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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兄媚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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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已经让你接近了吗?”他无辜地摊了摊手,“还让你跟我朝夕相处了,我做得还不够吗?”
  我张口结舌:“你你……你耍无赖!”
  封仪叹了口气:“况且你说希望鸿雁与你哥哥的公司实现合作计划,我不是也已经提出意向了吗?”
  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那封匿名信就是你写的?”
  “哈??什么匿名信?”
  “别装了。”我冷笑,“那照片也是你拍的吧。跟你相处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你就是TOMI,以你的本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皱了皱眉:“连生,不要给我乱扣罪名啊……”
  “既然TOMI的身份都承认了,为什么不连这个都一起承认呢?”我冷冷地道,“还是说,作为一个大公司的经理,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龌龊行为?”
  他不再答话,看着我的眼神里隐隐弥漫出怒气。
  我与他对峙了半天,突然重重地啐了一口,道:“你这个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我说着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行李。封仪跟进来,他将衣物从我手中夺回去,一把扣住我的两只手腕,将我按在墙上。他带着隐忍的怒气俯视着我,低声道:“不要急着走,连生,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我不会让你莫名其妙地走掉的。”
  “莫名其妙?”我懒得再听他狡辩,扭着手腕想要挣脱,但是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知道吗?”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钉住我,一股自上而下的气势迫得我无法动弹,“我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容忍你?这些天里,只要我想要你,还怕要不到?我为什么要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恩?”
  他的气息渐渐逼近,我几乎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心跳开始不受控制,一股陌生的恐惧瞬间袭遍全身:“你你你……别乱来哦,否则……否则我告你强暴!”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那就试试看啊,让别人知道一个男人强暴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
  糟糕了,我差点忘记了他封仪可是个中老手了,怎么会在乎这些?难道……这次我连两败俱伤的局面都保不住了吗?
  眼看着他渐渐靠近,我突然一扭头朝着他扣住我的手腕处张口咬下。封仪一声低吼,我趁他缩回手的瞬间,一猫腰逃了出去,连行李都顾不上了。
  我回到家里,发现哥哥正颓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哥。”我小心翼翼叫了一声,他猛地抬起头看我,立即将手中的东西丢进垃圾筒里,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哥,我回来了。”我向他走去,他突然站起身,将我往外推,“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既然这么想离开这个家,还回来做什么,你滚,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哥?”我呆楞地望着他。
  哥哥别过脸去不看我:“我们在一起原本就是个错误,”他咬了咬牙,继续道,“我已经把你养得这么大,我够对得起父母了,我也对得起你了。今后我们各过各的,谁也不欠谁!”
  这是什么话?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哥哥向来都很疼我,他怎么忍心跟我说这样绝情的话?
  “哥,有话好好说。”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指比我的还冰凉,“我知道我做错了,是我贪玩……我回来了,以后我哪儿也不去了,专心读书,专心考试,一定不让哥哥失望,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嘴唇颤了一下,闭了闭眼,始终没看我一眼。过了半晌,他深吸一口起,缓缓道:“连生,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还未回过神来,门已经在面前关上了。
  我用力拍门:“哥,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呜~~~~~~”我很没骨气地哭了起来。
  但是不论我怎样哀求,哥哥再也没有开门,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只觉得浑身乏力,双膝一软,便瘫坐在地上。眼泪也哭干了,嗓子也哭哑了,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就这样被哥哥硬生生地拒之门外。
  不知呆坐了多久,神游的思绪又渐渐飘过到我的脑海。我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出了公寓。
  我身上除了一些零钱,没有任何东西。我找到一家电话亭,拨了家里的电话。然而根本拨不通,我只好又打他的手机。
  “哥哥,哥哥,快点接电话啊!!”我捧着话筒,心中默默地祈祷。可是电话的那一头,仍旧是那该死的女人毫无感情的声音:“对方已关机,请在滴——声后留言。”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点打在电话亭的玻璃上,一声一声,直捶我的心脏。
  话筒从我的手中脱落,我绝望地抱着脑袋渐渐蹲坐在地上。
  30
  “连生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
  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在一个熟悉的脸庞上。
  “卓飞——”我下意识地扑了过去,扯住他的衣服,眼泪便漱漱地落下来。
  他任由我将一切蛮劲都发泄在他身上,只是用手掌轻轻抚顺我的头发。
  “连生,我发现你越来越爱哭了哦。”他的声音在笑,然而听在耳里只觉得无奈。
  我擦了擦眼泪,对他下了一道命令:“卓飞,我去你家住。”我顿了顿,又闷闷地补了一句:“我被哥哥赶出来了。”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好。”他说。
  他果真就把我领回去了,就像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理所当然。
  我全身湿透了,他就吩咐管家给我准备洗澡水,而他自己则跟什么人打电话去了,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我洗完澡出来,穿上他给我准备好的睡衣,然后就坐在他的卧室里面,默默地发呆。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到现在一想起来就喘不上气,仿佛做了一场噩梦遽然惊醒后的虚脱,手脚冰冷。
  卓飞早已打完了电话,又在门外低声跟他的保镖说着什么。
  然后他推门进来,笑眯眯地凑到我面前:“连生,我们终于可以睡在一起了呀。”
  我一阵鸡皮疙瘩。“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越凑越近:“连生,你做过了么?”
  “哈??”我开始感到头皮发麻。我有时候真害怕被他那一双看似清澈其实很YY的眼睛盯着看的感觉。仿佛全身上下都透明了。
  “到底有没有做过?”他噘着嘴问。
  “没……没有啦。”我打定主意死也不能在他面前承认这种事情。
  他狡猾地笑了笑:“可是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不同以往的味道哦。”
  “什……什么味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又转了话题:“连生,你变漂亮了呢。”
  我怒了:“不要用这两个字眼形容我!”
  “不,应该说,是‘美丽’才对。”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他认真地反驳我,“连生现在的样子,很有一种美丽的感觉,美丽到……让人想摧毁你。”
  我倒抽一口冷气。卓飞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他却突然笑了:“哎呀哎呀,真不好玩,才说了这么几句就被我吓成这样了。”他缩回身去,低头抚眉,“难道普天之下,竟再也没有我的对手了么?”
  估计这家伙又是什么耽美小说看中毒了。凭以往的经验,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尽早上床睡觉才好。
  他不甘心地凑过来:“连生,做的时候,有没有用我上次教你的办法啊?”
  我用被子蒙住了头。
  “一个晚上做了几次?”
  我很想去撞墙。
  “有准备药膏吗?不过对方如果是老手的话,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闪失才对。”他兀自点头。
  我受不了了,翻起身冲他大喊:“我哥怎么可能是老手?!”
  他笑得非常灿烂:“哦,原来如此。”
  我又一次落入了陷阱之中……
  我颓然跌入棉被中,发了毒誓,接下来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当他是空气!
  然而他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幽幽叹出一口气来:“连生啊,能跟两情相悦的人做爱,真好。”
  我浑身一震。
  他却翻了个身,独自睡去,再也没有说话了。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住在卓飞家里。期间试图给家里打电话,但是都无法听到哥哥的声音。我越来越失望了。
  哥哥到底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都还没跟他解释清楚,他凭什么就这样跟我断绝关系?我心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窝火,整日烦躁难安。
  而这段时间,卓飞似乎也很忙碌,总是跟神秘人保持电话联系。一接起电话,卓飞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
  但是很郁闷的是,为什么每次接电话我总是隐约听到一两个让我十分耳熟的字眼?比如“连明”,比如“匿名信”。
  我可以肯定,卓飞最近在做的事情,跟我有关。
  终于有一天晚上,卓飞开门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大牛纸袋。他笑着冲我招招手:“找到了哦。”
  “什么找到了?”
  “过来看就知道了啊。”
  我兴趣缺缺地跟过去,他打开牛纸袋,翻出一张个人档案复制品,上面附着他的照片,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名字叫梁铄。
  “认识他不?”卓飞问。
  我眨了眨眼睛:“他是谁?”
  “哎——”他叹了口气,“我看你们哥俩啊,什么时候被人拿去卖了都不知道。”
  我豁地站了起来:“谁要卖我们?”
  他受不了地挥了挥手:“打比方的好不好,你脑子哭秀豆了啊?”他又一本正经地坐下,道:“上次你跟我讲了那封匿名信的事情之后,我就让罗檬请了私家侦探去留意了一下。”他说着看我一眼,继续道:“自你上次收到的那封信之后,他又陆续送了两次。”
  我脸色一变,“哥哥都收到了?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卓飞翻翻白眼:“以你哥哥的脾性,怎么可能一一向你报备?”他啧啧摇头,“你们兄弟两个啊,就是太在乎对方的感受,太害怕对方受伤害了,所以才会制造出这么多的隔阂啊……”
  我吸了吸鼻子,“他如果怕我受伤害,就不会这么狠心赶我出来了。”
  卓飞笑着摇了摇头,张口欲说什么,却又止住不说了。他指了指那个名叫梁铄的照片道:“我们雇的私家侦探花了几天的工夫,终于找到了这人的踪迹。这个家伙原来也是你哥他们公司的前业务部经理,后来因为一次受贿事件,人心大失,在之后的部门经理选举中,以很大的差距败落给了你哥哥。他因为心中不服,愤而辞职,没想到却一直寻着机会报复你哥哥。”
  我听得一身冷汗。突然,我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卓飞忽闪着眼睛看着我:“又怎么了?”
  “我误会封仪了……”
  他凑近我:“封仪是谁?”
  “呃……”我的嘴角在抽筋。
  他眯起了眼睛:“封仪到底是谁?凭我敏锐的嗅觉,我觉得他应该是你的……情人。”
  “我我我……我有事先出去了……”我拔腿就跑。
  他半靠在沙发上,悠闲地朝我挥手:“慢去啊——”
  31
  封仪打开门,看见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可能是吃不准我是不是又来找他吵架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我讪讪一笑:“那个……封仪,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实在不是个善于道歉的人,自己已经尴尬地无地自容了。
  他侧身让了让:“先进来吧。”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我小心翼翼瞟了他一眼,这家伙没道理这么平静的嘛。
  他让我在沙发上坐着,然后去卧室里将我的行李箱提出来,连同我的手机、背包一一端正地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次你跑得急,东西都没有带走。我知道你迟早要回来取的,所以事先帮你整理好了等你回来拿。”
  我突然鼻子一酸:“封仪你在生我的气吧?”
  他嘴角扬了扬,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也许是报应吧。以前被我甩掉的人骂我是不懂爱情的禽兽。现在我这只禽兽也终于被人摆了一道了。”
  我张口结舌。喂喂,说得跟怨妇似的,好象我怎么欺负他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占我便宜好不好?我只不过是冤枉了他这点上有点过意不去罢了。再说他隐瞒自己是TOMI是事实。
  封仪幽怨了一阵,抬眼看了看我,“我知道你又在心里骂我了。”
  “哪有哪有?”我慌忙摆手。
  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指着我的脸道:“真是不出所料,你这小鬼头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有时候欺负你一下还真是让生活滋润不少啊……”
  我咬牙切齿,原来这家伙纯粹装的,害得我刚才还真的愧疚了好一阵……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内疚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豁地站起来,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回、去、了。”说着提了行李就往门口走去。
  “小鬼!”
  他在身后叫住了我,张了张口,呐呐吐出一句:“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谁知道?我倒是的确希望如此。
  我模糊地应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刚要走出去。他又叫了句:“连生。”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去。
  他见我的表情,闷笑了一声,立即又恢复了正经的表情:“你……这两天都没有住在家里吗?”
  “怎么了?”
  “恩……近段时间我们鸿雁已提出了签署合作协议的意向了,但是……对方的负责人,也就是你哥哥,并没有出现,据说这两天都没有去上班,公司里也找不到他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吓了一跳。哥哥没有去上班?一直工作认真负责从来不迟到早退的哥哥竟然没有去公司上班??一股非常不好的念头突然升了起来。我转头就奔了出去。
  当我再次回到公寓楼下,发现四周弥漫着十分诡异的气氛。
  邻居家的周姨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正好与我打了个照面,她看见我的时候“咦”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定,夹杂着怜悯与轻蔑……没错,这是一种轻蔑的眼神,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她的背影,周姨从小就跟我们家关系不错,节假日的时候也会送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兄弟俩,但是今天,她为什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爷爷奶奶再见!”一楼的小晶晶背着书包边往外跑,想必是去幼儿园上下午课,因为正往回挥着手,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我的膝盖。
  她往后趔趄了两步,抬头看见我,便像往常一般露出笑脸:“连生哥哥好!”她那两个酒窝把一张娃娃脸衬得更加可爱。
  我也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想要抱抱她,突然只见一双手从她身后将她抱了起来,她的父亲低声呵斥自己的女儿赶快去上学,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我的心脏不由猛地一滞——这是一种,敌视的眼神。
  我茫然地站在公寓楼下,双手乏力,甚至提不起行李箱。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突然感觉好寒冷……
  周姨倒完垃圾回来,见我仍呆呆站在那里,也许是刚才的一幕也落入了她的眼中,她轻轻叹了口气,推了我一把:“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家吧……”
  “哎,哦。”我张皇应着,尚理不清思绪,只见她又补充了一句:“也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这些年轻人……哎!”
  “诶?”我一边提着行李往里走,突然映入眼帘的是凌乱不堪的墙壁。我们小区里都是有着十多年历史的旧公寓,所以楼道的墙壁上陆陆续续贴过不少海报或者广告,贴了一般也不刻意去撕,只是一层又一层的覆上去而已。然而现在我所看到的,却是新贴上去却又被人胡乱撕去的墙面。
  上了二楼,依旧如此,再到三楼,是我们自己的楼道,这里的墙面没有人来撕,我凑近一看,顿时全身定住一般,窒息到无法呼吸。
  那张照片,那张黑夜中被人偷拍的照片,竟然如此清晰地被放大在墙面上。
  周姨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见我受到这番惊吓,只是啧啧叹气:“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哥哥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我这才恍然惊醒,丢了行李就往家门口冲去。
  门像是被反锁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门打开,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烟味。
  我吓了一跳,立马奔进厨房,却发现厨房平安无事,看来只是平常的香烟味了。我被薰得受不了,一边嘀咕着哥哥什么时候抽烟抽得这么狠了,一边将几扇通风的窗户都打开。昏暗的屋子顿时明亮了不少。
  “哥,哥,你在哪里?”我四处寻找哥哥的踪迹。
  最后在我的卧室里找到了他。只见他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手里还夹着半截烟,脚边全是烟蒂,还有散落了一地的信封和信纸。我一把从他手上夺过香烟,甩到窗外去,他那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精神进入麻痹状态。
  他似是现在才感应到我的存在,缓缓抬起头望着我:“连……生?”
  我也坐下来与他平视:“哥,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茫然地伸出手,拖着我的半边脸,望着我的眼神是如此小心翼翼,似乎我一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消失一般。
  “连生……”他只是反复念我的名字,嘴唇干裂无血色。
  我眼眶一热,环上他的脖子:“哥哥,你别这个样子,你不要吓我啦,都是我不好,我早就应该回来的。”
  他手一动,我察觉到他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中还捏着一团纸。
  我撬开他的手指,取出纸团一看,原来是我打工那阵子写给他的信,自从全部被他没收之后,我就一直不知道他藏哪里去了,现在看来,他又把那些信都一一翻了出来……但是等等,为什么这信纸残缺不全?这被撕去的一角为什么会有齿痕?
  我猛地抬头看他,声音开始颤抖:“哥,你吃……纸?”
  他撇开头去想要躲避我的视线。
  我快疯掉了:“哥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吃纸?你多久没吃饭了?为什么……”
  他混沌的头脑似乎有些清醒过来,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推我:“你回来干什么?我……我不是不让你回来的吗?你滚,滚出去……”
  但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推不动我,反而自己被反弹了一下,跌倒在床上。
  我望着他,心里只是疼,疼得让我喘不过气来。哥哥到底背负了多大的压力,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扶着他在床上睡下,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他一定是困极了,睡梦中喃喃自语:“我不能逃,不能逃,这里是爸爸妈妈留给我们的唯一的东西,万一有一天连生回来了怎么办?他找不到家了怎么办?我不能逃,我要撑下去……”
  我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我们都不逃,哥哥,你也不要赶我走。我们谁也不离开谁。”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朝厨房走去。
  我要做一桌丰盛的晚饭,等哥哥醒过来,我们要像以前一样开心地一起吃饭。至于外面那混乱的世界,等明天再去应付吧。
  32完
  卓飞是第一次到我家来,但是这位富家少爷却很给面子地没有对我这贫民窟皱一下眉头。
  “你哥哥呢?”他四处张望了一下。
  “还在房里睡呢。”我指了指卧室,“这几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很虚弱,昨天晚上吃了晚饭之后就又睡下了,睡得多醒得少。”
  他压低了声音道:“不送医院没关系吗?”
  “应该没什么大病,只是连续几天饮食、睡眠不足而已。”我说着叹了口气,“他连门都不敢出,更别提让他去医院了。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整一下连日来的精神压力。”
  卓飞沉默了片刻,突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我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那个名叫梁铄的家伙,你不打算反击么?”他侧着脑袋看我。
  一说起这个人我就恨。我捏紧了拳头:“当然想,但是现在一门心思照顾哥哥去了,还没想好怎么反击。”
  他笑了:“我可以帮你哦。”
  “你帮我?”
  “我可以帮你请最好的律师,起诉他。恶意人身攻击,我想这个罪名说小也不算太小吧。如果能小事化大,狠狠宰他一下,那当然就最好了。”
  我想了一下:“法庭上告他,当然能告下来。我是豁出去了,巴不得他能进监狱。但是……”我回头往哥哥睡着的房间看了一眼,“如果一旦告上去,也就等于承认了我跟哥哥的关系了。哥哥会受不了的,到时候会搞得两败俱伤。我不敢冒这个险。”
  卓飞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层顾虑了。”他笑了一下,“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法庭上告不了,那就私下解决好了。”
  “诶?怎么个私下解决法?”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罗檬拿枪指着梁铄的场景,“砰”的一声,脑浆四溅。我蓦地浑身一哆嗦。
  卓飞受不了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喂喂,看你这表情……你又在幻想什么暴力场面了啊?”
  “诶?难道你不是要……”
  “拜托,我是和平主义者好不好?能不依靠暴力,就尽量避免使用暴力,这是我不同于我老爸的做人原则。”他颇为得意地自夸。
  “那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让他当众向你们道歉咯。”
  “切,哪有这么容易?”我嗤之以鼻。
  “平白让他道歉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说着挑了挑眉,“我们可以用一些手段的嘛。这叫以牙还牙。”
  “你……你说具体点。”我开始感兴趣了。
  “只要让他承认那照片是他用电脑合成的就好了。我看你们这周围的邻居,对于电脑合成的概念也不会那么清楚吧,这点很好蒙混的。关键就在于,要他自动招认。所以,我调查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一个老婆,一个孩子,上有一个老爸和八十多岁的祖母。他本人目前失业在家,全靠老婆在一家小公司里当文秘那点工资养活全家人,女儿只有五岁,寄养在托儿所里。”
  “你的意思是……”我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老婆所在的那家小公司很不巧是我爸公司备案中的合作伙伴,如果稍微施加点压力的话,他老婆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而他那女儿,更好办了,雇个私家侦探去拍几张他女儿的照片,寄给他,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双重压力下,还怕他不招认?”
  我只觉脊背上凉飕飕的。卓飞这家伙,我今天才算见识到他的腹黑啊,真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他的敌人。不过以我这种级别的人,也许还入不了他的“敌人”名单吧。我下意识地拍拍胸口,突然有点同情梁铄了。
  “喂!”他拿手在我眼前一晃,“发什么呆啊?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有。”
  “但是我要事先提醒你哦,如果用了第二种办法,你和你哥哥今后就要更加小心了,我只怕事情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啊。”他说着,深有感触一般,幽幽叹了口气。
  我沉默了半晌,道:“我明白。”我暗地里捏紧了拳头,指甲掐入掌心,没有知觉。
  卓飞部署他的计划去了。
  我走进卧室里,俯下身,仔细端详着哥哥熟睡的容颜。几日不见,哥哥憔悴地让我不敢正视。
  但是我宁愿这样默默地看着睡着的他,这似乎已经是我多年来的一种习惯。只要看见他的睡颜,我便能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哥哥,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是念幼儿园时你背着我回家,是小学时候你帮我赶走那帮欺负我的高年级学生,还是初中那次父母发生事故之后你对着我说了一天一夜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仿佛对你的感情是一点一点地积累下来,慢慢地发生质变,等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已经彻底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了。”
  “哥哥……”我的手指轻轻勾勒着他的眉梢、他的眼、他的鼻尖与唇线,“我知道你承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以前的我,一直处于你的羽翼之下,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只要真心相爱就好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你的责任,你的压力。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全都明白了。所以,我不会再奢望什么了。如果……如果这场风波能平安度过的话,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你依旧是我的好哥哥,而我,依旧是你听话的弟弟。我们依旧住在一起。只是……只是,我不会再随便放纵自己的欲望,也不会再任性地要打破跟你之间的禁忌。我不会再阻挠你交女朋友,如果你想结婚,我就像对待亲姐姐一样迎接未来的嫂子,如果你希望我以后也成家立业,那么我进大学之后就乖乖地去找一个女朋友,再也不胡思乱想,我们安分地过日子,相安无事……”
  我没有掉一滴眼泪,我以为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我会哭得淅沥哗啦的。但是我没有。此刻我的心如此镇定明净,没有一丝涟漪。
  卓飞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当他向梁铄发出最后通牒的第三天,梁铄终于顶不住压力,出现在了我们公寓的楼下。陪同压阵的,自然是卓飞以及他那形影不离的保镖。
  卓飞拿了扩音器在楼下大喊大叫:“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大妈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有人要俯首认罪改过自新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21世纪初最感人至深的负荆请罪……”
  我在房间里听得头皮发麻,卓飞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在这里大喊大叫。等我跑到楼下,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左邻右舍的人,有的还从自家窗户里好奇地探出头来。看来卓飞的这一招果然达到了众目睽睽的效果。
  罗檬朝梁铄踢了一脚,梁铄便扑通一声跪地下去了。“我承认……”他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开口道:“贴在那墙上的照片是我……是我伪造的……”
  “咦?”大家发出惊疑声,不约而同地在梁铄与我之间来回看。
  我虽然心虚,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好紧闭着嘴保持沉默。
  只听梁铄继续道:“我为了报复连明抢了我的经理位置,所以……所以不甘心,不甘心看到他在事业上飞黄腾达……”
  大家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对我怀恨在心。”是哥哥的声音。我回头,只见他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多日不见阳光,使他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脸色依然憔悴,然而此刻看起来却多了一份刚毅。
  众人见他走下来,都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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