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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仔(赤羊) 清风扬(上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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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夜深风冽,漆黑的空中偶尔传来几声枭声,森冷地回荡在林间,替这月夜添增一丝诡异与恐怖。 

  理应是众人酩酊香睡之刻,却有一名穿著简易的瘦弱男子,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走入处于林间的一处小仓屋内。 

  他左右盼顾了下,确认无人尾随于后时,才安心地将灯笼吹灭、关上门窗,拿出屋内摆置在桌上的烛台点燃。 

  微弱的烛光,立即照亮了昏暗的仓屋,这里算不上是个舒适的地方,反而显得肮脏凌乱,地上洒满了干草,与被弃置的断脚桌椅,唯一还算得上干净的地方,只有角落那处铺好草席的窄小位置,而那儿…躺了一名被绳子绑缚住双手的男子。 

  “清郎…”瘦弱男子转过身凝视了被他唤做清郎的男子好一会儿,这才缓步走至他身旁坐下,抬手抚开覆盖在他脸上的黑发。 

  一张俊逸非凡却略显苍白的脸孔,立刻曝露在弱光下,微微敞开的黑蓝衫子下,是一片汗湿了的古铜色胸膛,一上一下地激烈起伏着,彷佛很难受,又似是在压抑些什么。 

  坐于严清郎身旁的瘦弱男子,颤抖着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抚划过他的俊脸,描绘着他薄情的唇瓣,而后又转将手指移至他的剑眉、挺而直的鼻梁,直至将他脸孔上的轮廓摸索得一清二楚后,才俯身吻上严清郎微些泛白的唇瓣。 

  痛…好热…浑身的疲乏感让他难受得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严清郎压根儿不明白,依稀记得,他正待在黑道毒枭的豪宅中,准备在他们交易的那一刻通知早已在外守候的下属,欲来个人赃俱获,没想到他还来不及通知,行动竟早一步被那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识破,还启动早先安装在宅内各处的炸药,眼前的景象顿成一片火海,而自己似乎还来不及逃…还来不及逃?那么…他是死了吗?死在那场爆炸中了吗? 

  “清郎…嗯啊…清郎…看着我好不好?看着我…” 

  瘦弱男子不知在何时将自己的衣衫全脱了,坐在严清郎的胯间不断上下摇晃着自己的身躯,一边用双手抚摸他的脸呻吟。 

  神志有些不清的严清郎,一看清眼前的情况,怒得几乎无法自己,伸手便想将坐在自己身上的瘦弱男子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缚,身体更是沉重得彷佛不像是自己的,更别论说要挣扎,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的瞪着那名瘦弱男子在他身上卖力地摇动身躯,发浪似地呻吟。 

  瘦弱男子忽然开始抽泣,白嫩的粉颊浮上一抹红云,娇媚的神态,简直比女儿家还要媚丽。“清郎…我快不行了…拜托你…动一动好吗?求求你了…” 

  严清郎却宛若未闻似地死瞪着男子的下体,若不是被强迫的人是他自己,或许他还会大笑出声呢!敢情他是抽到头奖了是不?强上他的人竟然是个阉人?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人没事想学古代人当太监的? 

  “清郎…啊…”男子见严清郎毫无搭里自己的意思,只得哭丧着一张秀气脸孔,抵着他结实的腹部自行满足自己。 

  恶梦…这简直是个恶梦!严清郎整张脸都青了,可是紧夹着自己下体的温暖地方,又是这般真实,纵使他非常不愿,被大力刺激的分身仍是敏感的挺直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名男子温暖的小|穴包含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名男子才满足的瘫软在严清郎宽阔的怀中,恋恋不舍地亲吻他结实的胸膛。 

  “清郎…我要走了,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在这儿,绝对不会有人找到你,只有我知道你在这儿,也只有我看得到你,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严清郎压根儿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脑子又涨热又疼痛,身体又回到彷佛被灌了铅般地沉重,整个人难受得无法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穿上衣衫,吹熄屋内唯一的灯光,便留下他一个人离开。 

  到了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彷佛跟他很熟识似的,那又为什么要将他囚禁于此?不懂…脑子一片混乱,忽冷忽热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分辨一切的能力,完全地…陷入黑暗之中。 

  01 

  再次转醒,身旁的人依旧是那名瘦弱男子,而他手中,还拿了把剃刀,令严清郎下意识地便抬手打掉他手中的利器,口气严厉地怒说∶“你想做什么!” 

  “啊!”男子彷佛被吓到似地伏倒在地,没一会儿又立刻爬起身,开心地抱住严清郎说∶“清郎…清郎…你总算醒了。” 

  严清郎这才看见男子身旁的肮脏水盆,还有一条泛黄的巾子,想来他是发现自己浑身发寒又发热,这才想起来要赶紧照顾他是吧? 

  思及此,他不禁冷哼一声,但是托这家伙的福,他的身体也不再这么难受了,只是他给予他的屈辱,他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虽然他算不上什么身分高贵,但是走在局里,好歹也是人人畏敬的国际刑警,如今竟落得被一个太监似的家伙囚禁,还对他做出那种…那种恶心的事情,要他如何能不感到气愤? 

  “清郎…你刚病愈不久,千万别再牵动火气,对病体很不好的呀!”男子拉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替严清郎拭汗说道。 

  严清郎不耐烦地伸出被束缚住的双手,一把将男子推开,漆黑如墨的双眸,冷冷地瞧着四周的景象,最后,落到了被甩在干草上的剃刀。 

  男子似乎也发现了严清郎打的主意,立刻冲上前想将剃刀抢过来,可惜仍慢了一步地被得手。 

  严清郎赶紧偏过身躯,顺势抓着剃刀割断缚着他的绳子,还来不及起身,跌至一旁的男子立刻爬起来抓住他地大声哭喊。 

  “清郎!清郎!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求求你…”他伤心欲绝地望着严清郎,彷佛在恳求他不要这么狠心地抛他而去。 

  “滚开!”严清郎一想到这家伙碰过自己,一股恶心厌恶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当下便狠心地踢开那名瘦弱男子,紧抓着剃刀扶着木墙站起身。 

  男子却锲而不舍地紧抱住严清郎的腿,“不…我不让你回去…你明明说爱我的,我的心、身子都给你了,甚至为了你舍弃作为男儿身的尊严进宫当太监,为了你忍下一切屈辱在宫内部署多年,而你却瞒着我和那贱人在一起,连儿子都有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如今你连跟我待在同一间房也不肯了吗?你嫌弃我了吗?就因为我是个阉人吗?” 

  严清郎压根儿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一时间竟忘了要推开那名瘦弱男子,整个人僵站在原地,任由他爬起身将自己搂个死紧。 

  “不要走清郎…你哪儿也去不了了,为什么就不肯乖乖地待在这儿陪我呢?到了外头有好多人在追杀你呀!你的妻儿亲戚也早被皇上下令诛杀,已经没有人会等你回去了,只有我…只有我还会陪着你。”男子彷佛怕严清郎会跑掉似的,不断亲吻他的下颚,边将手伸向他紧握着剃刀的手,欲将刀子夺回来。 

  严清郎却反被他这番话激醒,反应即快地将男子一把推开,冷冷地低吼说∶“我没有妻儿,更不认识你跟你口中那个该死的皇帝!我也不管你们现在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要是被我揪出幕后主使者,你们就等着被送入监牢吧!!” 

  什么妻儿?什么皇帝?他还真当自己在古代呀?一群神经病!等他找到布置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看他不送他们进去吃免钱牢饭,他就不叫做严清郎! 

  男子错愕的看着严清郎艰困地走到门前,他这才反应过来地爬起身,揽住他的手臂不肯让他走地激动大喊∶“清郎不要走!你不能离开,外头真得很多人想要你的命啊!我不准你走…不准!” 

  “想我死的人本就不止一个,我还怕他们不成吗?”严清郎颇不以为意地推开男子,一把将门带上,并拾起一旁的粗树枝抵住门,不让里头的人出来。 

  “清郎!清郎!不要离开我啊!求求你…回来…回来呀清郎…”男子不断的拍打门扉地大声哭喊,那凄厉的声音,令转身离开的严清郎也不禁止住脚步。 

  这戏也演过头了吧?就算想凌辱他一番,再给他一个痛快,这群人这么做也太过火了吧?先是要一个阉人跟他Zuo爱,后又要他哭得跟死了亲人一样,彷佛…彷佛他真是他口中那名负心汉,彷佛他跟他之间真有过些什么似的,真是令人费解!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呀!不是古代!不、是、古、代! 

  严清郎烦躁的一个甩头,紧握着剃刀步步沉重地迈入林间,后头越哭越是凄惨的声音,听得他心情紊乱,索性一股作气的跑了起来,将那烦人的哭声抛诸脑后。 

  不知跑了多久,他这才疲惫的停下奔跑的步伐,虚脱地跌坐在翠绿的草皮上,眼前的溪流,是他从不曾看过的清澈。 

  他探出身,看向溪流中的倒影,溪中的他,有张俊逸冷傲的脸孔,就算松懈下来也是一副刚冷模样,可是…很不对劲,真得很不对劲,这张脸确实是他的,但是比他还要年轻上一两岁,这双手…长满了厚厚的一层茧,这身体…比他之前的还要结实,而腰际那抹暗红的胎记更不可能是他的!还有这头长发和这一身活像古装的衣服…搞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清郎忽然没了主意,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周的景象彷佛微绕着他旋转,这里…不是台湾,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地方,那这儿是哪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处心机虑把自己弄到这种鬼地方丢着就不管了?如果真是他的仇人干的,一枪直接毙了他岂不是更痛快吗?还是…他真的死了?在那场满是炸药的火海中,他根本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拉扯着自己,又来了…又是那股力不从心的感觉,身体又开始忽冷忽热起来,呵…该不会他又要死了吧?死在这个鬼地方… 

  严清郎冷笑地跌卧在湿寒的草地上,在陷入昏迷前,他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至他身前,那一声声担忧的问话,是如此的飘邈遥远,使得他还来不及听清楚那人在说些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02 

  清郎…清郎…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让站在浓雾中的严清郎捉摸不清声音的来处,有时声音由北传来,有时从东,甚至时近时远,彷佛身在幻境之中。 

  他不由得捂住疼痛欲裂的头,旋身便奔跑起来,企图摆脱这诡异的地方,可是当他一转身,四周的浓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片火红。 

  火焰像是有生命般,不断地沾染上他的衣衫、身躯,被灼痛的感觉是这么的清晰,他整个人几乎被火包围住,挣扎、翻滚,强烈的痛楚让他想嘶喊出声,而他…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那温柔又饱含着浓厚爱意的呼唤,又开始在他脑中回荡,他好想叫那恼人的声音闭嘴,好想甩开这一身的疼痛,想要…活下去… 

  是了…他记起来了,那场爆炸,确实让他死了,可是在死前,好似有道光影飘至他面前,温柔的询问他是不是不想死,而他只是不断的响应说‘不…我不想死…’ 

  最后,那道光消失了,炙人的火焰依旧燃烧着,直到他再也看不清、再也喘不过气,真真正正的从痛楚中解脱、死亡,但他也不算真的死了,因为再次睁开眼,他看到了光,还有… 

  “大爷…大爷…你还好吧?” 

  严清郎倏地睁开双眼,本能地抬手将伸向他来细手捉住,始终紧握着的剃刀,也架上来人的颈侧。 

  一身粗布装扮的妙龄女子立刻吓得频频挣扎尖叫。“爹!爹!” 

  严清郎顿时醒悟过来地抛下剃刀,歉然的放开女子的细手说∶“抱歉…我以为你是要害我的人…” 

  女子哪听得入耳,吓得赶紧跑至听闻叫声跑来的粗汉身后,颤抖着身躯紧抱住他地唤说∶“爹…爹…” 

  “别怕、别怕,你先下去吧!这儿由爹来处理就好。”粗汉连忙拍拍女儿的细肩安抚道。 

  女子担忧地看了眼粗汉,又转眸看向坐在床榻一脸漠然的严清郎,随即点了下头,匆匆地转身离去。 

  “我并非有意要吓她…”严清郎顿感懊恼地捂住额头,只是以往的训练造就了他的身体本能反应,他根本无法控制,尤其是在恶梦清醒后… 

  “我知道,女儿家就是这么容易受惊,你也别太在意。”粗汉笑得极和蔼可亲,走上前便坐在一旁问∶“话说回来,怎么你会倒在几乎没啥人烟的林间呢?瞧你身上穿的衣料可不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该不会是行经路途被山贼抢了吧?” 

  “算是吧…”严清郎不由得露出一抹讽笑,闭上双眸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总不能说他不旦被一个太监囚禁,而且被他强迫做那档事吧? 

  粗汉也没多想,只当严清郎在嘲讽自己的遭遇可叹,抬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头安抚说∶“别说这些了,小哥你就安心的歇下吧!晚点儿要用饭时,我再来叫你。”语罢。他起身便离开。 

  严清郎这才睁开双眸,静静地打量这间简陋的房舍,这里的摆设很普通,比电视古装剧所拍摄的农舍还要来的粗俗,除了几张简单的小矮凳和四四方方的小木桌外,就只有他身下躺的这张木床了。 

  不能继续待在这儿,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为什么呢?继续待下去会有危险吗? 

  他忽然想起那名囚禁他的太监,在他要离开之前,他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诸如一些妻儿亲戚、皇上和什么叛国贼的,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应该跟他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关吧? 

  他必须厘清这一切才行,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他可不想又因为某些事故迫使得他得再死一次! 

  思及此,严清郎也打定主意,明天一早便离开这个地方,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身份,还有那名太监所说的话… 

  他边思考边闭上双眸,慢慢的…陷入沉睡之中…… 

  翌日-- 

  粗汉搂着刚满周岁的小男娃,随着妻子女儿站在简陋的小屋前,一脸忧色地看向严清郎。 

  “小哥你真的打算离开呀?” 

  严清郎拍抚了下身上的粗布料,抬起头淡然地说∶“我不能待在这儿,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解决。”他拿出被叠装在包袱里的衣衫递给粗汉说∶“这件衣衫你就留着吧!算是报答你收留我一宿的费用。” 

  “这…”粗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脸尴尬地看着严清郎。 

  “拿去吧!收着也好替你的孩子做新衫。”严清郎索性将衣衫塞入粗汉的怀中,随即转过身迈步离开。 

  过没一会儿,后头立刻传来粗汉的呼喊声。 

  “小哥!路上小心啊!” 

  严清郎没有响应,只是不断的迈步走向前,直到离开那穷困的村子,他才缓下脚步,散心似地走在碎石道上。 

  途中,他遇到一名赶牛车的老汉,那人见他一个人独自行走,天色又渐渐暗下,便好心地询问他是否要载他一程。 

  于是他搭上了牛车,在那散发着臭腥味的干草堆中睡了三天四夜,一路上除了拿粗汉塞给他的干粮、硬饼块充饥外,就是看着烈阳如何东升西下。 

  总算,他来到了一处规模不大不小的小镇,和该名赶牛车的老汉道别后,他便走到一处井口,打水清洗脸孔。 

  简单的将身体擦拭过后,他随即站起身,走入热闹的人群中,打算寻个地方作为今晚歇息的地点。 

  可惜才走没几步,一群官兵立刻挤入人群中,拿了好几张绘像扯住几名男子开始盘查。 

  隐约感到有丝不对劲的严清郎,连忙往后退开,动做却极为小心翼翼,不敢让前方盘查的官兵有所察觉。 

  好不容易退到城门旁的面摊前,官兵似乎也看到他了。 

  “站住!”其中一名官兵大声喝道。 

  严清郎怎么可能乖乖就范,转身便打算朝城门跑。 

  “快!快点捉住他!别让严清郎这贼人给跑了!”领首的官兵连忙指挥部下追赶。 

  闻言,严清郎不禁冷扯了下唇角,看来真被那太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他不是叛国贼,也跟十恶不赦的魔头相差不远了,否则这群官兵也不会见到他就直喊追呀的。 

  后头喊声渐渐靠近,他不敢再多想,连忙翻倒木桌阻碍后头的官兵追上,随即奔向城门。 

  跑没几步,一股寒意直冲脑后,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有人揪住他的手臂,飞快的跳上树梢。 

  “你!”严清郎错愕的看向身旁的人,尚未缓下受惊的心绪,那人便抓着他在树林间飞奔跳跃。 

  一眨眼的时间,在后头叫喊的官兵已不见踪影,不过几步之遥的城门,也被抛诸身后,远得连城角也见不着。 

  那人带着严清郎来到一处荒凉的平地,便将他狠狠的抛在地上。 

  严清郎立刻爬起身,俊逸的脸孔除了略显苍白之外,并无狼狈抑或惊慌之色,一双如墨如漆的黑眸,冷冷地看向救他的人。 

  那人一身白衫银挂,脸上还戴了半边面具,仅露出微微勾起的红唇与洁白无暇的下颚,纤细却高佻的身段,再搭配上那身轻飘脱俗的衣衫,看起来真有几分仙家的清灵气质,若不是他的喉间跟他有同样的突起物,他或许会误认眼前这个人是名女子呢! 

  “许久不见了严大人。”轻软宛若暖玉般温煦的音嗓响起,他腰际系的剑也跟着出鞘,直刺往严清郎的要害。 

  严清郎反应即快地偏身一避,闪过那快速又致命的一剑,衣衫却也因此被划破一口子。 

  “你做什么!”他抬眸冷声喝道。 

  “逼供。”那人倒也干脆地给了严清郎一个答案。 

  严清郎一敛眉,闪身躲过二度刺来的剑端说∶“逼供?你想从我身上得知什么消息大可直问,如这般戏耍我可得不到任何答案。” 

  闻言,那人立即止住剑势,沉默地看了严清郎好一会儿,才道∶“严大人逃难的这段日子里变了不少呢!变得更加沉稳、不畏任何威胁。”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严清郎站直身躯,一双黑眸毫无波动地冷盯着那人说道。 

  那人轻扯了下姣好的唇角,反手收回剑,负手背过身地说∶“我派人追查你们行踪也有一个半月了,好不容易让我掌握到一些消息,该让我找着的人却不在,不该出现的…反而出现在我面前,为何你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城镇里?冷月公子呢?他到哪儿去了?” 

  “什么冷月公子?我不认识。”严清郎不禁皱深眉头,对于那人所说的话一知半解,什么冷月公子,他压根儿不知道他是谁。 

  那人一听,似乎是怒了,迅速地抽起剑就返身抵在严清郎的颈侧,“你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得极轻柔,手中的剑却直逼近严清郎。“严大人果真冷心无情,最爱的妻儿死了都能毫不动容,更何况是冷月…呵,偏偏他就傻到愿意为你付出一颗真心、任你糟蹋,如今你蒙难,我是怎么也不会再任由你伤害他!” 

  严清郎毫无畏惧地忘入那人的眸中,冷淡无惧地说∶“我是真的不认识那名冷月公子,无论你信与否,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哼!我亲眼见他救走你,也到过你们所躲避的仓房,可是几日前我再去寻,你们都离开了,如今你出现在这儿,那他呢?他到哪儿去了?”那人根本不信严清郎,语气咄咄逼人地怒问。 

  “仓房?”严清郎的脸色瞬变,打从他醒来见到的人只有一个…只有那名太监,难道他就是这个人所说的冷月公子吗? 

  那人可没错过严清郎脸上的表情,正待追问,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渐接近。“罢了,先带你回千风楼再行追问吧!” 

  闻言,严清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飞快地点了昏|穴,软摊在他身上昏迷过去。 

  03 

  潮湿阴寒,是严清郎尚未睁开眼时所感觉到的,他尝试着抬起手想将身躯扶直,却发觉双手沉重,传入耳中的还有铁链拖曳的声响;这时他才睁开依旧如往常般冷然的双眸,默不作声地打量身所处的地方。 

  不是预料中的牢房,但是也跟牢房相去不远了,眼所及之处全是石制物,而他身下所躺的是面铺有薄被的石床,除了身下这一条单薄的被子外,便没有其它可供取暖的物品。 

  这里相当干净,却也寒冷得吓人,可能是因为四周是石壁的关系吧! 

  严清郎随意打量了下这座石室后,便将是现移往摆放于身边两侧的双手,左右手腕个别被铐上银色铁锁,两边牵连了一条足够他舒展双手的银铁链,但是这对看似不重,实则沉重的令人难以提拿的银铁锁链,已足够让他失去脱逃的能力,试问谁能带着十几斤重的东西逃跑?能跑上几步路还不被抓到就该偷笑了。 

  所以他不再动作,只是勉力地坐起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再次闭上双眸;身为刑警的他,必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更要有危险意识,对于他人察探的视线他怎可能感觉不到?虽然他不知道那人是从哪个角度在观看他,但是那种充满厌恶、愤怒与带有观察意味的视线,正敏锐的刺激着他身上每一个毛细孔,所以他不能动、不能有任何挣扎、不能有任何想法,否则只会让人趁虚而入,而他…相当讨厌处于下风的滋味,就算是身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 

  过没一会儿,他察觉到那道视线消失了,接着眼前看似毫无出入口的石壁由外缓缓移开,一名从不曾见过的黑衣男子也跟着出现在他眼前。 

  “走!”黑衣男子冷声喝道。投射而来的视线,与方才严清郎所感觉到的视线相差无几,同样的厌恶与恨怒。 

  严清郎看了黑衣男子一眼,随即起身离开冰冷的床榻,拖着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的走至男子身前。 

  男子似乎挺讶异严清郎竟连问也不问地就下床,转眸看向他那俊逸的脸庞,也察看不出端倪,有的…只是如水般毫无波动的神情。 

  “不走吗?”严清郎停下步伐,冷淡如一地问道。 

  男子随即冷哼一声,面色难看地别过身,大步的跨出石室。彷佛要给严清郎难堪似的,他故意走得很快,好让身负十几斤重的严清郎跟不上,自己好在两人距离有段差距时停下,一脸嘲讽笑容地看着他走至身旁。 

  对于男子幼稚般的行为,严清郎是理也不理,依旧用着缓慢的步伐慢慢迈向前,穿过了几条长廊,两人才一前一后的来到一座厅堂前。 

  虽说是厅堂,可规模也不小,不如殿堂那般大,但是也够宽广、雅致,里头共有十二根雕有银麒麟的柱子,和纯净无暇的白玉高台,摆饰也几乎以银为主,望眼看去一片银白,可见此间主人有多么喜爱银白此色。 

  不过这倒让严清郎想起了一个人,那名抓他的男人,一身白衫银挂,单调无任何花纹坠饰,却抢眼的让人无法忘怀,恐怕此间主人就是他了吧! 

  “进去!”黑衣男子没让严清郎有多想的时间,抬手便粗鲁地将他推入堂内。 

  冷不防的被推了下,严清郎差点儿就跌倒了,好不容易稳住身躯,跟进来的黑衣男子又接着踢了他的膝下一脚,让他硬生生的跪倒在白玉制的地板上,清脆的撞响与接踵而来的疼痛、寒冷,令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却依旧面无表情。 

  男子朝垂着玉帘的高台一揖手。“楼主,人带到了。” 

  “嗯,退下去吧!”台上传出一道如暖玉般温煦的音嗓,温和,却充满不容反驳的压迫感。 

  男子恭敬的朝台上躬了个身,看也没看严清郎一眼地旋身离去。 

  严清郎也不为男子傲慢的态度所怒,起身直笔地站着说∶“我知道你想问冷月公子的下落,可我的答案只怕会被你当作敷衍,信与否在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你是如何离开他的?据我所知,你等同是被困在他身边,而他又如此小心的守护着你…”那人意有所指地笑说。 

  “如果你只是想耻笑于我,那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了。”严清郎一个闭眸,背过身就想离开,不想再听那人说话,也不想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对他而言,那简直是比恶梦还要不堪提起的往事。 

  他还走没几步,身后随即响起几声清脆玉石交击的声音,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人的手竟毫无预警的搭上他的肩头;这看似并无使力的轻搭,实则沉重的让他连迈动一步的力道也没有,而且依自己以往的历练,是不可能躲不开的,当然,如果对方是名武林高手,他这名现代的小小刑警又算得了什么?随便一个点|穴一个拍掌,他可能就死了无数次了。 

  “严大人可是恼了?”那人缓缓地走至严清郎身前,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却动也不动。 

  “说不恼是假的,从见面至今,你知道我是谁,更知道我为谁所救所困,而我对你却是一知半解,至少在初见面之前,你就该报上自己的名讳,否则换了个人,可不会如同我这般处处忍让了。”严清郎冷冷地望入那人的眸中说道。 

  那人霎时沉默了,看向严清郎的眼神有丝不同,似是在怀疑,也似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蔺舆风。” 

  蔺舆风…严清郎在内心暗念了这名讳几遍后,随即开口问说∶“那么蔺舆风,你还想从我身上得知些什么吗?” 

  蔺舆风没有说话,看着严清郎的眼神更不一样了,是该说他在装蒜呢?还是在强装镇静?他不识得他了吗?虽然他目前的装扮与往昔不同,可他们毕竟是政敌又是宿敌,见了面,神色多少会有所变换,是他隐藏得太好了,还是他在严清郎眼底根本不足为惧呢? 

  “如果我回答已经足够了,那你是不是该害怕呢?”他转眸笑着问说。 

  严清郎又岂会不明白蔺舆风的意思,却依旧冷淡如昔地回说∶“害怕?害怕有用吗?如果你觉得我毫无利用价值,还是会杀了我,求饶…不过是加快我的死期而已。” 

  “严大人还真懂得我的心思,莫怪冷月会对你如此着迷,甚至为了你自封武功,只可惜了我那聪盈的义弟,瞎了眼爱错人。”蔺舆风抬手抚着严清郎深刻的轮廓,叹息似地说∶“但是如同严大人这般会玩弄心思的人,也难怪大人骗得了我那纯洁的义弟,留下你,对我而言是个麻烦,杀了你,万一我那义弟来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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