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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外传之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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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飞深深看他一眼,这个怪物啊,无论是高兴或忧愁,理由都是如此不可思议。无论他如

何用尽目力来探索来猜测,阿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一丝表情变化,都不见丝毫虚假和

牵强,那些惊人财物的价值对他来说,真的是全无意义。
  不知为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他追寻荣耀,掌握权利,他喜欢那站在高处,俯视众生高高

在上的感觉,他喜欢天下万物尽在掌中的快意,而钱财富贵,于他,不过是粪土。这些年来,

遍历江湖,看过无数不同的人,也确有脱出名利之困的超卓之士,视钱财富贵如浮云。但无论

是他自己或是其他人,都比不得阿汉。阿汉心中,是根本就没有钱财富贵的存在。
  他看着满面欢喜的阿汉,轻轻地问:“这么小的事,也值得你一会儿发愁,一会儿高兴,

你住进这园子这么久,还没学会怎么支使下人吗?”
  阿汉想也没想便答:“支使别人也是要费心思的啊。他们都是人,有手有脚有脑子,该干

什么自己会想,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想好,然后再告诉他们,他们又不付我工钱。”
  此等歪论,听得狄飞愕然以对。阿汉又道“我是男宠啊,我的工作又不是支使下人。”他

点点头,理直气壮地总结“我的工作是服侍主人啊。”
  狄飞为之气结,服侍主人,说得真是好听,这家伙服侍过自己吗?又或者,在他的脑海里

,看到主人来了,自己大刺刺躺进被窝里睡懒觉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代表着服侍。
  郁闷的怨言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又小心地收了回去,他还真怕自己把心里的不甘说出来,

这小子就真的扑过来,很努力,很尽职地服侍自己。
  算了,他不需要这头猪的服侍,猪这种东西,还是只适合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大不了等

得养肥了,哪天他心里不痛快了,宰了炒猪肉,炖猪骨,煮猪血吧。
  他心里正自郁闷,阿汉已经回头向他的那张大床走过去。他很自然地问出一句一说出口就

立刻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话:“你干什么?”
  “睡觉啊。事情已经办完了,当然要睡觉。”阿汉打了个呵欠,往床上爬。
  狄飞闭上眼,深呼吸,开始在心中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千万千万,不要生气。
  重复十次之后,这才睁开眼,看看床上那已经缩到被子里的家伙,慢慢地说:“那些礼物

人家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办不办得成事,和那些礼物的归属已经不相干了,不必让人再送回

。”
  阿汉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显然,要送回礼物,他只会为付出劳动而烦恼,不送回礼物,

他也不致于为保有这批财富而高兴。他心无旁骛,自自然然很快就进入梦乡。
  狄飞在把拳头握得卡卡响,牙齿咬得发出咯吱咯吱声之后,才意识到心平气和了这么长时

间之后,又一次怒不可抑了。
  心中渐渐升起迷茫与不解。他很少真的生气,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有机会惹他生气。
  看人不顺眼,杀掉便是,面对敌人,灭掉就好。被人打败,受人暗算,有一点愤怒,一点

仇恨,但更多的感觉,也不过是自己还不够强,活该。遭人出卖,不会有半点意外,把叛徒除

掉就行了。
  真正的生气,真是太久太久不曾有过。就如真正的快乐,也太久太久不曾降临。即使杀死

最可怕的敌人,即使得到最强大的势力,感觉也已经麻木了。
  而就在今夜,就在短短的半柱香的时间,他从纵声欢笑,到气闷难当。
  有多久不曾笑得这么肆意这么尽兴,他已忘怀,正如他几乎不记得除了阿汉还有什么人,

能让自己气成这样一般。
  杀人的冲动,愤怒的感觉,在心底咆哮,低下头,慢慢翻起那厚厚的帐册,看着一条条记

录,一个个人名,他的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这世上,可以用来解恨的人或事,从来

不会太少。
  
  
变化

  阿汉一觉醒来,狄飞早已如以前历次一般,不见踪影。他自然全不放在心上,懒洋洋起了

身,才伸一个懒腰,门外已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恭敬地问:“公子起来了?”
  阿汉的反应很迟钝,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顺口便答:“嗯!”
  两扇门被无声地推开,漫天阳光下,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把腰弯到最低:“小人们

这就服侍公子洗漱。”
  话音方落,便有一少女一幼僮,捧着清水,手巾,细盐等物,迅快而无声地进来,一左一

右,在阿汉面前双膝跪下。
  阿汉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这一男一女都眉目清秀漂亮,但也绝对陌生。不过他连

自己的事都懒得太关心,下人们的来来去去,自然是更加不放在心上的。
  只是方才那中年男人已经干净俐落地拜了下去:“小人方鸿,自今日起领十八名下人,为

公子办事,等公子洗漱用餐之后,小人带所有下人过来,给公子请安。”
  阿汉淡淡嗯了一声,自顾自洗漱。
  方鸿心间微凛,一个小小男宠,被人如此大礼服侍,不见丝毫不自在,坦然而受,眉目不

动,一夜之间,身旁所有的下人被撤换了个干净,连眼神也不变一下。这人物,只怕真不简单

啊,倒怪不得主上要把他身边的人全都……
  想到自己的前任的下场,心中更是凛然。何止是他,便是那跪在阿汉面前的两个稚龄男女

,想到前任们的下场,也都是心中惊惧,战战兢兢举着洗漱用具,都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来直

视阿汉。
  他们哪里知道,阿汉虽然没有什么人分三六五等的阶级观念,但却有着每个人都有选择生

活方式的自由观念。他不会叫人家跪,但人家自己跪在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费那个工夫叫人

家起来。
  他只是懒人,不能算好人。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奄奄待死,他也许会本着人道主义顺手救一

救,但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自杀,那他也一定会充份尊重别人的选择。
  他向人下跪不会觉得羞辱,别人向他下跪,他也不会不安。他服侍别人,觉得这只是职责

,别人服侍他,他也同样坦然接受。
  至于身边的人被换尽而不惊不动,不是因为他的定力好,纯粹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应

该惊奇。
  阿汉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已经成了个高深莫测,甚至有可能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

,转眼就把得罪自己的人全部除掉的可怕人物。他洗漱之后,闲闲出来在太阳下绕着花园走了

一圈。
  方鸿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手里捧着花名册和开支帐目,恭敬地问阿汉要不要看看帐,或

让新来的下人集体来拜见。
  阿汉哪有那个勤快,自是摇头不迭:“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问我,问了我也是不管

的。”他一边说一边往饭厅而去。
  方鸿愁眉苦脑跟在后面,能主事的,谁愿意问你。可想想前头那帮人的下场,谁还长着天

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啊。
  这等腹诽之词,他自是不敢说出口的,只是快步跟过去。
  阿汉已在摆满了好菜的桌前坐了,吃得甚是开心。
  方鸿不敢打扰他,只好垂手站在阿汉身边候他吃完再说。
  谁知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骚乱之声。
  “让开。”
  “王管事,请自重!”
  “妈的,你们这帮狼嵬子,老子掌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敢拦到我头上

来了。”
  “王管事,公子的别院,外人不可乱闯,主上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走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远远得从园门处,已传来高昂喧闹的争吵声。
  方鸿眼神微动,侧眼看阿汉,还在吃吃喝喝,他象是根本什么也没听到,自然就更加听不

出那争吵的人,就是服侍了他很久的王管事。
  几个月的追随服侍,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换不来,薄情如此,狠心如此?
  这时园外,已传来争执拉扯撕打之声了。
  方鸿皱皱眉,他想等阿汉示下,可是阿汉不发话。他想要请示,又想到刚才阿汉说了,就

算问他,他也不理。
  他暗中咬咬牙,这位主子,可真是高深莫测,难服侍到极点了。
  不得己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指挥其他下人去拦截。
  “王老哥,你也是庄里的老人了,怎么就为难兄弟我……”
  “我呸,什么兄弟,你要真是兄弟,真记得我照应过你,提携过你,今儿我落难了,你就

该抬抬手放我过去。”
  “王老哥,你这不是要我的性命吗?庄主的铁令,谁敢违抗。”
  “我懒得你和罗索,给我闪开。”
  “即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外头的争吵已经升级到打斗了,呼呼的风声,惨叫声,不知是人还是东西倒在地上的什么

,混杂成一片。
  在桌前服侍的两个下人,脸都白了。
  阿汉却还且斟且饮,筷下如飞。
  他不是不知道有人在外头打架,不是不知道叫的人是以前的王管事,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

系呢?
  说他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倒也不错,以他的懒,只要那山不砸到他头上,他是不会多

动一下的,又何况是人家闹事。
  他是男宠,不是警察,不是治安管理员,所以,要说他心狠,从某个方面来看,的确无人

能比。
  一般的事,只要不闹到他的眼皮前,他决对是乐意听而不闻的。
  
  然而王管事,到底是庄里的老人了,虽是个下人首领,竟还真有一身老练的功夫,硬生生

冲开了阻碍,一身是血,满头是灰地冲进来,一见到阿汉就飞扑了过去。
  
  
求情

  王管事直扑过来,抱住阿汉的脚就跪在了地上:“公子救命。”
  阿汉愕然看着他:“怎么了?”
  王管事老泪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和着脸上的鲜血灰尘全哭到阿汉的衣服上去了:“庄主

要我们的性命,现在,只剩公子爷能救我们了?”
  阿汉莫名其妙:“他要杀你们做什么?”
  王管事脸色惨白,拼命在地上磕头:“公子爷,小人们知错了。小人们不该怂恿公子收受

贿赂,小人们不该从中渔利,小人们不该在礼物数目上欺瞒公子,偷盗公子的财物为己用,小

人们不该仗着公子的威势,在外横行,小人们不该仗着公子慈善,怠慢公子……”
  他每说一句不该就在地上磕一个头,淋漓的鲜血,就这么洒在了阿汉的脚上地上。
  阿汉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过来了。
  敢情是这帮以王管事为首的下人,在发觉自己是个糊涂懒人之后,在服侍上敷衍了事,却

在捞好处上,极尽心力,不但胡乱在外头收礼,甚至别人送给自己的礼,他们在礼单记录中,

都偷偷减数字,暗中赚走一大半。而仗着他得宠,在外头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打人骂人,欺

负地位低的人,那更是经常发生的。没想到狄飞一次性要给他们算总帐,所以跑来求阿汉相救

来了。
  阿汉听完只觉莫名其妙:“是你犯了法,是他要处理你,找我干什么?”
  王总管想不到他撇得一干二净,愣了愣方痛哭道:“公子,求求你念我我们服侍你,没有

功劳,也有苦劳……”
  “这个……”阿汉看看王总管“你拿工钱了吗?”
  王总管又是一愣。
  阿汉没等他回答,点点头:“应该是拿了。首先,你要搞清楚逻辑,第一,你是为主人工

作,不是为我工作。是主人让你来照料我的,不是我的要求,所以,我不欠你人情。”他伸出

一根手指,和善地解释“其次,主人也不欠你人情,因为你付出了工作,而他支付了相应的报

酬。”他伸出两根手指,又循循善诱地说“第三,你拿到了足够的薪资,却没有做好相应的工

作,是你的失职。做为你的老板,做为支付工钱的人,主人有权要求对你做出处罚。”
  他看着已经完全愣住的王管事,和和气气地继续解释:“第四,你负责管理我的东西,却

偷窃我的财物,嗯……这是刑事罪,也就是说,如果由官府来处理,那是要打板子上夹棍,关

班房的。我知道这里的律法很严苛,偷了一个馒头要关好几年,被抓住偷钱包要砍手指, 这

都是很平常的事。那么,算算你偷了我多少东西,多少钱,我不在乎,但做为整个庄子的执法

者,管理者,主人要严格处理,那是也是完全合乎情理的。第五,你收受贿赂问题,这个,我

知道,有公职在身的人,收贿赂是犯法,你只是私人的管事,可能不算犯法,但从整个庄子的

角度出发,主人以庄主的身份处罚你,还是理所当然。第六,你们在外头欺负人的事,我不知

道你们做过多少,也不知道做到哪一种程度,如果打了人,或占别人的利益为己用,那也是犯

法,也是应当处罚的。第七,你们服侍我尽不尽力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没冷着没饿着

,我也就不在乎这些事,但综合以上六点,主人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法理上,都有绝对的理由

对你们进行严格的处罚,我没有任何理由来插手过问,整件事和我无关,和功劳或苦劳什么的

也没有关。你明白了吗……”
  阿汉看看已经完全成呆滞状的王管事,看来是不明白,不过,算了,他只是个男宠而已,

传道授业解惑这么高尚的工作,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提起筷子,准备继续未完的早餐。
  王管事,愣了半天,阿汉说了一大堆一二三四五,他硬是没完全弄明白,不过,那意思就

很简单,无非就是,你去死吧,我才不管呢。
  他忙又抱着阿汉的脚号号啕大哭:“公子你大慈大悲,大人不计小人过……”
  自认很讲理的阿汉有些头疼地皱皱眉,无可奈何继续和他说道理:“你怎么还是搞不清楚

状况呢,整件事和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让主人抓你的,而且,第一,我并没有大慈大悲过,以

后也不打算大慈大悲。第二,你是一个成年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犯了法,

就要接受处罚,如果我为一个该处罚的人说情,让他逃避本应由他承担的责任,那也同样是犯

罪。你想想,要是有个清官要把杀人犯处斩,有人跑出去为杀人犯说情,那这人是不是妨碍司

法公正……嗯,这词你是不是听不懂……”
  眼见阿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领着一干人等站在门前做出等阿汉指示姿式的方鸿终于暗中

叹气,王老哥啊王老哥,小弟已尽量给你机会了,奈何你的主子太心狠了,怪不得我了。当下

伸手一挥,几个下人便要过去,强行把王管事拉走。
  王管事知道时间不多,面无人色地大喊:“公子,就算我等有罪,但这是上百条性命啊,

你就发发慈悲吧……”
  阿汉终于愣了一下,抬头对拉住王管事要往外扯的下人叫了一声:“你们先等等。“然后

注目王管事“上百条性命……”
  王管事感觉机会就在眼前,忙道:“今日一早,庄主拿了公子的帐册,让人按记录请客,

把所有帐册中送过礼的人全部请来做客,席上说得了一件新奇之物,要请众人观赏,大家都很

高兴地凑趣说要看一看,万万料不到庄主让人捧了那帐册,给大家一一翻看。然后庄主在席间

翻脸,把客人全部拿下,令人细细讯问,发现了很多人送的礼和帐册中的数目不符,又令人把

我们捉去,把诸人分开一打一吓一查,我们做过的所有不法之事,皆被庄主查得一清二楚。庄

主发怒,要把涉及此事的上百人全部打死。我等跪哭求恕,庄主才道,除非公子能出面去求情

,他或许会考虑饶过我们的性命。公子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
  王管事后面的话,阿汉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皱起眉头,非常郁闷地叹口气:“上百条人命

,这个,好象真是很严重啊。”
  
等待

  “他在哪里?”狄飞伏案翻阅新并入庄中的几批江湖势力的花名册,漫不经心地问。
  “还在怡园等候庄主。”回答的声音恭敬而小心,而且回答的人,非常谨慎地没有就某人

等候的方式做以说明。
  狄飞微微挑挑眉,继续翻看名册,只是眼中一个个的名字渐渐模糊,已经足足十个时辰了

,他虽自问定力极佳也不免渐渐心不在焉。
  今天一大早雷厉风行的霹雳手段,吓得所有人心惊胆战,颤悚不止,却不知在狄飞心中,

这一切,都不过是微末小事罢了。
  收受贿赂,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更高的位置,更靠近主人的机会更挖空心思钻营,这都

算不得什么。
  人有私心,才会畏惧权势力量,贪图富贵荣华,人有私心,才会为他所控制,才能被他所

驭使。
  他不是君子,不是好人,不是清官,他不过是个黑道霸主大豪罢了。对于手下人的私心,

和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水至清而无鱼,有容乃大,真要计

较得多了,只怕在这个人世间,就很难有今天的局面,今天的霸业。
  他不介意这些小事,这些小动作,只要不太过份,由他去便是了。他所要防的只是一个度

。人有私心无所谓,人想为自己争取利益无所谓,但若为此私心而极大地伤害了庄子的利益,

就绝不允许。
  不给人好处,又怎能使望别人忠心,做为主人,对于手下近人得些好处,大多都是默许的

,然而手下若为了好处而胆大到欺瞒主人,才是上位者的大忌。
  他不怕手下人私德有缺,他只恨有人胆大包天。他不怕手下人私下勾连,他只需要让所有

人知道,他有足够的精明看破骗局,他有足够的冷酷施以处罚。
  所以,该迷糊的时候,迷糊些无妨,但偶尔发作一番,宰几个打几个激几个,杀几只鸡给

所有的猴子看,让人知道,他是不可欺之主,现在大家能明明暗暗得多少好处,都是主子宽容

,若真敢欺瞒哄骗,以为他是可以被操纵影响的,那么,下场就极为可悲。
  这一次,与其说是因为阿汉的事件,让他看到下边的不正风气,有心大力矫正,倒不如说

是自从他击败五大帮后,手下众人日益骄横,行事乖张,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力整顿一番。

至于那一百多个人,自然不会全杀。那些人里,虽有仆役下人,倒也确实有下属中,颇有能力

之人。还有一些与庄子有生意来往的人,只是合作伙伴,而非下属,虽说都惧于他的威势而卑

躬屈膝,虽说,他不是不敢杀,但杀得多了,让人心都寒了,怕了,让天下人闻狄飞二字而生

疑忌惊惧,对他未来的霸业,并没有好处。
  他原本的打算不过是找个机会让阿汉来求求情,他借机为难阿汉一番,然后,再把一些微

不足道的小人物,以及几个行事过于不妥,又不太听教训的人物给宰了,以为警示,其他的人

,各加相应的责罚,放了便是。
  相比这一百多人的下场,他更好奇的是,阿汉会不会被王管事说服,会不会出面来管这件

事,会不会来求自己?
  想起那个总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狄飞眼中心中都不觉升起不平之意,如果他来求

自己,自己该怎么玩弄他,才能发恨呢。
  整整大半天,狄飞依旧照常理事,神色不见半点变化,情绪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在

内心深处,无比地期盼着阿汉的到来,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及时把阿汉处的一切变化通

报过来。
  而在得知阿汉见过王总管之后,就破天荒离了园子,来找自己时,他眼中终于流露出快意

来,淡淡吩咐身旁下人:“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于是,阿汉就开始不停得在庄里转圈子,问张三,张三说,主上在南边,到了南边不见人

,问李四,李四说,主上在北边,赶到北边找不到人,问王二,王二说,主上明明在东边啊,

跑到了东边再问麻子,赵五答,主上刚才是是在这,不过,现在已经往西边去了。
  
  就这样阿汉在一堆人的支使下,绕着整个有小半个城大小的庄子,转了足足三四圈。就算

是白痴也该发觉有古怪了,可是阿汉居然还真是不断笑咪咪地走,笑嘻嘻地问人,找不到就再

往下一站去,没有一丝不耐烦。
  
  所有人对他的定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真是好修养啊。哪里知道阿汉是个能不动脑就绝

不多思考的人。人家指东,他就走东,人家指西,他就走西,反正又不费脑子,最多就两腿累

一点罢了。至于有人在设计他,为难他,整他,这种念头,根本是懒得浮上来。
  
  多走走,也不会太累,时间长一点怕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于是,走走问问,问问走走,他从头到尾笑咪咪,而奉命戏弄他的一干人等,从一开始的

冷漠好笑,等着看好戏,变成惊奇,不解,非常不明白,接着是暗中打赌,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才发作,才着急,才有大的情绪反应,而等到所有人下的注都赔光之后,大家的耐性已经反过

来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狄飞的耐力足够强,淡淡吩付一声:“说我有事,让他在怡园等我,我办完了事去见

他。”
  
  已经对捉迷藏游戏厌倦的一众下属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去传话卸包袱。
  
  怡园是整个庄子的一角,说是园子,其实是个完全荒废的地方,多年没有人打扫过,小小

的园子里,树木未有修整,长得乱七八糟,破旧的亭子,发臭的池水,满园枯黄甚至有些焦干

的落叶和泥尘,很少有人能待在那里超过半柱香时间。
  
  然而,阿汉却在那儿等了狄飞足足四个时辰。而等待的方法是……
  
  是扯了几块大树叶住地上一垫,自己躺下去,拿块大树叶子遮上眼,安安稳稳睡去了。
  
  这个时候,几乎整个庄子都为狄飞和阿汉之间的事惊动了。所有人都在暗中注意事件的发

展。
  毕竟是上百条人命啊,阿汉的镇定功夫再好,也强撑不了多久吧,已经耽误了快一整天了

,他应该也会想到,时间一长,万一他还没见到庄人,人已经被杀光了又该怎么办。不管怎么

样,他都不可能一直耐住性子到最后吧。
  
  就连狄飞也怀着异样的心情,期待着将来的发展。并在心中为阿汉可能的求情反应,求情

方式做出种种猜测,却不知道阿汉早已一梦酣然,睡得无比香甜,至于那一百多个等他救的人

……这个,他很有同情心地想出点力,很有公德心地到处找人。现在人家都说有事要办,让他

等着,他当然乖乖等了。至于什么先拖延时间,把人杀掉,你再来求情也来不及的这种多余的

顾虑,以他的懒惰,根本是不可能把念头转过去的。
  
  所以,他毫不多心,更没有丝毫心事,即然要等主人,即然要等很久,即然没有别的事可

做,那么他自然就可以没有半点心虚地自去睡他个天昏地暗了。
  
  
代价

  “你给我起来。”雷鸣般的咆哮声和猛然被抛上九重天的晕眩感,让阿汉从睡梦中睁开眼

睛,下一瞬,就重重从半空中跌到地上,阿汉揉揉眼睛,对着头顶那张铁青的脸笑了一笑:“

主人,早上好。”
  
  狄飞的定力一向很好。他曾经耐心地用了足足三年的等待,换来一举成功天下惊。他曾经

为了狙杀一个最可怕的敌人,把自己埋在沙粒当中足足九天。他曾经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冷眼旁观杀伐,等到无数敌方和己方的人死伤殆尽,才在最好的时机出手。
  
  然而这一次,他没想到,仅仅一天一夜,他的耐性就被这个小小男宠给磨光了。
  
  他怀着那样隐密的期待,等待着,却迟迟没有任何让他愉阅的回应。手里押了一百多个人

,有不少都是庄里颇有才能本领的青壮骨干,有很多人身后都在牵丝绊藤的关系背景。有很多

只是服从于他却还没被他完全并入势力的合作者。现在杀不得,放不得,倒反而是他自己僵在

那里了。
  
  仅仅一天一夜,不利的流言,浮动的人心,已令事态向恶劣的方向发展,而无数暂时退避

他的锋芒,伺服暗处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或以利诱,或以势逼,以动摇其他臣服于他势力之

下,或想要与他合作的众人的心意。有这番被捉的一堆人做活见证,让人知道与他狄飞合作不

会有好下场,也足以让很多人生出二心了。
  
  本来的打算,不过是借机杀几个无关紧要之人,立立威,敬敬猴也就罢了。本来只不过是

想要让那个似乎永远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懒猪动动容罢了。
  
  本以为,阿汉若稍有良心,必不忍一百余人因他而死,就算他没有良心,想到一百多人因

他而死他所必须承受的怨恨冤仇,也一定会前来相求,他只不过是想要为难这家伙,看看他痛

苦的样子,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只不过是在郁闷了很久之后,想想稍稍痛快一点点而已,这个

要求,很过份吗?
  
  为什么他等等等,等到的只是尽职的密探们暗中送来的一道道消息,那些浮动的人心,那

些诡异的流言,那些暗中频繁奔走的人。
  
  有时候敌人也让人不得不佩服,虽然坐在这个位置就知道有无数人觊觎,就知道时刻要面

对敌意和暗算,但世人的行动力还真是出人意料啊,仅仅一天一夜,已有了这么大的成就。
  
  坐等敌人行动,不是他的风格,然而,是他自己亲口说,除非阿汉亲自来求他,否则绝不

饶一人性命的话,这台阶却又叫他如何去下。最终不得不忍了胸中一口闷气,亲自来见阿汉,

却万万没想到,他以为的,那个一直在苦等他,应该已经等得焦燥不安的家伙,其实竟睡得如

此香甜。
  
  因为这个人,他不得不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僵局中,因为这个人,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

因此人没有前来痛哭流涕拼命哀求而泛起的失望和沮丧,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曾有的期待和盼

望。
  
  这一天一夜,他在焦灼得等待,而这个人,却睡得这么舒服自在。
  
  这一瞬间的杀意,自是理所当然,因这暴涨的杀机,而发出的怒吼,以及猛然把一个正打

酣的人抓起来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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