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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藤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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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抬眼端详了他半天,悠悠道:“公子,你倒也有纯良之处。” 

这话似夸似骂,纪凌听了木着脸,也不知笑好哭好。 

老头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今日的劫数,我是逃不过的,被收只是早晚的事。” 

“你自己说过,鬼怪妖魔都有护体之气,气不散,乾坤袋也收不了。” 

“是啊,可这乾坤袋的奥妙便是专收气弱之鬼,这弱分两等,受了伤是弱,乱了心神也是弱。我身上的伤虽挨得过,但失了她,心神已乱,再收不拢了。。。”说着,老头叹了一声,抱着包袱又要睡去。 

纪凌辟手从他怀里扯出那包袱,手一扬远远地甩了出去:“没了就是没了,平白再搭一个进去有什么意思?!” 

老头急了,挣措着起来,要去拣那包袱,纪凌一把将他扯住:“你若没了,谁去念她?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说话间,只见那贴着地的包袱越来越瘪,转眼没入地下,消失不见。老头又挣了两下,跌足痛哭。 

纪凌恨得一拳朝地下捶去:“不就个破袋子么!我不信撕不烂你!!”说着跳起身来,一通猛踹,这番踢踏到了地下,只化作柔柔微波,浮荡开去,纪凌心下也是泄气,但倔脾气上来了,收不得手,正闹着,忽然“哧啦”一声,一道白光从头顶灌入,眼见着外头晴空朗朗,这乾坤袋真的破了! 

纪凌又惊又喜,又有几分胡涂,自己蹬的明明是地,怎么袋子从上头破了呢?莫非自己还真有神力不成?胡思乱想间,那袋子“哗啦啦”委顿下来,纪凌瞅准了时机,一手提了老儿的后颈,攀住袋沿,纵身朝外便跳。 

一到袋外,耳边便是一串炸雷,身旁似有火星乱窜,纪凌闭眼咬牙,豁出去了,忽地身子一阵钝痛,仿佛撞在硬地上。 

纪凌张开眼来一看,自己摔在一丛乱草里,手还揪着老头的脖领子,他手一紧,老头“哼”了一声,醒转过来,显见没什么大碍。两人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大路旁的杂草堆里。 

雨后碧空如洗,一条大道由北往南直直铺展,那足够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宽阔路面此时却乱作了一团,一白一红两驾锦车互相对峙,一眼望去,火光腾飞,银星乱闪,半空之中,三红一白,四条人影正斗得热闹,缠斗的四个人中,一身锦衣挥洒折扇的正是黎子忌。 

老头指着那两个红衣人低呼:“这是雷焰派的人!你看高个手里红色的锦袋,那就是乾坤袋!” 

纪凌凝眸细看,高个手里果然提了个破了口的锦袋,那袋子长宽都不过一尺,若非亲历,纪凌断断不敢相信,这么小的袋子,居然拘过自个儿。 

他正要说话,黎子忌的折扇从那高个肩膀滑过,那人衣衫破处,霎时见了血口,老头低呼:“定是黎公子划破乾坤袋救了我们!看他们的服色,这两人可不是一般的雷焰派弟子,黎公子以一敌三,尚自从容,真是好身手!” 

纪凌听了,有些不是味儿,扭过头去,眼光落在路中间的白色锦车上,车门正对着纪凌站立的方向,车帘已然撩起,阳光洒入,照上了谢清漩的面庞,他抱着小汐,眉头微蹙。小汐看来有些苍白,身子靠在哥哥怀里,眼光紧紧追随着黎子忌的身影,嘴唇不时翕动,像是在报告黎子忌的安危。 

那丫头甚是敏感,觉得有人看她,头一回正对上纪凌的眼睛,她眸子一转,便似没看见一般,滑过眼去,瞧见纪凌身旁的老头才微微笑了,小手一扬,示意老头上前。 

老头跑了两步,发觉纪凌还站在原地,知道他在呕气,回过头来,推了他走,纪凌本就想过去,此时得了台阶,顺脚也就走了。 

两人到了车中,小汐问起婆子,老头又洒了一番热泪,小汐也陪着哭了几声,倒是谢清漩神色不动,默默无语,相比之下,更显寡淡。 

正说着话,小汐忽地“啊”了一声,挣起身子,纪凌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只见那红衣的高个周身喷火,蓦地整个人炸成一团烈焰,爆走的气流直掀得道旁的树木都倒成了一片,黎子忌控身不住,从空中翻跌下来,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那人不惜自爆,用了雷焰宇极!哥,子忌像是昏过去了。”小汐说着攥住了谢清漩的手。 

谢清漩拧紧了眉:“小汐,委屈你了,帮我做法!” 

小汐咬着牙,点了点头,双掌翻飞,化出一道符来,符刚沾上谢清漩的前额,小汐眉头一蹙,“哇”地喷出口血来。谢清漩揽住她,慢慢睁开双眼,眸光却是暗的。这边正乱着,两个红衣人却不曾等得一等,眼瞅着两道红光直扑过来。 

谢清漩探手入怀,摸出一把白纸,吹了口气,那纸片顿时幻作密密麻麻一堆白鸟,尖叫着涌向两个红衣人,登时将两人团团绕住,缠了个水泄不通。 

趁着红衣人忙着拨挡,谢清漩又捻出个黑色纸人,吹成车夫,边往车夫手心写字,他边对小汐说:“我去救子忌,你看着车,只管走,我自会跟上。”说着不等小汐开口,一挫身,跳下了车。 

纪凌起先以为谢清漩的鬼眼还是开了,及至他下了地,发现他一边叫着黎子忌,一边摸索,这才知道他根本看不见,这法竟是没有做成。此时那车夫已上了马,鞭子一挥,车子疾驰,眼见谢清漩的身影渐远,纪凌想都没想,纵身跃下了车去。 

不管谢清漩怎么叫黎子忌都没有响应,他正在地上瞎摸呢,忽地有人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厉声喝道:“跟我走!” 

谢清漩听出是纪凌,心里也是一动,跟着他走了两步,刚找到黎子忌,纪凌忽地惊叫:“来了,他们来了!” 

谢清漩知道那些鸟堵不住了,顺手扯下一片青色的袍裾,朝空中一扬,那青布迎风一扑,便幻成龙形,张牙舞爪又奔着两个红衣人去了。纪凌正瞧得目瞪口呆,谢清漩一把按住了他的胸口,纪凌想起那个梦,吓了一跳,谢清漩却只说了句:“把袍子脱了!” 

形势紧急,也由不得纪凌三思了,他糊里胡涂剥下袍子交到谢清漩手中,谢清漩抓起两个袍角,奋力一抖,那袍子顺着风势直直铺开,便如一面旗,谢清漩十指翻飞在袍沿点了一圈,那袍子盈盈欲飞,他又以指为笔在袍上写了些什么,一脚踏住袍子,一手抱住黎子忌的头,对纪凌喝道:“帮我抬他上去!”纪凌赶忙扛起黎子忌的脚,两人将黎子忌搬到袍子上。 

“你也上去!” 

到了这刻,纪凌无比听话,谢清漩说什么,他做什么,乖乖地坐上了袍子,那袍子本就不大,上了两个人便挤得不行,纪凌一手按着翩翩欲飞的袍子,一手抓住谢清漩的肩头:“你也上来!” 

谢清漩淡然一笑,也不说话,推开他的手,反手在袍子下一托,那袍子腾空而起,悠悠而上。 

再说那两个红衣人,与龙斗了半天,这才掐住那腾跃的东西,斩为两断,那龙被斩了,现了原形,两片青衣直落地下,与此同时,两道红影也围住了谢清漩。 

矮个的红衣人指住谢清漩冷笑:“你鬼眼半开竟敢作这样的妖法?还不耗空了法力?来来来,我看你还有什么变化?”说着手中一柄血红的剑直直辟了过来。 

谢清漩也不闪躲,听风声到了,手一扬,食中二指捏住了剑身,矮个拼命去抽,谢清漩轻轻松手,那人收力不住,登时后跌。就在此时,另一个红衣人自谢清漩身后蓦地举剑,“咯”地一声,砍上了谢清漩的肩头。 

谢清漩身子一晃,顿时栽倒在地。矮个的红衣人狂笑:“力竭了吧?鬼眼公子,你也有被收的这天!”说着,自腰间摘下一个乾坤袋,朝着谢清漩一张。 

谢清漩拼足了全力,扬手指天,半空里忽起一阵怪风,纪凌和黎子忌乘的袍子得了风势,便要飞遁。眼见着乾坤袋里放出一阵黑风,直把谢清漩吹成了个寸许的小人,纪凌不知怎么心中一揪,叫了一声,便从那袍子做的飞毯上掉了下来。 

跌到了地面,也不觉得疼痛,面前漆黑一片,阴风阵阵,气都透不过来,纪凌看不到谢清漩,张开了手臂乱摸,忽地碰到一个温软的身子,不由紧紧抱住,紧接着胸口一窒,两人被一起吸进了个黑洞。 

07 

等撞到袋底,真到了那个暗沉沉、软绵绵的地界,纪凌倒坦然了,待过一次,熟了、疲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乾坤袋时张时弛,浮荡若梦,谢清漩昏了过去,趴在纪凌怀中一动不动,倒也乖顺可人,虽隔了几层衣物,但两人肢体相叠,体温交递,颇有些旖旎情致。 

趁谢清漩失去了知觉,纪凌托起他的下颚细细打量。混沌的微光下,谢清漩的睡颜意外的柔和,垂落的睫毛又长又密,竟显出几分媚态。 

纪凌一时情迷,凑过去,轻吮那卷翘的睫毛,一旦沾上温热的肌肤,便放不下了,他双手搂定了谢清漩,由眼至鼻、至唇、至颚,一路直吻了下去。 

情至酣处,纪凌压上谢清漩的身子,双手在他腰际抚弄游走,嘴唇凑近他的颈窝舔吻不止。正在得趣之时,谢清漩忽地呻楚了一下,缩紧了肩膀,纪凌愣了愣,嘴里回上了来一股甜腥, 他这才想起来,谢清漩的肩头受了伤,适才太贪了,竟吸到了谢清漩的伤口。 

谢清漩悠悠醒转,只觉肩头一阵剧痛,身上又压了个温热的身子,气都透不过了,他伸手去推,那人捉住了他的手,按到唇上,谢清漩轻叹一声,问:“纪凌吗?你怎么来了?” 

他这么一问,纪凌倒呆住了。身下的这个男子,模样自是俊秀非常,但失之清冷,论艳丽论妖娆,纪凌的姬妾乃至娈童中,胜过他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他性子还算温润,可为人寡淡,对纪凌不冷不热之外还有一丝恨意,真到了宕拓岭,不定怎么收拾自己。 

可纵然有这千般的不如意,纪凌心头却仿佛有那么一缕柔丝,兜兜转转,绕在谢清漩的身上,这怜也不是怜,爱也不是爱,不明不白,偏又割舍不下,所谓不由自主,便是如此。 

听他没了动静,谢清漩微蹙眉尖,说了句:“你且下来。”纪凌正心热如火,给谢清漩这句冷话一浇,情欲倒是退了些,心下却甚是不快,不但没松手,反倒压得更狠了,下头的手也更是放肆,谢清漩推不开他,干脆偏过脸去,死人一般由他胡来。 

纪凌闹归闹,心到底发虚,挨擦了半天,不但谢清漩不曾起火,自己也没了意思,有心放手,又拉不下面子,再胡闹了一会儿,眼见谢清漩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周身发颤,纪凌这才怕了,翻身下来,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真有些手足无措。 

又候了半盏茶功夫,谢清漩脸色越来越差,纪凌摸了摸他的面颊,湿漉漉全是冷汗,再探双唇,也是冰凉。纪凌想起婆子的惨状,心头一惊,也顾不得面子了,把谢清漩整个儿拥到怀里,一叠声地叫他的名字。好半天,谢清漩才有些清醒,低低道:“我没事。” 

纪凌闻言,舒了口气,问:“这乾坤袋不会把你怎样吧?” 

谢清漩只是苦笑,纪凌看他神色有异,追问一句:“你是卜者,乾坤袋能收鬼伏妖,还可以收卜者不成?” 

谢清漩闭了会儿眼,叹息一声:“我是鬼。” 

纪凌后颈腾起一股森森寒气,他倒不怕孤魂野鬼,可一旦想到自己跟一个鬼魅有过肌肤之亲,心下终究有些忐忑。再看怀中的谢清漩,面色虽则苍白,神情却是坦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鬼魂,真不知他的本来面目如何,莫非也是白骨一堆?纪凌兀自愣着,谢清漩头一偏,又要睡去。 

纪凌掰过他的脸:“你不会被收吧?” 

谢清漩长眉微挑:“我只比一般的鬼多会些法术,气若是衰了,都是一样的。” 

纪凌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谢清漩正自疑惑,“哧啦”一声,肩头一凉,伤口处有只手轻轻抚摸,谢清漩知道纪凌在查看自己的伤处,说了声:“不打紧的。” 

纪凌按住他,声音里透着怒意:“还不打紧?血直冒出来。”说着,“哧”地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大截衣服,手忙脚乱地给谢清漩包扎,裹也裹不太好,缠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偏生他下手又重,直把谢清漩折腾得头晕眼花,才扎了个大概,好在他裹得够紧,压住了创口,那血总算是一点点止住了。 

裹好了伤口,纪凌搂着谢清漩,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他的颈项,谢清漩肌肤细滑,脉搏虽弱却还清晰,纪凌心底疑惑,脱口而出:“你真是鬼?” 

谢清漩淡淡一笑:“你怕了?” 

纪凌冷笑:“有什么好怕?”他轻轻吞吐谢清漩的耳珠:“你的味道这么好,便是鬼,我也一样来尝。再者…你们不都说我是妖么?还压不住你一个小鬼?” 

谢清漩听了这话,心里发烦,可眼下受了伤,又被纪凌死死搂定,也只好任他去了。两人一时无话,虽则抱在一处,状似亲密,却终究是贴不近,捂不熟。 

纪凌本是个娇养惯了的王爷,此等心惊肉跳的日子,平生未历,这会儿静下来,坐着坐着,便盹着了,等他醒过来,只觉得怀里仿佛抱了个暖炉,伸手去探谢清漩的额头,烫得火烧一般,他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的水的主,也知道人这样烧下去,是要烧坏的,虽说人鬼殊途,可这几日看下来,此间的鬼也有病有灾,会哭会灭,倒跟阳世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依此来看,谢清漩的处境甚是凶险。 

往常王府中有人病了,遣个小厮把胡大夫叫来便能了事,可这乾坤袋里,漫说是大夫,便是一碗清水也是没的,纪凌急了,又掐人中,又摇肩膀,好半天才见谢清漩动了动眉毛,纪凌托住他的脸颊,厉声喝道:“谢清漩,你给我醒过来!” 

谢清漩眼皮微张,轻轻攥着纪凌的手腕,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纪凌心乱如麻,把耳朵贴到他唇边,急着问:“到底怎么了?” 

谢清漩嘴唇又动了动,纪凌还是没听清,如此又来了三四遍,才依稀听出谢清漩说的只是一个字:“血。” 

纪凌愣了愣,半晌冷冷地问:“你要我的血?” 

谢清漩牵了牵嘴角,似是一笑,不知怎么这笑容落到纪凌眼中,竟是异常的诡异,他忽地想起那夜紫藤下用剑钉自己的谢清漩,那双雷电般的明眸中透的便是这股阴阴鬼气。 

“我若不肯呢?”纪凌手一松,谢清漩头颈无力,脑袋向后垂落,由颈至胸好一道雅致的弧线。 

纪凌心想,这人纵然化作枯骨,只怕也别有姿色,真真应了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想到此处又舍不得放手了,心里一勾一勾的疼,倒似中了什么噬骨的剧毒一般。纪凌一手扣住谢清漩的颈项,哑着嗓子问:“那夜为什么来寻我?” 

谢清漩沉着脸,没作响应,纪凌再问,他干脆别过了头去。 

纪凌轻轻抚着谢清漩的脖子,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动了情了,纪凌不懂阴阳,算不出福祸,可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苦的只会是自个儿,不如来了快刀斩乱麻,倒还干净。 

指底的这个男人个子并不小,骨架也生得停匀,但骨像清奇,捏在手里,总似不堪一握,真要狠得下心,捏死他也是不难,这么想着,纪凌手底放出三分力来,谢清漩蹙紧了眉尖,终是挣扎不开。 

眼见着谢清漩的脸由红转白,渐渐泛青,纪凌蓦地松了手,冷不丁笑了一声,把中指送入口中,用力咬破,又掰开谢清漩的嘴,捏着指头,直把血滴进了他的嘴里。 

谢清漩得了血,喉咙一梗,脸上瞬间浮出一层红晕,摸索着攀住纪凌的手臂,嘴唇一张,把那根手指吞到口中,如同婴孩吸|乳一般,吮舔不已。 

说来也怪,虽被吸了血,纪凌却丝毫觉不出痛苦,那指头的破口处一阵阵酥麻,热融融的感觉直透心尖,不多时下体也燥热起来,再挨了一刻,那里便似要涨开一般,到了这时,纪凌什么也顾不了了,将谢清漩一把捺倒在地,撩开衣物,便急着耸动。 

起初谢清漩抱着纪凌的手指,一味吸血,由着他作为,弄到后来,纪凌癫狂得不行,谢清漩也来了劲,纪凌撞一下,他便迎一下,两人在那乾坤袋里跌宕不已。 

纪凌只觉身下这东西实实在在是个尤物,软、柔、韧、绵,再添紧致,般般好处都占了个全,最奇的是,谢清漩浪得不行了,还不放那根手指,下头绞得越紧,上头也吸得越狠,直把纪凌撩得恨不能将一腔子的热血全灌进他肚子里才好。 

颠倒至极,纪凌只觉一阵晕眩,四肢百骸有什么东西淋漓而出,心里便是一沉,真以为要被吸干了血去,及至平静下来才知道,泻出的只是一滩精。 


好半天,纪凌才缓过劲来,周身软得如同被拆去了骨头,他动了动左手的中指,这才觉出一丝细细的疼痛,拿到眼前来看,指头上一排紫色的牙印深入肌理,颇有些骇人,扭头再看谢清漩,那人仰面躺着,一手搁在额上拢住了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 

纪凌理好衣物,俯下身子,拨开谢清漩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上沾了一层浮汗,烧倒是退下去了,纪凌一笑:“这血真没白喝。” 

谢清漩抬了抬胳膊,像是要去推他那只手,轻叹一声,又作罢了。 

纪凌把他拢过来,手又往下头伸,谢清漩以为他又来了兴致,皱着眉不言语,后来才觉出纪凌是在帮自己收拾衣服,不由“咦”了一声,谢清漩性子沉静,喜怒少形于色,此时却露出一脸错愕,纪凌瞧了觉着有趣,托了他的下颚:“对你好,你倒不惯了?” 

谢清漩拂开他的手:“不必如此。” 

看他冷淡,纪凌眉头一挑,换了冷笑:“我高兴如何便如何?几时轮到你说话?” 

谢清漩听了也笑:“你以为你还在王府?” 

“好张利嘴!” 纪凌扬手给了他个嘴巴:“这会儿精神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纪凌最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这次真恼了,打得格外的狠,眼见着谢清漩滚到地下,嘴角见了血,纪凌自己的掌心也热辣辣的发疼。 

看谢清漩伏在地下一动不动,纪凌又有点慌神,正心思不定,谢清漩倒自己挣着坐起身来,他脸色泛白,嘴角淌血,按说狼狈已极,可神色偏是镇定自若。望着那对空蒙蒙的眸子,纪凌不知怎么倒气馁起来。 

谢清漩抬了头,沉声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对你,从没变过脸,你我之间,也谈不上情意二字。你不要想偏了。” 

纪凌被噎得没了言语,只觉着胸中一阵阵发寒,仿佛是两脚踏到了泥沼里,踩又踩不实,拔又拔不出,空有一身力气,全没了个去处,眼见着青空朗朗,却是怎么扑腾,也逃不出生天。 

纪凌生来又是个千人捧万人哄的命,拉不下面子,更不会软语哄人,憋了半天,又恨又怨,不免铁青了脸: “想偏的只怕是你吧!给你三分颜色,倒还开起染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欠操的浪货罢了,也就黎子忌拿你当个宝贝,”说着捏着谢清漩的脸:“日后夹着他的东西时,记得告诉他,这地方我早操圆了!” 

谢清漩哪听得这番淫词荡语,登时变了脸,拍开纪凌的手,恨声道:“别含血喷人!” 

“你还真护着他啊…,”纪凌把他箍到了怀里:“你们果然不干净。” 

谢清漩别过脸去:“别把天下人都想得跟你一般脏!” 

纪凌劈手又是一个耳光:“你呢?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 

谢清漩蹙紧了眉:“纪凌,我够恨你的,别再逼我!”纪凌生就一个拧性子,哪里会放过他,手直探到他衣服底下,中指一屈,生生顶进他的身子:“这算逼吗?你喜欢得紧吧?”说着手指乱动,又戳又掐。 

谢清漩急忙按住他的手,脸上却浮出红潮,再弄得一会儿,谢清漩头向后仰,手也没力了,只一味咬紧了唇,不泻出呻吟。纪凌正在得意,忽见谢清漩眼里落下两行清泪,竟是哭了出来。 

这还是纪凌头一次见他哭,以前怎么辱他,打他,甚至是折了他的指头,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真没想到他也会哭成这样。纪凌不免慌了神,手指滑出了他的身子,谢清漩挣扎着爬开,倒在地上,蜷作了一团,瑟瑟发抖。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自从钉过你…鬼藤上身…我就变成了这样…”谢清漩抱着双肩,声音发颤:“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恨我自己…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说着他恨得拿头去撞地,奈何这乾坤袋里四处都是软的,碰也碰不痛快,更显可怜。 

纪凌伸出手去,刚沾到谢清漩的衣角,他身子猛地往后缩:“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小汐,我不会要你的血苟活!” 

纪凌胸口酸涨难言,既可怜自己,又可怜谢清漩,忽地就觉着这心里头空了一片,什么锦铺绣裹的权势富贵,什么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法力,都大不过个“命”字,遇着这个人不就是个命么,却偏偏是你要他,他不要你,你脱不出,他也逃不得。 

想到这里,纪凌心乱如麻,全不顾谢清漩的挣扎,把他死死捺到怀里,额贴着额,鼻对着鼻,柔声说:“别这样。” 

谢清漩此时却似入了疯魔,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喃喃低语不绝:“我不要跟你沾上干系…再来一次…我宁可死…死了才干净…。” 

纪凌拿嘴去堵他的话,两人嘴唇相触,谢清漩身子一颤,躲了躲,忽地凄然一笑:“欠你的,我这就还,我们两清了!”说着,猛地吻住了纪凌。 

纪凌吓了一跳,只觉着一股血腥气直冲进自己的嘴里,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谢清漩咬破了舌头,正把血度给自己,他怕了,急着去推,奈何谢清漩死死抱定了他就是不放。血顺着舌头下了咽喉,纪凌顿觉心口一热,眼前金星直冒,竟似腾起了漫天烟火。 

初时纪凌还以为自己只是惊到了,谁知不过一错眼的功夫,那股热烟由喉及腹,沿着经络直透四肢百骸,体内仿佛有千万只火蚁在啃,抓不到,挠不得,着实来了个五内俱焚。 

纪凌大吼一声,把谢清漩甩到了地下,双手抓住自己的领襟“哧啦”扯开,胸中燥热难当,纪凌仰天狂叫,他没看到,他身上那树藤萝此时竟似一副活的图画,藤蔓怒张,枝叶疯长,紫花绽放,通体春色,妖异夺人,然则就在这树紫藤之内,悠悠地飘出一股白烟,那烟遇了纪凌的衣服,劈啪便着。 


再说谢清漩伏在地下,只听到纪凌狂啸不已,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他是个盲人,只凭了双手在地下乱摸,依稀摸到一双人腿,知道这应该是纪凌,可那腿却似烙铁一般,几乎烫熟了皮肉。 

正茫然间,忽地闻到一股焦味,周遭火星劈啪,他向后一退,却觉着那热浪直舔了过来,这才知道乾坤袋烧着了!谢清漩刚叫了声“纪凌”,耳边便是一声轰响,身子底下腾起一股热风,整个人就像是风里草,水中花,随着那滔滔热气被卷了出去。 

待这一跤跌实了,鼻子闻着里一股草叶芬芳,一阵清风吹来,脸颊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拂动,谢清漩双手撑着地爬起身来,指下的地又湿又软,还长着一丛丛刺刺绒绒的东西,谢清漩慢慢明白过来,敢情这乾坤袋被炸破了,自己掉到了草地上。 

谢清漩受过伤,此时身子还虚,不想跟雷焰派的人纠缠,于是贴了地面伏回草中,唯恐被雷焰派发现了行踪。 

趴下不久,便听得一阵脚步朝这边过来,那脚步越贴越近,谢清漩无奈,咬破手指,照着指头吹了口气,指尖的血珠逆风而起,到了空中翻作只利嘴红毛的怪鸟,“吱”的一声,尖着个嘴奔来人便去。谢清漩正侧耳听着,鸟叫声忽地没了,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脑袋。 

“这个是你放的吧?原来是滴血…”那人说着一笑:“这到底是我的血,还是你的?” 

谢清漩认出那个声音,才舒了口气,又拧起了眉头:“你…怎么会破我的法?” 

纪凌一撩袍子,在草地上坐下,拈着指间的血渍:“这算是破你的法吗?我只照着它张了下手掌罢了。”谢清漩镇定心神,盘腿坐起,淡淡地问:“雷焰派的人呢?” 

纪凌拔了根草叶指着前头路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车烧掉了,这人么,半个都没瞧见,也烧光了吧?” 

谢清漩眉毛也是一跳:“你做了什么?” 

纪凌把草扔到他怀里:“你们这边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活的转眼就死,死不定哪天诈尸,我哪知道这当中的古怪!” 

谢清漩冷笑:“阳间不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么?”说话间,探手入袖,冷不丁地甩出个符来,直飞纪凌面门。 

两人离得太近,纪凌又没留意,眼睁睁看那符“啪”地贴到了自己额上,眉心便似刺进了一根冰针,寒意刻骨。 

纪凌又惊又怒,一把扣住谢清漩的喉咙,恨声问:“这是什么?” 

谢清漩给掐得几乎背过气去,奋力推开了他,按着脖子哑声道:“这是宕拓派的凝华符,中此符者,七日之内毫发无伤,但到了第八日再不得解,周身血脉冻结,皮肤爆裂而死。普天之下,能解这符的,只有我师父黎子春一人。你若识时务,随我回宕拓岭听候师父发落,不然就等死好了!” 

纪凌站起身来,冲着他下巴就是一脚,直把他踢翻在地下:“好你个阴损的东西,你知道如今制不住我了,就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谢清漩冷冷一笑:“只有下流的人,没下流的手段。生死存亡,你自去计较。” 

纪凌恨他入骨,想踢死他又觉着这么倒便宜他了,欺身过去,捧了他的脸,忽地就笑了,手指沿着谢清漩的眉骨滑动:“跟你回去也好,这一路你我好好亲近。”说着一口吸住他的耳珠,慢慢吞吐,谢清漩也不挣扎,甚是乖顺。 

谢清漩越是放软了身段,纪凌越是恨他,纪凌明白,这谢清漩绝不是面上看着那么心清似水,这人有心计,会权谋,知道硬的碰不过,便不惜以身事人,当初在王府忍辱委身,也是一个道理。 

纪凌爱的是他的干净,没想到兜到了底,这人却也不干净,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到了此时,收也收不得,恨翻了天,也不过是个爱字倒过来写。纪凌心里烦躁,下足了力气,把他往死了揉,边揉边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你给我瞧着,早晚我把你们宕拓派收拾个鸡犬不留!” 

08 

晚春天气,本有些闷人,幸而下过场雨,镇中的青石路给冲得油光水滑,一眼望去甚是清爽。暮色渐低,眼见着街上行人寥寥,酒肆掌柜打个哈欠,招呼伙计早早关店,正上着门板,身后一阵马蹄清响,两人停了手,回头一看,一辆乌篷马车停在了小店门前,赶车的跳下车来,下巴一扬:“给我间清静的上房。” 

伙计眉头一皱:“我们这里是酒铺,你要住店,该去客栈,这条街走到底…”正要往下说,掌柜一抬手,阻住了他的话头。 

伙计满腹疑惑,却见掌柜的陪了笑,对那车夫说:“客官不嫌简陋的话,楼上倒有两间面南的屋子,我这就去打扫。” 

那客人鼻子里“嗯”了一声,转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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