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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段风 by 小花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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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风生愣住。
『香氏为什么会破产?香港为什么会股市大上大落?全是周岚捣的鬼。』云遏双手一摊,忍不住还是把杀手锏说出来。并不是只得周岚一个人会请私家侦探,他请人调查周岚,不过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想到却挖出些趣怪特别的资讯来。
『他再有钱也还没有此等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本事。』风生不相信。
云遏发出冷笑一声:『他是中情局曾想用重金延揽的电脑天才,破译密码窃取商业机密再转手提供给一直对香港虎视眈眈的炒家,容易得很。他要是有心,可以把新鸿基与和黄的资产作乾坤大挪移。』
『他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自然是为了你。』
『我从不炒股。而且这中间环环相扣步骤太多,就一定算得准?他可不是刘伯温。』风生像在听天方夜谭。
『可是你总有不能不管的亲人吧?比如我。他早已委托侦探把你的家谱掌握得滴水不漏,所以知道你这个人。你看重除出你自己以外的所有亲友甚至不相干的人,你一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东西,即使有人要求你牺牲贱命去拯救一只猫狗你也会答应。你轻易就能原谅别人做的错事,却总是不懂得宽怨自己,即使你从来没有做过错事。』伟大得近乎愚蠢。
『不成立。直接吞并你们香氏不是来得更快?或者假意与你们合作,然后半途撤资……』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
『那样香氏又不会破产,你又怎么会牺牲自己拯救兄弟?他是要做到让你乖乖投怀送抱而不是受他威胁迫於无奈,因为他不但要得到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所以不惜拿数万平民作陪葬。』
『我怎么可能有让人疯狂至此的本领?』
『美人倾国倾城的例子难道历史上还少了?』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飞快。
风生实在无法接受,又问:『就算是真的,周岚做事小心谨慎,如何让你知道?』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他也是无心插柳,谁叫太阳基金老大的妹妹是大学时曾暗恋过他的学妹。『他是与俄罗斯太阳基金进行的合作,讲好事成后分文不取,只提出一个条件,重点攻击香童集团,太阳的负责人简直乐翻了天。』
『你有什么证据?』
『天!』云遏不禁以手掩面。『风生你不相信我?走走走,我们出去决斗,老天爷都一定会帮我赢你。』然后他正色说:『你也说周岚小心谨慎,当然不会让任何人拿到把柄。不过你可以开门见山地问他,我相信他不会不承认。』
『是吗……』风生只觉心中的感觉复杂得不可名状,但首先竟是松了一口气,『那么他就不会被香港政府逮捕吧?』
『政府?只怕想都不曾想过是有人做内鬼。要是我有证据,早就将他告上法庭,把你抢回我身边。每次想到你在他怀里呻吟的样子,我就要吐血。』云遏闷闷地说。
风生听不下去,只得站起来,将几张千元钞票放在桌上,对云遏说一句:『你保重。』就往外走去,他实在是觉得同弟弟已经多说无益。
『哥哥……』云遏慌忙拉住他。风生手腕一带,一个类似太极推手的动作震落他的臂,冷冷道:『我没有义务为自己兄弟的爱情负责。』
走出会所,风生深呼吸两口,仍然觉得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烧灼着他的心肺。
是真的吗?那样阳光看似毫无机心的周岚……
就像一名傀儡师,只是轻轻扯动绳索,便将他,和整个香港玩於股掌之间。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还泛起一阵喜悦?
但同时他又深深自责,一定是因为有像他这样淫荡而低贱的哥哥,云遏才会变得无视道德与伦常。
这一瞬间,他突然异常的想念周岚。
於是他给周岚拨去电话:『你在哪里?……所以,可以来接我吗?』
得到周岚欣喜若狂的回答,风生阖上电话,然后苦笑,不可避免地,自己竟已渐渐习惯於依赖。
也罢,就让他任性这一回吧!
晚上周岚做了凤梨炒鸽片和绉丝甜扣肉,又煮了韩式泡菜汤加碗豆饭。
他把热腾腾的汤端上桌,发现风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于是自我陶醉:『迷上我了?』
风生却没有像平时那样一句做梦打击回去,而是摸摸他的脸,说:『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谁还记得,大概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离不开你的一颦一笑。』
『爱上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事?』风生十分纳罕。
『不是难易的问题,而是人对了,时间对了,自然而然就会发酵的本能。』
『可是人是一种很自私的生物,书上说我们都期望被爱,却都不愿意付出爱。』
『谁说的?明明施比受有福。』
『……』风生再也说不出话。
还有什么必要质问他?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
周岚却好奇另一件事,『风生,你今天受了刺激?』无事发感慨。
继而欣喜,『你不是真的开始爱上我了吧?』
回味一下风生刚才的话,似乎真的有松动的苗头。
风生岔开话题:『再不吃菜就快凉了。』
周岚却还想打蛇随棍上,『风生,你心里现在是不是充满了痛苦和矛盾,还有无边的挣扎与仿徨?来来来,尽情地向心理医师周岚坦白吧!』
风生白眼丢过去,喝道:『收声,吃饭。』
终於让周岚乖乖噤声。
可是风生却在吃饭时不由自主时时偷窥。
爱上他了吗?
或许,真的已经无法制止一颗心的沦陷。
第二天上午,风生正在酣睡,却被门铃声吵醒。睁眼便从窗帘缝隙闻看到阳光,不知已是什么钟点。
他下床,两腿间窜过一阵激痛,几乎站立不稳。
风生苦笑,昨夜,也确实太疯狂了些。但是他头脑发热主动投怀送抱,也就怪不得周岚需索无度。
他下楼,按下对讲机:『谁?』
来人回答:『一位周先生托我送花来。』
风生不疑有他,立即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一个穿礼品公司制服的年轻男子,他把一大束红玫瑰递给风生,并拿出纸笔说道:『请签收。』
风生接过,埋头写下名字。
就在那一刹,他的眼角突然瞟到银光一闪,向自己的小腹逼来。
风生大惊,下意识地挥手用花束一格,同时脚下一错,后退一步。
霎时一大篷玫瑰被分成残瓣散叶,在两人之间形成花雨,再簌簌坠地。
风生也终於看清,那人手中所持,是一把相当锋利的瑞士军刀。
还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歹徒又已经挥着凶器冲上来。
风生边躲边退,退到沙发旁,顺手扯起沙发上靠枕的丝绒罩子,向前一扬,裹住了歹徒持刀的手臂,用力一振,迫得他不得不松手,瑞士军刀一下被裹进罩子里。
见他利器已经撒手,风生立即将罩子卷成一团向他面门丢去,遮住了那人的视线,紧接着一记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然后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喝问:『你是入室抢劫还是有人指使!?』
歹徒却并不回答,只是高呼了一句:『扎手!』
身后似乎传来呼吸声,电光火石间,风生明白了,他有同夥!
说时迟那时快,风生听到有物体夹着破空声向自己的头顶欺近,赶紧一个前滚翻想要避开,可是就在起跳那一刻,股间的疼痛却令他的身形一滞,只来得及偏开脑袋。
一声闷响,风生的左肩遭到了重重一击,几乎痛晕过去。
用右手撑起身,风生看到了第二个歹徒,也是一名高壮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根棒球棍。
方才被他制伏的那人也已经爬起来,又自皮靴中抽出一把牛角刀。
风生暗叫一声糟糕,他的左臂现在完全无法动作,身形也不像往日那样灵活,要对付这两个人,实在有些困难。
可是现实容不得他思考对策,那两人已欺身上前,逼得风生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好容易终於逃进厨房,风生拿起一把日本剔骨刀自卫,他刚横着一刀划破持刀歹徒的手臂,还来不及转身,背脊又被狠狠一击,震得风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黑,接着金星乱冒。
又听到棍棒挥舞的破空声,这一下,只怕避无可避。
万幸这时大门口响起刹车声,然后哆咯几声,周岚家的司机阿福冲进来。
见来人是阿福,风生才松了口气,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上,瞬间不省人事。
待风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陈设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是周岚欣喜的声音。
有心开个玩笑,风生装出迷惘的样子眨眨眼,用困惑的声音间道:『你是谁。』
三个字吓得周岚一张俊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全身都发起抖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风生终於咭咭笑着破功:『我逗你玩呢!』
言毕想转个身,却被痛得龇牙咧嘴。
周岚赶紧扶住他:『不要乱动,你的外伤内伤都很严重。』
风生问道:『这是哪里?』
『我爷爷家,你也来过。』这里保全设施完善,最安全。
『有没有捉住那两人?』
周岚摇头:『他们见打不过阿福,闪得很快。』
阿福是周老太爷的贴身佣人,忠厚又勤力,还是两届南拳冠军,一套开山掌全港九也鲜有对手,周岚回城后将他借来暂作司机。
『会是什么人呢?这几年连混洪兴都不流行了,更不用说大圈仔。』
『不要想太多,休养好才是真,这件事我们慢慢查。』周岚给他掖一下被子,说道:『我去叫福嫂给你煮一碗山药百合粥。』又间:『需不需要通知亲友?』
风生摇头,又是一阵痛,『告诉蓝玉一声就是,千万别让我母亲和弟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何必令她们徒增担心。
周岚起身出屋,轻轻掩上门,看见大奶奶正站在走廊里。
大奶奶问道:『怎么样,可是醒了?没有什么不妥吧?』
周岚回答:『还有心情捉弄我,可见已无大碍。』
大奶奶点点头,手划十字连声喃喃『大吉利是……』又说道:『去一趟你爷爷的书房吧!他等你多时。』
来到书房,周爷爷劈头便骂:『幸好没闹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被传媒嗅出风声怎么得了?你好太大意,一栋屋子连保全系统都没有便住进去,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周岚辩解:『落霞路那边几乎是我们的私家路,谁会想到有人闯进去;何况风生的身手相当不错……』
『那怎么连三两个人也对付不了?』周爷爷打断他。
周岚苦笑:『事发突然,何况阿福也说了,那两人是练家子,有凶器,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他哪里敢说而且夜里纵欲太过导致气力不济,只得岔开话题:『我分析了一下,劫财的可能性不大,只怕是存心寻仇。』
『为你还是为他?』
『不知道,我做生意难免和人有小摩擦,大的龌龊倒是不曾有过。』
『如此说来,是他的仇家可能性倒还大些。』
『可是爷爷,他们那个圈子其实比一切商号会社更单纯。』
『会不会是他从前某位客人的丈夫所为?』
周岚否定:『无论如何,能成为大贾的人,总算是个人物,断不会为了一个他们心中看不起的老千,和自己的太太撕破脸来较真。何况,大多数人的那顶绿帽,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周爷爷闻言,叹息一声,说道:『岚儿,你当真爱他至深,不在乎他的职业,背景,过去,也不在乎他是否爱你,即使以后再发生似今次这样的事,甚至危及你的人生安全也矢志不渝?』
周岚坚定地点头:『不错。爷爷你是过来人,应该懂我是槟榔树一条心。』
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世上有多少人能够与自己的最爱相识相恋相守?他长至二十六岁才遇到真正想要为其付出一切爱意的人,怎么可能不珍惜。
『情感越热烈,越容易很快烧尽,过上几年,你厌了倦了怎么办?』
『爷爷,风生也是这样想,所以才不愿意放胆爱我,怎么连你都对我没信心?我是你的孙子呢!只需将你的长情十成中遗传到一两成,就已经足够持续一生一世。』
周爷爷闻言只得苦笑道:『那我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唉,只可惜你母亲那些大卫莫里斯和蒂凡妮,当真是没有送给儿媳的机会了……有好几套的镶工都是绝版呢!』
周岚应道:『有什么关系,她愿意拿出来,还怕没人要?我那些堂妹表姐早就眼巴巴地等了多时。而我嘛!嘻嘻,爷爷百年后多传给我几个板指也就够数了。』
『小鬼崽子咒我死?不怕天打五雷轰!』周爷爷气结,大骂。心里却在想,也罢,过几日就叫律师来,把那几千件堆满几间屋又无实际用外的玉器宝瓶儿列出清单,全都留给岚儿作数。
然后又叮嘱:『快些查出是何人所为,免得夜长梦多。如果公司的事忙不过来,我叫你锦昌堂哥那个最得力的大将朱家慧来帮你。』
周岚拒绝道:『你还信不过我这个天才大学高材生的能力?』
这时周二奶奶敲门进入,说:『风生说左边身子疼得厉害,岚儿你快去看看。还有,老爷你要不要喝粥?』
吓得周岚立即跑了出去看望他的风生。
周爷爷不由气苦:『怎么每次我与岚儿说话都会被你们打断?』
二奶奶笑道:『姐姐说你把岚儿叫进书房好一会子了。何必整日训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又不是他父母,谁在整日训他?孙子,只需一味宠下去就可以了,这句话只怕还是我对你说的吧!』周爷爷委屈得大叫。
『我知。只是当家长训孙子的快感太巨大,怕你一时情不自禁。』二奶奶掩嘴笑着说。年过六十的她凤眼眨一眨,犹带一种少女的俏皮味道,惹得周爷爷想起两人相恋的从前,不由眯眼回味当年。
半晌,他又问:『李风生可配得上我家岚儿?』
二奶奶侧头想一下道:『他俩站在一起,真是连Gucci的男装平面广告都没得比,不知多般配,而且名字也很相称,两段清风。至於人品,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的分别,你还担心岚儿罩不住吗?唉呀!老爷,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喝粥的,怎么愈扯愈远……』
伤中的风生当然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引得周家上下讨论连连。
他只记得那几天因为发烧时昏时醒,令周岚颇为辛苦,让他相当过意不去。
有几次醒来,看到一惯仪容整洁的周岚胡须老长,活似生骨大头菜,被吓得不轻。
旅行让的同事也纷纷送来鲜花水果,让周岚感叹:『比一般的公司同事有人情味多了。』
风生笑:『因为都是挣扎求有的天涯沦落人,所以比较懂得惺惺惜惺惺。』
蓝玉还亲自登门看望他,问:『会不会是正和我们竞争的那两家旅行社?』
风生答:『肯定不是,从前尚且没有枪打出头鸟,我现在做单帮,怎么会碍着她们。』他有第六感,这是他的私人恩怨。
可是是谁呢?他实在想不出招惹过什么人。
直到后来可以下床了,才从医生处得知自己左肩粉碎性骨折,脊柱也受到重创。不过他的复原能力惊人,大约三数个月后就能康复。
这天风生做完例行检查,坐在窗边摆弄起那盆周岚怕他闷特地叫人移来的拖鞋兰。
容妈还给他端来一碗润肺的杏仁茶。
想起那天的事件,风生不是不害怕的。
如果是从前,被那两人追堵得快没有退路时,一定会想:由得他们打死吧!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因为也曾经历过流氓被客人的丈夫指使来泼硫酸的事件。
躲避那一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於是身形滞了滞,还好只泼到衣服上。
倒是事后蓝玉大惊小怪了好一阵。
那时他才发现,呵,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原来他一直都生活得这样不快乐,以至於对生命毫不留恋。可是风生还一直以为自己心态平和,并不悲观。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他对这个尘世,本就没有太多可以留恋的东西。
妈妈和云遏都已经生活得很好,并不需要他。他的存在,只是让云遏执迷不悟走进乱仑的罪恶深渊的原罪。
但是现在,若他真的死去,周岚大概会很伤心吧!不知道会不会哭?他在自己身上付出了那么多。
就是因为这样想着,他才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所以拼命反抗。
是因为爱吗?爱上一个人,也能让他自爱。
这时周岚走进来,打断他的思绪。
风生看到他一脸异常严肃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岚坐下。他这月余聘请私家侦探多方调查,获得了大量资讯。
『风生。』他开口,一边小心地拟着措辞,『你认识香利早吧?』
再看风生,还好,神色如常。
只听他回答:『当然,他是我弟弟的父亲。』
周岚清清喉咙,继续说:『这个人很钟意包养小歌星。』
风生笑:『全香港人都知道他的这一嗜好。』
『对呀,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性好男色,但为什么他曾经试图侵犯你?』
『哟,岚,你连这样的陈年旧事都能挖出来,真本事。』
风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大约也猜到了,他的遇袭,想必就与这人有联系。
『我们找到香利早从前的一个傍友,他告诉我们有一次香氏醉后如此这般地说出了这件事。万幸听说是未遂。』
『怎么,难道若不是未遂你还要嫌弃我不够玉洁冰清?』
『当然不是。』周岚急道,『那时为什么不控告这禽兽?』又把对话拉回主题。
风生好笑地看着他:『周先生,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分析不出打官司我的胜算是多少?』
闹上法庭,法官问:所犯何事?
回答:嫌犯意图猥亵男童。
男童是谁?
是嫌犯小妾与她前夫的儿子。
有何证据?
没有。
有何证人?
没有。
报纸只会将此事件当作笑话刊登。
所以注定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进肚子里。
『可是……唉!你才十多岁!』
『你若不提起,我早已忘记。何况我因祸得福,由香家负担了全部留学费用。』
『那有什么。』周岚不屑地撇嘴,『最过份的是你母亲居然趁机勒索。』自己赚够,突然省起,啊!应该让真正受害的儿子也分一点饼乾屑,何况眼不见为净,送出去吧!
『不然怎么办?本就是天大的乱子地大的银子。你设身处地替我母亲想想,一个没有地位的妾室,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弄得下不了台,还必须默默隐忍,没有精神崩溃已是不易。』
他也不知道母亲如何知道了此事,后来也只对他说了一句:『唉呀,这可叫我难做人了。』然后为他请来日本教练学拳术。
不得不承风生说得很有道理。
周岚气馁。过了半晌,他才说道:『当初若将他绳之以法,也就不会生出现在这些事端。』
风生了悟,点点头:『是香利早叫人干的吗?我想不到是他,但是查出是他,我也不吃惊。你不会想将他拎回香港服刑吧?』心中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好……不是云遏,不是弟弟产生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为什么不?』
『因为他是云遏的父亲,因为他恨我。』
周岚嗤一声,『他有什么立场恨你?不要告诉我是有爱就有恨。』
『因为我使一向只喜欢女人的他变得不正常,就像亡国的周幽王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不祥的褒姒。而且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收购香氏的人正是我,然后将这两件事连系起来,以为我还恨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风生苦笑一下。『你看,可见我果然是祸水。』
周岚急道:『不不不,你不是,他们自己作祟的心魔才是祸根。』
『是又有什么关系,丑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样说着的风生,脸上带着微笑和一种无可奈何的意味;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中,把拖鞋兰叶子的阴影投在他淡色的嘴唇和肩膊的绷带上,光与影使他显得脆弱而孤清。周岚看在眼里,心中油然升起无限的怜惜。
自己做得还不够,真要对他更好一点,他那些亲人有等於没有,这么多年来吃的苦都是孑然一人承受。
想到这里,周岚蹲下身,执起风生的双手在脸上摩挲,说:『风生,不管怎样你还有我。』
『我知。』
『不,你不知道。香利早这件事颇棘手……』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他移民澳洲前曾在香港买凶,不是上次那种乱挥刀棍的小古惑仔,而是真正来无影去无踪的职业杀手。他也是稀里糊涂才找到中间人,根本不知道再联系的方法,无法取消交易。』
找到香利早,盘问始末也是件大费周章的事,不过他绝口不提是怎样套出这些消息。
『呵,好似奇云高士拿电影中的情节。』
『风生!你难道不着紧自己的生命?』
『我只觉得如果是祸躲不过。』
『怎可以这样消极?我仍会尽力追查,你要少出门,出门就穿上防弹衣。』
什么?风生几乎尖叫:『岚,香港即使冬天穿一件毛线衣也不觉得冷!你要让我看来像只北极熊吗?』
他又不是圈养的肉鸡。
『外貌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不是孰轻孰重的问题……周岚,你未老先衰,啰嗦得似已入古稀;而我,并不是末成年少年。』防弹衣?笑话,像在重排梁家辉的江湖告急。
『气死我!』周岚站起来,抱住风生,一边小心地不让手臂碰到他的伤口。『你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吗?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我。好,我就同你讲金不讲心,你是被我买下的吧!我不允许自己的物品有任何损伤,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啊!这几个月过得太舒服,他不说,风生已经差点忘记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不能和客人争执,会争执只因他已不把周岚当客人,而是……可是也不能这样闹意气呀,分明恃宠而骄。
风生突然非常惭愧,赶紧说:『我听你的。』好让周岚放心。
第五章
后来在周家大宅住了一段时间后,风生回想起当初的争辩很是后悔,早知会是这样,大可不必为了什么自由民主同周岚作斗争。
他本就好静不好动,周家屋大园广,藏书多过小型大学,地库里还有一个中型电影厅,更兼仆从如云,方便得很,几个月不出门也不会感到闷。
周家单厨子就有三个,分别做中餐西餐和高级洋果子点心,风生於是努力学习烹饪。尤其是做点心的日本人片濑,把义大利香草霜淇淋裹在||||乳酪蛋糕里做成的圣代,味道好得连克里翁酒店的大师傅都自叹弗如。风生对他五体投地,认真管他叫师父,跟在他身后刻苦学艺。虽无甚天份,胜在够用功,久而久之倒也做出了香味扑鼻柔软可口的红豆焦糖海绵蛋糕。
学成后甚是得意,仗着自己臂力好,每一次揉上一公斤面粉,做一大堆蛋糕,然后逼周岚做填鸭。
再喜欢吃甜食也会腻,周岚受不了只好告饶,被风生瞪着眼,一句『狗瘦主人羞』堵回去。
周岚挣扎:『骨头裂缝那里还上着螺丝钉呢!不要整日用力。』
『我不是左撒子。』
『再吃下去我的肚子上会长出救生圈,事关你的性福啊!』
『大肚腩也不错,像抱枕。』
振救周岚脱离苦海的,是周大奶奶。
她是香港妇幼团体的负责人,每年都要举办两次慈善晚会筹款,眼看日期将近,少不得拉起风生与她一同瞎忙一阵。
风生的至大长项便是同女士相处。一般男士觉得乏味的事,他可以扮出兴趣十足的样子参与。
於是周大奶奶凡事与他商量:『翡翠厅还是温莎厅好呢?』
『爱吃中餐的太太只怕多些,翡翠厅吧!』
『可是只有温莎厅有表演的舞台。』
『无妨,请酒店临时搭建,他们在新人结婚时也常常这样做,很有经验。』
『来来来,风生,替我看看菜单,玉袍带子,红烧鲍翅,荷叶百花卷,豆沙煎堆……要不要加一两个川菜?』
『您拿主意。倒是这鲍鱼,全用网鲍,会不会太豪华?毕竟是要为大陆西南贫困山区妇女捐款。』
『是吗?我看看……』
忙得他没空再理会周岚。
这天周岚返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等景象,风生与奶奶胼头抵足坐在沙发上练唱粤剧。
他走过去,插一脚,笑问:『唱什么呢?胡不归还是梁红玉?』
大奶奶瞪他,道:『是步飞烟殉情,悲剧才能打动人心嘛!』
周岚坐在扶手上,搂住风生的肩,不动声色地将他与奶奶之间的距离拉大,又问:『怎么你要扮演她那负心的情人吗?』
风生答:『错,是武公业。』他轻轻挣动,唯恐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引起长辈不满。
『其实风生这么亲仔,身段也柔,反串最好,可惜他个子太高。但是我们请到盖明晖参演,一定能轰动。』大奶奶道。她年轻时也是敢跳康康舞的新新人类,自然不会有微词,还忍不住夸风生两句,『这些日子真是难为风生,陪我这个老太婆杂七杂八,换了别人,只怕早就闷出病来。』
『可不,做义工还加班,把我也冷落了。今后是否应该实行朝九晚五制度?』
『好好好,我这就把他还给你。』
『就是,奶奶你快去和爷爷撑台脚,别再防碍我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得到奶奶懿旨,周岚立即将风生拉进自己的房间,先捧住他的头,狠狠吻上一气,以慰相思之苦。
直吻到风生眼冒金星才分开,只能伏在他的胸前喘息。
然后听见他闷闷地说:『真糟糕,我中那种名叫李风生的毒已经愈来愈深,连自己奶奶的醋也忍不住要吃。如何是好?』
什么?风生闻言抬起头,正想骂他几句,又听他说:『不行不行,我情愿做填鸭。你明天还是继续跟着卡塔塞SENSEI学做糕点好了,』
风生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奶奶是真忙,我当然要帮她,做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她们那帮太太人才济济,实在不行,还可以向公司公关部借专业人材,哪需你去添砖加瓦?』
『所以其实是奶奶怕我闷陪陪我才是真。』
又点到了周岚的痛处,不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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