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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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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时刻,那些人拍案而起,从桌下抽出刀剑,作势冲向宝儿。

一时间桌椅翻滚,棚子内杀气十足。

“抓活的!”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宝儿不敢回头,飞奔向马匹,不远的路此时却觉得格外漫长。

见安坐的那人猛的桌上一拍,灰布包裹的大刀向上一跃,寒光四射,稳稳落在手中。手腕灵活翻转,挑起桌子往那些人砸去,短住了去路。

以一敌众,丝毫不畏惧。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有两人溜过去,想要抓住宝儿,那人回头一看,却是分不开身前去援助。

宝儿已经解开了绳索,正想上马,猛的看见两人手拿刀剑朝自己这方来,壮着胆子等那二人靠近,手不动声色的伸到包袱里。

二人停在面前,面露得意的神色,“大掌柜,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宝儿定睛一看,心中大骇,这不就是梁振鹤派来看守自己的两个小厮吗!

“哼!”宝儿冷哼一声,不屈不挠。

“既然大掌柜如此倔强,那休怪小的无礼了!”其中一小厮跨步上前,就要动手。

宝儿挥手,猛的朝那二人头上一撒,只听得哀嚎遍野,那二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翻腾打滚。

☆、第一百零三章 破庙

白色的粉末空中挥洒,落在地上,雪白一片。这粉末便是石灰粉,宝儿买来防身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两个小厮迷住了眼睛,再无方才那般凶狠的气势,疼痛万分,什么也顾不上了。

宝儿借机溜走,眼乌子一转,有了主意。再次去到树下,扯开了其余马匹的缰绳,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儿,手握皮鞭一阵乱挥,鞭挞在那些马身上,马儿受疼四处狂奔,消失不见。

宝儿骑着马朝战斗的人群走去,大声呼喊:“快上马!”

那人回头一看,手中动作却没停,抬起大刀挡住几人攻击,跳跃起来,连环几脚踩在几人胸口。借力逃出茶棚外,小跑一步,飞上马背。两腿一夹,马儿快速朝前奔去。

那些人急忙追赶,回头欲上马,却只见树下凌乱的马蹄印子,哪里还有什么马,气急败坏,朝着二人离开方向狂奔一阵。如何能追得上呢!缓缓停下脚步,骂骂咧咧几句。

马儿跑得极快,仿佛方才稍作休息,充满了力量。二人马上颠簸,一前一后,弛向远方。

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原本干净整洁的小院儿此时被砸得乱七八糟,大门摇摇欲坠,院内鸡群乱飞。一股血水蜿蜒流了过来,往前看去,血水越来越多,形成一大滩。屋门前的台阶下,躺着两具尸体,背上、胸口皆露出森森白骨,可见下手之人的凶狠。

门外一阵马蹄奔驰声,骤然停下,一人利落下马,上前,推开门,本就破碎的大门轰然倒地,“砰!”的一声,分外吓人。

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地上的人,几步上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鼻息。站起来,环顾四周,又去向屋子查看一番。立马跑出去,单膝跪地,两手抱拳,“将军,院子里躺着一对老夫妇,皆被利器所伤,已经死了近三个时辰了。屋内再无别的人。”

“追!”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丝愠怒。

缰绳一拉。马头调转,奔向前方。

茂密的树林消失了,来到了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

天色渐渐暗下来,宝儿与那人路上不敢再做停留。一路向前。这会儿马儿有些吃不消,慢下来脚步。

“要不咱们前面休息一下,若再跑下去,马都要累死了。这一路上七弯八拐的,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宝儿看看天色,对着前面那人说道。

“恩!”那人身子笔直挺立在马背上,瞧这姿势像是专门训练过了一般。他轻轻应了一声,倒是让人意外,不似之前那般阴冷。虽说还是冷冰冰,却是好太多。

见他微微侧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般问倒也不奇怪,毕竟方才那帮人明显者冲她而来,宝儿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只有死人才能知道!”那人沉吟一番。说道。转正了身子,一拉缰绳,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宝儿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再回神时,他已经走了老远。便狠夹马肚子,赶了上去!

往前走了不远,隐约瞧见一座废弃的破庙,便借着傍晚朦胧的天色走过去。

大门上糊的纸早已破碎,剩下零星几片风中摇曳。

那人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拔掉塞子吹了两口。圆头变得猩红,慢慢窜出小火苗。

借着微弱的火光向破庙里看去,里面四处布满了灰网,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破庙深处的墙壁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尊佛像。佛像也被蒙上了厚厚的灰网和尘土,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是彩塑了。

二人在屋子里升起了火,拿出馒头、肉干烤着吃。

“你何时放我走?”宝儿咬了一口馒头,*的,便端起水壶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肚中稍有腹饱感。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眼帘,拿起一块肉干撕咬一大块,含糊道:“等我安全了。”

宝儿眉头一皱,等他安全?带上自己不是更有负担吗!不会武,体质又弱,除了有点银子,宝儿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用处。且现在两路人马都知道二人同行,搜查起来岂不是容易,现在分道扬镳不是更好。不过也正是杀自己的最好时机,宝儿斜眼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平和,没有杀意,有些放下心来。

“我要去南方!”既然他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那说明自己还有用,那么提出小要求应该可以吧!

“可以!”见他吃完了肉,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火上慢慢炙烤着。

“你也去?”宝儿侧着脑袋试探的问道。

那人却不再应答,专注盯着馒头看。

本是冰冷梆硬的馒头,在火的热量包裹下,渐渐膨胀开来,冒出丝丝白气。

这句话问出,才是宝儿最担心的,她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事牵扯到村子里去,不想伤害自己的家人。

“我想先与你说清楚,我知道你太多的事,你不杀我,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不知道我何事才被用完,因此我的生命便是过一天算一天。但我有一事相求。若是等到你要取我性命那天,请不要惊动其他人,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朋友,他们是无辜的。”宝儿满脸的真挚,目不转睛看着他,期盼一个承诺。

那人用手触摸了烤得有些黄的馒头,抬头看了眼宝儿,有些愣住。他竟然想得这般透彻,也一点不害怕,明知自己会死,还这般坦然的求放过家人。年纪轻轻,倒是条汉子,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敬佩。

“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好,我便不会动你,更别说你的家人。”

那人嘴角一咧,微微露出些洁白的牙齿,一种说不出的阴冷,让人心里发毛,一阵不舒服。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宝儿有些着急,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那人轻轻摇头,不再言语,专心吃起了馒头。

干燥的柴火燃烧着,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橙黄色的火苗跳动着,争相往上蹿。火光映照在二人头上、脸上、身上,影子格外高大投射在破旧的窗户上。

漆黑的郊外,这座透着柔和火光的破旧寺庙格外显眼。

不知是狼嚎还是什么动物被惊着发出凄厉的叫声,空旷悠远,黑夜中十分渗人。宝儿抬头望了望窗外,皎洁的一轮圆月挂在高空,淡淡的月光挥洒下来,穿过镂空的窗棂,洒在杂乱的地上。

忽的,远远听见一阵响动,像是风呼呼吹动树木摇曳的声音。

再仔细听去,更加清楚了,细细密密的,像是脚步声,可如此整齐的脚步声又让人不相信。

宝儿还在沉思之际,那人赶紧起身,将火堆踢散,胡乱踩上几脚,火便熄灭了,破庙中再次陷入黑暗,隐约可见周边轮廓。

宝儿还未反应过来,那人提着她的后领子,如同拎着一只兔子飞快躲在了石像后面。

“想要你的小命就别出声!”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威胁。

宝儿识趣噤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像是十几人迅速围拢过来。

宝儿一阵心慌,若真是追杀的人到了,二人怕是应付不及。

“砰!”破旧的大门被推开,先是两声脚步声,应是一人踏进了大门,站在门口。过不一会儿,便陆续有人进来,屋子里霎时就亮了。

庙内一片寂静。

宝儿身子不敢动,屏住呼吸,眼睛斜斜瞟过去。见窗户上透着近十人的影子,由于被扭曲了,看不真切是什么人。只知他们手中皆拿着兵器,身姿挺拔。这么多人进门,一点不嘈杂,应是训练有素,来路不凡。

再听得一阵单一的脚步声,有人走上前,“报告,火堆还是热的,方才定有人来过。”

久久没有回应,佛像后面的二人紧张不已,仿佛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宝儿抬头看看那人,也见他面色凝重,丝毫不懈怠,睁大眼,看着佛像斑驳的后背,仿佛能看穿,望见近在咫尺的人,双眼迸发出熊熊烈火。那是嗜血和仇恨!

脚步声再次响起,沉稳有力,直直朝佛像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越来越近。

二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快要发现石像背后的人时,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了那处。垂下眼帘看过去,是一双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靴子,可能是赶了太多路,鞋子上蒙了一层灰。

宝儿脑中闪过一个人,稍纵即逝。

那人没有停留多久,便转过身去了。宝儿听得身边的人重重呼出一口气,虽极力压制,却仍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就在二人放松警惕之时,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出来吧!旧账新账,今日一并算了。”

二人心中咯噔一下,当下有些心慌。宝儿抬头看看那人,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只见那人面目有些狰狞,抓着宝儿后领的手,用力收紧,有些颤抖。

脚步开始移动,拉着宝儿从佛像后面走了出去。

明亮的火把驱散了一室的黑暗,却驱赶不走两方人马间的剑拔弩张。

☆、第一百零四章 相救

十几位身着军装的将士笔直站立,将寺庙内包围起来。他们面上皆有倦容,却丝毫不懈怠,严阵以待,由此也可见带领之人的地位及能力不同一般。

为首身着白色盔甲的将军正背对二人,身材高大伟岸,整个人散发出慑人的压力。瞧不见正脸,却大抵能猜测这人一定是俊美非凡。

“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那人轻笑一声,风轻云淡,丝毫没有方才的慌张。从他颤抖的手,却能看出他是故作淡定,仍是害怕、紧张。

早就预料到他们会追赶来,没想到动作这般迅速。那人不动声色环顾四周,皆被严密看守,想要硬闯是不大可能。且这帮人都是在战场厮杀过的,勇猛如虎,是茶棚那帮喽喽所不能比拟的。

“怎么?让你害怕了?”见那人缓缓转过身,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双冰眸子幽暗深邃,英挺的鼻梁下,薄唇似笑非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宝儿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火光跳跃,映得一室熠熠生辉,又或者是因他的到来才使一切不平凡。他,便是镇国大将军——亓炎晟。

“害怕?哈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怕的是你那德高望重的爷爷。我非但不怕,还能安然离开,等着看你亓家灭亡那一天。”那人笑得近乎扭曲,咬牙切齿,似要将面前人嚼碎了吞咽下肚。

“少在这里疯言疯语,那晚侥幸让你逃脱。今日,就送你去见你那帮不知道好歹的同党!”亓炎晟面色一冷,手中宝剑握紧,指关节有些泛白,隐忍着愤怒。

“姓亓的!别太嚣张,所有仇恨我会一并讨回来的!”那人声音徒然一抖,身子往前探了些。眼中满是阴险。右手一把掐住宝儿脖子,“至于今日,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宝儿不由一慌,眼巴巴的望着亓炎晟,满是愧疚。那人竟是将军府被行刺那日混入戏班里的刺客,宝儿想起那晚的凶险便胆战心惊。

那人说的安全只怕就是让自己做人质,难怪他会留自己一条命,原来早就知道自己与亓炎晟熟识,便制定好今日的计划,将自己作为逃跑的筹码。不知道他二人之间有何深仇大恨。皆想置对方于死地。也许其中牵涉了什么大阴谋。

宝儿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让亓炎晟成为了被置的那一方。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透着疲惫,想来一路上紧赶慢赶,急急追查。眼见着就快得手,又因估计自己,不敢轻举妄动,觉着有些对不住亓炎晟。

可若不帮助那人逃脱,村子里的人便会受到伤害。那人来路不明,却武艺高强,敢与将军府为敌,不是等闲之辈,宝儿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找到阿爹、阿娘。不行!不能冒这个险!如此一番考量便只好对不起亓炎晟了。

“笑话。我亓炎晟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的!”语气间狂妄霸气。

“都说镇国大将军冷酷无情,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否真如传说那般!”那人毫无畏惧,愈发凶狠。手中力道加重。

“呃!”宝儿脖子一痛,呼吸困难,艰难的大口吸气,渴望的看着面前俊朗的人儿,他就是希望。

亓炎晟虽不动声色,却是心疼不已。才几日不见,她便瘦了、黑了,不知吃了多少苦。见她受制于那人手中,小脸上满是痛苦,心就像用鞭子抽打一般疼痛。再看向那人,恨牙痒痒,三番四次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真想立刻把他碎尸万段。

“我只数三声,三声后她的小命可就没了!”那人此时像是豁命出去了,整个人轻松不少,不知是他不再怕死,还是笃定亓炎晟会喊停。

“一”

“二”

。。。

声音不大,却在整个寺庙内回荡。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风呼呼吹来穿过窗棂,火把不停抖动,仿佛在跳一支激烈的舞蹈。

宝儿因缺氧小脸涨得通红,头脑开始昏昏沉沉,眼皮也觉得沉重,眼前的一切出现重影,身子已经发软,胸口疼得厉害,是快死了吗?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去干农活,自己便蹲在草丛抓蚂蚱,扯来嫩嫩的草喂给它吃,看着那锯齿一般的大嘴一张一合,不住咀嚼,便乐开了花。

紧接着所有人的脸庞从面前闪过,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阿爹、阿娘、虎子、梁煜轩、亓炎晟。。。许多许多人,越转越快,让人看花了眼,最后变成一片白光,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就像一片羽毛轻轻的飘荡在空中,没有寄托。

“住手!”亓炎晟一声高呵,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放了她,你想如何便说!”

那人额头上渗出了汗,高度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那兔崽子还真沉得住气,“三”字差点就喊出口了,如此便一切好说。

颈间的力道渐渐放轻,无尽的空气蜂涌如奄奄一息的身体中。剧烈的疼痛减轻,宝儿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眼中的雪白渐渐散去,先是看清明亮的火把,接着是混沌的人影。身子仍是发虚,倚仗着身边的人才能勉强支撑住。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听不真切。

“所有人兵器扔出去,人站在里面不许动。还有,立刻给我备一匹快马。”

“好!”亓炎晟丝毫不犹豫,直直看着瘫软的人儿,再不考虑别的事。

右手潇洒一挥,待命的将士对着窗户,将手中兵器扔了出去,再回来规规矩矩站好。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再往后退!”那人警惕看着周围的人,拖着宝儿渐渐往门边移动。

亓炎晟嘴角微微抽搐,手再一挥,将士们整齐往后跨了一步。

“姓亓的,没想到你对这小子这般上心,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不过我可得谢谢他如此帮我。小子,你放心,你配合得这般好,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话语的尖刻,让人难以忍受。宝儿已经恢复意识,一字一句清楚传到耳中,宝儿惊慌的看向亓炎晟,见他面无表情,腮帮子蹦得很紧,怕是愤怒不已吧!

“回去告诉那个狗贼,好好保住狗命,等着我来取!”

说话间,将宝儿狠狠往前一推,快速翻上马背,顷刻间消失黑夜中。

亓炎晟一把接住如同落叶般飘零的宝儿,揽在怀中,宽阔的胸膛下,宝儿显得格外娇小。

“追!”眼睁睁放过那人,却无能制止,心有不甘,这个“追”字仿佛注入了他所有的仇恨,

“不要!”宝儿惊慌阻止,不住摇头,眼中盈满了泪水。粉唇颤抖着,似害怕、似不忍。

亓炎晟诧异的看着怀中人,惨白的小脸上,泪眼婆娑,惹人怜惜。

“退下吧!”半晌没有讲话,终究还是无奈的出声了。

宝儿仰着小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再装不了这么多的泪水,眼角就像是一个缺口,泪水从哪里滚滚而下。

亓炎晟心中一软,伸手拭去了滚滚泪珠,满脸柔情。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似怎么也看不够。

忽的目光一紧,瞧见宝儿脖子一圈的淤青,面色又凝重起来,“备马,回郡南县!”

话音刚落,亓炎晟蹲下了身,拦腰将宝儿抱起来,大步流星跨出了门。

天上繁星闪烁,月亮仍是躲在云层不肯出来。

大地一片漆黑,也是一片静谧。

仔细听却能听见空旷的山岭中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夜路难走,但对于这群吃过苦、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来说,是算不了什么。

亓炎晟将宝儿圈在自己怀中,同乘一骑,不断拉动缰绳,驱使马儿快些奔跑。

“宝儿,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这里有我。”不复方才的怒气冲冲,此时的亓炎晟温柔得仿佛能出水,可以想象他此时柔和的面容,傻傻的样子。

“嗯!”宝儿蚊子似得轻声回道。

亓炎晟嘴角微翘,甚是满足,仿佛什么都过去了。

半晌,听得怀中人柔声道:“亓炎晟,你信我吗?”

亓炎晟一愣,微作停顿,头靠在怀人耳侧,“我自然信你!一如三年前,你我河畔之约,三年后,我心不变,依然信你。

宝儿脸微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中除了浓浓的满足,还有深深的愧疚。他一直在付出,一直放弃所有来成全一切。而自己却一味退缩,只是为了那些自私的念头。

今日,宝儿仿佛才真真切切认识了亓炎晟,这个凶狠暴戾却在自己面前柔情似水的男子。

“对不起。。。”

轻声三个字如清风般吹过耳旁,亓炎晟莫名愉悦起来,“傻瓜,没关系。”

耳鬓厮磨,彼此的心贴得很近,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坚定的心像是被攻破,悄悄变得柔软,因为里面住进了一个人。

☆、第一百零五章 柔情

一行人连夜回到郡南县,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安静的街角,传得极远。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亓炎晟等人也未打扰,直直往前走。

过不一会儿,见一座宏伟的宅院呈现眼前,火红的灯笼高挂,驱散了门前的黑暗。朱红大门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是“县衙府”三个烫金大字。

几人在此处停了下来,一将士下马,小跑上前。拉起门上的大锁,“叩叩!”

寂静的夜,敲门声格外明显。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个小缝,一个小厮探出脑袋,嘴里打着哈欠,睡眼朦胧,极不耐烦的问道:“谁啊!半夜三更扰人清梦,有事儿明个儿来!”

小厮还没看清屋外的人,便嚷嚷几句,准备关门,再回去睡觉。

那将士眼疾手快,伸出宝剑,抵在门缝。

小厮一个激灵,吓得清醒了,两眼瞪圆。这才看清门外站着一位身着军装的将士,一脸冷峻看着自己。当下有些慌张,结结巴巴说道:“将。。。将军,手下留情,您。。。您要找谁?府里人都睡了。。。”

“少废话!镇国大将军门外候着,还不把你们老爷叫出来迎接!”

“镇。。。镇国。。。大将军!嗳!小的这就去!”小厮朝外瞅了瞅,果见一行身着铠甲的将士站在不远处。

小厮吓得赶紧拔掉门闩,连滚带爬跑进屋里去禀报。

“老爷!老爷!镇国大将军来了!”

。。。

霎时间屋内的灯陆续亮起来,一片通明。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迎接,脸上除了睡眼惺忪便是诚惶诚恐,衣衫有些凌乱,可见出来的十分仓忙。

“下官凌颇见过镇国大将军,有失远迎,请大将军恕罪。”

为首一位身披藏青长袍的中年男子跪地,恭敬行礼。

身后女眷、丫鬟小厮等跟着跪下。

“本将是不请自来,凌县令何罪之有。赶快起身。”亓炎晟仍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气势逼人。语气尽管客气,仍是让人心生敬畏。

“谢将军!”凌颇拱手道谢,站起了身,“将军屋里请。”

他听到小厮惊慌描述,还有些不大相信,镇国大将军不好好待在京城,跑到这个小县城来干嘛。心中虽有疑虑,却有不敢不迎接。毕竟谁会有事没事跑来戏耍县令。

凌颇走出大门果见一行气度不凡的将士骑在马上。那种威严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

暗抹一把冷汗。还好出来瞧了瞧,否则明日这县令府怕是成了一座死宅。

亓炎晟长腿一扫,轻盈下了马背,伸出双手接过马背上的宝儿。至始至终揽在怀中。生怕被伤着了。

宝儿挣扎一番,无奈亓炎晟抱得更紧了,只得羞怯的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去看众人的目光。

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县令府的人纷纷侧目,大将军还有这爱好?虽觉诧异,众人却是不敢表露出来,纷纷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暴戾的人。只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众目睽睽下,二人偎依着进门,经过县令身边时,亓炎晟微微侧头,“劳烦县令请一位大夫过来!”

“是是!下官遵命。”

这凌颇办事还是有些效率。快速安排好厢房给二人居住,连夜请了大夫进府。十几位将士也都安排妥当,县令府头一次住进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大的官儿,院子里显得热闹非凡。

此时房间内掌了三四盏灯,亮堂一片,

宝儿坐在一把红木圆椅上,右手放在小米枕上。胡子花白的大夫正认真诊脉,见他坐姿有些僵硬,想来是紧张的。

亓炎晟站在一侧认真的注视着大夫,县令自然也是侍奉左右,心中同样紧张着,只不过他是在担忧,要是治不好,那遭殃的可不是那大夫一人,还有自己一家老小。且不说那公子与大将军是何关系,就看他这周身气质,与众人对他的态度,身份肯定不一般。

“这位公子是疲劳过度,好生休息几日应该没事。只是脖子上的伤有些严重,公子此时吞咽应该有些疼痛,倒不知是否伤及了喉咙。待老朽开些止疼散瘀的药吃上一副,若明早有好转,那便还好。若是更加疼痛了,老朽再对症下药。”

大夫缓缓讲述病情,可亓炎晟听着就觉得是啰嗦,有病没病不能当场看好,非要等上一晚。一贯明理、镇定的他此时却烦躁不堪,一脸不悦,正要发作。

宝儿哪会看不见他的脸色,急忙出声,“有劳大夫了,喉咙到不是很疼,却是乏得很。”

大夫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朝宝儿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站起身,朝两位大人拱手作揖,“小人这就去煎药,先行退下了。”

碍于宝儿的面子,亓炎晟不好发作,只好冷冷的哼了声。

大夫哪里还会停留,飞似的逃离出去,这大将军太吓人了!

待大夫离开,亓炎晟便坐在了宝儿身旁,仔细看看她脖子上的上,灯光明亮,那淤青比破庙瞧着更严重,满是心疼,正想说些关心的话,碍于县令还待在旁边。正了正身子,严肃道:“本将奉密旨捉拿钦犯,而今大获而归,途经贵府,便想稍歇几日,倒是叨扰凌县令了。只是这保密工作还要麻烦县令做起来,未免皇上怪罪。”

“大将军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是下官几世修来的福气,不叨扰!不叨扰!”凌颇哪敢抬头看二人的亲密动作,弯下腰,低着头。只是这镇国大将军与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对待这个小公子如此柔情,哪里有半分嗜血。

“今日深夜到访,惊扰了,县令大人赶快回去歇息吧!”

话语间有些不耐,令沉思中的廉颇一惊,赶紧告退,“将军客气了,若有事使下人唤一声下官便是,这就告退了。”

说完也如那大夫一般,逃似的离开了。

见所有人都走了,亓炎晟赶紧查看宝儿伤势,“宝儿,还疼吗?”

宝儿轻轻摇头,笑笑道:“亓炎晟,你是老虎吗?为何人人见着你都怕,都想逃走?”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亓炎晟沉下了脸,“连你也想逃是吗?”

“我。。。”宝儿被问得愣住了,低下头,轻声细语道:“我那不是为了逃开梁振鹤的威逼吗?”

“是吗?”亓炎晟侧目,一脸不相信。

宝儿娇羞的点了点头,看着亓炎晟眼睛都直了。

“那你可有怪我没及时救你?”亓炎晟捉住宝儿的手,直直的望着她,不放过一丝情绪的变化。

宝儿抬头望见那双如同浩海般深沉的眸子,似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自己吸进去。

见她没有一丝厌恶,亓炎晟稍稍放心。经过这次宝儿遇到危险,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宁愿放弃一切,也要全然不顾的追寻。

“宝儿,朝中的事险恶,我那几日都在军营中忙碌。本以为煜轩会好好照顾你,便没有派人暗中跟随。我知道你出事的事儿还是高阳告诉我的,立马派人四处搜查,却一直无你的下落。本去了梁府向梁振鹤施压要人,无奈司徒丞相介入,便不能把他怎么样。

后来查到你与柳贞娘走得颇近,便带她训话。机缘巧合派出去追查刺客的将士说,你好像被他胁迫,伤的不轻。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快疯了,我真的怕了,怕你受到伤害。恨不得飞到你身边,为你挡去所有灾难。”

亓炎晟一脸真挚,既有后怕,又有悔恨,如果宝儿真出什么事,他定会内疚一生。

“事实你确实这么做了,不是吗?”宝儿伸过另一只手反握住他,能想象他知道消息时的恐惧与愤怒,肯定是丢下一切,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不然怎么衣服都没换,双眼下一片青色,胡子拉碴,说出的颓废。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英气。

亓炎晟一脸惊喜,宝儿理解他,还握了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的待自己。

亓炎晟心花怒放,都快高兴都跳起来,刚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

“大将军,奴婢是来送药的。”

亓炎晟黑了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进来!”

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气。

看得宝儿“噗哧”一笑,这个亓炎晟与平日太不一样了,与那楞头青年有何两样。

一个青衣丫鬟端着一碗药水推开房门,走进来便瞧见这副诡异的画面。看着亓炎晟的黑脸,本是胆颤的心,此时更加慌张了。

“谢谢,我自己用便是,你去歇着吧!”宝儿瞥见了丫鬟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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