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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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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的垂脸。
  曼舞为我沐浴,我泡在水里说自己来。
  她出去后,我将自己整个没入水底,就像容烟抱着我坠入净魂莲池一样,我的心也跟那时一样痛……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景繁他只喜欢女人,我们逛了这么多次青楼,他从未看过男伶人一眼,所以他绝对不会去碰一个男人,那么就是我自己?……
  莫名其妙的想哭,是水太烫了吧……
  不知曼舞哪里来的干净衣服,总之我换上,谢过。走的时候把凝霜给我的玉佩给了她,是悄悄留下的。
  回到房门前,我站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景繁也梳洗完毕,面朝朝阳,坐在雕栏边,地上的影子拖的老长,他一动不动的坐着,望着远处,玉扇静静的躺在旁边……
  我左右看看,房间已经收拾好,他应该叫人来过。
  “去哪儿了?”
  我一时紧张到发窘,半天才说:“在曼舞那儿……”
  他回头看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昨晚我们都喝醉了,所以她什么时候扶我去的,我也不清楚……”我把头越埋越低。
  他走过来,用扇尖挑起我的下颚笑道:“小公子的脸为何如此红艳?”
  我望着他一张完全正常的脸,眼中风流不减,顿时安定不少,心下一狠,用力拍掉他手中的玉扇,不耐烦的说:“我们回去吧……”
  他看我,我皱眉,转身就走。
  每走一步都会疼痛,却必须每一步都要踏稳,不然就会露馅,不然别人就会跟容烟一样骂我犯贱……
  可是我主动找一个对男人完全没兴趣的男人做那种事……
  不是犯贱是什么?
  ************************************************************************************

  情况诡异

  晨风从河岸吹来,轿帘轻轻晃动。
  我望着窗外发呆,身后的景繁冒出一句让我深思的话。
  “我对昨晚的事完全不记得,这不正常。”
  沉寂之后,他又道:“我怀疑有人动过手脚,但是又没有发生什么,似有些说不通……”
  简单的陈述与猜测,让我的心里闪过很多种想法。因为我走的时候根本没留意房间,所以他的话难辨真假。
  如果他说的是真,那么对我做那种事的人极有可能不是他,会是谁?
  如果他在撒谎,那么我只能怀疑他对昨晚的事有记忆,是在逃避。但是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景繁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但好歹也是风骚熟客,就算酒后滥情弄错对象,相信他也会坦然一笑,不会撒这种谎……
  “我询问过,伺候的人说我们喝到很晚,她们都回去时,房内只剩我们两人……”
  我一惊,不敢回头。
  “你说曼舞来过?……”他的言辞中满带疑惑,我的头皮发麻,转身与他面对面,审视良久……
  “不可能是曼舞做的手脚。”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问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曼舞?就因为今早我晕了头冲到她房里,要她帮忙掩盖事实的愧疚感?这并说明不了什么……
  并且,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过那个人有可能不是景繁?现在回头想,有太多细节我都没有注意到……
  比如我的体内没有残余的污浊……
  比如景繁敞开的凌乱衣衫……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两个丫鬟在院中讨论从不穿衣服睡觉的景繁如何如何……
  那么这次是他故意?还是他人所为?一串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凝聚。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的感觉……
  “算了,你没事就好,是我大意。”他深深的沉下眸子,眼底放出睿智的光芒。“看来,江湖中有人开始安奈不住……”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第一次冷静的正视问题!这三个月以来,我一直窝在景府里当懦夫,不想听到江湖上的事,更不想听到流沙宫!但是现在给人上了,老子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本来以为是自己犯贱,现在看来又不是,他妈的!老子怒!!
  可是那人给我清理了?……我按住脑袋,觉得头疼……
  “你想知道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的事!叹一口说:“流沙宫吧。”
  “流沙宫创立已有百年历史……”
  “停停停!!”我掏掏耳朵,立马打断他说:“我不要听发展史,说点关键性的问题。”
  “流沙宫有两样宝贝,《涅槃九重》。这是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连皇室都在暗中寻觅。从三十年前就有传言,得这两样者得天下。”
  “有那么神奇?”不就是武功秘笈么?江湖上的人就算了,干嘛宫里人也来凑热闹?
  “因为两本书中藏有玄机。”
  我眼中一亮,兴冲冲的跑过去坐下。景繁潇洒的一甩玉扇,风度翩翩的看我一眼。害我诡异的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点……
  “晴国的江山打得不容易,开国皇上为保江山千秋万代,给子孙立下规矩,凡是国家闲于财产都必须储存起来,而且这个地点只有皇帝才知道,代代相传,直到三十七年前,玄徳皇帝驾崩,遗诏中只传太子江山,其余只字未提,皇室血脉就此丢了宝藏。
  七年后,慈仪太后病逝,留下密旨说历代的皇室宝藏图在流沙宫。同年,流沙宫对此事供认不讳,至于事情起因,无人知晓。”
  “那宝藏图就在《涅槃九重》里?”我头疼的揉揉脑袋,复杂啊!少爷我只适合简单的问题!于是,我擅自猜测,当时的流沙宫主是个美人,玄德皇帝则跟老子一样爱美人不爱江山,于是把老祖宗的家产一起送了……
  缺德归缺德,男人本色!
  “小公子,你在笑什么?”
  我恍然抬头,见景繁那双戏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莫名的我又往旁边挪了挪,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继续……”
  “没了。”他收起扇子往手中一拍:“然后就是几十年的纷争。”
  “啊?”我无语了,万分不能理解的说:“什么得两者得天下?如果是真的,流沙宫怎么没变成皇宫?”
  简直莫名其妙!!为了一件不知是真是假的事情打了几十年!!
  “最后再问一句,最先挑起战火的是哪边?”我愤愤,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那些名门正派!
  “你把江湖想得太简单……”他幽幽一叹。
  我突然想起容烟说:秋儿,你不适合江湖……
  心底莫名的酸楚,“我想回去。”
  “我们这不是正在回去?”
  我不答,抬起头木然的看着窗外。清风万里,朝霞满天,眼下一片翠绿,却似凝了泪水一般。让人心生怜惜……
  “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明明是自己的事却要问别人,确实很奇怪。
  “我只能告诉你大家都知道的,你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
  我闻言,扭头眯起眼睛看他,还真把老子当白痴了?跟我玩字眼?他NN滴!
  “你真想知道?”他又问,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阴险!景繁勾起嘴角,狭着凤眼看我,朗声说:“虽然不能说,但可以帮你。”
  我浑身一抖,眉头抽搐,不可置信的瞄他,用近乎肯定的语气问:“你莫非是要告诉我——天机不可泄漏?”
  “你明白就好。”他摇了摇扇子,自喻潇洒的紧,也不管我在旁边批量生产出一大堆鸡皮疙瘩掉……我弱弱的问:“神仙,既然天机不可泄漏,你让我知道,那不是触犯天条?”
  “那你怎么谢我?”他一下子凑到我面前,我一掌拍在他脑门心上说,“景公子,趁你现在走火入魔没多久,赶快去抓服药治治!”
  他退回去大笑,然后把手伸到我面前,故作神秘的慢慢摊开,掌心中有一颗赤红的丹朱,微微闪现着温润的光芒,像艳丽的玛瑙。
  “从某些方面不能说,但从某些方面又能说……”
  我抓起他手中的珠子,对着天空照照,立即染上瑰丽的颜色,还有些透光,煞是好看。
  “等你想记起以前的时候就服下。”
  “服下??”我大吃一惊,回头盯着悠闲的景繁。
  “这颗凝泪珠我可练了两个月,知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稀世药材?”他佯装心疼的说,又用那该死的扇子挑起我的下颚,我皱眉,然后眼对眼。
  不时,他退回去,靠在轿边,半响才瞄我一眼,把扇子摊到我面前说:“不如你还我?”
  我鄙夷!以为他想什么呢,丢人!给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回去!我刚想扔给他,但转念,快速的揣进自己衣兜里,扬头说:“不给!”
  他哭笑不得的盯了我半天,然后转去看帘外□了。
  初升的太阳有些薄弱,阳光无法穿透云层,天空虽明朗,却只能望见一层又一层的浮云,低低的,罩住山川大地。轿内很安静,我拿出凝泪珠细细的把玩着……
  回到景府中,我的日子一往如常,成天这里逛逛,那里转转。
  与景繁相处的模式也回到以前的爆发式!
  没办法,他丫的缺乏教育!还国家栋梁呢?我看是把国家冻凉差不多!
  凝霜第N次托东西进来,每次都会先经过景繁的手,很无奈,谁让我是个宝?
  而且我也知道凝霜会送什么东西,银票!也只有银票!!
  我再次望着一堆银票叹气。
  突然,我从床上跳下来,直奔景繁的书房。
  走到一半,我忽然想,景繁的书房在哪里?好像都是他来找我的?
  蓦然回首,我居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嬉笑声,我疑惑,从来都觉得景府美虽美,却总是死气沉沉的,原来是只有我那边死气沉沉的?
  我刚想过去,肩膀上突然被硬物砸了一下,吓得我立马蹦开。看到是景繁,我刚想怒,却听到他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的?我不能来?想想自己还有正事,便忍了。我莫名的四处望望说:“我要去轩凤楼!”
  他打开玉扇一笑,凑近我瞧了瞧,眼底满是戏谑。
  “怎么?才一次就迷上曼舞?”
  我懒得跟他废话,蹙眉问:“你到底去不去?”
  他合上折扇,优雅抬手说:“公子请……”
  我看看他指的那条碎石小路,像是没见过一般。走着走着,我回头望。景繁在身后对我笑,我见了就烦,因为他一笑就像在调戏人。
  轩凤楼的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房檐上掉满小宫灯,霓虹一般灿烂。楼里灯火盛宴,照在窗格子,轻纱飘摇,人影妙曼。
  我第一次如此快速的冲进去,抓住一女人就问:“梅影在那里?”
  她懒懒的扫我一眼,转身喊:“春娘,有人找梅影。”
  对面扭过来一女人,满头花枝乱颤,我觉得她应该□姑比较适合。
  她打量我,跟刚才那女人一样。然后越看越放光,轻飘飘的丝巾一挥娇笑说:“公子,咱们楼里的姑娘多得是,不知你看中那个?”
  她莲步一摇,就朝我靠过来,那眼神就跟景繁一样,活似着了她的魔,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我往后退一步说:“我找梅影!”
  她脸色突变,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翻来覆去的瞧着,然后疑惑的问:“你找梅影干什么?”
  这话从一个烟花女子的口中问出来,就好像一个卖豆腐的问:“你买豆腐干嘛?”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我要为他赎身。”我提高了声音,足以让众人都听见。
  安静之后,春娘忽然大笑,然后楼里的姑娘都笑了。
  春娘往里喊:“小影,你出来。”
  随后从轻纱后面走出一名十四来岁的小姑娘,羞答答的望我一眼又望一眼。我的大脑坍塌,无限迷茫的扭头看景繁。他深蹙着眉,好似我把他的面子都丢尽了。
  “回去。”
  我被他拉着走,心里反反复复的想,我不可能记错,更不可能听错!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入耳底,我的身子骨定住,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
  “你不是要为我赎身?”
  冷冷的声音,点点凉意,似春雨一般,莫名的让我心动。我望着景繁踌躇,最后一抿唇说:“抱歉,我想要他。”
  他微微一楞,我挣开他的手转身进去。
  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梅影,就如我那天见他一般,红衣袭袭,孤傲独立,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与一双绝世清冷的眼睛,全身笼罩出一股淡淡的悲伤,像风一样,随时都会湮灭……
  他的身影,莫名的扣紧我的心弦,我想要他笑,想要他幸福,似有说不出来的心酸,想要珍惜他一辈子……
  看着梅影缓缓的走下来,在底楼站定,双眼停留在我身上。
  我冲过去想拉他,又觉得唐突,于是手停在半中央,尴尬不已。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声音,而这种感受对我来说,近在昨天……
  他微微垂下眼,伸出一只手复在我手上。
  我跟大家一起抽气,小心肝一直蹦个没完没了。
  有了勇气,我把他拉到春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塞给她问:“够不够?”
  她一边数一边看梅影,然后对我说:“公子,你等着。”
  春娘咳了一声,摇着身姿朝内堂走去,然后一群女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我莫名的望了空空的大堂,难道她们还要商量一下大大的敲诈一笔?
  摸摸自己的胸口,还好我有两手准备!
  “这位公子,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不知何时景繁站到我们面前,直勾勾的注视着梅影。
  梅影勾起嘴角,倾城一笑,却是没有半点温度,他缓缓的说:“长得像而已,很奇怪?”
  “你觉得呢?”景繁朝他逼近一步。梅影没有温度的微笑片刻,回握我的手问:“公子觉得呢?”
  我看看他,再看看景繁,两人一起看向我,景繁的眼神像在逼供,梅影的眼神像在看笑话,然后我就恨不得把他俩一人关进一个屋子!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出来!
  但是……谁来给我那个权利?……
  我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春娘就冲了出来,我感激的看她一眼。
  她冲我们笑笑,赶紧把梅影拉到一边。
  “你觉得天下有两个一样的容貌,可能么?”景繁继续逼供。
  “真的一样??”我难以想象两个梅影出现在我面前是什么景象,一个就够让我晕眩了。
  “外貌一致,气息三分相似,但不是同一人。”景繁微微蹙眉。
  “你不喜欢梅影?”我小心的问。他看我一眼,甩出一句:“那不是你的事?”
  我倒塌,景繁望着梅影的背影,依旧皱眉。
  梅影的卖身契到手,我心情舒畅,虽花了大把银子,但终是抱得美人归……
  三个男人乘一辆马车一点都不会拥挤,可是我快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梅影坐在左边,慵懒的靠在窗边往外望,淡淡月华洒在他身上,夜色冷清。
  景繁坐在右边,玉扇开开合合,眼睛却在外面飘荡,河岸上新柳依依,微风吹过,枝影婆娑。我很想问他:你在想什么?
  不过,我忍了。
  长长的叹上一口气,心中烦躁,而且原因不明,状况不明!总之,莫名其妙!!
  我往软座上一倒,又叹一口气,老子不管了!睡觉去!!

  世事难料1

  我做了个梦。
  梦里细雨纷纷,窸窸窣窣的打落在嫩绿的叶芽上。苍穹低垂,灰蒙蒙的阴云笼罩。
  一个少年站在茫茫细雨中,一身鲜艳,似地上流淌着的血色。荼蘼花开,苍生劫难,少年手中的剑,被雨水冲刷的更为红艳。他冷冷的扫过遍地死尸,有些嫌恶。
  在他转身的瞬间撞上一双死寂的眼,雨水在他们中间变得滂沱,无论如何冲刷也无法洗净地上的鲜艳。
  狂风刮起,大雨在风中飘摇如烟,把万物隔离开来,什么都看不清,越飘越远……
  “清泫!”我猛的坐起来,四处张望,回过神才发现这是自己房间。手上被握紧,我低头看,梅影躺在旁边,半睁着眼睛看我,神情依旧冰冷。
  我想对他笑,但是笑不出来。
  “你真能睡。”他撑起身子,悠悠的下床推开窗户。
  外面天色已大亮。
  丫鬟听到动静,叩门送水进来。
  我趴在床上看梅影的一举一动,他像是从小就被训练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你不问昨晚是谁送你回房的?”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我下床,洗脸。梅影站在旁边,我也不怕给他看,三下五除二了事。
  他轻叹一口气,拿着梳子把我按到凳上坐着,我只向铜镜里扫了一眼,那面镜子就光荣的奔向大地。
  “一大早的,又没有人惹你。”梅影俯身在我耳边笑,然后将镜子拾起放回原处。他抬起我的脸逼我面对镜子,我努力的捏紧双手,不让自己再发作。
  此时此刻的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镜子?梅影他怎会理解?
  那是一张杀人凶手的脸,我的双手染满鲜血,我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是自己做的,而今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往日烙在我心上的那双泪眼,现在我终于知道他是谁。
  他叫清泫,他的名字和他的眼睛一样剔透,他最后的选择是那么的决绝……
  心痛在全身蔓延。
  我不能明白,为什么我要杀掉他的全家?为什么?……
  梅影的手在我脸上轻柔的滑动,他抬了抬我的下颚说:“公子不觉得很美?”
  美?倾城绝代?我微微抬眼……
  他的指腹抚在我的唇上,轻笑道:“公子可知道你现在的神情有多么迷人?”
  我木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让我心痛之外,再无感觉。
  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兴奋的我见人就想问:你觉得本少帅不帅?帅的话就跟我吧!
  那时候真的很骄傲,简直是自豪,直觉坐拥天下美人的伟业指日可待……
  现在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镜里的人神情漠然,眼中有一层淡淡的水气,似驱散不开的薄雾,缱绻落伤,隐隐现现。眉骨如画,咸淡相适。鼻梁高挺,似很嚣张。我拉下梅影的手,微微抿唇,那双眼睛突眼变换,冷冷的清光聚结,断然无情,冰寒入骨,似将世间万物都踩在脚底都不屑一顾。
  我杀人时,就是这个眼神……
  突然觉得害怕,为我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而害怕……
  那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眼神,太过无情,太过冷漠,而这种感觉,竟然……像容烟?……
  我深抽一口气,将铜镜仆倒在桌面上说:“梅影,你让我冷静一下。”
  他淡淡一笑,梳子轻柔的落在我头上。
  须臾之后,心情平静不少。
  “公子,不束发可好?”梅影说着又将镜子扶起。我眉头紧蹙一下,拿过他手中的梳子将头发高束,他拿起玉冠为我扣上。
  “以后你不用做这种事情。”我幽幽的说,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可是,我不是该伺候你么?”他立在我眼前,故意放柔了眼神看我,还是冷。
  我拉过他的手,看了很久,才开口说:“我不知道你为何讨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还愿意跟着我,但是我喜欢你,所以不介意你怎样待我,只是别太过。”
  我相信我的忍耐能力还是很好的,除了容烟与景繁那两只。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似千年的冰霜,一身的孤寂。想伸手抱抱他,最后还是选择默默的握着他的手。
  早餐极其沉闷,下人都退到一旁。
  餐桌上就我们三人,两位翩翩公子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优优雅雅的吃着东西,神态跟我这狼吞虎咽的人没法比。
  忽然景繁说他打算出去游玩,并且三两个月不会回来。
  我抬眼望他,只见公子哥的玉扇甩得好不潇洒!
  我埋头喝粥,顿觉这银耳粥也索然无味。心里莫名的堵上一口气,原本就压抑,现在更加压抑。我搁下碗,说吃好了,也不看谁一眼,转身出去。
  跑到院子里坐着,残害一大片花花草草。
  “你再拔我这里就得改名叫秃院了。”
  我不理他,继续拔。
  “怎的?小公子不开心?”
  景繁绕到我面前,看了看凌乱的地面还是蹲了下来。那样子就跟委屈了他一样,我转个身,换个方向继续拨。
  “如果你想离开,我会放你走。”
  他似无奈般的说,我一把扔下手中花苗跳起来,气得发抖。
  “走?我能走去哪儿?走出你的权限,等着满江湖的人来抓?”
  “你不是讨厌看到我么?那就不要委屈自己。”
  我盯着他那双深沉的眸子笑。
  “好!”真是好极!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能说什么?老子走便是!我他妈的再窝囊还没窝囊到这份上!我抿唇,决然转身。
  “月儿!”他一把拉住我,我看了看捏在我手臂上的那只手,低低的说:“放开!”
  “你若真讨厌我,就走吧……”
  他松开手,我大大的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梅影在我房里,淡淡的看我一眼。
  我翻出剩余的银票,塞一半到他手中。
  “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走。”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若跟着我,我不能保证你能活着!”
  他又将银票塞回我的手中,转身打量着房间问:“需要带些什么?”
  我的眼睛突然发酸,伸手抱住他的背影……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有人在我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你们准备好没有?”景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冷不热。
  
  我拉着梅影出去,走出景府的时候,浮云万里,天空无垠,燕子回时,桃李度春风……
  “慕容公子,请上车。”一个景府的家丁恭敬的垂首立在马车旁。
  有人送车,不坐白不坐。我拽着梅影一同上去,屁股落在软座上稳稳当当。今有美人相伴,虽是浪迹天涯也该沉醉东风,不是么?
  得过且过不是好的打算,但是得过且过却是享受生活之最易。
  我转头盯着梅影,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觉得小心肝春心荡漾。我往他旁边挪了挪,倾身在他脸上亲一下。
  梅影侧过身对上我的眼,我立即笑得花枝乱颤孔雀开屏,两只手发痒,不自主的朝他腰上摸去,因为刚才抱过,好舒服,还想抱……
  “咳。”
  竟有人打扰我的好事!我狠狠的瞪过去,然后楞了,再然后怒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客气的指向景繁。
  “这是我的车,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他悠闲的走到窗边坐下。
  马车开始摇晃,我喊道:“停!我要下车!”
  “车是不会停,不过那边的窗户你可以用。”景繁甩扇子,诡异的笑。
  我的眉头抽搐,跑过去抱住梅影的腰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跳窗?”
  梅影的脸色难看,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别的神色:鄙夷!非常鄙夷!
  我突然想泪流满面,就像是年年栽花花不开的农夫,在某天看到自己培养多年的皱菊开出一朵黄瓜花……
  虽然不尽人意,但是能开就是好花。
  我狂想把他按到自己怀里感动一把。但结果是我扑在他怀里感动一把。吐血啊吐血!我这是什么条件反射?难道是在别人怀里呆习惯了?我默然的再为自己泪一把,这习惯一定要改……要改……
  景繁又咳一声。
  我发现这小子忒讨厌!没瞧见我跟梅影正在培养感情?梅影倒是没什么反应,随我抱着。他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寒梅的清香,所以一抱就抱上瘾,不想撒手。
  景繁瞄我一眼,不再说话。
  沉静片刻,我实在想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直接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答应过慕容庄主与夫人要保你安全,就算你想离开,我也要将你安全送到。”
  我耸一下肩笑:“那还真是多谢。”
  “另外,我将那日去过轩凤楼的人彻查了,虽没查处什么,但恕在下不明白,梅影公子为何在这里?”景繁微眯起眼睛,折扇轻摇,让我也觉得这马车沉闷。
  梅影不着痕迹的笑:“我既已跟了公子,为何不能在这里?”
  “以他现在的处境,你跟着他本就可疑,再加上几日前你才花重金买下轩凤楼,这更可疑!”
  我也有些吃惊的望向梅影,越加糊涂。
  他依旧笑得又冷又好看,缓缓的开口说:“景公子说话真不痛快,相信你已知道,又何须再问?若我说我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景公子可放得下心?”
  “但愿你真能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景公子也是,需知悬崖勒马!”
  两人对视,我完全成了局外人,彻底听不懂!
  “呃,谁来给我解释一下?”我厚着脸皮说,然后两人瞄我,梅影懒懒的靠后,眼睛飘到窗外,景繁盯了我一会儿,也望向窗外。
  我怒!老子的话就那么没威信?梅影口口声声说跟了我,但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景繁当众承诺要保护我,对我做的全是……
  NN滴!难道老子就只有憋屈的命?
  不爽不爽!我转身捧着梅影的脸,狠狠的亲上一口,直把他亲到呻吟,味道很美,不愧是我选中的人。放开他的时候,我失了神,最后晃着脑袋坐到另一个窗户边吹冷风。
  梅影讨厌我,这一点傻子都能感觉得出来。但是被我亲了,他没有嫌恶,反而意乱情迷,是他身体敏感?
  我偷瞄一眼景繁,他眼中的星光渺茫,似有些落寞,平时看管他潇洒,现在竟能让人生出怜惜之情。我被这想法吓倒一抖,心里极其不舒服的掉头看窗外。
  我们已经出城,目击之处皆是浅绿一片,温和的阳光洒下,如拾满地翡翠。
  容烟曾对我说:“秋儿,你是天下第一滥情的小家伙!”
  看来真没错,我望天,反正都滥了,也不在乎一个两个是吧?
  回头再瞄一眼景繁,摇了摇头叹气。
  傍晚时分,马车驶进一座小城,我们一下车,顿时连空气都变了。
  我拉拉梅影的衣袖问:“这桃花是不是开了?”
  “桃花没开,心花开了。”梅影毫不在意的说。
  “今早上,院里开了一朵。”景繁唰的甩开玉扇,我狠狠的皱眉,超级不喜欢那扇子,他就那么喜欢耍帅?非得让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他神魂颠倒才甘心?瞧瞧这满天纷飞的爱慕,我都快被淹死了!
  我不悦的问:“你带了几把扇子?”
  他瞄着我笑:“小公子想要?但是本公子的扇子只赠佳人。”
  “……”我无语!谁稀罕?!
  “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破例……”
  他又用该死的扇尖挑起我的下颚,引起尖叫声一片。
  他娘的!老子煞费苦心的让他知道我喜欢男人,就换来这样一个果?既然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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