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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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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不敢当。”苏婉蓉心里有些发怵,可脸上的笑意并未受影响:“嫔妾不过是想给皇后娘娘提个醒罢了。后宫人事诸多,繁复冗杂,即便娘娘您蕙质兰心、睿智过人,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难掩得意,苏婉蓉刻意放慢了语调:“嫔妾不过是多嘴,与二阿哥闲话了几句,就有如此不堪的后果……”
“不然呢?”兰昕逼问一句,依旧是不显露心迹的平和。
“不然嫔妾再花些心思,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苏婉蓉没有避讳,如实说道。
原以为纯嫔不过是有些野心的,不想胆子竟然也大的惊人。兰昕轻叹一声,才想起什么似的:“瞧你,怎么还拘着礼呢,锦澜,给纯嫔看座。”
苏婉蓉的双腿已经酸麻了,皇后这时才让自己平身,必然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了。她含笑谢过,咬着牙站起了身子,忍着奇怪的麻痛感,小心翼翼的走到椅子边坐好。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人心难测,嫔妾的话虽然不中听,可到底尽是实话。娘娘您说是么?”
“如此说来,本宫还要对纯嫔你感恩戴德了。”兰昕由衷觉着恶心,竟然还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怨怼的同时,她心里也十分清楚,纯嫔说的没错。后宫妃嫔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倘若真就是不安分了,根本防不胜防。
然而事实即便真的如此,兰昕也未必就要妥协就要屈服不是么。
“嫔妾从头到尾都不是这个意思。”苏婉蓉低了眉眼道:“皇后娘娘,您出身簪缨世家,与皇上琴瑟和谐,又贵为正宫皇后,膝下还有二阿哥三公主。实在是福泽深厚。相较之下,嫔妾有的,不过是永璋而已,再无旁的了。不是嫔妾贪心,妄图与娘娘您分庭抗礼,只不过夹缝丛生,嫔妾也总得为自己打算不是么?”
说到这里,苏婉蓉深深的愧疚:“那一日,嫔妾去而复返,真心是想起了百家被这事头。谁知发觉和亲王竟来了长春宫,一时好奇,就跟着躲在了殿外。娘娘您信与不信都好,嫔妾没有其别的意思,这会儿坦言相告,亦是希望娘娘您能放过婉蓉,给婉蓉一条活路吧。”
兰昕冷笑不止,头一回,她遇到这样的女子。求人还带着阴戾的威胁,明明想得到宽恕,还要先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尝尝厉害。“纯嫔觉得,本宫能如何放过你,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没有了活路?”
且说,最让兰心愤慨的,便是纯嫔能将这种不耻的行径,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好像无论她花心思去觊觎别人拥有的,还是野心勃勃的妄图让自己得到更多,都不是错的。且旁人还不能责怪她,还不能桎梏她,还得以她的道理为衡量正误的准则……
这未免太荒唐可笑了。
“自己没有,便要觊觎旁人的么?或者说,你自己没有,旁人亦不能有么?纯嫔啊,本宫真心觉得,你根本不是疼爱永璋。要知道,你所为的筹谋、打算,随时都可能会害的永璋一无所有。难道你要给她一个染着鲜血的前程么?”兰昕怔忪的凝视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颜,笑里添了三份险峻之意。
“本宫是防不胜防,可同在一个宫檐下,纯嫔你又好的了多少?在你将阴戾的目光锁定别人面庞的时候,你真心不觉得在你背后,也有一双如此冰冷的眼眸窥探着你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随碧玉歌声转
苏婉蓉迷惘的抚弄着手里的丝绢,掠过柔滑的同时,些许的凉意也透出来。。皇后说的没错,与正宫娘娘抗衡,于她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她所能依仗的,除了永璋也再没有旁的。毕竟皇上的心,始终没有搁在自己这里。“嫔妾唐突了。”
轻盈盈的站起身子,苏婉蓉愧疚一笑:“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不知天高地厚,实在可笑。但请娘娘细想,嫔妾的话总算不是胡嚼的是非之言。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凭借都有心之所愿,娘娘与嫔妾均不例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能言善辩或许是后宫女子的共性,纯嫔亦不例外。
兰昕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子,平和而从容的看着身前这一抹纤细的身影。不得不承认,纯嫔恢复的很好,虽然诞下了三阿哥,可楚腰纤细之态一如从前,到底没有辜负江南女子的柔婉婀娜。好半晌,兰昕才缓声开口,只道两字:“跪下。”
苏婉蓉眼尾滞寒,目光晦暗,不明所以的屈膝跪了下去,不置一词。
“本宫是皇后。”兰昕的声音很平常,不喜不怒,且没有苛责与教诲之意,像是稀松平常的说着什么话。“本宫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亦不理会你的所需是什么,只消告诉你,六宫有六宫的生存法则。而时至今日,向本宫屈膝才是你当有的本分。今日你这一番谬言,尽可以待到本宫向你屈膝的那一日,再说不迟。届时,本宫才会以你的心愿为愿,才不算枉费你这番心思。”
印象里,兰昕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凉薄的重话,可今日,她必得对苏婉蓉说个清清楚楚。谁要伤害皇上,伤害永琏,谁就得付出代价。
额上的冷汗,绵密的有些浓稠,苏婉蓉没料到皇后竟然会这样凌厉,一改往日的宽惠也就罢了,且还如此的不留余地。那么她这样铤而走险的要挟与坦言相对的直白,究竟是对是错呢?
“锦澜,替我送纯嫔。”兰昕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人,抵触道:“纯嫔的身子还不大好,这样子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去请御医来好好调治,总不能拖拖拉拉的留下病根,纯嫔总算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言外之意,便是皇后不会收回懿旨,她的绿头牌,不知道要被搁置多久。苏婉蓉并没有泄气,起身后复又恭敬的福了福身:“叨扰了皇后娘娘多时,嫔妾也该告退了。”
心里掂量着皇后的话,苏婉蓉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掉坠入深渊总算还有个尽头,可她仿佛掉进了深潭的漩涡之中,永远卷进了令她快要窒息,却又无力挣脱的混沌之中。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是恩宠长着,煎熬长着,还是这样彼此的敌意还长着?
苏婉蓉清清楚楚的知道,皇后势必不会原谅自己了。难道她的绿头牌,永远都要悬着了么?
前景真的很不乐观,再过些时候,先帝的守丧期满,皇上必然大封六宫。或许钟粹宫只余下她一人住着,或许还有谁会越过她而为妃。要计算的,还真就不是少数……
“天气愈加不好了,转眼便要立冬了。纯嫔那么喜欢做被子,就多做几床御寒吧。”清冷的嗓音极富穿透力,兰昕很厌恶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错,妃嫔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之事,古往今来屡见不鲜,实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可为人,总得有良心有底线不是么?再不济,也不能拿稚子的性命来做赌注,来换自己的恩宠与前程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婉蓉离去的身影,兰昕忽然觉得好像是看见了冷宫里的仪嫔一般。这一类狠戾的女子,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同的却是,这纯嫔可比仪嫔头脑灵活、心思阴险得多。且还不按常理出招,真真儿就是不好对付的。
幽怨的叹了一声,兰昕欲意吐出胸口淤积的浊秽之气。“索澜,你去带上几样点心,陪本宫去阿哥所看望永琏。记得备上双份儿,也给永璜带些。”想起永琏的时候,兰昕脸上的笑意才有了温度。
秋末的最后一日,紫禁城刮起了大风沙,那原本细微毫不起眼的沙粒平时算不得什么。可遇上了这样的骤风呼啸,竟然如同石砾,打在脸上生生的疼。仿佛幼嫩的肌肤,被锋利的飞沙划出了口子,疼得让人很是心慌,颇为难以承受。
这样的日子,本该躲在自己的厢房里绣绣花,品品茗,甚至稀里糊涂的睡过去。可无论是谁,竟然都没有半点睡意,宁可顶着风,捂着脸,齐齐的聚在了皇后的长春宫里。
“本是想遣人知会你们一声,今个儿就不必过来了。可不想你们有心,个个都来的这样早。”兰昕默默叹息,语声清肃:“本宫知道你们是心不宁静了,其实无碍的,这一日不过迟与早。作孽而已,躲是躲不掉过了。”
高凌曦点一点头,面露凄色:“臣妾闻听,这些日子以来,就未曾有过宁静。”刻意没提及仪嫔,是心里有些不忍。冷宫传来的消息,说她成日里蹲坐在角落,不是一把一把的扯自己的头发,就是抓的自己满身伤痕,一道子一道子血红的长条。折腾的自己早已经不成人样了。
才搁进嘴里一颗红枣,盼语忽然觉得有些噎得慌,忙以帕子遮住吐了出来,拭了拭唇瓣。“贵妃娘娘自是仁善之心,怕是最看不得听不得这些血肉模糊的。”
金沛姿挨着娴妃,却听进去了皇后的话:“那是她咎由自取的,秀贵人的龙胎已经成形了,该有多么可惜啊。用她的命抵偿,算是便宜了,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若非皇上仁慈,真当……”
没往下说,是因为金沛姿忽然就不想说了。她并非不明白,何以处斩仪嫔,在场之人的心情都如此沉重。毕竟是从潜邸走过来的人,毕竟也同自己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风雨。这样的下场,无疑是杀鸡儆猴。
皇上不立即将她处死,或许就是为了收这样震慑之效。波谲云诡的脂粉斗,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回自己就能全身而退。算不上唇亡齿寒,可多少心有余悸,于是乎可能除了秀贵人,再没有人能觉得痛快。
果然秀贵人暗含了一口怨气,愤懑道:“仪嫔好歹也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宫嫔,纵是问斩了,也还是按嫔位下葬。可怜臣妾的女儿,连额娘都没看上一眼……臣妾永远忘不了她的样子,那么的小,那么的无辜。臣妾不敢入睡,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痛苦挣扎,奋力求生的样子……”
越说越难受,秀贵人的泪水冲刷不尽她心里的痛苦。即便仪嫔死在当场,她亦不能原谅,不能释然。那是她的孩子啊,就算不是阿哥也是她身上的掉下来的肉。“皇后娘娘,臣妾求您。”秀贵人起了身,猛的跪了下去:“臣妾求您恩准,让臣妾前往观刑。臣妾要看着她身首异处,血溅四尺,方可以解心头之恨。否则,否则臣妾死不瞑目。”
“别胡说了。”其其格离秀贵人很近,蹙眉嗔责:“那种地方,岂是你我可以去的。何况梦魇这东西,看了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秀贵人你还年轻,总是得看开些。仪嫔说话就要问斩了,当翻过去的一页,早早翻过去才是正经。”
苏婉蓉本是想劝的,却不料海贵人插嘴这样及时。话都让她说完了,自己也只好缄默不语。或许秀贵人有没有她的劝慰都无所谓,更何况皇后根本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易彤,你起来吧。”兰昕想起了自己的大公主早早夭折,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而秀贵人所受的,不过是她昔日受过的苦罢了。“海贵人的话在理,再怎么难受,也总是得看开一些。本宫是怕你去观刑反而更难受,倒不如及早释怀。总归你还年轻,早晚能为皇上诞下麟儿。”
闻听皇后这么说了,陈青青才站起来去扶秀贵人。之前的误会解开了,她没有害秀贵人的孩子,于是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天气转凉,地气就潮湿得多。看跪久了伤了膝盖,妹妹快起来吧。”
兰昕看到这一幕,心才稍微舒宽了些。“这时候是最难挨的,易彤,好在你身边还有关心你的姐妹。本宫亦希望你能走出这个阴霾。原谅不是为了宽恕旁人,而是为了宽恕自己,唯有放开了,自己的心才不会这样难受。”
薛贵宁走进来的时候,皇后的话音才落。打了个千儿,他仰起头来,声音平和道:“启禀皇后娘娘,冷宫传来话说,仪嫔已经处决了。”
秀贵人闻听此言,嘤嘤的哭了出来:“孩儿,你的仇算是报了,你安心上路吧。额娘对不住你……”
紧紧的握着香囊搁在鼻前,高凌曦深吸了一口气,那香味儿抵住了恶心,让她顿觉舒服得多了。心里却禁不住在想,生与死,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红飞过秋千去
兰昕看秀贵人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也酸涩的不行。。!低眉忖思良久,默然道:“纯嫔身子不好,操劳过甚不利于静养。钟粹宫又是住着宫嫔最多的宫苑,到底是拥挤了些。依本宫看,慧贵妃,就让秀贵人迁入储秀宫跟着你住,如何?”
原是没想到皇后会有此一说,高凌曦目光滞暗,微然有些不解。随即艳若桃李般明媚娇笑起来:“皇后娘娘正说中了臣妾的心思。储秀宫空置的厢房不少,而臣妾身边,也正缺个能说话的人呢。有秀贵人陪着,时光便好打发了。”
秀贵人止住了哭泣,心想跟着慧贵妃总比跟着纯嫔好,皇上去储秀宫的次数,怎么也比去钟粹宫多些。“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眷顾,臣妾也不想留在那伤心地了。”
虽说伤心是真的,可为自己的恩宠计也是真的。秀贵人拭去泪水,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如此,臣妾就给慧贵妃娘娘添麻烦了。”
高凌曦温婉一笑:“怎么会呢。”
苏婉蓉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什么叫“伤心地”,钟粹宫怎么成了她的伤心地了。从头到尾,自己都不曾亏待过她半分。身前身后的跟着伺候,竟然还落下这么一句怨怼之言。摆明了是她秀贵人想攀上慧贵妃这棵高枝,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淡漠的扫了纯嫔一眼,兰昕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却不以为意道:“这样便好了,有慧贵妃照顾着,本宫也安心了。”看了看被风吹得略有些摇晃的殿门,兰昕沉声道:“时候不早了,过会儿怕是要下雨,你们也各自回宫去吧。”
看着有些茫然的秀贵人,兰昕又少不得叮咛一句:“你身子刚好,实不必着急。迁宫之事有三五日的功夫,奴才们就能办得利利索索了。”
“多谢皇后娘娘。”秀贵人又是感激的朝兰昕一拜,这才跟着其余的宫嫔跪安。
苏婉蓉不知道旁人听出了什么,可她总觉得,这是皇后给她的警告。秀贵人迁宫,无疑是控诉她庇护不利,连皇上的龙胎都不能保全。事情明明早已水落石出,皇后还要在仪嫔被处决之后,落井下石,分明是存心要她难堪。
或许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那便是让明眼人都瞧出来,皇后已经不待见自己了。虽说和亲王之事怀疑皇后是她不对,而误以为裕太妃中毒是皇后所为的荒唐事儿,旁人也未必知晓。可苏婉蓉就是觉得,皇后心里搁不下了,必然要弄得人尽皆知才好。
这时候,她真心想问上一句,难道皇后就不怕事情抖出来,连皇上都生了疑心么?还是皇后吃准了自己没有证据,于是越发的仗势欺人了。
又气又恼,苏婉蓉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丝毫不会显露半分。脸上永远是娇滴滴的笑意,让人疼惜的柔和与顺从。皇后这条路行不通,那么还有谁能依附呢?
跟着慧贵妃与娴妃身后,苏婉蓉打定主意从这二人身上下手。慧贵妃与皇后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的关系,而娴妃看似是皇后身边亲近的人,但她与金沛姿早有心病……
实在不行,还有太后在呢。既然撕破脸了,苏婉蓉便做了最坏的打算。
“娘娘,不好了。”看见娴妃出了宫门,乐澜便迅速的迎了上来,压低了嗓音禀道:“宫里出事儿了。”
盼语有些愕然:“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能有什么事儿?”她和金贵人都来给皇后请安了,难不成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于承乾宫惹是生非?
“次间的彩绘双凤梁栋崩塌,砸伤了两名侍婢。”乐澜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金贵人并未走过来,她才放心的说道。
“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回宫,看一看究竟再回来向皇后娘娘禀报。”盼语总觉得,不会是乐澜三言两语说的那么简单。好端端的彩绘梁栋,怎么说崩塌就崩塌,这紫禁城的宫殿有不是纸糊的。
金沛姿见娴妃行色匆匆,忙不迭就上了肩舆,看样子不像是为了避风而急急回宫。倒像是有什么乱子,赶着去处置。“荟澜,这是怎么了,娴妃娘娘走得这样急?”
荟澜不明所以,只将方才看到的讲了出来:“下院当值的小太监刚才慌慌张张的来过,似乎对乐澜说了什么。还避着人呢,不让奴婢听。”
“哦?”金沛姿狐疑是不是娴妃生了旁的心思,不悦道:“一个宫殿住着,还怕她藏着掖着不成,当旁人都没长眼睛么。咱们也回去,一看便知究竟。”
盼语一回宫马上跟着乐澜去了崩塌梁栋的次间,眼前看到的景象当真让她难以接受。这哪儿是崩塌啊,不过是头顶上的一根梁栋掉了下来。唯独这一根掉下来的梁栋,竟然准确无物的砸在了两名宫婢身上,砸坏了满是水的浴桶,满地的花瓣与浴水,打湿了二人的衣裳。“这人……”
桂奎踩着水走上近前,谨慎的探一探两人的鼻息,阴沉着脸子缩回手道:“回禀主子,人已经断气了。”
其实不用桂奎说,盼语也知道人已经死了。否则难道她们不会挣扎着爬起来么,还沁在这早已经冰凉的水里做什么?
乐澜难以置信的别过脸去,使劲儿咬住了自己的食指,那钻心的痛楚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娘娘,若是奴婢没有猜错,一定是奴婢害死了她们。”
“你说什么?”盼语被乐澜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会和你有关?”
“奴婢想着今儿天沉风大,最好是让娘娘您沐浴过后,饱饱的睡上一觉,就吩咐她们一早起准备好花瓣药材制成浴水,煮好了等娘娘您回宫沐浴。”乐澜满心愧疚,若非这个原因,或许这两个小丫头也不会活活被砸死。
盼语的眉头蹙成一团,疑惑道:“不会的,本宫沐浴一直是在另外一间浴室,怎么好端端的今日会在这次间备水?”
乐澜正要说话,金贵人领着荟澜也走了过来。
“啊……贵人,您看……”荟澜一看见地上躺着两名侍婢,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惊呼出声。
金沛姿的心一惊,却总算不至于失态,只是脸色唰的惨白起来,凝重不已。“敢问娴妃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摇一摇头,盼语心里也是疑惑得不行:“本宫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乐澜听娴妃这么说,便忍着心惊跪了下去:“是奴婢多事,奴婢瞧着娘娘先前沐浴的厢房,双交四棱花窗子坏了一扇,怕这么大的风灌进来,让娘娘您受冻。这才临时让小丫头们将热水备在次间……谁知道梁栋会突然崩坍……”
金沛姿看了一眼地上的梁栋,心里好奇,便提着裙摆,踩着水走了进去。
“贵人,您当心啊。”荟澜害怕的不行,一颗心悬在半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贵人头上的天花,生怕再有一根梁栋掉下来。
金沛姿却没有那么畏惧,她和娴妃一样,也是看见这一幕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根梁栋,说掉下来就掉下来,还这么准当的砸在了浴桶上,砸死了人……
半蹲着身子,裙角掉进了水中,金沛姿顾不得狼狈,仔细的看了看梁栋的一端。浴桶被砸坏了倒也无可厚非,可这样的碎散,足以说明这梁栋是很重的。于是当它掉下来的一瞬间,在浴桶旁添水或者撒花瓣的宫婢也就被压在了底下,活活被砸死。
这些原本没有什么奇怪的,金沛姿想不通的,则是怎么会这样巧。添水也好,撒花也罢,人总不可能一直待在浴桶旁边动也不动。再说,这厢房之内,有多少根梁栋啊,偏偏是浴桶上方的这一根掉下来了,哪里会有这么倒霉的。
猛然回过头去,金沛姿对上娴妃的目光,出言不逊:“娘娘别怪臣妾多嘴,若是没有于长春宫逗留这么许久,而请了安就娘娘您就回宫沐浴,恐怕被压在下面的就是您自己了。”
“奴婢有罪,是奴婢的疏失。”乐澜听闻此言,面色大变,连连叩首:“好端端的,奴婢为何要更换沐浴的寝室啊,要是,要是连累了娘娘可怎么办?奴婢即便是死在眼前,也不足以抵偿自己的罪责……”
看着掩面痛哭的乐澜,再看看神色笃定的金贵人,盼语心里也这般怀疑。甚至说,从她看见了这两名宫婢的尸首,她便已经猜到了这些。“金贵人所言不错,这梁栋必然是让人做了手脚的,而无论是谁为之,最终的目标都是本宫。”
“荟澜,你去禀告皇后娘娘。”金沛姿不糊涂,远的不说,这承乾宫里最有心病的,便数她自己了。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嫁祸给她。既然逃避不是办法,那么她索性站出来:“请娴妃娘娘勿怪,臣妾始终觉着,此事交由皇后娘娘处置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错。”盼语坚毅而镇定:“是非曲直,或许并非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但无论是谁,本宫都不会就此作罢。”
第一百三十九章 :须防银字暖朱唇
王进保打了个千儿,躬着身子侯着皇上问话。:。眼尾的余光,不安分的划过皇上面庞。担心此时开口搅了的宁静。
弘历一直沉着头,专心致志的阅览各地呈上的奏折,根本不曾分心理会是谁站在眼前。
天色愈加阴沉,狂风大作,呼啸入耳。黑云压的很低,似乎将那潮湿的水雾之气,塞进鼻腔之中,淤塞的人难受。
“嗯哼。”王进保有些沉不住气,提醒似的清了清嗓子。
搁下手中的折子,弘历见他垂首哈腰,像是等了些时候。蹙了眉,弘历暂且不去想折子上的辞藻,沉声道:“说吧。”
“皇上,承乾宫出事儿了,来禀报的奴才说宫内一间厢房的梁栋折了,砸死了两名侍婢。”王进保品着,近来娴妃得宠,心想皇上在意的自己也在意,必然能博得赞许不是。故而费这么大的劲儿来知会皇上一声,他又怎么会不知皇上批折子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的规矩。
人总以为,后宫是宫嫔争奇斗艳的地方。却不知,奴才们亦得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主子赏识。王进保看得透彻,虽说一起伺候皇上的足有三人,可皇上更偏向李玉。那小子愣头青似的,还是入了皇上的圣目,叫他怎么能安于现状。总得想想法子,寻一个可靠的依附不是。
“随朕去瞧瞧。”弘历闻听是承乾宫,便有些坐不住了。“娴妃可有伤着?”
王进保心头一喜,自己猜的果然不错,忙道:“说砸了人的时候,娴妃娘娘正在长春宫请安呢,并不曾伤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王进保忧色凝滞:“可奴担心,遇着这样的事儿,恐怕惊着了娘娘。”
弘历想起盼语平日里温良的样子,不由眉心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娘娘,皇后娘娘到了。”乐澜的脸上,泪痕还未干涸。她怎么能不怕,自己这样小的疏失,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不是逗留长春宫的时辰多了那么一会儿,顶着风回来的路上呦
耽搁了一些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盼语见她一脸愧疚,懊悔自责的厉害,不免宽慰:“事已至此,你便不必多想了。随我去迎驾。”
金沛姿见娴妃并不怀疑乐澜,心里登时不那么舒坦了。娴妃更宁愿相信她自己身边的侍婢,远近亲疏之别,显而易见。
矛头分明已经指了过来。金沛姿仔细一想,顿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做过,自然问心无愧。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紧跟在娴妃身后,昂首挺胸,气沉丹田,一副镇定从容,如常平和的样子。一点也不避讳、闪躲,她是真的希望这件事能查明白。
唯有这样,对娴妃对自己才好。
“皇后娘娘万福。”盼语的脸色并不明朗,好似受了这天色的影响,亦阴沉的唬人。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觉得胸口窒闷,郁结难舒。“臣妾无能,劳动娘娘顶风而来,心中有愧。”
金沛姿跟着福了福,唇角微微抽搐,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兰昕只觉得脸上的肌肤,被风吹得有些紧绷,这会儿子走进室内,才又觉的紧绷的脸颊冰冷的厉害。“事情查得如何?”这样问自然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娴妃与金贵人回宫也有些功夫了。前因后果,必然能明白一些。
只是话问出口,兰昕仅从二人脸上,读出茫然之意,似乎她们并没料想到自己会有此一问。“怎么?娴妃还没问清楚事情的起因么?”
盼语晃眼看了金沛姿,似乎想说什么,转念又垂下眼睑,好半天没有开口。
这样的举动,让原本就很敏感的金沛姿更觉得难受,仿佛娴妃是在给她自己坦白的机会一样。如何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诬蔑,金沛姿深吸了一口气,缓而轻的呼出来,才低低道:“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娴妃娘娘的侍婢乐澜,吩咐了两名粗婢于内间准备沐浴香汤,待娘娘回来浸浴。而这一间沐浴的厢房,却不是娘娘从前浸浴的地方。正当二人准备之时,浴桶上方的梁木竟然凑巧掉下来,正好砸在了二人身上,致使宫婢当场殒命,无一幸免。”
金沛姿自觉自己说的有些乱,怕皇后听得不够明白。于是补充道:“臣妾已经去看过那砸下来的梁木了,其中一端榫卯的接头断裂口很光滑,看样子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根本不像是虫蛀坏了的。”
“那么除了这一根梁木,可还有旁的掉下来?”兰昕看着金沛姿,直觉此事与她无关。却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心急着撇清自己。
盼语摇了摇头,压低嗓音道:“并不曾再有旁的了。”顿了一顿,她接着说道:“那间厢房,还保留着当时的样子。宫婢的尸首与那梁木还不曾移动过。”
“薛贵宁,你着人再仔细去看看。”兰昕知道盼语不准备就这么算了,这样正好。距离仪嫔斩首不过才个把时辰的功夫,后宫里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也实在叫人难受。“外头飞沙走石,这宫里血雨腥风,竟然没有一处宁静的地方。”
金沛姿闻言,清冷的哼了一声:“皇后娘娘,臣妾虽然愚钝,却也明白树大招风所谓何意。娴妃娘娘承蒙皇上的垂注,恩宠优渥,想要择一处宁静之地独善其身,怕也是奢望。”
“奢望?”盼语听着金贵人口里的这两个字,尤为闹心。“怎么本宫就宁静不得了么?”
含笑,金沛姿低眉轻叹,不改初衷:“话虽不怎么好听,可理儿却不俗。臣妾总觉得今日之事,就是冲着娘娘您来的。否则何故才换了沐浴的厢房,那厚重的梁木就砸下来了?”
“是有些奇怪。”兰昕端身落座于承乾宫的殿上,静默片刻,才又问娴妃道:“更换浴室,事先你可知会了旁人?宫内还有哪些奴才知情?”
乐澜听闻皇后问起,立即大步上前,伏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晨时去看过娘娘往日沐浴的厢房,有一扇双交四菱花窗坏了,合不严实。今儿又风大,奴婢怕漏风进来,吹冻着娘娘,才临时吩咐粗婢更换了浴室备下香汤。此事,就连娴妃娘娘亦是从长春宫回来知晓。除了干活的奴婢,应该再无对旁人说起过。”
“那就是了。”金沛姿眉峰凛起,不慌不忙道:“正因为是突然的决定,所以才这般草率。以至于手脚不利落,没有控制好那梁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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