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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 上 by:peta-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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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心下一震,转头对四儿说:「我让你找小院儿,没说让你找四合院儿。」
四儿紧着在一边说:「我也不知道这院子这么宽敞。况且林管家给咱们的价儿可低了,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说这儿还带着一水儿的家俱。我估摸着便宜就先应承下来,还想着说过来看看,回头再找您商量。这不,刚过来就听见您拍门了。」
温庭玉一边听四儿说一边打量着这小四合院儿。这院儿当中当中一棵大槐树,枝叶伸展出去,树阴覆盖了大半的院子。地上用青砖墁了甬道,连着四周的屋子。
北面一间灰瓦青砖的正屋分成了两暗一明三间,正对着他的主厅敞开着,白色的竹门帘搭在敞开的门上。往里看,能看见屋子中间放着大理石面的红木四仙桌,旁边围了四个也是红木的束腰瓷面圆凳儿。后面靠墙放了一张榉木平带翘头条桌,桌中间放了一个奶白色的玉香炉,两边随意的摆了几件玉器。里面墙角,一边放了一个落地老爷钟,一边放了个撇嘴大花瓶,屋子里光线暗,也看不出是什么花纹。他又左右看了看,只见这左右厢房和他原本住的正屋差不多大,都分成了一明一暗两间,再转过身,南面的倒座房也分了三间,最东的一间前面隔着影壁,开成了他刚走过来的门洞。
温庭玉暗叹了口气,再转过身,看到院儿角落里自带着一口井,井上面沿着墙布了个葡萄架,当下这快入秋的天气,正是葡萄熟时,青紫的结着一串串蒙着霜的葡萄。架下放着一个花梨木雕花躺椅,躺椅旁边放着一张束腰攒牙子方桌,桌子旁边又摆了一张弯腿罗锅藤面长方凳,也都是雕花花梨木造的。
这就是从了林玉堂的好处吗?这院子里又住过多少林玉堂的过往爱宠?温庭玉呆呆的看着正对着他那间主房,只觉得这房子和王公公那大屋无比的像,似乎还有淡淡的大烟味儿传了过来。
温庭玉突然觉得一阵的冷,他搓了搓手臂,看着正屋对四儿说:「这四合院太大,里面的东西太贵重。咱们两个人,住不起这种地方,你回头再去找个小院……」
温庭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林玉堂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庭玉,这怎么话儿说的?合着我把热脸蛋往你这冷屁股上贴吶。」
温庭玉听得林玉堂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一张脸白起来,闭了眼睛,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回过头来笑着对林玉堂说:「庭玉哪敢拂了大爷的好意,只是十两银子租这么大的院子实在不合适……」9F1D1E局的寂的後:)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林玉堂打断了温庭玉的话,笑着说:「庭玉,我说值就值,这院子是我的,我爱要多少就要多少。把话说明了吧,这院子我是早给你备下的。如今你就算不找院子,我都琢磨让你搬过来呢,如今这不正好。」说着就走过来抱着温庭玉,「今儿晚上你给我再单给我唱出贵妃醉酒。」
温庭玉觉着林玉堂在背后抱着自己,闭起了眼睛,身子软了软,就靠在林玉堂的身上。他抬起眼,娇笑着说:「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庭玉先谢过了。只是贵妃醉酒这出没几句唱词儿,怪没意思的。不如今儿晚上我给您唱思凡。」
林玉堂一听这话,蓦的大笑了起来:「成,男怕夜奔,女怕思凡。今儿你就给我好好唱出小尼姑下山。」他捏着温庭玉的下巴就吻了过去,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摸着温庭玉身子。
四儿看着林玉堂吻着温庭玉,低低的抽了口凉气,这才明白温庭玉不要这院子的意思。往后他们住在这院子里,不就成了林玉堂这金屋里藏的娇?往后温庭玉除了在戏台子上,整个的世界都是林玉堂的了。
林玉堂在温庭玉的唇上碾着,碾得温庭玉好不难受,正好听见四儿抽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温庭玉挣了挣,从林玉堂的怀里挣出来,低头瞄着四儿说:「玉堂,有人看呢。」
林玉堂看着温庭玉半低着头,风情万种的说着话,身子都酥了,只恨不得现下就吃了这个他想了很久的佳人。他伸手又搂过温庭玉,笑着说:「我回头还叫两个老妈子和丫头过来伺候你呢,你要这么脸嫩,往后咱们不是都没的乐了。」回头又对四儿说:「去,到全聚德帮我叫一桌烤鸭回来。」
四儿应了,接过林玉堂随手扔过来的银子,看了温庭玉一眼。见温庭玉没看他,只是笑看着林玉堂,转头咬了咬牙,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林玉堂也不看四儿,只笑着搂着温庭玉往屋子里走:「到屋里看看去。」
温庭玉靠在林玉堂怀里,虽然打量着这屋子,但心里只想着林玉堂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林玉堂如今不但给了他一个金笼子,还给了他几个养鸟的人,栓住了他,不让他往外飞。
不过,自己要飞,又能飞去哪呢?林玉堂在他身上林林总总也花了半年的力气了,想来不会轻易把自己丢掉。金笼子也好,铁笼子也罢,总之都是个能让他安稳活下去的地方,只不过没有爱情而已。温庭玉的头被林玉堂抬了起来,细嫩的唇又被林玉堂的唇碾得生痛。他闭着眼,努力压下自己心头那种反胃的感觉,尽量迎合着林玉堂的唇。
只不过没有爱情而已,他的心都死了,还要什么爱情呢?
林玉堂一边吻着温庭玉,一边玻ё叛劭醋耪飧鲈谒忱锏娜恕U饷炊嗄昀矗〉秸庑∷暮显憾娜艘膊簧倭耍姓庑≡憾枷膊蛔允さ奶趾盟模屑秸庠鹤泳屠湫ψ磐庾叩模灿胁欢猿值摹?芍挥姓庖桓鑫峦ビ癫煌唤静辉辏雷约旱纳矸荩坪跞厦谎乃匙潘!
不过,这是认命吗?他感觉着唇下那个冰冷但又努力响应他的唇,他以为认命的人都会冰冷的任他摆布,而不是像温庭玉一样响应他。
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林玉堂推开温庭玉。等下全聚德的菜要来,既然他不能继续点这个温庭玉的热情,那么吻一个冰冷的唇有什么好玩的。
温庭玉被林玉堂推开,心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林玉堂身边看着他。突然想到角落的那葡萄架,开口对林玉堂说:「玉堂,我看那角落的葡萄有熟的了,要不我剥葡萄给你吃?」
林玉堂睨了温庭玉一眼,笑着说:「也好,今年我还没吃过现采的葡萄呢,你会采?」
温庭玉点点头,拉着林玉堂的手走到那角落,跟林玉堂说:「你躺着,我来采。」
这温庭玉的确是不一样,林玉堂看了看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躺椅和桌子。心想他躺那也没意思,干脆撸起袖子说:「庭玉,你转的动这井吗?去倒座房那边厨房拿个盆采葡萄去,我来打水。」
温庭玉看着林玉堂,看了一阵才点点头,去了南边的房子里找了个盆出来,这才走回来摘葡萄。
两个人一个打水一个摘葡萄,中间温庭玉想了法子的找话跟林玉堂说,俩人竟也玩的热热闹闹的。温庭玉一边笑闹着摘着葡萄,一边想着林玉堂为什么把他推开。
是因为他没有热情吗?温庭玉想着,可热情这东西,即使他再会演戏也是装不来的。即使他努力的去响应,他不爱林玉堂,就是无法动情。可今儿晚上林玉堂势必还是要他的身子的,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温庭玉想了想,心下苦笑,说不定林玉堂会因此放了他也不一定,谁知道呢?走一步是一步得了。
温庭玉才在冰凉的井水里洗好葡萄,还没剥给林玉堂吃,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大爷,二爷请您赶快回去,说有急事。」
林玉堂皱起眉头走了出去说:「嚷嚷什么?回去跟二爷说,今儿晚上我要跟这过,天大的事儿都明儿再说。」
来的是个小厮,他喘着气的站在院中间说:「二爷是从李中堂那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脸都黑了,一连声儿的找您。二爷还说今儿您要不回去,林家就败了。」
林玉堂皱起眉头,这老二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吓唬人的话了?他这二弟向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他转头看了看温庭玉,看见他拿了盆站在角落看着自己,心里一叹,今儿晚上他看来是真没法跟温庭玉共度春宵了。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林家要败了。下次再说这种话仔细我往死里打你。你回去跟二爷说,我就回去。」林玉堂见那小厮被骂的一缩头,转身就跑,又说:「等等,你出去帮我叫辆车,还有,回去以后你叫林瑞挑个作饭的老妈子和两个伶俐丫头到这里,今儿晚上就过来。」他看着那小厮转身跑了,这才转头走到温庭玉身边。
温庭玉看着林玉堂走过来,心里倒是越来越紧,什么叫林家要败了?林家今儿个请堂会的时候,还是一片花团锦簇,王公大臣都有来捧场的,哪有败的迹象?
林玉堂走到温庭玉身边,摸着温庭玉的脸,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温庭玉的眼睛说:「今儿晚上我不跟这儿睡,你是高兴还是失望?」
温庭玉怎么也想不到林玉堂会问出这么一句来。他躲着林玉堂的眼睛说:「大爷今儿晚上不跟庭玉这儿过,我……」他应该说我自然失望的,他应该撒着娇叫林玉堂留下来的。可温庭玉这话就是说不出来,他怕林玉堂真的为了他的话留下来。
林玉堂看着温庭玉躲开他的眼睛,冷哼了一声:「明儿我一准儿过来,白天就过来,你别出门。」
外面小厮的声音响起来,林玉堂看了温庭玉半天,看得温庭玉以为林玉堂又要吻下来的时候才放开温庭玉的下巴,转身走了出去。
温庭玉呆呆的看着林玉堂走了出去,一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这才松了口气,手一松,端的那盆葡萄全撒在了地上,『梆铛』一声吓了他好大一跳。
今儿晚上是躲过了,可明天白天呢?还有未来那么多的日子,他能躲到哪天?温庭玉蹲下身子捡着葡萄想,原来,他还是不能心甘情愿的被林玉堂吃下去。
四儿进门的时候看见只有温庭玉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发呆,忙跑过来说:「爷,怎么就您一个?林……」他才想说林大爷,却又停了嘴,不敢问下去。
「林大爷回去了。」温庭玉叹了口气看着四儿,「我……我是不是很下贱?顺哥才走,我就从了林玉堂,还进了他的金屋。」
四儿一下跪了下来,对温庭玉说:「爷,四儿绝没这么想过。爷为了大爷做了那么多,大爷他……他还不要爷,是他不好。您要跟林大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然咱们以后跟北京城里都没活路了。」他搧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应承林管家,咱们就不会住进这里了。」
四儿还要打自己的耳光,却被温庭玉拉住了。温庭玉搀起四儿说:「我早说过叫你不要跪,你偏不听,难不成下次叫我跪回你才能学乖吗?这屋子,你应承了林管家也好,不知道这回事也好,咱们都是要住进来的。你没听林大爷说吗?这是一早预备好的。咱们以后,就跟这儿住下来吧。」
四儿看着温庭玉,轻轻的问:「爷,您真的对大爷死心了,甘心从了林大爷了?」
温庭玉看着院中间那棵大槐树说:「顺哥……他死了。你都知道说,不从了林大爷,咱们以后跟北京城里哪有活路?甘心不甘心,哪轮的到我说?况且……」他转过头对四儿说:「我为了常二爷他们,也不能不唱下去。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我温庭玉没有其它长处,只能好好的唱给他们报恩了。」说着就听见外面全聚德送菜的在外面的叫声,温庭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对四儿扯出个笑来:「去开门吧,吃完饭回咱原来那个小院收拾东西。」
另一边林玉堂一到家,就被老二林玉笙给拉到了里屋,还把周围的人都遣了出去。
林玉堂看着林玉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倒觉得好笑。他靠在炕上的躺枕上,摸着自己的扳指,慢慢的说:「玉笙,你着急上火的把我给找回来干嘛?今儿可是我跟温庭玉的好日子,你这不坏我好事儿呢吗?」林玉笙急的直跳脚,拉着林玉堂就说:「大哥,别想你那戏子了!知道吗?洋人就要打过来了,今儿我从李中堂那听来的消息,说老佛爷和皇上最近两天都要出京避难。咱们也赶快回南方吧。」
林玉堂心里一惊:「这么严重?」
「可不是!要不我怎么急呢?」林玉笙急的在屋子里打转,林玉堂倒是没他那么着急。他老早就知道北京这阵子要悬,所以跟他爹林震山说过以后,就悄悄的把财产都往南方移了。只是没想到洋人会这么快打过来,如今他们还有不少货物留在北京。
「哥,你倒是说句话!咱们该怎么办?」林玉笙平日最服气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哥,如今看林玉堂没出声,只是板着脸,玻ё叛劬吭诳空砩献潘陌庵福裁挥心敲唇粽帕恕U獯蟾绺悴缓迷缇妥隽税才乓膊灰欢ā!改闳グ哑套永镎乒竦暮驼史肯壬冀械酱筇锶ィ依锏模蚜秩鸷陀窈甓冀泄矗褂信煲宦刹恍硗筇潜咛酵贰!沽钟裉米税胩斓陌庵福獠盘范粤钟耋纤怠!
林玉笙不知道林玉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点头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在大厅里交头接耳。
林玉堂坐在正中抽着旱烟,看人都来齐了,用铜烟管大力敲了两下身边的铜盂:「都给我静静。」
他一出声,就没人敢说话了,一屋子的人都站着等听他的训示。
林玉堂冷冷的看了一圈,咳了一声:「洋人这几日就要打过来了,老佛爷和皇上也要出京避难。」
他这话才出口,屋子里就开始议论纷纷,人人都被这消息给吓得不知所措。
林玉堂大力敲了几下铜盂,这才把人声压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站着的这些人:「北京铺子里还有多少存货?多少银两?家里还有多少积蓄?你们都报上来给我听听。」
下面没人吭声,林玉堂大力敲了一下铜盂:「林瑞,从你开始!」
林瑞被吓了一跳,这才走上前说:「回大爷,家里的积蓄不多,原本的积蓄我都依您吩咐分批转去南方了。如今府里只有两万两的银票和二十万两左右的古董玩意儿。这都是中公的,各房的我就不清楚了。还有咱们在北京一共有五处宅子,合银大约五十万两。」
林玉堂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又对一个站在林瑞下首的掌柜说:「赵二爷,你那呢?」
赵二爷立刻站了出来,竹桶倒豆子一样的把存货报了出来。林玉笙在一边越听越心惊,没想到林玉堂早就做好了准备,把北京各铺子里的银子都转去了南方。如今留在北京运不走的,不过是家业的三分之一而已。
林玉堂没出声的听完所有人报的帐,这才开口:「一会儿通知各房收拾东西,玉笙,你带着老太太,玉宏,雅月和其它女眷明天一早出北京往南方去。路上老太太配两个丫头,玉宏雅月可以带一个使唤的人。其余的正室不许带丫头,妾权当使唤的人儿。路上赶车的,上下伺候的,都用府里身手好的家丁。还有,你们是逃难,别带太多东西,穿得轻便些。路上也别招摇,苦点就苦点,记得到了南方就什么都有了。」
林玉笙忙说:「哥,那你怎么办?」
林玉堂冷笑了一声:「我当然是留在北京看东西了,家业都跟北京,还有这么个大宅子,不看着成吗?」
林玉笙一听就急着说:「大哥,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要留下来,万一……万一……」他也不敢往下说了。
林玉堂看着林玉笙,冷冷的说:「成,我走,那你留下来?要不玉宏?还是你叫女人留下来看东西?」
林玉笙一缩头,他没林玉堂那样的胆子,留在北京,实在是太凶险的事情。
林玉堂闷哼着看着自己的弟弟,玉笙懦弱,他料他也不敢留在北京。不过老二心细,想必路上也能照顾周全。可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对林瑞说:「林管家,您要是还肯跟我们家,就带着家眷跟着二爷去南方,路上也有个照看。要是不肯,您明天帮我用那两万两银票遣了家里的下人,跟他们说,跟我们签的契如今就算到头了。不过等我们林家回来的时候,他们要是还想回来做也可以,到时候重新签契,工钱照旧。」
林瑞一听就跪了下来:「大爷,遣人的事儿您别担心。我家两代在您家当管家,当然是跟着了。可我要走了,那不就留您一个跟北京了?这不成啊。」
林玉堂点点头,对林瑞说:「林瑞,你有这份孝心就好。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不过这一路要照看着这些爷呀小姐的,有你累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林玉宏闷声闷气的说:「哥,我留下来。」
林玉堂有点吃惊,原来除了他,林家还是有个有胆子的。他赞许的看着玉宏,但暗底却摇摇头,玉宏莽撞,留在北京迟早出事,于是开口说:「你不能留在北京。」
玉宏急的走到林玉堂前面说:「哥!我都十九的人了,你什么都不让我做,这次总能让我干点事儿了吧。」
林玉堂看着林玉宏,没想到自己弟弟还有这么份雄心,也有点动摇,毕竟他留在北京,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父又体弱,以后林家就没人主持了。
他想了想,看着林玉宏说:「要是有洋人来咱们家抢东西烧房子,你怎么办?」
「这还用说!当然是上去打了!咱们怎么能让洋人欺负!」玉宏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林玉堂叹了口气,自己果然还是要留在北京。他皱着眉头对林玉宏说:「你太莽撞,留在北京,不但你要赔上条命,咱们家的家业也难保。你跟着你二哥回南方吧,路上也是个能用的上的男丁。不过要是出了事情,先找你二哥和林管家,不许胡来。」
林玉宏还要说什么,却看见林玉堂看着他的脸拉了下来,只好委屈的站到了一边。
林玉堂看林玉宏站到了一边,心里也是喜忧参半,只盼自己这个弟弟过了这一回能长大些,等回北京,说不定也是个林家的好男儿。
他又转头对底下站的掌柜们说:「今儿晚上,你们把库里存的货捡好的装箱,等后半夜的时候,用靠得住的人运到后花园里的地窖。林瑞。」
林瑞听到林玉堂叫他名字,站出来躬身说:「大爷,有什么吩咐?」
林玉堂皱着眉头说:「你估算一下地窖能放多少箱子,然后跟各位掌柜的商量一下,要还有余地,捡公中值钱的东西装箱入窖。」说着又站起来:「各位掌柜,各位先生,林家承您多位多年的照应,玉堂给给位行个大礼。」
林玉堂说着就弯下腰去,深深作了一揖,所有的人都不好意思的说:「东家,您这话儿怎么说的,我们都是在您家做了几十年的人了,您要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林玉堂听底下有人说了这话,这才直起身子说:「明儿林府就空了。这铺子也要关,匾今儿晚上就摘,藏到铺子里的保险地方。铺子里的伙计跟林府的下人一样,回头要肯回来做,工钱照旧。到时候各位如果愿意回来做,我给各位的工钱翻番。不过,我一个人只能看住这宅子,这铺子里还有得有人照看……」
不少掌柜的一听就明白了,紧着说:「东家,我们愿意留下来。」
林玉堂听的激动,站起来说:「各位对我们林家有义气,我林玉堂断不能负了你们。从今往后,只要各位不愿意走,林家绝不和各位解约,等各位到了年岁,林家也会供养各位到天年。如果各位要安排家眷出京,所有的费用从铺子上支取。回去跟伙计说,只要有肯留下来保铺的,一概照此处理。」
他顿了顿又说:「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有人因为保铺在北京遭了什么事情,林家也会帮他照看家小。」
底下的人此起彼伏的说着:「大爷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是断不会离开铺子的。」
后半夜的时候,林玉堂看着所有的箱子入了地窖。盖上第一层盖子,锁了上面的四把暗锁。把四把钥匙分给了自己两把,又把另两把给了留下的两个两代在林家做事的掌柜,转头又对林玉笙说:「爹手上还有一套钥匙,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回来。万一我们出了意外,你们还能打开这里。」
林玉笙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点点头。林玉堂笑着说:「哭什么,这一路你和玉宏可要照顾好老太太和雅月,知道吗?」转头又对旁边的一个家丁说:「上泥灰吧。」
那家丁点了点头,把地板盖上,又在这屋子里抹了一层的泥灰,林玉堂这才满意的往自己房里走。这地窖保险的紧,只要这里不失,他林家跟北京就能很快恢复元气。
林玉堂还没进自己的院子,就听见院子里吵吵着,姨太太紫凤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想,他妈的,外面那么大的事都整整齐齐的,自己后院倒起火了。他火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进了院子。
一进门,林玉堂就看见元配林文氏抖着嘴,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站在廊下,紫凤站在院子里叉腰大叫着:「凭什么我要做丫鬟!爷都不使唤我,如今倒要我做妳的使唤丫头!什么玩意儿!」
林玉堂冷冷的说:「谁说我不使唤妳,明儿妳甭跟车去南方了,跟我留北京吧。」
紫凤一看见林玉堂,气焰就软下来了,再一听林玉堂的话,眼泪就下来了,对林玉堂说:「爷,我刚才是跟姐姐说玩笑话呢。您别生气,再怎么说我也是您一个的人,自然是不愿意服侍其它人了,紫凤知错了。这次……您要让我留在您身边,我自然高兴,只是怕我一个女人家留在这么个是非地方拋头露面……我……」
林玉堂冷笑了一声,也不理紫凤,转头又看林文氏:「妳是正室,怎么一点架势都拿不出来?」
林文氏抖着嘴,看着林玉堂说:「爷……我……我一个人照顾的了自己,用不到紫妹妹服侍我。爷……您一个人留在北京……万事要小心……如果您要人服侍,我愿意留下来……」说着就哭了出来。
林玉堂看着林文氏哭,又说肯留下来,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走上前说:「宇飞才几个月大,哪离得了娘。妳路上跟着老太太,在旁边多照应着点。」回头又对紫凤说:「妳也甭留下来。不过这一路上不许发脾气,文秀不用妳服侍,妳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得。得了,我还有事儿,妳们两个收拾吧。」他又横了站在角落的丫鬟们一眼:「看够热闹了?都给我收拾东西去。」
紫凤听这话就高兴了,不过真离了林玉堂,她也有些舍不得,抹着眼泪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的厢房里走。
林玉堂看着紫凤,冷笑了一声,走到廊子上,看着林文氏怀里的孩子,这说不定是他最后一眼看他自己的孩子了。他不舍的替那孩子擦了擦泪,叹了口气对林文氏说:「文秀,如果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妳可一定要替我教好了这孩子,为我们林家争气。」
林文氏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了,只不停的点头,断断续续的说:「爷……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跟北京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林玉堂叹了口气说:「但愿吧。我还要去雅月和老太太那。妳收拾吧,路上记得妳是正室,家里人都站妳这边,紫凤敢跟妳放刁就去找老太太做主。」说着又悄悄的凑到林文氏的耳边说:「压箱底的那点银票,妳都带着,别让紫凤知道了。一路上紧跟着雅月和老太太,万一要是路上有什么事情,别管其它人,用这笔银票带着儿子去找爹。这是咱们林家的骨血,一定要保住了。」
林文氏哭着点点头,林玉堂又不舍的看了半天自己的儿子,这才转身走出去。
老太太那收拾的平静,林赵氏看着林玉堂只说了一句:「你放心,文秀有我照顾,不会给你那跋扈姨奶奶欺负了去。」
林玉堂站在一边说:「还是娘知道我担心什么,您这一路也要小心。路上劳累,您可要千万保重身子。娘,这次回去,跟爹和好吧。」
林赵氏冷笑了一声说:「你爹有好几个狐媚子照顾,用的着我?我回头还回来跟你住。不过,玉堂,你在北京要小心啊……」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玉堂见自己的娘担心,忙走过去安慰。娘俩说了一会子话,林玉堂又嘱咐了带走的丫头路上仔细照顾,这才去了林雅月的院子。
林雅月那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见到林玉堂进来,劈头就问:「哥,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温庭玉搬哪了?」
林玉堂一呆,他这一晚上事情多,几乎把温庭玉都给忘了。他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妳找他干嘛?妳这是去逃难,妳难不成还要带着他一路上给妳唱戏听?」
林雅月往床上一坐:「我非找着他不可,温庭玉不走,我也不走。他要留在北京,我也留在北京。」
林玉堂看自己妹妹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妳难不成还真喜欢上那个戏子了?」
林雅月挑衅的看着林玉堂说:「我就是喜欢他,不成吗?」
「成,成,不过老太太肯定不同意。」林玉堂摸着下巴笑着说:「咱们林家五小姐可不能嫁个戏子。」
「戏子不是人吗?我偏喜欢这个温庭玉。」林雅月抬着下巴看着林玉堂说。
林玉堂宠溺的摸摸林雅月的头说:「是人是人,可全北京谁拿戏子当人?哥告诉妳,戏子是玩意儿,再怎么漂亮有趣儿会唱曲儿都是玩意儿。得了,妳快收拾吧,要出发了。」说着就往外走。
林雅月拉着林玉堂的衣服说:「哥,温庭玉不是玩意儿,我真喜欢他。他不走,我也不走。」
林玉堂转回来看着林雅月说:「雅月,妳别说傻话了,哪个戏子不是玩意儿。妳现在年纪小,长大了就明白了。妳要喜欢听他唱戏,等回北京了哥天天把他叫上门唱给妳听。」
林雅月眨了眨眼,林玉堂说的认真,她从小听她哥哥的话,虽然不大认同,可也说不出个不对来。但她还是担心温庭玉,拉着林玉堂的手说:「他不知道北京出事儿了,要是他还留在北京怎么办?」
林玉堂笑着说:「妳想那么多温庭玉干嘛?等回北京了多的是戏子唱给妳听。」
林雅月撒娇着说:「哥……我就喜欢听温庭玉唱戏。」
林玉堂随口说:「得得得,我回头帮妳找,找到了保他出北京,最好送到南方给妳,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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