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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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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现在不妨就前计施行第二步软禁的方法,盛筑宫殿,藏着美女,使备耽沉声色,不思回荆,以离诸葛、关、张之心。
  彼等心一离,则事可图了。孙权看罢大喜,便在静安宫之东,新建一所迷香别野,内藏乐女百余人,将刘备移居在内,镇日筝琶激楚,笙管嗷嘈,真个是脂天粉地,五光十色,众美争妍。
  刘备虽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到了此时,也就沉溺在这里,乐不思归了。
  赵云在外面,一无所事,成日价骑马射猎,看看年终,心中好不着急,又听不见刘备提起回去一字,暗道:“先生临走的时候,吩咐我的这三条妙计,第一条是在南徐开拆的,第二条须到年终开拆,现在主公沉迷酒色,看看要到年终了,也未曾听他提起回去的一个字,何不将第二个锦囊拆开来看看呢。”
  他便在背地里将第二个锦囊计放开来一看,忙走进迷香别墅,对守门人说道:“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赵云要见我主,有要事面谈。”
  守门人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报与刘备。刘备忙出来向他道:“什么事,这样的要紧?”赵云故意大惊失色地问道:“主公还不晓得么?于今曹操要复赤壁的深仇,统领雄兵五十万,直杀向荆州来了。主公成日价居在这深宫大苑里,关于自己利害存亡的大事,还不晓得,这却如何是好?”刘备听得,好像半天里突然起了一个焦雷一样,忙道:“你且退去,我自有道理。”这正是:温柔乡里风光好,能使英雄壮志磨。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七回 出虎穴雌威能解厄 夺美人壮士起争端
  话说刘备听得赵云这番话,吓得心慌意乱,忙转入后堂。
  只见孙夫人独坐窗前,向鹦鹉调弄。他便往孙夫人旁边一坐,也不说话,月是低头垂泪。孙夫人见他垂泪,吃惊不小,忙问道:“夫主什么事情这样伤感?”刘备忙道:“我一身飘流异地,既不能侍奉双亲,又不能祭祀祖宗,眼看到年终腊尽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怏快不乐。”
  孙夫人听他这话,微微地一笑道:“你不要尽在那里瞒我了,哪里是为祖宗堂上而伤感的,不过是为着荆州危急的缘故罢了。”
  刘备听她一口道破,吃惊不小,忙道:“你怎么能够知道的?”她道:“方才你和子龙在外边讲的话,全被我听见了。”
  刘备趁势扑地往孙夫人面前一跪,口中说道:“这事危急了,务要请夫人替我设法,放我回去方好。万一荆州失了,不独被天下耻笑,而且我向后就没有立足的地步了,无论如何,都要望夫人体贴我才好呢。我本想一个人回去,无奈又舍不得你,所以现在处在两难的地步。”
  孙夫人忙道:“君家放心!我不嫁你则已,既然嫁给你,当然是你的人了,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就是了。”刘备忙道:“愿意随我走当然感谢不尽,但是国太怎准你随我同走呢?”
  她听说这话,柳眉一锁,计上心来,忙道:“君家不须多虑,我用好言对国太恳求,谅无不允的道理。”刘备又道:“纵然国太准允,吴侯恐怕也要来为难的。”
  孙夫人沉吟了一会子,才向他说道:“我们此番去千万不能彰明较著的动身,最好在元旦日,等我家哥哥宴会的时候,你假托到江边去祭祖,我随你一同去就是了。”刘备大喜,到了元旦日的清晨,刘备暗中嘱咐赵云叫他带领五百名亲兵,到城外去候着,赵云受计去了。
  孙夫人进了内宫对国太说道:“夫主思念祖宗,昼夜烦恼,要到江边去祭祖,请国太的示下。”吴太忙道:“这是他的孝心可感,我的儿,你如今也是刘家的人了,他去祭祖,你应当也要随他一同去才是个道理。”
  她听这话,正中心怀,却不即应,便吞吞吐吐地故意说道:“他去便罢了,又何必要我去作什么?”国太慌得说道:“我儿,这是个礼数,哪能不去呢?”
  她微笑着答应。国太又叮咛她早一些儿回来。她唯唯地答应出来,和刘备指挥着贴身的侍女收拾细软。一会子收拾停当,孙夫人上车,刘备上马,悄悄地出城,会同赵云向南徐趱程而去。
  再说孙权元旦日大宴百官,开怀畅饮,饮得酩酊大醉,由侍者将他扶入内宫,沉沉睡去。再是众臣探得刘备走了,天色已晚,孙权酣呼如雷,还未兴醒。众官急煞,虞翻不能再待,直入后宫,着力将孙权推醒,对他说道:“主公,你可知道刘备和郡主私自逃走了么?”孙权听说这话,将酒吓醒了一半,揉开睡眼,忙问道:“这话果然么?”虞翻道:“谁敢骗君侯呢?”孙权霍地起身下床,召集众谋士,商量办法。
  张昭道:“事已如此,只好着人去追回,别无他法了。”
  孙权忙命陈武、潘璋选了五百精兵,不分昼夜务要将刘备和孙夫人追回要紧。二将领令,飞也似地前去追赶了。虞翻忙道:“二将此行,恐怕不一定能达到追回的希望。”孙权听得这话,怒气填胸,将御案上的玉砚摔得粉碎,气冲牛斗地说道:“难道他们还敢不听我的命令么?”虞翻道:“并非是他们违令,郡主平日好观武事,刚毅严正,诸将没有一个不惧怕她的,她既肯顺从刘备,必然同心而去,所去之将,若见郡主,岂敢下手的?”
  孙权大怒,忙在身边拔下宝剑,呼周泰、蒋钦听令,他将宝剑交给二人,务将吾妹和刘备的头取来,违令者立斩。周泰、蒋钦得了令,哪敢怠慢,旋风似地来追赶刘备了。
  再表刘备和孙夫人走了一天,息在路侧,二更将近,猛听得后面喊声大起,火光烛天,刘备大惊,忙道:“追兵到了,如何是好?”赵云忙道:“主公!且请先行,后面的来兵,自有我去抵挡。”
  他们方才走到小芹山下,一声鼓响,一彪军从山脚下转了出来,火光中见丁奉、徐盛跃马横枪,厉声大叫道:“刘备快快下马受缚,免得我们动手。”刘备忙向赵云说道:“我们活该要送命了,你看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我们便生出翅膀来,也难飞掉了。”赵云忙道:“主公休慌,我临走的时候,先生曾嘱咐我的第三个锦囊,须到急难时方可开拆。如今到这生死的关头,且将锦囊拆开,自行有退敌的妙法。”
  他说着,在怀中取出锦囊,拆开和刘备一看。刘备忙不迭地赶到孙夫人的车前,翻身下马,扑地跪下,对她哽哽咽咽的地说道:“敝人有几句实话,到现在不得不说了。”孙夫人忙道:“夫主有什么话,只管讲罢。”刘备道:“我此番来得夫人和国太的垂爱,真是万幸了;原来吴侯不肯将夫人真心嫁给我的,不过想借夫人为香饵,钓我上钩的。如今国太不准,将婚事弄假成真,他和周瑜已经恨我入骨,你看前有拦截,后有迫兵,夫人要是不肯助我出险,我便自刎了。”
  她听得这番话,勃然大怒,忙道:“夫主且请上马,凡事都有我来就是了。”说着,叱车直出,到了盯徐二将的面前,卷帘大喝道:“你这两个狗头,意欲何为?”
  丁奉、徐盛见了她,慌忙滚鞍下马,曲背弯腰,不敢仰视,连声说道:“郡主且请息怒,我们奉着周都督的命令,前来专候刘备的。”
  孙夫人大怒喝道:“刘将军是大汉皇叔,我的丈夫,你们要想杀他,我就杀不得周瑜么?哦!我晓得了,你们这班丧心病狂的贼子,莫非知道我们要回去,你们来抢劫我们夫妇的财物么?”
  丁奉、徐盛听得这话,吓得将脑袋缩到腔子里,连称不敢,忙喝开一条大道,放他们过去。
  才行了五六里的时候,陈武、潘璋也就赶到,见了盯徐二将,忙问他们为何将刘备等放走。盯徐备言前事,陈、潘二将说道:“现在吴侯有令在此,怕得谁来,我们且并在一起去追着他们回来。”四将商议一会,便又合兵赶来。
  刘备听后面喊声又起,对夫人说道:“追兵又至,为之奈何呢?”孙夫人道:“夫主且请先行,我与子龙断后。”
  刘备引着十数个亲兵,只向江边赶去。不多时,四将领兵赶到。孙夫人娇声喝道:“陈武、潘璋向哪里去?”四将见了她,像煞老鼠见着猫似的,一齐下马叉手侍立。陈武答道:“奉吴侯的命令,特来请郡主和玄德回去。”她听说这话,不由得柳眉倒竖,杏眼睁圆,大怒说道:“这分明是你这班匹夫,有意离间我兄妹,使不睦罢了。我现在已嫁他人,今天归去,堂堂正正地禀明过国太,也不是随人私奔的,便是我的哥哥前来,也须照礼而行的。你二人意欲依仗兵威。将我杀害了呢?”
  她这番话,骂得四将哑口无言,各自寻思道:一万年,他家还是兄妹,便是和她较量起来,我们到底是个将土,哪里及得来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厚呢;而且孙权是个大孝的人,万一国太翻起脸来,还不是我们的不是么?他们想到这里,便诺诺连声地退下去了。
  孙夫人才又动身而去,这里四将垂头丧气地计议一会子,瞥见一彪军旋风也似地赶到。他们定睛一望,不是别人,却是周泰、蒋钦。他两个见了他们,忙问道:“刘备到哪里去了?”
  四将答道:“早已过了。”周泰急道:“你们既然碰见了,还和他客气什么呢?简直就拿下去便得了。”四将同声答道:“你们风凉话却会说,就不想想郡主的厉害了。”周泰忙道:“什么厉害不厉害,吴侯现在封剑在此,先杀郡主,后杀刘备,谁违令,先斩谁。”他两个说罢,不暇多计较,便领兵往江口赶来。刘备等此时已到江口,听得喊声又起。刘备仰天叹道:“奔走疲乏,追兵又至,亡五日矣!”正在叹息之间,芦苇里的小船数十只,一字儿排开,泊近岸旁。第一只船上立着一人,纶巾道服,手摇羽扇,大笑道:“主公休慌,诸葛亮在此恭候好久了。”刘备大喜,忙与孙夫人、赵云等先后登船,扬帆离岸。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唿哨,从上流驶来无数战船,帅字旗下立着周瑜,两旁站着丁奉、徐盛、甘宁、凌统,船如箭发,直向他们的后面追来。看看追上,诸葛亮等弃船上岸。周瑜忙也领兵上岸追来。刚刚追到二黄山左右,猛听得金鼓震天,一彪军雁翅排开,关云长跃马横刀一声狂笑道:“周瑜孺子,意欲何为?快将首级纳下,免得某家动手。”
  周瑜见了大惊失色,拨转马头便走。一声梆子响,左有魏延,右有黄忠,各领一彪军杀出。甘宁、凌统慌忙接祝两家混杀一场,三面夹败,只杀得周瑜大大失败,十死八九,引着残兵,狼狈逃去。诸葛亮等得胜回荆,按着慢表。
  再表曹操自从赤壁一败后,日夜思想复仇,无奈没有机会可乘,也只好搁起。
  此刻曹操已经自封魏公,并加九锡,入朝不趋,出入羽葆,简直和天子仿佛。他在邺郡对着漳水建立一所铜雀台。这台共有五层,每层高一丈八尺,每层分五进,每进二十五个房间,每间里藏着一个绝色女子。这房间里的陈设,俱是穷极珍贵,铜雀台的两边,还有两座台,一名玉龙台,一名金风台。上面凌空用沉檀香木造成两座桥,和铜雀台里的陈设,也是金碧交辉,十分华丽,那边金风台也和玉龙台的陈设是一样。列位,你们知道这铜雀台里面情形么,我可说一句,十个之中有九个不知道的。这也难怪,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座铜雀台,造得巧夺天工的,万不料里面还包藏着无数的出奇过异的事情呢。
  曹操造的这座铜雀台,形式上和秦始皇的阿房宫,董卓的郡坞仿佛,考其性质来,却和他们不同了:一个是专制,一个是公开。曹操何等的奸滑,他晓得一班文臣武将,很不容易收买他们的真心的,他造了这座铜雀台,原不是为着个人娱乐而设的,他将铜雀台造好了的时候,就有许多文官武将念他的歪嘴经,说他耗费民膏,纵自己的私欲。曹操何等的机警,忙命匠人又在铜雀台两边造了两座金凤、玉龙,里面也是锦屏绣幕,每房间里有一个绝色的丽姝。每逢朔日,他将朝中所有文官,不论大小一齐邀到玉龙台上去宴会一天,叫那些绝代的丽姝一齐出来陪酒,谁看中谁,马上就去了愿。什么叫做了愿?原来之个名词,本是曹操亲自出的。了愿者,了偿其心愿也,随便哪一个,只要有到铜雀台的资格,便有享受温柔乡的权利。不过他们是有限制的,自尚书以上,每月得进玉龙台七次,尚书以下的,每月只能进玉龙台两次。金凤台却是一班赳赳武夫寻乐的场所。曹操深怕他们贪恋女色,破坏身体,每月不分高下的将土,只即留宿两宵,但是日间的欢聚,却要比文官来得多了。操贼以为日间欢聚,万没有携手入怅干那不见天的事的道理,所以每月日间欢聚倒有八次。有时曹操自己也到的,他们便眼管鼻子鼻管心,斯斯文文的不敢乱动。操贼有时不在这里,那么谁也不肯文绉绉地坐在那里吃酒谈心,等不及的每人拉了一个,到房间里练习武功了。这中间的铜雀台,只有姓曹的和姓夏侯的可以进去,任意胡行,其他的人物,不得乱越雷池一步的。这班女子,都是抢来,或是买来的,不是处于还不要,买来的时候,还要经过医生验明,处女膜的确是整个的,那么才得选进铜雀台呢。金凤、玉龙里面的美女,却不是这样的认真了,管她破瓜没有破瓜,只要面孔生得漂亮,便有入选的资格了。铜雀台里面的美女,的确是来路货,谁不是水葱管似的一个玉人儿,供给那些蠢如牛豕的东西蹂躏。在下做书做到这里,也要替这些女子抱屈了。谁无姐妹,谁无父母,皆是迫于操贼的威势,敢怒而不敢言。
  操贼本来有四个儿子:大儿子曹丕,二儿子曹彰,三儿子曹植,四儿子曹熊,成日没有别事,专门在铜雀台厮混着。操贼别出心裁,又在宫中劫出大批的宫女来,在铜雀台上大宴群臣,命武将比武,文官作文,比较成绩赏以宫女。这一来,争执便开端了:先是裨将牙将,比试了一回,然后一般大将,一齐登场,见裨牙将中成绩高的,便得着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他们不禁垂涎三尺,一个个立马垓心,等候令下,便夺锦标美人。
  一会子,有一位军官,捧着大令,飞马前来,大声喊道:“魏王令下,令诸位将军比箭。”
  这时各大将分为两队。曹家和夏侯氏,俱着红袍;外姓诸将,俱着绿袍。这一声令下,绿袍队里早有一人飞马到垓心,挽弓搭箭,飕的一声,不偏不斜,正中红心。众人忙仔细一看,却是李典。这时鼓声大震,李典十分得意,按弓入队。
  红袍队里,此刻穿云闪电价地窜出一将,马到垓心,翻身一箭,也中红心。曹操在台上一望,却是曹休。他十分得意地对众人笑道:“这真是吾家千里驹。”众官交口称赞。
  绿袍队又耀出一将,大叫道:“你二人的射法,何足为奇,且看我来给你们分开。”他说着,飕的一箭,亦中红心,三角式插在红心里,众人忙看射箭的是谁,却是文聘。
  曹操笑道:“仲邺的射法也妙。”话由未了,红袍队里,曹洪看得火起,拍马上前,弓弦响处,一支箭早到红心,鼓声大震。曹洪勒马垓心,挽弓大叫道:“如此还可以夺着锦标么?”
  夏侯渊一马冲到垓心,大声喝道:“此等箭法,何足为奇,且看我来独射红心。”他说罢,扬弓搭箭,鼓声一息,那支箭飕地飞去,不偏不倚,正插在那四支箭的当中,众人一齐喝彩,鼓声又起。夏侯渊立马垓心,十分得意。
  这时绿袍队里,张辽看得眼热,飞马出来,对夏侯渊说道:“你这射法,也不算高,且看我的射法。”他放马在场内往来驰聘三次,霍地扭转身躯,一箭飞去,将夏侯渊那支箭,簇出红心,众人惊呆了,齐声喝彩道:“好箭法!好箭法!”
  操贼在台上望见,忙叫将张辽喊上台来,赐他宫女二名,金珠十粒,蜀锦十匹。张辽谢恩退下刚刚下了台,许褚厉声喊道:“张文远,你休想独得锦标,快将那两个美人,分一个与我,大家玩玩,你道好不好呢?”
  张辽冷笑一声,说道:“今天夺锦标,原是凭本领夺来的,你有本领,何不早些出来比较。现在锦标已给我夺了,你有什么本领要分我的锦标呢?”
  许褚也不答话,飞身下马,抢过来在香车里将那个穿红裳的宫女抱出来,上马就走。张辽大怒,拔出宝剑。拦住去路,圆睁二目,厉声骂道:“锦标是魏王赐的,谁敢来抢,识风头,快放下来,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来,立刻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许褚大怒,一手挟着那红裳宫女,一手掣出佩刀,厉声骂道:“张辽小贼!你可识得我的厉害么?”张辽到了此时,将那股无名业火,高举三千丈,按捺不下,挥剑纵马来斗许褚,许褚慌忙敌祝他两个认真大杀起来。慌得曹贼连喊:“住手!”这正是:二虎相争为一女,且看奸贼怎调停?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八回 不伦不类阿侄恋姑姑 无法无天胞兄奸妹妹
  却说张辽和许褚争执美人,正在性命相拼的时候,曹操在台上望见,连声喝祝他们哪里肯听,仍剑来刀去,恶斗不止。
  操贼只得亲自下台,大声说道:“谁不住手,便先将谁斩了。”
  他们听说这话,才一齐住手。
  操贼笑道:“你们的器量忒也小了,孤家哪里是叫你们比试夺标的,无非是要看看众卿的武艺的。来来来,孤家自有一个公平办法。”他说着,命众将随他一齐登台,每人赐他们一个宫女,十匹蜀锦。谁知许褚腰里挟的那个宫女,被他用力过猛,七孔流血,早已不活了。操贼重又赐他一个宫女。众将一齐舞蹈谢恩。那一群文官一个个又上颂词赞章,将操贼直抬上九霄云外。操贼大喜,也照着赏给众将士的例子,赏给众文官。
  一直到日已含山,才散了宴。
  一众文官武士,每人领着一个美人,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操贼在爱妾玉的房中,还未起身,只见华歆匆匆地进得房来,对他说道:“主公可知道伏皇后现在要谋害你了么?”曹操听得,吃惊不小,忙问道:“怎见得的?”华歆走过来附着他的耳叽咕了两句。曹操霍地起身说道:“好,先命将在宫门口查着,她如果来,便给我搜查带来。”华歆领命而去。
  不多时,曹操起身进都,领着三千甲士,在宫门口候着。
  不多时,只见穆顺面色仓皇地进来。操贼一声令下,那班武士,虎扑羊羔地将他抓住,不费丝毫的力气,就将伏完写给伏皇后的密书,被他们搜出。操贼便将穆顺带到府中严鞫了一番。可是穆顺矢口不招。操贼无奈,只得下令将伏完一家三百余口,一齐拿下,斩首市曹;又将伏皇后用白绫绞死,二皇子鸩杀。
  把个汉献帝哭得泪竭肠枯,也没有庇护的力量。操贼杀了伏后,随又将他的大女儿扶入正宫。
  汉献帝到了此际,真个蚊龙失水,虎落阱陷,唯唯诺诺,还敢说出半个不字来吗?只好是望承颜色罢了。
  操贼杀了伏皇后之后,有一个多月,不到铜雀台里寻乐了。
  有一天,他被兽欲冲动,驾着轻车,只向铜雀台而去。到了铜雀台边下了车,侍从扶他登楼,走到第五层第四个房间门口,那些侍从不待他令下,便各自退下去了。
  他正要进去,猛听得里面有人嘻笑着。他倒是一怔,暗想道:“玉的房间里,哪个敢逗留嬉笑呀?”他正在这里寻思的当儿,耳朵里突然又听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你也不用说了,我自从见了你,我的魂灵好像被你摄了去的一样。后来我又常常听见那个老厌物,在我面前夸赞你的才学怎样的好,我越觉倾慕你得厉害。”说到这里,又有一副男人的喉咙悄悄地说道:“我的学问好,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识字么?”
  她又说道:“识字虽然不多,但是我平素最拜服的就是有学问的人,只悔我命里遭逢不好,应该碰到那个老死鬼缠着我罢了。”她说罢,便哽哽咽咽地哭泣起来。这时又听那个男子安慰她道:“卿卿!你不用尽是烦恼,我们正在这青春时候,料想那个老不死的,前面没有多少路了。等他一死,这一统江山,还不是我的么?到那时,你的正宫娘娘的位置,还愁没有么?”
  操贼听到这里,不禁气得手足冰冷,一脚将门踢开,只见他的三子曹植搂着玉正在那里低声软语的谈心呢。把个操贼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直着双目,喘吁吁地向他们说道:“你们好好好,竟干出这样的事来。”他说到这里,用手指着曹植骂道:“你这畜生,枉把你满腹经纶,这件事就像你干的么?便是禽兽也干不出来的,好不要脸的东西!我且问你:玉是我的什么人?又是你的什么人?你可要我的老命了。”
  曹植听他这一番话,非但不惧,反而是嘻嘻地笑道:“玉是你老人家的玩具,是孩儿的知音,玩具当然不及知音来得契合。你老人家这铜雀台,本来是供给我们玩耍的,又有什么限制呢?大凡做上人的,欢喜儿女什么东西皆可以赐给的,何况一个玩具呢?”
  曹操听他振振有词的这一番话,只气得他胡子倒竖,险一些儿昏死过去,忙道:“倒是你这畜生讲得有理,我要请教你,什么叫做五伦?”
  曹植随口答道:“这个自然知道的,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操贼冷笑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五伦,玉是我宠幸的,便是你的母亲,你就能和她勾搭了么?”
  曹植笑道:“你老人家这些话,越发不通。玉是你老人家的爱姬,却不是我的母亲,我又何妨子顶父职,替你老人家做一回全权代表呢?还有一层,你老人家已有我的母亲伴着,现在又在纳妾寻乐,正所谓不在五伦之内。孩儿和玉是知己的好朋友,确在五伦之内,我又有什么不合情理之处呢?请你老人家讲罢!”
  操贼气满胸膛,坐在椅子上,只是发喘,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曹植又笑道:“你老人家现在也不用气得发昏章第十一了,我的行为尚未有什么荒谬呢,大哥、四弟的玩意儿,我说出来,顿时还要将你老人家气死了呢。”
  操忙道:“他们有什么不是的去处,你索性说出来。”
  曹植笑道:“他们能做,我不能说,只好请你老人家亲自去看看罢,你老人家既然不肯割爱,我们为人子的,当然不敢强求的,我下次绝对不再到这里来了。”
  他说着,怒冲冲地起身出去了。
  操贼瞪着眼望着他走了。此刻玉垂首流泪,没有话讲。
  操贼圆睁两眼,向她盯了一会子,叹了一口气道:“咳!这也是我生平作孽过多,才有今朝的报应了。”
  玉拭泪说道:“曹植无礼,三番两次地来纠缠我,我早就要告诉你了。”
  操贼冷笑一声道:“罢了罢了,不要尽在我面前来做狐媚子了,你们在这里讲的话,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忘掉。”
  玉听得,便撒娇撒痴的一头撞在操贼的怀里,哭道:“他来强迫我,做那些禽兽的事情,我却替你挣面子,没有答应他。不想你竟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冤枉我,我这一条狗命也不要了,省得在世上丢尽面子,给人家瞧不起。”
  她说罢,扯起裙角,遮着粉面,就要向墙上撞去。慌得操贼一把将她抱住,说道:“方才这话,你竟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并非是你不好,乃是我那犬子不知好歹,你何必多心呢?寻死寻活的作什么来。”她也不回答,伏在他的怀里,只有哽咽的份儿,一面哭,一面说道:“我在你面前死了,好表明我的心迹。”她说罢,又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操贼本来是满腔醋火,恨不得将她一剑挥为两段,见了她娇啼不胜的那种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将那股不可遏止的醋火,消灭到无何有之乡了,搂着她,千宝贝,万心肝地哄了一阵子,才将儿的珠泪哄得止祝列位,这曹操本是个毒比豺狼的家伙,今天见了这个玩意儿不要说他,便是寻常人也要火拼了。
  他为何不动作呢?原来操贼四个儿子的当中,最心爱的就是曹植,而且他是个最要假面子的,老奸雄深怕吵出风声去,给别人嗤笑。加上儿又是他第一个心头上的人物,有种种不忍发作的原因牵制着,只好放在肚皮里面闷气。那曹植对操贼说,曹丕、曹熊有乱伦的事情,不好说出来,究竟是回什么玩意儿呢?在下也要交待明白了。
  原来曹丕面子上极其忠厚,居心却和操贼一般无二,阴险狠毒,什么不见人的事情,皆可以干得出来。曹贼却当他长厚无用,其实是衣钵真传。操贼见曹植聪明伶俐,早有将基业传与曹植的心了。曹丕在暗中托人在操贼面前赞扬他的美德,曹操置之不理。曹丕和曹植在暗中竞争激烈。
  曹操有个妹子,名叫曹妍,比曹丕长一岁,生得花容月貌,落雁沉鱼,小时候就和曹丕在一起厮混了。等到他们渐渐地成人了,还是在一起耳鬓厮磨地缠着。她在十七岁的时候,情窦初开,急切想一个人来给她试验一次性的工作,无奈府中规则森严,除却家里骨肉至亲,外面的三尺小童也不能乱入堂中一步的,所以没有机会出来和人勾搭呢。她镇日价没有别事,看着稗史小说度生活。看到情浓的去处,那一颗芳心,不禁突突地跳跃起来,满面发烧,十分难受。
  有一天,她又在看稗史了。曹丕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儿,向她笑道:“姑姑!我给你插到鬓上去。”
  她见曹丕那种天真活泼的样儿,不禁起了一种罪孽的思想,情不自禁的玉手一伸,拉着曹丕的手儿笑道:“好孩子,你替我簪上了。”曹丕便往她身边一坐,慢条斯理地替她把花簪上了,笑道:“好啊!姑姑簪上了花,越发美丽了。”她听说这话,不禁将脸儿一红,微微地一笑,星眸向他一瞟,说道:“小促狭鬼,你竟和我来没大没小的了。”曹丕听她这话,不禁一怔,忙道:“姑姑!我原是一句老实话,不想你竟认真了。既是这样,我们就此分手罢,你下次只当我死了的,不要兀地来惹我了。”她忙用手堵着他的嘴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直性子儿,一句玩话都不能听出来,马上就暴起满头青筋来,赌咒发誓的,何苦来呢?”曹丕道:“你自己认真,还说我不好,这不是冤枉人么?”她伸手过来将他往怀中一抱,低声说道:“好孩子,我最欢喜你的。”曹丕笑道:“姑姑!你欢喜我,我也欢喜你的。”她附着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曹丕满面绯红。
  只是摇头道:“那可不成,被爹爹晓得了,真要打杀了呢。”
  她急道:“傻瓜,这事是秘密的,怎能给人知道呢?”曹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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