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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第三卷)木石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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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石脚步从容,绕过寒尘便出门而去,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和他说。
寒尘一恍神,没来及拦得住,陶子丹也走了出去。
他回过神来,却一把拉住了小七。
寒石走的很快,陶子丹快步赶上,两个人都没回头看。
“尘,尘公子。”
小七的脸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羞怯,涨得通红,无措的看着被寒尘拉住的手臂,不敢挣,也不敢喊。
“你哪一阶的……”
“四……四阶……”
“四阶弟子,跟着石公子干什么?你的引者是谁?你没事做?天天到处乱晃,不想晋级是吧?”
小七难堪的涨了脸,一句也答不上来,寒尘重重一哼,顺手把他摔开:“过来几个。”
忙有弟子迎上来:“尘公子有何吩咐?”
“这小子浪荡闲游,荒疏修行,不理内务。把他带到石泉那里去省省神儿,好好收收心。”
那几个弟子有点愣神儿,不知道寒尘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火气,和一个微不足道的四阶弟子过不去。但是他的话却不敢不听,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小七推了出去。小七不敢张口,只是频频的回头去张望寒石离开的方向,他的动伤落入寒尘眼中更添恼怒,喝道:“九天之内不要放他出来。”
一边的弟子急忙应:“是,领命。”一边感叹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触了尘公子的霉头儿惹他发这么大火儿,一面推着他快步走了。
“公子,宫主身边的小少拿了这张贴子来,说是交您看查。”
寒石接过来看,陶子丹拈着棋子轻敲棋秤:“什么事?”
“哦,海城城主要来拜访师尊,三日后便到。这是先来告知一声。”
陶子丹大感兴味:“是么?我听说过海城,说是天之涯,海之角,有城巍然,珍珠为毯珊瑚做床,是不是真有其事?”
寒石一笑,落了一颗子:“倒是不假,海城主气度恢宏,绝非常人能及。”
“海城与冰狱交好么?”
寒石摇摇头,倒什么也没打算瞒着他。陶子丹虽然名义上还是位客人,实际上已经和师尊的亲传弟子差不多的地位了:“也不算是交好,不过师尊说过,当年欠海城主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对海城总是客客气气的。那海城主也不常来,上一次来过后……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了。”
“你要负责迎接款待贵客么?”
“师尊对他似乎有些心结,中间的事似乎不止欠人情这么简单,当中还有别情,只是……”寒石一笑:“我虽然是跟随师傅时日最久,却也只是隐隐知道一点点,也不算了解。”
杏女奉茶上来,寒石放下棋盒,端起茶来,却不忙喝,想了一想:“子丹,你听说过惊天剑么?”
陶子丹一怔:“那不过是远古传说……难道真有此物?”
“惊天剑原名双盈,是一把极难得的古器神物,从上界传下,一直在人间辗转,历经千年万年,不知道转了多少人的手。后来,海城无意中得到此剑,奉为镇城之宝。”
陶子丹凝神细听。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他倒真是所知不多。
“可是因为师尊的兄弟,这把宝剑后来失落了。”
陶子丹已经做好了要听一个长篇情仇故事的准备,可没料到寒石一句话便结束了一切,实在有些无处着力的失落,失笑说:“你这也算讲事?”
寒石摊一摊手:“我也就知道这么些,多一点也没有。不过,师尊对你青眼有加,什么时候你成了入室弟子,不妨直接去问师尊,或许就有结果。”
陶子丹笑着啜了口茶,不理会他的调侃。
第九章
寒石送走陶子丹。寒风和他一向知交,子丹在这里一天陪伴他,帮他料理,替他分忧,寒石心里对他们的心意清楚的很。
梅郎杏女将他换下的衣物拿走,悄手轻脚退了出去。
寒石打了一会儿坐,慢慢睁开眼睛,屋里头一团清暗,胸口觉得畅快之极,并无半分睡意。
屋里很静,静极了。
现在的寒尘,已经不大可能再从哪里冒出来……
寒石一手揪住胸口,手底下,隐隐的刺痛。
怎么会如此呢?
不是已经全都放下了么?
耳边寂寞的没有一点声息。
宁龙死了……和寒尘,和他,都永远的分离。
三个人之间的那可以称为孽缘的牵系,终于以其中一个的死去而破裂断开,不复纠缠。
不是正该如此吗?
可是,为什么会难以入睡?
寒石推开窗,任冷风灌进屋里。
这一天和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
少了些什么。
他微一思忖,蓦然想了起来,这些天时时听到的笛声,今天没有响起。
小七今晚没有到坡顶去么?
寒石慢慢关上了窗子。
这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即使有,也不会被凡人轻易得到。
更何况,这样渺茫的一缕笛声。冰狱的生活就是这样,规矩,刻板,每一天和前一天都没有不同。
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很久,而且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为什么会在今天,觉得如此沈闷而又难以忍受呢?
他忽然推门出来,身形轻盈如一缕白烟,从石居镂花的一段墙头掠过,袅袅如月夜流光,极其诡丽。
四阶弟子住的地方,在层层房舍相隔的外沿,整齐而没有特色的屋宇,一座座沉寂着,只有寥寥灯火。
寒石足尖轻点,在一间间的房的顶上越过。
他心中不是不奇怪的。一贯那样沈稳安静的人,会因为怀念一段笛曲,在夜里飞檐走壁来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少年。
不是。
都不是。
寒石停住脚,衣衫翩举的站在月光下,微微奇怪。
不可能这么晚还没回来,就算是丹房药房,这会儿也该由丹僮来守炉,而让弟子们休息的。
小七去哪里了?
他总在夜间乱跑乱撞的吗?
寒石正要离开时,脚下的屋内忽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小七怎么样了?”
“冻得不轻,”另一个声音叹了声:“谁知道他怎么犯上了,被罚去挨冻。”
寒石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的疑惑如浪涛般起伏涌上。
小七怎么了?
“我刚才托人去说了情儿,看能不能让他夜中无人时上来透个气儿,吃点东西缓一缓劲……我想着尘公子也不会记多久,等过两天,偷偷把他接回来,以后别叫他往上面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
寒石听得清楚明白,不再多做停留,身形拔起直直向正北方掠去。
石泉在一片谷地中,石缝密集,冰雪处处。一些狭窄的石罅常被用来做处罚犯错的子弟和冷奴来用,将人密密的塞进石缝里去,冰结全身,一动不得动,血行不畅,一日一夜就能耗人大半气力。这时候又是风季,更加严寒刺骨,就算冰狱修行的心法可以减轻寒冻苦楚,也是一年之中最难挨的一季。
远远就看到一个幼细的人形伏在冰上,下身陷在石罅里,被牢牢的冻结,黑发凌乱的披在冰里雪中,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寒石将他翻过身来,小七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嘴唇变做了紫色,寒石心中惊惧,伸手在他鼻端一探,气息若断若续。
这种时候的石泉岂能进人的?寒尘究竟是……
寒石无暇再想下去,三指探出,按在冰上轻轻发劲,冰面忽然便陷软下去,他将小七轻轻拉起,从石缝提了出来,只觉得手中抱着的只是一块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他解下外袍将小七裹起,横抱在手,身形在茫茫的冰雪之上便如一道淡淡轻烟流影急掠而过,倏忽间便失了踪影。
小七的冻伤不算太重,可是也不会轻轻易易便好转。最起码按梅郎和杏女的说法,要不是寒石去的早,他的皮都得剥下一层来。至于其它……小七不躺十天八天,恐怕是不可能再站立行走,他两条腿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气息奄奄躺在榻上休养。
寒石将他带回来的夜里,将梅郎杏女唤起来,拿暖阳丹,替他更衣,擦身,回暖,一直折腾到天亮,小七总算呼吸平稳下来,身体稍稍有些温度,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寒石并没有去知会寒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得到这个消息。
寒石只觉得无所谓,寒尘现在心中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那离他都很远。
而就在这样一片有些不自然的沉默中,海城城主海平君来到了冰狱。
冰狱宫主避不见面,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闭关,寒石一身兼数事,若不是陶子丹时不时帮上一把,真是首尾难兼顾。
(上面是宝宝后来在第九章更新了一小小的一段)
第十章
寒尘似乎是想开了,再也不见他在石居的门口转来转去,寒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松不下来。
因为那位海平君城主,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如果他谦谦有礼,只是来寻道访友的话,师尊就不用大失体统的找借口躲起来避而不见。要知道师尊往年闭关都是在天气暖热,冰狱人人发懒,只好闭关潜修的时候。没什么事情,谁闭关好玩儿么?可是这次却在看到海平君的来信之后立刻闭关,寒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事情真是太蹊跷了。
陶子丹毕竟初来乍到,就算全心的想帮他也帮不上太多。
窗外有丝竹的声音,细细宛转。这并不是谁闲来无事跑到窗下来吹奏曲子,而是这位海平君城主历来派头惊人,排场宏大。窗子底下一共四个乐人,都是他自己随身带来。
杯里是白雾袅袅的茶,用暖罩包住的在冒着热气的茶,茶叶也是海城主自家带来。
一旁的侍童侍女,屋角鼎里熏的香,浅口的盘子里盛着点心,这些都不是冰狱的东西。
就连他们现在正在用的棋盘棋子,也是海城主的随身配备。
“令师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我要来时就闭关,还真巧。”
寒石一笑,十分从容。
“不过令师不在,有石公子作陪也是一样,”海平君笑的很暧昧:“我对石公子也是仰慕已久……”
“海城主请用茶。”
“石公子,你好象比我上次来时清减了不少……这种冷冰冰的地方,怎么适合你这样温润君子长住呢,我海城……”
“海城主,该你落子。”
“石公子,你这发上的……”这一次不但动口,亦动手。
寒石微微侧头,笑容不变:“城主远道而来,真是招待不周。这是今天刚送来的冰|乳,城主尝尝。”
海平君端起盏来,寒石起身去门口接了张贴子,草草看了一眼,面上笑容不变:“城主慢坐,我去去就来。”
这一去何时来,可不好说了。
寒石出了门,只能抚额长叹。
要说这世上的无赖并不少,可是地位如此高名声这么大,却还这样无赖的人,真是举世难找。
梅郎在墙边探头,望见寒石出来了,眼睛一亮,极轻快的跑过来:“公子。”
“你让人送的贴子么?”
“不是,”梅郎低声说:“是陶公子说让我在这里守着,要是过了午你还没出来,就交待僮儿把贴子送进去。”他有些担忧:“那个海城主,很难缠么?”
寒石微笑:“不要这样说话,海城主是贵客,心性还是很好的,只是太跳脱俏皮了些。”
“我听说他都当了好几百年城主了……”
寒石截住他的话头儿:“不要道听途说,旁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人云亦云了?”
梅郎脸上涨的通红:“公子,我不是……”
寒石放柔声音:“我也不是训斥你,平日修炼无聊,讲些闲谈也没什么,不过现在不同,凡事要小心。”
梅郎低头应了一声:“是,”又说:“公子还没用午饭吧?”
寒石苦笑摇头:“算了,我不饿。陶公子呢?”
“我来时陶公子也出门了,应该是在白长老那里。”
寒石点了点头:“小七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早上醒了一会儿,给他服了药。一直到我出来时他都在睡,没有醒过来。”
小七脸如薄纸,沉沉的睡在一堆软絮间。在冰狱冻伤绝不鲜见,四阶弟子,三阶弟子,甚至二阶的弟子也常有发生。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医治,只能多吃些药物,自己慢慢养过来。
寒石在他床头坐了一会儿,小七呼吸细微,脸孔已经凹了下去,不复当日初见时的灵秀。
对这么个少年,寒尘下这样的狠手。
越来越陌生了。
寒尘变的越来越陌生,和记忆中的他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木石缘十
寒石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心中空空的什么也不去想。明明手上的杂务极多,但却一件也不想去办。
忽然外面梅郎慌乱的声音传来:“哎呀,尘公子,我们公子正忙着,您改天……”
但是若寒尘想进来,梅郎又怎么拦得住他?
寒石把小七身上的被子掖的更严紧一些,走过去拉开屋门。寒尘已经进了院子,脸上紧紧的,看到寒石便移不开目光。
“梅郎,你出去吧。”
被点到名的少年心不甘,情不愿,但又违不得寒石的话。
“我去倒茶来。”
还是放下这句话才走的,十分不甘。
寒石微微侧过身,淡然说:“进来坐吧。”
寒尘一言不发的进了屋里,这里的一案一几他都好生眼熟。寒石性子沉静,屋里的陈设也很少变动。这里……与很久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有些事,却再也不相同了。
寒石不说话,寒尘也不出声,梅郎倒了茶进来一进屋,便也被这静默所慑,脚步放得极轻。放下了茶盅之后,没有什么在屋里再逗留的理由,就在门边踌躇着不肯离开。
寒石淡淡的看过去一眼,梅郎缩缩肩膀,不情不愿的拖着脚走了。
“那个……”寒尘想了一想才记起名字:“那个小七,在你这里?”
寒石点了一下头:“是。”
寒尘下一句话已经冲到嘴边,可是被寒石那样冷漠的视线一扫,不由自主又咽了下去,改说:“你最近……修行如何?”
“尚好。”
寒尘被他这样的冷漠,逼得一点手脚也施展不出。寒石的态度根本不加掩饰,那种冷落和厌恶太分明,让他想自我安慰一下也是办不到的。
“你……清减了。”
寒石根本就没搭理他这句话,端起茶杯来,浅浅啜了一口,又轻轻放下,好象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我其实……”
鼓足了勇气说出的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杏女声音很高的在门外喊:“公子,海城主派人来催您呢。”
寒石站起身来:“什么事?”
“说是现在住的地方不好,看不到风景,海城主的侍从说,要换间院子住。”
“你告诉他稍等一等,我马上就来。”寒石转过头来,正迎上寒尘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满是挫折,恼火,无奈……还有,混在那么些尖锐复杂情绪中,却仍然鲜明的,悲伤。
寒石说:“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事。”
梅郎马上走过来:“是,我送尘公子出去。尘公子,您慢走。”
寒石不知道梅郎和杏女,对他和寒尘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这两个小家伙聪明伶俐,大概……多少是会猜到些的。
因为他们对寒尘的态度,一半怕一半怒,从来没有好脸色。
寒尘没动,梅郎又说了句:“尘公子慢走。”
这可不是送客了,就是明目张胆的在逐客。
寒尘站起身来,垂下眼帘,慢慢的走了出去。与来时相比,身影显得十分疲倦无力,凭空的矮了半头去。
“公子……”杏女凑过来:“我说,现在能看到雪池啦什么的院子,可已经没有了呢。要给海城主换……哪里呢?”
寒石觉得十分疲倦。
这些人,这些事,从很久之前就是如此,大概到很久之后,也不会改变。
明明对寒尘……
但是看到他的时候,心头还是会隐隐的刺痛。
用冷漠,把整个人,整个心,都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不再对他心软,也不再对自己歉疚。这样的防备着,大概不会再受伤。
可是这样的日子,要过到哪一日算是到头?
“把东西收拾一下,”寒石疲惫的说:“把这里腾出来给海平君城主暂住。”
“公子!”梅郎杏女同声叫出来:“这哪……”
“就这么办吧。”寒石看了一眼内室。门帷半掩,里面很安静:“把小七移出来,记得把他裹紧一点,要妥当,不要再经了风。”
两个少年不敢再多说,过了一刻,杏女问:“那公子,我们先迁到哪里去暂住呢?”
寒石想了想:“我们去冰花岰的别院先住着吧。那里没有风,也适合小七静养。”
梅郎杏女一起躬身应喏:“是。”
冰花岰在冰狱靠南的一侧,这里幽静偏僻,风吹不进来。四面的突岩上满是积雪,被掠过的风扫荡着飘下来,悠悠然如暮春的缤纷落英,煞是美丽。
冰狱也只有这一处生有植物。但这植物也不是绿色。白杆白茎白叶白花,通体都冰冷晶莹。这本不是世上该有的草木,据从前的长老们说,这花是冤魂所化,冰魄凝结,遇阴则生,遇阳则化。
花虽美,却极冷,满满的覆盖住地面,远望去一片晶莹雪白,触目生寒。
最靠里面的一间房洒扫出来,铺设柔软,将小七安置妥当,寒石便吩咐将海城主一行人安置到石居去。
陶子丹晚饭前来了一趟,微笑淡然:“师兄,怎么避居于此了?是不是嫌外面滋扰太过了?”
寒石招呼他:“吃过了晚饭吗?在这里一起用过再走吧。”
子丹也没和他客气。他们两个,连同梅郎杏女都是木体,喜水,喜土,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更加轻松自然。
子丹用过晚饭,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去了。
冰狱里天黑得早,外面远远的望出去,已经一片昏暗。
冰狱里天黑得早,外面远远的望出去,已经一片昏暗。
摆在屋角的冰盘慢慢散发出香气,浅浅的清凉,沁人心脾。
小七的呼吸平稳,冰花岰这里对他的冻伤恢复也是大有好处。
“这冰盘谁放在这里的?”寒石走近跟前:“真是香气袭人。”
梅郎搔头:“我可没放,大概是杏女放的。”
“是什么香?”
梅郎也蹲了下来:“我也没闻过。听陶公子说,昨天采了一大批的冰玉香石来,不过不知道这么快就可以做出冰盘来了吗?”
寒石倒不知道这件事。这两天被海平君纠缠的头昏脑胀,连住处都被迫让了出来。
子丹倒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处理这些繁杂琐事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寒风算不算傻子有傻福呢?
这个家伙从来都这么率性,做事瞻前不顾后。但是这样也可以让他遇到子丹这样温柔的情人。
寒石微笑着,从冰盘里轻轻拈出薄薄的一片冰。
指尖寒冷,冰片在指尖慢慢的融化,香气愈发浓烈起来。
“真好闻。”梅郎也抓了一把,然后又被冰的不停甩手:“好凉好凉。”
“不过香气真的很浓啊。”
杏女一进门就开始吸鼻子:“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梅郎冲他招手:“过来过来,这次新做的冰盘特别香。”
三个人都为那种没有闻到过的香气而陶醉,所以,这个冰盘到底是谁摆在这里的,却被忽略了。
“小七怎么样了?”梅郎轻声问。
“一直没有醒。”杏女以口型示意:“公子睡了,轻些声。”
“说起来,这些天也太忙乱了,还好有陶公子。”
“说实话,我觉得风公子和陶公子啊……”梅郎吃吃笑:“不那么般配。陶公子那么细心的一个人……”
“哎,你说陶公子,和我们公子在一起的话,是不是更……”
“啐,这话不能乱说。小心别让人听到。”
梅郎打个了呵欠:“好困。”
“你睡吧,我守上半夜,回来我再叫你。”
梅郎点一下头:“好,那你回来要记得叫我,我还得去给公子熬茶去……”
这一睡异常香甜沉酣,梅郎到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窗上一片莹白。
“糟,杏女你个家伙,为什么不早叫我,天都……”
亮了二字没有出口。
梅郎看到自己身边躺着杏女,睡得那叫一个沈,还发出轻微的酣声。
“臭家伙!居然睡这么熟!这下糟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梅郎跳下矮榻,慌张的扯过褂子:“公子一定没吃什么就出去了。”
果然室里空空,床榻上薄被披散着没有收拾,但是榻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真是……”梅郎恼的要哭出来:“公子饿着就出去了啦……”
回头看到杏女睡的正香,梅郎一脚步踹了上去:“死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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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石一直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能动。
他听到外面梅郎和杏女低声言语,小七呼吸平稳均匀,还有,冰花的香气,还有室内弥漫的香味,慢慢融合在一起,身体越来越软。
心里知道不好,可是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香气已经深深侵入,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只能做到守住灵台的一点清明,不陷入黑暗之中去。
是谁?
手段竟然这么高妙。
已经很久没有中过这种算计,上一次,还是……宁龙。
梅郎和杏女的声音也渐渐低了,没了,听到他们安睡的声音,寒石心中充满疑惑。
到底是谁?
门扉轻轻的被推开,然后有人迈步走了进来。
那人很沉着,从容不迫,显然知道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站起身来阻止他的动作。
他先是进了隔壁的厢房,似乎在确定梅郎杏女两个是不是已经躺倒了,寒石的心微微一紧,侧耳聆听。
那边屋里三个人的呼吸依旧,那人应该是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然后,那人的脚步慢慢向这边移动,越来越近。
那人停在了床前。
寒石无法睁眼,却可以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气息,浓浓的笼罩下来。
唇上被什么轻轻擦过,寒石身体动弹不了,心房却猛的抽动一下。
是他!
第十一章
鼻端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咸酸气味,寒石猛然间打个寒噤,睁开了眼。
“师兄,醒了吗?”
身体还是不能动,软绵绵的,没有绳捆索绑,但是一动也动不了。
寒石一语不发,又闭上了眼。
寒尘也不急燥,把手里的药油扔开:“是很难闻,不过这个很有用。我抓了差不多七天的虫子,才弄了一点点药末儿。师兄,我其实不想这样做。你一定又会生我气吧?可是,除了这样,我没有办法和你好好坐下来说话。”
寒石象是没有听到什么,也当身旁并没人存在。
寒尘伸过手来试了一下他的脉膊,又将他的头向一边翻转,手势轻柔,察看他的颈后。
“师兄,你的功力……”寒尘低声说:“都是我的错。”
寒石依旧平静的闭着眼,如果寒尘不是看到他刚才已经睁开了眼睛,大概还是以为他在沉睡。
“师兄,我们好好说一说话,行吗?”
“我想师尊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说,我不说,他也就当成不知道。我想,他是顾你的面子。”
“师兄,你……”寒尘把一切无用的问题都省略了。
为什么寒石不说宁龙的事。
为什么隐瞒宁龙还活着的事。
那次,让自己去找宁龙,又为什么?
已经相识了几百年,这个男人对人总是那样宽柔敦厚,但是他不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撬不出来。
“师兄,其实,如果一切早些说明白,不会象现在这样的。”
这样说的话,寒尘也觉得口气有些虚伪。
无论寒石解释与否,但是他做过的一切,都是不用解释的。
很浅显易明的事实,用不着解释。
“你该早一些告诉我。”
寒石慢慢的睁开眼。
寒尘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漠然。
那眼光比憎恶更让他惊悸。
寒尘反而转开了头。
他不敢和那样的目光正对。
“师兄,我……”
“我欠你的,还给你,行不行?”
寒石依旧闭着眼,但是他分明听到了衣裳布料簌簌作响。
他睁开眼的时候,寒尘已经翻身覆了上来。
那样熟悉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息。
寒石咬住了舌尖,但是仍然克制不住的瑟缩身体。
寒尘愣住了。
两个人的身体叠在一起,他当然感觉到了寒石……的畏惧。
心里泛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寒尘轻轻俯下头,吻上他的唇。
寒石的唇抿得紧紧的,寒尘在他唇上的吮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咬住他的下唇,舌尖把一粒快要融化的药丸抵了进去。
“师兄,我是不是从小就任性?其实……”寒尘在黑暗中苦笑:“其实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任性,在那些曾经的……那些所谓的家人面前,我都不曾放肆过。因为他们不会容许,不会任由我放肆。可是你不同,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训斥,总是……对我极好。师兄,其实……我现在的性格很讨人厌,一大半也是你纵容的啊。”
寒石望着他,一语不发。
那药已经化在了口中,微甜的汁液沿着喉咙滑下。
又是什么药?
“师兄,这里谁也找不到。”寒尘抬头看看四周:“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而且,我下了好几层的封界,没人进得来。我们在这里可以待很久。”
寒石又闭起了眼。
“师兄对我没有一句话要说吗?”
寒尘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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