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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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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瞧着那柄曾陪伴他十年的的宝剑,心又碎裂,一把将它拔出来,拼命将它扔了出去,嘶呼道:“沈洛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将我丢在这里,若出了事,你这辈子良心能安吗?”话音方落,身后便传来了簌簌的脚步声,叶明珠身子一震,喜呼道:“你终究还是不忍心将我抛下的,是么?”话间转身,笑容僵在脸上,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第四章 昏天暗地龙凤斗

来人并非沈洛天,而是被沈洛天打落悬崖的嫣花笑,她竟然没死!叶明珠已骇的面无人色,大叫一声:“救命!”转身便逃。嫣花笑轻蔑地一笑,飞身截住她,一脚将叶明珠扔出去的七星剑挑了起来,一拂袖便送到她手中。

叶明珠瞧了瞧手中的剑,再瞧瞧嫣花笑,心中一横,暗道:“沈洛天,我今日便拼死在这儿,教你一生良心难安。”她从小任性惯了,想怎样便怎样,此时心灰意冷,也顾不得许多,拔剑便朝嫣花笑飞刺而去,剑快如风,剑气如虹,瞬间已攻出一十二剑,剑剑凌厉,无不精妙,俨然一位剑派名家,与方才武功青涩的她判若两人。嫣花笑似未料到她的功夫如此了得,微微一怔,身子已流云般向后飘退一丈,纱袖轻抖,软剑已滑落在手,也未见她作势,身子已飘高丈余,轻盈的犹如飘雪,随风而行,剑随身舞,身随剑游,刹那间,叶明珠周身尽是她的剑影,虚实难辨。

叶明珠此时火气正旺,也不管她剑法有多凌厉,只管迎了上去,只攻不守,而嫣花笑多少有些顾忌,一时间两人竟打了个平手。叶明珠见此信心倍增,手中宝剑愈刺愈快,口中还冷笑道:“原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嫣花笑也不过如此!”此言出口她已攻出四十剑之多,剑光盘旋飞舞将雪花震得四飞五散。

嫣花笑也不答话,冷叱一声,突地变招,招招奇诡,竟有攫魂夺命之威,睒眼间攻出二十招,只将叶明珠逼的手忙脚乱,无一丝反手之隙。她心下一沉,暗忖道:“完了完了······”心念未了剑已至喉头,思及沈洛天的冷酷绝情悲从中来,悲叹一声:“罢了!”便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致命的一剑。

·····剑,久未刺破喉头,她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大吼一声:“你痛快点好么?”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两个回旋疾舞的身影,而非是那夺命的软剑。

凝目瞧去,竟是沈洛天去而复返,在这间不容发的霎那间又救了自己一命,想到沈洛天终究放不下自己,心中比喝了蜂蜜还要甜。一切恼怒委屈都已烟消云散,娇呼一声道:“接剑!”将手中的七星剑掷了过去。

沈洛天以肉掌对利剑,本已有些难以应付,幸得叶明珠递剑,复又出手威势大增,叶明珠只觉剑气激荡,剑影漫天,两人出招越来越奇,形式也愈来愈险,斗到急处两条身影时隐时现,若有若无,竟变得虚无缥缈。此番再度交手,比方才更为激烈,两人轻功皆已登峰造极,几个起落已战到树端,早春云低,浓雾凄迷,叶明珠只觉二人已化仙人,在云雾之中争斗。

这场龙凤斗整斗四百回合,剑风摇松如虎啸,剑气入林如龙吟。扬冰播雪,倒树摧林。只斗得半空中云迷雾绕,只战得山林间冰裂雪崩,山前剑风呼呼,山后雪浪滚滚。那二十几匹骏马更是被那狂飞乱舞的碎冰惊得四分五散,片刻便没了踪影。

叶明珠惊急交加,哇哇直叫却也没奈何。

他二人在半空中来来往往又战百十回合,嫣花笑终是不敌败下阵来。沈洛天也未将她怎地,只是封住了她几处大穴,令她动弹不得。她倒并未因此对他心存半分感激,直至此刻仍不发一言。

沈洛天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她面上的重重轻纱,瞧进她的眼里,但她却闭上了传说中最美丽的眸子。沈洛天剑眉微蹙,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何人?与叶姑娘有何恩怨?为何要置她于死地而后快呢?”

嫣花笑冷声道:“我是何人与你何干?我于她的恩怨又干你底事?你又凭什麽断定我置她于死地是为后快呢?”她的声音并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妩媚动人,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娇柔细腻而是一种令人疼痛的冰冷彻骨。沈洛天闻之,心中一阵触痛,痴痴地瞧着她讷讷地道:“你······”嫣花笑道:“我怎样?”沈洛天道:“我···”一时竟无语。“你如何?”嫣花笑又道。

沈洛天目光闪动,叹道:“姑娘既不愿相告,那在下只好冒犯姑娘自己弄个明白了。”话间已伸出手去,欲掀开她面上那神秘的面纱。她冷冷一笑道:“我技不如人,失手于你,连命都是你的,何况一张脸呢?纵使你要看我的身子我也是反抗不得的,不是么?”语声幽怨,令沈洛天手指一颤,顿在她那绝世容颜之前。风轻轻地吹着,雪温柔地飘着时间仿佛已停驻在此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高呼道:“沈洛天···揭开她的面纱,瞧瞧她是哪座云头上的仙子。”沈洛天闻声一震,右手已变抓为拍,为嫣花笑拍开穴道道:“你走吧!望你日后杀人之时要认清对象,看看他是否真是你要杀的人,莫要害了别人误了自己。”

嫣花笑未曾料到他会放过自己,微微一怔,幽幽地道:“你虽对我手下留情,我却不会对你心存感激,来日你我若为敌手,我绝不会念及你今日之情。”

沈洛天剑眉轻扬,淡然一笑:“姑娘之言,沈某铭记!”嫣花笑微一颔首,纱袖轻扬,便已翩然而去。待叶明珠赶至她已芳踪杳渺。

叶明珠一步冲到沈洛天面前,揪起他的衣襟大吼道:“你为何要放她走?”沈洛天含笑反问道:“我与她无怨无仇不放她走难道要娶她回家做老婆么?”此言一出,叶明珠挥手便朝他脸上掴去,口中厉叱道:“你敢!”沈洛天一把架住她的手含笑道:“我沈某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有何不敢?只是人家瞧不上我这落魄江湖浪子罢了!”

叶明珠明知他此言乃是玩笑,仍气得咬牙切齿,跺足道:“你···你可是瞧见她的脸了?“沈洛天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叶明珠闻言一颗心不由颤抖起来,垂下头去,颤声问道:“她···她美么?”她虽低着头,眼角却偷偷瞟向沈洛天,注意这他的神情,只见他神色痴迷,仰天长叹道:“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平生仅见,只怕是九天仙女下凡吧!”

叶明珠全身都已颤抖起来,大叫道:“难道比我还美么?”沈洛天闻言略显意外,微微一愕,垂首重新审视着她这张美艳绝伦的脸,半晌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实乃人间绝色呀!”

叶明珠闻言,不禁喜动颜色,追问道:“那我与她相比谁更美?”沈洛天摇头轻叹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叶明珠笑靥如花,羞答答地问道:“谁天上,谁地下?”沈洛天已是忍俊不禁,却故作凝重之态,道:“你这女人怎得如此愚钝?我方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么?她乃九天仙女,你乃人间绝色,谁天上谁地下你难道听不出来么?”

叶明珠听完气的整个人都快要炸了,俯身抓起两个雪团便朝沈洛天的脸上砸去,口中大骂道:“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这油腔滑调的恶徒娶不到媳妇,让他一辈子当光棍······”骂着骂着她却突然呜咽一声伏地大哭起来。沈洛天这可傻了眼,行走江湖数十载,何时见过这种姑娘说哭便哭说笑便笑,简直比六月天变得还要快。瞧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她跟前叹息道:“你这脾气怎的跟个孩子似的,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这也值得你生气?”

叶明珠蹭地站了起来,双掌齐出,雨点般朝着沈洛天拍去,口中不依不饶地道:“哪有姑娘不在乎自己心上人喜欢别的姑娘的?你这样的玩笑就像是拿刀子刺我心一般让我心痛你知道么?”

她此时正在气头上,沈洛天唯有任他打骂,等她出了气,方才正色道:“姑娘,你我虽是儿时相识却已有十年未见,这漫长的十年许多人和事都发生的巨大的变化,你我如今与陌生人无异,你了解如今的我么?你这样凭着儿时的一点记忆盲目的付出感情,就不怕一生的幸福所托非人么?”

叶明珠的气来的快去的更快,闻言展颜一笑道:“我才不怕呢!我早已将你的为人打听的清清楚楚,也将你近几年所行之事调查的清清楚楚,就算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也不怕,只因我还会继续考验你直到确定你真是值得我托付一生的男人才会将自己交给你!”

沈洛天长长吐了口气道:“还好,还有救!”叶明珠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心中还想着嫣花笑是不是?就因为她比我美?”

沈洛天叹道:“傻丫头,不是所有男人都将美貌作为择妻标准的,外貌不过是一副皮囊,重要的是一颗心,若心如蛇蝎纵使天仙美人男人也会敬而远之,反之若心地善良,就算相貌平平也能找到好的归宿。”

叶明珠深情地望着他,待他言毕,柔声问道:“那嫣花笑便是蛇蝎美人,如此说来你是不会喜欢她咯?”

沈洛天哈哈一笑,道:“那也说不定。”话间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感情本就不是理性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被鬼迷了心窍···”他且说且行,行处老远也不见叶明珠跟来,回头看时,只见她气恼地站在原地,又是跺足又是咬唇。不禁摇头叹息道:“大小姐!我自始自终都未曾瞧见她的脸,你瞎吃什么干醋呀!”

叶明珠别过脸道:“我才不信呢!那可是武林中人梦寐一见最神秘的脸,你怎么可能浪费这大好机会。”沈洛天苦笑道:“大小姐,那死在她手里的四百四十四个人都是因为看了她的脸,前车之鉴,我就是想看也不敢呀!我虽有好奇之心却未曾活够,所以便将她放了,卖个人情给她,下次我若落到她手中也好逃回来呀。”

叶明珠觉得他言之有理,这才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沈洛天道:“那还不走?”叶明珠奇道:“去哪?”沈洛天道:“自是找人料理你那群保镖,然后回家,难不成你要留在这儿过年么?”。

“呀!”叶明珠惊呼一声道:“不知觉间已在此耽搁了一天,如此便不能按时赶回襄阳为爹爹祝寿了,这该如何是好?”沈洛天闻言微一沉吟,斜眼瞧着他道:“你是‘露华秾’叶明珠!”

叶明珠愣道:“你怎会知道?”沈洛天失笑道:“鄂西巨富叶永发叶老爷二月初二五十寿诞可是件轰动武林的大事,武林中人近日都马不停蹄的赶往叶府为叶老爷祝寿,今儿再此倘若遇上别人倒不足为奇,只是你顶着一颗绝世人头,脾气大过天,出行排场犹胜公主王妃,又赶往襄阳为父亲祝寿,出了叶老爷的掌上明珠叶明珠‘露华秾’我委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什么绝世人头?你太过分了!是绝世容颜好不好!”叶明珠气苦道。沈洛天笑道:“长着绝世容颜的头不是绝世人头难道还是别的头不成。”叶明珠说他不过只好认输,气鼓鼓地道:“看咋你救过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沈洛天得意笑道:“想来我若护送你回家,像你那财神爷爹爹讨几坛美酒是不成问题的。”

叶明珠乐道:“你肯送我回家?”沈洛天无奈的叹道:“我放了嫣花笑,若不送你回家,你路上在出状况,我岂不成了帮凶?”

叶明珠道:“那倒是!但你也莫说的那般委屈,你送我回家,我爹绝不会亏待你的,别说美酒,就算要个金娃娃我爹也会掘地三尺为你挖的。”

沈洛天摇头叹道:“不愧是富家千金,出手如此阔绰,只可惜我沈洛天是个上无片瓦下午寸土的流浪汉,就算有金娃娃我也没地儿搁,只能拂了大小姐的意了!”

叶明珠给他气的牙痒痒,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这人真是又可爱又可恨,得了便宜还卖乖,瞧我这一路上怎么整你!”

第五章 精彩纷呈叶翁寿

大雪初晴,星辰灿烂。星光下白雪妆成的叶园美的犹如一座白玉城。今夜的白玉城内,琼香缭绕,烟火缤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正是叶老爷在大摆寿宴,宴请亲朋好友,八方豪客。叶永发叶老爷不仅在生意场上众口皆碑,为商贾之榜样,还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时常开仓放粮接济贫困,故而武林中人对他也是敬佩有加,无不愿意与之结交。

今年五十大寿,无论是商界还是江湖,稍有名气够格与之结交之人皆不远万里赶来为他祝寿。不过这其中自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为了一睹其掌上明珠露华浓的绝世仙貌。

华灯初上,星罗棋布,将偌大的叶园照的明如白昼。宴席盛开,鲍鱼熊掌,鱼翅燕窝,珍馐百味,万般皆美。荔枝葡萄,菠萝哈密,异果千种,样样色鲜。琼瑶美酒更如泉水源源不断。划拳斗毂,走斝传觞,筹光交错,好不热闹。

喝到兴处只见湖对岸的瑶台之上一美人领一班舞姬飘然而来,舞至台前,万福齐呼道:“祝叶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宾客见此齐齐喝彩。

喝彩未绝便有仙乐扬起,而那美人已领着那班色艺双绝的舞姬随着乐声蹁跹起舞,她们婀娜多姿,轻灵婉约,那如银蛇般灵动的娇躯和着那管瑟琴箫发出的仙音神韵,轻飘曼舞,她们裙带翻飞,轻纱飘遥,丈余水袖更是舞的美妙绝伦,令人如此如醉,一望之下就不愿再眨眼。

一曲舞毕,宾客个个意犹未尽,正长吁短叹之际,只觉灯光骤暗,众宾客正疑惑不解却听得一阵若有似无,飘飘缈缈的乐声传来。乐声渐近终听得真切,隐约有一娇柔而妩媚的低吟和着那仙乐袅袅婷婷,绕梁不止。再瞧时那宽阔的湖面上已有无数花灯飘来,更有无数莲花突然从天而降,直教人大开眼界。

柔声渐强,那低吟也渐渐清晰起来,飘逸柔婉,美妙已极,令人难叙难述。

随着乐声的提升,玄歌亦吟至高潮,湖面开始了剧烈的变化,这使得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要将这湖内变化瞧个仔细。这一瞧之下喝彩便如雷鸣般响起。只见得一巨大水莲花蕾自水中缓缓升起,渐渐浮出水面,众人都一涌而至,涌向那湖边的玉石栏杆边,想将这蕾中乾坤瞧个仔细。

待玄歌仙曲趋于平淡,那花瓣便活了一般瓣舒展开来,待最后一片花瓣展开,惊呼之声又已如春雷般响彻了天地,以至于他们的同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也未觉察。随着如潮的欢呼声,花心中的花蕊渐渐生动起来,竟是一位身如乳→文·冇·人·冇·书·冇·屋←鸽般玲珑的彩衣少女,就在她仰首的瞬间,满湖莲花齐齐绽放,整个镜湖在瞬间幻化为仙境。

“沈洛天,你瞧,好美!”叶明珠气喘吁吁拖这沈洛天朝着湖边挤去,口中乐道:“幸好有你相送,否则就赶不上这场好戏了!”沈洛天微微一笑,凝目瞧去,那莲花仙子也正仰头凝望过来,四目相对,一种异样的感觉窜遍全身。虽是轻纱遮面,他仍能感觉到她那冰冷美目中的另一种风情。碰见他那闪动着神彩的星眸,冰冷的眼神突变的温柔起来,闪动着羞涩的莹光,看上去娇怯不胜,扣人心弦。

两人就这么一望,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只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方才将两人惊醒。她和着优美的曲声,浅吟低唱。金莲在莲花上微点,身子已如彩蝶般飘起三丈来高,开始了她的舞蹈。舞衣由上好天蚕丝织就,薄如蝉翼,领口,腰身,纱袖,裙裾经过精巧的设计,将她超凡脱俗的气质衬的更加飘逸。只见她纱袖飞递,裙袂翻飞,以仙女之姿凌空曼舞,举手投足,尽是脱俗风情,摄人心魄,当真有离尘绝俗之象。

蓦地,乐曲急促起来,犹如风行草偃,那灵巧的身影亦婀娜摇曳,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舞到兴处,那水面上的莲花都活了一般飞入空中,在她那柔媚的肢体间飞梭飘遥,甚是美妙。就在此时,她双袖轻挑,直击湖面,激起亿万浪花。满空飘舞,似云若雾,再飞坠而下,恰又击在那飞梭的莲花上。莲花便瞬间散为片片花瓣,飘飘悠悠撒落而下,而她犹如一个散花天女,从天空中飘然而下,就在她临近水面的瞬间,一股白雾,倏然升起。

花灯瞬间灭尽,复又燃起,而花中仙子,已倏然遁形,无影无踪。雷鸣般的掌声,浪潮般的欢呼,铺天盖地,响彻冬日长空。

曲终人散,叶明珠还有些意犹未尽,就地旋了两个圈,嫣然笑道:“沈洛天,她方才可是这么转的?”沈洛天轻笑道:“你比她舞的美多了,要不你也去来一段儿吧!”叶明珠没好气地道:“人家跟你说真的,你却没一句正经的。”

沈洛天摇头笑叹道:“我已有两天未沾酒了,哪还有劲儿与你玩笑?倒是你,许诺的美酒不是赖了吧!”叶明珠瞪了他一眼道:“谁赖啦?你在这儿等着,我给爹爹报个平安,讨两坛最好的藏酒给你解馋!”

沈洛天将七星剑交到她手上,道:“你的剑还你!想来你爹必定因失去它痛惜不已吧!如今物归原主。”

叶明珠微怒道:“十二年前我便送你了,如今岂有追回之理?”沈洛天正色道:“那时你说交换,可如今我的玉佩已经收回来了!”叶明珠咬唇道:“那时是我抢来的,还你是理所当然,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送我的。至于这剑是报答你两次救命之恩,你若还我,我便还命给你!”话间一把抽出袖中短剑架在脖子上,相峙之下已将雪肌划破,溢出一缕血丝来。沈洛天知她脾气倔强,劝说不来,又见有宾客朝这边望来,未免引人注意,将事情闹大唯有作罢,我收下便是,你快些去将伤口处理一下。”

叶明珠一副怀疑的神色道:“你不会是想逃吧!

沈洛天大笑道:“我自然在这儿等着,难不成这半夜三更的,我放着山珍海味不吃,琼浆美酒不尝,反倒去大街上卖僵呀!”叶明珠撇撇嘴一笑道:“这还差不多!”话毕燕子般轻盈的走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沈洛天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叹道:“此时若还不走,只怕再难走脱了吧!何况我还有要事在身!”瞧一眼那些喝的酣畅淋漓的宾客,苦笑摇头,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昨夜那散花舞女美伦美幻的舞姿将众人迷的如痴如醉,以至于山东名剑门门主名扬,陕北金刀门门主金钢,淮阳小孟尝钟有义,河北陆家堡堡主陆漫云等人失魂落魄的走出叶园都无人觉察。那模样像极了僵尸,显然已被人控制。幸亏当时无人察觉,否则不仅顿时闹的人心惶惶,出现混乱局面,就连以后叶园恐怕也会永无宁日。

沈洛天当时若追出来,叶明珠不仅不会放人,反倒追问到底。他不愿牵连太多,更何况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唯有先支开她方能脱身,但待他追出来早已没了几人的人影。想到他们既然已经被控制,不可能骑马,他便寻着一处最新离去的马车印儿追到天明,却始终未见车影儿。

第六章 虎落襄阳遭围击

雪霁天晴,暖洋洋的太阳探出头来,直晃的人睁不开眼。冰雪已然开始融化,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辨析马车的去向。

正踌躇之际,灰茫茫的大路上出现了五条人影儿,自不同方向向他逼近。这五人的脚步仿佛是紧贴着地面,无一丝移动的迹象,却在眨眼间逼至跟前。五人均是妙龄女郎,清秀的脸上带着一股冷酷之意。

沈洛天目光在五人的脸上轻轻一扫,微含笑道:“几位可是要借道?如此在下让道就是!”话间便朝着一边走去。

那五人对望一眼,齐声叱道:“少废话,拿命来!”话间齐齐拔剑自不同方向疾刺而来。剑出犹如闪电奔雷,霹雳呼啸,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见那柄柄长剑如白练般在朝阳下翻飞起伏,剑风所及之处冰雪飞激,而此时的沈洛天竟被她们逼的无路可退。唯仗着轻灵的身法,招招闪避。直至此刻仍未能窥出破绽,得以还击。而那五女郎的招式却渐露锋芒。那长剑如流星闪电,又如灵蛇蛟龙,一路蹿高伏低,奇招迭出,变幻无穷,令人应接不暇,眼见沈洛天避无可避,攻亦无门,五人脸上不由浮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之色。

然而就在此刻,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明明是她们俎上肉,板上鱼的沈洛天竟在瞬间自她们的剑下消失无踪。身法之迅捷实在骇人听闻。只惊得五人呆立当场,一个个梦呓般呓语道:“不想他竟有这等身法,我们都低估了他…”

“呀!”突听得其中一人惊呼道:“你的头发!”另几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惊呼起来,道:“你…”语声突顿,互望一眼,五人皆惊呆当场——沈洛天不知何时竟将她们颈项处的发丝各削一撮,显然手下留情,否则几人早已香消玉殒。五人各自拾起自己的青丝,一望之下羞愧难当,齐齐跪地是举剑齐呼:“属下拜别!”待不远处的沈洛天回过神来,五个青春貌美的姑娘已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了结了短暂的一生。

沈洛天面露惋惜之色,仰天长叹一声,只觉全身刺痛难耐,低头一瞧,方才惊觉身上大大小小至少被刺了七八个窟窿,不禁苦笑道:“沈洛天啦沈洛天!你这又是何苦呢?”话间封住周身几处大穴,方才止住血流,却突听“嘭!”的一声轻响,举头望去,一朵白莲在上空绽出绮丽的光彩。他疑惑之际突听得风声有异,转动眼珠,四下扫视,不禁暗道:“果真不凡!”思绪间风声骤起,冰雪激溅,只见一身披黑裘之人如蝙蝠一般朝自己飞扑而来,沈洛天此时已身受重伤,若想闪避已无可能,心下不由一沉。

他虽是个侠士却也是个浪子,朋友遍及大江南北,却无一人在他身边,谁来救他?从来都是他救人于危难之中,只因他的武功已登峰造极。然无论是谁,纵使神功无敌,也敌不过众高手的围攻,更何况她们个个都拼却性命,这世上又有什么武功抵的上“拼命”?他方才虽保住了性命却也身受重伤,怎料还有后来之兵?

自身法来看此人武功高出方才五人许多,他已提掌朝着沈洛天的面门直劈而来。沈洛天唯有强忍疼痛,提掌向相迎。然他还未及出掌却有一只拳头挡住了那凌厉的一掌,只听“蓬”的一声,拳掌相击,随之而来的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身着黑裘的女子,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冷汗如雨,双目直迸金。“蹬、蹬、蹬…”连退七步方才定住身形,双眼怒凸,瞪着那不速之客。只听那人哈哈一笑道:“本来我不愿与你这女流之辈一般见识的,但你乘人之危叫我扬子龙实在看不过眼,你若知趣就快些逃命,我可以放你一马,但若不识相,那我便不客气了!”话毕回头瞧着沈洛天,嘿嘿笑道:“哥们,兄弟来晚一步,让你受罪了!”

沈洛天这才瞧清救他性命之人的相貌,只见他威武雄健,满面红光,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豪迈豁达之气,无论是谁瞧他一眼就决不会轻视于他,当下扬眉一笑道:“不早不晚,恰是时候。”笑语间,那女子复又攻来,左掌已遭重创,怕是废了,她又怎能不怒?左掌虽废还有右掌,她那纤小的手掌已挟着凌厉的掌风向着扬子龙拍来,又是“蓬”的一声拳掌相击,接着便是拳骨碎裂的声响,这一拳的威力较之方才更强,直接将那女子震飞三丈开外,她的上身已因痛苦而痉挛,满头冷汗涔涔而落,然她仍未吭声。

扬子子龙见此女如此刚强,不禁开口喝彩道:“如此女子,尤胜铮铮男儿汉,佩服!”那女子冷笑一声,又待出手,然她双手俱废,这确实是件令人悲哀的事,然而她并不为自己哀伤。双手俱废她还有双腿双脚,只见她突然纵身一跃,飞腿踢向扬子龙的面门,只听那风声便知这一脚威力非同小可,但扬子龙却一动也不动,沈洛天不由露出了好奇之色,暗忖道:“他不会还是以拳相对吧!”

思绪间那势不可挡的一脚已及扬子龙的面门,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那魁梧的身躯竟然游鱼般滑了开去。反手又是一拳击向那女子的脚心。那女子方才已吃到了苦头,又怎敢硬接?脚腕一动已避开这一拳,右腿一晃已朝他出拳的手臂猛踢下来。

扬子龙嘿嘿一笑道:“还有两下子!”双腿一蹬已急退三尺,瞬又猛地欺身前去,一脚踢出,那女子大惊之下忙出右臂阻挡,手已废,留着手臂又有何用?扬子龙不仅双拳凌厉刚猛,双腿较之双拳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女子只觉双耳一阵乱鸣,随之右臂便发出了咯咯的断裂之声,但她仍未呼出声来。

扬子龙已有些不忍,但她却仍不肯罢手,突地一招‘秋风扫落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横扫一腿。扬子龙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身子突然飞跃而起,凌空击下两拳,那女子只闻的拳风虎虎却不知他袭向何处,只觉拳风激荡,震惊之下一个空翻左臂撑地,以攻为守,双腿旋风般连环扫出,攻势之猛,去势之疾,腿法之精无不令沈洛天侧目。

只见她双腿双臂般灵活自如,所踢腿法更是变幻莫测,扬子龙折身而起,又直坠而下,双腿连环踢出,只闻腿风呼呼,就连三丈开外的沈洛天亦能感受到其无穷威力。不禁暗叹道:“如今江湖当真是藏龙卧虎,这少年却不知是什么来头!”思绪间两人又已力斗几十回合。

那女子手臂已废,只剩双腿,此时拔身而起,整个身子朝着扬子龙疾射而去。扬子龙虽是虎背熊腰,却也甚是灵活,蹭地拔起两丈来高,一个飞旋已抓住了那女子的双臂,双臂虽废却终有骨肉,筋脉相连。他双手微微使力一拧,那女子便再也忍受不住,惨呼出声来,如狼嚎猿啼一般。

那汉子本就非心狠手辣之辈,见此也就罢了手,叹道:“我扬子龙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坚韧的女人,也第一次佩服一个女人,就凭这个,我今日就放过你,你回去疗伤去吧!”那女子微微一怔,半晌方黯叹一声,忍痛转身走出两步却猛然回身,以身体向着立于二丈开外的沈洛天撞去!”扬子龙大惊之下,身形一晃,一拳击出,直将那女子击飞出去,惨叫一声,已然丧命。

待他回身去瞧沈洛天,沈洛天已被那女子撞入身侧的激流之中。他飞身而起,朝他急掠而去已是不及,只因沈洛天已随着激流骤然消失了。惊骇之下,临近一望,前方竟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瀑布,两边是接霄高山,万丈石崖,令他欲下无路。

第七章 绝处逢生遇佳人

沈洛天醒来时是个月朗星疏的夜晚。稀疏的寒星不经意的眨着眼,打量着刚从朦胧中清醒的他。微风吹寒,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方才惊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盛满水的木桶之中。温热的水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儿,还有若有似无的青烟随着气流浮动。

四周环视,籍着月光,方才瞧清自己正处于一座两层竹楼的二楼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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