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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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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越王屡次受创,恐怕汉兵一退,闽越仍要进扰,因请举国内徙,得邀俞允。于是东越王以下,悉数迁入江淮之间。闽越王郢,自恃兵强器利,既得逐走东越,复欲乘势并吞南越。休养了三四年,真的侵人南越地境。南越王胡,即赵佗之孙,一听闽越犯边,一面固守勿出应战,一面飞报汉廷,略言两越俱为藩臣,不应互相攻击。如今闽越无故侵臣,臣却不敢还击,惟求我皇裁夺。武帝览奏,极口褒赞,说他知礼,不能不为他出师。当下便命大行王恢,以及大司农韩安国,二人都为将军,一出豫章,一出会稽,两路齐发,夹讨闽越。
淮南王安上书谏阻,武帝不听,并饬两路人马,飞速进攻。
闽越王郢,回军据险,防御汉军。郢弟余善,聚族与谋,暗拟杀郢谢汉,族人个个赞成。即由余善怀刃见郢,趁郢未及防备,将郢刺毙,立刻饬人赍着郢的首级,献到王恢军前。王恢大喜,一面通知韩安国毋庸进攻;一面将郢的首级,专人送至都中,候诏定夺。武帝下诏退兵,并遣中郎将传谕闽越,另立无诸孙繇君丑为王,使承先祀。不料余善挟威自恣,不服繇王。繇王遣人入报。武帝以余善诛郢有功,不如使王东越,权示羁廉,即派使册封,并谕诫余善,不准再与繇王相争。余善既得为王,总算听命,武帝又使庄助慰谕南越。南越王胡谢恩之后,愿遣太子婴齐入都,备作宿卫。庄助遂与婴齐同行,路经淮南,淮南王安,迎接庄助等人入都,表示殷勤。庄助本奉武帝面嘱,负有顺道传谕淮南王之使命,淮南王也知前谏错误,惶恐谢罪,并且厚待庄助等人。庄助不便久留,回至长安。武帝因他不辱使命,设宴赏功。偶然问及庄助家事,庄助答称:“臣事陛下,屡荷天恩,于愿已足;惟少时家贫,致为友朋富人所辱,迄今未免耿耿于心。”武帝听了,立拜庄助为会稽太守,有意使他夸耀乡里,以吐当年之气。谁知庄助莅任以后,并无政声。武帝正拟将他调回,适值东越王余善屡征不朝,武帝盛怒,即欲征讨。朱买臣便乘机献策道:“东越王余善,向居泉山,负嵎自固,一夫守险,万夫难越。今闻他南迁大泽,去泉山已五百里,无险可恃,倘若发兵浮海,真指泉水,陈舟列兵,席卷南趋,破东越似非难事。”武帝听完,凝思良久,陡然笑道:“汝言是也!”遂把庄助调回,拜朱买臣为会稽太守。买臣谢恩之日,武帝笑谓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汝今可谓衣锦荣归了。”买臣听了,免冠叩首道:“此乃陛下之赐,臣当尽忠国事,不负此行方好。”武帝又嘱道:“此去到郡,亟治楼船,储粮蓄械,待军俱进,不得违误。”买臣奉命而退。
从前买臣曾经一度失官,无资赁屋,借寓会稽守邸中,那时守邸,即现在的会馆,困守无聊,无免遭人白眼;此次既已荣任会稽太守,诚如武帝所谓,正好扬眉吐气。他便藏着印绶,仍穿一件破旧衣服,伛偻其身,蹒跚其步,来至邸中。可巧邸中坐着上计郡吏等人,方在置酒高会,见了买臣进去,并不邀他入席。买臣也不说明,低头趋入内室,偏与邸中当差夫役,一同吃喝。待至吃毕,方从怀中露出绶带,随风飘扬。旋被一个夫役瞧见,趋至买臣身边,引绶出怀定睛一看,却是会稽郡太守的官樱一时尚难分别真伪,赶忙奔出告知大众。大众都已烂醉,还说夫役见鬼,青天白日,在说呓语。那个夫役发急道:“我也不知真假,但他怀着的那颗官印,上面确是会稽郡太守官印字样。你们快去看一看呢,倘是真的,岂不是得罪贵人了么?”当下就有一个素来瞧不起买臣的书吏,他听了夫役说得这般活龙活现,嘴上虽是不肯相信,可是他的那一双穿着官靴的尊腿,早已不听他的支配,自由行动的提脚,就往朱买臣所在之地奔去。顷刻趋出,对了大众,急得摇着头,顿着脚的自怨自艾道:“不得了,了不得!朱买臣果真做了会稽郡太守了!”大众一听此言,也顾不得再去问他细情,顿时你抢我夺的奔去禀知守邸郡丞。守邸郡丞,大怪众人,不应简慢贵官,疾忙穿戴衣冠,吩咐众人排班肃立,自己亲自进去,恭请买臣出来受谒。买臣方始徐徐踱到中堂。众人犹恐慌张失仪,各皆加意小心,拜倒地上。买臣仅仅微弯其腰,算是答礼。众人刚刚拜毕,外面已经拥满了贺客,以及迎接买臣上任的人员。买臣分别接见之后,登车自去。还有那班势利小人,赶着变了笑脸,恭维买臣,要想跟去到任,派些差使。虽被买臣一口拒绝,甚至讽讥得无缝可钻,也无半句怨言。这是世态炎凉的例子,毋庸细叙。
单讲买臣驰入吴境,吏民夹道欢迎,真个万人空巷。吴中妇女,尤喜看会观灯,那天一听新任太守到来,又是本地人做本地的官,愈觉稀奇,一时争先恐后,仰望丰采,把一条大街,几乎塞得水泄不通。此时买臣坐在舆中,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一眼瞥见他的那位下堂故妻张氏,也在人丛之中,伸头缩脑地看他,不禁想起旧情,念那墓前分食的余惠,便命左右,呼她过来,停下官舆,细询近状。可怜这位张氏,哪里还能答话,既羞且悔,珠泪纷纷而已。买臣也长叹了一声,命她且俟接印以后,来衙再谈。张氏听了,含羞退去。
过了几天,买臣诸事已毕,方问近身家人,那个张氏曾否来过?家人等复道:“夫人……”那个家人刚刚说出夫人二字,忙又缩住,改口道:“那位张氏,早已来过多次,家人等因见主人没有闲空,不敢引她进见。”买臣尚未答话,又见一个家人接口道:“那位张氏,早上候至此刻了。”买臣即令唤进。
张氏到了此时,自知贵贱悬殊,况且后夫又充衙中公役,此刻不是妇随夫贵,乃是妇随夫贱了,只得老老脸皮,双膝跪下。
买臣叫她起来站着道:“前事不必再谈,尔的后夫,既是衙中公役,我当拣派优差,使你不致冻馁便了。”张氏尚未开口,又已双泪交流,低声答道:“我已懊悔无及。务望念我与你二十余载夫妻之情,将我收留身边,作妾作婢,悉听尊便。”买臣听了,很是慨叹一会,方始摇头道:“下堂之女,泼水难收,你应该知道,但我既有今日,可以将你夫妇,留居后园。你个人的衣食,由我供给。”说完,立命左右,将她带出,以后毋须再来相见。张氏无法,只得跟了左右出去,回至寓中,一把扭住后夫的前襟大骂道:“都是你这天杀的害我!老娘若不嫁你,老娘此刻岂不是一位现成夫人。”她的后夫道:“这事不能怪我,我娶你的当口,你早已与朱家脱了关系的。”张氏不待后夫说完,陡的飞起一腿,可巧踢在后夫的下部,只听得哎唷一声,已没气了。张氏一见闯了人命,急忙托人告知买臣,求他搭救。买臣听了,也吃一惊,因是命案,无法帮忙,一口谢绝。张氏见没指望,自己想想,就算不去抵命,活着也无趣味,便趁衙役尚未来捕捉的时候,趁早一索子吊死了事。后人演剧,附会其词,竟演出朱买臣真在马前泼水,张氏一头碰死。
其实泼水难收的事情,乃是太公望的故事,本与朱买臣无关。
当时朱买臣对于张氏,仅引这个古典,并未实做。不知后人如何张冠李戴,弄到他的头上。不佞编撰这部《汉宫》,事事根据正史,兼采古人杂记野史,以及各省省府县志,不敢面壁虚构,即此一段,就可证明。现在再说当时朱买臣听得张氏畏罪自尽,自然将她从优棺殓了案。至于朱买臣如何置备船械,如何助讨东越,不必细述。
单讲武帝听得朱买臣到任以后,所施政绩,却比庄助为优,倒也放心。便将出兵的事情,概付廷臣主持,自己仍在宫中与后妃取乐。有一天,正与陈后、韩嫣、仙娟、子夫、旦白等人,同在槐荫院里,大玩捉迷藏的当口,忽见新封的一位美人,名叫冯吟霞的,笑嘻嘻地拿着一封书走来,向他说道:“奴婢奉了陛下之命,整理奏牍,忽见此书的词句,十分诙谐。细查上书之人,方知就是东方朔。奴婢久知此人,是个滑稽派的首领,并且曾经遇着异人,授他长春不老之术。照奴婢的愚见,陛下与其以捉迷藏消遣,弄得精疲力倦,何不把此人召至。正经的呢,向他学些延寿之方。玩笑的呢,命他讲些笑话,以消长昼。
据古人传说,一个人每天能够大笑三次,比服补药十剂,还要有益呢!“武帝尚未答言,卫子夫因见吟霞这个主张,很有道理,忙把她手里的那一封书,接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锣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凡臣朔固巳诵四十四万言,又尝服子路之言。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殊,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以闻。
子夫读完此书,不禁笑不可抑地对武帝说道:“我们快快停了这个捉迷藏的把戏,准照冯美人的主意,速将东方朔召来。”武帝听了道:“东方朔的笑话,朕已听厌了的。尔等既是要听,将他召人也无不可。”
一时东方朔来到,见过武帝。武帝又将专管游戏的术士召到,欲令东方朔射覆为乐。武帝又命取过一盂,笑向吟霞道:“汝可暗取一物,覆在盂下。”说着,又指指东方朔道:“他能猜着。”吟霞果去取了一个守宫虫,悄悄覆于盂下,先命各术士次第猜来。各术士猜了半天,一个也未猜着。武帝方命东方朔猜来。东方朔于是分蓍布卦,依象推测,顷刻答出四句道: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无足;肢肢脉脉喜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蝎。吟霞一见竟被东方朔猜着,不禁吓得呆若木鸡,半晌不言。陈后等人,无不笑声吃吃。武帝即赐东方朔锦帛十匹,再令续猜别物,没有一件不是奇中。当下便惹妒了旁立武帝最宠爱的一个优伶郭舍人,盛气地进白武帝道:“东方朔不过侥幸偶中,不足为奇。臣来令他再射,若能射中,臣愿受笞百下,否则东方朔也须受笞。”武帝颔首,郭舍人即密向盂下,放入一物,便叫东方朔再射。东方朔布卦毕,即笑道:“这不过是个窭数罢了。”郭舍人听了,立刻就现得色道:“臣原晓得东方朔乱讲的。”东方朔忙又接口道:“生肉不脍,干肉为脯,著树为寄生,盆下为窭数。”郭舍人听了,不禁失色。武帝命人揭盂一看,果系树上寄生。
武帝因爱郭舍人,正拟下诏免笞,谁知陈后、子夫、仙娟、吟霞、旦白、韩嫣等人,大家都帮着东方朔,逼着武帝如约,立笞郭舍人。郭舍人无法,只好自己褪下裤子,露出那个雪白的屁股,伏地受笞。于是执刑的喝打声,郭舍人叫痛声,东方朔拍掌声,陈后等人互相说笑声,哄然而起,闹得烟障雾罩,声震屋瓦。东方朔拍了一阵复大笑道:“出口无毛,敲声好,尻益高。”郭舍人听了,又痛又恨,又羞又气。等得受笞既毕,忙一跷一拐地走至武帝面前,哭诉道:“东方朔毁辱天子从臣,罪应问斩。”武帝乃问东方朔道:“你何故毁辱他?”东方朔道:“臣何尝毁辱他,不过与他说了几句隐语。”武帝问:“是什么隐语?”东方朔道:“口无毛是狗窦形,敲声好是鸟哺谷声,尻益高是鹤俯啄状。”郭舍人听了道:“他有隐语,臣也有隐语,他若不知,也要受笞。”东方朔道:“汝尽管说来!”郭舍人胸无成竹,只好信口胡诌,作为谐语道:“令壶龃,老柏涂,伊优亚,(犭示)吽牙。”东方朔不假思索,即应声道:“令作命字解;壶所以盛物;龃即邪齿貌;老是年长的称呼,为人所敬;柏是不凋木,四时阴浓,为鬼所聚;涂是低湿的路径;伊优亚乃未定词;(犭示)吽牙乃犬争声。如此浅语,有何难解?”郭舍人听毕,暗忖道:“我本杂凑而成,毫无深意;如今被齿一解,反而都有来历。如此看来,我的辩才,万不及他,还是挨了一顿板子了事。”想完之后,只得老实奏道:“东方朔真是能人,臣服输了!”武帝听了,喜他不忌人才,也赏锦帛十匹。郭舍人拜谢退下。
适有东都献来一个矮人,武帝召入。那个矮人,头足大于常人,身子不满二尺,却是举动有致,出口成章,舞蹈既毕,忽指东方朔向武帝奏道:“此人会偷王母蟠桃,何亦在此?”
武帝怪问原因。矮人答道:“西方王母所种之桃,三千年方始结实,此人无行,业已偷过三次了。”武帝乃问东方朔,命他据实奏来。东方朔但笑不言。武帝尚恐矮人在此,东方朔或有不便地方,即把矮人送至御苑,又问东方朔道:“尔不直奏,朕要见罪了!”东方朔听了,方才跪下奏道:“臣昔遇异人,秘授长生之术。此术既非炼丹,亦非绝食:第一须不近女色;第二须不作恶事;第三须出语诙谐,乐天行道。第三样,既容易而又最要紧者也。不近女色,精神充足;不作恶事,心地光明;出语诙谐,包涵太和。此三事不缺一样,既能与天地同寿,若仅抱定诙谐为主,每日大笑数次,或数十百次,纵不白日飞升,也可长春不老;一个人尽在春令之中,譬如永作赤子,自无老境堪虞了。至于偷桃一事,即是臣诙谐的诡说。臣现年二十有二,虽在力行长生之术,尚未成仙,怎能去偷王母之桃呢?世人以耳为目,此时已经当真。臣恐千秋万世之后,东方朔偷桃一事,或致演成戏剧,亦未可知。臣非但此时诙谐,直可以永远诙谐下去了。不过不敢欺君,故以实奏。”吟霞在旁插口对武帝笑道:“如此说来,奴婢所奏非虚矣。”武帝听了也笑道:“不近女色,朕断难办到;不作恶事,也不敢保证;独有语出诙谐,包涵太和,朕当行之。”那里知道武帝本是暴厉之主,稍不合意,就要把人族诛,孔子所说的不迁怒,不贰过,仿佛是为他说的。包涵太和之举,叫他如何办到?所以东方朔寿至百岁以上,武帝未及其半,即已呜呼。冯吟霞劝武帝的一番说话,虽非金玉良言,可是比较子夫、仙娟、韩嫣之流,专以酒色为事,已是老鸦中的凤凰了。正是:须知心境原难足,做了人君想学仙。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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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马上结同心姻缘特别 池中成密约体统何存
却说那时上大夫卫青,已因征讨匈奴有功,授为大将军之职,恩荣无比,富贵无双。还有一条锦上添花的事情,前来凑趣。你道何事?就是前时卫青的女主人平阳公主,竟要嫁他。
其时曹寿已经病殁,公主不甘寡居,便想择人再醮。当下召问邸中仆从等人道,目今各列侯中,何人最贵?何人最贤?仆从所说,大家都说除了卫大将军以外,实无其人。公主听了,沉吟半晌道:“他是我家骑奴,曾经跨马随我出入,如何是好呢?”仆从又说道:“卫大将军如今却不比从前了,自己身为大将军,威权赫赫,连朝中丞相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况且其姐指日就要册立为后,所有儿子,又悉封列侯,恐怕除了当今皇上外,更有何人赶得上他。”公主听了,暗思道:“此言甚是有理。而且卫青方在壮岁,身材状貌,很是雄伟,较之那个死鬼曹寿真有天渊之别。我若嫁得此人,也好算得后半生的福气了。只是眼前没人作主,怎样进行?”
正在左思右想,无计可施的当口,忽见几个家臣,从外面奔进来对她说道:“公主快快进宫贺喜!卫妃子夫,真个册立皇后了!”公主听了大喜道:“真有其事么?这是天从人愿了!”说着,赶紧打扮起来,急急入宫,先与武帝叩喜。武帝因她介绍卫后之功,温语留宫喝酒。公主又去谒见卫后,乘间忙把自己的心事,告知卫后。卫后道:“我无公主,怎有今日。
公主是我恩人,敢不竭力替公主设法?但是近日宫中多故,此事一时尚有阻碍。“说着,便去咬了公主的耳朵,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公主听完,红了脸忸怩答道:”这个办法,好是好的,不过羞人答答的,叫我怎样做得出来呢?“卫后听了,微笑道:”这有何碍,现在陈后又已废去;韩嫣已被太后查出男扮女装之事,问了斩罪,仙娟妃子,早也失了万岁的欢心。只因太后为了窦太主与董偃合葬之事,深怪万岁不顾大体,万岁近来心下很不快活。公主改节再醮吾弟一事,虽比窦太主与董偃的事情,自然正当,可是机会碰得不好。所以我请公主以私情打动万岁。只要万岁答应了,太后那面总易设法。“公主听了,方知自己因在丧中,久不入宫,宫中这般的大变故,她都未曾知道,当下只得依计而行。
这晚武帝喝得大醉如泥的,由宫娥等人将他扶到卫后寝宫,脱去衣服,睡入衾中,便即沉沉睡熟,齁声大作。及至午夜,懒得睁开眼睛,即将睡在外床的那位卫后拥至怀内,云雨起来。所事未毕,似觉有异,急把眼睛睁开一看,谁知与他颠鸾倒凤之人,却是他的同胞姐姐平阳公主。不觉失惊问道:“你怎么睡在此地?卫后这人,又到哪儿去了呢?”公主垂泪道:“臣妾自从夫死以后,影只形单,寂寞寡欢,直到现在陛下又只知宠幸新后,忘记原媒。臣妾既被陛下所污,原可寻着陛下,惟思一个人既为妇女,应该稍存廉耻,豫窦太主的那等行为,很败刘氏门风,臣妾又不愿学她。卫后方才忽然腹中奇痛,适遇臣妾进来。卫后急于要去更衣,反恐陛下这里没人照应,特命臣妾暂卧外床,俾得伺候圣躬。谁知陛下忽忆旧情,又来相犯。”公主说至此处,更是泪如泉涌,失声而泣。武帝一见公主这般情状,倒也一时心软,极意温存一番,藉赎平时冷落之愆。公主便在此时,要求武帝纳她为妃,否则情愿死在武帝面前。武帝无法,急把卫后呼来,请她调处。卫后笑道:“陛下既为公主同床共枕过了,纳之为妃,也是正理。兄妹为婚的事情,古来极多,又不是陛下作俑。妾见陛下魄力雄厚,眼光远大,历代帝王所不敢为之事,陛下无不为之。像这一件小事,怎么反又踌躇起来呢?”武帝听了道:“天下之事,朕要如何便好如何。惟有宫内之事,太后要来干涉,朕是出名的一位孝子,怎好不奉慈训?”说着,佯嗔假怒,一定逼着卫后替他设法。卫后一见其计已售,始向武帝笑道:“吾弟卫青,现方断弦,陛下何不将公主赐婚吾弟,太后那里,由妾自去请求就是。”武帝听了大喜,那天晚上,一感娇妻解围之功,一与公主叙旧之乐,居然大被同眠,至于乱伦蔑理,哪还顾及。
次日,公主回家静候佳音,卫后便至长乐宫中谒见太后。
原来卫后最有心计,在做妃子时代,太后身边的人,无不尽情贿赂,因此太后的两只耳内,天天听见卫后的贤声。此次卫后的册立为后,太后故不反对。这天太后方在心痛平阳公主,青年寡居,又不便自己出口,叫她女儿嫁人。平时与武帝常常寻事,半是为此。卫后早已猜透太后的心理,故敢承认来求太后。
其实她是摔开武帝,由她提议,太后自然要见她的情分。当下见了太后,首先恭维一番,方将来意说明。太后一听她言,正是实获我心,非但满口答应,还要夸奖卫后,能识大体,对于姑娘,很是多情。卫后一见太后应允,赶忙回去奏知武帝。武帝立刻下诏,令大将军卫青尚平阳公主。
成婚这一天,大将军府中,挂灯扎彩,靡丽纷华,不消细说。到了凤辇临门,当有傧相请出那位再醮公主,与大将军行了花烛之礼。谁人不说他们两人,真是天赐良缘。礼毕入房,夜深人静,展开鸳衾,成了凤侣。但不知行那周公之礼的时候,这位新娘,还记得她的皇帝令弟否?卫青自尚公主以后,武帝与他亲上加亲,当然越加宠信。满朝公卿,孰敢不来趋奉。儿有汲黯,不甚为礼,却与从前一样。卫青为人,倒也谦和,因为他本敬重汲黯,今见汲黯稍事锋芒,毫不介意。最可怪的是那位目中无人的武帝,也会见了汲黯生畏,平时不整衣冠,不敢见他。
一天,武帝御坐武帐,适值汲黯入内奏事。武帝自思尚未戴冠,不愿使他瞧见,慌忙躲入帷中,命人出接奏牍,不及翻阅,即刻传旨准奏。等得汲黯退出,方从帷中钻出就座,这是武帝特别待遇汲黯。此外无论何人,都是随便接见,傲不为礼,就是新任的丞相公孙弘进谒,也是未曾戴冠,便与接见。至如卫青,虽是第一等贵戚,第一位勋臣,武帝见他,总是穿着亵服。可见人臣立朝,只要自己正直,不问他是如何的雄主,也会敬服。可惜一班臣子,见理不明,只知阿谀为事,势必至熟不知礼,有害无益,这是何苦来呢!可是汲黯虽然心地正直,他的身体却不强健,略事操劳,便要生病,每每一请病假,总是再一至三。
这天,他又在病假期内,托了一个知己同僚,名叫严助的代向武帝展假。武帝准假之后,又问严助道:“尔看汲黯为甚等人?”严助答道:“汲黯居官任职,似乎亦与常人无异。若是寄孤托命,定能临节不挠,虽遇孟贲、夏育,未必能夺他的志操。”武帝听了,从此背后对人说话,总称汲黯为社稷臣。
不过汲黯喜黄老术,与武帝的志趣不同;并且言多率直,有时实令武帝难以承受。就是边界有事,汲黯却阻武帝用兵。武帝还道他书生胆怯,不甚采用。况且身边现有那位卫大将军,英武绝伦,数次出塞,并无一次遭挫,正可乘此大张天威逐退强虏。
说到匈奴,却又好笑,一败便逃,天兵一退,他就又来扰边,忽退忽进,捉摸不定。甚至今天入代地,明天攻雁门;不是掠定襄上郡,便是逼永昌安邑。于是元朔六年,武帝再使大将军卫青,出讨匈奴。并令合骑侯公孙敖为中将军,太仆公孙贺为左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分掌六师,统归大将军节制。浩浩荡荡,出发定襄。卫青外甥霍去病,年仅十八,熟悉骑射,官拜侍中,此次也自愿随征军中。卫青有心提拔,命为嫖姚校尉,另选壮士八百人,归他带领,一同前进。既至塞外,适与匈奴相遇,一场恶战,匈奴大败遁去。卫青暂驻定襄,休养士马。约过月余,便又整队直入匈奴境内百余里,攻破好几处胡垒,斩获甚多。一班将土,杀得高兴,分道再进。
前将军赵信,本是匈奴小王,降汉封侯,自恃路径熟悉,早由岔道杀入。右将军苏建,岂肯轻落人后。联镳继进。霍去病少年好胜,自率壮士,另走一路,去寻胡虏。直到深夜,各将次第回报,都说不见胡虏踪迹,无从追杀。卫青吩咐各自退去。
独有赵信、苏建以及自己外甥霍去病三人,不见回营,恐怕有失,复令各将前往追踪救应。过了一日一夜,各将纷纷回缴将令,说是不见他们三个的影子,只得回来。卫青听了,已知他们三个深入敌地,恐怕凶多吉少。方在惶惑不安之际,忽见苏建狼狈而入,伏地请罪。问他原因,苏建泣诉道:“末将与赵信,偕入敌境,猝被虏兵包围,杀了一日,部下伤亡过半,虏兵死的更多,我兵正好趁此脱围,不料赵信忽又变节,自带千人,投降匈奴。末将独力难支,仅以身免,特来请罪。”卫青听了道:“按照军法,本应治罪;姑念将军没有畏罪投降胡奴,自来请罪,罚俸三月,戴罪立功可也。”苏建退下,有人私议卫青执法太宽,似非治军之道。卫青笑谕众人道:“我若将苏建治罪,以后将士偶有战败,势必降敌,谁人还敢回营呢!”
众人听了,方才明白卫青深有见地,无不悦服。
又过两天,卫青正拟亲自率兵去寻去病,陡然闻得敲着得胜鼓之声,由远而近,顷刻已至营门,跟着又见去病双手提着血淋淋的几颗首级匆匆进营。卫青急问所提的是何人首级。去病听了,且不答话,慌忙伏地自称死罪。卫青不解道:“汝既斩有首级而回,何以又说有罪?”去病道:“末将一时轻进,杀入敌军阵地。起初虽然胜了几仗,后来敌军愈围愈多,漫山遍野,竟集十多万人马。末将因为寡不敌众,一死虽不足惜,惟于我国的军威有关,一时无法,猝出敌军一个不防,幸将一员女将,活擒过来。当时敌方一见末将擒了他们的女将,锐气略挫,阵脚稍乱,末将始能突出重围,挟着女将落荒而走。边跑边问,才知那员女将,名叫翠羽公主,乃是匈奴单于的侄女。
她因被擒,思保性命,口述路径,使我逃出险地。
到了一座高山,她又叫我直上。那时末将尚未知是善意,便想结果她的性命。岂知她又立誓情愿降汉作为向导,末将遂允其请。她又忸怩地说道,自愿嫁与末将为妻。末将责她无耻,行军之时,何能提到此事。她复申说道,她在她们国里,很有一部分人信仰她。她曾受平汉先锋之职,她既降汉当然不能再回匈奴。她的私意,只要嫁了末将,至少可以导我杀毙她们国里几位贤王。末将因已入了险地,只好权且应允。她一定逼着末将折箭为誓,末将既要羁縻她,便即答应。当下她就在高山之上,召集她的人马,又把我的壮士八百人,悉行改扮虏兵,回军冲入她们的阵地。她们的将士,一见公主生还,个个喜得既像猴啼,又作雀跃。她就悄悄与我耳语数句,陡然给她们那方一个冷不防的,厮杀起来。他方既未防备,一时不能抵御,立即溃散。她却奋不顾身,便把单于季父罗姑,相国当户,活擒过来,斩杀首级,也有三千余颗。可惜末将所率壮士和她的亲军,不到二千人。若有我方军队接应,便可大胜数仗,冲破敌营,也未可知。“去病说完,急把手提的首级呈上道:”这是翠羽公主手下的部将,行至中途,忽然反抗起来,思将公主抢回献功。末将帮同公主,方把这几个将士斩首,其余的人,才得伏贴归顺。不过末将未奉将令,擅与敌人配婚,当然罪在不赦。末将只求元帅恩赐生还,决计不敢邀此微功。“卫青听毕大喜道:”吾甥此场大功,虽由翠羽公主所助,临机应变,很是可嘉。至于与公主配婚一节,候我专折奏报长安,请旨定夺再说。“没有几时,接到武帝的手诏,一授翠羽公主为偏将军,二授霍去病为冠军侯,即补赵信所遗前将军之缺,且准二人配为夫妇。卫青见他外甥建此奇功,自己也有面子,大乐之下,便在营中备设花烛,使他们二人成亲。又因匈奴经此大败,全行逃回,于是抱定穷寇勿追之议,引军还朝。
武帝因为此次北征,虽得斩首万级,逐退匈奴,自己这面,却也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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