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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春宵静若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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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春宵静若歌》作者:静海修烨
第一章 憎恨
夜深沉,皓月当空。鳞次栉比的宫殿在和风中沉睡,宛如不谙世事的婴孩,闭着眼眸,无声地呼吸。
李元顺独自守在凌澐殿外。殿内忽明忽暗的灯火,恰好与这美妙的春夜相得益彰,然而那映在窗纸上的暗影,被夜风拉扯得失了本来面目,触目惊心得直叫人心底发凉。李元顺背对着窗纸,什么也未瞧见,和煦的晚风吹得他昏昏欲睡。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将静夜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
“啊——”
血涌了出来,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如蟒蛇般蜿蜒而过。
“虚!轻点叫,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洁白如雪的幔帘后,两条赤裸的人影纠缠在一起。宫绪淳双手被铁链绑在床柱上,身体呈跪趴状,高高抬起的密穴正被另一个人无情地贯穿。宫黎彤将手伸进他的喉咙,修长的指甲在脆弱的内壁狠狠搜刮。顷刻宫绪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然而宫黎彤却不让他得逞,手进入得更深,连他唯一的空气也一并掠夺过去。无法呼吸……宫绪淳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仿佛死神在召唤,随时要将他的灵魂剥离人间。与此同时,下体的疼痛也异常剧烈,被宫黎彤进入过无数次的禁地早已是伤痕累累,此刻随着对方每一次的冲撞,淡红的血丝便夹在淫白的粘液里涌出来。空气里尽是恼人的腥味。
痛苦,痛不欲生的苦!
仿佛身体被撕裂成了两半,宫绪淳的脸色急速由红转白,双手拼命挣扎,欲挣脱一身的束缚。然而愈用力,愈被铁链绞得更紧。血从链环边缘渗出来,浸湿了床单。
良久,宫黎彤终于在他一息尚存的情况下停止了动作。手徐徐抽出,攀上对方的肩,五指收紧的同时加快了下体的抽动。身下的人儿不自觉地摆动腰肢,呻吟,叹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将鲜明的身体轮廓勾勒得妩媚到了极致。
宫绪淳努力呼吸,喘气,企图夺回一点说话的力气:“彤……杀了我,求你。”
“想死?”宫黎彤淡淡一笑,“我不会让你死的。父王。我要你生不如死!”
宫绪淳绝望地闭起了眼,下一波的疼痛已然侵袭全身。宫黎彤握住了他下身已经抬头的羞耻物,用指甲一寸寸自下而上地掐过。恰到好处的疼痛带来无尽的快感,宫绪淳只觉一股激流快要冲出体外。然而宫黎彤及时捂住了铃口,又自花瓶里掐了朵带刺的玫瑰,恶意地缓缓插了进去。本欲冲出体外的欲望,立即硬生生地倒回体内,在腹部翻涌,与火热的脉息激情地纠缠冲撞。血丝与白液交融,宫绪淳艰难地蠕动身体,灵魂似被无数只蚂蚁啃咬着爬过。铁链叮当作响,疼痛令眼前氤氲一片,红潮渐渐泛上耳根,妖冶得如同那含苞待放的玫瑰。
“至少……至少给我留点尊严……”干涸的嘴唇,吐气若丝,说着世间最无耻的话语。
“尊严?父王忘了,你从来不曾拥有过尊严。”宫黎彤抓过他的长发,强迫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镜子里,“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很享受。”镜中的两人,一个媚态万千却又痛苦不堪。而另一个,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半美丽,一半丑陋。
宫绪淳闭上眼,不忍去看。儿子所说的并没有错。他没有尊严,从出生到现在,他从不曾拥有过“尊严”这种奢侈的东西。
宫黎彤将父王汗湿的长发撩到身前,对方精致的颈部一览无遗。这颈部之所以精致,完全是因为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带血的情欲痕迹。宫黎彤缓缓将唇贴上,沿着那颤抖的肌肤一路向上,行至耳边,顿了少顷,才轻轻道:“为什么要闭眼?不敢看?不敢看什么,你的脸,还是我的脸?”
“彤,别再逼我了。让我死吧,求你。”
“这样就受不了了?”宫黎彤眯起眼,将他虚弱的身体翻过来,然后开始啃咬。但见血出,便用灵巧的舌头轻轻舔过,那模样,精心得像在呵护一只伤痕累累的宠物。“三年了,父王,你所受的一切,远不如我在东龠遭遇的十万分之一。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吗?他们给我戴狗的项圈,用浸了盐水的鞭子抽我,把我压在身下,让我像女人一样地哭泣求饶。每天每夜,我求他们放过我,可是没有人听,等待我的,是更加严酷的刑罚和更加羞耻的侮辱。你大概想不到吧,我曾经梳着女人的发髻,浓妆艳抹,被扒光了衣服游街……呵呵,还有一晚,我像个娼妓一样连续服侍了五个男人,他们的精液射在我嘴里,强迫我尽数吞进肚子里……还有……啊,父王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清澈的泪水从眼角涌出,宫绪淳叹息一声,泣不成声。
宫黎彤只作不见,伸手摸了摸自己绝美无比的左脸,继续道:“都是这脸惹的祸。你给了我一副不输南司玥的美貌,却并未许我一个有若他那般辉煌的未来。所以,我只好舍弃我的容貌,亲自在这右脸上刺下一个正十字。为了更好地掩盖我的美丽,我甚至不惜在伤口未愈之时,往伤处抹上黑炭!如此,再无人敢碰我。人人对我避之不及,将我视作地狱恶鬼。走在街上,会有小孩向我扔石头。更可笑的是,东龠护国公的小妾流产,他竟也将这罪过归疚到我身上……父王,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错?”
宫绪淳心上抽搐得厉害,半晌才道:“是我的错。”
“对,你的错!”宫黎彤蓦地神色一凛,扼住父王的喉咙,厉声嘶喊,“就是你的错!倘若不是你懦弱无能,倘若不是你轻易被那几个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又怎会沦落到要在东龠做质子的境地!质子,哼!古往今来,有哪国是派货真价实的皇子前往的?而你,从小到大都不曾保护过我的你,我的父王,竟然亲手把我送往那等炼狱之地,让我遭受这一辈子都无法抹灭的耻辱!我恨你!父王。你生下了我,却又葬送了我的一生!我恨你,你这无能的傀儡!”双眸因愤怒而泛起红光,五指收紧,勒令那手里的人儿再度苍白了脸色。
傀儡?多么真切的称呼!宫绪淳咬紧了牙关,不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愤怒的儿子将自己的灵魂抽丝剥茧。宫黎彤说的不错,他就是个傀儡,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任人摆布。他的父王英年早逝,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三位顾命大臣。他五岁登基,像傀儡娃娃一般被顾命大臣们操控于五指之间。他们掠夺他的权力,折断他的羽翼,而他却不敢反抗,因为那会招致更严酷的刑罚。唯一一次勇敢的尝试,便是在十五岁那年与长他两岁的宫女偷尝了禁果。尔后那宫女因身怀逆子被打入冷宫,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儿子——宫黎彤。那孩子虽被赐予了皇子身份,却并未得到自己一丝一毫的疼爱,尚未成年,便以质子身份前往敌国。谁曾想到,这深宫中被忽视多年的皇子,竟在敌国遭受了比以往更凄苦的经历。两年后,宫黎彤侥幸回国,性情大变,迅速集结朝中大臣,对三位顾命大臣倒戈相向,于数月后登上皇帝宝座。而他自己,依然还是傀儡,只这一次,成了被儿子复仇的傀儡。别人只道,他早于三年前病逝,却不知,他此刻正生不如死。
宫黎彤的手指越收越紧,指甲将他的颈部戳出血来。宫绪淳闭上眼,只待儿子一声令下,他便要为这一生的懦弱付出代价。
死吧。也许死后,彼此都不会再痛苦。他欠宫黎彤的一切,理应用命来偿还。以前彤不杀他,是对他的仁慈,现在,时间到了……
“皇上,时间到了。该上朝了。”李元顺在殿外叫道。
宫黎彤顿了顿,这才缓缓松手。宫绪淳的颈部,留下一圈深红的指印。疼痛,终是让他回过神来,大口喘气,泪眼中,看不清宫黎彤的表情。
宫黎彤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殿门。李元顺偷偷往殿内看一眼,满地的血污吓得他忍不住打个寒噤。
“皇上……”他小声道,“是否要传太医?”
“不用。”宫黎彤犹豫片刻,终是摆摆手,举步向前。宫绪淳,倘若你要死,便趁现在。
东方微明,而烛火却未熄。宫绪淳听得脚步声渐远,这才忍着剧痛缓缓起身。无奈双手被铁链缚得结实,行动不便,只得努力扭动身体。铁链叮当作响,血顺着身体的轮廓淌了一地。半晌,他才艰难地站起身,伸手攀住铁链,欲解开这枷锁。然而挣扎间,扯落了床柱顶端的幔帘。幔帘飘落,盖在烛台上。顷刻熊熊大火燃了起来。
宫绪淳滚到地上。火舌肆意舔着铁链,不消片刻便在身上烫下烙印。浓烟四起,窜进心肺,如一只黑暗的手捏紧了心脏。片刻后,意识开模糊,而他的脸上,却泛出一丝笑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支持,不喜欢就反对,走过路过,留言才是王道~
话说,这素一个粉狗血的开头,接下来,更狗血……
第二章 出逃
“呜呜呜……”是谁……在黑暗里哭泣?
“呜呜呜……”是谁……的声音如此悲伤?
“呜呜呜……”是谁……的语调如此似曾相识?
黑暗,渐渐退散。细微的光影里,出现一个小点。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那一身明黄的装扮,满头的金玉宝物……是了,那是他自己,五岁的自己。
位居顾命大臣之首的赵树竟站在他身后,厉声道:“皇上,您现在是一国之君,不能轻易流泪。”
“我不!”宫绪淳哭得更响,“我不是皇上!我才不要做皇上!我要母后……”
“皇上!”赵树竟打断他,又责道,“一国之君,岂能用‘我’字自居!”
“我不要!我只要母后,母后……”宫绪淳猛地自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赵树竟一个箭步挡住他,冷眼看着。宫绪淳又气又急,使出混身力气去推,然而那身前的人就是纹丝不动。他再度大哭,抬起眼,却见对方目光冷冽,好不骇人,当下止了哭腔,咬住唇瞪大眼睛与之对视。
赵树竟又道:“皇上的功课还没做完。做完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王公公说,母后病重!”
“即便如此,也不许去!”森冷的语气,令宫绪淳立即低下头去。小小的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浑身提不起一点反驳的力气来。
赵树竟再道:“皇上若想前去探望太后,就请赶快完成功课吧。”
宫绪淳张了张口,终是没能发出声音来。偷偷擦掉眼泪,重回书桌旁,开始抄那一卷厚厚的佛经。直至午夜,方完成。然而当他一路狂奔至母后寝宫时,母后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愣愣地站在母后身旁。满天的北风怒嚎,嚎不尽一片人世苍凉。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侍奉母后的老麽麽拉着他的手泣道,“娘娘临走前,有四个字留给皇上:以弱示人。”
“麽麽,淳儿不懂……”宫绪淳吸了吸鼻子,努力抑住哭腔。
老麽麽道:“昔日娘娘常言,皇家最容不得的便是那浪头风尖的人物,更何况皇上尚且年幼,羽翼未丰。皇上若要自保,需谨记这四字,万事不可强出头,不可锋芒毕露……皇上……”
“皇上……”一声急唤,将宫绪淳自那往昔的噩梦里拉了回来。他勉强睁开眼,见面前跪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
“皇后……”也只有他的皇后,还记得他依然是三年前那个无能的皇帝。宫绪淳轻叹一声,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杨若依见他醒来,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却又泪流满面,“皇上怎会变得这样惨!臣妾……这就救您出去。”言罢急忙去将宫绪淳扶起。
但宫绪淳却缩了缩手,避开她,道:“你走吧。”
“皇上!”
“走!别管我。”熊熊大火依然肆虐着,铁链被烧得滚烫。宫绪淳隔着重重烟雾,又想起三年前次子宫黎影助他逃跑的事来。那次,宫黎影瞒了宫黎彤要带他逃出皇宫,却不想二人尚未出得宫门便被抓了回去,从此宫黎彤将他软禁在凌澐殿,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而宫黎影被押往大牢,饱受折磨,其对外的罪名是,通敌叛国!
他竟害了无辜的儿子!此等祸事,怎可再犯一次。
杨若依知他心事,不由叹息,道:“皇上又何必为影儿的事耿耿于怀。本是臣妾的错。若不是臣妾当年……”
“是我的错。”宫绪淳打断她,道,“都是我的错。与你何干。你……走吧。”
杨若依怔了怔,半晌仍咬紧了牙关,执意道:“臣妾是您的皇后,您若不走,臣妾便也不走。今日若不能救皇上于水火,臣妾甘愿一死!”
突然,一根梁木掉落。杨若依大骇,急忙扑到宫绪淳身上,烧成焦炭的木料打在杨若依背上,只听得“嗞”的一声,她顿觉连骨头也要被烤焦了,当下白了脸色,却仍是咬牙挺住,推开断木,又去解宫绪淳身上的铁链。宫绪淳动了动唇,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只任由杨若依找来烛台,一下一下狠命砸着铁链。
“皇上,”杨若依泣道,“臣妾求您了,求您一定要活着!”鲜血从背上涌出,滴在铁链上。许久,那最后一股温热,令铁链发出一声期待已久的脆响——断了。杨若依尚来不及欣喜,便急急为宫绪淳穿衣,尔后拉着他,冲出火海。
大殿外,早是人声鼎沸。源源不断的水被运来这里,扑到熊熊烈火上,却只激起一缕青烟,起不到半点作用。宫黎彤负手而立,远远看着。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而那相握的指尖,却早已微微抽搐了。
东方渐明,红霞与火光交相辉映,炫丽得让人禁不住想流泪。晨风轻吹,满树的樱花盛开,花瓣如雪,飘散在火红的世界里,幕天席地,像宫黎彤心底那被忽略得一干二净的疼痛。
宫绪淳和杨若依趁乱而逃。杨若依吃力扶着宫绪淳,后背的灼伤如烈火焚烧一般疼痛,血隔着衣衫渗出来,将白衣染得鲜艳无比。
行至人迹罕至处,杨若依再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她道,“玄武门外,有马车等候,到时自会有人为皇上安排一切。皇上请爱惜龙体,恕臣妾不远送了……”
“怎么?”宫绪淳一愣,“你不走?若是留在宫中,只怕不妙。况且,你的伤……”
杨若依摇摇头,道:“如今臣妾只是退居冷宫的太妃,想那宫黎彤也不会怀疑到臣妾身上。再者,皇上此去路途凶险,臣妾养尊处优惯了,不想同去受苦……”
宫绪淳苦笑。他自然心中明了,这不过是杨若依的托辞罢了。这个女人,用了一生的时光来爱他,只可惜,他罪孽深重,无以回报。当下不再多言,怔忡半晌,终辞别杨若依匆匆远去。
杨若依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蹒跚前进的身躯缩小成一个点,尔后消失不见,这才缓缓垂下头,磕了三响。晨风吹得心上生疼,她叹息一声,拔下凤钗,毫不犹豫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泪,自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宫绪淳走的是宫中较为僻静的小道。一路并未遇到巡逻的守卫,他很快便到了玄武门口。果然,一辆蓝顶粗布马车停在此处。那些个守门的侍卫显然已经被打点过了,纷纷对他视而不见。他略一沉吟,抬脚行至车后。
“老臣恭迎圣上。”一记苍老的声音,响在寂静的空间里。
宫绪淳一见来人,大惊,见对方作势要跪,忙伸手扶住,道:“左将军,我早已不是什么圣上了。”
“皇上于老臣有大恩。在老臣心里,皇上永远是皇上。”左宏倏依旧是跪下,施君臣之礼。礼毕又道:“皇上受苦了,请恕老臣救驾来迟之罪。”
“左将军言重了。”宫绪淳道,“将军素来与杨家不和,此番怎会与皇后联手,救我于水火?”
左宏倏道:“臣不敢欺瞒皇上。数日前,娘娘偷偷出宫,找到老臣,将五年前的事说与老臣听了。娘娘只道,此为她一人之错,可老臣又何尝不是有罪之人。当年皇上若不是为救老臣一家,今日就绝不会沦落至如此窘境了。皇上大恩,臣无以为报,只盼皇上日后平安……”
回忆当年,宫绪淳不禁湿了眼眶,道:“当年之事,且勿再提。你左家,日后好生辅佐当今圣上,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言罢又连连道谢一番,左宏倏推辞不过,只好应了。
左宏倏又道:“皇上此去可向北走。老臣已将一切打点好了,沿途自会有人为皇上安排一切。时候不早,皇上请上路。”言罢不等宫绪淳再道谢,便将他扶上马车,马夫将鞭子一扬,马车立即绝尘而去。
又过半个时辰,凌澐殿的大火才被扑灭。四处弥漫着炭焦味,宫黎彤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启禀皇上,”一侍卫飞身来报,“火势凶猛,凌澐殿损失严重。但尚未在里面发现尸体!”
“没有?”宫黎彤一挑眉,如此说来,那人是逃了。心中顿时百味杂陈,不知道是喜是怒。“李元顺,”他道,“去给朕把他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李元顺连忙应声,暗自打个了寒颤。皇上的眼神,简直凶恶得与地狱修罗无异。
“皇上,”少顷,又一侍卫来报,“太妃娘娘……自尽了。”
“太妃?”宫黎彤眼珠一转,笑起来。父王出逃,定然和这太妃脱不了干系。遂命人将其抬过来,见她一息尚存,便将她摇醒,狠狠追问:“说,他在哪里?”
杨若依双目无神望着他,半晌又自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线,答非所问道:“宫黎彤,你不得好死!”
宫黎彤怔了片刻,又轻笑起来:“娘娘错了,不得好死的人是你!你害了我的母亲,又害了我,你才不得好死!”语毕便夺过杨若依手里的凤钗,往她的眼窝刺去。鲜血四溅。杨若依惨叫。叫声一路高亢上去,行至尖锋,便止,再没了下文。
宫黎彤依旧是笑,唇角挂着杨若依的血迹,灿若星华。他拔出凤钗,未有停留,再度刺了下去。这个女人,一生作恶多端,处处与他母亲为敌,几番暗算,终是让他的母亲含恨九泉。此等无耻的女人,死有余辜,竟还有脸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父王。哼,她是想用死来证明爱么……
爱?!
顿时,握住凤钗的手悬置空中,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散,心底好似有方天地崩塌了,一声脆响过后,他跌入了陌生的深渊。
晨风拂过面庞,像情人的手心,那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这个文暗黑了一点~
喜欢明朗文的大大们可以去看一下已经完结了的〈宫廷春宵寂若歌〉,非小白,比这个文轻松一些
第三章 刺客
御书房内,宫黎彤摒退左右,将右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思考。面前跪着的左家父子,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适才李元顺通报过了,今晨宫绪淳已自玄武门逃出皇宫。
玄武门?如此说来,他是要去北方了。只是,他在民间无依无靠,去北方要做什么?宫黎彤恼怒地咬紧了下唇,愈发觉得不够了解自己的父王了。那被自己折磨的人,不是日日祈求着死去吗?又为何要逃?
“左将军,”良久,他向左宏倏道,“去把他找回来。”
左宏倏故作一愣,道:“皇上要臣把谁找回来?”
“自然是朕的父王。”
“皇上可是想念先皇了?”左宏倏做痛心垂首状,道,“然则先皇已于三年前病逝了。”
闻言,宫黎彤也不生气,只悄悄起身,踱至左宏倏身旁,轻笑:“那么,将军今早救出的人,又是谁呢?”
左宏倏怔住,额上渗下一滴冷汗。
宫黎彤拍拍他:“左将军,您是三朝元老,朕敬重您。您对父王忠心,朕也感激您。可您不能辜负了朕对您的信任。”
左宏倏往地上伏了伏,头埋得更低。
宫黎彤又道:“过去的事,朕不想再追究。将军只需将那人带回来即可。”这过去的事,自然包括今晨之事,还有,当年的事。
左宏倏身子抖了抖,思量片刻,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皇上的仇恨皆因老臣起。一切罪过,请算在老臣头上。只求皇上放过……放过那人。”
宫黎彤斜眼看着他,冷冷道:“却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五年前,北泶一举吞并南桦,令其成为自己属国。一日之间,西岚的两大邻国结成同盟,敌我双方力量失衡。万般无奈之下,三位顾命大臣提出越过此二国向东方的东龠国结盟,以此对两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令其不敢轻举妄动。此计策经众大臣几番商议后提上日程。恰缝左宏倏征战南桦失败,众臣遂提议由其子以质子身份前往东龠,将功补过。然则左宏倏中年丧妻,再未婚娶,膝下仅有一子。而他本人自战场回来后,身体大不如前,如无亲人在身边照顾,也实在可怜,再者,古往今来,出使敌国的质子,能活着回来的,少之又少,其子此行,只怕是要与父亲永别。宫绪淳痛惜,便提出,由长子宫黎彤代为出行。好在宫黎彤在朝中地位浅薄,无人为其求请,也就有了日后的种种孽缘。
左宏倏又道:“皇上 ,恕老臣直言,依老臣愚见,这世上再没有比放逐天涯海角更残酷的刑罚了,试问一个无依无靠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要如何在这乱世中生存。皇上若决心要复仇,让……让那人永世飘泊在外,岂不正合了心意么。”
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宫黎彤抿紧了唇,不语。
左宏倏小心抬眼瞧了瞧他,再道:“如今北疆战事不断。皇……那人一路向北,为躲追兵,极有可能潜入北泶境内。倘若因此一人,便引发两国大规模战争,实在不妥。再者,如今皇上羽翼刚丰,朝政根基尚不稳,若贸然发兵,只怕民怨难平……”
“所以才要你去!”宫黎彤打断他,道,“你这西岚第一勇士的名号,暂时还没有人能夺走。”
左宏倏微怔,忙又道:“臣斗胆,敢问皇上,您不惜发兵也要找回那人,究竟是为何?”
“自然是……”是什么呢?恨吗?宫黎彤拧紧了眉。倘若仅是因为恨,为何一想到边关的凶险,这素来坚强的心,便会控制不了地慌乱呢?
半晌,他不由自主地收紧拳头,怒道,“左宏倏,你放肆!朕要你去,你敢不从?”
左宏倏忙磕头下去,高声道:“臣该死。皇上要臣去,臣不敢不从。只是臣近来旧病复发,身子欠妥,只怕还未到达两国边境,便要……”
“借口!”宫黎彤恼怒地踹他一脚,骂道,“你个狡猾的老狐狸,分明是自己不想去!你以为朕就拿没办法了么?”
左宏倏恨不能将脸埋进地底,闭唇不语。
宫黎彤一指旁边跪着的年轻男子,喝道:“左青木,你去!”
先前不发一语的左青木猛然听得皇上所言,大惊,忙推辞:“皇上,家父有病在身,臣……”
“不想去?”宫黎彤俯下身,在他鬓边碎碎耳语,“倘若引发战争,你就赚了。”
左青木不明所以,讶然瞪大了眼睛。
宫黎彤轻笑,缓缓在他耳边吐出三个字:“南——司——玥。”
左青木的心立即漏跳了两拍,嘴唇略微发白,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膝盖。仇人的名字,被宫黎彤戏谑的叫出来,才知道,自己恨他,已经到了不希望他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唇间的地步。三年前,被囚的宫黎影自牢中逃脱,他奉皇命将其追回。却不料途遇北泶长皇子南司玥,二人恶战一场,南司玥不仅伤了他,更成功救走了宫黎影。而在南司玥之前,还从未有人能伤及他分毫,那日之事,真可谓是毕生的奇耻大辱。
宫黎彤见他表情,心下满意,面上却又不动声色,道:“你且放心去追回那人。若他逃入北泶境地,发动战争也要将他追回来。近年北泶频频在边境引发事端,是时候让他们安分一点了……至于你体弱多病的父亲,朕会派人好生照顾。”
左青木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顿悟,皇上的意思是,要把父亲扣在朝中作人质,若他找不回宫绪淳,那么父亲的命也要不保了。当下不敢再犹豫,忙道:“臣遵旨。”
左宏倏绝望地闭起眼,又听宫黎彤道:“此事,你二人若敢泄露半句,死!”
“是。”父子俩再度颤了颤,伏下头去。
宫黎彤顿了半晌,又嘱咐道:“把他带回来,毫发无伤……”忽而悠远的音调,陌生得竟连自己都不认识。左青木讶然抬眼,却见他眼中,飘忽着某种莫名的神采。宫黎彤随即轻笑,对他道:“朕和你一样。”倘若他要死,便只能死在自己手中。
这……应该是恨吧。若不是恨到了灵魂深处,又何苦要为他牵肠挂肚?
怔忡间,李元顺已在外面喊道:“皇上,该启程了。”
宫黎彤抬头看天,已过午时了。按本朝惯例,每逢三月初七,皇帝都要亲自前往天音寺为天下苍生祈福,斋戒七天七夜。天音寺乃西岚国寺,位于京郊百里之外。本来是该一早便启程的,但突遇这变故,也只能将行程押后了。
宫黎彤抬脚走出御书房。边走边道:“左宏倏,你还快随朕一起去!”
左宏倏暗自叹口气,看了儿子一眼,什么也没说,蹒跚着跟了过去。
三月的西岚已褪尽了冬季的清寒,绿草茵茵,柳絮飘飞,阳光明亮却不灼热,实在是出行的好天气。羽林军鸣锣开道。有数百侍卫一路铺着红毯,直从朱雀门口铺到了天音寺山脚。百官随行。百姓们更是拥上街头,只为一赌那华丽的皇家威严。天祈帝乘坐的马车,两旁镶着白玉象牙边,四角垂着万条金缕丝,阳光一照,那车身反射出的光芒便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车外喧嚣一片。宫黎彤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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