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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翼下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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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为了偷窥漂亮的小男生?”
  “当然了……。不过不管有多少漂亮的给我窥,妈妈你还是最美的那个。”
  “是吗?”沙利耶挑眉。
  “嗯,来,咱们香一个。”萝斯玛丽饿虎扑食般贴上。
  沙利耶努起嘴,让这个贪婪的宝贝亲个够。
  “呵呵,我最喜欢拔拔吃我的醋了。”
  “你好坏噢。”
  “我本来就是小恶魔。”
  “嗯嗯,小魔鬼。”抱著宝宝转了两圈,“我的宝贝……你幸福吗?”
  “嗯?”
  “呃,你快乐吗?”
  “亲亲妈咪。”萝斯玛丽肉乎乎的小手摸摸妈妈的额头。
  “我没发烧。对不起,是不是我的问题太恶心了。”
  “没,就是忒有哲理。”
  “哲理?”沙利耶大笑,抱著宝贝从窗口飞出去。
  “妈咪,我们去哪儿?”
  “去看些东西。”沙利耶直接飞到龙背上,驾驭它驶入空中的一个漩涡中。

  漩涡里充满闪闪的各色颗粒,如同泡沫般在周围漂浮。过不久他们来到尽头。龙身体周围出现隔离结界,以保证不受宇宙间各种极端环境的危害。
  自萝斯玛丽出生以来,爸爸妈妈带她去过很多地方。他们在魔界和人间旅行,看过许多奇异的景观。然而面前的世界却让这个宝贝倍感惊奇。
  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简单又绚丽的美,浩浩荡荡的空间浮动著蓝色和紫色的星云,极其遥远处运行的巨大星系……这些无法用言语和文字来形容,也许最出色的艺术家也不能描绘这永恒的寂静吧?
  “这里是魔界的禁区,几乎能够纵观战略全局的平台。不过我觉得它更像是……”沙利耶眯起眼,轻声的。
  “像什麽呢?妈妈。”萝斯玛丽。
  “不知道。”沙利耶。
  “不过你带我到禁区来不是违反规定吗?”
  “是啊。呵呵,不过没什麽的。你喜欢吗?”
  “嗯,喜欢。”
  “我曾想看到一切。可是不会有谁能够看到一切……”沙利耶喃喃的令人费解,“当然不会,现在我只想看著你,这就足够了。”
  
  
  

5


  “萝斯玛丽,要是时间能停下来多好啊……”
  “停下来?”
  小天使不会从妈咪的眼睛里看出什麽来,善於掩饰是沙利耶生来的能力,他感到那虚伪是如此的痛苦,他是一个恶魔,原来一切从很久以前就注定了。
  停止,停止!无数次的不知是在向谁祈求。可是一个堕落天使有什麽权利祈求?一个罪恶的灵魂有什麽理由获得奇迹!
  这就是真理,对背叛的最残酷的惩罚,他什麽都做不了,他的力量、智慧、权利无用武之地,凭他再怎麽强大,还是要束手无策的眼睁睁的看著女儿走向毁灭,一年一年,每天、每小时、每分、每秒……这是天界的正义的逻辑!
  即使弱小的食草动物,也可以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丝拼搏为後代换取点点希望,就算失败,他们腐烂的尸骸仍然留下抗争的印记。
  如此说来……沙利耶看著永恒的星空,他还不如一粒灰尘。

  为什麽要停下来?如同所有那些盼望著长大的宝贝们,萝斯玛丽无比期待自己五岁的生日。对她来说时间过得越快越好。
  她还什麽都不知道呵……
  每天帮兴致勃勃的女儿量身高,为她换上漂亮的小裙子。沙利耶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生日还差数月,她已经开始自己做起各种精美的的蜡烛。她对著镜子练习 “优雅”的动作,她要爸爸把房间粉红的墙壁刷成淡蓝,她把直直的长发卷起来。她要改变,因为她觉得就要“长大了”。
  ……成长,多麽美好的幻想……
  她似乎从没发觉自己越来越爱犯困,越来越容易疲劳。她那身体虽然在长高,却非常快的消瘦下去。小孩子在兴奋的时候尤其容易忽视病痛。
  她决定了要邀请的朋友的名单。
  虽然身为魔界的公主之一,她很高兴爸妈不会将自己的生日和种种政治目的联系起来。他们在一起就好像普通的人家。很快她距离一百岁就只差九十五年了……
  可是。


  “路西。”
  深夜的魔王宫,正在阅读一大叠文件的路西法被打断了,“沙利耶,好久不见。”见到来者,魔王淡淡的优雅的一笑,“有事吗?”
  “我要到边界去。”
  “去边界?”
  “去以你的名义作战。”
  “边界的情况并不紧急。”路西法放下文件夹,坐直身子,“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怎麽样了?”
  “路西法!”
  “嗯?”魔王看起来并不介意沙利耶如此直接的称呼自己的全称。
  “她没什麽,刚刚才睡著。下个月她满五岁,还记得吗?”沙利耶缓缓抬起眼,“要是你愿意私下里看看她她会很高兴的。现在的问题是我要马上到前线去,你可以不安排,但我还是会去的。”
  ……
  ……


  “多麽可爱的花园。”踏著脚下碧草,旁侧是延绵到远方的迷迭香花丛,一望无际。
  在丛中非常突出的画架後,他看见小小的身影挥笔做夸张的动作。
  “魔王?”萝斯玛丽穿著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胸前围著阻挡颜料的大布,“你找我爸爸?我去叫他。”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
  “我?”小宝贝手捂著脸。
  “嗯?不行吗?”
  “行。你很漂亮,可我没机会认识你,据说你平时都挺忙的。”
  “谢谢,宝贝,你也很美呢。”路西法轻轻抬起那小手,贴到唇边。
  “……我也可以吻你吗?”
  “好啊。”
  萝斯玛丽以她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搜刮了路西法的嘴唇。
  “哟,这个,可会惹某些家夥的嫉妒呢。”路西法。
  “我喜欢,默菲大人嫉妒我。你的身材也很性感呢,”宝贝眨眨眼睛,“要看我画画吗?”
  “好,画什麽呢?”路西法坐在孩子身旁。
  “画一个天使。”萝斯玛丽继续用铅笔打起底稿。

  漂浮城堡的一扇窗内,度玛凝望作画的小天使和她身边的魔王。
  明天就是萝斯玛丽的生日──自沙利耶去打仗後,她对此再没有那麽的热心。
  度玛眯起眼,嘴唇动动,没有声音。
  明天……五岁……
  身为父亲他同样了解那个悲惨的事实。而今看著路西法和萝斯玛丽紧靠在一起的温情画面,度玛没有表情,也移动不了僵硬的身体。
  金色的光洒在那一大一小身影上。
  ……魔界的金色,从来也只是黑暗的代名词……

  笔芯从手中滑下来,小天使打了一个呵欠。“有点累。”
  “萝斯玛丽,回去休息吧。”魔王说。
  “不,我要画完,你能在这里陪我吗?”她轻轻的说,“我想送给妈妈,所以要在挂掉之前完成。嗯,我快死了,很快,很快。”
  “快死了吗?”
  “嗯,妈妈去打仗了,现在你又来看我,都是因为我快死了。”小手已点缀出画中天使的眼睛,“我有一次偷看他们做爱的时候,听到妈妈说:‘都是那个迷迦勒让萝斯玛丽会活不到五岁。’不过我装作不知道。”
  “是这样啊。”
  “对,你不要告诉他好吗?”
  “我不会的。”
  “谢谢。妈妈有点神经质,据说生了孩子的天使,都会变成这样。不过他还是挺好的。”
  “他很可爱,所以你不想让他伤心。”
  小天使抿嘴笑笑,“我喜欢他。”
  “你害怕吗,宝贝?”
  “有一点。我想一直陪著妈妈,我想要爸爸把我做成僵尸,可是他做不到,我不光身体会死,我的灵魂也会消失的,我会不存在了。不过,也许妈妈会记得我。他肯定会记得的。所以我又不是特别的害怕。可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我想死在他怀里。”萝斯玛丽将画中天使的金发涂好了,“我有点後悔,那个时候他问我幸福吗?我没有回答他,我觉得,有点肉麻。我太困了,可以抱我一会儿吗?”
  “过来。”路西法任由那个宝贝钻入怀中。
  “很香,跟妈妈的不一样,不过,你的豆腐也很好吃。”可是这个宝贝的意图不是吃豆腐,她真的累了。
  没有多长时间,她便不再说话。
  魔王一只手放在孩子细瘦的胳膊上,黑色的力传入她体内。
  “我的力量只在於毁灭而不是拯救。这可以帮助你支持一阵子,但是如同药物的耐受性,多次输入後既会失去效果。”魔王轻柔的抚摸小天使柔软的头发,“做个好梦吧,亲爱的宝贝。” 



6


 几粒干黄的沙蹭过沙利耶脸上的皮肤,他垂著头,手插在口袋里,发丝和衣摆飘动著。脚下青色的尸体外形凄惨扭曲,干枯的翅膀支在半空中,那双双睁开的眼中充满恐惧。
  沙利耶的杀戮从不需要流血,如此干净又寂静。一场数小时的战斗之後,几乎像是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妈妈,终於明白你的心情了……”他抬眼看那阴暗无际的天界交接处,除了风,所有一切都死气沈沈,“那种绝望、无能为力,不能阻止,不能决定。我说要成为母亲,可终究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圣魔殿下!”
  “呃,结束了。”
  “殿下,您看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今天是几号?”
  士兵报上日期,“殿下,您早晨刚刚问过的。”
  “是吗,还真慢。”沙利耶喃喃的,“要麽痛苦的在这里等待时间流逝,要麽……。但是,还来得及吗?”
  “殿下?”
  “决定了,我要回去。真是不好意思,这麽突然的一来一去,似乎扰乱了本来的战略安排呢。”
  “啊,没关系的,将军。”士兵道,“属下正是来转告默菲殿下的话,他说您要离开可以随时走。”
  “呵呵,这个宝贝,还真是好体贴呢。”沙利耶手蹭掉领间沙砾。


  熟悉的黑骨域城堡,巨大如山的结界门敞开。
  沙利耶飞入时感到一阵痛苦的懊恼……因为气候原因,返回的路上耽误了行程……
  “自私懦弱的沙利耶,”他不禁自言自语,“关键时刻只会选择逃避,这就是你的本质。你不仅是个恶魔,而且龌龊又卑鄙,根本不配做母亲!”
  漂浮的旋转楼梯,一串僵尸侍卫正来回巡逻。
  沙利耶挥手阻止它们的鞠躬,“小公主还活著吗?”
  “公主殿下?”那些丑陋的脸上惊异万分,“她,当然……”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有关女儿的病。既然这些僵尸仍然不晓得,看来她还没有事。
  “……能够挺到现在,是为了等我吗?”沙利耶说不清心中究竟是喜悦、震撼、还是巨大的痛楚。
  “沙利耶殿……”
  没等他们说完迅速飞跃道道长廊,让最後一扇结界门猛然打开。
  “萝斯……”他闯进去,没有平衡的著陆险些摔倒。
  “妈妈,你回来了?”

  度玛抱著小宝贝在床头,他们正其乐融融的给对方画著花脸。
  巨大的画架支在床头,而颜料几乎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了。
  “妈妈,爸爸不让我出去,所以我只好把画搬到房间来画。不过好像……是不是挺乱的。”
  “没关系,宝贝,没关系。”沙利耶扑向前,跪在地上抓住孩子的两只瘦小爪子,“这个黑骨域就是你的大画布,都画满也没关系。”接著他又说不出别的话来,脸颊贴著女儿手背好长时间。
  “妈妈……”萝斯玛丽拨开他额前的乱发。
  “嗯?”
  “你回来晚了哦,上周我的生日就过完了。我要罚你──”
  “罚我什麽?”
  “让我亲一百下。”
  “好。”沙利耶抬起头,宝贝的嘴唇在他额上一点。
  沙利耶与她身後的度玛目光交错,那眼中一样的茫然……

  接下来几日,萝斯玛丽一直在继续画画。
  “妈妈,可以看了哦。”终於她说,“看这个背景漂不漂亮?”
  “很漂亮,是迷迭香和白玫瑰呢。”
  “嗯,萝斯玛丽的意思是迷迭香,妈妈你的代表花是白色玫瑰。我把它送给你。”
  “谢谢,宝贝。”沙利耶把她抱在腿上,一起看那画儿,“真漂亮。”
  “嗯,那你永远留著。”
  “我永远留著。”
  “太好了。”萝斯玛丽将头贴在妈妈脖子上。
  “……”
  “妈妈。”
  “嗯?”
  “不要伤心好吗?”她轻轻的,“千万不要为我伤心。”
  “萝斯玛丽……”沙利耶咬住嘴唇,“……我不会……”
  “嗯。我很幸福。”
  “很幸福吗?”沙利耶愣愣的,目光仍然盯在画上面。


  三年之後,他仍然坐在那里──他从未离开过那个位置,只是怀里没有了萝斯玛丽。

  他几乎不吃不喝,也没和过眼,一直看著画,看著看著,没有表情、没有眼泪、没有声音,仿若变为了一座雕像……
  一只手搭上他右肩,数年里,度玛这样担忧的抚摸他无数次了。
  就像以往那般,沙利耶没有任何回应。

  “喂,你们两个。”罗弗蔻粗暴的闯入打破了一切寂静,看见度玛沈默的凝视,一下子停住了,“对不起,那些尸体部下没有说我不可以进来,所以……”
  度玛轻轻点头一下,表示不要紧。
  “很抱歉打扰,女王殿准备开一次正式会议,他要你们出席,所以派我来通知的。”罗弗蔻道。
  “知道了,终於开战了是不是?”出乎意料的,沙利耶突然说,不过他眼依旧未离那画,身体僵直。
  “不是一直都在打吗?”罗弗蔻笑笑。
  “可是这次要来大的,自然,也是时候了。”沙利耶低声说。


  由於天使长加百列再次被流放,伊甸边界暂时有一小快空间驻守军没有安排正式指挥官。这本不是大的失误,对於如此规模的防范安排,小漏洞在所难免。
  然而魔界通过间谍渠道获悉了此信息……就在同一时刻,路西法派罗弗蔻与拉哈博带领三十万军队秘密向此处进发。於是小小的疏漏导致了致命的的後果。
  措手不及的应对让天界前方军几乎全线溃败,而其後不远的位置,却是一批生育小天使的天使树圣地。
  据记载,当时凶残的恶魔们不单杀死了所有的俘虏,并且砍断了很大面积的树丛。未成熟的天使卵几乎全部被扼杀在幼弱的状态。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迷迦勒临时调转驻守在魔界阿撒兹勒辖区的犹菲勒及乌列两个大天使临时支援。这样一来,原阿撒兹勒辖区只剩下天使长梅丹佐一个将领。
  迷迦勒十分清楚路西法很可能借此机会一举攻克梅丹佐驻守的薄弱领地,然而在伊甸和魔界临时领地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
  他的判断是对的。
  梅丹佐非常强大,但他一个抵御不了魔王本人以及沙利耶等魔族众高位将领的联合猛击。於是天界无奈之下放弃了用心良苦才攻克下来的这部分魔界空间。

  惨重的代价让天使长迷迦勒万分自责,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误,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牺牲掉了无数的天使。他对自己实行了严厉的惩罚,并且越发坚定信心与魔界进行持久的对抗。
  与那个曾是最亲切的路西菲尔的兄弟之情,早已荡然无存。铲除一切的黑暗,是光辉的天使们永世的唯一追求。



7


  加百列踏著雪白绒毛地毯,跑得轻快。周围向他行注目礼的普通天使们脸上有几分诧异。
  若是平时,他一定耐心的等他们提问再做答。但现在不行,加百列碰到了安排之外的紧急情况。他不顾违反天界规定,在流放期远没结束时返回了。

  飞上高高的圣坛,他在铺满冰荆棘的惩戒地停下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迷迦勒裸露的背和绑缚著那同样可怕的植物的伤痕累累的翅膀。
  加百列拉开蓝色的袍子,顺著石块走到圣坛中央。
  “回来了?”迷迦勒淡淡的问,一点没有惊讶的意思。他浑身是被冰棘抽打的伤痕,鲜红的血自跪坐的小腿流淌。
  “嗯,有人哭诉说你在自虐,所以我破例赶回来了。”加百列温柔的。
  “阻止我吗?”迷迦勒声音毫无波澜。
  “我知道的,总领天使长认定的真理无人可以更改,即使是加百列,也没可能辩论过这个光辉的阁下。”加百列笑笑,蹲下来瞧著他,“因为战略上的疏忽,迷迦勒殿下惩罚自己一百天。而由於违抗命令私自离开流放地,我也想要自我惩罚。”他说罢向迷迦勒身边的圣冰棘跪下去。
  “加布!不!”刚刚还有点冷漠的迷迦勒顿时异常激动,他猛扑过去,在加百列雪白的膝盖接触到尖锐的荆枝时将其抱离。
  他们一起倒在平地上,他浑身血淋淋的向下俯视加百列。
  “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怕。”加百列抓著自己上面的天使赤裸的双肩。
  “对不起。”总领天使长感到他正压著那柔软的小身躯。上帝,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因为在充满圣力的荆棘上自残太久,适才大幅度的运动让他顿感晕眩。
  “哥哥……”

  “不要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又逐渐清晰过来。过度的惩治之後,迷迦勒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他发觉自己已被加百列转移到温暖的草坪,身旁还有拉菲尔。
  “呵呵,下次再玩儿赎罪的游戏,干脆让我们鞭打你好不好?这样有个尺度,至少是安全一点的。”拉菲尔双手抱胸,垂头看他,“没有谁可以在圣力那麽强的冰棘上挺过一天,可是你一下子就跪了两个半月,刚才我几乎以为你快要死了。”
  “谢谢,拉菲尔,你的治愈术还是十分的高超。”迷迦勒手伸入毯子,虽现在身体仍然十分的虚弱,但外伤基本上都好了,“因为我的失误导致数千小天使的灵魂消损。所以,有关这次自裁,不是什麽可以开玩笑的事。”
  “我知道,可是你也得想想,自裁也可能导致更严重的损失。魔界今非昔比,如果我们必须要面对路西菲尔哥哥,那更加要万分小心。所以你务必珍重身体,谁也不希望在关键时刻总领天使长是因为自我惩罚而不是魔鬼的打击支持不住了。对不对,迷迦勒殿下。”拉菲尔道。
  “这很有道理。不过正如你说的,跟如今的撒旦对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们需要严谨,我不能随便就宽恕自己,因为我不希望再有谁跟我一样犯疏忽的错误。”迷迦勒捏著一株蒲公英,看著它的种子向远处飞,“我们内部不断的出现漏洞是最致命的。”
  “失误无法避免,毕竟我们都不是父神啊。我觉得将错误率减小到最低限度就可以了,有时候没必要那麽认真的。”拉菲尔。
  “拉菲尔,你就是不认真!”迷迦勒呵斥。
  “是你认真的过了头。是不是,加布?”拉菲尔问一直静静聆听的加百列道。
  “加布,你要帮著谁?”迷迦勒捏了捏加百列腋下。
  “你们总是威胁我,”加百列拿掉抓痒自己的大手,有点腼腆的笑笑,“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自惩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迷迦勒支起身体,脸色苍白的凝神思索起来,他眼里透出哀伤,肯定是又想起那些死去的天使们了。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加百列温柔的从後面抱住哥哥,将头埋在那丰满的羽毛中,“这种痛苦我了解。想想那些死去的小天使,他们是相信和敬仰著你的……”
  “可是我却辜负了这种信任。”迷迦勒。
  “不,你可以做更多,因为你还存在著,你可以为活著的天使们做得更多。即便那些不幸身亡的天使,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自暴自弃。所以打起精神来好吗?”他亲吻他的头发和翅膀。
  “加布,”迷迦勒握住胸前的嫩手,“我会的。”
  “咳,感觉太好了吧……”拉菲尔手指插入自己的发丝,轻轻梳理著,“你们两个。”

  不久之後,迷迦勒的伤完全痊愈,拉菲尔回到物质世界轮换守卫,而加百列也准备离开,继续他的流放之行。
  “不,加百列,你不要走了。”迷迦勒却突然安排道。
  “嗯,为什麽?”加百列。
  “伊甸园的魔军暂时被打退,但我依然不放心,那个地方比起至高天和圣灵界更为薄弱,如果是你亲自驻守,会叫我安心一点。”
  “我想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可是一再的对我减刑,不会影响你的原则吗?”
  “跟我出征时,你不忍心伤害敌军家中的妇孺,并且将他们藏起来。我流放你是因为这违反规定。”
  “那你同意这规定吗?”加百列凝视著远处。
  “那些妇女婴儿是无辜的,今後是否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也未必是定数,加布,你认为放走他们是因为你不希望弱小受伤害。正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你是那个真正可以守护伊甸的天使长。”
  “可是哥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知道有时候我看上去很无聊,”迷迦勒缓缓的,“不可理喻,但这是我在这个职位上所必须的,你明白吗?”
  “嗯,了解。”加百列淡淡笑著点点头,不再追问。
  “说真的,你没有因此讨厌我吧?”
  “怎麽会呢?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完全不会讨厌你啊。”
  “不管做什麽吗?”
  “是的。”

  於是加百列既到达伊甸就任。迷迦勒将他护送到目的地,并在离开前同他一起在那被恶魔焚烧过的土地上种下一颗天使树幼苗。
  “希望它能够长大,接出小天使蛋来。”加百列将一个盛灵魂用的容器一同埋在下面。
  “那是……?”
  “是些灵魂的碎片,我不知这个灵魂是怎样崩溃的,总之它们属於一个小孩子,非常的纯净。我在人界的时候偶然发现它们漂浮在上空,透出淡淡的哀伤,於是收集起来带在身边。”
  “是啊,”迷迦勒道,“会有些灵魂不知何故的毁坏,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萝斯玛丽……”
  魔界。
  新近攻克的阿撒兹勒辖区宫殿,沙利耶望向昏暗的天空。
  收复这里,几乎没费太大的力气。
  梅丹佐是个了不起的战术家不错,然而在兵寡将少的情况下遭遇强敌,他也不得不放弃领地返回天界。
  於是就好像当初天界占领辖区时一样,又是新一轮种族交换的大屠杀。

  空气中充斥著血腥味,曾经被天使们杀掉亲人的魔族孩子长大了,现在他们在同样的地方屠戮著天使士兵,感受复仇的乐趣。
  “沙利耶。”坐在椅子里正在查阅情报的魔王问,“你精神如何?”
  “还没有疯。”他走过去,“要我做什麽吗?”
  接下来,他做出了相当惊人的举动。
  沙利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挑起路西法的下巴。 



8


  “非礼?调戏?”路西法挑眉。
  “不过是献殷勤罢了。”沙利耶嘴角稍稍的弯曲,那是有几分痛苦的线条,“我可以吻你吗?”
  “献殷勤嘛,可以。”声音一如既往,带有那种无动於衷的味道。
  沙利耶垂下头,轻轻在路西法额上点了点。那是丝毫也不无礼,非常温存又有敬意的吻。
  “谢谢。”
  “别客气,我亲爱的沙利。”魔王抬起手中文件,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异常平静。但仔细看,那妖豔的嘴角似有一抹嘻笑。
  “换了别人,或许早就惊异或烦躁的大叫了?”沙利耶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真的调戏你,你会怎麽样?会不会杀了我,嗯?”
  “那咱们不如打个赌,猜猜我会对你怎麽样。这很有趣,不是麽?”路西法说著翻过一页,眼睛仍未离纸面上。
  沙利耶凝视著微弱光线中路西法的侧影,那细致的轮廓足以让所有雄性生物最最原始而丑陋的一面暴露无疑,很可惜那些强大和欲望到头来不过是他的牺牲品,正因为如此,他才是魔王。他始终以他的黑暗嘲弄著光辉万能,以及一切的真理。
  微笑了一下,沙利耶很想知道,不过大战之後他很疲劳。如今他想快点回到黑骨域去,去那里,嗯……他好久没见萝斯玛丽的画了……

  不幸的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当他站在那宽敞的房里,心就如同被带刺的铁球塞到满满。痛、恶心、焦躁、愤怒,过了很就才大吼出来。
  “它在哪儿!”随手抓住一个仆人领口,狠命的摇著。
  “度玛殿下……他……”
  “他拿了我的画?”
  “嗯……”
  “然後呢?”
  “殿下去找了一个魔族,给了他。”
  “给了谁?”
  “不、不知道……”
  “……”当他再抬起头来,看见无声的度玛已经在那里。
  长长的发遮著面颊,度玛眼中是一向的幽怨。
  “为什麽?”沙利耶问。
  无声。
  “你是不是把画给了一个不认识的魔族,让他随便带到什麽地方,只要不被我找到?”
  度玛点点头,合上眼睛。
  “我,明白了。”沙利耶像是要瘫软下去的样子,“你们出去吧。”他对仆人们道。
  众骷髅骨头咯吱咯吱响著到外面,他随即将门插好。缓缓走到度玛跟前。
  眯眼看著沙利耶,他如此的平静。
  “啪!!”
  脸上登时的火热,即便是度玛也会感觉到疼痛和焦灼。接下来砸在腹部的拳头叫他弯下腰来。
  向上看去,沙利耶金色的眸显得异常可怖,邪眼的反光一瞬间让度玛无法移动身体。
  然後沙利耶抓住他的长发,冷酷的撕扯蹂躏,将他的头部狠狠的、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墙上……

  残暴的殴打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告一段落,度玛终於得以空闲擦掉嘴上的血。
  “度玛,”沙利耶弯下腰来,淡淡的说,“可怜的度玛,你太自做多情。你以为除了帮我生孩子你还有其他的价值吗?”他缓缓摇头,“其实你只配撒种而已。萝斯玛丽不再了,你这个‘父亲’也没有任何意义。”
  度玛抬起头,透过蓬乱的发看到沙利耶朦胧的身体。
  又是狠狠的一踢,他卷缩在地上。

  就算本身十分强大,无意被邪眼造成的损害不是很快就可以解除的。度玛冰冷僵硬的躺在那里,逐渐失去意识,他不知道沙利耶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魔族的婚姻没有任何承诺和限制,频繁的另求新欢在魔界从来不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情,那更像一种习惯,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
  那日沙利耶搬出黑骨域回到自己的领地,结束了十五年来与度玛的一切关系。而十五年对於魔鬼来说何其短暂,加之恰恰在魔王收复魔界的前後,此事件本身太容易叫人忽略了。


  “沙利耶。”路西法靠在黑色天鹅绒椅背上,眼睛仍未从文件上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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