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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忧(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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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拒绝的原因是不是害怕这种汹涌的感觉,它激烈澎湃,仿佛我只要放一下,它就会把我现在的一切冲的无影无踪。最後究竟我还是不是那个纯粹的我,我害怕知道答案。
原来我的心,仍旧是自私的。
“你想看就看吧。”他从胸口拿出那叠纸,扔到我怀里,“走吧,不要让他们等急了。”淡淡的语气,万念俱灰。
跟在他身後,他的背影单薄而萧条,头发凌乱。我捏紧手中的东西,抓住身旁若儿的手,就这麽跟著。
三两步的距离,仿佛永远难以逾越,像此刻的我和他,像今生的我和这个时代。
走了大约半小时,就已经能看到建筑物了。
古朴的楼房在林间时隐时现,到有几分缥缈,越往里走,仿佛云烟越浓,最後竟是连叶的身影都快看不清楚。觉得他就好像这林中的仙人,仿佛随时都会乘这云烟而去,一去不返。本能的跑了两步往他走的方向抓,是他略带寒意的手掌。他顿了顿,终究没有甩开,继续前行。
心中竟有小小的满足感,只一点甜,却能在全身漾开,我的心境顿时开朗不少。
“到了。”还来不及我再体味,他冷淡的声音就扑灭了我心中小小的火花。
我看过去,依山的建筑气势磅礴,就像是王勃笔下描写的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人间仙境,震慑人心。
“走吧,宗主就在里面。”我收回视线,跟著他的脚步,低头看了看若儿,叫他放心,不要害怕。
“师弟,五年了,你终於回来了。”大殿里突然响起带著回音的声音,我顺著看过去,顿觉刺眼不已,不是难看,而是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人身著金色的华服,头发冠的很高,两旁落下的金色丝带,随著他大步朝我走来的动作在空中飞扬。他的穿著装饰太过耀眼,以致我来不及观察他的长相,他就来到我身前,眼睛有些花,我用力眨眨眼,然後转头疑问的看向叶。
“宗主。”叶恭敬的对他弯弯腰,虽没有刻意对我说,也让确定了他的身份,不过整个大殿就属他最夺人眼球,这麽飞扬跋扈的感觉,想想也知道是谁。
“宗主。”我也跟著行了礼,垂下眼帘,避开那刺眼的颜色。
“呵呵,师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必难过,在这里你会想起很多的,毕竟是你从小生活和长大的地方。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来问我,当然其他师兄师弟也可以。来来,这是你二师兄,五师兄,八师弟,其他师兄都出去历练了,这几个都是你师弟,你出去的早,可能已经没什麽印象了。”他的热情介绍让我有些无法招架,这些人给我的感觉都很陌生,却无一例外的都让有种奇怪的感觉,跟原来在玉南湖见过的蓝衣人和见到叶的感觉是一样的,难道这天池剑宗的人相互都有感应?
“师弟奔波数日,想必很累,你的院子已经打理出来,等会就让叶师弟把你带过去,晚上我们师兄师弟们再好好聚聚。”他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跟我介绍了其他的事。
叶把我带到住处,说晚上会和我一起去偏厅。
“我什麽时候能离开?”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拦出他。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你看看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或许能想起什麽。”扔下这句话,他晃开我走了出去。
让若儿去床上休息,我搬了把椅子到床边,掏出怀里的东西,看了起来。
练武讲究静、忍,你好好琢磨。
竹本无心,何求人折,运剑力求行云流水,也需控制,你多想想。
不错。
很好。
……
我走了。
看完最後一张纸,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折好,放回怀中。
“哥……”若儿拉了拉我的袖子,那忽闪忽闪漂亮的黑眼睛怯怯的看著我。
“怎麽了?”我站起来,坐到了床了边缘。
“哥,大殿上那些人的眼神好可怕,他们看著哥哥的时候,若儿好害怕……”边说边把单薄的身子靠近我的怀中,小脸埋进我的臂弯。
若儿说的感觉,与我心中的感受是一样的。
大殿上,无比客气的言语,却是冷淡的眼神。
那一道道的目光,让人惊心。
垂著眸子,不去刻意看,不愿泄漏心中的惊慌与不安。
大殿太空旷了,每一声响起,都伴著和著的回声,如影随形,仿佛一根根线在一点点缠绕著,让人窒息,让人觉得无法抗拒无处可逃。
这个地方,纵然似人间仙境,却是毫无生气。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血红的阳光似乎也在一点点逃离这里。
山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後一丝的光亮也随之消失。
“走吧。”叶已经走进屋子,我小心的把刚刚睡著的若儿平放到床上。然後走到叶身边,拉著他出屋。
“这个给你……”我掏出那叠纸递给他,叶默不作声的接了过去。
心中忽然涌出一波又一波的愧疚,“对不起”,园子外的火光照的他的脸一明一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不起……”我又喃喃了一次,不在乎他的回应,只是心中想这麽做这麽说。虽然我知道所有的言语已经没了意义。
“走吧,宗主已经去了。”淡淡的声音,黑暗中随著火光闪动的身影,这一刻,真的离他很远。
他转身向外走去,愣愣的我一惊,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轻声说:“要是可能的话,请保住若儿,送他去六王府。”
他回头,在一闪一闪的火光中,我们对视了一瞬。
“走吧。”这回我开口,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回答。
“离师弟,终於来了,过来过来,大家等了你许久,这一杯不得不罚!”一盏盛满酒的杯子递到我的跟前,眼前是宗主异常兴奋的脸。
我接过酒杯,对他们抱歉的笑了笑,一饮而尽。
“叶师弟也别站著,来来,入座入座。”热情的宗主,满面红光,眼里的热切,叫人发悚。
宴无好宴。
我心中明白,所以小心翼翼,不多说一句话,怕多说多错,挑起是非。
也不敢多喝酒,怕醉後醒来一切变了模样。
我就想保持清醒,不管将要发生什麽。
席中,叶不胜酒力,提早出去了,我顿觉失了依靠,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想当年师傅还在的时候,就最喜欢离师弟,离师弟的易容功夫在我们剑宗可谓一绝,我们师兄弟几个相处多年,竟是没有人知道离师弟你的真面目,今天终於得见真容,为兄心中感慨啊。”这位宗主说唱具佳,叫我心中惶惶。
“师兄太过夸赞,如今师弟只普通人一个,身无长物,前尘往事尽过。”我垂眼低叹,掩饰他带给我的不安。
散宴後,宗主只留下我一人,说是单独叙旧。
他引我到一处古香古色的房间,我大略看了一眼,应该是书房。
“一别五年,师弟可曾还记得师傅的遗言?”他边倒茶边问我。
“离记忆不复,对剑宗几乎一无所知,没有一点印象。”我小心应对。
“跟在离身边的那个孩子著实水灵,是师弟下山後寻的麽?”说这话时,他语气轻佻,让我心中十分不爽。
“那孩子是我的弟弟,这几年来我们相依为命。”不想去反驳他的潜台词,我表明若儿和我的关系。
“师弟当真对这山上毫无印象?”他再次问我。
“毫无印象。”我微微点头。
“明天我带师弟在这山上转转,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总会有些印象的,今天师弟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叫人来打扫打扫。你那位弟弟就不必担心了,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不等我说话,他就大步的离开了。
真是直接的软禁。
他三番两次试探我,想是应该有什麽重要的东西他不知而我知,想从我口中得到线索。
但我现在确实是对这里没有一点记忆,尤其这群人的神态语言,像极饿的狼,充满嗜血的恐怖,我更本能的排斥这里。
不过一会就有人拿来被褥一类的东西,走的时候,我听到门上落了锁。
看来这群人果然不怀好意。
要是我永远没有想起来他们需要的信息,他们是软禁我一辈子还是直接杀了我?
越想越惊心,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只希望叶能早早把若儿送出去,那样要是发生什麽,我也不至於过於绑手绑脚。
最终,也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窗外很黑,就算今晚的月亮很亮,却仍旧照不亮黑夜,入眼的,皆是著了黑的颜色。
想想上次被夜心软禁的时候,心中还没有这麽消极,因为我知道夜心对“我”有情。现在我的心中同样明了,这次很险很难。人心在人有欲望的时候,会变得冷血毒辣六亲不认。那些人的眼神,那位宗主的眼神,都包含著对某个东西的强烈欲望,这种欲望会把我烧死,烧的尸骨无存。
山上凉风入骨,寒到心底。
我只祈求,能留一条残命。
第二天,宗主就把我带著在山上转悠。
有几个师兄弟跟著,叶不在其中。
“离师弟走的时候师傅尚在世,如今物是人非,师弟也来拜拜师傅吧。”他让到一旁,我看清了前面的墓碑。
先师 云玄子 之墓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刻的遒劲有力,颇有风骨。
我恭敬的上面拜了拜,虽然不是我的师傅,在养育了另一个“我”多年,要是他,想必会悲恸万分。重要的东西师傅谁都不给偏偏交付与他,应该是极其的信任和偏爱的。
“师弟也不必悲伤,师傅这是功德圆满。”宗主扶起我後,也拜了拜。
之後又去了许多地方,我不多言不多语,战战兢兢,怕是有言语惹出祸端,或是说出让他们认为深藏意味的话。先礼後兵,我知道,另一种待遇总会来的,只等他们不耐烦的那一刻。
“这里是师傅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经常流连忘返。”宗主介绍道,我环顾,这里一面临水,水上造了个精致的亭子,亭子连著一条小道,道的那边房子的样子看不大清,倒是那门看的清清楚楚,直接对著这里。
“师傅最喜在这里作画,每每一气呵成之後都会盖上印章,这条道尽头的那个屋子里,还有师傅的遗迹。”边说边引著我那边走。
屋子还落了锁,他先走过去开了锁,只与我进去,其他人守候在外面。
这个屋子非常简单,一个卧榻,一张红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了许多字画,整体看来,倒显得别有情趣。
“不知道师弟分不分辨的出来那些是出自师傅的手笔?”他笑著问我。
我看向他,摇头,又把眼光放到墙上。
“这一副,是师傅最得意的作品之一。”顺著他指的地方我看过去,是一副水墨画。
我不懂国画,这画给我的感觉很简单很舒服,要让我说,我倒还真说不出来什麽东西,只觉得里面有意境。到是那印章让我很感兴趣,刻的不是他的名字云玄子,那字符是我没见过的字,我觉得很奇特。
没有错过宗主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我心中叫糟,不知哪里让他注意了什麽。
难道是这印章?
还来不及细想,他就开口了:“师弟对这印章眼熟?”
我收回眼光,摇头,“只是觉得很奇怪,我以为刻的会是师傅的名字。”照实说出心中的感觉,毫不掩饰心底的想法。
“师弟好眼光啊,这印章是我们剑宗的宝物之一,只是现在已经不知它的去向。”他语气惋惜,连连叹气。
看他那表情,听他那语气,这个东西就应该是他要找的了。
若是我有,为了避免麻烦,我肯定会交出来,但事实是我确实没有。但在他的眼里,肯定认为在我的手上,退一步来说,他也觉得就算不在我的手上,我也应该会知道点消息。
“师兄若是认为它在我的手上,我实话就说了,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就算见过,也是失忆之前,师兄若是非要我说出点什麽,那就是难为师弟了。”我直接挑明了,但心中却愈发紧张,接下来他会有什麽举动,我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既然师弟这麽说了,我又怎麽会不相信。只是师傅已经仙逝,师弟你又失了记忆,这剑宗的宝物可就真的下落不明了,让我这个宗主如何面对各位师祖?真是惭愧哪!”他目光望向大殿的方向,满脸惭容,甚至连眼角都湿润了。
气氛有些凝滞。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宗主收起感慨,对他点点头,那人接到指示,快速的移到他身边,在他耳边细语。
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後竟是一甩袖将那人摔出七八米远。
“来人,带离师弟去休息。”他高声道,转身又对我说,“师弟,剑宗发生了紧急事件,为兄就不陪师弟了,师弟去好好休息吧。”说完,带著一帮人,火速的离开了
等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却被他指定下来的人拦住了。
“离师兄这边走,宗主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午饭。”他恭敬的弯腰。
“我想再走走。”没有看到叶,我想去昨天那个园子看看若儿,现在这样的情形,让我十分放心不下。刚才的状况,我想到可能是叶引起的,我想去确认若儿到底离开没有。他们要是已经离开了,不知能不能安全的到玉城,真是让人担心。
“宗主吩咐离师兄不要单独随意走动,这山中到处都有机关,安全起见,离师兄还是听小的话回房去吧。”他说的中肯,我也不想为难他,就随他回了那个书房。
当天晚上这位宗主又出现了,只不过不再像上午那样温柔和善,而是来势汹汹面目不善。
“师弟当真什麽不肯说?”他的手指颤抖的朝我挥了挥,整个人已经气极。
“我什麽都不记得了,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下午,他就剥下了虚假的面具,看来发生的事情是和我有关的,他现在如此生气,该是叶和若儿都逃出去了。这样一想,我反而还放下心来,紧张感也舒缓了不少。
“好,好,既然你不肯说,也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来人,把离-师-弟-送到地牢去!”他特意的拉长了对我的称呼,送字也咬的重。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我开始做最坏的心里准备。
“师弟还是不肯说麽?”我被架起来走了几步,他又厉声的问了一遍,仿佛在说这是最後的机会了。
我摇头,现在说“不知道”什麽的已经没用了,只要我拿不出东西,再怎麽解释他也只当我狡辩,不会放过我,那又何必多费唇舌。
不知道待在这地牢里多久了,我昏沈沈的想。
也许是因为在山上,这地牢也特别的寒冷,石壁非常的光滑,隐隐还露著一股寒意,更是冷的刺骨。
宗主和其他人轮番上阵的拷问,皮肉之苦受了不少,索性这身子练的还可以,都熬了过来。但是这里气温低,伤口好的慢,他们来的又太频繁,旧伤还未合愈,就又被打开了口子,新伤也增添不少。身体的痛苦我往往咬咬牙就挺过来了,最让我觉得的就是精神上的折磨,让我痛苦难堪。
这地牢不知是谁设计的,从外走进来有一条长长的楼梯通道,人进来,从踏进来的第一步直至最後一步都有很响的回声,脚步声哒哒哒的由远而近,对人的心理是种极大的考验,尤其身体在受了拷打後,就对这种脚步声特别的敏感和恐惧。每当它响起的时候,我浑身都会不自主的发颤,不是害怕,却比害怕更让我难以忍受。
这地牢的温度基本没什麽变化,四面死死的墙壁,也让我分辨不出白天黑夜,所以从进来的那天到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过了多久了。也许没几天,也许已经几年了。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还在忍受著这一切。
鞭子过来的时候,我只有畏缩甚至逃避。
全身火辣辣的疼,仿佛永远在流血。
我甚至奇怪难道我比较特殊,流了这麽多血为何还未流干,难道连老天爷都不让我解脱吗?
脑中时常空白一片,有时候是混乱。
每当听著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的性情就会变得暴躁,我在牢房躲来躲去,却没有能让我避身的地方。
我想逃,使劲的用双手捶打牢门,门上沾满了血,我的双手也血肉模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没有办法,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躲一定要逃。
我惊恐失措,急的团团转,抱著脑袋,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觉得那脚步声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心理的恐惧也到了一个极点,我抓著牢门朝一边看去,仿佛依稀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
我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用脑门去撞。
不去看,不去看,不去听,不去听……
就像我上面说的,有时候,我很混乱。
鞭子过来的时候,我反射的会躲,因为怕疼,後来知道躲不过,就蜷缩著。
有时候想就这样被打死算了,反正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总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这样想著的时候,心中对“死”这个字又十分的排斥。
脑里的许多影像都已经模糊了,人很恍惚,却对“死”又很明晰。
无论我如何害怕,恐惧,想逃,却从没有真正想去了断自己。
也许是心底还有一丝希望,模糊的觉得,就这样下去,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在等待。
尽管很多时候,我并不清楚等待的是什麽。
哒……哒……哒……
通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昏睡中的我,打了冷战,醒来。
双腿已经支撑不了我站起来,趴在地上,靠著手臂的力量一点点朝墙角爬过去。
收紧双手放在蜷起来的腿上,把脑袋埋进双臂中。
等待著……
一声一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心底还是止不住微微发抖。
这一刻,我多麽希望就让脚步声响下去,永远都不停。
“!──”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我把全身蜷缩的更紧,等待著新一番的折磨。
又是“!──”的一声,牢门被锁上了。
脚步声慢慢远去。
我不敢抬头,心底默默的数著数,随著那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久久。
牢房里很静,没有一丝声响。
我小心的放下手臂,怯怯的抬起头。
一具尸体横在牢门旁。
怔怔的看了半天,没动。
知道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了,我再趴下去,爬向那具尸体。
中途,他突然动了,埋在地上的脑袋抬了起来。
我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身体的动作也惊的停了下来。
“怎麽是你?”
他看我勉强笑笑,轻声说:“他在六王府。”
我一直紧绷绷的心一下子就松了。
“谢谢……”我望著他,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言语。
他摇头,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我慌忙爬过去,扶起他的肩,让他靠在我的身上。
“你怎麽伤的这麽重,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麽还会被他们抓住?”我以为六王爷会保护他们的,那是他的地盘,他不会让江湖人在那里撒野的。
“六王爷拦了我三年,我自己还是回来了。”他喘著气,轻咳起来。
我不明白的看著他,他只是对我笑。
苍白的脸上满是污痕,身上的衣服到处沾满了血迹,这哪是当初我遇见的那个风骨柔情,冷傲痴心的叶!?
“不管我在哪里,最终我都会回来这里……”他低喃,双眼时而磕上,时而又睁开,眼里仿佛没有焦距却又像是看透了这所有的阻隔物。
“我的一切都在这里……竹林……草屋……还有我的离……他一直都在这里……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我……只是我看不到他……”他伸出手,往前抓了抓。我握住,他浑身一颤,继而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的……你看……”
“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离……你终於来接我了……”
我想痛哭,但我发不了声音,喉咙被什麽梗住了,不让我的悲愤泄漏一丝一毫。
憋在心里,我的胸口越来越痛,仿佛就要爆炸。
他的手从我的手掌中滑落,他的气息也渐渐消失。
我叫救人,可是,为什麽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只能呜咽,只能号叫,只能就这样看著一个可爱的生命消逝。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人的生命,竟是这样的脆弱,无论你怎麽挽留,怎样祈求,都留不住。
彩云散了还可以再聚。
琉璃碎了还可以再做。
可是人的生命呢……
叶的身体逐渐冰冷,我紧紧抱著他,也不能给他传去一丝温暖。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很安静,仿佛只是睡著了。
可我知道,再也叫不醒他。
也许,也许这样更好些吧。
此志不逾。
生死相随。
他们也许已经见面了。
只希望,不要怪罪我。
第二天,几个人拖走了叶的尸体,我被狠狠的踢回了牢房。
那麽短的时间,叶就又走了,只剩我一人。
接下来的几天,回想著几天前的事,我有些恍惚。
也许那只是一个梦,我想。
又过了很久,真的很久了,那群人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日子仿佛要好过一些,不必每天胆战心惊。
怕自己的腿废掉,近来我都会扶著牢门爬起来,很多天後,终於可以迈步了。
隔个一两天就有人送饭来,只有一碗米饭,但足够支持著我的生命。
不知什麽时候,我习惯了自言自语。
刚开始的时候,怕太久没说话,会变的不会说,到後来,就成了习惯。
对著墙壁,我慢慢的说,慢慢的说。
很多人的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连若儿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
现在不知又过了几年了,若儿也应该长大了吧。
也许现在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已经认不出他了。
伸出手,五指嶙峋,皮包著骨头,十分诡异。
怕是若儿看了,也会害怕吧。
摸摸脸,脸颊大概深陷下去了,只感觉到突出的颧骨。
这样子,肯定很吓人。
我不禁笑出了声,就连声音,我自己听了也觉得可怖。
人不人,鬼不鬼,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吧。
时间太久了,久到磨掉了我的意志,我小小的坚持。
没人来的时候,牢房的火把点烬了,就开始了无止境的黑暗。
真的很黑,无论睁开还是闭上眼睛,没有区别。
送饭人心情好的时候,会留下火把,我就有几天光明。
这时候,我还是很庆幸的。
於是喜欢上了盯著火光看,那跳动的火焰,我觉得很有趣,像是在跳舞一般。
牢房里也不是那麽死寂了。
牢房里充满了异味,更多的时候,我蜷在牢房门口。
已经三天了,没人送饭过来,这让我觉得奇怪。
他们认为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决定不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吗?
难道,真的走到尽头了……
正当我绝望时,脚步声响起了。
很久没有听到了,竟不觉得它可怕了。
有人走了到了牢房门口。
“喂……死了没有?”突然听见人声,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怕他们走了,我赶紧伸出枯骨手。
“还活著,赶紧拖出去,宗主还等著救命!”
还没明白他们的意思,牢房就被打开,两人一左一右把我架了起来。
我想跟著他们走,可是走路的速率跟不上他们,只能被他们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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