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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醉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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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戚总,戚总。”穆鸠平一向是声音比人先到。顾惜朝心里乱成一团,听到声音忙不迭地推开戚少商,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戚少商气得直咬牙,好容易买通了三乱,哄得顾惜朝展颜一笑,哪里想到会杀出这么个煞风景的人出来了,早知道这样的话,上次他和三乱吵架的时候,就应该打发他离开野渡无波了。现在倒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心里话呢,也还来得及知晓顾惜朝的心意,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一时之间,戚少商连杀了穆鸠平的心都有。

“戚总。”穆鸠平压根没察觉到自己有多讨人厌。喜孜孜的跑了过来,道:“戚总,你猜谁来了?”
戚少商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能上来吗?!”

穆鸠平依然笑得兴高采烈,整张脸上有只见大嘴不见眼睛:“戚总,息小姐回来了。息小姐回来了。”

戚少商脑子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思维能力,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怀里就多了一俱温香软玉的身躯。“少商。” 软绵绵的声音悦耳动听,下一刻,两只胳膊已搂住了他的脖子。

“红泪。”戚少商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息红泪居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了。而且还挑在这种时候。猛然醒悟到顾惜朝就在身边,戚少商被火烫到了一般,推开息红泪。 

“少商?”息红泪猝不及防被推开,疑惑地望着戚少商。 

戚少商不由自主的瞄了瞄了顾惜朝。

顾惜朝在听到穆鸠平的话之后,整个人就震住了,息小姐?息红泪?他第一天在野渡无波里醒来之后,墙上那副照片上的绝色美女。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女人,因为跟他没有丝毫关系。而现在,这个女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们也不在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刚才吻他的那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拥抱,她的喜悦,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个叫戚少商的男人,是属于她的,这是他无回避的事实。

息红泪的目光跟着戚少商转了过来,落在顾惜朝身上,先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法国顶尖级的服装设计大师旗下的名模,也没有这么出众的漂亮人物。戚少商的反应让她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有外人在场,戚少商不方便和她太亲热吧。

“这位是。。。。” 

“息小姐。”穆鸠平抢着答道:“这是野渡无波的厨师。叫顾惜朝。”他故意把厨师两个字咬得很重。 

戚少商喝止了一声:“老穆。。。。。。。”

顾惜朝淡淡地道:“我的确是野渡无波的厨师。”

息红泪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了,前几天的厨师大赛,让野渡无波一路过关斩将的,就是这位顾师父吧。真的谢谢顾师父了。上次比赛的时候,顾师父用墨鱼子做的一道龙戏珠,我光是对着图片,就馋得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幸能尝尝顾师父的手艺?” 她不仅人美,连声音都很好听,见到戚少商疑惑的目光,息红泪笑得更灿烂了:“你当野渡无波的事我不关心啊,我常常有看报道的。对了,你传到网上的照片,就是那张给野渡无波做宣传的照片,谁给选的,角度不太好,你那么漂亮的眼睛都看不到。”

戚少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顾惜朝的脸色越来越寒,他的心就越来越沉,而息红泪毫无察觉:“本来应该下午就能到的,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飞机晚点了,少商,刚才这里是不是在放烟花,隔老远,我就看到了。还有吗?继续放,好不好?”

戚少商随口应道:“放完了吧。”

顾惜朝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声,烟花开时浓烈,艳到荼蘼,最终灰飞烟灭 ,倒像极了他刚才这一吻。息红泪的手还挽在戚少商的胳膊里,戚少商连推开的意思的都没有,这个地方哪里还是他呆得住的。

直到顾惜朝走了好几步,戚少商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拉他,才发觉自己的胳膊里还缠里息红泪的手:“你。。。。。。等等。”

“戚总还有事吗?”顾惜朝冷冷地道:“就算有事也等明天吧,我现在下班了。”

穆鸠平难得聪明一回地说道:“戚总,我跟顾惜朝一起下去了。顺便看看还有没有烟花。”

顾惜朝重重的甩掉戚少商的手,也不跟穆鸠平同行,一个人走了。

等顾惜朝和穆鸠平两个人的背影都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息红泪才问道:“少商,这个顾惜朝到底是什么人?”

“大厨。舟自横的大厨。 ”

息红泪半信半疑:“大厨?比老板还拽的大厨,我算是见识了。” 

戚少商咬了咬唇,该来的总要来的,想瞒也瞒不住,脚踏两只船也不是他的作风,但是息红泪刚回来,就跟他摊牌,也不太合适,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们还是朋友。” 

“什么朋友 ?”

“好朋友。他跟别的大厨不一样,对于我,对于野渡无波都很重要。”

息红泪心里格登一下,待要再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穆鸠平的心情空前的好,他加快脚步,追上了顾惜朝,带着几份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顾惜朝,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顾惜朝刻薄的讥讽着道:“大过年的出门遇恶狗,脸色好不起来。哼,狗来穷,猪来富。你可别跟我说见了你会发财。”

“你——”穆鸠平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珠一转,又说道:“戚总现在怕是没空来护着你了,要不要跟我练练。”戚少商这会多半正跟息红泪卿卿我我呢,哪还顾得上顾惜朝,他正好逮住了机会报仇。

“就你。”顾惜朝不屑地斜睨了他几眼,一撇嘴,转身走了。

刚刚转过一层楼梯,就听见身后一阵噼叭乱响,然后是一声惨叫,分明就是穆鸠平的声音。顾惜朝一怔,转了回去,只见穆鸠平脑袋连大半个身子被罩了一个大型号的面口袋里,整个人倒在地上,一边高声的咒骂,一边挣扎,却因为两只胳膊也被制锢在口袋里,短时间之内,也难得脱困。而外面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的连同保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顾惜朝略一思索,越过穆鸠平穿过舷梯,飞快沿着唯一出口——楼梯跑一了程,就在角落外找到了三个打人凶手,他的三个徒弟——三乱。听着纷杂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惜朝也不没法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他也一向是很护短的,拉开旁边储藏室的门,说道:“进去,里面有个望窗,通到卫生间的,从那边出去。记得别回房间,去小厨房里。任何人问起来,都说没有出来过。”

三乱被穆鸠平喝斥不是一两回了,而穆鸠平背后说顾惜朝的坏话,也不是一两回了。他们心里很清楚,这野渡无波里,唯一能让顾惜朝笑逐颜开的人,只有一个戚少商,所以戚少商叫他们在楼下甲板上放烟花,哄顾惜朝开心,他们当然就答应下来,偏偏穆鸠平带了一个女人上去了,不过时,就看见顾惜朝寒着脸下来了。新仇旧怨,就想着给师父还有自己出出这口恶气。但到底都还是小孩子心性,冲动之下,打了穆鸠平,听到上面乱糟糟的,有的嚷着报警,有的在招呼保安,吓得脸都白了,惶恐不安地听着顾惜朝的吩咐躲进了储藏室。

顾惜朝无言的长叹了一声,迎着上面的声音走了过去。平生第一次被男人吻了,平生第一次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除夕夜啊。
 
 


●(16)
“顾惜朝!”走在是最前面的是阮明正,看见了顾惜朝立即柳眉倒竖。息红泪回来了,不爽的不只顾惜朝一个人。穆鸠平被暗算,正好给了找人出气的理由。她一路带人追了过来,这条路上没有别的叉道,差不多算是死路了,尽头是储藏室,顾惜朝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地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顾惜朝半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道:“做什么?”琢磨着三乱怕是没这么快出储藏室,就站住不动了,楼梯本来就不宽,他看似无意的挡在那里,谁也过不去了。如是平常,阮明正不会想不到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的,只是她也因为心情不好,没那么好的判断力了。

从表面上来看,整个野渡无波里,跟穆鸠平有仇的只有一个顾惜朝,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个人就有芥蒂的。动机和时间,顾惜朝都是俱备的。

“顾惜朝,三分钟以前你在哪里?”阮明正一付兴师问罪的口气问道。

“你是警察吗?”顾惜朝嘲讽着反问了一句。

“你希望警察来问你吗?”

“我比较相信警察。”

阮明正瞪圆了眼睛不再吱声,没有戚少商的批准,她的确不敢报警,新年的钟声刚刚敲过,就让野渡无波惹上官非,是谁也不能担得下来的。而顾惜朝分明就是赌她不敢报警,才如此的镇定和嚣张!

阮明正心如电转,道:“你不信我,也行。野渡无波多的是保安,那就请你去保安处吧。”

“我没空。”

顾惜朝横了她身后那几名保安,冰冷的眼神,让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估摸着三乱应该已经平安地躲进野渡无波的禁地——小厨房,顾惜朝才道:“穆鸠平应该还能说话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尽管去问他好了。还有就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对付穆鸠平,我用不着罩了他的脑袋再动手。”

“让开。”上前两步,顾惜朝沉声冲那群围堵在楼梯上的保安说道。

“有什么话,去了保安处再跟人解释吧,野渡无波自开业以来,还没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件。而且事关野渡无波的声誉。配合调查,每个人都旁无责贷。”

“我没有空。”

顾惜朝不合作,那些保安未必就用强,顾惜朝对于野渡无波的重要性,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戚少商对他的有意无意的呵护,大家也都看在眼底了,据说今天的烟花就是戚总讨好他放的。阮明正虽然气盛,也有调不动保安的时候。双方只能暂时僵持。早有机灵一点的人,交头接耳了几句,飞跑着去通知戚少商了。

陪着戚少商身边的自然是息红泪,两人寸步不离的样子,落在顾惜朝和息红泪的眼底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戚少商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见顾惜朝半垂了眼帘,绷着一张俊脸,看那模样似乎一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而戚少商心里却是清楚,任何一点议论听在他的耳里,都够他拈量半日的,这样被一大群人围着,这份难堪不言而喻。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家都先散了,这件事我亲自处理。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个件事的议论。”

阮明正心底雪亮,不管是不是顾惜朝下的手,穆鸠平这顿打都算是白挨了,“戚总。穆鸠平的伤比较严重,您要不要先去看看他?” 

“我呆会儿就去。”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开了,阮明正突然间嫣然一笑,对息红泪道:“息小姐,这么远的路回来,要不要给您准备客房?”

息红泪跟戚少商在英国的时候,就一直同居着,直到戚少商回国,现在久别重逢,正好鸳梦重温,哪有另备房子的道理?息红泪并不是很懂阮明正说这句话的真实的意图,只是直觉阮明正来者不善,只是微笑道:“谢谢阮小姐了,我今天没有打算回市区,等天亮了,少商还会跟我一起去给我爸妈拜年。唉,几年没在国内过年,终于可以又像以前一样,跟少商一起到处拜年了。”

顾惜朝脸色依旧,只是眼神却早在阮明正说话的就变得寒冽起来。阮明正还真的见不得他占到上风。而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他自问没必要夹在中间给谁当垫背的,也不再说话。绕过戚少商的身边,就准备回房。

“惜朝,我还有话跟你说。”戚少商一着急,也顾不得许多,拦住了他的去路。

“现在很晚了,我没那么不识相,在这里打扰你和息小姐的雅兴。”楼梯并不宽,尽量顾惜朝不愿意,还是停下了脚步。

“少商。”息红泪不动声色地拉过戚少商道:“真的很晚了,你可别学那些黑心的资本家,让阮小姐和顾师父都先回去休息吧。”也不管戚少商心里一百的不情愿,拉了戚少商就要走。

戚少商急道:“你先回房去,我真的有事。”

“是吗?这样吧,反正我也饿了,即然顾师父还没休息,那就麻烦顾师父先帮我做点吃的吧。少商,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鲜菇浇汁饭?”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戚少商和息红泪都不算穷人,但是息红泪自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戚少商的西红柿鸡蛋面,也没得到息红泪的认同。一个月拿出来现一回,息红泪都嫌难吃。而天天在外面吃正宗的中国菜,也未免过于奢侈了一些。于是经济而且实惠的浇汁饭就成了息红泪最爱的,其中不油不腻的鲜菇浇汁饭更是首先了。

戚少商话一说出口,往事如一幕幕闪现,还夹着从前的美好的恋情。呆了半刻之后,戚少商偷偷望了顾惜朝一眼,而顾惜朝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戚少商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息红泪的最爱的吃的东西。可见,在他的心里息红泪的份量还是很重。那自己算什么?

“我没空。”他淡淡地道:“别说现在下班了,就算是上班时间,除了舟自横,我不给任何客人做饭。”

“顾师父好有个性。不亏是野渡无波的大厨。”息红泪笑容不减。

“息小姐过奖了。”顾惜朝干巴巴地道:“等哪天息小姐有雅兴定了舟自横再来点鲜菇浇汁饭吧。不过话先说前头,我不太会做这种饭。要是不合您胃口,息小姐别勉强自己。”

“红泪。”这一次,轮到戚少商拉着息红泪走开了。一个炸药包如果两头同时起火,最好的方法是先熄了比较好熄灭的那一根捻绳。

“你好本事。”一直站在边上看戏的阮明正冷冷地说道。

顾惜朝冷嗤一声,紧紧的闭上嘴唇。


●(17)
在戚少商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哪一个大年初一有这么狼狈过,十一岁那年,父亲生意失败,过年都没有回家,他跟着爷爷奶奶,家门口还有要帐的人,似乎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照像把二脚踢放得震天响。

而这个新年,用风箱里的老鼠来形容自己,也不为过。他拖着息红泪离开,不过是怕她再说什么话来刺激到顾惜朝敏感的神经,一切才刚刚开始,不能再被任何人有意无意的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在息红泪刚刚风尘仆仆地回国的时候,就跟她摊牌,似乎过于残忍了。戚少商也是很会惜香怜玉的人,再加上错的总归是自己,是自己先负了息红泪。于是决定用一种最温和的方式,他发自肺腑地息红泪说道:“对不起。”

不过,这声对不起,听在息红泪的耳里,难免有了另一层意思,戚少商过于优秀,被人窥视也不是他的错。她笑了笑道:“没事。”

“真的很对不起。。。。。。”

“别弄得这么生分了。”息红泪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我做了这么久的飞机,累极了。别再生些事情来影响到我们,好不好?我想先去休息了。”

“红泪,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不用了。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息红泪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糟,古怪的顾惜朝,俏丽的阮明正,似乎都对她有一种敌意。唯有一个跟她认识了很久的穆鸠平,对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得先从穆鸠平那里弄明白了到底是哪一个人真正影响到了戚少商。“我的房间在哪里?”

戚少商只得把房间指给息红泪。息红泪眼神一黯,心里一阵委屈,两个人都是很西化的人物,久别重逢,居然让她独守空房。到底是谁改变了戚少商?

看着息红泪进了房间,戚少商再去找顾惜朝,而顾惜朝的房门却关得死死的,敲了半天,才从门后传来顾惜朝的声音:“我累了。有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

戚少商不敢再敲,只得放低了声音道:“我想现在就跟你说。”等到天亮,天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而且不当面说清楚,这个晚上,他也别想睡着了。

“我累了!”顾惜朝淡淡地说道。

“你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红泪会回来。”

“我累了!!”

“我会跟红泪说清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把门开开好不好?”

“我累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的恋爱史不可能还是一片空白的。我承认我以前是很喜欢红泪。可是,那是以前,我现在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

“惜朝,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你先把门打开。我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应该早点跟红泪把关系断掉的,但是,因为隔得远了,我怕电话里三言两语里说不清楚,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侧耳一听,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顾惜朝是不是真的睡了。戚少商呆呆地站了半响,夜深人静的,走廊上也没有隔音的设备,他不是没有勇气一个人来个爱的表白,只是那样的话,顾惜朝只怕更不会轻饶了他,他长叹一声,道:“惜朝,你放心,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又隔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到回音了,只得悻悻地回转身。

不知道天亮以后,等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又实在放不下顾惜朝,一夜无眠。

听见有人敲门,顶着两个只黑眼圈爬起来,还不知道顾惜朝有没有消点气。拉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息红泪,手里还端着一餐盘里,里面是一份英式早点:鲜红的熏肉、金黄的煎蛋、流着油汁的肉肠,还有几片用黄油煎烤出来的焦黄酥脆的面包茶,一杯醇厚的早餐茶带着淡淡的花香。

“来,尝尝我做的早餐,不许说不好吃。”息红泪娇嗔着说道,除了会做做这半吊子的西式早餐,别的息红泪就什么都不会。但以前,戚少商是很喜欢吃的烤面包的。

“呆会儿我们一起会回市区吧,趁今天你比较闲,我们先去你家里给你爸妈拜年,再去我家吃晚饭。明天晚上,帮我留个餐厅,我们请亲戚们吃顿饭。” 息红泪自顾自的安排这两天的行程,把餐盘推到呆如木鸡的戚少商的跟前:“快点,趁热吃吧。时候不早了。”

戚少商慢慢地回过神来,道“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暂时,他也想不到别的词。

息红泪格格一笑道:“说来说去,就是这三个字,你不嫌累,我还嫌烦呢。来,这种烤面包,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了。”戚少商缓缓地说道:“红泪,人都是会变的。环境在变,人就在变,喜好也会改变。两年前我喜欢的,两年后会就觉得很平淡。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但是如果我勉强自己回到两年前,我会更对不住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息红泪瞪大眼睛,逼视着戚少商道:“两年前,你回国的时候,跟我指天画地的说永远。哼,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发现了另一个永远,另一个天长地久,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永远有多远?!天长地久又有多长久?!”

“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你找个镜子照照看,你倒还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就为了那一个男人?”

“你都知道了?”戚少商也没觉得惭愧,反而长舒了一口气:“也好,不用我再解释了。”

息红泪沉吟半响才道:“你真的变了。老穆跟我说的时候,我压根就不信,现在我想不信都难了。只是有件事情,我还是想提醒你的——我暂时没有放手的打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好说好散?”

“好说好散?你说爱我,我就做了你女朋友,你说不爱我,我就乖乖走开,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叹了一口气,息红泪又道:“少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很优秀的。我也舍不得就这么放手。最重要的,那是一个男人。所以,我绝不对不会舍你而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错下去。”
“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我想我们之间只是因为时间而空间的改变才出现了缺口,而那个顾惜朝,据老穆说的,除了会做点菜,几乎就是一个很不堪的人。。。。。。”

“我不管别人怎么误会他。在我眼里,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就是最好的。还有红泪,别让我听见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包括你父亲吗?”见戚少商明显地一怔,息红泪索性全抖了出来:“老穆跟我说过了,你父亲也很讨厌顾惜朝,他肯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是了野渡无波,为了精英厨师赛的总决赛。本来我也很奇怪,我们双方的父母很少过问我们之间的事,而这一回,为什么我妈妈打电话叫我回来过年,还说是你父亲的意思。少商,你是个聪明人,你父亲的意思,你应该能懂的。”

戚少商固执地摇了摇头:“聪明两个字不敢当,如果说要我舍了惜朝,我做不到。”

“舍了你,我也做不到。”


●(18)
尽管跟息红泪交流的结果不怎么尽如人意,但是,总算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依息红泪的性子,一时半刻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令戚少商惴惴不安的是,事情居然牵涉到了父亲,他能不动声色把息红泪的从英国召回来,这种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一直以来,戚少商都觉得野渡无波是世外桃源,他可以在这个地方无所顾忌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顾惜朝遮风挡雨。如是离了这里,顾惜朝铁定还会面临无数的磨难。但是最麻烦的事,对于顾惜朝会不会坚定地跟他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他实在没有大太的把握。

想到顾惜朝的的家乡,大年初一有吃年糕的风俗,戚少商特意叫人做了一盘年糕,估计着顾惜朝已经起床了,戚少商才端年糕,惴惴不安地到了他的房间。

因为戚少商明显的偏爱,顾惜朝在寸土寸金的野渡无波拥有一个完全的独立的套间。比阮明正的待遇还要好,别说是穆鸠平,还有那些大厨房的厨师了,有个单间就不错了。

此刻,顾惜朝半躺在床头看书,神色如昔。见戚少商进来了,犹豫了下,放下书,半坐了起来。不等戚少商说话,倒自己先开了口:“如果你是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可以当你是喝醉了,你也不用再提了。”对于戚少商手里的年糕,也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出多的兴趣。

“你说什么?”戚少商一阵愕然,思付了大半夜的温言软语,这会如同碰上一堵厚厚的墙,全都被挡了回去。

“你——戚少商是野渡无波的总经理,而我——顾惜朝是野渡无波的厨师,你带着你的娇妻美眷走你阳关道,我一人过我的独木桥。”顾惜朝加重语气。 

戚少商急急地说道:“我没有喝醉,我比任何人都清醒,你也不要骗自己了。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总是要否认?你到底是要骗我,还是要骗你自己?”

“戚少商,别当自个是凤凰,人人都抢着要。我不是息红泪,你去跟她说吧。”顾惜朝沉下脸,素性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戚少商不顾一切的拦住他道:“我不许你走。”

顾惜朝自嘲般的笑了笑,道“我当然不走,我还欠着你钱,我能走得了哪里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戚少商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张欠条我不会让他有任何法律的意义,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地要走,我会去找你的。不是因为我欠你的钱,而是因为我爱你!”

“你去说给息红泪听,她应该比较喜欢。”

“息红泪,息红泪,说来说去,都只是因为一个息红泪是不是?你对我没有信心,我不怨你,可是我们之间的事,真的跟息红泪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相比之下,顾惜朝平静地多,他淡淡地道:“看来你真的醉得很厉害,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戚总,不如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如果你非要说我醉了,我也无话可说。自从遇到你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就醉掉了,惜朝,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下着雨,你突然间就从路边冲过来,撞在我的车上。。。。。。。就像是午夜里的精灵,从天上降落下来的。老天爷待我到底还是不错的,让我把你留在了野渡无波,让我可以天天对着你,看着你笑,你生气。。。。。。”

戚少商缓缓的陈述着往事,眼里涌出一层迷醉的神彩,让顾惜朝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几拍,连忙扭转了目光道“你不要再说了。”

见顾惜朝有些心动,戚少商趁热打铁,“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的。”
顾惜朝沉吟了良久,才道:“以前我也相信爱情是很伟大的,两人对彼此说,我对你是真的,就是天长地久了。可是晚晴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说走了。我想,以前,你也跟息红泪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可是现在,你却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这段感情。”

“不是轻而易举的。我也挣扎过的,只是我。。。。。。我从来不信什么前世因果,但我现在也只能说,我欠红泪的,来世再还,今生今世,我丢不开的唯有你。”戚少商直言地说道,任何隐瞒对顾惜朝来说都是阴影。反而越坦白,顾惜朝才能越释然。

一时之间,顾惜朝无言以对,正觉得无所适从间,房里的内线电话响起来,是前台打过来的。顾惜朝有些奇怪,平日内线找他都是因为舟自横,而现在是大年初一,舟自横大年初三才会开市。

顾惜朝接了电话,眉眼里尽是迷惑,戚少商连忙问道:“怎么了?”

“前台说有女孩子找我。”

戚少商心里格登一下道:“怕又是你那个如狼似虎的表妹,我陪你出去的。”

“我不欠她们什么了,她还来找我做什么?”顾惜朝有些厌烦,也没有拒绝戚少商的陪同,他是野渡无波的老总,要撵人总比顾惜朝要方便一些。

然而,找顾惜朝的并不是他表妹,而是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孩子,二十来岁的年纪,跟息红泪比起来,算是各有千秋。她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咖啡色的羊绒长裙,系带的短靴,野渡无波的暖气开得很足,羽绒外套拿在手里,衬着野渡无波的喜庆的大红灯笼人比花娇。

戚少商一下之见,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曾经被顾惜朝叫得柔肠百结的名字,自己就先恐慌起来了。偷偷瞟了顾惜朝一眼,果然,顾惜朝的脸色在见到人的一瞬间,已经变得惨白起来,戚少商立即明白了,自己的恐慌是真的了,别说现在顾惜朝还在犹豫不决,就算两个人的世界已是铜墙铁壁了,只怕也经不起这个女孩子轻轻一击。

息红泪已经收拾停当后,准备回家一趟的,这时也刚刚走到大厅,没有人不会被傅晚睛的美丽所吸引,包括同性。她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息红泪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傅晚晴,看着两个男人同时变色,心里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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