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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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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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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回 学坏样意羡余桃 作良媒情殷报李
  却说当时景帝自从得了那位不爱著裤子的卞妃之后,专以酒色事事,不问朝政。转瞬已是改元六年,丞相刘舍,虽非干材,只因国家无事,故得敷衍过去。刘舍也自觉没事可做,乃想了些更改官名的政见出来,条呈景帝。当时景帝已将郡守改为太守,郡尉改为都尉,复减去侯国丞相的丞字,仅称作相。
  于是刘舍为迎合上意起见,拟请改称廷尉为大理;奉常为大常;典客为大行,嗣又改为大鸿胪;治粟内史为大农,嗣又改为大司农;将作少府改为将作大匠;主爵中尉改为主爵都尉,嗣又改为右扶风;长信詹事改为长信少府;将行改为大长秋;九行改为行人。景帝当即依议。不久,又改称中大夫为卫尉。这等五马贩六羊的事情,总算是景帝改元以后的作为,又过几时,景帝之弟梁王武,奏劾卸任丞相周亚夫谋反,立请将他正法。
  景帝那时正忌亚夫,即把亚夫拘至,发交大理严讯。亚夫对簿之下,方知因为他的儿子,替他预备后事,曾向尚方买得甲楯五百具,作为将来护丧仪器。亚夫事先本未知晓,入狱之后,始由其子告知其事。亚夫当时自然也吃一惊,连忙申辩。大理讥之道:“君侯所为,就算不反阳世,也是思反阴间。”亚夫听了大理揶揄之言,气得瞠目结舌,不能对答。于是回到狱中,不肯饮食,一连饿了五天,绝食而毙,应了许负遗言。景帝闻得亚夫饿死,也无恤典,仅封其弟周坚为平曲侯,使承绛侯周勃遗礼而已。王皇后的乃兄王长君,毫无功绩,因为裙带官儿,倒封盖侯。丞相刘舍,就职五载,滥竽充数。景帝也知他真是没用,将他免职,升任御史大夫卫绾为丞相。
  这样一年一年地过去,中间又改元两次。到了后三年孟春,景帝忽得色痨之症,竟致崩逝。享年四十有八,在位一十六年。
  遗诏赐诸侯王列侯马各二驷,吏二千石,各黄金二斤,民户百钱,出放宫人回家,不复役使,作为景帝身后的隆恩。太子彻嗣皇帝位,年甫十六,即位之后,好大喜功,就是比迹秦皇的汉武帝,当下尊皇太后窦氏为太皇太后,皇后王娡为皇太后,上先帝庙号为孝景皇帝,奉葬阳陵。武帝未即位时,已娶陈阿娇为太子妃,此时尊为皇后,又尊皇太后之母臧儿为平原君,连臧儿后夫所生之子田汀⑻锸ぃ卜馕浒埠睢⒅苎艉睿凰胸┫嘤返裙伲桓湃跃桑⒓慈崭脑O蚶葱碌鬯猛常υ谙鹊凼攀滥悄旮脑院笏浠畎偎辏坏迷儆懈脑槭隆W源游牡畚笮判略胶钊赵僦校加卸胃脑隆>暗郾鹧危患捌涓福挥懈脑危沙瓶缭钪印D闹涞鄹谴蠛米铀铮晕脑耸敲朗拢垢闹潦啵癫皇且桓鼍蟮男啊P叶涞巯不抖潦椋胖匚牡郏痪瑁桶湎乱悔鞴倮艟偌鱿土挤秸⒅毖约芍俊S谑枪愦ㄈ硕偈妫彺ㄈ斯锖耄峄搜现约案鞯厣杂形拿娜逭撸蔚诒谎。〉靡弧U庑┦虑椋也凰邓
  单说弓高侯韩颓当,平叛有功,未几病卒,有一庶孙,名叫韩嫣,表字王孙。因他生小聪明,貌似美女,武帝为胶东王时,因见韩嫣的人物,年轻貌美,便把他召来,作为东宫侍臣。
  一天,武帝因为私调宫娥,适被景帝撞见,当场一顿训斥,还要罚跪悔过。幸有皇妃卞芸姝缓颊,方始赦免。
  武帝当时回至东宫,自觉没趣,正拟去寻韩嫣解闷,忽见韩嫣匆匆地独向御园而去。武帝便悄悄地跟在韩嫣后面,看他去到御园何事。又因跟得太近,便要被韩嫣觉着,所以离开韩嫣约有半箭之遥。等得武帝跨进园门,只见韩嫣一个人,已经爬到一座假山石上去了。武帝就隐在门后,偷看韩嫣上去究作何事。当时只见韩嫣撩起罗衫,褪下锦裤,顿时露出一个既白且嫩的玉臀,蹲下身去,痾起屎来。武帝心里暗笑道:“这倒是桩怪事,屋里好好的厕所,不去出恭,偏要来到假山石上,大撒野屎。”武帝一面好笑,一面心里不禁一动,赶忙偷偷地轻手轻脚,走至韩嫣的背后。等他解完之后,正在束带的时候,趁他冷不防的,急用手把他抱祝韩嫣决不防是武帝,以为必是东宫同僚,与他戏耍,便大怒骂道:“哪一个狭促短命!”
  韩嫣刚刚骂到这个“命”字,他的头已经回了过来,见是武帝,赶忙一面捡起裤子,一面又陪了笑脸,对武帝道:“太子怎么这样不庄重!”武帝听了,也不待韩嫣再说第二句,即接口笑答道:“我见了你这个人,委实心痒难搔,自然便情不自禁地而有此举。你莫多问!”说着,把手向一座牡丹亭上一指道:“快快跟我到那里去,我有话与你说。”韩嫣听了一怔,复又把脸一红道:“那末太子请先往,让臣到荷花池畔洗手之后,马上就来。”武帝听了,不肯独自先去,却与韩嫣一同走至池畔。自己停在一株柳树底下稍待,只催韩嫣快快去洗。
  韩嫣就蹲下池畔,正在洗手,武帝又悄悄地走近几步,窃至韩嫣背后,出其不意,把韩嫣一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噗咚一声,韩嫣早巳跌入池中去了。幸而那时正是三伏,池水甚浅,故而不至灭顶。那时武帝也已懊悔,慌忙俯身把韩嫣拖了起来。只见韩嫣拖泥带水的一身污泥,哪里还成人的模样。
  武帝忙向他陪不是道:“我的初意,无非想吓吓你的,不料一个失手,推得太重,你可不要怪我!”韩嫣的生母,原是一位船娘出身,所以韩嫣自小就喜游泳,因此能识水性。当时听了武帝之语,便一边即用湿衣把脸上的污泥揩净,一边答道:“太子与臣玩耍,臣怎敢见怪!”说着,又微笑道:“臣此时不成人形,还是且到牡丹亭上再说。”武帝听了,便同韩嫣来至亭内,就在那时,却被武帝一阵鬼混。韩嫣已是忍辱含羞,做了武帝的宠臣了。韩嫣又对武帝道:“我的肚子有些饿得慌,且让我去摘些果子充饥。”武帝听了,似乎有话。韩嫣也不睬他,出了亭子,把眼睛四处一望,瞥见东北角上,有十几株白玉桃,桃子结得满树,每个的大小,约有四寸圆径,不觉大喜,赶忙奔到树下,爬了上去,一连摘下七八枚。回到亭内,只见武帝似乎疲倦,横在榻上闭着双眼,方在那儿养神。韩嫣便不去惊动他,自把桃子一枚枚地吃下。刚刚吃到最后的那一枚,陡见武帝坐了起来,走至他的面前,将他手上所吃剩的那半枚桃子,抢到手里,送至口边,大嚼起来,边吃着边还大赞道:“好桃子,怎么有这样鲜味?”韩嫣笑道:“我这半枚吃剩的桃子,原是你自己抢去吃的,你异日可不要对于我,也学卫灵公,因为祢子瑕色衰爱弛,说是曾尝食我余桃者,那就无情了。”武帝听了笑答道:“你放心!我当效那魏王,异日即位的时候,必定诏令四方,敢言美人者族,这样好么?”韩嫣听了,方始现出满意的一笑。
  自从那天以后,武帝即与韩嫣同寝共食,恩爱异常。后来虽娶陈阿娇,仍命韩嫣不离左右。践位以后,并封韩嫣为承恩侯,并用拍至侯许昌为丞相,武疆侯庄青翟为御史大夫;复把太尉一职,罢置不设。先是河内人石奋,少侍高祖,有姐能通音乐,入为宫中美人。石奋因得任为中涓,迁居长安。后来历事数朝,累迁至太子太傅。因恶韩嫣无耻,迷惑武帝,一天,适见韩嫣与武帝同饮一只酒杯,立刻正色奏请武帝斥退韩嫣,还要加上不少的迂腐之谈。武帝念他三朝元老,敷衍使出。韩嫣等得石奋走后,便向武帝撒娇,当由武帝温存一番,方才罢休。这天晚上,武帝即宿在灵芝殿内,命韩嫣侍夕。韩嫣偶然说起王太后,昔日曾嫁金王孙,生有一女,小名叫做帐钩。武帝听了愕然道:“你何不早言,朕既有这位亲姐,当然要把她迎接入宫,以叙天伦之乐。”次早起来,便带同韩嫣率领文武大臣,以及禁卫军,出了横城门,即长安西门,浩浩荡荡地来到金氏宅前,方停御辇。
  那时金王孙已经去世,仅剩女儿帐钩一人,支持门户。虽已招了一个女婿,又是呆大,既无遗产,开门七件,甚属困难。
  平时度日,合靠对门一位邻居李女稍稍资助,为数虽不甚多,几年积成整数,也在百金以外。帐钩心下不安,每语李女道:“妹妹的家境,原也不裕,舍己救人,真是难得!但我男的不会赚钱,母亲入宫,存亡未卜,所贷的钱,叫我何法奉还呢?”
  李女叫她不必放在心上,并安慰她道:“瓦爿尚有翻身之日,一个人哪里说得定的呢?银钱小事,我若想你归还,我也不借给你了。”帐钩听了,自然感激不荆这天帐钩一个人正在家里烧饭未熟的时候,忽听得人喊马叫,由远而近,她便奔出厨房,站在门口想看热闹。不料那些人马,一近她的屋子,顿时团团围祝并且有一位美男子,对同来的人说:“帐钩必在屋里。”帐钩一听此言,方知那些人马,前来捉拿她的。这一吓,魂灵早已出窍,一想:“往外不能逃走,只有躲到床下,不知可能幸免!”想罢之后,慌忙奔进屋内,急向床下一钻,非但不敢出声,真有连屁也不敢放一个。那时那些人马,早已拥进屋内,四处搜寻无着。闹了半天,方在床下把帐钩寻了出来,引至武帝面前,叫她跪下叩见万岁。
  帐钩此时早已吓得迷迷糊糊,身不由主,悉听众人摆布。武帝一见金女,貌极像他,不禁心花怒放,亲手扶她起来道:“姐姐,你莫吓!母亲现在已作太后,我也登基一年多了,姐姐随我回宫,见过母亲,便可长享荣华富贵,不必再过这个苦恼日子了。”说完,另用一乘车子,将帐钩载回宫中。
  那天王太后适患小病,卧在寝室,忽见武帝带了一个民女进来,正待问武帝此是何人,又见武帝向她笑奏道:“臣儿来替母后贺喜,臣儿已将金氏姐姐,寻进宫中来了。”王太后听了,摩挲双眼,急向此女一看,不禁狂喜,就将帐钩一把抱到怀内道:“果是我的帐钩女儿来了。”帐钩在两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亲娘,此时见了一位太后的母亲,人生乐事,恐怕没有再比这事为快乐的了。于是乐极而悲,一头倒在王太后的身上,呜咽起来。王太后一生虽无伤心之事,既见她的女儿哭得泪人儿一般,也会掉下几点老泪。武帝见了,赶忙劝慰道:“今天是桩天大喜事,母后不可伤感!”王太后听了,点点头道:“那么皇儿可将三个姐姐召进宫来,好让她们姐妹相见。”武帝听了,奔出宫去,立召三个姐姐进宫。等得武帝同了他三个姐姐,来到王太后那里,只见他的金氏姐姐,早已打扮得如花似玉,很像一位皇姐模样。各人相见之后,悲喜交集,毋庸细述。
  武帝又知金女已经适人,忙把金婿召至。岂知这位金婿,没有福气,就在第二天上,得了一个急症,呜呼哀哉!武帝又怕金女痛夫情切,太后便不开怀,除封金女为修成君外,并赐金银田宅,令居长安,以便常常入宫,陪伴太后。
  王太后见武帝姐弟情重,心里一喜,也和武帝说着笑话道:“如此一来,皇帝岂不太事破费了么?”武帝听了,也大笑不已。帐钩便趁机向太后说道:“女儿在家,全亏邻居李女借贷度日,方能苟延至今;李女相貌虽不齐整,但是很有福相,女儿想求母后将李女召进宫来,赐与皇帝弟弟为妃,这样一来,女儿方算报了李女借贷之恩。”王太后道:“皇帝现与皇后不甚和洽,替他多置几个妃子,也是正理。”说完,即把李女召至,打扮停当之后,送至武帝宫中,传谕太后懿旨,即夕成婚。
  皇后陈阿娇听见此事,气得躲到一边哭泣去了。武帝细将李女一看,不觉大大地吃了一惊。你道为何?原来李女的相貌,既麻且黑,还在其次;一口臭味,令人闻了,便要恶心。因是太后所赐,不好拒绝,只得应应景儿了事。次晨起身,即将夜间不得已的事情,告知韩嫣。韩嫣笑道:“陛下眼睛太凶,只要别人稍有姿色的,无论男女,不肯放松。如今这个李女,也算报应。”武帝笑骂道:“你倒说得刻薄,可惜此人是太后所赐,不然,朕便赏赐与你为妻,使你一世没夫妇之乐,看你如何?”
  韩嫣不待武帝说完,忙接口答道:“我已嫁了陛下,为人之妇,何能再去娶妇呢?”武帝听了,赞他忠心,更加宠眷。
  武帝虽有韩嫣伴驾,但嫌陈后李妃,皆不美貌,即日建造一座明光宫,选取燕赵佳人二千名,纳入其中,都是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又恐散漫无稽,特立女监督率。韩嫣复上条陈道:“建章、未央、长乐三宫,距离较远,二千人数不敷分配;最好再选一万六千人,分作数十队,大者四五百人,小者一二百人,每队以女官为队长,秩比六百石。凡被陛下幸过的,记其时日,受孕的赐五百金,生子的赐千金,聪明伶俐的,爵拜容华充作侍衣之属;年届三十;悉出嫁之,再取少女填补。
  如是一来,陛下日作穿花蝴蝶,可以长居温柔乡了。“武帝听了大喜,一一依议。
  一天,武帝忽见一个姓朱的队长,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身边一个女官,看去已有十七八岁。朱队长呼之为女,不禁诧异起来,便问朱队长道:“这个女官,是你的义女么?”朱队长慌忙跪下奏道:“女官名叫恒姬,乃是队长亲生之女。”武帝道:“你今年几岁?朕意养她不出?”朱队长听了,微笑奏道:“队长现年四十有一,如何养她不出?”武帝道:“这样说来,你莫非有驻颜术不成?”朱队长听了,将脸一红道:“队长幼遇异人,曾授房中术,因此不老。”武帝听了狂喜,即问其术。朱队长嗫嚅道:“万岁要学,队长斗胆不便口述,必须床上亲授。”武帝便命朱队长随至便殿,使之秘密传授。不到数夕,尽得其术。从此可以三日不食,不能一夕无妇女侍寝。
  韩嫣又想出种种助兴之法,讨武帝的欢喜。武帝重赏之下,并令韩嫣改作女装,任为三宫的总队长。韩嫣本像妇人模样,一经改扮装束,真的没人知道他是膺鼎。于是就有不满意他的人,私将韩嫣之事,奏知太后。太后别事不管,只防武帝被人引坏,不是玩的。一听此言,立把韩嫣召去,从头至脚,细细看过,复又再三盘问,竟至三个时辰之久。岂知韩嫣神色自若,对答如流。太后弄了半天,居然被他瞒过。韩嫣退了出来,始露恐怖之色,对武帝道:“陛下快降一诏,以后有人再将臣事去到太后那儿搬弄是非的,诛三族。因为臣究是男子,若是常常召去盘问,难免不露马脚,事若败露,连陛下也失面子。”
  武帝听了,不但降诏,还把私奏太后的那人借故问斩。从此以后,再没人敢与韩嫣作对的了。正是:宫中不仅人妖见,梦里还招仙女魂。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纱帐映芳容水中捞月 荷池冀裸戏镜里看花
  却说武帝既具御女之术,自是荒淫无度。当日最爱的除了韩嫣之外,尚有两个女子:一个是李夫人,一个是仙娟。她们两个,美与韩嫣相似,宫里的人,戏称他们三人为福禄寿三星。
  李夫人与仙娟的出身,都极卑鄙,且让不佞一个个的叙来。一天,武帝方与韩嫣饮酒取乐。因见乐官李延年执了乐器,前来侑酒,武帝道:“宫中词曲,朕已听厌,最好别出心裁,新制一阕。”李延年听了,即随口歌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武帝听了,摇首叹息道:“世间安得有此佳人!”其时平阳公主可巧随了已晋封为窦太主的馆陶公主,也来与宴,刚刚坐定,看见武帝正在摇头,忙问何事。武帝因述李延年所歌的词句。平阳公主听了,微笑道:“谁说世间没有这等佳人?”
  说着,复以目视李延年道:“李乐官的女弟,恐怕还不止倾城倾国呢!”武帝听了,甚为惊异,急询李延年道:“卿家既有如此宝物,何故秘而不宜?”李延年听了,慌忙免冠跪下奏道:“臣的女弟,本也稍具姿首;因为不幸,已坠风尘,如何敢以有瑕之璧进献陛下呢!”武帝道:“这有何碍?”立命召至,一见惊为天人,即封为夫人之职。以后宫中的人,均呼为李夫人。当天晚上,便命李夫人侍夕。李夫人原是倚门卖笑的人物,自然另有一种特别的风味。武帝将她幸过之后,还抱了她笑道:“朕看卿的美丽,真与韩嫣是鲁、卫之政,兄弟也。”李夫人也含笑道:“奴婢自视不及韩总队长多矣!他是男子,居然不沫粉而白,不涂脂而红,人称国色,洵非虚誉!”武帝见李夫人并不妒嫉韩嫣,心里更是高兴。又笑答道:“这末卿也何妨洗去铅华,以庐山真面示朕呢?”李夫人听了,真的下床,尽把脂粉洗去。回至床上,武帝见其未曾穿衣,宛似一树雪里寒梅,分外清洁,急将她拥人衾内,重上阳台。一宵雨露,李夫人已经受孕。次年生下一男,是为昌邑哀王。谁知李夫人产未三日,就奉谕旨召去侍宿,于是得了下红之症。武帝一见李夫人为他所害,又觉抱歉,又是怜惜,连连召医诊治,已是不及。不到两月,李夫人已是骨瘦如柴,没有曩时的颜色了。
  先是李夫人自知所患之病,是个不起之症。得病未久,就令宫人前去奏知武帝,请圣驾暂时不可进她的寝宫,既防药味冲了御躬,又怕圣驾见了病人,反多烦恼,且容病愈,再当请罪承恩。武帝听见李夫人传奏的话,说得凄凉宛转,不忍拂她意思,只得暂到别宫寻欢。无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时宫人,虽有一万八千之众,可是都被李夫人比下。
  幸而还有那位男妃韩嫣,否则真要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了。武帝一夕,正与韩嫣同浴,忽见一个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奔来启奏,说是李夫人病笃。武帝一听到病笃二字,顿时眼前一阵乌黑,砰的一声,倒在浴盆外面去了。幸被韩嫣一把抱住,并由宫人等扶到榻上。韩嫣又凑着武帝耳朵,连连地叫道:“陛下苏醒!我帝苏醒!”叫了好一会,武帝的魂魄,方始悠悠地回了转来。百话不说,只令宫人扶他立往李夫人的寝宫。虽经韩嫣拼命阻上,哪里肯依,一时来至李夫人寝宫。李夫人病虽万分沉重,可是人甚清楚,一听得武帝驾到,赶忙饬宫娥出去拦道阻止。武帝发急道:“夫人病已垂危,尔等尚不容朕去一视么?”说完,一脚踢开跪在地上阻止他的宫娥,径至李夫人的绣榻之前,问道:“夫人的清恙怎样了?”李夫人急以锦被蒙首谢道:“奴婢病卧已久,形貌毁坏,万难再见陛下;惟有吾儿以及兄弟,务望陛下照拂,奴婢虽在九泉,也感恩不尽了。”说至“了”字,泣不成声,已无眼泪。武帝听了,心胆俱碎地道:“夫人病甚,殆将不起,见一见朕,嘱托身后事情,岂不大佳!”李夫人听了,又在被内答道:“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奴婢实不敢以秽污之容再见陛下。”武帝又说道:“夫人但一见朕,朕将加赐千金,尔子不必说,连兄弟等也当尊官。”李夫人道:“尊官不尊官,原是陛下的恩典。何必强欲一见,方肯尊官的么?”武帝听了,仍请一见永别之面。李夫人见武帝缠纠不休,索性更把身子往衾内一缩,暗里欷殻В桓从醒粤恕N涞酆芫醪辉茫辞鞒觥5鹊梦涞垡蛔撸罘蛉说慕忝帽玻挥瞪锨埃祭垂炙溃骸肮笕擞胪蛩暧谐鹈矗坎蝗唬蛩晁抵寥绱耍笕司鲆獠豢弦患淅戆苍冢俊崩罘蛉颂耍即鸫笾诘溃骸按蠓惨陨氯说模ケ囟ò冢诒囟ǘ鞫希昙渫蛩晁浪阑罨畋匾乙幻妫耸且蛭移饺盏娜菝玻胁簧醵竦脑倒省4丝涛业娜菝玻讶绻砉郑热粢患宋艺獬罅又玻范裢缕幌荆锌献纺钗叶佣饔谖业男值苊矗课业牟皇雇蛩暌患睦碛桑薹巧钔蛩昙悄钗羧杖菅眨蚰苁┒饔谖倚值埽参纯芍!敝谌颂耍讲排宸罘蛉松钣屑兀魅俗蕴静蝗纭5鹊美罘蛉怂篮螅涞酃槐凰献牛臃峁组缤猓⒒死罘蛉说男∠裥罡嗜铩
  她的兄弟,各皆尊官;武帝还时时对了那张小像,痴问道:“夫人,朕在此地看你,你怎么一声儿也不言语呢?”于是乃穿昆灵之池,泛翔禽之舟,并且自己作了歌曲,使宫中女伶歌唱。
  一天,太阳已经西倾,凉风激水成声,女伶歌声,尤其凄楚。
  歌的是《落叶哀蝉》之曲道:罗袂兮无声,至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乎重扁。
  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武帝越听越加愁闷,特命龙膏之蜡,遍照舟内,悲啼号叫,不能自制。亲随的官眷,见武帝如此模样,怕他发痴,大家上去劝慰一阵,复进洪梁之酒,酌以文螺之巵。武帝饮了数爵,酒气上升,方觉收去悲容,停舟上岸。是夕宿于延凉室,并命女伶侍寝。武帝自己本来说过,一晚上不可没妇女的,虽在悲慽之中,仍作采花之蝶。事毕,沉沉睡去。忽见李夫人冉冉而至,笑容可掬的,授以蘅芜之香。武帝受香大喜道:“夫人尚在人间么?真把朕想煞也!”说罢,正想去抱李夫人,一惊而醒,始知是梦。手中香气犹觉芬芳馥郁,飞绕衣带之间,直至一月以后,尚未消荆当夜遂改延凉室为遗芳梦室,旋改为灵梦台,每月祀祭。有一天,齐人李少翁自来请见武帝,说道:“能将李夫人的魂魄,召来入梦。”武帝大喜,到了晚上,李少翁择了一间秘室,室内左右各置一榻,各悬白纱帐子,帐前烧着明蜡,陈上酒食,将武帝藏于右榻的帐子里面。到了三更时分,武帝遥见左榻的帐子内,陡然映出一位天仙般美貌女子的影子出来。仔细一看,正是他每日每夜心心惦记的那位李夫人。不觉大喜,正想下榻,奔至对面的床上,与李夫人讲话,却被李少翁一把拖住道:“陛下不可造次!此是李娘娘的魂魄归来一见陛下,以慰相思之苦,不比活人,可以把晤,陛下若至那榻,阴气不胜阳气,李夫人的魂魄便难久留。”武帝没法,只得远远注视,虽然不能握手谈心,可是慰情也聊胜于无呢!
  武帝当时作诗道: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复作赋道:美联娟以修娉兮,命天绝而弗长!
  饰庄容以延伫兮,冺不归乎故乡。
  惨郁郁其闷感兮,处幽隐而怀伤。
  税马余千上椒兮,掩修夜之不旸!
  李夫人的魂魄,直至次晨,方才隐隐淡去。当时有人说,李少翁探知武帝思念李夫人过度,防其发痫,乃取暗海所出潜英之石,石色甚青,石质轻如羽毛,夏则石冷,冬则石温,本为不易多得之物。李少翁既觅得此石,遂刻作李夫人的形象,悄悄地置于白纱帐内,使武帝见她影子,宛如李夫人生时的模样一般,心中悲苦,方能略止。还有一说是李少翁用丹皮剪作人形,绘以彩色,映在帐里,俨同演木人戏一样。不过木人戏是有形的,皮影戏是影子罢了。当时科学,犹未昌明,比方有人发明一件事情,即以神权附会其说,人人信以为真。况且武帝又在思念得迷迷糊糊之际,当然更不知道是假的了。近日四川盛行皮人影戏,据《蜀省文志》载着,便是李少翁的遗法。
  当时武帝自从一见李夫人的魂魄之后,心中果觉安慰几分。
  复经窦太主、馆陶公主代为觅到一位尤物,名叫仙绢,年仅十四,美貌绝伦,幼入娼寮,淫业鼎盛。单是一身白而且嫩的皮肤,使人一见,为之销魂。武帝即以仙娟补李夫人之缺,每日同卧同食,顷刻不离。一夕,武帝在衾中,看见仙娟的玉肤柔曼,抚摩着不忍释手,便笑对她说道:“夫人以后穿衣着服,须要刻刻留意。”仙娟不解武帝的语意,憨笑不答。武帝又笑着申说道:“爱妃的身上,生得宛似羊羔,若被衣上的缨带拂着,肉上防有痕迹。朕的意思是爱卿身上,不准它受着一丝半毫的损伤,汝须知晓!”仙娟听了,方才明白,也含笑道:“奴婢素来不穿粗糙质料,正是此意。”武帝次日,即命尚衣监,定制纱娟宫衣三千袭,赐与仙娟。但是仙娟虽承武帝万分宠爱,还嫌武帝的面貌不甚俊俏,于是常常去向韩嫣挑逗。
  有时竟令韩嫣与她当场换著衣服,男女之嫌,毫不避忌。武帝那时心爱他们两个,不啻拱璧。无论他们如何如何,皆不生疑。
  可是仙娟的胆子,越加大了。那时正是三伏天气,武帝天天在清阴院里,与韩嫣、仙娟二人陶情作乐。
  有一天晚上,武帝觉得没事可做,很是无聊,仙娟已知其意,却去咬着武帝的耳朵道:“陛下的待遇奴婢,何异雨露滋养小草,如此深思,无从报答。惟有使那位快乐之神,须臾不离陛下左右才好。此刻陛下似乎有点烦闷,奴婢想出一法,拟请陛下同奴以及韩总队长,去到御花园荷花池内,捉鱼为戏,定有特殊趣味。可惜韩总队长,究属男子,一同下水,使奴婢未免有些难以为情罢了。”武帝听了,顿时胸间一爽地笑答道:“不碍,不碍!汝停刻入水的时候,心里不要存着韩总队长是个男子,只当他也是女身,自然不致害臊了。他的做人,真是规矩,你还未知道呢。”仙娟的此举,本是她自己要去寻寻快乐,何尝为武帝计。及闻武帝之言,正中下怀。于是用左手拉了武帝,用右手拉着韩嫣,满面欢容,心花怒放地来至御花园荷花池边。首将武帝全身的衣服脱去,请他先行跳下水去。
  武帝在做太子的时候,常与韩嫣入池洗澡,日子既久,本已略识水性。此时仙娟叫他第一个下去,倒也鼓起兴致。只听得“噗咚”的一声,武帝早已跳入池内,仅仅剩出两只臂膀,以及脑袋在水面之上,大叫他们两个道:“朕已占先,汝等快快下来!”此时韩嫣本是女装,早将长衣卸去,正在要想脱下衣的当口,忽见仙娟,一边在解衣钮,一边向他傻笑,那种不三不四的尴尬面孔,定是下水之后,便有欲得而甘心之举。韩嫣为人,只以固宠为第一桩大事,至于对着那班嫔嫱宫娥等人,倒还不敢稍有其他的作为。武帝平日早已试验过的,所以准他混在嫔嫱之内,毫不疑心。近来仙娟私下看上了韩嫣,武帝固然不防,韩嫣也未觉着。及至此时,韩嫣方始看出仙娟的神情不对,忙心里暗忖道:“这事不好,她现在也是主子的红人,我若不允她的请求,她必定见怪。倘使夜夜在枕上告起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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