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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爱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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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了半天,才发现颜舞不见了,一时有些狼狈,又觉得好笑,忙穿过人群回到座位上。
借落慢慢喝著酒,似笑非笑打量他,“你和小舞相处得不错嘛。”
“嗯?”
“要知道小舞冷淡是出了名的,他会主动拉人跳舞……你的待遇很不错呢。”
温庭域听他发酸的语气,心里有些不舒服,喝了口冰水,加倍送他一个冷冷的白眼,“你想的话,颜舞也一样会陪你的。”
“陪我?我是……”
声音淹没在突然爆发出来的喧哗声中。
“小舞——”
“哗,正啊,小舞!”
“小舞,看这边哪——”
温庭域只觉得处处鬼叫,遍地狼嚎,口哨声、喝采声四起,忍不住抬头朝尖叫的中心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又喷了一桌子水。
高高站在台上的是刚刚神秘消失的颜舞,原来是去换装去了,一身遮得恰到好处的镂空紧身短皮装,衬得精心化过妆的脸满是妖艳媚气。
温庭域不知道是不是跳钢管的都会这么打扮,反正颜舞这种样子,是……嗯,真的会杀死人。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特别表演哦。”酒吧里太吵了,詹落把嘴唇贴在他耳边,才能让他听得见,“好好欣赏,小舞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呢。”
“什么啊?”他干嘛要有兴趣看一个长著水蛇腰的男人,在上面扭来扭去?
但是,即便他是个完全的门外汉,是个对同性缺乏感觉的“直人”,只看了一眼也就已经呆了。有些人一到台上就光芒四射,有著平时完全无法比拟的吸引力,颜舞就是,难怪那个警察会盯著他不放,稍微有点审美能力的人,都会被吸引得移不开眼球。
“怎么样?”詹落仍然冲著他的耳朵吼,“很棒吧?”
这里的气氛容易让人放松而且放纵,他竟然也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好厉害……”像个孩子似的半张著嘴望著台上,嘴里喃喃地。温庭域实在不能不对人体的柔韧性表示钦佩。
“所以说,就冲著这场表演,今晚也值得一来。”
“嗯……”温庭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爽,转头瞪他,“你看起来似乎是熟客啊,詹大律师。”
“偶尔为之。”詹落笑笑,“喝酒聊天,主要是来看小舞表演。”
“只是看表演而已吗?”温庭域忍不住嘲讽,脸上又多了那种恶劣的容易把人激怒的不屑。
詹落也眯了一下眼睛,“那当然。小舞纯真乾净得很,我怎么可能舍得朝他下手,那种事情,我只对你做……”
温庭域迅速挥出愤怒的一拳,想把那张笑得恶劣的贵族式面孔揍烂,却被牢串接住。
颜舞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扭打,严格说起来,只有温庭域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般红著眼进攻,詹落只是微笑著,从容不迫地挡开、躲闪,或者接住迎面挥来的拳头,比起温庭域失态的暴怒,他就悠闲优雅得高高在上。
温庭域最恨的,就是他这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詹律师,你们在做什么?”
“哦,没事。”詹落乾脆俐落一个动作,把正在发飙的温庭域抱进怀里,牢牢压住让他动弹不得,“我们在闹著玩。”
温庭域的脸被紧按在詹落胸口上,发不出声音来,四肢也被压制得死死的,呼吸也困难,直憋得眼前阵阵发黑。
打架就打架,故意在你家小舞面前装什么绅士!
“什么游戏啊?”只顾著看表演,没注意到他们精采“游戏”的人都很好奇。
“也没什么特别啦,就是那种,唔——”詹落的声音突然一抖。
温庭域虽然没法开口骂人,咬人却还是做得到的,就恶狠狠在嘴巴能触及的范围内,咬了他一口。
“唔——”詹落苦笑一下,见被逼急了的温庭域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愿,就乾脆轻佻地把口头便宜占到底,“庭域,我知道你很急,不过也不要在这里嘛,你这么迫不及待挑逗我,我很难把持得住哦!”
众人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酒吧里又热闹起来。
“原来温律师也是……”
“看不出来,温律师原来这么热情啊。”
“喂,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哦,店里后面有房间咧……”
温庭域几乎气得要晕厥过去,用力把牙齿合得更紧,不把这个信口雌黄、毁他声誉的人咬下一块肉,就不甘心。
詹落就算是铁打的,好歹也知道痛,也不愿意胸口真被硬生生地咬掉一块,只好松手改抓住温庭域的下巴,捏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从自己胸口拨离。
“你……”眼见温庭域脸都气紫了,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他想也不想,就电光石火般地,用嘴唇把那快出口的破坏气氛的话,堵了回去。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詹落本来也只是计画外的临时应变行动,目的,只在阻止这家伙说出让所有人尴尬难堪的台词而已,但真的含住那被迫半张的嘴唇,舌头自然而然顺势而人那温热柔软的口腔的时候,他心口却猛地一热,按捺不住,真的开始一个又长又深的热吻。
从在门外看见这家伙开始,就想这么对他了——有人居然打算穿得正式到可以进礼堂地去同志地下酒吧,实在可笑得很。
这家伙,平时,尤其是在法庭上,简直严谨得滴水不漏,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看他的破绽,偶尔出丑、失控的样子——尤其足在床上被折磨得哭哭啼啼的姿态,就简直让人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吞下去。
换掉堡垒般的西装和古板发型,那种被从鸡蛋壳里拿出来的小鸡一般软弱无害的样子……要不是顾虑到那脸上满是恐惧和排斥,还有时间问题,自己当时就会把他压倒,好好“欺负”他一遍了。现在刚好有机会!
詹落吻得忘我又投人,可怜温庭域一开始根本就是惊呆了。
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预计不到,这混蛋居然会无耻到如此嚣张的程度,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两个男人的火辣接吻戏!
可惜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又被詹落绝佳的吻技弄得糊里糊涂。
他除了和詹落以外,没和第二个人有过接吻的经验,连女友都只是象徵性地碰一下嘴唇,所以无从比较詹落的技术究竟如何,但只要他们唇舌交缠,他就基本上处于当机状态,只能乖乖让那个淫虫长驱直入,肆意吮吸翻转,纠缠挑逗,傻乎乎地被吻了一遍又一遍,气都喘不过来,大概因为詹落毕竟是第一个碰他的人。
“第一”总是有特权的,与众不同的。
就像因为詹落也是第一个对他当头痛击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关爱有加、相处亲密的学弟,会对自己做出那么恶劣又哚心的背叛,所以他下意识里,多少对这个人有著不动声色的忌惮。
詹落简直就是病毒,能让他这台运行状态良好的电脑,在极短时间内当机。
“唔……”一台被格式化得一片空白的电脑,是想不起来周围还有人存在的,而詹落似乎也早巳忘得乾乾净净了,只顾热情地抱紧他的腰,用力压在身上,和自己毫无间隙地紧密贴合,一边摩擦著,一边激烈地吻著他。
等这一场极具煽动性的激吻终于缓缓结束,温庭域腿都软了,要不是詹落一直强硬撑著他,他早就摔下去了。
灯光早就已经亮起来了,旁观者们虽然多多少少都见过香艳场面,但这两个人火花四溅、要融化掉般的长吻,还是让他们目瞪口呆,以至于等到两人停止下来,又过了几十秒,石化的众人才纷纷“活”过来,怪叫连连,尖声喝采。
“太棒了,詹律师!这样才是男人嘛!”
“呜嗷,好激|情哪!”
“哇哇,故意刺激我们——”
“真幸福——”
温庭域很想赶紧撇清关系,但是他发现自己很丢脸地在不断发抖,心跳得数都数不过来了,喉咙都是乾的,哪还有力气开口。
“谢谢。”詹落倒是很大方,一把抱住还在微微颤抖的温庭域,满脸微笑,像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向众人点头致意。
“你混蛋……”
温庭域好不容易才慢慢镇定下来,刚准备愤怒反击,詹落却体贴地舔了一下他嘴角还牵连著的银丝,然后微笑,“什么?不要害羞嘛。”
他的脑袋又轰地一声炸开了!现、现在这样,嘴角到领口都被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弄湿了,嘴唇肿得厉害,脸色发红……暖昧得要命的反应……
他就算是把那混蛋骂成猪头,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越描越黑,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
“因为你打算骂人我才吻你的……接下来再不乖乖配合一点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更惹火的事情哦。”这是詹落温情脉脉地微笑著咬著他耳朵说的内容,“你知道的,看到你那种又倔又恨的表情,我就会特别兴奋唷……”
温庭域直气得全身发抖,但想到刚才抵在自己腹部那硬邦邦的东西,一阵反胃,只好忍住,犹豫著要不要发作。
满场的起哄声中,詹落大大方方地搂紧他重新坐回位子上,硬把他抱在大腿上,“今晚我买单,大家随意,尽兴就好。”
“哗——”
酒吧的气氛空前热烈,所有人都捧场地饮酒狂欢,又笑又闹。
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庭域抬起因为恼羞成怒而发红的眼睛,想转头瞪那个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却一眼看到他正冲著某个方向,抛了一个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顺著他的眼光望去,那里是站得不远的颜舞,笑容勉强,望著他们的眼神里是含蓄的难以置信。
温庭域愣了几秒钟才会过意来,詹落根本就是故意的!
颜舞对自己的那一点崇敬和仰慕,让这个男人不愉快了吧?是,他不是什么好人,做的坏事不少了,大概还称得上作恶多端是不是?当然不配被所谓“纯真善良”的颜舞青睐,是吧?想让他出丑,也用不著花这么大的力气吧。
温庭域冷笑了一下,冷冰冰地看了詹落一眼,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温律师?”
“怎么了,温律师?”
“呀,这么早就要回去吗?再坐一会儿吧!”
去他的自在,去他的轻松,去他的融洽!都是自己会错意而已,今晚真是发神经了才会跟詹落来这里。
这种热热闹闹的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他。
“温庭域!”
听到这个声音,他加快步子走向停车场,掏出钥匙准备开车门。实在不想看见那个追上来的男人的脸,免得想起刚才唇舌交缠的情景,又会想吐。
“你又要什么脾气!”
手还是被按住了,被迫转过身去和面色不善的詹落对视。
“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任性,把所有气氛都破坏掉了?”
去你的气氛!原来你是在用我来营造气氛啊……
温庭域喘了一口气,讥讽地道:“有颜舞在,想要什么气氛怕没有?詹大律师,我和他可不一样,没兴趣表演给别人看,被人当成猴子耍。你想哗众取宠,就去找你家小舞一起表演,喝采的人会更多。”
詹落盯了他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要小人之心。”
“小人”这个字眼刺得他一痛,冷笑起来,“我就是小人,那又怎么样?总好过变态。”
詹落脸色僵了僵,“温庭域,你真让我失望。”
“失望?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有什么好失望?”温庭域咧了咧嘴,“詹大律师,你觉得我卑鄙,我还觉得你们那群人恶心呢!”
詹落表情没什么变化,温庭域却清楚看见他谭薄的肌肤下,牙齿轻微相磨的动作。
他松开手道:“跟你说话真是白花力气。”
温庭域哈哈笑了两声,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嚣张神情,钻进车里关上门,疾驰而去。
觉得我无可救药,是吧?我从来都是这样,看不起我,就乾脆不要来招惹我。
温庭域想著,把车开得飞快,想把那个人和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远远抛在后面。
6
又感冒了!温庭域懊恼地抽出纸盒里最后一张纸巾,狼狈地擤鼻涕。
红得像萝卜一样的鼻子,实在有失他大律师的尊严,但没办法,从早上冻醒到天气越来越冷了,他怎么穿都觉得手脚冰凉,室内暖气已经开到让人冒汗的温度,晚上在书房对著电脑,腿上却还总是得盖著条小毛毯子。
他很怕冷,冬天一到,睡觉的时候就缩成一团,盖再厚的被子也没什么用。
想起在哈佛的学生时代,詹落偶尔在他的寝室和他讨论功课弄得太晚,会留下来过夜。床不大,两个人睡稍微有点挤,大多数时候,詹落的胸膛都会贴著他的背。
虽然讨厌和人有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但詹落身上那种带著淡淡烟草香气的温度,却能让整个寒冷漫长得难以忍受的夜晚,都变得温暖平和起来。有詹落在的那几个晚上,他的睡眠的确充足平稳。
因为入冬难熬的寒冷而苦恼的温庭域,偶尔会忍不住想,要有一个人睡在身边那该有多好。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怕冷,还是怕孤独。
不过相比起来,寒冷还是比孤独要容易解决的。
当然,形单影只独来独往,那是他自作自受,他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人人都觉得他冷酷,所以疏远他,越是被疏远,就越冷酷,越冷酷,就越是被疏远,这样自暴自弃地恶性循环……
他认识的人很多,真正能算得上朋友的,一个都没有。
虽然很久以前,他曾经以为詹落算是一个。
想起被詹落背叛的惨痛历史,他又一阵愤恨,把吃剩的墙根和土司狠狠一卷,丢进垃圾桶。今天又得上庭,真有够劳累,不过忙一点也好,省得闲下来会胡思乱想,影响到他作为专业律师应有的冷静和理智。
匆匆吃了早点收拾好东西,下楼去车库拿车,意外看到詹落那辆银色的PORSCHE。
平时詹落都是比他早离开,还从来没有相遇过,温庭域稍微停了一下,等那辆车从身边开过,车里却有人摇下车窗,有点兴奋地朝他打招呼,“温律师,早啊。”
温庭域愣了愣。詹落当然不可能这么热情地对他说话,说话的人纤细清丽,神采飞扬,分明是詹落所谓“舍不得碰”的颜舞。
前几天,还义正辞严地说什么不会对颜舞出手,现在就……他突然觉得很想笑。
“早。”他应了一声,快步从载著那两人的车边走过,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人家共度春宵以后甜甜蜜蜜的早晨,他何苦要凑过去,对比出自己形单影只的寒碜。
不过,现在的自己跟年纪相差不了几岁的颜舞比起来,真的显得像个平板无趣的糟老头,万年不变的严谨装束,笔挺的西装、硬邦邦的发型,脸上也像刷过一层胶水,硬化以后一般绷得死紧,缺乏表情。
有人爱的人和没人理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大概决定结婚是对的,温庭域边转动著车门钥匙,边模糊地想,起码有个人做伴,有个人愿意爱他,愿意听他说话。
苏怡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是吧……
早上这场官司不难打,对方律师却很难磨,搞不好是对他积怨已久,态度非常之恶劣,说话夹枪带棍,害他从法庭出来还觉得一身晦气。不过也该习惯了,反正他遭人厌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搞不好将来除了他妻子,谁都不会喜欢他。
唉,苏怡,我不会只有你了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爱情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温律师!”
温庭域背后发凉,有点头痛,他今天已经够烦了,不想在给自己买件大衣的时候,都要遇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早知道就直接开车回家了,但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冷得厉害,大概身上新买不久的外套保暖性能还不够,不得不来这家几乎提供了他一年四季所有衣物的著名服饰店。
无可奈何转过身,站在后面的除了颜舞,果然还有詹落。他就知道,如果不是詹落陪著,颜舞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只出售昂贵、正式服装的地方。
好吧,他承认他小心眼,心里不舒服,是因为自己形单影只的,就最痛恨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如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温律师,你也来买衣服?好巧哦……”
颜舞每次一见到他就喜形于色,害他也没法冷著张面孔,只好表情僵硬地点点头,“嗯”一声算是回答。
詹落转身挑出一件翻领羊绒短外套,“小舞,试看看这个。”
“好贵……不要了吧……”颜舞看了眼标价,咬住嘴唇有些畏缩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天真得惹人怜爱。
温庭域恍惚了一下,自己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庸俗丑陋得不堪。
“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啊。”然后微笑著把颜舞送进试衣间。
詹落体贴备至的表情,让温庭域突然又觉得很想笑。
今天是怎么了,老是碰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甜蜜时光?
天气这么冷,穿什么都没用,温庭域放弃地把拿在手上的大衣放了回去,转身就想走,却被詹落不动声色地堵住路。
温庭域不耐烦地瞪著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又想干什么?
哪知道詹落默默看他半天,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表情居然有点怜爱,“这么红,鼻炎又犯了?”
温庭域何止是鼻子发红,瞬间连脸都红透,半是愤怒半是尴尬地吼:“有劳你关心!”
有毛病,用这种哄女人的暧昧语气跟他说话!他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气字轩昂,被人这么假惺惺地“关爱”,只觉得满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不得了。
詹落倒是微笑起来,“学长,晚上一个人睡觉很冷是不是?光有暖气是不够的,需不需要一个人帮你暖床哪?”
温庭域只觉得血管又一阵发胀,跟一个了解自己所有弱点的人说话,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多谢提醒,”冷淡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温度总算慢慢降下去了,不然他这么古板端整的形象,配上通红的脸会很可笑,“我近日内会准备举行婚礼,詹大律师有兴趣的话,非常欢迎届时光临。”
“哦?”詹落的笑容似乎僵了那么半秒钟,“和你那位美丽的未婚妻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稍微顿了顿,嘴唇凑近他的耳朵,故意恶质地放低声音,“尝过我的滋味,你现在对女人,真的行吗?”
要不是为了顾及自己在公共场合冷静睿智的铁血形象,温庭域早就一拳招呼到对面那张脸上了。
“不用担心,我们婚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美满。倒是想奉劝詹大律师你小心点,滥交容易得爱滋,会死得很快。”本来不想逞口舌之快,但一眼看到颜舞青春逼人地从试衣间出来,一时竟管不住自己的嘴。
詹落眼神闪了一下,“滥……”
温庭域已经板著张臭脸,大步走出店门了。
有什么好憋气的,管他们去死,男人和男人能有什么结果?像他这样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做妻子,组成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才是正常男人追求的目标吧。
苏怡啊苏怡……替我把那群成天等著看我笑话的无聊人的嘴巴,堵上吧!
现在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跟救命草似的。
但是,连这根救命草也不顾他意愿地飘走了。
冲著詹落炫耀自己的“结婚宣言”之后才几天,当苏怡的法官父亲一脸羞愧加愧疚地向他道歉,再三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跟一个女模特儿私奔的女儿抓回来的时候,温庭域的感觉,无异于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当场击中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是抱歉咽,庭域,让你见笑了,是我教女无方……我已经请人在查她们的行踪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等把小怡找回来,一定让她好好跟你道歉,若是你不嫌弃,婚礼还是……”
不管他说什么,温庭域都是一副吓人的僵硬表情,直听到苏法官又提婚礼,才机械地摇摇头,“不用了,随便她爱跟什么人就跟什么人。”
苏怡好歹还算有情有义,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跑掉,起码给他留了封信,大致跟他说明他被放鸽子的原因,好让他死得明白。
可怜的温庭域虽然聪明盖世,那封信他还是看得不大明白。
说什么“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也没爱过任何人”、“我对你来说,就和你添置的那些昂贵家具没什么两样,只是作为向人炫耀的资本”、“我只想和一个爱我的人在一起”……
说得他好像是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反正他只弄清楚一个事实——其实连苏怡都不爱他。
这个世界上,原来根本没人愿,意爱他!是啊,他早该有觉悟的,根本,从来都没有人会喜欢他。
真是够了!今年冬天真够冷的。
被未婚妻轰轰烈烈甩掉的失意男人都该去喝点酒,温庭域也不例外。
不一样的是,通常这种人都有一、两个朋友可以哭诉,在买醉的时候,也有一帮兄弟陪著他喝或者劝,跟他讲“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大道理,手脚快的,乾脆即刻就帮他再介绍好女人。
而温庭域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件事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几乎传遍了所有认识他的人的耳朵,但居然没有半个人来向他表示同情或者安慰。
他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躲在家里慢慢喝自己买回来的酒的时候,稍微觉得有点悲惨。酒吧都不敢去,怕样子太潦倒,会被人耻笑。
想必等著取笑他的人早就排成长队了,所以人不能失意,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一旦墙倒,势必被众人推。
最好谁都不要来找他,他才不稀罕那些同情,他也没沦落到要人可怜的地步。
无论谁敢在这个时候来烦他,他都不会客气!
但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连一个愿意理会他的人都没有,还是有点难过。
酒喝多了,开始晕眩,就趴在沙发上啜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是很丢脸,不过……反正没人看见,偷偷哭一哭也没有什么关系。
公众面前就得保持形象,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不对,詹落见到过!
一想起詹落,就算神智混乱成一团乱麻,他也会马上清醒地咬牙切齿,“詹落……你这个混蛋……”一瞬间,就把苏恰和婚礼之类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个混蛋,枉费他那么信任,居然强暴他……还对他始乱终弃……
等等,为什么用的是“始乱终弃”这个词?难道,他还想要詹落负责到底?
不管了,反正那混蛋很过分就是……至于到底有多过分……他也说不清楚,反正……詹落那个人渣不止一次把他弄哭了。
能让他温庭域哭的人……其实……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而此刻,那个正在被千万遍诅咒的无辜男人,正站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钥匙,轻而易举把门打开了。
别问他是怎么弄到备用钥匙的,他詹落想要的东西,还真没什么是到不了手的。
“唔……”闻到满屋子酒气,又看到蜷在沙发上的那团东西,他就知道他猜得没错。
连落魄都要选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还真是这死要面子的家伙的行事风格。
“明明酒量差得一杯就倒,还学人家豪饮。”他走过去,两脚踢开地上散落的酒瓶,把沙发上的“东西”拉起来,“喂!”
本来想到这家伙是在为那个未婚妻而要死不活,就满心不舒服,但一看到温庭域哭得脏兮兮的脸,马上就心软了,声音即刻温柔了一百倍不止,“怎么了?”
烂醉的温庭域迷迷糊糊抬起眼睛,看到一张非常眼熟的脸,一时没想出来那是谁,也没去考虑这人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出现,本能地抽噎了一下,老实地控诉,“她不要我……”
“哦哦……”詹落又是一阵不爽,“她当然不要你了,你这种差劲的家伙。”
温庭域呆了呆,眼泪流得更凶,“我知道……她、她从来都很讨厌我……”
“唔……”詹落伸手扶住他的腰,把他半抱起来,“好啦,你知道就好,别喝了,赶快洗洗乾净再去睡觉。”
“我不想她讨厌我……”
“哦!”心不在焉地哼著,剥掉他身上皱得像梅干菜的西装外套,轻而易举把这算得上高大健壮的男人凌空抱起。
“讨厌我……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怎么会知道啊?”女人心海底针嘛!虽然对这种问题很是不耐烦,听这家伙唠唠叨叨一直讲那个女人,就很想把他狠狠丢在地板上,让他清醒清醒,弄清楚跑掉的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而已,没什么好值得他哭的。
不过温庭域泪汪汪的脸,实在又让他心动,害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把这家伙扔在地上呢,还是直接抱到床上。
“没人喜欢我。”温庭域的声音很凄惨,害詹落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居然有点心痛。
唉,这家伙脸上的那些冷酷啊什么的,早被眼泪冲得乾乾净净了,看起来就像只被丢到路边的小狗,可怜又可爱。“不会啦!”开始犹豫是把他抱进浴室清洗一下呢,还是洗也不用洗,就找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把他压倒?
不要说他趁人之危,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他绝对是内分泌失调。
“大家都讨厌……我……”
温庭域抽泣的样子,让詹落很没同情心地笑了出来:“嗯……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管了,抱他去卧室吧,哪还有闲情逸致帮他洗澡啊!
一个大男人哭得鼻子像小狗一样红通通、湿漉漉的模样,在厝落看来,真是可爱得不得了,一把他放到床上,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冰凉的鼻尖一下。温庭域醉得有如烂泥,只颠来倒去地执著于自己苦苦思考的那几个问题,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只是红著眼眶,任詹落大野狼一般把他压在下面,用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盯著他满是眼泪的脸看了半天。
“你要是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詹大野狼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来这里冷嘲热讽的原始目的了,满心只想著,他那平时总是冷冰冰像个古董的温学长,现在像小动物一样无害又可爱,他得多吃几遍才行。
连哄带骗把温庭域身上的衣服剥得差不多,边不由分说堵住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的嘴唇,狠狠把舌头挤进去翻搅吮吸,尽情纠缠,边抚摩揉搓他光滑的脊背,情欲勃发地把他抵在床单上磨蹭。
唉,就算这么做是小人行径,也无所谓了。
如果能两情相悦地缠绵,难道他不想啊!
可是这个让他放不下的家伙,不但个性超级恶劣又难搞定,而且还对他满腹怨恨,害他也不得不用恶劣手段才有办法吃乾抹净。
智落有点失落地暗自叹气,兽性大发,恶狠狠把迷迷糊糊的温庭域吻得透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移开嘴唇,改成袭击平坦坚实的胸脯上那两点突起,反覆地噬咬逗弄。
感觉到温庭域本能的战栗和呻吟,那种成就感,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把身下的人抱得更紧,边在胸口继续亲吻,边慢慢往下移动手指,准备更进一步的侵人。
正润滑到一半,却听到一直在他怀里不安扭动的温庭域突然开口,虽然有点含糊不清,却足够他听得清楚明白。
“詹落……”
7
“詹落……”
詹落有点吃惊,他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已经醉得连身在哪里都搞不清,想不到居然还能准确认出他来。
不过他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温庭域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最低点,就算发现他在趁虚而人,他的印象分也不会更低的。
乾脆凑过去在温庭域嘴唇上又轻轻吻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微笑:“什么?”
“詹落……”
温庭域的眼睛根本对不准焦距,半合著眼皮在喃喃自语,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清醒,能认得出他才有鬼。
那么,是……这算是下意识地在叫他的名字喽?
詹落一瞬间的感觉只有四个宇——受宠若惊。
自己的名字,居然会成为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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