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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败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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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华端着热气腾腾的盆子,推开门进来,却发现季微安早已经蜷成一团,无声无息的睡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盆子,扯开他的被子,为季微安一件一件的脱衣服:“穿成这样怎么睡?”
脱完了又给他洗脚。
那双冰冷的脚碰到温热的水,季微安皱起眉头来呻吟了一声,但仍旧没有醒,只是扭了扭身体,把被子扭了开。
莫少华抬起头来想笑,却看见季微安肚脐下那朵醒目的蔷薇烙印。
笑容僵在脸上。
霍友嗣捏着那只蔷薇钗子,细细的看,看的久了,便用拇指轻轻的摸过花面,爱抚似的。
霍友嗣微微一笑,将它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仿佛还能闻到季微安肉体的芬芳似的。
专心致志,连影子走了进来也没察觉。
“大人。”
影子弯腰,俯在霍友嗣耳边轻轻的唤。
“恩?”霍友嗣仍旧看着这只金钗子出神。
“白龙来了。”
霍友嗣眼睛一眨,回过头去,对影子说:
“让他进来。”
“是。”
白龙一进来便是磕头。
霍友嗣摇了摇手里的钗子,权当摆手:“说了好多次了,让你别这么见外。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
白龙跪在地上笑:“对主子必须要敬大礼,才能把诚心表示出来。”
霍友嗣一哼:“你对右相不也行大礼?”
“没您的大!”
白龙马上笑嘻嘻的接话。
霍友嗣笑了,招手让他起来:“说吧,右相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查季微安呢!”白龙站起来,飞快的走到霍友嗣身侧。
霍友嗣把视线调到他身上:
“查他什么?”
“身世。”
“身世?”
“是,右相怀疑他身世有问题。”
白龙一脸笑意。
霍友嗣摸摸那钗子,挑高了眉毛。
季微安轻轻的扭动了一下书桌上的很隐蔽的开关,于是那墙上便缓缓的开了一道小小的门。
季微安伸进手去,拿出那一卷黄绸,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摸索。
眼圈一红。
季微安咬咬牙。
他轻轻的打开那卷绸子,于是老旧的墨迹一点点的跳上眼帘。
季微安端着它看了许久,读一遍难受一遍。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他砸烂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到那时候季微安才真正明白,那算命师傅嘴里所谓的命运坎坷是怎么回事。
季微安不想什么也不做,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昏昏噩噩的活着,当一个杀人工具,被人排挤,被人欺负,那些原本自己应该得到的全没得到,应该拥有的全被剥夺。
季微安把这卷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又小心翼翼的阖上小门。
那双眼已经是一片通红。
莫少华推开门进来,却发现两眼红红的季微安,像一只兔子一样,煞是可爱,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季微安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一手扇过去:
“笑!再笑挖了你的两只眼珠子!”
莫少华见过他活挖过别人的眼,那样子简直是一个恶鬼,于是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再笑。
季微安白了他一眼:“做什么?”
莫少华递上一张帖子:
“霍友嗣请主子去打猎。”
季微安接过来,看见那红底黑字格外的醒目:
“可爱的季郎……”
季微安气的把帖子揉了个稀烂,扔到地上一通狂踩。
季微安又迟到。
霍友嗣在猎场喝了半天的凉茶,才等到慢悠悠走进来的季微安。
季微安一身金边白衣,抓着一把弯弓,站在阳光里英姿飒爽的如同一只小白龙。
霍友嗣很高兴,这次的邀请,他也没什么把握能把季微安给请来,于是见到想见的人出现便得意的眯弯了眼。
季微安神情不耐的扫了四围一眼:“霍大人只请我一个人——我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吧?”
霍友嗣放下茶杯,优雅的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拖了长长的影子:
“能请到季将军,我的面子也是够大的。”
季微安从鼻孔喷出一口气,十分的不屑。
霍友嗣并未把季微安的不敬放在心上,他拎了一壶酒:“季将军,要不要喝点酒助助兴?”
季微安夺过酒壶,就着壶口灌,罐了几下,又扔给霍友嗣:“你这是什么烂酒?一点味道也没有!”
霍友嗣心下想:你只知道逞强!
一边想一边笑,就着季微安喝过的壶口慢慢的品,仿佛故意延长接触时间似的。
季微安心下想:淫贼!死不要脸!
追一只狐。
这是一只火红色皮毛的狐。它在黑绿的灌木丛中穿梭飞奔,极为醒目。甩掉了所有侍从的霍友嗣眼尖,第一个看见。这狐狸狡猾的很,仿佛身后面有一只眼,能看见追上来的人一样,尾巴一甩,逃窜而去。霍友嗣大喝一声,紧紧的追过去。
却听见一阵传来的马蹄声,从背后响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骑着一匹黑马一身白衣的不带一个侍从的季微安。
那风呼呼的刮过去,刮的霍友嗣耳朵有点割。他回着头,出神的看着在风里驰骋的季微安。
那头被风掠起长发,那副严峻的表情,那张在班驳的日光中忽闪的脸,那双挥着马鞭的手,都是那么美。
那么艳丽。
霍友嗣心一动,看的痴了。
就像从天而降的精灵。
季微安,你的身体里,流着的是谁的血?
季微安,你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季微安,什么样的天地才能让你飞起来?
霍友嗣深深的洗了口气,把兴奋的几乎要跳出口腔的心脏吞回去。这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莫名的要独占季微安的情绪无以发泄,他只能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快的赶上去。
“驾!”
季微安的喊声。
“咻!”“咻!”
几乎是同时,两只箭同时穿过那火狐狸的身体。它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在地上弹了几下,便仆倒在地上,那血过了一会儿,才汩汩的流出来。
季微安跳下马,弯腰捡起那东西,笑着打量:“霍大人,你说,它上应该属于谁的?”
霍友嗣也跳下马,没去看火狐,反而盯着季微安的眼瞧:“你说呢?”
季微安一挑眉毛,转了一下眼:“归我了!”说完把火狐扔进自己的袋子里。
霍友嗣笑:“你可真是霸道。对了,我知道北面那里有一片瀑布,壮丽的很,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好啊。”季微安心不在焉的回答。
季微安默默的跟在霍友嗣身后,静静的不发一语,远远的瀑布跌落的声音传过来。
季微安拨开面前的树枝,望着不远处的5月银河落九天。
季微安一笑,转过头去笑:“怎么突然想起要带我来这里?”
霍友嗣翻下马,绕到季微安面前,抬着头笑笑的说:“想讨季将军欢心。”
季微安一愣神,霍友嗣趁着这个机会把季微安一把拽下马,那季微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横抱在怀里。
季微安一恼,挥着双手蹬着两腿破口大骂,结果喘着粗气的霍友嗣突然停了下来:
“5月的水还是有点凉……不过没关系吧……”
季微安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霍友嗣手一抛,季微安尖叫一声,重重的跌进水潭里,溅起浪花无数。
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季微安站不稳,在水里又找不到支撑,倒了几次,呛了几口水,等到缓过了气,擦干了脸上的水,睁开了眼,才发现霍友嗣已经脱的光溜溜的站在岸上。
季微安嘴角抽了几抽,心下早骂了他几辈子的祖宗。他不管霍友嗣,全当面前的赤条条的男人不存在,吃力的划着水要上岸。
霍友嗣却在这时候淌下水来,走了几步把住晃晃荡荡的季微安:“这么急着上去做什么?”
季微安穿着衣服,身上被水打的早已经沉重的很。
霍友嗣很轻易的将季微安再次压进水里。
窒息的季微安拼命挣扎。
霍友嗣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捉弄的也差不多了,便一把将季微安拉起来:
“好可爱啊微安,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男人了……不,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也没有你可爱……”
季微安一边咳嗽一边骂,断断续续口齿不清:“老子让你生孩子没屁眼儿!”
霍友嗣还是笑,笑着笑着却停了下来。
季微安苍白的脸上泛着潮红。
霍友嗣吞了一口唾沫,一把扯开季微安的衣服:“来吧微安,我想抱你……”
“滚……”季微安微弱的骂了一声,却没什么力气的靠在霍友嗣的肩头,任他撕衣服。
“……怎么滚?这里又没床单,怎么滚?”
季微安别过眼去,不想看霍友嗣那张嘲弄的嘴脸。
季微安已经忍不住了。
水是冷的。北京的5月还是冷的。季微安打了个哆嗦。
但是下面却是热的。
季微安已经忍不住了,他推开在他身上撕咬的霍友嗣,用手套弄自己的分身。这样的寒冷和这样的炽热的交错让他哽咽一声,但是停不下来。
霍友嗣不让他碰,季微安只是碰了一会儿,便被他挥开。找不到支撑的季微安再次倒进水里,他垂死的抓住霍友嗣的肩膀,狠不能咬上那么一口。
“别着急……”
霍友嗣俯在他耳边低低的说,“别着急……”
季微安捶他,掐他,张开嘴咬他,骂他,急着要射。但是霍友嗣不松手,他推了他一把,将季微安退到岸上。
将赤裸裸的季微安推到冰冷冷的岸上。
季微安打了个冷战。
“冷吗?”
霍友嗣笑着问,“那让你热起来……”
一边说还在一边摸索着什么,季微安看不到,他眯着眼,喘不过气来。洋葱似的五根指头打着颤自蔚,几乎就要到达顶点。
“你看……我给小猫季微安准备了什么?”
季微安发出难耐的一声咕噜,搂紧了霍友嗣磨蹭。
霍友嗣慢慢打开那个小盒子,沾了一大半在指头上:“准备了糖哦……”
季微安睁开眼:“糖……?我讨厌吃糖……”
有点迷糊。
“用下面吃……”
一阵凉。季微安惊的一缩:“什么?”
“……糖……”
霍友嗣用几根指头捅进去,青白的液体却有半数溢了出来。感觉到莫名的炽热的季微安撑开霍友嗣:“……走开……好痒……”
霍友嗣压下他,对准他的脖子啃下去,留下一个个紫红的印痕。有的甚至渗了血。
“啊!!”
季微安惨叫一声。
霍友嗣一鼓作气冲了进去,季微安疼的扭曲起来:“……啊……王八蛋……”
他骂。
却是那么热。热的季微安没有办法,只能夹紧了这只王八蛋死死的磨蹭,仿佛再不把身体里的热散发出来就会化掉一样。
季微安哽咽着,恶毒的捶着霍友嗣的肩膀泄愤。
霍友嗣一边动一边笑,呼吸很急促:“你要打死我吗?”
季微安说不出话来,射也射不出来,热度还在身体里四处的蹿。他只能打他,直到打了没了半点力气才松手。
季微安She精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高潮的感觉了。
那些春药太厉害,季微安滩在地上,两只腿微微的抽搐。
鸡皮起了满身。
霍友嗣抱起他,抚开他零碎的刘海。低下头,吻上去。
本来已经失了神的季微安却猛的挣开眼,扇走面前的脸。
霍友嗣眼一眯,抓住他的下巴:“啧,这么倔,就是不让我亲啊?”
季微安瞪他:“……”
霍友嗣斜了嘴:“我偏要亲!”
“唔唔!!”
季微安绝望的喊。
这是霍友嗣和季微安第一次接吻。
以霍友嗣被季微安咬烂了嘴唇告终。
天黑的时候,侍卫军才找了来。
季微安裹着一件巨大的披风,不露半寸皮肤,只伸出一双白玉似的脚,冷冷的坐在岩石上。
莫少华赶来的时候,正看见霍友嗣撑着衣服凑在火堆上烤。
“霍大人……”
莫少华下了马,礼节性的向霍友嗣一拜,便转向季微安那里:
“主子,您这是……”
季微安抬了一张白白的脸,有气无力的回答:
“滚水里了。”
“什么!?”莫少华惊讶的一叫。
季微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被个王八羔子绊了一下,滚水里了——听懂没听懂没听懂没?”
一连三个“听懂没”噎的莫少华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好先脱下自己的披风,为他裹上。
季微安的眼晃过莫少华,别了霍友嗣一眼。霍友嗣正把季微安半干的衣服扔给侍卫,嘱咐回去晒干了再送回季府。
季微安从鼻孔喷出一口气儿。
季微安站不起来,撒谎说是崴了脚,让莫少华抱上了马。莫少华说:“主子,我给你分开腿,跨过去。”
里面光溜溜的季微安被戳中了痛处,眼一瞪:“本将军今天就要斜着骑马——死奴才,你多什么嘴!?”说完,照着他面上就是一脚。那柔软的脚板踹上莫少华的鼻子。
霍友嗣斜了一眼,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
后来季微安的衣服一直没有要回来。作为报复,季微安也把霍友嗣的披风扣了下来。
白龙在地上跪了好半天。
霍友嗣玩着手里的钗子,也是半天不说话。
白龙捏了把冷汗。
“……你再说一遍……”
霍友嗣又问了一次。
白龙答了声“是”。
肖春是季微安的母亲。当年季微安的父亲季陆农南下,私下养了一个小妾,那小妾就是肖春,据说是个青楼女子,弹了一手好琴。肖春产下季微安之后便死了,据说是难产死的。季陆农有过三个儿子,但都夭折了,只剩下季微安一个人。传闻季陆农迫于无奈,只好将这个出身卑微的末子接回来继承父业。
但外人看来,季陆农疼季微安可是疼的很,宠溺的程度远远大于前面三子。
白龙南下去查季微安的身世,可查了一个多月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仿佛季微安的出生和成长都是那么顺其自然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白龙原本是要放弃的,但一切都在他进了醉红楼之后有了转机。
那天他心情有点烦躁,就找了几个花柳姑娘。
白龙正吃着酒,逗弄几个美人,突然想起来那个肖春就是曾在这里卖过笑,便随口问那个老鸨:“你可记得肖春吗?”
那老鸨笑:“怎么能不记得,当年我们这儿的红牌花魁,后来被季将军给迎去的那个肖春嘛!哎呦喂,当年她可是真风光啊!那位将军可是用八抬大轿把她给娶走的呢!那排场大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白龙说:“她可真是飞上枝头作凤凰了!”
“是啊,可惜红颜薄命,难产死了……不过……我记得以前她打过胎,大夫都说她不能生了呀……”
白龙一惊,推开腻在身上的女人:“你没记错!?”
老鸨有点尴尬,恨自己嘴快:“哎呀,恩客,奴家老了,记事也记不清楚了,您就当我乱说吧!”
说完,嘱咐好那些姑娘侍奉好白龙,便转身出去了。
白龙说:“大人,我又问了在醉红楼做事的几个老厮,也都说肖春曾经打过胎,大夫也说她不可能再生了。”
霍友嗣皱了皱眉头:
“那你的意思是说,季微安很可能不是肖春的孩子?”
“是的。”
“难道是肖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假装怀孕,再找个野孩子来冒充吗?”
“手下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如果是假的,那季陆农会看不出来吗?毕竟那么大的肚子,混不过去的。”
“…………或许是人家以后又能生了呢!”霍友嗣笑道,喝了口茶。
“……手下,又找了一个以前在季府做过事的丫鬟……”白龙淡淡的说,“她……是那个府里唯一还活着的人。”
“……我知道那里曾经有一场大火,不是所有人都烧死了吗?怎么还有活的?”
“她当年回家探亲,结果就逃过一劫。”
“……她说什么?”
白龙笑的诡异:
“她说,季陆农让肖春假装怀孕。”
“你和你母亲,长的很像。”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对他说。
阳光直射在他的眼里,刺的他有点疼。
“…………”
季微安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模糊,头疼的几乎要炸开。
他摸了摸头,却摸到一块儿湿毛巾。
“我怎么了?”
“您受了点风寒……昏过去了……”
莫少华将他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换上一块儿新的:“您刚下马就倒了,把我吓了一跳呢!”
季微安喃喃的问:“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半个时辰,主子,您再睡会儿……”莫少华跪倒他床前哄道。
季微安摇摇头:“我不想睡……”
“为什么?”
季微安别过头,微笑着看着莫少华说:“今天,我不想睡觉。睡了,就过去了……”
莫少华笑了:“您就算不睡也会过去啊!”
季微安摇摇头:“……”想说什么,却把话吞进去了。
“那个,少华,你去给我煮碗面吧。”
“您想吃面啊?那我这就让他们给您做去……”莫少华转身要走,却被季微安拉住手:“不让他们做,就让你做……我喜欢吃你做的面。少放点点盐,多放先姜……”
莫少华一愣,然后笑着答应了。
季微安没有等太长时间,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便呈现在他面前。
莫少华说:“要我喂你吗?”
季微安摇摇头,伸出瘦瘦的手,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吃。
却吃红了眼圈。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进碗里。
“…………您又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了……”
莫少华跪在他脚边,给他擦掉眼泪。
“……少华……”季微安抽了一下鼻子,说,“你对我可真好。”
“当然了,莫少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这条命都是您的了,不对您好能成吗?”
季微安笑了:“可我对你不够好。”
“……只要您让我跟着您,怎么着都行……”
莫少华垂着头,季微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少华……你说我会不会病死?”
“哪能?皇上都没您活的长。”
“少华……你说我会不会病死?”
“哪能?皇上都没您活的长。”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这话拿到大街上去喊。”
“嘿嘿,少华没本事……不过要是主子让我去喊,那我就豁出去,这颗脑袋也不要了!”
“……你对我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你主子吗?”
“……少华……只能将您当主子……您说过,奴才不能越轨……”
季微安一笑,心却一冷。
季微安请了皇假,南下扫墓。
肖春死在6月。
肖春的忌日便是他的生日——如果肖春是他的母亲的话。其实季微安是知道的,肖春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也并非是6月出生。霍友嗣绝对不会知道,他请季微安去打猎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真正的生日。
季微安之所以要莫少华去做一碗面,就是为了这个。
江苏的6月很暖了,而且开始下雨,连连绵绵纠缠不清,仿佛是梅雨似的。
季微安并没有带很多人,只让莫少华随着他,穿着布衣像野外走去。
那个坟头连个正经的牌位都没有,只是一块烂木头。
季微安跪下,默默无言的拜好祭品,烧上香,狠狠的磕了三个头。
莫少华站在他身旁,为他撑着伞,也是默默无言。
季微安一路下来没有说一句话,对着那个无名坟跪了很长时间。莫少华知道自己不能问,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是这样陪着默默的季微安过来的。
雨一直在下。
季微安却挥了挥手,把莫少华挥走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四周都安静的像无人之地。
洒上一杯清酒。
“娘……孩儿,今天好跟你好好的说说话。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了,每次来看您都不说一个字。”
季微安笑笑。轻轻的抚摩那块深色的牌位:“难为娘了……这么多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念孩儿啊……”
“你放心啊,娘,微安过的很好,微安也一直在努力,我保证,有一天会把你带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让你风风光光的葬下去,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连个名字也没有……”
“……娘,我真想见见你……父皇说,我长的很像你……那我以后常照镜子,就可以看见娘了吧……”
“娘……你放心,微安不会让人瞧不起的……”
季微安捂住嘴。
却捂不住一声哽咽。
“主子,天黑了,快走吧……”
莫少华撑着伞,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
季微安眨眨眼,将落进眼睛里的雨水眨出去。
“走吧。”季微安站起身,默默的向远处的马走去。
突然一个乞丐飞快的跑出来,抓起坟前的食物便跑,季微安一看,马上火冒三丈,骑着马飞快的追过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站住!你也敢在这里撒野!?”
季微安气急,心想,娘在这里简直就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连个乞丐也敢来放肆!
“站住!”
季微安气急败坏。
“咻——!”
一支箭却突然射过来,季微安躲闪不及,翻身跳下马。
那马收了惊吓,长长的嘶鸣一声,飞奔而去。
季微安抓着那支箭,手心微微作疼。他站稳脚,警惕的环顾四周。
风飒飒的响。
一个白衣男子跨在一匹栗色马上,立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季微安眯了眯眼。
那乞丐仍旧在没命的逃跑,季微安斜过一眼去,手一甩,便将煎狠狠的甩出去,正中那乞丐的大腿。他脚下一软,仆倒在地上。
“好功夫啊!”
白衣男子悠悠的骑着马过来,那脸上是一派的祥和。
季微安阴侧侧的问:“你是谁?为什么放箭暗算我?”
“没有暗算没有暗算!”
唇红齿白的男子跳下马,连连否认:“只是这位公子刚才的英姿……实在是像极了一头雄鹿呢,在下一时眼花了。”
季微安冷笑:“这位公子不仅眼力好,连雅兴也好呢!竟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死人地场儿来打猎——难道是要抓只漂亮女鬼回家当老婆!?”
男子淡淡的笑,深邃的五官很是漂亮:“女鬼抓不到,抓只漂亮的男鬼也成!”
季微安听了他的话,更是火冒三丈,抽出剑来,二话不说就向他刺去。
随后赶到的莫少华抓着那乞丐,只能看到混战成一团的两只影子,一白一黄,从东面转战到西面,再从西面撕打到南面。这两人的招数招招致命,似乎是铁了心要拿对方的人头。莫少华只能干瞪眼,全然插不了手。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季微安挡住一剑。
“在下江行,没有任何人派在下来。”江行温和的笑,出招却很歹毒。
“把人看成鹿——麻烦阁下以后找个好点的借口,不然会被人笑是傻子!”
季微安飞起一脚。
“江行不撒谎的。公子如此洒脱不凡,被人误认也不足为怪。”
“我活了那么大,这么顺耳的话还真是第一次听啊!”
“不是夸您,江行只是在陈述事实。”
“嘴挺甜——抓到你之后,就只给你留个好使的舌头吧!”
“呵呵……季将军果然一如传言中的残暴啊!”
江行笑的诡异,却使步步透着优雅,高贵不同俗人。
季微安眼角一抽,手一使劲,将江行逼到一棵树上。
“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江行仰着头,躲着那逼近自己喉咙的剑:
“在下江行,已经等了季很长时间了……怎么会不知道您是谁呢?”
季微安一失神。
江行趁此将季微安一脚踢开。
“季将军,江行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和您见上一面,免得将来见了会生疏!被无他意!”
江行退后了几步,轻盈如燕。
季微安此时可以断定眼前这个人不是右相派来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仇家。
那么会是谁?
“主子小心!”
莫少华叫了一声。
季微安眼一转,瞟见一个高大的灰衣男子正向他这里射箭,来不及细想,他翻了个个身,躲了开来。
“日后定会相见的,季将军。”
江行勾起唇角,趁季微安躲箭的一瞬飞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和那灰衣男子一起消失在树林之中了……
季微安打量着那几只箭,却并未发现异样。
“少华,除了你和我,还有谁知道咱俩是来了这里?”
“应该没有别人了。”
莫少华低低的说。
季微安将那几支箭递给莫少华:“存好。”说完,踢了踢那个呻吟的乞丐,“起来。”
“起……起不来了……”那乞丐哭。
季微安阴沉的笑笑,蹲下,掰过他的下巴:“只要你说实话,我就让你能站起来。”
乞丐马上点头:“说实话说实话!”
“谁让你来的?”
“……就是刚才那个人,他让我去偷那儿的东西,把你引到这里来……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乞丐卑微的说。
季微安扬了一下眉毛:“哦,不撒谎?”
“不撒谎不撒谎……大侠,饶小人一命吧……饶小人一命吧……”
乞丐跪起来点头。
季微安笑的极为开心也极为妖艳,他用手背拍拍他的腮:“好啊……”
说完,站起来,对莫少华说:“他要我放过他,你说我要怎么放?”
莫少华笑:“看您心情。”
季微安也拍拍他的腮:“好奴才。”
却突然一挥剑,那乞丐的头便滚落了下来!
季微安插回剑去,恼火万分的说:“我娘的坟,岂能让你这样的东西来放肆!?少华,给我扒了他的皮喂狗!”
季微安和莫少华回来之时,天已经黑的厉害了。刚进了门,一个小厮便跑了上来,将一封信递给季微安。
季微安看了看那信封,一扬眉毛:“就是有些人阴魂不散。”
莫少华问:“谁?”
季微安一笑:“还能有谁?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季微安拆开信来扫了几眼,吩咐莫少华:“把客房准备好了,你最讨厌的霍大人要来了。”
莫少华吃了一惊:“他来做什么?”
季微安凝着脸:“……不知道……少华,我觉得,好象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好事坏事?”
季微安淡淡的说:“……不知道。”
霍友嗣奉皇上之命前来江苏视察。
季微安收到他的那封信之后,辗转半夜不能入眠。实在焦躁的不行,便披了件外衣,打开门去走了走。
天已经蒙蒙亮了。季微安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孤单的游荡,突然有一种不知归途的错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他的理想却没有一点靠近,不管是身前身后,都是白雪茫茫全是空旷。季微安望着自己冰凉的手心,苦笑。
世事太难料,而霍友嗣又步步的紧逼过来,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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