派出所长后,基本没人上门了,送的礼顶多是一条烟或者一瓶劣酒,这么多钱,还真让他难以选择,特别是正这个最需要钱的时候。这鲁直清看看纸包看看杨伟,咽了咽口水,喉结动动,艰难地说了句:“不需要,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这钱,你也不用对我这么热心!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没什么事?不会吧!你老婆每天还拖着一条残腿去报刊亭,连复查的钱你都拿不出来!你那儿子上高二了吧,孩子比爹强啊,小小就知道照顾家里了,明年考个大学,我估计你这当爹地八成得抓瞎,怎么,还恬着脸去借?再说也得有人借给你呀,就你的脾气,我看够呛。连你家老娘都不待见你,哎……”杨伟歪着头问了句,又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鲁直清被揭了短,脸有点红,气恼着一拍桌子说了句:“杨伟,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有俩钱怎么就拽啊!老子不吃你这套,我家的事你操那门子心!趁早收起来,滚!”
  鲁直清很恼火,不过是那种被揭了短的恼火。而且是揭短还揭对了的恼火。看样杨伟这下药是对症了。
  杨伟看鲁直清再没有过激的动作,等鲁直清缓了口气,杨伟笑着不恼不怒说了句:“鲁所长,名不虚传啊!不过你连来意都没听,就让我滚呀?”
  “想说你说,说了也白说!”鲁直清不耐烦地说了句。大咧咧坐下来,一副不待理地样子。其实搁他心里也纳闷,现在权钱交易都讲究等价交换,自己和自己手里这点权力,可还真值不了这么钱!
  “很简单,送钱是帮你,我帮你你也帮帮我,其实也是帮你自己,咱们一起去挑个地下赌场,建东巷的知道吗,那个负责的我估计你这辈子忘不了,绰号臭蛋,大名叫张年桂,你老人家被捋就是他告的吧!”杨伟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看着鲁直清的表情。
  鲁直清的脸瞬间变了几变,两眼发红、不过还是强自压抑着自己的表情,冷冷地说了句:“你,没有资格让我做这事!我是人民警察,不是你手下的打手。”。这话,从鲁直清的嘴里出来,非常严肃,一点也不做作。
  “哈……鲁所长,你没听清楚,你主要是帮自己,我是捎带地,你搞清楚。这帮人是什么货色我估计你比我清楚。难道让你除暴安良也错了?这不你们警察的份内事吗?”杨伟问道,慢慢引入了正题。
  “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也一样,你们的私怨你们自己解决,何必拉着我。我是警察。我要对得起我这身警服,要对得起自己地良心。”鲁直清的声音提高了,这话说得倒是实在。杨伟对这鲁直清还真得暗暗竖个大拇指。
  “错!”杨伟一下子横眉竖起,指着鲁直清口气强硬起来:“你根本不配穿这身警服、更不配当这个警察,两年前你当分局副局长,你的辖区里这群人干什么地你最清楚,你不但没收拾了他们反而被他们栽赃陷害到这地步,可你又做了什么?不但不为自己伸冤报仇,反而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良心。你他妈还有良心呀,你老婆被撞成那个样子,你做了什么?你对得起陪你睡觉给你养儿子地老婆吗?你他妈连男人都不配!两年了,你什么都没有做,今天我送你钱给你雪耻的机会你居然不要。你要是男人地话就应该听听我的建议。否则,这事会纠缠你一辈子,这辈子你会做一辈子噩梦,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这话,有点过了,不过在杨伟看来,泥人都要有几分土性。一个男人能迸发出多大能量来这东西还真不好说,经常见这三棍打不出的屁来的闷人,不声不响就给你干件让人目瞪口呆的大事。何况像鲁直清这种在公安行当混了十几年的人,杨伟估计他也是心有顾忌而已,这种人,让他出头地唯一办法就是,刺激他那根神经,刺激的越深越准这事越好办!
  果不其然,这话听得那鲁直清两眼有点喷火。不过一听完杨伟的话一下子连怒气也发不起来了,两眼有点呆滞,人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两年来的屈辱和置身于那张黑网挣扎难出的一幕幕掠过眼前,鲁直清再次无奈地跌坐到椅子上,喃喃地说:“你说得对。可我不但是警察。还是个丈夫和父亲,我不想祸及家人!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鲁直清地脸上,多的是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苍桑与无奈,杨伟对这种忍辱负重的人多少还是理解和敬重的,这种人要让他觉悟起来,除刺激他的神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看样,刺激得到位了。
  “鲁所长!”杨伟看这人已经口气松动了,跟着一句:“我知道你有顾忌,不过你也知道我地后台,既然大家后台都够硬,那就得比比谁更狠、谁能占据主动了,你窝在这儿,永远也主动不了。况且这次我给你的机会,根本就是你白送的。要真说起来,抓赌是维持社会治安,是你的份内之事呀?”“不行!”鲁直清还是摇摇头:“一个镇派出所的去市里办案,那不成笑话了?”。这话说得虽然动心,但操作的难度怕是太大。
  “哎,老鲁呀,你吃亏就吃在太老实上,我假设一下啊,如果你回市区探亲,路上遭遇了违法犯罪行为,你有没有义务阻止?”杨伟不愧是看守所的普法学习典型,开始诱导鲁直清了。
  “有!”
  “如果你在市区某一家饭店吃饭,遇到了形迹可疑或者有犯罪倾企图的人,你有没有义务阻止犯罪!”
  “有!”
  “如果,假设啊,我们虎盾保安公司的人员在巡逻地时候发现了有人聚赌,又碰见了你,你有没有义务或责任协助我们,或者说我们协助你们抓赌呢?”杨伟一下子甩出了包袱。
  “有!”鲁直清不假思索地说道。一下子醒过神来了,两眼一动,看着杨伟问了句:“你是说……”
  得!进套了。杨伟坏笑着,神神叨叨说了句:“呵……这是突发事件嘛!你来不及汇报不是!……再说,真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人赃俱获,你说你是有罪呢还是有功,何况,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大堆录像证据证明这些人参赌收高利贷,其中就有两年前陷害你的那个张年桂参赌的录像,这次你不用动手都能钉死他……除非你害怕不敢去,这事,一点危险都没有,就跟你回家看了趟老婆孩子一样!”。
  怨不得武铁军一直说杨伟这煽阴风点鬼火这本事是天生的,天生就是个不安定因素。连这么个老实巴交耿直地鲁所长被杨伟先是拿钱诈、再是用话激,最后是谆谆善诱,一步步引得鲁直清越来越觉得这事是利大于弊。甚至是有利无弊。
  “我……我想想……”鲁直清真被说动了,正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
  “好啊,你慢慢想!”杨伟不再追了。把五万块钱地纸包往前推推,说了句:“欠条和钱你留着,男人地脊梁不能被俩钱压弯了,你要心里过意不去,改天给我打个条!……明天晚上七点,我在虎盾基地等你,你来了。我们是战友,一块干他***;你不来,我们还是朋友。虽然你这人脾气臭点、性子耿点,但是当个朋友还是不错地,最起码不会害人。”
  杨伟等了几十秒。看鲁直清还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怕是一下子跟自己为伍转不过这弯来,笑笑转身几步,打开了门……
  “等等!”鲁直清在背后叫了一句!
  杨伟一回头,却见鲁直清站起身来,一双无神的眼开始有了犀利的光,脸上的皱纹动动。牙关咬着,一字一顿说了句:“我豁出去了!我可以带队参加,不过,不能佩枪!”
  “不需要枪!是抓赌又不是杀人!”
  “钱我留下了!我带二十名协警临时工去参加,如果出了事他们这身份肯定会被开除,这钱就当他们的安家费了!”鲁直清有点大义凛然的意思,看样被杨伟刺激得怕是想干一场了!
  “随你吧,这个我不跟你争!”杨伟头也不回,说了句。
  “杨伟。还有一件我不明白!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
  “请讲!”杨伟转过向身来。
  “大郎山地事我参与过,以你的手段收拾几个赌场人渣根本不在话下,为什么非要扯上我,而且好处好像都给了我,你究竟有什么居心?”鲁直清的脸色很稳,像审问一个撒谎的犯人。
  “哈……大哥。你那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我是保安,不是公安。你抓人天经地义,我抓人可就犯法了!至于居心嘛,更好理解了,我需要帮手,这警察里我倒有朋友,但像你混得这么背的还真没有了,只有你这样地人才会义无反顾去拼一拼,结果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吧!当然我也需要朋友,一个人虽然可以走得更快,但和朋友一起,却可以走得更远更安全!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们也能算朋友?”鲁直清好像有点不满意这个说法。呵……俗话说这警匪一家,这事你躲不了,我们俩天生就是朋友!哈……”杨伟笑着,不过这笑里真诚的味道多一些。
  鲁直清被杨伟这歪理说得哭笑不得,不过事实还真如杨伟所说,就即使再犯错误,大不了再背个处分,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里!
  “好吧,明天七点见!把张年桂的证据先给我,我豁出去了,我把分局里几个老部下也叫上助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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