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图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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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他这番作为，自是令得这五长老喜形于色。

“小青衍，刚才看你在沉思，在想什么呢？”

二长老看着凌青衍，问道。刚才凌青衍的神情他可是看得极其清楚的，那神情间似乎还带着阵阵难言的疑惑，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解的疑问一般。

“二爷爷，刚才我看你和五爷爷运用真力打斗，这造成的效果已经很是骇人，即便这般厚实的土地也是轻易被你们崩裂……”

凌青衍看着远方场地间厚实土地上的数道裂缝，声音中满是迷茫，“你们现在不过是青级后阶武者，后面还有蓝级武者和紫级武者，那他们岂不是比你们更为强大？战斗中造成的影响，肯定比你们更夸张……”

“而且，这紫级武者之后，传说更是还有尊级武者的存在，这世上，真的有尊级武者吗？如果有，那他们之间的战斗，岂不是都能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了……那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吗？！”

听到凌青衍的疑问，二长老和五长老都是愕然，随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小青衍，”二长老看着凌青衍，道：“远的不说，就说这众所周之的……八千余年前，尊级武者‘夏禹’带领着手下诸人一统了崇武大陆西部大部分区域，建立了‘夏禹国’。”

“而便在那夏禹国立国之际，西方极地‘赤血领’的妖兽却是大肆来犯，夏禹一人，对战三大同为尊级的妖兽，以轻伤换取那三大尊级妖兽的一死二重伤！那一战，更是令得夏禹国靠近赤血领的那座屹立了千载的千丈高山生生地矮了数百丈！”

二长老此时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也是微颤，“那一战过后，夏禹之名，恍若飓风一般横扫崇武大陆，当代人类第一强者之名，无人胆敢二话！”

“便是如今，夏禹的雕像亦是依旧屹立于夏禹国国都‘皇极城’中央广场，数千载不变，受夏禹国万千国民顶礼膜拜！夏禹，即便已经过去了八千多年，可他依旧是夏禹国万千国民心中的精神领袖，任夏禹国皇帝换了一代又一代，依旧不变。”

见二长老已经激动的有些顺不过气来，五长老接着说道：“夏禹之后，五千年前，又一个尊级武者‘商汤’统一了崇武大陆东部区域，当时因为东方尽头皆是海域，河水，江水极少……”

“而人类平时所饮之水，皆为淡水，而海域的水，皆是盐水，并不能作吃喝之用。淡水源于河流，江流……”

“在这等情况下，为了不让自己的百姓受饥渴之苦，身具尊级武力的商汤只身出行，耗时数月，硬是凭借自身的无上武力轰出了南邻南方‘云翔城’，北至北方‘冰域’的数千里长河。”

五长老说完，继续开口，“两千余年前……”

“两千余年前，”凌青衍接上了口，语气浅淡，似乎在自语，“赵国和秦国两国，争夺崇武大陆南部区域的统治权。有一次，赵国又派出数十万军队，而秦国那时已尽皆都是老弱残兵，难以相敌……”

“而这时候，秦国的皇帝‘嬴政’出手了，身为尊级武者的他，凌空虚立，翻掌之间在赵国数十万大军中轰出了数个无边坑洞，随后一股骇人的推力自空中的他手掌间传出，直接将那数十万大军推进了坑中！他右腿凌空虚踩，先前被爆出来的泥土重新回归坑洞，将那数十万大军活活掩埋！”

“因为这事，赵国出动了数十个紫级武者，在黄浦江边与‘嬴政’一人对决，凌空虚立的‘嬴政’头顶之上‘璀璨的金光’一闪而逝，最后在嬴政的反掌间，数十个紫级武者同时化作了血水洒遍黄浦江边！”

“秦国由此也顺利接受了崇武大陆以南区域的统治权，建立了‘大秦国’！据说当年那一役，还有一个冲得比较慢的紫级初阶武者侥幸生还了下来，可这个紫级武者也是被当场吓疯了，嘴里囔囔不停地念叨着‘天赋图腾’四字……”

天赋图腾？！

凌青衍说完，看着尚且处于激动状态的二长老和五长老，“二爷爷，五爷爷，难道这三个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么？”

这三个传说，他也知道，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不敢置信！在他眼里……

一场交战，令得千丈高山陡然矮了数百丈；

以一人之力，仅花数月开辟出数千里长河；

凌空虚立，翻掌之间便将数十万大军坑杀。

这些，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吗？这等作为要是放在上一世，已经算得上是传说中的仙人作为了！

“自然是真的！”

缓缓平复下心情的二长老，看着凌青衍道：“以上的这三大至强皇者的事迹，不只是传说，还是史实，确实存在！”

“而且，即便是现在，崇武大陆间依旧存在着尊级武者。只不过，极其地稀少而已……他们，都隐藏在崇武大陆上的那些超级势力背后，充当着那些势力的守护者！”

“什么？！”

听到二长老的话，也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凌青衍心中一颤，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便是现在，也存在着尊级武者？而且还不只一个，有很多？”

惊骇！难以置信！

凌青衍此时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等惊天消息。

第六章　凌青衍的忧虑

摩云城，凌家兵器铺。

“少爷，要不我让小四跟你一起出去？”

凌天霸看着身前浑身似乎带着一股飘逸气息，感觉有些看不透的少爷，话音中有些迟疑。

“霸叔，我的实力，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凌青衍看着眼前的粗壮大汉，心底却是不由浮起一阵温和。

凌青衍尚且记得，在自己五岁那一年，霸叔外出办事回来，带回了一个木制玩偶，可他却是不顾自家孩子的哭闹，硬是将木偶给了当时他眼中极其孤独的自己。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许多，或许当事人已经淡忘，但在凌青衍心中却是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自己黄级武者的实力，家族中知道的人不多，众位长老，父母，四叔，还有一个便是这位霸叔。

“哈哈！倒是霸叔我多虑了……”

凌天霸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少爷可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不哭不闹，老是喜欢坐在安静的角落孤独发呆的孩童了。甚至于，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比起自己也只是低了一级的黄级武者。

“那霸叔……我就先走了。”

凌青衍向凌天霸道别一声，便向着店铺之外缓缓行去。

看着凌青衍远去的背影逐渐涌入人流消失不见，凌天霸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自小便与普通孩子与众不同，不哭不闹，像个小老头一般，老是喜欢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角落发呆。不过时间过得也是快，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哼，小四那浑小子，回头好好训训他！少爷现在可已经是黄级中阶武者，比少爷还大上一岁的他，却还在橙级中阶徘徊。”

黄级中阶……

凌天霸不知道，凌家家主凌璈夫妇不知道，凌家众位长老、凌青衍的四叔凌然亦是不知道，凌青衍早在半年前便已经突破了黄级中阶，晋升到黄级后阶了。

十五岁，黄级后阶武者！

这等逆天之资，恐怕就算是放在崇武大陆上，那些顶层的大家族中，亦是凤毛麟角吧。

“今天，又是水姑娘临场的日子了……”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一身紫衣的凌青衍双眸微眯，随后缓缓睁开，眸子间闪过一道流光。

距离与二长老和五长老讨论的那天，已然过了近十天，凌青衍也已经完全接受了尊级武者确实存在的事实，心情也平复下来，回到了平常的生活之中。

水姑娘，乃摩云城最大的烟花之所“怡香阁”三大花魁之中的其中一位，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绝尘之曲。

其婀娜多姿的身段，如瀑布般顺流而下的长发，轻纱之下若隐若现的俏脸，柔弱无骨般的双手，亦是令得摩云城中许多外来的富商，以及本城富家子弟为之着迷。

而凌青衍自三个月前，偶然经过怡香阁门口，被里面传出的断续琴声所吸引之后，便也开始成了“怡香阁”的常客。

不过，凌青衍却是每次听完曲子就直接扔下银子走人，倒是令得怡香阁的众姑娘万分惋惜。

毕竟，比起那些肥肠满肚的富商、官员，她们更是希望自己接待的是这等翩翩少年郎。

“如果不是因为那水姑娘的特殊，我还真不想去那怡香阁。”凌青衍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噙上一抹苦笑。

凌青衍之所以每逢这水姑娘临场之时便光顾这怡香阁，除了是为那能令自己平息躁动心情的琴声而来之外，也是对这个水姑娘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此兴趣，却非彼兴趣。

两个月前，在那水姑娘奏完那一曲，即将离场之际，凌青衍沉寂下来的意识却是诡异地一动，不经意间扫过了那水姑娘的背影……意识扫过之后的那一刻，凌青衍的心却是陡然一沉。

自两年前那一次昏迷醒来之后，凌青衍便发现，自己经过壮大的意识，竟然能够在对方未曾展示真力的情况下窥透其体内真力，看到其真力的颜色。

不过却也是有极限的，绿级武者以下的真力，两年前的他就可以窥透……两个月前，继两年前那次之后又昏迷了两次的他，即便是父母青级中阶武者的实力，除大长老之外其他几位长老青级后阶的实力，他亦是能够轻易窥透。

“可那水姑娘……我的意识完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真力的流动，可却是察觉不到真力颜色！”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水姑娘所修习的秘典，有让自己不能窥透的特性；二是那水姑娘的自身实力，已然超过了青级！”

“如果是前者，那倒是没什么，毕竟，每家的功法秘典都是各异的，有些特殊也无不可；如若是后者，这水姑娘的实力为蓝级以上，能培养出这等武者，她后面的势力必然极其庞大，可是她为何要来我摩云城呢？”

凌青衍百思不得其解。

摩云城，作为大秦国边境的一个小城市，除了祖辈开始就在此扎根的三个家族，出现其他外来的高层次武者，必然是事出有因。

作为摩云城三大家族之一，凌家垄断着摩云城内利润最大的兵器、矿石生意，加上家族中大长老的存在，隐隐有摩云城第一家族的威势……也正是如此，凌青衍才担心。

毕竟，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上一世，滚爬于地下势力阴谋纠缠当中，凌青衍自是知道这等道理。摩云城一旦有事，那最先遭殃的，必然是自己凌家。

而那水姑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如果是自己所猜测的前者，那还算正常，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

可若是自己猜测的后者，那……

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蓝级以上武者！那是什么概念！能够培养出这等人物的势力，又将是何等势力？！

凌青衍深知，自己现在所在的这摩云城，在大秦国众多城市中，只能算是三流城市，很多大家族，中等家族都是不屑于入主其中，所以，凌家才能在这里勉强站稳跟脚。

凌家，在整个大秦国的范围内，根本排不上号，只能算是一个小家族。

可即便是小家族，既然他凌青衍这一世生于此，那他定是不会让其出事，他定要费尽全力护其周全。凌家虽小，却是给了他上一世所没有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亲情。

第七章　怡香阁门口的风波

时值傍晚。

不同于别的街道的冷清，摩云城“怡香阁”门前却是门庭若市。

在昏暗间犹如精灵舞动一般的五彩花灯，缠绕于怡香阁门前数根柱子之上，令得怡香阁门前那大块空地犹如白昼一般。

此时此刻，来来往往，不停地有人穿梭于怡香阁门前门后。值得注意的是，这进去之人，尽皆是一些满肚肥肠，身着锦缎长袍的富商；亦或是家仆簇拥，浑身上下一股流里流气的富家少爷；还有一些赌场失意，以求发泄之人。

而不断出来之人，却尽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之女子，浓妆艳抹，不断拉扯着前来怡香阁之人来往进阁。

纸醉金迷，沉沦华美。

“干嘛……干嘛不让我进去……”

一道恍若响雷般的憨厚迷醉之声，骤然在怡香阁门前响起，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呼！

响雷般的话音刚落，原先还熙攘热闹的大门口，霎时间变得极其安静。

一时间，门口众人的目光也是被声音起处完全吸引过去。

只见，众人目光所汇聚之处……

如枯藻般散落肩头的灰黄头发四散开来，遮掩住了大半面孔，仅仅能看到的脸孔也是被一脸虬髯所遮盖。

一米九高的个头，壮硕的身材，要不是因为身着的那身破旧衣衫，或许能有几分威慑力。一个硕大的赤红色酒葫芦挂于腰间，显得是那般另类。歪歪倒倒的身形，显示了其主人如今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进去？”

门口那身高不过一米六的小厮，抬着头，望着这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大汉，丝毫没有畏惧，一对小眼间满是藐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这种乞丐能进去的地方吗？钱，你有钱吗？”

“钱……钱……我有钱……”

听到眼前小厮的讽刺之语，大汉晃了晃脑袋，将右手伸进了怀中，随后伸出，反过来的手掌就这样放在这小厮面前。

“哈哈！”

“哈哈！”

小厮还没反应过来，离得近的一些富商，富家子弟及其仆人，看着大汉伸出的手掌，已然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

大汉反过的手掌之中，赫然放着三个铜板。

身怀三个铜板，想入怡香阁？

怡香阁中，即便是一壶最低等的香茗，也是需要五两银子。身怀三个铜板，来怡香阁？以为在街头地摊买包子么？

“嗤！”

望着眼前大汉手中仿佛在取笑讽刺自己一般的三个铜板，小厮猥琐的丑脸，霎时涨得通红，怒极反笑，“别以为你大块头就了不起，你再拦着我们‘怡香阁’做生意，我马上叫人出来废了你！”

“出什么事了，狗子。”就在这时，一浓妆艳抹，手拿一锦绣小扇，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妇人缓步从怡香阁中走出。

“老板，这个大汉没钱就想进我们‘怡香阁’……我正在打发他。”回过身去的小厮，脸色陡变，谄媚道。

这浓妆艳抹的妇人，赫然正是这“怡香阁”的老板。

“众位，别发呆了，快快请进，水姑娘马上就出来了！”

妇人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小扇，面向门口诸人，满是粉底的脸上，挤满她自认为动人的笑意。

“啊，水姑娘要出来了！”

“快走快走！”

妇人的这句话似乎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有效，不一会儿，这怡香阁门口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怡香阁三大花魁中，又尤以水姑娘最为受人欢迎。不只是她一对玉手之下的那一手琴艺，更多的是她平时在众人眼中呈现出的“神秘”。

男人，对于愈是神秘的东西，便愈是感兴趣，这仿佛已然成了天性。

此时听闻水姑娘马上就要出来，门口一诸众人自是急着进去。

“一个醉汉而已，狗子，叫大力将其轰走便是！”

妇人待得客人都进去之后，先是斜眸瞥了瞥那醉大汉，随后一对眸子带上不满地看向小厮，轻声呵斥道。

就在这时——

“慢！”

在怡香阁老板与那被唤作狗子的小厮转身之际，一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顿时令得他们停住脚步，重新转过身来。

“凌少爷！”

在怡香阁老板热情的招待声以及狗子的谦卑声中，一个紫色的少年人身影自远处缓缓行近。

一头飘逸的长发束起披在身后，略显稚嫩的脸颊上带着柔和笑意，嘴角始终挂着一道邪邪的弧度。一身上好的紫色锦缎衣衫，右手手掌间不断转动的珍贵古玩“龙凤双珠”，都显示出了少年人家世的非凡。

来人正是凌青衍。

“李老板，这大汉乃是我朋友，便让其跟我一起进去，如何？他的一切消费，都记在我账上便是。”凌青衍看了醉汉一眼，笑道。

“原来是凌少爷的朋友，倒是我多事了。”李老板虽然好奇像凌家少爷这般的翩翩少年怎么会有这等醉汉朋友，不过世故圆滑的她却是未曾问出口。

“凌少爷，这时刻，水姑娘怕是已经出来，你跟你这朋友，还是快些进去吧……”

语罢，这怡香阁的李老板待得向凌青衍欠身之后，重新回身向着里边行去。

看着这怡香阁老板远去的背影，凌青衍脸颊上的笑意散去，眉头微皱，一双剑眉不由挤在一起。

早在几年前，凌青衍便知晓，虽然自己凌家，算得上是摩云城中的为首家族，可却是依旧没资格涉足于摩云城中的“嫖”，“赌”行业。

拥有前世地下势力老大经历记忆的凌青衍深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嫖”和“赌”这两个行业，都是利润最为丰厚的行业。

凌青衍清晰记得，上一世帮派中的收入，有六、七层是来自于“嫖”，“赌”这两个行业，还有近两层是来自于“毒”。

几年前，凌青衍就问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自己家族的生意没有涉足这两个利润让人眼红的行业，而他的父亲当时只回了他三个字：

没资格！

凌青衍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就算是像摩云城这种大秦国边远城市的“嫖”，“赌”行业，都是已经被大秦国的中等家族垄断的。至于大家族，却是不屑于跟他们这些小城市的小家族争。

果然，走到哪里都一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第八章　不知道客气的醉汉

怡香阁，大堂。

“水姑娘呢，怎么还不出来？！”

“就是！李老板，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水姑娘马上出来吗？这都过去一盏茶时间了……”

“水姑娘莫不是身体有恙？”

听着厢房之外响起的数道嘈杂之声，凌青衍放下手中的香茗，眉头一皱，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不是喜欢噪杂环境之人。

上一世，即便手下的产业中有许多酒吧，可是一般没事他也是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只因为他不喜欢酒吧大厅那无比闹哄的气氛。

遇上老大“铁山”之前，多年的孤独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安静、冷清。

“茶，有什么好喝的，还是酒好！”凌青衍左手边不远处，醉汉一手抓着肥腻腻的鸡腿，一手拿着酒坛，大大咧咧地回过头来。

见此，凌青衍无奈一笑。

这个醉汉，还真是自来熟，自己先前跟他并不相识，可是自当自己带他进来这怡香阁，他却真当是自己的朋友一般，对于吃的喝的，一点都不跟自己客气。

这不，一进这厢房，便要了六坛酒和两只烤鸡。不过，凌青衍却是并没有一丝反感，反而觉得很是亲切。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何等豪气！何等爽快！

上一世，与手下的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这般？

这，才是好男儿，好汉子！

只是，凌青衍如今虽然想和大汉一起这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但却是不能。因为，这一世的他，现在不过十五岁，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当然，若是他的修为可以更进一步跨入那绿级层次，这喝酒倒也不是一件需要顾忌的事情。

绿级层次的真气，据说已经开始孕养五脏六腑！

酒，虽好，但对于一个绿级层次之下未成年人的五脏六腑的影响却是极大的。

上一世凌青衍便是因为在没有发育完全的时候肆意饮酒，令得五脏六腑损害颇深，导致后来修习内气屡屡遭遇瓶颈。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凌青衍这一世自是收敛许多。

“我说凌小子，你当真不喝？”醉汉大嘴一张，一口咬下，一大块鸡肉被其从左手抓着的鸡腿上撕扯下来，随后将右手抓向了最后一坛酒。

“你确定你这是真心话？”

凌青衍看了看醉汉身前桌上的几个空坛，随后看向那正被醉汉撕开封盖的最后一坛酒，揶揄问道。

“呃。”醉汉不由一愣，随即干笑地打了个哈哈。

确实，不过几坛酒，他自己喝得还不怎么尽兴，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想让凌青衍过来分一杯羹。只是，一言一语之间被凌青衍窥破了心思，即便脸皮再厚的他，此时亦是不由老脸微红，只是被满脸的虬髯所遮住，看不出来。

凌青衍右手之间不断把玩着“龙凤双珠”，略显稚嫩的脸颊笑意凛然。

如果说刚开始开口帮这醉汉，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上一世的老大“铁山”的身影。那现在，凌青衍却是对这醉汉本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从进入怡香阁到现在，醉汉处处的表现虽然粗鲁不堪之极，可每每动作之间，却是都不自觉地显现出一股洒脱。

而且，这醉汉，在外头一直是醉意浓然，身形歪歪倒倒，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一般。可是，当进入这厢房，只剩其与凌青衍两人，坐在放着数坛美酒与两只烤鸡的桌前，却是一改形象，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醉意。

这时候，凌青衍便知道，这醉汉绝对不是普通的醉汉。

凌青衍本想通过自己的意识对这醉汉查探一番，但是这个想法之后却又是被他否决了。一直以来，凌青衍意识所查探过的对象，都是局限于自己凌家之中。即便是上次对那水姑娘的查探，也是无心之举。

凌青衍一直都认为，自己这意识的查探能力，称之为窥探也无不可。这等能力，在凌青衍心底，终究有些抵触，所以平时的他能不用几乎就没用过。

这一次，醉汉的神秘，却是再次挑起了他动用意识的冲动，但是咬咬牙，他还是忍了下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凌青衍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从醉汉的身上及其表现中，感到任何的不妥与危险。

否则，上一世潇洒不羁、无所畏惧的铁血男儿，如何会如此这般束手束脚！

“砰！砰！砰！”

数道敲门声，陡然从厢房之外响起，打破了厢房间一时的宁静。

“进来！”

闻声，凌青衍睁开微闭的双眸，抬起头，说道。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小厮矮小的身影也是现于门间，“凌少爷，老板让我通知您，水姑娘马上就要出来。您可以先到大堂去。”

“知道了。”在凌青衍挥手之间，小厮躬身重新关上了门，向着下一个通知对象所在的厢房行去。

厢房，乃是为一些有身份，有财富的人准备的。

毕竟，身为东家的怡香阁，不可能把他们跟市井之流一同安排在大堂之中。

……

“你还没饱？”

看着来到这大堂之中，刚刚坐下便拿起桌上的苹果猛啃的醉汉，同样刚坐下的凌青衍不由哑然。

先前在厢房之中，他可是将那六坛酒和两只烤鸡吃得一丝不剩的……此刻对于醉汉的胃口食量，凌青衍心底也是感到万分的钦佩。

“反正不要钱，不吃白不吃！”醉汉咬下一口苹果，随后呼了口满含重重酒味的酒气，迷糊说道。

卷着右手袖摆，挥去自己鼻前的酒气，凌青衍再次苦笑，这醉汉还真和自己怀中的银两耗上了。

“咚……叮叮……”

呼！呼！呼！呼！

随着大堂前方高台两侧站着的琵琶女手中的琵琶声响起，高台中间特制而成的花絮在不断变幻的烛光中不断飘落。

原本如闹市般闹哄的整个大堂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但凡有经验的人都清楚，这代表……

今天晚上的正主，怡香阁最受欢迎的三大花魁之一，水姑娘，即将出来！

第九章　袁家二少爷

“叮……咚叮……”

随着高台之上的琵琶之声渐渐低沉，在大堂间百来人屏息的注视下，一道婀娜多姿的窈窕身影逐渐出现。

一头如瀑布般顺流而下的秀发，细细的柳眉之下，一双明艳动人的眸子仿佛带着邪异的魔力一般，让人很容易便迷失其中。双眸之下，浅浅的薄纱挂在其间，遮住了女子的容颜，令人不由遐想万千。

高台之下，一百来双眼睛，或大或小，炙热地盯着出现在高台上的窈窕女子。

只有一桌是例外，便是凌青衍与醉汉所在的那一桌。

此时此刻，醉汉手中拿着的，已然不是苹果了，变成了一串葡萄；而另一侧的凌青衍，却依旧微闭双眸，细细地品味着手中的香茗。

“韵儿有事来迟，还望诸位公子见谅。”

轻柔的话音，恍若天籁之音一般，从台上窈窕女子口中传出，令得台下的众人一阵失神。

片刻。

“不迟不迟，还很早呢。”

“是啊，水姑娘没事就好，刚才还担心水姑娘身体有恙。”

“为了水姑娘，等再久也没事。”

与先前他们在大堂内的抱怨之声全然相反，此时的他们一言一语之间，热情讨好着眼前的窈窕女子。

特别是那些肥肠满肚的富商，心底更是异常地飘飘然。水姑娘在刚才，也喊他们为公子了……

凌青衍端起桌上的香茗，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周恍若做戏猴子一般的诸人，双眸间满是笑意。

此时此刻的他，心底不由自主想起了上一世很是恶搞的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将这句话用在大堂中的这些人身上，还真是天作之合。

“如此，便请诸位公子先行坐下，待韵儿调好琴后便为公子们弹上几曲。”

水姑娘话音一落，大堂中原本站立的众人纷纷坐下。

但目光自始至终却是未曾有丝毫移动，依旧紧紧地盯着高台之上，已然端坐在竖琴之前的水姑娘那轻纱遮住的脸颊。

一时间，大堂之内无比寂静。

“凌小子，这葡萄不错，要不要来两颗？”

陡然间，一道粗迈之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大堂之中响起。

坐于凌青衍身侧的醉汉，刚往口中丢了两颗葡萄，随后却是仿佛没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般，开口打破了大堂中的宁静。

呼！

霎时间，大堂中所有人，包括高台之上正在调琴的怡香阁花魁“水韵儿”的目光，都是完全汇聚向醉汉声望所在。

“嘭！”

凌青衍在醉汉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便知道要遭，此刻察觉到四周射过来的火辣目光，右手一抖，手间香茗陡然掉到了桌上。

饶是凌青衍两世为人，此时也是不由得脸色一阵通红。

丢大脸了！

醉汉此时似乎也知道了他所造成的重大影响，一头乱发之下的脑袋左右一晃，随即一股满含醉意的粗迈声音响起，“大家伙……大家伙怎么都看起我来了，呃……醉鬼我……没什么好看的，大家伙还在多看看台上的小娘们吧，哈哈！”

静。

坐在醉汉旁边的凌青衍这时候，真巴不得马上离开这张桌子，以证明他根本就不认识这醉汉。

“哼！你这醉……”

大堂边上，一满肚肥肠的富商从座位间站起身，开口正要喝斥醉汉……可话还没说完，已然被其身旁的同伴拖回了座位。

“你这是干嘛？这醉汉在水姑娘面前如此无礼，难道我不该教训他？”一时间，富商满脸憋得通红，脸色不渝地对看向旁边的中年人，他此行的同伴。

“你找死么？你知不知道，那醉汉旁边坐着的，可是凌家少爷，凌家家主的独子，凌家的下一代家主！”见到自己的好意，竟然换来同伴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