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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箸成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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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不不,」盛宁站起身来,「我去就好。」
      盛世尘拉着他手,「那一起去。」
      一起去烧水?
      盛宁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的确,没有听错。从他抱柴、舀水、升火,盛世尘都一直温柔的陪伴在他身

边。
      大铁锅里的水袅袅的冒着热气,灶里的火苗跳跃,红光映在人脸上,两个人

的脸都被火舌烤的有些热,盛宁摸了一下脸。
      指尖还凉,但是脸却热了。是火烤的,是吧?
      火很旺,干柴在灶底劈啪的裂响着,迸出一点小小的火星来,落在盛世尘的

鞋面上。盛宁生怕烧坏了他的鞋子,忙伸手过去拍打了两下,还是烧了一个小小

的黑点出来。
      「这。。。。。。」盛宁有些懊恼。
      盛世尘的手伸过来,盖在他的手背上,「手指烫着没有?」
      盛宁有些心慌,手想向回缩。「没有。。。。。。」
      盛世尘没有放开,把他的手翻过来看。
      并没有灼到,只是指尖沾了一点黑。
      盛世尘替他把那些黑灰拭去,动作轻柔无比,似乎在擦拭名贵的薄瓷花瓶。
      盛宁觉得脸更热了。不止脸,好像从指尖开始,有火星跳跳的烧着,顺着手

指、手臂,一直烧到胸口,烧到全身。
      第二十章 
      他模模糊糊的,他记得盛世尘把他抱了起来,离开了灶间,进了里屋。他记

得盛世尘把他温柔的放在床上,然后,低下头来。
      唇上一凉,盛世尘的唇温度比他低,但是却湿润柔软。短暂的凉意之后是灼

灼的热,灶间的火像是蔓延了出来,一路跟着他们,从灶底直烧到了屋里,烧到

了床榻上。
      后面的事情盛宁就记得更加模糊。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盛世尘和他在一起,他们那样亲密,一直,一直没

有分开过。
      身前脆弱的地方被握住了,那力道不轻不重。盛宁起先想向后抽身的时候,

那手就握得紧些,等到他情难自已的时候,那手就松了些,充满温存之意的抚弄

着。
      已经是秋高气爽,山风微寒的时候,但是盛宁还是出了一身汗。
      盛世尘吻住他的嘴,沾了白液的手掌向下滑。
      盛宁身体抖了一下,喉间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但是却微微的分开了腿


      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盛世尘立刻发觉了,心中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指尖极尽温存的打圈,然后缓缓的探进去,将指上的残液涂在紧热的内壁上

,仔细的探索,温柔的深入。
      盛宁的手无力的圈着他的颈项,牙齿咬住了嘴唇,急促的吸着气,腰腿软的

像滩水。盛世尘将他的腿扳的开一些,扶着他腰,慢慢的挺入。
      有疼痛,但是更多的是热。
      因为那疼痛的存在,所以身体彷佛更热。
      被热度一逼,疼痛似乎变了些调子,不仅仅是痛。
      盛宁低声呻吟,汗从身上不断的渗出来。
      盛世尘开始移动,盛宁什么也做不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在一大桶热水里,

水很热很深,他被热气熨的没了力气,上不去下不了,唯一的凭借就是身边这人

。他把他抱的更紧了一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或许就是这样的紧迫。
      只有他,唯有他。
      盛宁合起眼,烫人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簌簌的落进鬓发里。
      盛世尘蹭着他脸上的温意,动作停了下来,低声问:「很疼吗?」
      「不。。。。。。」盛宁哆嗦着说:「不疼。就是。。。。。。我就是想哭。。。。。。」
      盛世尘没有再说话,温柔的吮吻他淌的泪珠,温柔而坚定的再次深入。
      盛宁还是在落泪,身体又热又软,他斜过头,泪水滴在盛世尘的手臂上。
      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颠鸾倒凤,胡天胡地的结果,是两个人身上都汗湿了,一层水。
      盛世尘是个最爱洁的人,却一点也不在乎,扯过棉被来把两个人兜头兜脑的

盖住。
      盛宁软软的躺着,头枕在盛世尘的手臂上,欢爱是件最耗体力的事情,更何

况他还流了许多的泪。盛世尘拿帕子替他擦脸,盛宁的脸孔还是滚热,不知道是

因为刚才几乎让他昏过的高潮,还是因为流泪的缘故。
      「我、我自己擦。。。。。。」
      盛世尘看他把巾帕扯走,微笑着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好了,现在热水应该

也变温水了,我去舀些水来,你躺着吧。」
      热水果然已经变了温水。盛世尘用杯子端了水来,盛宁喝了半杯,剩的半杯

盛世尘喝了。铜盆里的水温度正合适,盛世尘绞了巾帕替盛宁擦身,再替他把被

子掖严。
      「山上风厉,当心着凉。」
      盛宁把头埋进被卷里去,脸上的红晕一直未褪,一个字都不肯说。
      太阳很快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天慢慢的黑了。屋里点着油灯,有一点烟气。
      晚上的饭是那个刘叔送来的,提在篮子里有饭有菜,有一罐鸡汤,还有一小

壶酒。盛宁没有下床,盛世尘把桌子拉近床边,两个人就坐在床边吃饭。
      盛世尘把汤倒了一碗放在盛宁手边,汤上面一层黄澄澄的鸡油。盛宁喝了一

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怪。
      「还烫吗?」
      「不是。。。。。。」盛宁摇摇头,「汤没有放盐。」
      没有盐味的鸡汤,油又这么大,嘴巴上一层都是油呼呼,腻腻的很是难受。
      盛世尘尝了一口,微笑着说:「刘叔上了年纪,大概是忘了。」
      炒豆角,煎肉饼,做的都一般,不算难吃,但也不好吃。
      盛世尘把酒温过,倒了一盅给他,「喝一口,可以驱寒。」
      盛宁放下筷子,端起杯来小小的喝了一口。酒很醇,并不显得辣,一股热气

从喉咙一直向下滑,盛宁打个哆嗦,觉得人也精神了一些。
      屋里灯油不算太多,刘叔拿了一把蜡烛来,盛世尘没有点。把饭桌收拾一下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孤光如豆,床上两个人依偎着,盛世尘慢慢的替

盛宁按揉腿部|穴道,盛宁在半睡半醒之间,眼睛合着,头靠在盛世尘肩上。
      因为床很小,所以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多一根手指都塞不进。
      山风晚来更急,吹得窗户轻轻的喀喀响,窗纸也哗啦哗啦的张合着。树影被

外面的月光映在窗户上,一条一条的在轻轻挥舞。
      盛世尘在和他低声说话:「我母亲与我父亲是媒妁之言成亲,之前互相没有

见过面,我父亲有心上人,但是族中不许他娶,他和母亲的关系从来也不亲密,

但是一直很客气,相敬如宾。母亲身体不好,后来便搬出来休养。」
      盛宁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一声不响的。但是盛世尘说的话他都听着。
      「我离家之后,最挂心我的,大概就是母亲,但是她从来也不说让我回家去

,或是让我长陪在她身畔。她是个很淡泊很开明的女子,她说孩子就像小鹰,哪

有总护在巢中的道理,因此。。。。。。我也没有多少顾虑,只是一年之中来看她两三次


      「母亲就住在山下不远处,那里有个小湖,建了一所庄院,是母亲娘家的田

庄,她一直在那里隐居,直至病逝。。。。。。我那时得到消息,急急的赶来,只见了她

最后一面。我一直觉得自己,能人所不能,渊博明智,但是。。。。。。」
      盛世尘的声音低下来,手上却没有停:「可是我却在这件事上,追悔莫及。。。

。。。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以为人生那样长久,许多事都可以慢慢来,但是

,有些事,是不会在原处一直等你的。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母亲下葬那天,盛家也没有来什么人,天下着大雨,我却一滴泪也没流,

安葬了母亲,我就一路向回赶。。。。。。到家之后,大病一场。」
      盛宁的睫毛动了一下。大雨,生病。。。。。。
      盛世尘那一次突然外出,又在雨夜归来。那件旧事他曾经猜疑许久。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盛宁的手缓缓抱紧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盛世尘的下巴靠在他的头顶,缓缓抚摸盛宁一头

柔滑的头发,「我的性情像母亲多些,对许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但是,心中却是

有自己最看重的东西,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练蚀心掌,心脉受损,走火入魔,行事颠倒失常,伤了你,也逼走了你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时候的事情。可是,却一直到近来才想明白,小宁,幸

好你还在,幸好我们又相逢。。。。。。我已经错过了母亲,我不能再与你错过。」
      盛宁的身体僵了一下。
      盛世尘说:「我们不要再虚掷时光了,世间事充满变量,人生禁不起那么多

的波折。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心里面对我有怨怼。可是,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已经是万幸的事。
      「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娘说,也是想和你说,我们以后就这样在

一起,不离不弃。。。。。。」
      盛宁很想抬手去掏掏耳朵。
      盛世尘刚才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他甚至可以复述出来。
      盛世尘,他说,他。。。。。。
      他说的话。。。。。。
      盛宁觉得闷的很,头晕晕的,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
      急切的吸了一口气,盛宁抬起头来。
      盛世尘低下头来,眼中的光茫柔和如星,直能醉人。
      「先生你。。。。。。」盛宁有些结巴:「你这次、这次不是又练功出了岔子吗?」
      盛世尘的微笑带着苦涩的意味:「不是的。你一直又当我是在病中,是不是

?」
      盛宁六神无主,手指扯住他的襟口,眼睛眨也不眨,「我。。。。。。我只当是,可

是。。。。。。」
      「不是的,这次不是的。」盛世尘把他抱起来,盛宁坐在他的腿上,但是他

自己却完全处在混乱状态。
      「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事,那五百余天的时光。。。。。。」盛世尘说:「虽然很慢,

虽然。。。。。。让你等了这么久,但是,我现在是全都想起来了。」
      盛宁的指尖颤抖,费了偌大力气,才触摸到盛世尘的脸颊。
      盛世尘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我慢慢的想起来,然后开始觉

得惶恐。我恐怕。。。。。。你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我用了

那么久的时间,你可能早已经不想再为过去等待。。。。。。」
      「不,不是的。」盛宁小声说:「我。。。。。。」
      「现在我知道,你还是原来的你。」盛世尘叹息着说:「我以前从不信天命

,现在却觉得上天待我着实不薄。」
      「不是的先生,」盛宁抬起头来,「就算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我的

心意也不会改变。我喜欢的,只有先生一个人,我从没喜欢过旁的人,以前没有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几句话他说的很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斩钉截铁,绝没有半分动摇。
      盛世尘捧起他的脸庞,指尖在他的眉宇间、面颊上游移,指尖轻轻摩挲着他

红润的薄唇,低头轻轻吻上去。
      风从窗缝中吹进来,油灯上那一点火苗跳了几下,还是熄灭了。
      黑暗中,盛宁的声音颤抖:「先生,我真的。。。。。。从来也没有奢望过,你会爱

我,我,现在不是做梦吧?」
      盛世尘没有回答,然后也没有再听到盛宁说话的声音。
      只有低低的呻吟声,难耐的喘息,盛世尘柔声低语,在静夜的山风中恍如天

籁,与星月共醉。
      「先生。。。。。。」
      「嗯?」
      「我可以这样一直叫你吧?」
      盛世尘失笑,摸摸他的头,「你想叫什么都随你,想叫多久也都没关系。」
      盛宁看看他,忽然把手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盛世尘吃了一惊,急忙擒住了他的手腕。
      瘦纤苍白的手背上显出深深的一圈齿痕,隐隐的有血丝渗出来。盛世尘脸色

一沉,盛宁却像一点也不觉得疼:「不是做梦。。。。。。我还以为,又做梦了呢。」
      盛世尘只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盛宁在无望中挣扎了有多久呢?也许远在他察觉之前,盛宁就已经对他怀抱

着这样的情感,不敢出口,只能那样静静守在他身旁,细致的、温柔的替他做一

切事情。
      盛宁舔舔伤痕,不在意的笑笑,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先生,我好快活

,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盛世尘无言,把他的手慢慢抬起,唇轻轻贴在那深深的齿痕上面,盛宁只能

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滚烫的彷佛要将他烫

伤。
      盛宁嗫嗫的说:「先、先生?」
      盛世尘一声不响,双唇紧紧贴在他的手背上。
      因为盛宁的傻气、痴情,那样柔软的一颗心。
      因为那些他曾经错失的一切。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盛宁已经悄悄起身。
      盛世尘睁开眼,盛宁冲他微微一笑,把内衣的领口拢一拢,低声说:「我去

看看有什么吃的,先生再睡一会儿?」
      盛世尘坐起身来,替他把外衣披在肩上,「山里早上冷,你也不用忙,刘叔

今天必定会找人来帮手的。」
      盛宁一笑:「我不要别人来替你做事,我愿意自己做。」
      他伸起袖子,踩着鞋子往外走,「你不要起,等我把水打来。」
      盛世尘拥被而坐,听着盛宁在外面的动静。提水,生火,过了不多久,端着

木盆进来,可能是刚才烧火的缘故,脸庞有些红扑扑的。
      盛世尘不急不慢的起身穿衣,盛宁过来替他理平领襟,站在他身后,拿一把

木梳替他头发梳顺,束成一个书生髻。盛世尘昨天夜里睡时拔下来的簪子一头压

在枕下,盛宁拿过来替他别上,只是没有镜子和头油,盛宁未免觉得有些缺憾。
      盛世尘挽起袖子,洗脸,拿盐水漱口。盛宁已经把饭端了进来。粥就是用粟

米煮的,煎了两个鸡蛋,油汪汪黄澄澄的,香气诱人。
      「没什么东西,连米缸都差不多是空的,还是陈米。」盛宁不太满意的说:

「还好鸡蛋还新鲜,不然真是。。。。。。」
      他说到这儿,忽然下半句硬吞回去,盛世尘一笑:「巧手难为无米之炊是不

是?」
      他改了一个字,但是盛宁听起来意思是大大的不同了,笑着点头:「正是哪

。不过这山上肯定有菌子木耳,还有别的野味什么的,回来我们去山上转转,可

吃的东西多着呢。」
      盛世尘喝了一口粥,虽然盛宁抱怨米不好,又说没有菜,但是粥煮的软厚合

宜,煎的蛋也恰到好处,蛋白脆而不焦,蛋心似凝非凝。虽然做的是最简单的家

常吃的东西,但越是这种家常吃食才越见功夫。
      曾经他觉得众多弟子中,盛宁是最平庸的一个。
      可是现在才发觉,盛宁要的平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他们在山里停留的时间很长,长到盛宁已经腌了一次酸白菜,并且晒干了许

多野木耳。
      盛世尘与他太久没有相聚,再尝到他的手艺,只觉得比记忆中益发的精湛巧

妙,野山群菜那样又硬又韧的东西,也可被他调拌的清爽甘脆,而调料却还只用

那么简单的几样。
      他问起来的时候,盛宁笑着说:「嗯,很简单,先用开水焯一下,斜着拉成

段,扒掉外面的油皮,抽去老筋,控干水,调的时候只加一点盐和生姜末,倒是

醋千万不能忘,可以去掉这个菜的涩味儿。」
      他收拾动身的时候,盛宁问:「我们去哪里?」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盛世尘一笑:「你以前不是说过么,要游遍天下

,吃遍天下的。」
      是啊,那时候是这么想过,这么说过。
      只是隔的太久,自己都忘记了。曾经的意气飞扬,梦想憧憬。
      盛世尘温柔的把他揽在怀里,「又发什么呆?」
      盛宁抬起手来摸摸脸,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已经很老了。」
      盛世尘笑着说:「胡扯,我还没有老呢。你今年才多大,嗯?」
      盛宁看着他俊雅斯文的面庞,有些不甘心:「先生才不会老。。。。。。这么多年,

还和当年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你老实
      说,你是不是偷偷的干什么阴阳采补的勾当?不然怎么会一条鱼尾纹都不长


      「原来我们要是站一块儿,你比我高比我大,别人还不会弄错。现在我们站

一起已经不分轩轾,别人恐怕要觉得我们是兄弟两人,没准儿还觉得我是兄长。

再过几年我们要是一块儿出去,保不齐人家就会觉得我是你长辈。。。。。。唔。。。。。。」
      喋喋不休的嘴巴被温柔的堵住,盛宁的手抱住盛世尘的腰,虽然有点不甘心

,但是。。。。。。但是这个人他是不会松开手的了。

      全文完

      番外一  花好月圆
      盛宁刚刚知道盛世尘不光有林与然这个师弟,居然还有个师兄,名叫郭威。
      他们因为顺路经过去探望,结果就这么巧,刚好赶上郭威娶亲的喜事。新娘

子是江湖人物,豪爽有名,人称宋二娘子。
      郭威自己喝多了酒,诉苦说十来年的辛苦,终于能抱得美人归,多么的不容

易,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生之年居然成功了。
      这个人酒量好像不怎么好,但是脾气却很好,盛宁觉得他和盛世尘还有林与

然,都大不一样。
      宋二娘子的确要和郭威成亲了,而且十分率性的两个人,婚期就订在这个月

的十八,只有五天的工夫,亲事要到郭威的老家去办,离这里大概是三日的路。
      盛世尘他们自然不能不去观礼,不但要观礼,还要送礼。
      盛世尘写了封信,令人火速送回盛家庄去,将可以做为贺礼的物事带回来。

而他和盛宁,当然要和郭威他们一同起程去郭威的老家。
      盛宁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尤其是郭威这人和盛世尘怎么看也不是一路人

,他是国字脸,相貌很敦厚,就像个普通的山野樵夫。和盛世尘的清雅出尘的书

卷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一点。
      郭威的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仆在看守一所大宅子,

宋二娘子的来历盛宁不清楚,可是看着她呼喝叱咤的样子,应该也是个不简单的

人物吧。
      大批的像是她手下的人在他们抵达后也到了,空旷的宅子里顿时忙乱起来,

打扫、修缮、采买。。。。。。大红的描金箱子一口口抬进来,喜字贴满了眼帘,红绸挂

得窗上门上廊上檐下全是,一片艳色远远看去像是着火一般。
      连院子里的老槐树和一丛竹子,刚刚修剪过枝叶的花花也都扎上了绸花,真

是。。。。。。
      盛宁没什么别的事做,问过郭威和宋二娘子。。。。。。唔,现在应该改口叫郭师嫂

,问过他们人数,开了一张大概的菜品食材清单,师嫂手下的人就像撒出去的鱼

一样到处去忙,他闲着坐在回廊栏杆,手里的小刀把一个红心萝卜雕的犹如盛开

的莲花∣∣
      紫红的莲花,倒也很新鲜。
      「小宁!」准新娘叉着腰咆哮:「你去给我迎客去!」
      盛宁嘻嘻笑:「师嫂,妳不要老是激动啊,要当新娘子,多喝点水多睡会儿

觉,没事儿吃点燕窝,包妳成亲当天光彩照人。」
      宋二娘子好气又好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我也照样光彩照人!你家那口子

躲清静去了,你师兄也跑的不见人影,我的人忙不过来,你也去给我帮忙去!」
      盛宁嘀嘀咕咕的站起来:「妳就是见不得我闲一会儿。。。。。。真是的。。。。。。」
      「快去快去。」
      盛宁其实对招待客人还是很有心得的,以前他到底也管过家、掌过事儿,虽

然扔下很久了,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忘的。
      管他认识不认识,反正旁边跟着师嫂的得力手下,通报名姓帮派职分这些旁

杂的事情,他就笑着跟人说几句客套话,再请去奉茶,叫人安排客房∣∣就是这

么简单,还是笑的脸都酸了。
      「这位是于公子。」
      那个也有些疲倦表情的属下突然肃然起来,小声跟盛宁耳报:「这位于公子

来头不小,这次来观礼是很给二娘面子了。」
      盛宁马上露出比刚才还亲切热诚璀璨周到的笑容迎上去。那个于公子穿着一

袭天蓝衣衫,显得妥贴无比,十分惬意自然,而不像今天来的其它人一样虽然也

是长袍戴冠,可是那衣服和人怎么也不搭调,倒像是偷来抢来的衣服一样。
      这个人气质出众,身姿挺拔,但是相貌却很普通,肤色干黄,眉疏唇扁,眼

睛倒是很清亮。
      「于公子大驾光临,真令寒舍蓬荜生辉。」盛宁笑吟吟的跟这个人客套。
      他到现在对宋二娘子是干么的还是只有个隐约的概念,反正这些客人多少都

沾着江湖气味,只有眼前这个人不似草莽人物,看起来。。。。。。嗯,看起来应该很平

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盛宁就觉得他不太平常。
      一旁的人给他们互相介绍,说这是新郎官的师弟谁谁谁。
      那人含笑点头,相貌虽然平庸可是牙齿也挺整齐玉白的,唉。。。。。。可见人无完

人呢。
      「原来是盛公子。。。。。。」
      「哎呀可不要和我客气,我年纪轻辈分也低,于公子不嫌弃,我就称你一声

于兄了,你喊我盛宁、小宁、小盛的随便你吶,千万别什么公子长公子短的啊,

那不是客套那是寒碜我啊。。。。。。」
      盛宁回头说:「给于兄的客房可打扫好了吧?千万别马虎了,你再让人去看

看还缺什么少什么没有,不够的赶紧添置上,
      务必让于兄住的舒服,宾至如归才好。」
      那个人当然帮腔的答应着,显得热络的要命。
      其实双方也都知道这是客套,但是这种事就是这样,这个面子双方都是需要

的。
      「盛宁是吧?」那于公子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回头说:「若是抽得开身,我

倒想和盛兄弟你多说说话。」
      盛宁的愕然在没有流露出来之前,就被熟络的笑容取代:「好啊,我这边一

忙过劲儿就去找于兄。」
      有点奇怪的人。。。。。。
      接踵而来的宾客让他把这段小小的插曲忘记了,直到晚饭时分才又想起来。
      「那个于公子的饮食可安排好了?」
      「是,他说不想出来用饭,我让厨房好好整治酒菜送到他房里去了。」
      盛宁想了想:「我去看看∣∣对了,他来头很大吗?」
      「那是啊!」
      跟他旁边一起忙了半下午,盛宁只知道他姓刘的中年人摸摸上唇的短髭,点

头说:「每年他们于家交付托运的货物,起码要占我们一年押运财货的三成,有

的年景甚至到了一半那么多,于家的财势啊。。。。。。
      「不过说来却也很奇怪,虽然这么富却不显,外面的人知道的可不多。」
      「嗯,这才是会持家的聪明人啊,」盛宁点头说:「财帛不露白是应该的,

树大招风哦。」
      盛宁举手敲门,不快不慢,不轻不重。
      叩叩叩敲过几下,里面有人声音平缓的说:「请进来。」
      盛宁推开门,那位于公子就坐在圆桌旁,一桌的酒菜动也没有动过。
      盛宁先笑着赔罪,外面实在忙,招待不周,然后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于公子有什么爱吃的,我让厨房重做了来。」
      那人微笑摇头,「不用了,我只是赶路赶的没胃口,饭菜很好,但是肚子不

争气也没有办法。」
      盛宁点头,「是,倒是我疏忽了,让厨房熬些米粥来,多煮一会儿,配两道

小菜,快去吧。」
      身后的下人答应一声走了,盛宁在一边坐下来。
      「于兄就先喝杯茶,等一等就好。」
      于公子淡雅温和,一点也不像财富骄人,或是什么江湖人物。这一点,倒是

和盛世尘有点点像。。。。。。
      「盛兄弟也是天尘道长的徒儿吗?」那人问。
      「啊,其实啊。。。。。。」盛宁有点结巴。
      当然不是了,正经说他应该算是天尘道长的徒孙才对,盛世尘他们才是天尘

的徒弟。不过对这个人却怎么说呢?
      说他不是,他家那口子盛世尘才是?虽然身边的亲故都知道,但是外人的眼

光。。。。。。
      那人眼光显得亲切柔和,盛宁只犹豫了一下就说:「我不是,但。。。。。。也算是

。你再留两天也就明白,我这会儿也不多解释了,恐怕也说不清楚,反而让你更

胡涂。」
      于公子虽然有些疑问,可是盛宁的态度本身也说明,这问题很复杂且不足为

外人道。他善解人意的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这个人一定读过很多书,而且见多识广,胸襟不凡,盛宁和他说话,虽然都

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还有一些客套,仍然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和这个人

在一起,有种安全、亲切,好像不是刚认识的人,而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现在只

是重逢而已。
      下人敲门,送来了白粥和三样小菜,都做的淡雅可口,盛宁还觉得抱歉:「

若是有时间,我亲自下厨做,准比这个更好些。于兄现在就请将就用吧。」
      「盛兄弟家乡在哪儿?」
      盛宁替他把粥盛在碗里,「家乡?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八岁以后一直住在

京城附近的盛家庄。」
      「那之前呢?」他不经意的问。
      盛宁顺口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先。。。。。。」他把先生两个字咽回去:「我

是在被山贼打劫过的死人堆里被人救了,之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来,粥给你,

小心烫。」
      于公子怔了一下,没有伸手来接。
      「于兄?」
      「呵,出神了。想不到盛兄弟曾经有这样的遭遇,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呵,现在盛兄弟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啊。」
      「于兄客气了。那你慢用,我还得去前边照应一下。」
      忙了一下午加半晚上,盛宁回房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架年久失修的机

器,轴承部件都严重磨损缺油,走路都痛苦。
      盛世尘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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