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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嫣然by等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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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你要抱我,你要喂我吃饭吗?”
咬牙,额上青筋暴出:“是我又怎样?”
我微笑,悠然开口:“慕然感动异常,日后会对大哥言明,楚大侠一路上待慕然极好,亲自抱我,喂我吃饭,不肯让他人代劳。”
楚风良脸色难看,站在当地,怒目而视,却无话可说。
楚风奇进来,看了看楚风良,二话没说,抱起我就走,将我轻轻安置在车上。楚风良默默跟出来,坐在车子前面。
我冲楚风奇眨眼:“风奇,我饿了。”语气亲密。
楚风良刚坐好的身体一僵,回头狠狠看了我一眼,似在警告我不要招惹楚风奇,我也冲他眨眼,甜甜一笑,他竟然脸一红,马上回过头去。
楚风奇拿起食物开始喂我,很细心。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笑呢。是啊,看一向伶牙俐齿、自命风流的楚风良吃瘪,的确很好笑。
不过很快我就后悔让楚风奇喂饭了,他端着药碗时也是毫不妥协啊。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楚风奇,苦着脸喝完药,连一点渣儿都不能剩下。
楚风良开怀大笑,却拿出一块糖果放在我口中。我一下子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竟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等我吃完药,楚风良笑容一敛,正色道:“三少爷,沈先生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我叹道:“楚——风良,当日我不想听,今日却是不必听了,你何苦再提起呢?”
楚风良深深看我道:“是风良的错,三少爷绝顶聪明,又怎会不知呢?”
我也深深看他:“大哥回黑堡了吗?”
他点头道:“这不正是三少爷的意思吗?否则三少爷怎肯轻易和我们走。”
“安平王爷和东篱呢?”
“和堡主在一起,连凤郡主也来了。”
我又道:“风良,当日你对我说,‘你负了少爷,他日相见,但求速死吧’,今日你还会这样劝我吗?”
他低头沉思,半晌才说:“我猜不透堡主的心思,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黑堡,我终于还是会进入武林中人可望不可及的黑堡。
那里等着我的是什么呢?
第十章
来到黑堡门口,楚风良解开我的|穴道,我下车,看着建在山腰的巍峨建筑,这就是黑堡吗?好大,所有装饰全是黑色的,怪不得叫黑堡。
我冲面露担心之色的楚风良笑一笑,又看向楚风奇,他还是没有表情,却在我看他时微微别开眼,是怕我看出他的关心吗?
我昂首走了进去,大厅之上,一人居中而坐,面容冷峻,目光幽深难解,正是苏慕诚。
我先冲在一旁坐的安平王、凤郡主和沈东篱一一点头微笑,安平王也微笑,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凤郡主则满脸焦急,想说什么,嘴唇动动终没说出口,沈东篱冲我眨眼,摆摆手,似学我那夜的离开时的动作,又似乎在说“又见面了”。
然后我直视苏慕诚,含笑道:“大哥,好久不见。” 似多年之好友互致问候。
苏慕诚不动如山,眼中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是深沉地看着我,未曾开口。
直到我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直到不禁涩然垂下眼帘,直到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直到以为久已尘封忘却的记忆破茧而出,汹涌翻腾。
当初知道二哥必败,极怕他被阴沈的大哥害了性命,于是偷偷跑去求苏慕诚,知晓了他对我的迷恋,承诺甘愿留在他身边,任意处置,只要放过二哥。
他做到了,不仅在当初,而且这两年来,黑堡通缉的也只是我,没有提二哥,甚至没去找二夫人的麻烦。
不管有任何理由,是我失信于他。
想到那一个月的眷宠呵护,想到他的怒,他的笑,他的霸气,他的温柔,想到空中的热吻,清亮的箫声,想到他那日绝望的眼、愤怒的吼和喷涌而出的血……,一切一切如在昨日,心又疼痛起来,再也无法坦然相对。
我垂首不语。
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语气轻柔却泛着冰寒。
“显然你求得不够,老天并未帮你,今天又有何话讲,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跪倒,正色道:“慕然还是那句话,我知大哥恨我,要打要杀,慕然无怨,但求放过二哥。”
“哈哈哈,好一个无怨,我怎知你是真的无怨,还是和你的二哥串通,安排了什么妙计?”他笑的畅快,话语却极为辛辣讽刺。
我一怒起身,大声道:“当日之事,二哥确实不知,大哥信也好,不信也好,慕然在此,任大哥处置便是。大哥只需一掌将慕然打杀,便知有怨无怨。”
“好,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说话,当真深情不悔啊!”苏慕诚讥笑出声,“你那么想死在我手上吗?”
“慕诚,你要杀小然儿?就算他所错事,也是一时胡涂。你又怎忍心?我不准。”凤郡主跳起来大叫。
这个直肠子的郡主,亏她还生长在帝王之家,显然安平王爷把她保护的很好,不知人间世故啊。我当初那样对大哥,如能被一掌打死,还求之不得呢。何况大哥若要杀我,又何必费这么大力气,当初那一掌若不是手下留情,我早就立毙当场,他有这个能力。
我黯然道:“郡主,当日你待我如亲弟,赠我天蚕软甲,我却骗你、害你,如今你复又为我求情,让慕然愧疚之极啊。慕然甚至未叫过一声姐姐。”
“我既认你,你就是我弟弟,”凤郡主拉住我的手,又回头对大哥说:“慕诚,请你让我跟小然儿说几句话好吗?”
大哥点头,却看向凤郡主握着我的手,皱眉。
我不落痕迹的抽回手,笑了,不管怎样,大哥还是爱我的,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欺骗他。
“小然儿,你还笑得出,你知不知道苏慕华一直在害你。”凤郡主急到。
“姐姐说笑了,二哥他怎会害我?”
“他让你练‘嫁衣神功’就是不安好心啊,他想要你的功力,你不要被他骗了。”
“二哥不必骗我,这‘嫁衣神功’是我自己要练,本就想练成之后,将功力转注给二哥。”
“气死我了,小然儿,你怎么这么胡涂!”凤郡主顿足捶胸。
我笑着安抚她,“姐姐不必担心,慕然知道该如何做。”
“那你知不知道,接受功力的人虽可受用无穷,另一个却会油尽灯枯而死。”安平王爷亦起身上前说道。
我一惊,却淡然道:“原本不知,多谢王爷教我。”
“既然知道苏慕华如此对你,你不气愤难过吗?”
“慕然说过,这‘嫁衣神功’是我自己要练,与二哥何干?一直以来,二哥与慕然朝夕相对,二哥若想要我的功力,随时可以,可见二哥不想如此,是王爷和姐姐误会了。何况慕然的命是二哥的,二哥若要,给他便是,复有何言?”
“你——,罢了,罢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东篱,你来说。”
我笑,安平王很依赖东篱呢。
沈东篱知我在笑他,轻咳一声道:“王爷,慕然冰雪聪明,一切定已了然于胸,我们不必过于担心。”
还是东篱知我啊。
沈东篱又转向我,问道:“当日的阵法是苏慕华让慕然去破的吧。”
“不,是慕然无意间发现,引起兴趣才去研究的。”
“那里应该不只这一座阵吧?”
“还有三座。”
“慕然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不错。”
“均由慕然所破?”
“有一个当时未破,不过已于数月前想出破解之法。”
“可曾告于苏慕华?”
“当然。”
“慕然可知那些阵法的来历?”
“不知。”
沈东篱叹道:“我明白了,以你我的心机,竟也看错了苏慕华,此人城府之深——。唉,慕然,什么人都可以骗,自己却是骗不了的,你的智慧也不允许你骗自己,这就是聪明的悲哀。单纯一点,傻一点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也叹:“慕然明白。”
我知他想起我的话,那日我说:“我希望二哥一生都这样单纯,哪怕傻傻的。二哥能做到的,就让他做,不能做到的,我会为他做到。只要能在二哥身边,能看到他,触摸到他,听到他,我就获得幸福了。当年的事,虽是被逼无奈,我却从未后悔,即使日后受千刀万剐之苦,即使死一百次,我也不后悔。”
言犹在耳,今日再想起,却是绝大的讽刺,如果我单纯一点,傻一点,一直不能看透,是不是就能一直幸福呢?还是幸福对我这样的人来讲是痴心妄想,是奢求。
“那当年之事,慕然后悔了吗?”
“不悔。”
他不再问。
还是东篱知我甚深,我想这一生都会当东篱是知己了,抬头看他,一笑。
他眼神闪烁,已知我心意,轻轻点头微笑,相对无言,默契于心。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大哥冷冷的声音传来。又吃醋了,我笑。
“才刚见到小然儿,我不走,而且我还没搞清楚刚刚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你搞清楚,头发都白了,慕诚,请你善待——,算了,就此别过。”安平王爷起身告辞。
凤郡主噘着嘴跟了出去,还是很怕她大哥啊。
沈东篱深施一礼,道:“东篱在安平王府恭候堡主和慕然,请到时务必光临。”又冲我摆摆手,快步跟上安平王爷。
楚风良和楚风奇送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大哥,我突然紧张起来,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大哥走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慢慢抬起我的脸,我仍垂着眼不看他。
“你的巧舌如簧呢?怎么不讲话了?”
我抬眼一瞟,又合上,他的脸色居然很好,但却比发怒时更摄人心魄。
手指轻放在我的眼上,拨弄着我微微颤动的睫毛。
“这么美的眼,是在诱惑我吗?难道你认为我还能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大哥,”我叹,觉得头又有些重了,似乎睁眼都费力,看来不用大哥出手我就得倒下,但只怕这样会让大哥更怒吧。
“两年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当年大哥爱我,才会被我所骗,今日大哥恨我,又怎会,又怎会——”
“不错,两年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大哥突然放开我,坐回椅上,神情慵懒,淡淡开口:“你不开口求饶吗,我的然儿,你求饶的样子很诱人呢。若你开口,我说不定会处罚的轻一些。”
失去他的支撑,我身子一晃,惨然笑道:“慕然不会求饶,大哥动手便是。”
“为何不求,我的然儿最擅长装可怜不是吗?”
“慕然若开口求饶,甚至做追悔莫及,痛苦不堪之态,便是欺骗大哥。慕然不会再欺骗大哥了。”
“哈哈哈,好一个不会再骗我,你骗得还少吗?你当我还会信你么?”
大哥纵声大笑,仿佛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话,笑声中却露出悲凉和萧瑟之意。
是啊,当年的切肤之痛,大哥又怎会再信我?
我心痛如绞,待要说话,却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浑身软绵绵的,身体晃动,双腿乏力,竟站不住了。
想来是自己大病未愈,方才已是勉力支撑,到现在怕是撑不住了。
我看着大哥,只见他笑声一顿,冷冷得看着我,微斜唇角,脸上露出讥讽之意,似乎在说:“不肯求饶,原来是要用苦肉计啊。”
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渐渐看不清他,终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第十一章
黑暗中,听到二哥声音:“宝贝儿,我们很快会见面,等着我。”
我想看他却睁不开眼,只有大喊:“二哥别走。”
漆黑一片,再没有二哥的声音,我大哭:“二哥,二哥,你为何如此待我?”
辗转反侧,不停的问,却没有回答。
突然,大哥冲出来,扑向我:“你骗了我,你又骗了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我拼命摇头:“大哥,我没有,我再不骗你,再不骗你了,你相信我啊。”
他却突然变成大夫人:“你这个无耻贱货,我要杀了你。”
一剑刺来,我却不能动,只嘶声大叫:“不——”
一下子清醒,周围静谧无声,我一身的汗,身下的床单湿湿的,泛着凉意。
抬眼看去,一人静静坐在床前,面沉如水,不动如山,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大哥,”我艰涩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见我醒来,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没有开口。
然后,悠扬的箫声响起,清亮依然,如泣如诉。
仿佛回到十六岁生日时的清晨,那暴风雨前静谧温馨的片刻。
十几年来的一切在脑中回放,二哥,你的爱是真,你待我的好是真,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闭上眼,泪滑落,开始是无声的哭,渐渐的,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一直哭,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朦胧中,箫声似乎一直未停。
醒来天已大亮,身下的床单干干的,衣服也换过了。
我睁开眼,只觉眼皮肿胀,头痛欲裂,大概是昨夜哭得太久了。
真丢人,生平第一次放声大哭竟是在大哥面前,不知他会不会以为我又别有居心。
听到有脚步声,我立刻用被子蒙上头,现在的样子,还是不见人的好。
果然有一人进来,轻唤:“三少爷。”
我一惊想起身,却没能坐起,只露出了脸,还是浑身无力啊。
“三少爷!”冬儿惊呼,为我肿胀的眼和憔悴的面容吧。
“冬儿!”我亦惊呼,为得却是——
“你要当娘了?我不知道你已经——”
“还有一个月,”冬儿羞涩一笑,慢慢走过来,坐在我床前,“听说三少爷要来,冬儿即刻前来,可是行动不便,昨日才到。冬儿好想三少爷呢。”
“冬儿,那天我——”
“三少爷不要为过去的事介怀,冬儿了解三少爷的无奈和痛苦,不会怪三少爷的。”
冬儿,还是那样善解人意。我笑了。
“冬儿,你的夫君能娶到你真是有福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冬儿好不好?。”
冬儿脸上一红:“他只是个普通人,很老实,有时笨笨的,但是待冬儿极好。”
“老实人啊,”我笑道,“冬儿也很有福呢,我很高兴。”
想起二哥,又不禁黯然。
“三少爷,你昨日一直昏睡,还发高热,大夫说你郁结于心,不能发泄出来的话会伤了五脏六腑,从此落下病根,我们好担心,尤其是堡主,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呢。”
这丫头,还是不忘替大哥说话。
“冬儿,你这样的身子,不可太劳神,我没事了。”
“三少爷,二少爷那样对你,我知你难过,但是还有很多人关心你啊。”
“是楚风良说的吧,冬儿知道些什么,说给我听听好吗?”我突然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二哥的。
“楚大哥说,二少爷利用你破了那阵法,好像阵中有什么东西。还,还让三少爷练那‘嫁衣神功’,以得到功力,差点害死三少爷。”
“三少爷与其问冬儿,何不直接问风良。”
我抬头,大哥端着药碗进来,楚风良却拿着饭菜跟在后面。心中暗笑,黑堡没人了吗,竟要堡主和总管亲自伺候我这个囚犯。
冬儿忙起身,站在一旁,楚风良拿过凳子让她坐下,这人还蛮懂得照顾人的嘛。
见到大哥,想起昨夜的号啕大哭,我不禁转开头,不敢看他。
大哥坐在床上,让我靠坐在他怀里,递过药,我不敢拒绝,乖乖喝下,好苦,不禁看向楚风良。
他拿出一块糖果,晃了一下,却递给冬儿,挑眉看我笑道:“三少爷尽管问来,风良不敢隐瞒。”
我暗中咬牙,好个楚风良,却碍于大哥在,不敢说什么,也笑道:“多谢风良。”
然后抬头看向大哥:“大哥,我可以问吗?”
大哥点头。他在人前很沉默,只有和我在一起时话才多吗?
“风良一直没有见到二哥吧?”
“不错。知道你和东篱在一起,我追过去,东篱却先找我,让我找到你,说只要告知三少爷‘苏慕华居心叵测’这句话,三少爷就会跟我走。而他会同堡主和王爷去找苏慕华,以防止他加害于你。堡主不放心,又派风奇前来。”
我叹气,东篱知我,怕比我自己还深,不再问下去,愣愣出神。
楚风良和冬儿默默出去,我看向大哥,问道:“大哥,那阵中有什么?”
“绝世武功,倾国宝藏。”
大哥拿过饭菜,开始喂我吃。
“大哥既知道,为何不自己取来,却任凭二哥去取。”
大哥却不肯再说,是还在生气吗?我不禁惴惴不安,他还会惩罚我吗?
“大哥,我知你恨我,我——”
“我是恨你,这两年来,日日恨,时时恨,想过几百、几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可是——”
大哥伸臂圈住我,语气无奈,“可是当听到你有生命危险时,却差点乱了方寸;再见到你时,也无法下手伤你;在你生病时,更心急如焚。比起恨你,我更恨自己!”
我怔怔看他,虽知大哥仍爱我,却不知他爱得如此绝望和痛苦。
“然儿,你说不会再骗我,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慕华吗?”
“是,我爱,二哥对我的好不容抹煞,也许他骗了我,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也不会仅凭想象就定他的罪,我会等他的解释。”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你还爱他吗?”
又开始皱眉了,我笑,是你要听真话啊,而真话总是比较伤人。
“即使我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二哥仍是我最重视的人,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做他人玩弄的棋子和登攀的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去爱轻忽和利用我感情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二哥,我和他从此相忘于江湖。”
大哥笑了,“我最多情也最无情的然儿,你的骄傲和自尊也不会允许自己去爱伤害你的人吧?那你对我呢?”
我说不出话来,我对大哥么?
我恨过他,因为他伤害二哥,我也伤害了他;我怕过他,怕他的权势,怕他的报复,也怕——他的温柔;
可是我和他却有着最亲密的关系。
比起我做的,他可以说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我。
不管心中如何想,我对任何人都是斯文、微笑、谦和、有礼,但我对他也是不同的啊,我会为他心痛,会对他发怒,会真心的流泪,会感动于他的温柔……
“大哥并未真正伤我,我不知道,我对你,我对你——”我几乎语无伦次,求助的看向他。
大哥叹气,终不忍逼我,“我庆幸昨日没有出手伤你,否则就真的失去你了。你如此柔弱,又无比坚韧和强悍,如此聪明,却总做最傻的事。然儿,我是自私的,不会因为你爱他,就放弃你,成全你们,我要你履行当初的承诺,这是我没有伤害慕华的原因,我守信,也要你守信。”
我点头。
二哥,二哥你真的以为在那阵中就安全吗?那是因为大哥信守对我的承诺啊,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就算你练成绝世武功,取得倾国宝藏又如何呢?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到黑堡也是为了帮他牵制我吧?你的猜想是什么?”
“大哥早已知道了不是吗,”我再叹,大哥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吧。
“我知道,但我要你说。”
我笑了,想起冬儿的话,大哥他是怕我郁结于心吧,非要我说出来。其实昨夜的痛哭已解除了我胸中的闷痛。
“好,大哥要听,我便说。二哥不会要我的功力,一来因为这样我会死,二来‘嫁衣神功’一经转注,威力大减,何况我本就没练成,功力有限,他只是利用我知道练功的秘密,而他自己怕是早就开始练了,应该是从我10岁那年吧。”
那年之后,二哥找来翠儿伺候我,不再让我和他住在一起,应该是在夜晚练功吧。
“那阵法是二哥陪我外出游玩时发现的,那时我刚开始学习各种阵法,正有兴趣,一见之下大喜,开始研究破阵之法,二哥尽力帮我。”我越说越是黯然,开始学习阵法,也是二哥的授意啊。
“当日他放焰火,应该是为引开你们,好让我逃脱。否则那阵法的位置何等隐秘,不可能轻易被发现。二夫人害我和三夫人助我的事他也早就知道吧。”我闭了闭眼,不堪回首啊。
“如今,四阵全破,他的‘嫁衣神功’也练至六七成,他现在应该在那里,先自废武功,练成‘嫁衣神功’,再取得秘籍和宝藏,就可以,就可以——”
我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二哥,我要如何为你辩解,才能骗过自己。你做得并不高明,直到现在才发现,实在是对你不曾设防啊。
大哥轻轻擦去我的泪。
我幽幽开口:“大哥,二哥练成绝世武功,取得倾国宝藏之后,第一个就会找你的麻烦,你为我放过他,却是为自己树了一个强敌。到时或许他强你弱,你怎知我还会信守承诺留在你身边?毕竟我爱的是二哥不是吗?”
大哥展眉笑道:“然儿在为我担心吗?”
一句话让我瞠目结舌,这人啊,不说则已,说起来可是一下子就戳中要害。
第十二章
我的病渐渐好了,只是精神上还有些倦怠,不想动,每天足不出户,只偶尔和冬儿、楚风良聊聊天。但冬儿的身体状况不能时时陪我,楚风良管理黑堡日常事务,也很忙,所以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在屋里看看书,喝喝茶,睡大觉。
大哥自我病好之后就很少来看我,好容易来了,也是沉默居多,而且脸色时常阴晴不定。
晚饭时,楚风良说起当年的事,他说大哥当年伤的很重,昏迷了两天,又足足养了半年才好,自那以后,性格更加沉默,终日不开口,也再不吹箫。
我知他又在暗示我主动示好,去看看大哥。
可是——
我叹气,当年的事,所有的人都释怀了,只有大哥还是介意的,也许是因为他伤的不仅是身体,也伤透了心。
那次的伤害一定让大哥刻骨铭心吧。
可是当终于抓到伤害他的人,却不能出手报复,还为那人难过焦急,担惊受怕,对那人还要呵护备至,费尽心机。
不能用强,不甘示弱,不忍相逼,更不愿放手,还有那无法发泄的愤怒,得不到响应的爱情,无可奈何的悲哀,难以释怀的心伤定时时折磨着大哥,让他寝食难安。
大哥的骄傲和自尊更不允许把这些在人前显露,尤其是在我面前。
大哥无法面对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真正郁结于心的是大哥啊!如果不能发泄出来的话怕会害了他。
既然是我系的结,就由我来解吧。该怎么做呢?
我缓缓笑开了,却见楚风良吃惊的站起,疾步退到门外。
“风良,怎么了?”我纳闷的问。
“三,三少爷你笑得——,咳,风良过几日再来,明日让风奇过来。”飞奔而去。
我笑得怎么了?看向镜子,明明很美。
第二天,天气又闷又热,让人喘不过气来,从早晨我就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耳听又有人进来,我闭着眼叹道:“风奇,我还是不想吃,你不用理我。”
暗暗咬牙,楚风良竟真的不来了,楚风奇这个闷葫芦却来了三趟,也不说话,真要闷死我。
来人撩起纱幔,轻轻坐在床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好凉,好舒服,我象猫儿一样在他手上蹭了蹭,仍是闭着眼,喃喃道:“大哥,你的手好冰。”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大哥躺下来,拥我入怀。
他身上好凉呢,也没有汗,我更靠进他怀里,满足地叹息:“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教给慕然好吗?”
“你好好吃饭,我就教你。”
“我没胃口嘛,算了,学功夫好费力,反正有大哥在。”
我紧贴着他,又蹭了蹭,忍不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贴上他凉凉的肌肤。大哥的身体却突然僵直,呼吸也粗重了些。
我睁开眼,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多么暧昧和煽情。头发没束起,如黑缎一般披散在床上和身上,宽大的袍子半敞,因刚才的磨蹭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整个人象慵懒的猫儿一样缩在大哥怀里。
我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大哥一把按住。
“别动。”声音暗哑,饱含压抑的痛苦。
“对不起,大哥。”我又缩回他怀中,唇却不小心扫过他襟口裸露的肌肤。
大哥猛抽气的瞬间,我突然出手疾点他的|穴道,并连续变换十三种手法封住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然后站起身来,俯身笑盈盈地看向他。
“大哥,慕然得走了,大哥不要太想我哦。”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走到门口,又回身看他。
大哥双唇失色,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神情危险而狂暴。
我冲他眨眼,甜甜一笑:“大哥,慕然这样出去没关系吧。”
轻撩了一下头发,又拽了拽衣襟,露出大半个胸膛。
这次他的眼中似要滴出血来,涨红了脸,呼吸粗重。
我轻笑着拴好门,走回床边,他仍瞪着我,但似乎松了口气,目光的狂怒也消退了些。
我解开他的哑|穴,轻道:“大哥,慕然舍不得走呢,怎么办?”
“你想怎样?”声音沉稳,恢复得好快啊。
我爬上床,故意蹭过他的身体,轻笑道:“慕然也在想呢,不如大哥给我出个主意吧。”
大哥咬紧牙,目光闪烁,却不说话。
我趴在他身侧看他:“慕然刚发现,大哥如此俊美,如果能常笑的话,不知能倾倒多少人。”
还是不语,连眼睛都闭上了。
我一笑,动手解开他的衣服,“大哥的身材真好,皮肤光滑又有弹性,慕然好羡慕。”
轻抚着他的身体,手指在肌肉上弹弄,唇也吻上他胸前的敏感,舌尖轻轻转动。
还是一声不吭吗?呼吸都重了呢。倔强的大哥,我笑。
“大哥不喜欢慕然这样啊,那这样呢?”手沿着身体下滑,握住他胯下的昂扬,感受它的轻颤和脉动。
“你——放——手。”声音似从齿缝中挤出,呼吸越发急促。
“大哥真的要慕然放手吗?好可惜,不过慕然听大哥的话。”
我重重一捏,放开手,大哥“啊”的一声叫出来,急促喘息,浑身的肌肤象着了火一般,哪里还见方才的清凉。
“大哥现在好热呢,让慕然帮你吧,看大哥难受的样子,慕然会心疼的。”我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
“我决不饶你!”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看他的样子,我也不敢太过分,又怕他内力深厚,很快冲开|穴道,见好就收吧。我开始穿上外衣,一边冲他诱惑地笑。
“大哥不要我帮啊?可是你这样会很难受,我叫别人来帮大哥如何?”作势要走。
“站住,你,你到底要怎样?”
“慕然只是想帮大哥而已,大哥日后如不怪罪慕然,慕然就放了大哥。”
“好,我不怪你,快放了我。”
“也不恨慕然?”
“不恨。”
“不惩罚慕然?”
“不罚。”
“好,慕然离开,大哥集中精力很快就能冲开|穴道,大哥记住,不怪我,不恨我,不罚我。”
我俯身亲他一下,笑道:“大哥一生,从未如此狼狈吧。”
飘然而去,不过没忘记替大哥关上房门。
耳听大哥又怒又急道:“回来,你竟这样就——”
我出门,急冲到楚氏兄弟处,上气不接下气说:“快——通知,一会儿堡主动怒,谁都不要靠近。”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巨响,从我的住处传来。楚风良和楚风奇互看一眼,跑了过去,这两个笨蛋,怕大哥不小心伤到他们,我也只得跟去。
只见我住的院落已夷为平地,漫天遍地的碎片,大哥站在当中,怒气笼罩,宛若天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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