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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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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里的意外(11)

寒风凄凄,战火如荼。

杏花飞落,夜更深了去,嵩城外的号角声杀伐声震天动地。

眼见青璃对慕言的部署竟然是如此了若指掌,荣升虽然安慰自己,却还是难免担忧,“姑娘,皇上和南诏永远都是敌对关系,是南诏举军杀进我朝,皇上他这么做,可没有错啊。”

青璃抬头望一眼城楼方向,那半边都被烧红的夜空宣告着战火的汹猛,退一步,说:“慕言,我不想看到南诏大军蹂/躏东商百姓,可我更不能看倾夜战败死在你手上,若是你们肯退兵,我会竭力让倾夜也同时退兵,停止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如果……”

“如果我不退兵,你则怎样?”慕言问。

青璃微微握拳,“我已拿到两卷拟好的圣谕,昨夜我替你针扎之时在香炉内放了些许迷药,乘你昏迷之时,已在圣谕上盖下你的帝王印信。此时两封圣谕各在东西十里以外,要是我无法阻止你撤兵,阿媛只有放出信号。他们收到信号,便会将两封圣谕送出给援军,圣旨上写的是你按兵不动的谕令。”

援军若不能及时赶来,慕言不是被凤倾夜打败,就是两败俱伤。

慕言许久扯开一丝凄笑:“如果我坚持不肯退兵,阿璃,你真的会这么做吗,将东商送上不归路。我的东商和他的南诏相比,始终还是他最重要,是不是?”

“这本不该是我的选择,可也是我唯一的选择。”

慕言走近她,“你打算如何让他退兵?”

青璃眼中腾起一丝期翼,表明慕言有妥协之意,于是说道:“我是倾夜的妻子,我在你的手中,而倾夜并不知道你已经不再受情蛊控制,你拿我来做人质要挟于他,倾夜必不会再贸然攻城,也许你要挟他退出南都,他……他也会答应你。”青璃紧接着拔高音调说,“这样不好吗,你们不要再打下去,两国的百姓都不用受战火的荼燎,等你们都退了兵,我会亲自劝倾夜不再对东商发兵。”

“嗨——”荣升急道:“姑娘,你这可是在为难皇上啊。皇上要是下令停战,拿你来要挟南诏皇,这将皇上的威信置于何地,就算是两国的战火停了,百姓免于流离。但是皇上却要遭天下人耻笑的。青璃姑娘,你可知道皇上待你一片真心,虽然几次误会,但那都并非出自皇上的本意呀,如今你如此对皇上,难道你真的忍心吗……”

☆、结局里的意外(12)

“我知道这对慕言来说很艰难——”

青璃目光透着坚定,“对不起。今生我负谁也不愿负倾夜,为了他,我只能这么做。”

荣升心疼的望着慕言,苍老的面容上顿时老泪纵横,摇头叹息,“唉——”

慕容打断荣升,扯开一丝苍白的淡淡笑容。

“好。我答应你。”

这时,辛姝凄凄的笑了起来,悲悯的目光望着慕言,“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我付出一切却得不到真爱,原来,慕言,你同我一样的可悲。”行行苦泪,顺着她可怕流血发脓的脸扭曲的掉落着,凄凄的笑得像是在哭,“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哈哈哈……这算什么……”

她嫉妒得发疯,她害怕得癫狂,可是她想拥有的那份爱,那个女人却根本不在乎,而慕言宁愿浪费这份爱,也不愿施舍一分给她,这究竟算什么!

慕言清冷的目光不愿再看辛姝一眼,“荣升,派御卫将她看守起来,今晚这布庄内的一切暂不准走漏风声,若有违抗者,立斩不饶!”

**

南诏大军攻打了一天一夜,嵩城坚固的城墙依旧屹立不倒,但南诏大军势如破竹,嵩城内的东商士兵再如何顽固坚守,也无法抵挡南诏军的汹猛。翌日傍晚,凤倾夜正在王帐内同诸位将领商讨作战事宜,帐往突然传来急报。见来人是他派去东商的侍卫,当下就放了手头上的事。

“陛下,大事不好——”

那侍卫冲进帐营,也不急解释为何不经通报就擅自离了职守,见到凤倾夜便跪地喊着:“东商见守城不住,拿了……拿了……”侍卫不知该如何称呼青璃,一时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他是凤倾夜私下派去东商的,凤倾夜自然知道来人说的什么。“孤派你去东商打探皇后的消息,你如此急匆匆赶回,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众人你看着我,我瞧着你,皆不知南诏什么时候多了个皇后?

“陛下息怒,卑职一直尽力在打探皇后的事情,只是两国交战之期,卑职要想不暴露身份进行密探,实在困难重重。昨天傍晚前,卑职恰巧发现皇后进了城中一家布庄,惊觉布庄内还有东商皇后在场,竟是对方发现了皇后的身份。那东商皇后想要暗中对皇后不利,卑职还不及动手,此时发现另有人跟来救人,于是只能撤出布庄。后来,东商皇帝匆匆赶到布庄,里头发生了什么,卑职实在无从知晓,直到今天傍晚前,东商以皇后为要挟,要求我军撤兵,否则——否则——”

☆、结局里的意外(13)

“皇后此时在哪!”凤倾夜冷冷揪住那侍卫的领子。

该死的,他派了这些人暗中保护阿璃,可时局动荡,这些人根本就是废物。

众人却都是一脑子的疑团,不知这侍卫口中左一个皇后右一个皇后,说的到底是哪门子的急事。这会,忽闻帐外有马蹄声飞奔而来,是前营飞马传来的快报。说是嵩城放出话来,东商皇帝手里有夜皇最重要的人,今日亥时城楼外见。

凤倾夜连招呼都来不及打,飓风般策马冲进前锋营,直奔着嵩城城楼的方向而来。

这时嵩城内,青璃干脆说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样,绑吧。”

慕言沉默的看着青璃一会,她褪下了外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赤着双脚,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是青璃自己叫阿媛打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只是要骗过凤倾夜,青璃知道,这出人质戏,必须得假戏真做。

“给她绑上。”

侍卫拿着两条粗大的麻绳,从青璃的胸部开始一直到腰部一圈圈绑了个严严实实。

这二月的天,寒冷的风吹在身上像刀子割,单薄的衣裳抵挡不住寒气,很快青璃的嘴唇就冻得发紫。

但是慕言没有在她脸上,在她眼睛看到怯弱和害怕,只有明亮的,灿过朝霞的坚定光芒。夜色因她而璀璨,黑暗因她而消弭,当年那个不卑不亢的小小宫女,如今,已经长成一个为了爱人而勇敢的女子。

曾经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慕言眼眸一寒,就背过身去,“押她上城楼,吊于城楼之上,城头点亮火把!”

“慕言,谢谢你。”青璃被带上城楼。

啼嗒啼嗒的马蹄声,直冲出南诏阵营,并几匹快马跟上来,吁一声停在嵩城城楼外不远处。城楼上点着冲天的锅火,将城楼照得宛若白昼。

青璃被绑着吊在城头,面对着城楼外,她早已远远的就看见飞来的一骑玄马,夜寒如水,冷风吹翻着她披散的长发,拂过她的眼眸,视线在浮浮沉沉中凝望那抹远来的身影,一直到了城楼下,他坐在马背上,立身于无数的尸体和血腥之中,城楼上洒着无数兵士的鲜血,城楼下断垣残车巨石废箭无数,那些死去的士兵尸身还没来得及运走,狼藉的兵器堆积成山,到处是烽烟,四处是战火留下的满目苍夷,他穿着一身黑色战袍,怒发冲天!

☆、结局里的意外(14)

“陛下,那城头上的女子,极可能是东商人的诡计——”

“放/屁!”这时不知是谁喝骂一声,一骑马从后啼嗒上来,却是已长大成壮年小伙的阿吉,“你可知道那城头上的女子是谁,是陛下的半年前册封的皇后!”

“什么?她就是皇后?”几名将领面面相觑,半年前凤倾夜的确是颁令册封皇后,可是既没有行册封大典,也没有行君王大礼,更是没有见过皇后的庐山真面目,不禁让朝野上下都当作一场谣传,也有人说,陛下册封的皇后就是当年失踪的璃妃。只是这璃妃失踪经年,生死不明,是以他们并没有当真。

“陛下,您可看清楚了,那城头上吊着的女子,真的是陛下、陛下的皇后?”

“……”凤倾夜举目,视线灼热的定在城头,冰冷巍峨的城墙上泛着寒夜的光泽,城头火焰冲天,守旗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列站城楼,城楼上一眼可见慕言着一身华贵的月暖色龙袍,顷长的身躯玉立寒凉的夜色之中,身边站着一身华衣的‘辛姝’,只是凤倾夜并不知道,那并非是辛姝,而是经过青璃易容的一名女子罢了。

视线移向城墙上那抹清瘦的白,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的身影。

“她就是化成灰,孤也认得。”

众将领一阵唏嘘,“这——”皆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突发的状况。谁都知道他们的陛下对当年的璃妃是何等的痴情。如今若这女子真的就是璃妃,惨了,情况着实糟糕。

二月的冷风凛凛的刮过城头,四目交缠的那一刻,青璃眼眶红了。

“拿孤的弓来!”

凤倾夜一声冷喝,把阿吉唬到了,“陛下,您不是要把、把、把姐姐给射下来吧?”老天爷,那城墙那样子的高,陛下就是只鹏鸟,那也不能在姐姐落地前把她接在怀里啊!

凤倾夜反身看了一眼跟来的人,发现弓一早上就挂在马背上,看马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取下来,他大手一扬,弓已落手,紧绷的弦无声涨开,利箭闪着森冷的寒光,蓄足了力道,嗖地一声眨眼射向城头,带着惊人的内力跟阿吉的尖叫呼啸而来!

☆、结局里的意外(15)

“皇上、当心——”

荣升呼喊的同时,慕言早已经搂着身边的‘辛姝’轻闪避开,但那凌厉射来的弓箭擦着他身旁而过,身后一名侍卫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一条臂膀竟是几乎生生的被射断下来!

城头上将士无不惊呼,“好厉害的箭法!”

“呼——”幸好幸好。城楼下阿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言微微偏头看一眼‘辛姝’左边的衣袖,那儿被利箭划破了一丝小小的缝隙。

凤倾夜的目光对上慕言,在城楼下放声冷喝:“言宗,你若敢再伤我妻分毫,孤定倾尽所有血洗东商!”

“陛下,现在姐姐在他们手上,我们怎么办?”阿吉气愤不已。

凤倾夜沉默着,用力咬了咬牙,“回营!”

“掣——”调转马头,厚重的战袍随风飘摆,只是马儿才奔了两步又见他突然回头,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停下,跟来的阿吉和几名将士也回头停下来。

凤倾夜从怀里掏出一片树叶,目光忽然变得柔软,含在嘴边立刻有婉转清澈的曲子扶摇直上,飘上城墙。他炙热的凝着城墙上吊着的那抹身影,熟悉的曲子让青璃觉得温暖,似乎心都不再冷了,寒风呼呼的吹在耳旁,清脆的曲音断断续续,朦朦胧胧,只有她听得到曲子里饱含的浓浓情意,她知道这是凤倾夜在安慰她。

阴恻的天空划过银色的雨芒,一点,两点,无数条细细的银线,从九天上飞落,朦朦的雨在风中乱飞,沾湿了她细长的发梢。

曲子渐渐停了,青璃远远的望着下面,几人劝着凤倾夜离去,他又深深朝着她的方向凝望几眼,这才调转马身奔回阵营,茫茫的夜色中,风雨一点一点淹没他的背影。青璃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消失不见。

“把她拉上来。”城头上慕言瞧着凤倾夜早已消失在雨幕中。

“等等。”下方青璃努力回头看向城头,约莫看得到慕言的眼神,“你此时把我拉上去,等于前功尽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样冷的天,天又下着雨——”

☆、结局里的意外(16)

“不碍事。我想过了这一夜,待明儿个午时,南诏就会传来退兵的消息。”

“用替身。”

“我不想坏了大事,万一倾夜又回头,我怕他从身形会看出端倪。”

“……”久久,城头上沉默得只剩下风雨声,然后才听到慕言无力的吩咐:“荣升,你留下来守着。”

事情比青璃预料得还要快两个时辰,翌日早晨,当她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混沌中听到啼嗒啼嗒的马蹄声从南诏阵营里奔来。

而昨天夜晚凤倾夜回到营帐后,众将领意见不一争执了近个把时辰。阿吉急躁得不行,“陛下,那东商人卑鄙得很,拿姐姐来要挟咱们退兵,显见得是打不过就耍无赖,让阿吉带人去跟他们拼了!”

“阿吉,你胡说些什么呢,难道你忘了六年前的事,六年前娘娘就是为了不让东商皇帝拿她要挟陛下,所以才选择离开,这一次肯定不能鲁莽,要是娘娘她万一——”

“呸呸呸!说什么万一,没有万一。”阿吉忙忙的打断了阿银。

“其实……”这时站在一旁的霜儿轻声的说道:“六年前他们要的是陛下的命,这一次情况就不同了,他们只是要陛下退兵。你们想,如今娘娘的身份暴露了,陛下也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娘娘为报仇留在东商,装作不知道娘娘就在东商。等战争停了,陛下跟娘娘团聚,那样……那样……那样有没有占领东商,又……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年来,死了太多的人了,只要娘娘能活着好好的跟陛下在一起,不是最好的吗。”

“霜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难道忘了当年娘娘是怎么失踪的,娘娘跟陛下的孩子是怎么死的,还有娘娘的姐妹死得多凄惨,娘娘那些年又受了多少的苦,这些仇怎么可以不报!”阿银气愤填膺的喊道。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陛下在议事帐被那些将军吵得不行,回到营帐又被你们呱噪,我看你们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阿金打断了他们三个的争吵。

阿吉阿银霜儿方觉过分了,忽然噤声不语,诺诺的垂了头。

☆、结局里的意外(17)

凤倾夜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忽然开了口,“阿金,你让他们传探子来。”

阿金走上来,“陛下要做什么?”

“孤觉得事有蹊跷,派探子入城打探。藩凉方面的消息也迟了,孤担心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是。”阿金自出去传命,等探子来了,吩咐一番,凤倾夜才又回到议事帐,又有人来回报,说是青璃依旧还吊在城墙上,营外的篝火烧得劈啪作响,三更,四更,帐外候着许多人,跪了一地,“陛下,我们不能就这样退兵啊!”

“你们不必多说,孤意已决,天亮后派人送信!”

凤倾夜大步跨出营帐,雨在三更的时候停了,但是夜显得越发清冷,抛下身后大片的争执声,他跨上马背朝山坡上奔去,嘹亮的一声狼嗷,夜色中雪狼飞快跟上来。山坡上,他遥遥的眺望着嵩城的方向,只能看得见地平线上微微的火光,和那巍峨高耸的一线城墙。

雪狼在他身上蹭了几下。

凤倾夜伸手便可摸到雪狼的头,“雪狼,霜儿说得不无不对,这一年,我们都错过了太多,只要她好好的,孤愿意放下心中的恨。”

“嗷嗷嗷——”雪狼仰天长啸,像是懂了它主人的意思。

……

黎明淡蓝色的晨光渐渐照亮城头,油木烧就的锅火也只剩一堆木灰。

刺骨的凉风送来阵阵杏花的幽香,也将青璃残存的意识拉回来。

抬开沉重的眼皮,凝一眼脚下大地,视线漂浮,整个天地都在旋转。雨后的天格外的清晰,那些战争留下的尸身和鲜血汇聚成细细的水洼,一点点绕着城墙汇拢,满目苍夷,四野悲壮。

啼嗒的马蹄划破清晨的空旷,南诏传来整军既退五十里的消息。

当她被人从城头拉上来,四肢都已经麻木,发丝粘湿,嘴唇发紫,只怕是鬼一样的狼狈。幸而之前她已经服下护心参丹和御寒的姜汤,而不至于失去神智。可是被吊了一夜,吹了一夜风雨,也足以让她大病一场,一场高烧来得极快。因着裴玉白照顾着她,大半夜里热汗直冒,人竟也浑浑噩噩醒过来,一层层被子将她包得像是一座山。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一点‘呲呲’的煎水声。

☆、结局里的意外(18)

青璃回忆起昏迷前,慕言渡了些真气给她。许是她醒来的动静,扰到了屋内的人,她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裴玉白。

两人望着彼此,俱是无言,好一会裴玉白说道:“阿卿,你若恨我也好,可不可以说句话,别这么只是看着我。”

“我恨你什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也欺瞒了你,我没什么好恨的。”

“你不恨,我却责怪自己。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有时会让我忘记那些痛苦……”裴玉白说着,见青璃脸色淡淡的,便似水般轻轻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看来,我没有福气跟你做兄弟。”

“小景怎么样了。”青璃心中堵了一般,微微难受,乘眼眶发热之时岔开话。

“血止住了,但是断掉的手脚筋,恐怕没有办法复原,他……”

“我会安排人送他去紫情谷,先让师傅照顾着,不管日后要多久,我不会放弃让他复原到原来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唐景。”

裴玉白静静的没有说话了,屋子里一时沉默起来。

“什么时辰了?”青璃问。

“你躺了一天,现在是四更。”裴玉白在她身边熬着药,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温暖的药香味道,药罐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声响,也许是这药水味把她给熏回意识。

“南诏大军现在在哪?”

裴玉白放下手里刚拿起的煽火的蒲扇,优雅的坐稳,抬头望回她,“昨天早晨,南诏大军撤后五十里。傍晚传来消息,六十万大军继续向后撤回青河以北,只余下二十万大军在五十里外南都边境据守。现在四更,估摸那六十万大军已经退至二百里以外,继续向南行。”

“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人。

裴玉白起身说道:“阿卿醒了,我去弄点粥来。”

看着裴玉白出了房门,又见着白翘儿走到床前,青璃却并不觉得意外。她知道白翘儿只是那么说说,并不会真的回到南诏。因为她了解翘儿,翘儿一心只为紫蠡,在紫情谷甚少提及倾夜。所以若是翘儿回南诏见倾夜,紫蠡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翘儿这生,都注定被紫蠡牵绊得死死的。

旁人都看得清的事,只是紫蠡看不清自己对翘儿的爱,足以深到超越一切。

☆、结局里的意外(19)

白翘儿盯着青璃瞧了瞧,挨床边儿坐下,顺手把了青璃的脉,“这一夜风雨,若不好好调养,可得落下病根的。”在紫情谷,白翘儿也学了些医术,但和青璃对医道的天资聪颖比起来,她倒是逊色了太多。

青璃微微而笑,安慰道:“你忘啦,我怎么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御医了。”

白翘儿不禁温柔一笑,“青璃。少女时,我以为自己是最爱倾夜的那一个,可是后来遇上紫蠡,才发现那不过是年幼时的彼此欣赏。看到你能为倾夜如此付出的,我很开心。”

“你呢,你真的要离开紫蠡吗?”

“要是能够做到,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

青璃笑容更深,饱含真挚的握紧白翘儿的手,“别放弃,你有白蛮族,可紫蠡只有你。”

白翘儿泪光汹涌,含泪而笑,“你放心,今生我早已发誓,死活都要跟着他的。”

二人紧握彼此双手,皆是泪光汹涌,白翘儿忽然眸光微有歉意,说道:“青璃,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声抱歉。”

“紫蠡的事与你无关,翘儿,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不是这件事。”

“不是?”

“当初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倾夜你活着的消息,但是我没有做到,你回到朝歌以后,我日夜忧心,左思右想,还是写了一封信辗转给了倾夜,告诉他欲寻故人,需往朝歌而行。后来他果然还是冒险去了朝歌,可惜他没能找到你。”

青璃不做声了,白翘儿以为青璃生了气,踟蹰着不知该怎样道歉,谁知青璃脸上浮出讶异的笑容:“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我。”

“他知道是你?”白翘儿一时没明白青璃的话。

“听你这么说,此时我回想当时他在朝歌跟我两次碰面,他有意无意的眼神,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湖心山庄,我想,那时候倾夜就已经怀疑我的身份,或者已经确定是我。”

“那他——”白翘儿话才起,心中已经了然,她跟青璃一样了解凤倾夜。二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露出微笑,“看来,他是真的爱你胜过一切,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骄傲的世子,你让他懂得了包容和信任。”

☆、结局里的意外(20)

青璃的心中忽然间倍觉温暖。想到凤倾夜默默为她的付出,昨夜所受的风雨仿佛都如烟云般消散而去,不再有寒冷笼罩心头。心房被悄然融化,此时一心只想要见到凤倾夜,这一刻所有累积的浓浓伤痛和仇恨都变得不再沉重,只想要立刻飞扑进他怀里,好好的抱一抱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翘儿问。

“等再过三天,南诏那六十万大军撤回青河,我想那时候,倾夜大概也已经派探子查探出真相,当他发现慕言原来早已布下陷阱,就会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了。”

“青璃,你用心良苦,阻拦了这场战争,挽救的不只是一个两个病人,也许当年救你的僧侣早已预料到今时的因果,所以才把你救活。谢谢你救了我们南诏国。”

青璃微笑,“我也是南诏人。”

“快天亮了,我不打扰你,你再睡会。”

白翘儿扶着青璃躺下,轻关门离去,屋子里药罐依旧滋滋的作响,白翘儿才走了一会,突然门又轻微的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青璃以为是裴玉白回来了,但好一会,却不见脚步声响,反而屋内添了一把奇怪的味道,待仔细一闻,像是动物的气息,心头还来不及疑惑,那屏风后缓缓探出一抹雪白的身影,竟是一条半人高通体雪白的狼无声窜了出来。

青璃揪住锦被下意识往后靠,可是很快她发现这条狼有种熟悉感,这是藩凉雪原上的雪狼品种?

雪狼尽量将威胁性降到最低,小跑几步到了床前,嘴里咬着一块布包,放在床头,低低的嗷唔两声,碧色的眼睛戚戚的望了她一眼,一甩尾巴掉头,很快便又窜出房间。

青璃心跳渐渐平复,只觉得刚才像是一场幻觉,听着药罐里药滋滋作响,她这才伸手拿起那布包,是一条水绿色的帕子,帕子叠着,包着什么东西,她轻轻掀开四个角,先是一缕清香扑鼻而来,接着,便见帕子中,一株还带着露珠的合欢花静静的躺在手心。

是合欢花,绒绒的花朵儿,但是她足足的怔愣了许久才肯确定。因为这株合欢花竟然是红色的。

鲜红的花朵,绒绒的落在掌心,像是捧住了一颗太阳,温暖不禁意便融入心房。

☆、结局里的意外(21)

还记得,倾夜曾说过要为她栽种出一株四季都开花的合欢树,开出阳光般热烈的红色合欢花,如同她温暖的笑容。青璃想象着漫山遍野都种满了合欢树,清澈水蓝的天空飘飞着无数红色的绒花,合欢的朵儿像一颗颗太阳,絮絮的飘向洱海,染红了山坡,如他那一袭烈焰般的长袍。心一点点变得更加温暖,泪水簇簇掉下来。

窗外遥远的夜林中传来熟悉的狼叫,是刚才那头雪狼吧,必是倾夜从天河那领养的,原来每个夜晚的狼嗷,都是他在对她的呼唤和默默守候。

赤脚跑到窗前推开窗户,寒风呼地迎面吹来,遥望南诏的方向,奔流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捧着那手帕跟合欢花,她忽然间只想要见到他,只想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雪狼仿佛也感受到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的断肠牵挂,仰天对月长啸不停——

青璃哭得双眼红肿,顺着窗台滑在地上。

“倾夜!”柔肠百转的呼喊冲破喉咙,却只化成呜咽的哽泣声,嘶哑的碎裂在风中,风簌簌的刮着,寒露更深,东方的黎明渐亮,窗台下,青璃哭得双眼肿如核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披着长发靠着墙壁昏睡了去。

头顶一声低叹,慕言将青璃温柔从地上抱起,轻轻走到床前,安放于榻上,将那手帕跟合欢花包好放在她枕头边,又盖上厚实的棉被,拨开她脸上的青丝,指腹轻轻抚过她哭肿的眼睛,淤青的脸颊,最后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停了停。

深深凝望她许久,慕言起身关好窗户,便坐在药罐前,他端开药罐,往火炉中添了些白炭,复又将药罐重新放上来,持着蒲扇轻扇着白炭火,他就坐在床头,默默看着床上睡梦里皱眉不安,呓语流泪的青璃。

这大概,是他能守着她的最后时刻了。很快就要放她回南诏夜皇的身边,他似乎拥有过她,却也似乎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可是他的一切都只为了她,看着她走,真的能够放手吗?

☆、结局里的意外(22)

晨光透过明纱的窗户,渐渐照亮满室古朴的家具,青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被子中,床头炉子里的火只剩下一些星火,药罐静静的放在炉子上,慕言一手枕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安神。她抹了一把眼睛,哭肿的双眼有些酸痛,余光看到枕头边放着手帕包好的合欢花,她怔怔的盯着那合欢花看了一会。

慕言也从睡寐中醒来,迷离的眼眸中布满细细的血丝,显然是睡眠不足,劳累所至。他揉了揉额角,“饿不饿。”

青璃坐起靠在床头,“你一夜没睡吗?”

“处理一些军营的事,四更过来看你,你倒是靠着窗台睡着了。”

“我……”青璃踟蹰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反而转了话题问他,“想必是因为我逼着你退兵,又逼着你以我为人质,所以有很多将士不满吧?”

慕言稍稍点头以示回答,“虽然在他们看来,朕做得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两国大战避免,百姓也没有多少反激,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战争停止,无所谓是以何种形式吧。”

“慕言,如果我没有逼你,而是求你放过倾夜,你可会退兵?”

“不会。”慕言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回答。“朕不想再骗你,而说背心的话。朕是东商皇帝,生来就注定背负着帝王的命运。朕一日是东商皇帝,就一日要为朕的子民负责。”

青璃却没有太多意外。“如果只是皇帝,你的确要胜过倾夜。”

慕言忽然苦笑,“那又如何,朕还是‘输’给了他。”

两人又沉默片刻,青璃说:“其实,当年太后的顾虑不是没有意义,也许没有我,你真的会是一个逐鹿天下的好皇帝。你运筹帷幄,谋略于胸中,目光深远,这些不论是倾夜还是天河,都是不及你的。我想问你,其实你心中也开始有些忌惮宋家的实力吧?”

慕言一愣,淡淡而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青璃说:“你隐瞒证据,‘救’了宋家二子,可是他们从此就等同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宋家表面还是‘死去’了两位将军。宋家父子五将,便只剩下三将。而你暗中命宋大将军调军南下,一来可以接手韩枫那三十万铁军,二来,便也将韩枫的权利削减。韩枫的确是卧龙之将,他跟宋家面和心不和,看似隐忍,实则这样隐忍的人极是危险。在东商如此内忧外患之际,你不但能做到面面俱到,还能借势削弱宋家,拉平朝内的几派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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