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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斜阳入剑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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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唐柳惨笑两声,突然举起手一掌拍向唐泠,唐泠避也不避,直接受了这一掌,然后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便没了声响。
   
  “你爹负我,连你也这般欺我?”唐柳似乎吐了一口鲜血,喃喃道,“罢了、罢了,我只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然后掌风一带将烛火带倒,人也走了。
   
  很快,整个妓院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我听唐柳的脚步声走远,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去看唐泠,见她身受重伤、完全昏迷,喷出的血都把身上的衣服染红了。估计唐柳对自己女儿真的下了狠心要致她于死地,否则,以唐泠伤势之重,就算一时半刻死不了,也会因为昏迷被这火烧死。
   
  人道,虎毒不吃儿,但唐柳仅仅因为唐泠不肯成为她复仇的工具,就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此人已经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我抱起唐泠,从火海中冲了出去。
   
  说实话,唐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女孩中最正常、最可爱、最可敬、最可亲的一个,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惜忤逆自己疯狂的母亲,又生受母亲一掌,与其恩断义绝,这样一个女孩真的很了不起。只可惜我也不是精通乐艺之人,无法当她的知音了;她也已经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否则真想与她醉情于高山流水,从此不问世事。
   
  我将唐泠和她的琵琶抱回客栈,旁边那对精力充沛的夫妇总算是偃旗息鼓了。
   
  我帮唐泠把了把脉,她的经脉已被唐柳完全震断,华佗再世也没救了。我用湿布把她脸上的血迹擦干,然后输了一丝内力进她体内,唐泠终于醒了过来,我知道这已是回光返照,便柔声道“泠姑娘,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唐泠笑了笑:“公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愣,道:“我叫雪砚。”
   
  “雪砚公子,”唐泠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很喜欢你吟的那首诗,你可不可以将它完完整整的念给我听?” 
   
  我望着她殷切的眼神,便点了点头,低声念道:“浔言江头夜送客, 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
   
  当我念道“弦弦掩抑声声思 ,似诉平生不得志”时,唐泠突然手上一紧,抓住我的手,然后手一松,掉落下来。 
   
  唐泠去了,她这一生,正是应了“弦弦掩抑声声思 ,似诉平生不得志”诗句。
   
  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按照唐泠的遗愿,将整首诗背了一遍,当我念道“座中泣下谁最多 ,江州司马青衫湿”时,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唐泠的命实在太苦了。我不禁触景伤情、想到了自己,我这辈子命又何尝不苦?到现正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默默的看着唐泠的尸体,不知眼泪是为她而流、还是为自己而流,终于抱起她向外面走去。
   
  我将唐泠葬在郊外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把她心爱的琵琶与她合葬。她的头顶是一片竹林,风吹过会发出“唦唦”声音,好像在唱歌。唐泠这么富有诗意的人应该会喜欢吧。我没有给她立墓碑,她和我一样,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无人拜祭、也无需人祭拜吧。
   
  站在唐泠的墓前,我为这个如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她吟了最后一首诗:
   
  “质本洁来还洁去, 
  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 
  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好一个‘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王凉山拉着云裳的手走到我面前。
   
  我早知道我在隔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不可能不知道的,不过知道了也无所谓,我对他们只有恩、没有仇,也便由着他们跟踪我,这时见他们终于现身便抱拳道:“两位,隐瞒了身份这么久,雪砚实在抱歉。”
   
  王凉山还礼道:“公子客气,这一路上你对我们照顾有加,应该是我们谢过公子才对,又怎会责怪公子隐瞒身份呢。”
   
  我苦笑一下,道:“客气了,雪砚似乎是个不祥人,连去听个小曲都会碰到这种事。两位若嫌雪砚麻烦,我们就此别过,若两位不嫌弃,我们就继续南下。”
   
  王凉山看了一眼云裳,“实不相瞒,我们走了这一路也厌倦了,只想找个地方住下来。这里虽然荒凉了点,但裳儿他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他想就在此定下来不走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和王凉山他们终于要散伙了。
   
  我没什么想法,只是点点头,“既然你们喜欢就住下来吧。我一个人还要继续往南走。”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这方子虽然不一定能完全解掉你们身上抑制武功的毒药,但回复到八、九成还是可以的。你们最好自己到野外去采药,不要在镇上买,以免被人查出。”
   
  我又拿出冷至超以前给我的易容丹,“昨晚镇上死了不少人,你们最好易容成那些人的样子在镇上生活,这个是易容丹,应该可以帮你们撑一段时间,以后再想办法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吧。”
   
  王凉山、云裳二人感激的看着我:“大恩不言谢,恩公,一路顺风!”
   
  我点点头,转身向南方走去。
   


豪门宴人物粉墨登场

  “阿学,你将这货物搬到那边去。”我的新老板老油条指挥道。
   
  “好。”我按照老油条的指示,将几张虎皮摞到马车最高的地方,“尤叔,你看这样放行吗?”
   
  老油条黑着脸点了点头,“下次干活利索点。”
   
  “是。”我将马车门关好。走到前面坐在车夫旁边,很快,前面传来“走咯——”声音,车夫“驾”一声,催动马车跟着前面的车队走了。
   
  三天前我告别了王凉山、云裳二人,一个人向南方继续走去。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这支商队,他们刚好要招人,我见自己一个人不太方便上路,跟着商队起码能掩人耳目,顺便还能搭个顺风车,便去应聘。 
   
  由于商队老板“老油条”以刻薄小气著称,工钱少干活又多又累,脾气又差,除了我根本没有人要去应聘,于是我顺利的成了老油条商队的一员伙计,化名严学。
   
  我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上,旁边独眼的车夫老牛悄声问我:“阿学,今晚老油条准备带你去参加钱老大的宴会;他跟你说了吗?”
   
  “没有啊,钱老大的宴会?什么宴会?”我问道。
   
  “你居然不知道!”老牛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钱老大是我们商队行家中的老大,他经常会举办一些宴会,邀请一些富翁来参加,同时还会叫上各路商队带着自家的宝贝在财主面前献宝,争取卖个好价钱。” 
   
  哦,原来是拍卖会。没兴趣!
   
  于是我道,“那种地方我们一个下人有什么好去的?”
   
  “当然好啦,可以去看着别人喝好酒、吃好菜、还可以看看那些漂亮风骚的侍女,当然喽,那些奇珍异宝看得人眼珠都会掉下来!我真想跟着老油条去见识见识啊!”老牛无比向往的说。
   
  我笑了笑,眼看手勿动,傻子才喜欢,于是我道,“你跟老油条说一说,叫他带你去嘛。”
   
  “哎,你看我只有一只眼,老油条会带我去吗?我们整个商队就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去了。”
   
  老牛说的是实话,老油条为了省钱请的都是老弱病残,只有我一个四肢健全、面容周整。
   
  果然,到了傍晚,我们来到一个很是繁华的大镇子,据说叫钱家庄,整个镇子都是那个钱老大的物业,此人还真是阔得惊人、富得流油!
   
  老油条扔给我一件他的旧衣服道:“阿学你今晚跟我去一个宴会,把这衣服穿上,去到那不要东张西望,丢我的脸。”
   
  “是。”我非常之不情愿的把老油条款式老土、做工极差、洗得已经发白的衣服穿上。然后又强打精神的跟着老油条来到宴会的地点。
   
  这几天我还是没有从唐泠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但每当想起她短暂的一生及遭遇,还是唏嘘不矣并且深深自责。
   
  如果我当时出手就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但是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作为唐泠母亲的唐柳会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而且当时我也中了些许悲酥清风与迷晕散,不一定是唐柳的对手……
   
  我也只能这样想着安慰自己了。
   
  我捧着老油条准备献宝的货物走进客体,厅子很大,上面主位还空着,下面两边都坐着些持宝前来、待价而沽的商贾。老油条只是个小商队的老板,勉强能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坐得自然靠后,不过后面有后面的好处,就是够自由,我站在他后面,离门口也不远了。
   
  好不容易到了戌时,外面鼓乐喧天,伴随着喜气洋洋的音乐,主客终于出场了,最早出来的是个笑容可掬的胖子,估计他就是那个所谓的钱老大了,。
   
  只见钱老大正招呼着三男二女入场,我一看,竟然有两张老面孔,不禁一阵头疼,世人皆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可我这冤家对头也太多了点吧,怎么每次出来冒个泡都碰见熟人?
   
  钱老大笑着招呼旁边一位中年美妇道:“冼夫人,这次是为冼小姐装置嫁妆,我今天特意把所有的商贾都请来、将最好的宝贝带来了,等阵你要下足眼力慢慢挑、慢慢选啊。”
   
  冼夫人?莫非就是唐清的轻敌——唐杞?
   
  只见中年美妇对身旁的少女道:“家欣你等一下看中哪些宝贝就跟娘说,娘一定买给你当嫁妆!” 
   
  “娘!”少女害羞道,然后又偷偷望了身旁长相英俊的少年一眼,见他抵着头无甚表情,不禁有些恼了。 
   
  很明显,这么少女就是冼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冼家欣,而那个抑郁寡欢的帅哥就是只喜欢唐泠的唐清了。 
   
  冼家欣何尝不知道唐清被迫与自己结婚的心事?她见本应欢天喜地的唐清竟然在人前还是这样一副样子,真是又气又委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着,转而对身后一个长相娇艳妩媚的少年道:
   
  “翠墨哥哥,冷宫主说过我结婚的时候会送我一份大礼,是不是真的?”
   
  “当然,”翠墨指了指身后无精打采的年轻人道,“你看,我们宫主把冷宫的财神爷都叫来了,还会有假?冼小姐你尽管买,有财神爷埋单呢。”
   
  紫笔勉强向冼家母女作了个揖,道:“冼夫人好、冼小姐好。”
   
  然后一副被人当了冤大头的样子、脚步不稳的踉跄了几步,然后在主客位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我见到翠墨和紫笔这两个老熟人不禁一阵偷笑,紫笔乃冷宫钱部之主,对金钱之喜爱简直到了极至,而且最好是只进不出,这次冷亦寒命他拿钱来帮冼家欣埋单,紫笔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的,简直比捅他一百刀还难受!
   
  钱老大拍了拍手,晒宝大会开始了,因为越坐在下面,商队的规模越小,所以商品是从下面往上面报的,第三个就是老油条了。
   

宿敌对决大混战

  老油条是有备而来,将几床珍珠被拿出来show,婚嫁肯定少不了被子啦,于是唐杞很大方的说道:“买了。”
  翠墨也很大方的道:“这个由我们付钱。”
  老油条顿时眉开眼笑,紫笔这葛朗台却已经开始哭丧着脸了。
  接下来,似乎每个商人都是投其所好,唐杞、冼家欣见是冷宫埋单,自然买得爽快。女人嘛,谁体内没有购物狂的基因?
  商人们漫天开价,这俩个女人与翠墨又为着冼家及冷宫的面子,根本不落地还钱,紫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捂着心作痛苦状,终于紫笔站了起来,道:
  “各位,你们慢慢看,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翠墨、我、紫笔都是从小一块在冷宫长大的,又如何不会知道紫笔心疼钱的老毛病又犯呢?

  当下,翠墨就笑了笑,道:“那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紫笔气鼓鼓的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直很不在状态的唐清见紫笔走了,也想离开,便低声对唐杞道:“姑姑,我想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明天回去了。”
  冼家欣见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本来就有气,现在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唐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清望着她,眼神里尽是无奈、忍耐,“家欣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唐清,让你娶我很委屈你吗?不要整天给我摆个苦瓜脸!”冼家欣这小妞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而且太不理解男人了,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丝毫不给男人面子呢?
  
  我看得直摇头,怪不得唐清会喜欢温柔体贴的唐泠而不喜欢任性霸道的冼家欣了。
 
  唐清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但又懒得说了。
  唐杞连忙出来打圆场,“家欣你怎么这样想呢?清儿只是累了,这段时间唐家发生这么多的事,清儿心里肯定不好受的呀?”
  唐杞又转身对唐清道:“清儿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家欣就行了。”
 
  唐清点了点头,情绪低落的走了。
  这时我留意到旁边的翠墨望着唐清离开时双眼闪闪发光,就像猫儿见到鱼一样,心里不禁冷笑,这个翠墨又死性不改,此人可谓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像唐清这样的极品他自然不会放过,而且现在唐清心里正非常之不好受,他翠墨刚好能够乘虚而入。
  果然,翠墨低头对唐杞说道:“冼夫人,唐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不如我去看看他,你和令千金慢慢挑,看中什么就买下来,到时让钱老板他们将帐单交给紫笔就行了。”
  唐杞似乎也有点担心唐清,便点头道:“那就有劳翠墨公子你了。”
  “应该的。”翠墨面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我心里叹道,唐杞啊唐杞,你这次是送羊入虎口了!
  翠墨走后,就剩下唐杞和冼家欣两母女在挑东西了,冼家欣本来还挺生气的,不过购物对女人来说,真的可以舒缓压力、令身心愉悦,这不,冼家欣什么都说买,看着那些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物品,两个女人双眼发光,把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我看得眼皮都快合上,陪女人买东西最是没劲,我看也没几个爷们能受得了的。我见老油条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同行们的货色上,也没怎么留意我,便悄悄往门口挪,准备开溜了。
 
  就在我脚已经迈出门口时,只听见冼家欣一声惨叫,同时唐杞惊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把断肠草的毒粉藏在绣品中伤我孩儿眼睛?”
  我回头一看,只见当中一个苍老的女子站在大厅中央狂笑。
  钱老大惊恐道:“你不是粤绣山庄的老板娘,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那名女子笑道,“表妹,你认不出我了吗?”
  “你是柳表姐?”唐杞失声道,“你、你怎会老成这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唐柳冲上前边动手。
  四周的商客见情况不对都纷纷夺路而走,老油条见我还站在门口便道,“阿学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快跑啊!”
  “哦。”我嘴上应道,跟着老油条走了几步,趁他不留意时悄悄折返大厅,飞身上了屋顶,揭开瓦片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里面唐杞和唐柳打得正凶,唐杞本来武功就在唐柳之下,加上爱女中毒,心里十分着急,一不留神便中了唐柳一掌。
  唐杞吐了一口鲜血,道:“表姐,我知道你恨我抢走了修文,但这全都是我的错,与家欣无关,你放过她吧!”
  “哼哼,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的泠儿,如果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泠儿也不会死!”唐柳怒道。
  “什么?”唐杞惊道,“泠儿她死了?怎么会这样?”
  “是你们!是你们逼我!又逼死我泠儿!”唐柳根本不理事实如何,她把自己打死女儿的帐也算到唐杞母女头上。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像个疯子一样追着唐杞打,唐杞被她逼得无路可走,眼看着就要被唐柳打死。正在危急之时,没有走远的翠墨和唐清终于赶回来了。
  唐清冲进来接了唐柳一掌,翠墨乘机扶起受伤的唐杞,帮她推功疗伤。。
  
  唐清不愧为“唐门四秀”之一,武功与唐柳不相上下,一时也缠住唐柳让她不能再有所行动。
  
  唐杞稍微好一点便不顾自己的伤势,过去抱起中毒昏迷的冼家欣,她翻了翻冼家欣的眼皮查看她中毒的情况,焦急道:“这不只是断肠草!表姐,你究竟还下的是什么毒药?”

  “呵呵,”唐柳冷笑两声,不理唐杞,向唐清道,“唐清,我问你,你对唐泠还是否有情?”
 
  唐清一窒,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唐柳见他迟疑的模样便继续道:“泠儿已经死了,被唐杞母女逼死的,若你还有点良心,现在就杀了唐杞母女为泠儿报仇!”
  “什么?”唐清整个人如遭电击般呆住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与唐柳打斗,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停的说着,“泠儿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唐柳见他这般模样也没再与他打下去,走到唐杞面前道:“表妹,你想知道你那个小贱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唐杞忍着心中的怒气,柔声道:“表姐,只要你肯救我女儿,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唐柳笑了笑,道:“好,要以命抵命是吧?我现在就帮你那小贱人以毒攻毒。”
  
  说完她走到烛火前,将一包药粉慢慢洒在烛火中,那烛火微微变蓝了一下,然后又正常燃烧了。
  

猪脚翠墨宿敌战

  我一听见唐柳说要以毒攻毒,马上屏住呼吸,飞身从屋顶上跳下来,毕竟唐门毒药甚是了得,唐柳早就疯了,谁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刚下地向前冲了大概十几米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到翠墨抱着还呆若木鸡、念念有词的的唐清从大厅里跑了出来。这个翠墨是何等机灵之人,他见唐柳洒毒粉,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脚底抹油,顺便还带上自己看中的“鱼”。 唐柳也不理会他们,可见这次她是完全冲着唐杞母女来的。
  翠墨见到我以为是逃命的钱府家丁——没办法,我那身衣服实在是太像了,便将唐清塞到我怀里,道:“你看好这位公子,在这等我,不准跑。”
  说完翠墨就往回走了两步看里面的情况,我见自己离得也够远的,就站在那透过大厅的门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唐杞突然脸色巨变,抱起冼家欣奋不顾身往外冲,唐柳身一拧挡住她的去路,唐杞这回也不理她,发疯般和继续跑。
  唐柳拔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往唐杞身上扎去,边扎边狞笑道,“表妹,你不是说一命抵一命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唐杞丝毫不理会扎向自己的小刀,她护着怀里的冼家欣,向门口跑去,眼看着唐杞快到门口了,唐柳一刀刺中唐杞的腿,唐杞顿时跌在地上,“想跑?你不想救你的小贱人了?”
  
  “表姐你何苦骗我?你分明是把七心海棠的毒粉洒在烛火里,想与我们同归于尽,我们谁也逃不了。”
  我心中一惊,唐柳居然培植出万毒之王七心海棠!我和翠墨又再条件反射的退了几步。
  
  唐柳笑道,“从来只有表妹你骗我,表姐我又何时骗过你?你那个小贱人双眼所中的断肠草里面也加了七心海棠,已是无药可救,我只是让她死得快些、舒服些。哈哈哈!”
 
  唐杞面露悲戚之意:“表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然当年我是从你手中抢了修文,但是修文从来没喜欢过我,这些年我过得也不好……”
  “那当然,”唐柳骄傲的说,“修文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当然不喜欢你!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他又怎会抛弃我俩母女?”
  “不是的,”唐杞认命似的将冼家欣放下,“修文他喜欢的也不是你、若他喜欢的是你,当年他又怎会不理你母女死活?他由始至终只喜欢一个人……”
  “是谁?”唐柳咬牙切齿道。
  “她是……”唐杞似乎毒发,声音越来越小,唐柳走过去想听清楚一些,谁知唐杞突然拔出自己腿上的小刀一把插在唐柳心口。
  形势急转直下,唐柳立刻变成下风,唐杞把刀往里一摁:“快说!怎样解毒?”
  
  唐柳冷笑一声:“贱人,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要用你们俩母女的命来祭拜我家泠儿。”
 
  “你不说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剜下来!”唐杞狰狞道。
  “嘿嘿嘿……”唐柳笑着,身子确渐渐软了下来,脸上似笑非笑,神情极是诡异。
 
  她因刚才洒毒粉时离得最近,吸入得多,已经毒发了。
  唐杞大吃一惊,叫道:“你不能死!你死了家欣她怎么办?”
  话说着,只觉得身体也渐渐失控,她明白自己也快要死了,连忙对着离大厅最近的翠墨道:“求你救救家欣……”
  话未说完,脸上也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翠墨看了一眼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冼家欣,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往里面一扔,大厅里马上火光红红。
  翠墨笑了笑,道了声“一路好走。”
  然后转身走向我,我心里一片清明,以翠墨的为人又怎会放过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的我?
 
  我顺手点了唐清的睡|穴,站了起来。
  翠墨笑道:“原来我看走眼了,没想到阁下也是学武之人。”
  “如果我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你会不会息事宁人?”我实在不想与翠墨动手,虽然我对此人全无好感,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他肯就此罢手我也不会去招惹他的。
  
  翠墨道:“那好,兄台好走。”
  话音刚落,他就动手了。我实在太熟悉翠墨为人,其实以他心狠手辣的性格实在比我更适合当“杀部之主”,他也曾经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我早就预着他会暗算我,因此我轻易就避过了他刺向我的匕首。反手一招折梅手将翠墨手中的匕首夺下,这一招是冷至超教我的,果然好使好用。
  翠墨突然头一偏,一股细如毛发、喂了剧毒的银针从他发冠上激射而出,这是他的杀手锏,一般很少有人会料到在他发冠里会有暗器,就算预料到了也很难在这么近的地方避开,因此死在这毒针下的冤魂可谓无数。
  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对手是我,我对他熟悉到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我早料到他会出这一招、也早想好了如何破解。我一运真气,张开嘴用狮子吼的功夫将那些针全部震断掉在地上。
  这么近用狮子吼,翠墨被我也震得受了重伤,他脸色惨白的后退几步,道:“少侠饶命!”
  
  我见他求饶便转身想离去,耳边传来了意料之中的几不可闻的破空声,果然,此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转身将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匕首破开翠墨飞过来的钢丝直直的插在他的胸膛上。

  “为什么你都知道?”翠墨不甘心的盯着我。
  “因为我是雪砚。”
  “你……”翠墨瞳孔放大,终于倒在地上死了。
  我望着他的尸体,叹了口气:性格决定命运,你到死了也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啊……
  
  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唐清,心想:我现在亡命天涯、自身难保,也不好再带个人。何况唐清目前情况不明,我带走他也帮不了他什么忙,加上我与他似乎也没什么交情……
  于是我把他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回老油条的商队去了。



算旧帐大发横财

  回到商队,见到老油条正心急如焚的来回走动,我还以为他在担心我呢,谁知他一见到我劈头就问:“你有没有把货物拿回来?”

  “没有啊。”那时候逃还来不及呢,谁管你那几床被子!

  “惨了、惨了,”老油条急道,“这次真是血本无归了!”

  突然他转身对我道:“阿学,你跟我现在去找那个叫紫笔的老板,我要问他要回被子的钱!”
  
  啊?我实在很想告诉老油条不要说是视钱如命的紫笔,就算是普通人都不会承认这笔帐的,何况是铁公鸡紫笔?

  本来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的,不过我突然想起与紫笔的陈年旧帐,便欣欣然的跟着老油条去找紫笔去了。

  老油条带着我往钱家庄最豪华的客栈找,结果人家说此人刚结帐走了,叫人把行李搬到钱家庄最差、最便宜的旅店去了,老油条赶紧带我过去。

  那家店确实不怎么样,小二边指了指最破的房间对我们道:“你们问的人就在那边。你们劝劝那位客官吧,他的朋友死了,随便拿张席子裹着叫人往乱葬岗那埋了,就为省那几个钱,也不怕尸体被狗刨了。他还有一个朋友都受惊了,神志不清的,也不请个大夫看看,要是死在我们店里,我们怎么做生意啊?”

  走到门口,老油条满怀希望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紫笔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们道:“你们是谁啊?找我干吗?”

  老油条连忙堆着笑脸道:“老板,我们是来收帐的,你之前不是向我买了几床珍珠被吗?能不能先把帐结了?”

  “什么珍珠被?”紫笔两眼一瞪,“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东西?”

  “老板你真是贵人事忙,今晚在钱老大的……”

  “去去去,”紫笔一脸不耐烦道,“现在人都死了,你要被子的钱门都没有!”
 
  老油条哭丧着脸道,“老板,多少给点吧,不然我连给伙计的钱都没有。”
  
  “关我什么事……”紫笔突然想起什么,看了我一眼问老油条道,“你这伙计工钱多少?货物的钱我是不会给的,不过我现在缺人用,你可以把这伙计转让给我,我可以发发慈悲帮你减轻一下负担。”

 
  “这……”老油条迟疑了一下,终于答应了。他转身对我说:“阿学,你以后就跟着这个老板吧。我养不起你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走了,生怕我赖着他似的。

  我站在那,以前只听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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