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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遗事1931 下 by 尼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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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祥却闭上眼睛,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小孟不再多说,只将荣祥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来,然后把拈起那块碎玻璃远远扔开。
荣祥满手心都是淋漓鲜血,血透过指缝,再流到手背上。
〃三爷,我们到这里面去,好不好?〃
荣祥缓缓抬头,望着小孟所指的那间屋子。
这里,一旦关上门,就会立刻变成一个小型的地狱。暗无天日,和人间世界毫无关联。
荣祥怕小孟,可是当他被关进这间黑屋子里时,却宁愿有小孟陪在身边。
小孟将他侧卧着按在地上,然后把裤子又拉下了些。
〃小孟。。。。。。不要。。。。。。〃
他还在垂死挣扎的哀求着,在这漆黑寂静的房间里,即便是含糊耳语都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孟气喘吁吁的不知在做什么,腰带的金属扣叮当响了一声后,他摸索着托着荣祥的腿弯,把他的腿向胸口处推去。
这场性事,进行的十分困难。
荣祥哭泣着不肯配合。而毫无经验的小孟便采取了许多想当然的方法。为了便于实施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方案,他甚至扯下自己的领带,把荣祥的左手绑到了屋角的一根暖水管上。平心而论,他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打算。他只是在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双手各伸了根手指强行插进荣祥的身体里,然后把那个脆弱的隐秘地方硬生生撕扯着打开。荣祥痛得不住的抽气,喊又喊不出来,只好哽咽着扭动了身体,徒劳的想要逃开小孟的亵弄折磨。
因为身处黑暗之中,小孟既看不到荣祥的惨状,下手便愈发失了轻重。他不晓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把荣祥的密处撑到裂开,他只觉得手下滑溜了一些,手指的出入也似乎不那样困难了。
他还没有真正开始,荣祥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这让他起身解开了缚在荣祥左手上的领带,然后把他连拖带抱的带去那个同样漆黑的小卫生间。
他拧开了水龙头,然后把荣祥的头塞到水流下。
荣祥被激的猛然抬起头来,咚的一声,后脑磕到了水龙头上。
他只好懵然又低下头去,水流是冰冷的,来势汹汹的砸在他的头上,然后再蜿蜒流进他的衣领中去。他简直避无可避,惶恐的张开嘴大口喘息着。
就在这时,小孟一手悄悄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从腋下穿过,扳住他的肩膀,然后下体猛然向前一顶。
藉着鲜血的润滑,他竟一下子尽根没入荣祥的体内。然后他就着这个姿势,一面继续搂了他的腰,一面伸手将水龙头又拧开一圈。水流激烈起来,直把荣祥冲的额头抵在白瓷水池底上。
他开始动作起来。大概因为是第一次的缘故,他很快便泄在了荣祥的身体里。可他并没有因此放开荣祥。
他依旧按着荣祥的后颈不让他抬头,而自己却俯下身,对着荣祥的腰侧舔咬吮吸起来。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他的下体又昂扬起来。
在插进之前,他用手摸了摸荣祥的后||||穴,那里已经变得黏滑柔软,仿佛身体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一样。
他弯腰解开了荣祥腿上的皮带,然后将他的一条腿抬起来。
这回,他决定要采取一种有条有理的方式,平心静气的好好玩一回。
第 39 章
1934年,8月。
淡黄|色丝绒窗帘被整齐的分垂在窗子两边,露出里面一层轻薄白纱,风吹飘飘的微微斜飞起来,柔和了窗外的夏日阳光。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午后,掀开纱帘,可以从半开的窗子中看到楼下院内的情况。
院内的大树茂密之极,深绿枝叶密密层层的,撑开了一把天然大伞。把毒辣日光过滤了,只留下点点光斑落在砖地上。
阿历克塞带了一顶破草帽,手里拎着一把木制小凳子走到树下坐了。本来趴在窝里打瞌睡的小狗崽被惊醒了,一看是老相识,立刻摇着尾巴扑过来,两只小前爪往他的膝盖上扒着,嘴里发出吱吱的撒娇声音。
阿历克塞摘下草帽放在旁边的地上,露出一头金黄|色的发茬儿。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面包悬在小狗崽的鼻尖上,忽然扔出去,小狗立刻跳过去,用爪子按住了那点面包。
他用俄语大声的吆喝了一句,那狗崽儿又听话的叼着面包跑回到他面前。他把它从头到尾的顺毛摸了几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他这人看起来,仿佛周身都透着股子悠然自得。
因此,荣祥一度觉得他这人,很有点意思。
一辆汽车缓缓停到门口,小孟提着一个大纸袋下车走了进来。
他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衫,浑身上下都收拾的清爽干净。他进了院子后,先向阿历克塞点了点头,然后仰起脸,略略眯起眼睛向二楼的一闪窗子望去。
白纱窗帘隐约一动。
他安心起来。先把纸袋里的代||||乳粉和果汁送去小珍那边,顺便看了看宝宝。宝宝已经开始学说话,满嘴呜哩哇啦的,除了小珍没有人能听得懂。他活泼的很,见了小孟就张开小手,并且要咿咿呀呀的长篇大论。
从小珍那里出来,他径自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的房门,进房,随手关门。
再推开洗手间的房门,左拐,拉开一扇西式合金制拉门,便是浴室了。
浴室里一色的淡黄|色刻花瓷砖铺地,墙上嵌着五颜六色的马赛克,排列成整齐鲜明的几何图案。浴缸斜上方安了一排钢质托架,擦的闪闪发亮,挂了一排彩色厚毛巾。
荣祥大概是刚洗完澡。身上的衣服虽是穿的利落了,头发却还在滴水,正弯了腰,用大毛斤包了头脸用力擦着。他手臂上的石膏前几天拆掉了,断骨愈合的非常好。然而他自己心疑,总觉得那伤处隐约有些痛…或许也不是心疑。
此刻他忽然听见脚步声响,便从毛巾中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孟。
小孟略有点迟疑:〃三爷,我回来了。〃
荣祥似乎是有点手足无措,他捧着那条半湿的大毛巾,很迟疑的直起身来。
小孟这才发现,他的长裤竟然还没有拉上拉链,腰带也没系,大敞四开的,露出里面一片内裤的白色。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也没想就走上前去,给他把裤子拉好。
〃三爷,对不起,我最近总是出门,疏忽了对您的照顾。〃
他近来的确是忙了点,因为前一阵子投资股票和外汇,他这样的人,脑子好使,下手果断,本钱又大,偏又赶上好时候,所以很是立竿见影的赚了点钱。他打算把这点多余的钱拿出来,再自己添上一些,然后去做些投资。荣祥不是好养活的,从小阔绰惯了,家里给的钱不够花,还有易仲铭供着。后来倒了霉了,也有傅靖远这样的大少汽车洋房的养着他。现在轮到自己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钱上受了委屈虽说他现在不出去玩,已经节省了大半花销,可是从长远来看,小孟不得不总琢磨着如何钱生钱。
何况还有个孩子呢!那孩子算起来也有一岁多了,早就听小珍说他快要能说话了,然而直到现在,还依然只会咿咿呀呀的叫唤。小孟私下怀疑这孩子是有点傻的,因为有他的那个时候,荣祥正在打吗啡。不过他没有说出这个话来,因为不愿小珍知道这个事,再一个就是小珍认为小孩子说话走路都有早晚之分,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异常。
为荣祥系好裤子,他又从旁边拿了条干毛巾,给他擦干了头发。
〃三爷,如果您觉得身体好点的话,可以傍晚时下楼到外面坐坐,阿历克塞会逗狗,很好玩。〃
荣祥连忙摇头。k
小孟笑了一下:〃您先前不是也说他有意思吗?您可以同他去聊聊天解解闷…哦,您不能说话了,不过还是可以听他讲的。〃
荣祥一见他笑,顿时有点腿软。
小孟回身把毛巾整整齐齐的搭好:〃三爷,您连听也不想听了吗?〃
荣祥向后摸索着坐到了浴缸的边沿上,心里一片空荡。
现在他只要一见到小孟,脑海中就只是迷迷茫茫,恐惧是雾中的小岛,偶尔露出一点影子,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总记着这么一个事实:他让小孟给上了。
这听起来很荒谬,连他自己都觉着仿佛是不能够相信的事情…岂止是不能相信,简直就是不应该被杜撰出来!然而这的的确确的实在发生了,他差点被呛死在那个冷水激流的水龙头下。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甚至根本不能起床。然而小孟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个月里,那种事情又发生过一次。他依然是被拖进那间可怕的黑屋子里,这次他的腿差点被小孟掰折后拧了下来。还有那种亲吻…先是用枕头捂住自己眼睛鼻子,等到自己因为窒息而不得不大口喘息时,他再俯身吻过来,尺寸拿捏的非常好,让枕头下的人永远活在窒息而死的前一秒。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小孟好像就是见不得自己好。每当他稍微流露出一点欢欣情绪时,接下来准会被小孟收拾的一塌糊涂,死去活来。
〃三爷?〃
他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小孟已经站到自己面前。
〃您又不理我了?〃小孟微微弯了点腰,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荣祥眨了眨眼睛,张开嘴,很微弱的〃呵〃了一声。
小孟好像满怀爱意似的,把荣祥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按着,一直按着。
荣祥先是微弱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却伸手抱住了小孟的腰,抱的紧而亲密,好像一对恋人。这是他示弱的表现之一。
〃三爷,您不要不理我。我都是为了您好。〃
小孟放松了按压,改而抚摸着荣祥潮湿的后脑。
荣祥咻咻的喘息着,面颊贴在小孟的胸膛上,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小孟的身体是冰冷的,像一个身有暗疾的病人一般。
小孟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把他搀起来:〃走吧,三爷。〃
荣祥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被小孟强行带到了一楼。
在一楼的小客室里,小孟把窗子打开了,然后把荣祥扯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从窗子向外望出去,满眼的花红柳绿,偶尔听见几声狗叫。腿上沉甸甸的压着一个荣祥,用手搂着抱着,轻轻的摸着他的肚子,肚子很柔软,摸起来肉肉的,他觉得这很可爱。周遭的一切也很美好,合乎理想。
荣祥的这么个肚子,让小孟心旷神怡的摸了两个小时。小孟坚信自己对荣祥的感情是无与伦比的,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对荣祥的身体产生过多么强大的情欲,日光之下,他的情感简直坦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所以,那种脱光了衣服的事儿,必须要找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才能进行。目的也不是为了宣泄所谓欲望,那更像是一种仪式,宣告着二人之间新关系的存在。
赵航森总算又见着了荣祥。
自从那日儿子闹肚痛,他不得已把荣祥撇给苏半瑶后,知道荣祥是生了自己的气了,便百般的想要过来和解。然而终于连个大门也没能进去。这回偶然经过荣家时,却正好碰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口,车门开处,荣祥正要俯身迈下车来。这是个金黄|色的傍晚,荣祥穿着一身灰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淡色领带。幸而他人是个衣服架子,再素净的衣服套在他身上,也隐约染了点风流华丽的意味。
他意外之极,连忙一面下车跑过来一面大声喊道:〃小祥。。。。。。我可找到你了!〃
荣祥抬头,怔怔的望着赵航森。
赵航森算不得健壮,略跑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站在荣祥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真是的。。。。。。还生我的气啊?你也太小心眼儿了!我来那么多趟,你连门都不给我开!〃
这时小孟不知从哪儿转了过来,看见赵航森,他飞快的皱了下眉:〃赵先生。〃
赵航森没理他,依旧对着荣祥抱怨:〃那次我也是不得已嘛。。。。。。怎么就那么记恨我?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赵先生,〃小孟的话很适时的接了下来:〃三爷他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儿,现在不能说话了。〃
〃啊?!〃
小孟说给赵航森听的那个理由,因为曾经在苏半瑶面前讲述过一次了,所以说的特别顺利流畅,他给荣祥安排了一场小小的车祸,在某个细雨靡靡的夜里。车祸中的人,自然是什么样的伤都有可能负,不死就已经很幸运了。
他一如既往的,把话说的言简意赅,仿佛是不得已才开口,声音也轻的似乎不大愿意让别人听到一般。叙述完毕后,他便在客厅内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隐形人似的静静侍立着。
赵航森听的目瞪口呆,一把抓住荣祥的手:〃小祥,你。。。。。。〃
荣祥有点木然的把视线移向他,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没有关系。他的确是讨厌过赵航森,不过此刻这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赵航森向荣祥靠近了点:〃小祥,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你需要我帮什么忙的话,一定要开口告诉我。〃
荣祥向后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赵航森的关切,不论是真是假,多少算是让他觉出点暖意来。他也并不奢望着赵航森会救他离开小孟事实上,虽然他那具隐藏在西装下的身体已被小孟弄的伤痕累累,可是他却只是单纯的恐惧,并没有一丝想要逃离的想法。
离开小孟吗?那怎么可能呢?他想。
但是为什么不可能呢…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赵航森关切的望着荣祥,他们是老朋友了,虽然不过是酒肉之交,但在这异乡,终究是有一种难得的亲切。他总记得当年在奉天时,他们两个当然经常也会带上别人出去花天酒地的快乐日子。他们互相比赛似的追逐漂亮女人,因为两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公子哥儿,手里也都有些钱,可以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威风。那是他人生中的黄金时代,他自己知道那是一去不复返的了。
面前的荣祥,看起来有点像一名梦游症患者。目光迷迷蒙蒙的望着自己,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他忽然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小祥,你倒是回应我啊…你点点头就好。〃
荣祥猛然抽了口气,飞快的把手臂缩了回来。这时小孟忽然沙发后侧出现了:〃赵先生,三爷胳膊上的伤刚好,您又把三爷给碰疼了。〃
赵航森离开荣家的时候,觉得很冷。
外面还是夏末的傍晚,风是潮湿温暖的。这种季节里,无论如何不该有那种干燥寒冷的感觉。然而坐在一言不能再发的、目光散乱的荣祥身边,再加上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孟。他不由得脖子里冷飕飕的进风。
他还看见了荣祥的儿子,那孩子养的白白嫩嫩,像个小瓷娃娃似的。面目简直和荣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乎比荣祥还要更好看些;张牙舞爪的呀呀乱叫着,带着一种混沌未开的喜悦。然后就是小孟忽然发现那孩子的裤子是湿的,便开始阴阳怪气的指责那个奶娘,荣祥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很冷漠的用左手手背挡了嘴,嘴唇在中指的戒指上缓慢的来回蹭着。偶尔姿态优雅的打一个小小的哈欠,一副厌倦而又无所谓的样子。
赵航森实在是有点呆不住了,匆匆告辞而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客人。
这客人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姐家,生的芙蓉为面柳为眉,虽然衣着打扮也一样是流行式样,可因为衣料显见是不大好的,所以想必是请裁缝仿照了云裳服装公司的最新款缝制而成的。不过因为年纪轻,相貌美,所以随便穿点什么,都有迷人处。这位小姐说来也不陌生,小孟出门时总能遇到的,正是邻居陶家的某位小姐,名字却是不知道。
小孟很有些疑惑,犹犹豫豫的请她进了门。荣祥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见有人来了,并且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不自觉的就坐正了身体,然后发现小孟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吓的他仿佛被针刺了似的,腾的站起来,转身便快步上楼去了。
小孟把这事暗暗记下了,然后打叠精神去敷衍那女孩子。原来这女孩子是陶家的十三小姐,名唤陶凤真,是大同大学的学生。再问她的来意,更让人瞠目结舌,原来她竟是来邀请小孟去大同学生话剧社演一出什么抗战剧。小孟听了这话,惊诧的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次确定之后,他语无伦次的当场拒绝了这位陶小姐的邀请。
陶小姐也惊诧:〃为什么?剧社里也都是年轻人,大家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难道不好吗?而且也不是很难的角色,我们那里需要一个你这样的高个子男生,只要你在里面演一个外国银行家,没有什么台词的。很好演哦。〃
小孟迅速恢复了常态:〃陶小姐,您可能有点误会,其实我只是这家里的一个下人。不是少爷,更不是学生。〃
陶凤真愣了一下:〃下人?〃f
她这种新派洋式的女子,自然并不扭捏,她毫不避讳的将小孟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也不能相信这干净体面的大男孩会是个下人。虽然她是不赞同阶级之分的,但是。。。。。。
小孟对待女人,是最没有办法的了。陶凤真说是来邀他演话剧去,他便信以为真,一本正经的把人给顶了回去。然后三言两语的,就想要送客。陶凤真见他不解风情,只得悻悻告辞。
打发走了陶凤真,小孟马上便把这位莫名其妙的女客抛到了脑后。他几步上了楼,在餐厅里找到了荣祥。
荣祥独自坐在饭桌前,正准备吃晚饭。他左手托着一碗米饭,右手伸过去要拿筷子,忽然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然后按在了餐桌上。
他吓的左手一抖,竟把一碗饭扣在了桌上。
〃三爷。。。。。。〃小孟一手按着他的手腕,一手从身后拽了椅子坐下:〃陶家小姐,很漂亮吗?〃
他直视着荣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略带了点笑意:〃真遗憾,她要是能同您聊上一时三刻的话,也许会爱上您的。〃
荣祥微微的别开脸,闭上了眼睛。眉尖却隐隐蹙着,仿佛隐忍了极大的痛苦。天天惊弓之鸟一样的同小孟生活在一起,他却并没有憔悴的趋势,一张脸依旧白皙中晕点粉红,人面桃花。
小孟握了他的手腕,慢吞吞的站起来道:〃三爷,跟我来,我突然很想您 。〃
他口中的这个〃想〃,听在荣祥的耳朵里,不啻一个惊雷。
他无暇思索,条件反射似的首先便要装可怜,他慌乱的指着自己的右臂,做着〃疼〃的口型。
小孟摇头笑道:〃三爷,咱不是刚从医院回来吗。医生说了,您的伤已经好利索了。〃
荣祥瞪大眼睛望着他,颤巍巍的深吸了口气。
小孟不由分说,把他拉出餐厅。推进两屋之隔的卧室中去。
他的力气用的很巧妙,刚好把荣祥推了一个跟头坐在地上,却又不会真正的摔痛身体。荣祥一骨碌爬起来,向后退到墙角处,眼见着小孟向自己逼近,他索性蹲下来,抱着头缩成一团。
〃三爷,别这样。〃小孟抚摸着他的后背道:〃先换上睡衣好了,到时穿脱都省事些。〃
荣祥自然不肯束手待毙,然而让他明目张胆的反抗,他也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他只是向旁边一歪身,就势趴在了地毯上。
小孟一愣,不知他这是在做什么:〃三爷,您这是。。。。。。〃
荣祥好像被抽去骨头了似的,软软的贴在地上。乍一看好像一张动物的毛皮。
小孟伸手去扳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扶起来。荣祥却变成了一个耍赖的孩子,凭那小孟怎样拉他拽他,他就抱定一个宗旨:不动弹。
他这样的高个子男人,真若是认真的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那也是很令人难搞的一件事情。不过当对手是小孟时,这一切都不成为问题了。
小孟先是见扳他不动,便起身抓住他一条手臂,企图把他拖到地中央的宽敞处。荣祥这回挣扎了,强行的把手缩回来压在自己身下。
小孟蹲在他身边,忽然嗤的笑了一声:〃三爷,您怎么和宝宝一样了?〃
荣祥把面颊贴在地上,仿佛并不在意小孟的调笑。其实心里怎么不恨。只是他自认为还不是个糊涂蛋,小孟对他了如指掌,又随时都可能发疯。稍有不慎,就不晓得又要被这个疯子祸害成什么样子。
他正心里思索着,冷不防小孟忽然用手背轻轻的蹭过了他的脸蛋,然后以一种愤然的语气说道:〃苏半瑶为什么总是来?您总是要招惹别人,不论男女。这可真不好!〃
荣祥闭上眼睛,心想这个疯子开始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苏半瑶来了几趟,大概也要算在我的身上。我大概真是作孽太多,所以遭了现世报,被自己养大的狗反咬了个半死。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念起了傅靖远。傅靖远是个好人,总不至于落个横死的结局。多半也是因为上天要来惩罚自己的缘故吧,所以才故意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这个念头让他似有所感,不禁微微的叹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也只叹出了一半,因为小孟那时已经站起来走到桌边,从暖壶中倒了一大杯开水,直接泼到了他的背上。
这果然比什么拉扯都有效,荣祥被烫的当场跳了起来。因为疼痛,他下意识的就把后背向靠墙的衣柜撞去,然而滚烫湿透的布料结结实实的贴上了肌肤,只有让他更为痛苦。他手忙脚乱的脱了西装上衣扔到地上,然后又连撕带拽的解了衬衫扣子,不敢让衣裳贴身。就在这时,小孟又倒了一杯滚水,伶伶俐俐、一滴不漏的泼到了他的前胸处。
这回连层衣裳都没隔,直接烫在了皮肤上。荣祥平日娇生惯养出一身的细皮嫩肉,哪禁的起这么一烫,顿时眼泪流出来,那疼处揉也不是,捂也不是。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扭头便往洗手间内跑,想找些冷水洗一洗。谁知小孟先他一步进了去,找块大毛巾用冷水浸透了,回身道:〃三爷,我给您擦。〃
荣祥哪里还能信得过他,可是心知在他面前自己是绝无逃路的,也只有横了心凭他。他抽泣着把衬衫脱了,光着上身站在门口。
小孟却把他带回卧室,示意他坐在床上。
他糊里糊涂的坐了,接下来,小孟把冰冷的毛巾狠狠的擦到了他胸前的烫伤处。
他立时疼的要起身,可是有小孟按着,哪里能够站得起来。小孟也不像是给人疗伤止痛,倒是要报仇的样子,烫伤处的皮肤本来是一片粉红了,经他这么蛮力一擦,愈发红的仿佛去了层皮。
荣祥疼的实在不能忍受了,避又无处可避,情急之下,竟猛然向上一挣,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小孟,然后便把嘴唇凑了过去。正好贴到了小孟的面颊上。
小孟一愣。
荣祥知道他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的,便顺势一路轻轻柔柔的吻向了他的嘴,两唇相触,荣祥一狠心,用舌尖轻轻舔了他的嘴唇。不想小孟却立刻把头向后仰了一下。
〃三爷,不要这样。您尽管怕我、恨我好了。〃
小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您永远都没有必要来取悦我。我只是个奴才。〃
说完这话,他转身走出卧室。
在一楼的起居室里,他隔着窗子叫住了正在清理锄头的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微笑着走过来:〃孟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小孟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他:〃去最近的药店买两支烫伤膏来,剩下的钱归你了,要快点!〃
阿历克塞仿佛是很高兴,接过钱便飞跑开了。
阿历克塞买了烫伤膏后,用剩下的钱买了两盒烟卷和一把小刀子。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回来。
小孟已经不在起居室了。他只好进了一楼的前厅,这令他很犹豫,因为他先前一直在花园里干活,弄的两脚都是泥巴。
在门口用力蹭了蹭鞋底,他还是走了进去。
一楼并没有人。他便又上了二楼。
在二楼,他从第一间屋子开始,一间间的试着推门。
终于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了,他探头进去,却看见了荣祥。
荣祥坐在床上,下身穿着条灰色西裤,上身却赤裸着,皮肤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白皙的刺目,因而胸口那一大片红也就异常的显眼。看见有人在门口,他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
阿历克塞还是笑:〃荣先生,您好,好久不见了。〃
荣祥把他上下扫了两眼,径自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烫伤膏,然后指着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
阿历克塞还不明白:〃嗯?您的意思是。。。。。。〃r
荣祥重复了这个动作,然后张开嘴用力的啊了一声…轻不可闻,仿佛耳语。
阿历克塞点头:〃我听说了,您现在不能说话,我真心的为您感到难过。〃
荣祥叹了口气,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阿历克塞果然就转身走掉了。
荣祥的后背上,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除此以外,再无大碍。
小孟拿了冰给他镇了,又涂了药膏。然后铺床关灯,悄悄的躺在了荣祥身边。
他心里觉得有点乱,仿佛是有很多话要同荣祥讲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终于也只是无声的长出了一口气,作罢而已。
他的心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肯说出来的话,荣祥是永远不能理会的。他知道荣祥现在一定心里痛苦被一个奴才这样对待着。
他很怀念当年在西安时的日子。那时荣祥打吗啡打的昏天黑地,什么都不想理会了,也什么都不能感知了,像个孩子,而自己则像父亲。
当然,最美好的时光,还是在潼关,他要自杀的那一次。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柔软的短发绒绒的触在自己的脸上,温软的,带着他的味道。都解脱了,都满意了,真是好啊,然而却只是那一瞬而已。
他忽然翻身坐起来,轻轻的拍了荣祥的肩膀:〃三爷。。。。。。您还想要。。。。。。吗啡吗?〃
荣祥本也没睡,听了这话,他睁开眼睛望了窗外的月亮,随后微微的摇了下头。
第 40 章
阿历克塞百无聊赖的呆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这房子独立建在花园后面,窗子对着栅栏,可以看到外面一条小汽车道。门口则是一大丛玫瑰花,让他修的整齐美观,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子香气。然而玫瑰花这东西,细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丛荆棘,起码在阿历克塞的眼里,那就是顶了花朵的刺树。
他的工作很轻松,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他几乎没有什么辛苦是不能忍受的了。从十六岁那年离开满洲开始,今年算他是头一次吃上了一天三顿的安稳饭。
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乌赫托姆斯基公爵终于在哈尔滨用光了手里的最后一点钱,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带着家人南下,去向他逃到上海的哥哥求援。然而还没有离开辽宁,他们便遇上了当地的兵变。那大概是中国革命军和当地满洲将领之间的战争,他的家人被那些凶暴的士兵们给杀死了。
骑在马上的满洲将官还是个少年,他持着一杆步枪,高高在上的用刺刀扎向阿历克塞的胸口,不过那柄刺刀在此之前已经沾染过太多的鲜血,刀刃不为人知的卷了起来,只刺透了他的棉袄,他惨叫一声就势向下倒进了死人堆里,逃过一劫。
从那儿以后,他变成了一只动物,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吃的。先前的一切,他都强迫自己忘记了。
房前的小树上传来几声鸟叫,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情大好的在磨刀石上霍霍的磨着一把短刀。
这把刀子,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非常的一般。虽然他已经把它磨的异常锋利,可是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大概不会太好用。
〃等发了这个月的工钱,也许我可以去商店里买一把稍微好一点的。〃他闲闲的想。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厨子老张一路吆喝着走过来:〃小黄毛!走哇!跟我拎菜去啊!〃
他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把刀子塞进褥子下面。
厨子老张是个北方人,自从阿历克塞来了之后,他就自动免去了拎菜的差事。这白俄小子平日活计不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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