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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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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出的六十个女孩,小的不低于七岁,大的不过十一。

进了神英门后,便由引导太监领着,进后宫。

“哇,原来皇宫里是这样子的。”辛姝眼中难掩惊讶之色。

七岁的胭脂眼睛亦是放出光彩,揪住青璃的袖子,不停的四处张望,既害怕,又看什么都新鲜,声音细小的在青璃耳旁说着:“之前只能远远看着宫墙,只是不知墙那头是怎生个模样,青璃快看,那,那柱子可是金子做的么,那样亮眼!”

独独双燕眉角眼梢飞出喜色。

这样的皇宫,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可今日她却站在这威仪的,金碧辉煌的宫阙内。

她赵双燕,绝不甘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燕子。

也许,她的运命将会在这皇宫内改写也不一定。

而青璃小脸上笼着淡淡的不甘。

在她看来,这深宫内院,无疑于又一座‘烟水楼’,她飞出了一座牢笼,又进了另一座更大的牢笼,她喜欢自由,她梦想策马扬鞭的疆域,和浩瀚无垠的大漠,向往无拘无束的乱世江湖。

但是为了天河哥,她不后悔。

☆、入宫,尚宫局里初长成(2)

她从来有安命的本事,在任何地方,她都相信自己能够顽强的存活,从中找出生活的乐趣,这些,都是娘教给她的,娘说,在这乱世里,必须要像青河里的水草一样顽强。

红漆金锭的西华门,沉沉的开启又沉沉的阖上。

广场上,一紫眸的少年狂奔而来。

“青丫头——青丫头——”

“双燕——胭脂——辛姝—————”

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天河便被侍卫拦下:“什么人!”

“放我进去,我要找青丫头!”

“什么青丫头红丫头,这里是皇城脚下,岂容你乱闯,快走!”

天河恨恨的望着那几乎阖上的宫门,透过缝隙,见红漆大门内,一群粉衣着装的女孩正越走越远。

天河狂啸一声,狠狠一拳捶在青石砖面上:“青丫头——青璃丫头——————”

宫内,一阵花雨飘落,青璃蓦然回头。

是,错觉吗?

她似乎听到了天河哥的声音。

久久的,天河跪在那地上不肯离去,他望着,望着那高入云霄,红如赤血的宫墙,他想着,发誓着:“青丫头,我一定,要把你带出来!”

这皇宫,那宋府的夫人,谁欺负了她,他秦天河一定不放过他们!

十步一回头,天河暗恨自己的无用。当他知道宋将军的夫人利用他,将青璃四姐妹送进宫,他就恨得牙痒痒。飞奔而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忽然,脚步顿住,他看着巷子里手握大刀的一男子在摊子前与卖膘肉的人砍价。

糟,竟碰上马帮的人。

那人也发现了他,浑圆的眼睛一瞪,就提刀呼啸追来,“这臭小子,你杀我五哥,拿命来!”天河暗咒一声,撒腿丫子就跑……

******

时光荏苒,转眼——八年后。

这年,慕宣宗再改年号为『庆徽』,是以,这年为庆徽元年。

八年前初入宫时,六十个女孩正式成为小宫女,青璃跟辛姝分在『尚食局』、双燕分在『尚寝局』、胭脂则分在『尚工局』。所有的小宫女都归各自局下的尚宫管辖,但所有小宫女都住在同一个地方进行生活,学习。初初入宫之时,有训育姑姑教宫女们礼仪和规矩,两个月后,才开始学习各局本职。

“咚——咚——咚——”

挂在六部尚局的那口偌大的青铜钟,在这清晨冗长的响起。

☆、入宫,尚宫局里初长成(3)

钟响三声,这是来自六部尚局的集合令,预示着掌管六部尚局的六位尚宫,以及最高尚宫有话要说,有事要交代。

清晨里,风卷着漫天的花雨纷飞飘落,丛荫廊道里,一群粉色衣装的年轻宫女们嘻笑旖旎而来,小跑着来到堂苑外的空地上排排站好。

六局宫女的衣装从颜色上区分,如尚食局着粉蓝色宫装,尚寝局着粉红,尚工局着粉杏,如此等等……

红的,绿的,青的,杏的……

淡淡的粉,忖着宫女们如花似玉的娇颜,印着绚烂的朝霞,琉璃宫殿起伏绵延,她们,就如同这宏伟威仪中绽放的花朵,赏心悦目。所有宫女皆梳着双鬟髻,系着同衣色系的丝帛飘带,其余首饰皆无,仅带白玉珠子细耳坠,更显年轻娇丽。

明媚的春光下,笑颜如银散开。

“咳咳……”

训育姑姑从一旁走来,手中拿着常年在手的那支戒条,在尚宫们未来之前整顿纪律。

“人都到齐了?”

一阵唏嗦声之后:“回姑姑,赵双燕还未到!”

话音落,站在尚食局头排的青璃下意识往右前方望去,果不其然,见那拐角处急匆匆跑来一道身影,不由心下叹一口气,这些年了,双燕赖床的性子仍是未改,等会约莫又得挨一顿好打,这小蹄子回头又该撅着红嘴对她嘟囔:都等着,等哪日我赵双燕飞上枝头,看谁还敢如此待我!

她知道双燕心气极高,且双燕本就生得娇艳动人,在这一众宫女中,是最为出色的,便是后宫她所见过的那些妃嫔,也多有不及双燕者。

可是,这后宫是何地方,双燕虽美丽聪明,但性子略浮躁了些,如何斗得过这尔虞我诈的深宫女子,所以在双燕第一次对她说那话的时候,她便劝了双燕一番,双燕虽然答应她平日里话语上收敛些,怕落人口实,可她还是担忧,以双燕的性子,会闯出祸来。

一旁,辛姝噌了她一下,轻声笑道:“双燕疯了不成,前日才起晚被罚,今日又晚了,可见她吃姑姑的打,吃上了瘾。”

青璃听着辛姝无奈的笑,又见那另一队尚工局的宫女群里,胭脂正担忧的拿眼望着跑到训育姑姑跟前的双燕,揪着纤纤小手,神色忧心。

而前方,训育姑姑看着双燕,冷冷道:“你,把手伸出来!”

☆、花朝节(1)

双燕哭丧着脸,“训育姑姑,这几天实在是因为花粉过敏,害得奴婢夜里整宿难睡,这才晚了床……姑姑,不如,今日就算了吧……”

训育姑姑面容不改,一贯式的微微仰起下颌,雕塑一般,“手,摊开。”不容置喙。

双燕讨好的脸一耷,撅嘴,心高气傲的扬起头,摊开手,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只是当那戒条冷邦邦敲在手心里,还是免不了扯了一下眉头。

十下,完毕。

“再有下次,罚例钱。”

“不可以!”双燕陡然拔高音调,但见得训育姑姑威严一瞪,她又低声道:“双燕知错,下次不敢了。”开完笑,例钱罚了,她拿什么来买保养品。

“入队。”

双燕摸摸火辣辣的手心,转身不满的走向宫女群,视线与青璃几人交流了一眼,那一眼,青璃分明见她有恨恨不甘的怨岔之色,只差没有龇牙咧嘴了,青璃免不了又无奈的笑了笑。

不多时,六大尚宫,与掌管整个尚宫局的最高尚宫都到了。

其实,青璃大概猜得到今日有何要事——二月十五,正是花朝节!

此节气为敬奉花神『女夷』所来。

又与八月十五的中秋相辉映,是以,有‘花朝’对‘月夕’的美称。与正月十五元宵,九月十五重阳,并为东商四大月半节日。

“离花朝节,尚有十天,每年的花朝节是我们尚宫局里一件大事……”

最高尚宫仆一开口,下头宫女们顿时喜笑颜开。

要知道,这花朝节是宫中一大节日,当今陈皇后嗜花成癖,每到花朝节这日,必要令宫女采集百花,和米一起捣碎,蒸制成糕,用此花糕来赏赐百官群臣,后宫妃嫔。上行下效,是以,东商民间这些年来,在花朝这日也有了制作花糕的习俗。

而除了花糕,还有‘赏红’、‘放花神灯’、‘斗花会’、‘扑蝶会’……等逸趣之事。

青璃听那最高尚宫又缓缓道来:

“花朝节的重任,虽主要落在尚食、尚工这两局,但其余四局也有不可懈怠的任务,四局要配合尚食、尚工这两局,将制作花糕和缝制花朝节那日,太后,皇后,众妃嫔所要穿着的花衣这两件大事完成妥当,今届,你们这批同入宫的宫女,是头一次担当此重任,皇后娘娘发下话来,这一次,采取竞赛的方式——取得制作花糕,缝制花衣前三甲的宫女,皆有赏赐,且第一名的宫女,可得一日出宫探亲的机会……”

此话一出,底下又是一阵喧哗。

☆、花朝节(2)

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百花盛放的时节,无疑是令人雀跃的。

预备花朝节的这十天里,尚宫局里繁忙且热闹。

到了夜间那一会小憩的时间里,各局宫女便有串门子商讨花朝节事宜的,虽说是串门子,但六大尚宫局的宫女,所睡的宫苑也不过是隔了一墙甬道而已。

此时方晚膳过后,青璃早早收拾停当,便闲适坐在床前自个玩起了四格子,这头瞧见辛姝端了水盆进房来,辛姝见了她这样懒散,不由笑她:

“这可是奇了,这青丫头何时如此清闲过?”

辛姝笑着走到衣柜前,从柜中取了一屉香料,走到床前加在那香炉里,便坐下她身旁。

香味丝丝缕缕飘满整间屋子。

青璃知辛姝在笑她,也不抬头,径自玩四格子,“辛姝,你也来玩。”

“青丫头~”辛姝意味深长的蹭了青璃一把,见她仍未抬头,便顺手把那四格子一拨,皆乱了。青璃只好抬头望辛姝,只见辛姝刚洗完的头,长发拢在脑后,越发忖得脸色莹润如碧。她捏了一把辛姝的脸,笑怪道,“就你顽,好好的,作甚把我的子也拨乱了。”

辛姝望了望门口,便凑上,“我问你。”

“怎么?”青璃眨眨滟潋的眸。

“你可得上紧了,离花朝节不过七日,你如何还能这样闲,我都替你急。”

“你急什么?”青璃笑笑。

“坏蹄子,我为你急,你倒是给我打马虎眼了。”

辛姝使巧劲在青璃手臂上一捏,眼里笑道:“这次可是好机会,你若得了第一,一来,可压压隔壁房间的气焰,素日里总挤兑咱们姐妹也就算了,上一次那屋里两只害人精,害得你罚跪三日,这仇我可替你记着的,总要叫她们还回来!二来嘛……”辛姝说话一顿,又咯咯的笑起来:“二来你得了第一,这不又有了出宫的机会,可以去看你的老太君……还有你的天河哥……”

辛姝起身,作势笑叹道:“唉~,也不知天河哥在宫外头,是怎生的想你来着……可惜一年到头,郎呀妹的,却见不得几面……”

☆、花朝节(3)

青璃倒是真想出宫见天河,但她知道,辛姝是误会了。

因为她出生在烟水楼,从出生起,天河就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天河待她又独独不同,难免让辛姝她们三人误会。可她,只是把天河当成亲大哥。

还记得那年她四岁,娘亲大病了一场,秦妈妈不肯出太多钱给娘请大夫,娘所有的家当在当年怀她的时候,都给了秦妈妈做为交换,说只求留下她们母子,只需有一口饭吃就好,而娘当歌姬的钱也都给秦妈妈占了。

九岁的天河哥每日带着她上树林子里掏鸟蛋,打野鸡,回来给娘补身子。那些日子里,天河哥每日早起上南山采药,瞒着秦妈妈熬药给她娘吃下,娘的身子这才慢慢好转起来。

四岁的她暗暗看着娘流泪,天河哥便逗她笑,说:“青丫头,有我秦天河一日,就有你一日吃的!”

天河哥还总爱笑她:

“青丫头,你成日看这许多书,当心哪天看傻了,傻了可就没人要咯……傻丫头没人要咯……傻丫头没人要咯……”

那时候,娘总说女儿也要教养得好,女儿家也可以有志向,其实,她的娘亲本就是位有才华的女子,只可惜沦落在风尘里。

娘对她教育很严苛,教她习字,让她从小饱读诗书,而那些书,都是娘从那些恩客那借阅来的,春月楼的恩客各种各样,各行各业,因此她从小读的书里,史书经略,天文地理,药理杂文……什么都有。

所以,天河经常拉她去青河,目的是为了不让她看书看成个傻子,青河的水透澈如天上的碧水,两人一起捉鱼,捉虾,捉河蚌,或坐在河畔看日出,看日落……

这份情谊,谁也比不得。

六年前,她们四姐妹刚入宫,不过几日,便得了宋夫人韩凤琴的消息,说是找到了秦天河,她们自然是喜极而泣,只是韩凤琴却说天河又失踪了。

直到三个月后,她忽然从一位侍卫那得了个信,竟然是天河的家信,天河告诉了她们一切事情原委,她才知道入宫当天他就在宫门外,后被马帮的人追杀,蒙青龙镖局的主人所救,非但帮他摆平了马帮的恩怨,还收留了他。

☆、花朝节(4)

后来,她为了能出宫见天河,在宫中极为认真,第四年,便得了出宫陪同采买的活儿,如此,一年起码可出宫两次,每一次她都会提前托人告诉天河,约在桥头见面。

平日里,也不知天河哪里来的本事,总能打通一些人,将各色需要品从宫外捎带进来与她们四姐妹。并告诉她们,他在外的境况,看着他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出息了,她也打心眼里替他高兴。秦妈妈泉下有知,亦能安息了,收了这外族的孩子,倒也没白养活。

青璃收回思绪,笑着回辛姝:“出宫我自然想,可我对天河哥,真就只是兄妹情谊罢了……”

“狡辩,我见你俩在烟水楼的时候,便是极要好的。”

青璃笑着摇摇头,不再费心去解释。

“既然你想出宫,那还这样闲,快想想如何制出精美的花糕,得第一才是。”辛姝道。

“何苦想,我早已有了。”青璃俏笑着。

“真的?”

辛姝惊喜。但辛姝知道青璃素日本就极为冰雪聪明,所以她才指望青璃得第一,而她顶多也只能拿个第三罢了。这下听青璃说,她也就放心了。她就是气不过隔壁房的沈媛媛和柳青梅,这两人,就是她们四姐妹的死对头,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让她们得了第一,越发的趾高气扬了。

青璃笑着收那四格子上的棋子,忽见双燕大步走了进来,直用手扇着领子,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嚷嚷着:“了不得了,青丫头,辛姝,快快拿一桶子冰水来给我喝。”

青璃笑着起身倒茶水给双燕:“又是谁开罪了你,气得这样。”

辛姝接了她的话道:“一准,又是被她们尚寝局的郑尚宫给罚了。”

双燕喝下一大口水,啐道:“气死我了,今儿真晦气!”

“双燕,你又花粉过敏了吧。”青璃凑上来,见双燕耳颈根处一片红疹。

“可不是嘛,春日里花粉多,这宫中尤其爱种花儿草儿的,害得我杏斑藓年年犯一次,可愁死我了。”双燕说着就要去挠,青璃忙的伸手阻止住,“别急,我这还有一包蔷薇硝,是天河托人捎带进宫的,特意让我给你。”

说完到床头取了来,打开替双燕先抹了点。

☆、花朝节(5)

“算他小子有良心。”双燕媚眼一笑,捧着那包蔷薇硝闻了闻。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都在呢……”门口处传来清灵秀气的声音,她三人一瞧,是着一身杏粉色宫装的胭脂走了进来。“大姐怎么了,可是杏斑藓又犯了?”

“四妹,你大姐哪回不是受了气,方才往咱这跑的。”辛姝笑着来拉胭脂坐下。

……

四姐妹聚在一起玩笑一回,又说了会子话,双燕和胭脂方才回各自通苑的房间。

第二日,青璃寻了个空闲来找胭脂。

“二姐,你,你有事?”胭脂见青璃的眼神怪怪的。

青璃冲胭脂眨了个笑眼,“四丫头,你心里有事,怎么不告诉二姐呢。”她昨晚就见胭脂心不在焉的,不过,她大约也猜得到胭脂的心事。

“没,没,不曾有心事……”

“嗯,让我想想,你的心事……是……天河?”

“二姐!”胭脂脸蓦地红了。

青璃俏皮一笑,轻挑起胭脂的下颌,目光半眯,做男子模样拿腔轻浮唱道:“啧啧,小娘子生了好一张俏脸~”

胭脂的脸,唰一下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拍掉她的手:“二姐,你,你,你,你何时也学得没正经,定是跟三姐学的,我,我,我……”

胭脂急了。

薄薄晶莹的脸皮上,细微的血管都爆了出来,不停的绞着手帕。

青璃脸上尽是笑意,捧住胭脂清瘦的小肩膀,摸了一把胭脂秀婉的小脸,“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眼泪都出来了,这脸皮薄得这样,真真是水做的人儿。”

胭脂抿抿小唇笑了,嗔怪的恼了青璃一眼。

青璃又俏笑道:“不过,今天找你却不是为打趣你。”

“二姐有事?”

“当然,难道你昨晚来我房里,不是为了找我商量缝制皇后花衣的事?”她知道,胭脂定也很想拿第一,如此好出宫见天河,但又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又不知怎么开口说。

其实,胭脂在尚工局学的一手好缝艺,是足以出类拔萃的。

胭脂惊讶,“二姐?你……”

她冲胭脂眨眨眼睛,神秘而自信的道:“准备准备,花朝节后一起出宫。”

☆、那只猫(1)

“青璃姑娘,老奴就带你到这儿了,那,往前走两个花园,再过曲廊,然后进拱门,这就到了西池苑,记得,那杏花林呀,就在西池苑靠东的那一片,你沿着宫墙那一小道儿去,切忌莫要往北苑走……”

青璃连连点头说是,“多谢喜公公,青璃记住了。”

“诶,记住了就快去快回,啊。”

“公公放心,青璃采满了一篮子杏花,便尽快赶回。”说完塞了一壶烧河刀与那公公。

“去吧去吧。”喜公公笑得一双老眼眯成了缝隙,闻着酒香砸吧一口,哟哟,真是香啊,他这一把老骨头又可以窝在哪个角落好好醉上一遭了,喜公公乐悠悠的去了。

青璃提着一只精巧的编花竹篮,迈着轻盈的步子,照着喜公公的话,她不出多时,就找到了西池苑。

这西池苑位于东宫西北角,景色怡人而幽静,西池苑和附近两殿本是行苑,因此平时并没住人,青璃想着喜公公那一声叮咛,也不过是随意叮咛罢了,并不放在心上,但她还是沿着东墙那一溜儿鹅卵石小道,一边欣赏阳春碧水的西池美景,一边往杏花林走……

过一处拱桥,忽地柳暗花明,远远的瞧见那烟笼雾罩一般的杏花林,雪惢一样的花朵缀满蓬开的枝桠,美得就似幻境。

她忍不住喜色,直看得呆住,然后脚下生风,吟笑着奔到那杏花林里,满地泥土里尽是芬芳四溢。

采满一篮子杏花,并不留恋美景,满心欢喜的往回走,忽然从杏花林北苑那头传来似有若无的琴声,琴声隐隐约约,从那北苑的青色墙头传了出来,这琴音并不十分悲喜,也无高峰流转的迂回曲折,仅仅是,淡淡的,如杏花落下时的悄无声息,但这份淡,冷,却让她的心微微的揪起来……

脚步一偏,她下意识追寻,但走了两步记起喜公公的叮咛,这才打消念头继续沿来路返回,走出一段距离,那琴音也听不见了,只是在她失神的当头忽听耳边一声铃铛响,接着从墙角下倏然窜出一道白影朝她面上扑来——

☆、那只猫(2)

幸而她躲得及时,也及时稳住了手里的篮子,那杏花才不至于都撒了,手臂上水袖撕裂一道痕迹,她拨开袖管,手臂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此时那道旧日的疤痕处又划了一道新的伤口,到也不深,只是沁出些血渍来。

她吃疼一声,只见脚下那团白影,却是一只猫。

青璃见了这猫,好一番吃惊!

她并非吃惊这猫,而是吃惊那猫的颈子上用红绳系着的两只青铜铃铛!

她记得清楚,这铃铛正是当年天河给她的说是来自西域的铃铛。

也许铃铛还有同样的,但那红绳打出的合欢络穗子,却是独一无二的,那是娘的手法,娘曾在她小时候手把手的教她打出这么个花络子。当日天河将它与了她,她午饭后便随手打了个红绳的合欢络一同栓着。

不可能的。

这猫,这铃铛。

当年她没来得及拿回铃铛,铃铛还在那红衣小王子手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即便那小王子将铃铛扔了,可也不能与这只白猫又同时出现在她视线里,这自然不是巧合。想到这,当年的情形,时常在梦里纠缠她的那个身影和那恶毒的话语又再度浮现——

“该死的奴隶、这猫要是找不回,我定叫父王拿鞭子狠狠抽你,直到你死为止!”

“不要!”如今每每回想起来这红衣少年,那时南都亡城的恐惧,生死逃亡的折磨,北上朝歌的风残露宿疾病痛苦,如汹涌的潮汐涌来,那一年,是她不堪回首的一年,是她们这群孩子不堪回首的一年!

当年的一幕幕,和那阴戾的南诏小王子一并成了她心里的阴影。

就如同,她手臂上,为造成看护不力将那猫放走,当年刻意被猫撕裂出的一道口子。

那时从臭水里泡过后,伤口受到严重的感染,北上朝歌的一路,她大病了一场,若不是天河还有双燕她们没有抛下她,天河日日想办法采药为她治病,她大抵已经夭折在半路上了。

那猫一双碧澄澄的幽冥般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接着慵懒的喵一声,掉头优雅万分的走了,青璃回过神来,紧紧的跟了上去。

☆、失明的太子(1)

猫很快被跟丢了,青璃抬头间,却发现自己到了北苑门前。北苑虚掩的铜门前落了一地落叶,有些清凉萧瑟。正踟蹰猫儿是否进了这北苑,但见一道倩影掩面哭泣着从门里跑了出来,踉踉跄跄的似乎很是惊恐和伤心,是以,并未发现青璃,两人撞在一起。

“姑——”

青璃未及开口,那女子抬头时她已是怔住。

好美的一个女子!

“抱……抱歉……”那女子一开口,青璃更是惊讶。对方有着极浓的外族口音,但她没有想明白,对方已然失魂落魄的跑远了。

看着那纤柔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不觉得一阵风吹来,倒吹醒了她。她透过那门缝朝里望,也许是受好奇驱使,她终究是轻轻的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谁知,这北苑内却是别有洞天,烟花繁柳,碧水露台,屋檐龙阁,极为雅致奢华。门前林荫里,摆放着一张紫檀古琴。

人,无踪影。

刚才她听着琴音,能从音色里辨出弹奏的人是名男子,只是此际并不见人,而这男子与那仓惶离去的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那古琴,手指轻轻拂过琴木,忽然就想起烟水楼的往事,想起她的娘亲来。

娘不仅歌艺高超,并且,还能弹得一手绝妙的琴艺,无论是古琴琵琶,还是胡琴笙箫,西域的,南北中原的,胡人南诏的各色曲艺皆有所懂。

望着那人去独留琴在的景象,微微失落的往回走,刚走至门前,忽然,猛的一阵风从后背袭来,那两扇虚掩的铜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轰然在她眼前关闭!

“是什么人,胆敢闯进这北苑来!”

冰冷冷的,且十分勃怒的声音猝然同那关闭的铜门吓得她整个一抖,这一抖,手里的竹篮也打翻在地,篮子里的花瓣漫天飞落,在她回头之际,但见一男子,着一身雪月色华衫,长身玉立在花雨中,如同天人一般!

但她很快,就发现眼前的男子怪异之处。他的眼部覆着一条白绫。

为何,要戴着这样一条白绫呢?

“原是采花的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西池苑的一花一木,哪怕是一根草,若没有主子允许,谁也无权动它!”他显然十分生气,覆着白绫的眼睛慢慢寻到她所站的方位。

☆、失明的太子(2)

她不由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下来。采花贼?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足足的呆怔了几秒后,很快冷静的分析起来。能住在这西池苑的人,不是皇上,那就是当今皇室的人。很显然,眼前的年轻男子不会是皇帝,那么,他是哪位皇子?

“怎么,我是个瞎子,你也是个残废是个哑巴不成,说话!”

他戴着白绫是因为眼睛瞎了?青璃觉得很是震惊,打软的双腿连连后退着。

约莫想起两年前,曾从喜公公那听闻些宫中的事,那时的太子慕言突染眼疾,慕宣宗在朝臣的压力下不得不废太子,但太子被废后,慕宣宗一直未再另立太子,而大皇子慕言也一直居着东宫的太子殿,慕宣宗更是言道,倘或五年内大皇子双眼复明,则重新立为储君,倘或不能,方才另立储君人选!

虽然她只是听闻,但也可见慕宣宗对这大皇子的喜爱。

那么眼前这名男子,多半就是当今的大皇子慕言了!

“我……奴婢……”她欲解释。

“怎么,原不是哑巴。”

“奴婢是尚食局的宫人,青璃。”

“北苑严令宫人进入,你是向天借了什么狗胆,敢闯了进来!”

“对不起,奴婢只是想摘一些杏——”

“滚!”他冰冷刻薄的咬出这一个字,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神,她也能感觉得到那眼睛里迸发的冰寒之气。

可是,青璃自小便有种偏生不怕死的精神,她捡起竹篮,低低的道:“请问大皇子,能否,能否准许奴婢再摘一篮子杏花……”如果没采到杏花,她就做不成最美妙的花神糕,且这一趟岂不也白白讨了嫌,白白被他骂了去么。挺不值的嘛。

他似乎一怔,除了没想到她猜到他的身份之外,更没想到这宫女胆子比狗还大,怒火顿从心起,很好,她以为他瞎了眼,便没了主子的威严?

掌风一扫,那地上编织的花篮抛向半空,接着碎成一摊零落的枝条一点点掉落在铺满花瓣的地面上。

“现在,可以滚了?”

一切快得令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她没有想到他眼睛看不见,却还能如此准确的感觉到到东西所在。

青璃不甘的看那一地杏花,嘟囔一声,缓缓的转身。

☆、失明的太子(3)

“慢着。”

走了几步又听他一声冷喝:“这琴,你可曾动过!”

她直觉他话里的寒意如芒刺戳心射来,转回身如实道:“奴婢只是——”

不待她话说完,空气里传出尖锐的声响,那古琴上的两根琴弦已经弯弯曲曲扭断在那,破裂的琴音刺痛了她的耳膜。

她惊讶的望着他,“为什么,这琴并没有错!”

他能弹得出那样的琴音,必然是心爱音律造诣高深的人,又怎么能如此不爱惜琴,轻易就折断了琴弦呢,难道就因为她碰过它?

他的手抬起,欲折断第三根琴弦,她下意识跑过来去挡他的动作,怎料他指尖一弹,那琴弦铮地一声掐断,反弹在她脸上,她痛呼一声却只扑在古琴上,急急跪下:“大皇子嫌它脏,是奴婢的错,奴婢替您擦干净便是,何必断了它。”

“这等浊物,要它何用。”他轻蔑的声音响起,覆着白绫的头微偏,掌风准确落下来。

她抱着琴不依,不让。

掌风停在半空,他冷喝:“滚开。”

她倔强而固执的抱着,脸上因刚才被打到,而有些微辣辣的痛。

“既然,既然大皇子不要它,那么赐给奴婢吧!”

他冷蔑道:“这云曦古琴断了一根琴弦已成死物,你不过是个奴才,便是个死物,也配?”

青璃低垂眸华,脸色冷了一份,她并不会因为他是个瞎子,而对他这般轻蔑尖锐的怪癖行为报以理解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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