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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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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宫女们已经在整理准备返宫的仪仗,文武百官也都从泥里拔出腿来,就近在田边整理仪容。
  耕藉礼的最后一场仪式,由高龄老人和当地名流献宝,也要开始了。
  这场大典上所敬献的宝物,只是几根稻穗,或者一盘粟米,或是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取的不过是个朴素的象征意义。
  而接礼的,除了皇帝之外,像宰相这等位极人臣的官员,也要凑一凑热闹的。只是如今大楚国的朝廷比较特别,真正所谓协理阴阳的那个是秦旭飞,所以站在皇帝身边一同受礼的是他,方轻尘反而远远靠边站了。
  总算这场大戏快要做完了,秦旭飞自己也觉得全身轻松,陪着小皇帝一起站着,以表示以农耕大礼和民间长者的尊重。
  一个头发胡子一片雪白,走路都颤抖的老头,同个看起来仪态端庄的中年名流,各端了一个大托盘。上头盖着大红的绸布,慢吞吞的走过来。
  先是老人敬大礼,慢慢悠悠跪下来,颤巍巍把这托盘举高。连小皇帝都担心时候长了,这老头没准一头栽倒下去,赶紧一把将托盘接过来,又示意旁边太监来扶这老人。
  然后,便轮到了那仪态端庄的中年人,到秦旭飞面前下跪献礼。他刚要下跪,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一把接过大托盘,顺势拍拍已经跪下去的名流的肩:“行了,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我亲自来接受你的礼物,你也不用太感动了,快起来吧。”
  可惜,这位跪下去的人死也不肯起来,低着头,全身都在剧烈的颤动,明显是激动到了极处,情绪不受控制了。
  方轻尘叹口气,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有啥办法,谁叫咱在民间威望高,人太红真不是啥好事。
  他随手一指,赵忘尘便赶紧上前,把人给强行扶到一边去了。
  方轻尘又很体贴很照顾的交待:“好好劝慰一下,带回去,让太医给诊治诊治。这样激动,太容易伤身了。”
  说完,他信手将那个大托盘递到旁边从人的手里。复又对秦旭飞微微一笑一礼:“议政王,我们可以动身回宫了吗?”
  秦旭飞定定看了他一会,这才淡淡道:“好!”19:20 2008…6…29 守护天使手打何o(∩_∩)o。。。



第八十九章 有心无力



  方轻尘这番擅自抢占秦旭飞的位置受礼的行为,自是惹来一阵非议。不少秦人眼中都露出深深敌意,楚国官员暗中也觉得方轻尘造次。百姓们倒是不管那么多,私下里感觉甚是痛快。
  “还是方侯给咱们楚国挣面子。”
  “是啊!凭什么要让秦人站在皇上身边受礼,大礼本来就应该献给方侯啊。”
  窃窃嘈杂的议论声中,秦旭飞镇定自若的指挥人马动身回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既然正主不发作,旁人也只好当没事一样,跟着一起回宫。然后各自分散回府,洗洗睡觉,好好休息务农一天疲惫至极的身心去了。
  秦旭飞将手头上若干琐事一一办好之后,这才抽空出来,出了府,缓步而行。
  天牢。
  最高等的牢狱,仍旧是牢狱,仍旧充斥着那股子腐臭血腥的刺鼻味道。
  秦旭飞还没有走到刑房门前,就听到那凄厉无比的怒骂之声极其刺耳的远远传来。
  “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的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
  “闭嘴!”愤怒的斥喝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子着肉声。
  “你们这些借死搏名的无赖,就容不得老百姓过几天安生日子吗?我呸!连你们的大英雄方轻尘都决定要阻止你,你还……”
  “放屁!只有你们这些秦狗楚奸,才会将方轻尘这个卖国贼称为英雄!他将这大好河山白白拱手相送,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秦旭飞叹息一声。忽然连半点探望这位被方轻尘万分关心的让人带回来“检查身体”的献礼名流的兴致也没有了,扭头便走。
  自当年攻破楚京以来,这一类刺杀,他已是经历得太多。至于被那些楚国的义烈之士含血怒骂,他也早就习惯了。可是如今已然双方停战,协组朝廷。在他殚精竭虑,为楚国的兴旺和秦楚的相融而费尽心血的时候,在他眼看着秦人楚人渐渐和谐相处,正暗自欣然的时候,再经历这样的行刺事件,也还是有些心惊。
  身边的官员低声道:“王爷,此人要如何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先关着吧。”秦旭飞略有些抑郁的答。他并不憎恨这些行刺他的楚人,事实上他相当理解他们的血性勇气和动机。对于这些人,他从来没有什么杀机,只是,他还没有大方到要将他们白白重新放出去,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那,是否要继续审问,还有这人口无遮拦,自入狱以后就一直叫骂不止。如果……要不要割舌堵嘴……”
  “接着审,不过,不必太勉强,也不要侮辱他。”
  秦旭飞摇了摇头:“刺杀我的人未必都有精心的组织和计划。便是真有,现在这种局势下,这些小势力也不过都是跳梁小丑,成不了大器。舌头用不着割,把他单独关押,确保他的叫骂传不出去就好。爱骂什么都由他,他不爱惜自己的嗓子,难道我替他爱惜。”
  秦旭飞淡淡交待完,径自回府去了。他很忙,书房里,还有一堆的公文瞪着他批阅呢。
  然而,我们勤劳的议政王大人,人已经坐在书桌前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走神。
  “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的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
  “王爷,你真觉得,你的努力可以使自己离他们更近一些吗……”
  努力……他总是要努力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付出了努力,就可以成功。
  秦旭飞心头莫名的一阵烦乱,用力将手头上的文书往桌上一掷!
  这么大的动静,叫一旁的祁士杰吓了一跳:“王爷,出什么事了?柳将军惹你生气了?”
  秦旭飞怔了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仍在桌上的,是从南方来的简报。是柳恒向他简单的讲述到了南方之后,将领士兵们的处境动向。
  他愣愣瞪了桌子上的公文一会,终于喃喃斥道:“当然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他们临走前,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和南方的将领诸侯们尽量和睦相处之余,最好多同有待嫁适龄女儿的大族高官们拉拉关系,扯扯近乎。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除了训练就是移防,半点正经事也不做。”
  祁士杰傻看着秦旭飞。这个,当兵的训练移防不是正事,反而是到处给自家找老婆是正经事吗?
  秦旭飞心中焦虑,他盼着这些人可以和楚国的世家大族,官商巨贾,名流世阀有机会联姻,借着婚姻把彼此的利益牢牢系住,确保他们的未来可以在楚国安全舒服的度过。这份苦心,怎么就没一个人肯体会,肯用心呢?就连柳恒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都快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哼,哼哼,他帐下那么多英武将军,俊俏人才,走到哪里不是出挑的人物,怎么战场上人人争先,情场上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窝囊。
  这里心里不痛快,脸上自是带出来了,他冷冷瞪祁士杰一眼:“你们自己也上京里这么久,京城那么多仕女名媛,你们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祁士杰脸上一红,低低嘟哝:“京城名门仕女这么多,宫里头适龄的公主郡主也不少,王爷你自己怎么不见什么动作?要联姻,要扩展我们秦人的势力影响,王爷你自己都不肯努力,不肯牺牲,骂起我们倒是有力气。”
  这不满的话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只是虽小声唠叨,到底也不可能全逃过秦旭飞的耳朵。
  这位英武的王爷立时瞪起眼:“说什么呢,你给我大点声!”
  祁士杰干笑一声,慢慢的往外退。等退到书房门口,这才喊了一嗓子:“我说可惜了方轻尘没有个千娇百媚的妹子!”
  说完他连忙缩头闪身,耳边风声掠起,也不知是什么擦着脸颊飞出去,重重打在了对面某棵大树上。
  祁士杰抱头鼠窜而去,只留秦旭飞一人在书房里生闷气。好吧好吧,一个一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当上司的,果然是不能太随和。
  就这样怔怔呆坐了半日,他忽然长叹一声,起身出府去了。侍从有问是否要备轿备马的,有问是不是要摆仪仗的,一概让他挥挥手赶了开去。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亲自去“和亲”。只是他们这些人里,楚国谁都可能容得下,唯独不可能容下他。既然如此,要他去成家娶妻,损人利己,拖累一个好女子跟着自己在将来万劫不复,他做不到。
  他就这样一个人漫不经心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此时已是月上九天,夜深而静,略有一点寒意。因着国家还没有真正稳定,民间多少总有反抗的声音,秦楚之间的暴力纠纷也不少见。所以京城深夜仍旧宵禁。长长的街道,见不着一个行人。
  秦旭飞行行复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驻步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又走到镇国侯府来了。
  他有些呆滞的看了看那高墙,忽然轻笑一声,纵身而起,无声无息,一掠而入。
  秦旭飞也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去寻找,日子颓废无聊的方大侯爷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花园里喝酒呢。不过现在他不用酒壶,直接改成酒坛子了。
  石床之上,堆满了酒坛。那人懒洋洋坐在花间,正双手捧着个坛子仰头喝。从秦旭飞这个角度看,方轻尘的头都埋进了酒坛里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酒缸长在了他脖子上,倒是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了。
  听得遥遥夜空中传来的一声朗笑,方轻尘眉眼不动,只信手一掷,那偌大的酒坛就带着摧毁一切的狂野力量飞袭而去。
  秦旭飞也同样是眼也不眨一下,随手一接,风止云息,劲风呼啸之声倏的为之一寂,半坛的酒一滴也没漏出来。他信手把酒坛往高处向下倾倒,酒泄如泉,倾入口中。他大口畅饮,浑然不顾胸襟尽湿。
  浪费是浪费,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浪费,真的是好痛快!
  热酒入喉,热血激涌,长笑声中,秦旭飞提着酒坛子大步走近,在方轻尘面前坐下,笑道:“方侯除了喝酒,日子就没别的法子可打发了?”
  方轻尘漫然反问:“议政王除了不请自来,翻墙偷入,就没别的正常点的拜访方式了?”
  秦旭飞大笑:“我不过是想来谢谢方侯日间相助相救,又不好意思半夜三更打扰看门的。”他笑睨着方轻尘:“不是人人都似方侯,可以天天半夜不睡觉,只管在花园里喝酒。不过这花月景致再美,只怕也经不起如此一赏再赏。”
  方轻尘漫不经心道:“议政王也不必同我客套,相救哪里谈得上。就凭那人的身手,哪里伤得到你。我只是不想让那人将事情闹将起来,顺手帮你掩饰一下。用真气冲击其经脉,使其不能动作,不能发声,无声无息把这事了了,总比让他做大义凛然状,当着几万人吼叫杀秦狗要好看的多。”
  秦旭飞眼神倏然一愣:“方侯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
  方轻尘嘴角一翘:“还能骂什么?卖国贼,叛徒,楚奸而已。不会有好听的词。”
  他洒然失笑:“更难听的话,在我要推动议和时,也早就被各地的儒生清流义士们骂完了。要做事就一定会被人骂,要想没人非议,那就学我在耕藉礼上那样,什么都别干。”
  他看着秦旭飞,摇头:“议政王,你和我,都不会是选择什么也不做的人,只不过,你似乎比我更加介怀。”
  秦旭飞不语,提起酒坛子继续大口喝酒。几口下去,这被两人又喝又浪费的一坛酒,已是尽了。他信手将那空酒坛用力往旁边一掷,脆响声中,粗重的酒坛砸在地上,四分五裂!20:10 2008…6…29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九十章 与狼共武



  秦旭飞甩手砸了酒坛,呼出一口郁气:“方轻尘,我不是你!我的身后,有十几万兄弟的性命和未来,楚人的认同和接受,对我们很重要!”
  方轻尘低低地笑。满是讥诮之意。
  “楚人凭什么接受你?怎么,你秦军解救了陷入苦难的楚国人?你这个秦国来的议政王整天操劳政事,累死累活,一心一意想要楚国好?所以你委屈了?”方轻尘冷笑,仰面躺下,双手垫在头后,悠然道:“当初没人请你们来,你么也不是为了楚国人的福祉而来。现在也没人请你们留下,是你们不得不留下。侵略就是侵略,说得再好听,也还是侵略。”
  秦旭飞烦躁起来:“你明知道是楚国先攻击秦国的……”
  方轻尘摇头。一句话堵了回去:“那也并不能成为你攻击楚国的理由。”
  秦旭飞有些落寞,怔怔坐了一会。忽然学方轻尘向下躺去,手足放松,仰面朝天,看着那样浩荡无穷的星空。
  如此广大的天宇,看得久了,是否心胸也开阔了,是否很多迷障困惑也就可以洞彻于心了?
  他静静的看着,过了很久,忽然问:“柳恒告诉我,你曾对他说过,即使是君主下令,你也不会去攻击别的国家。”
  “是啊。”方轻尘眼也不睁:“有什么问题。”
  秦旭飞却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大睁着眼望天。身为武将,却不以开疆扩土为荣耀,反而深以为耻。这个可以不把世人褒贬放在心中的方轻尘,他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是否就是从如此广阔的天空中得来。
  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为王子,还是身为将领,平民二字,都离他太远。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跟在精英身后的影子,直到入楚之后,他被迫不得不连吃喝拉撒,鸡毛蒜皮都管上,才渐渐清晰起来。
  也许,对于平民来说,的确,战争,无论起因为何,目的为何。都一样是邪恶残忍。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这些已经不得不留下来的人,是否就永远都不能被原谅。
  方轻尘等了很久,等不到秦旭飞再说话,自己也懒得寒暄。干脆闭了眼,在地上摸了几下。居然又让他摸到一满坛酒,拍开来,拿起举高倒下。闭了眼大口的喝。
  他一直没睁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秦旭飞与他并肩躺在花草美酒之间,彼此距离近的触手可及。
  秦旭飞侧了脸,怔怔看他闭目狂饮,看着那一线酒泉,倾洒而下,在月光下,闪着萤萤的光。
  他忽然一笑:“我们来决斗吧。”
  方轻尘手一抖,一阵猛咳嗽,剩下的大半坛子酒全喂衣服头发了。
  他抚着胸口咳嗽着坐起来,因着满脸都是酒,刺得眼睛生疼,一时不敢睁开,只是气急败坏的扭头问:“你说什么?”
  秦旭飞却完全不理他的惊异震动,兴奋的站起身来,摩拳擦掌:“来吧,我们来打一场吧!我想和你放手一战,已经想得太久了!”
  他想与他一战,想了多少年了!然而,总是因着那种种的缘故。总是要守着那些原则分寸,不能战,不能尽兴。
  然而,这一刻,他莫名的激涌起战意和斗志,莫名的觉得热血在心头沸腾不止。那些大局顾忌,都被他扔到了天边。
  他只是想与他一战!如此而已!
  方轻尘抚着胸口,咳得死去活来。
  妈的,他看错了秦旭飞,这人不是英雄,这人整个就是一疯子。
  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把脸上的酒擦干净,方轻尘小心的睁开眼,看着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满脸笑意,满眼战意,无比兴奋的秦旭飞。
  他极慢极慢的磨了磨牙。打就打,既然你小子这么欠揍,我怎好不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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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飞鸽在黑暗中悄悄落下,祁士杰轻轻伸手,解下鸽腿上绑的小小纸条,展开一看,脸上微现惊色,略一沉吟,袖了纸条便向秦旭飞的住所快步而来。行至半途,已有王府的侍从看到他经过,赔笑招呼:“祁长史,要找王爷吗?”
  祁士杰一笑点头:“正是,王爷睡了吗?”
  “王爷出门都有一个时辰了。”
  “出门?”祁士杰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半轮不怎么明亮的月亮,惊异道:“王爷去哪了?”
  “王爷不让人跟着,小人哪能知道。”
  祁士杰也不多问,只摆摆手,让下人离去,自己径自去寻秦旭飞身边的当班侍卫长。
  以秦旭飞今日的地位,再联系楚京如此复杂的现状,谁敢真的由他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只不过王爷大人心情不好,不想让人跟着,大家也不能明着驳他的意思,但是暗中肯定是要派出四五拨人远远盯着。确定完全掌控他的行踪。
  当然这种事秦旭飞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察觉罢了。
  祁士杰找了侍卫长询问,自然是立刻就得知了秦旭飞的下落。听说王爷半夜三更跑去方侯家里头爬墙,祁士杰出奇的不感到一丝吃惊,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便也一个从人不带的赶去镇国侯府了。
  当然,祁士杰不至于像秦旭飞那样没礼貌的直接翻墙,他是客客气气堂堂正正从正门递拜帖子进去的。
  不多时,侯府的管家恭恭敬敬把他迎进了客厅,上了茶,问了安,让了座,客客气气垂手侍立着。
  人家方大侯爷府上的管家走出门去,多少有品级的大人都要让三分,这样相待可算是非常给祁士杰面子了。可是祁士杰耐着性子陪他磨嘴皮子,说些无聊的客气话,等了半日,就是没等到秦旭飞露面,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不耐之色:“我确有要事寻找王爷。麻烦管家再去通报一声。”
  以他的身份,上门拜访,如果方轻尘懒得理会,固然可以不予接见。但他要找秦旭飞,总该替他传一声话。以秦旭飞的性情,知他找上门来,也断无不理不睬不相见的道理。他不明所以,心里自然开始焦急。
  见他神情微微带怒,管家也知再也拖不下去,只得苦笑道:“方侯与王爷在花园里。一个时辰前,他们让我们把全王府的酒都搬进了园子,然后便严令我等无召唤不得打扰。我等下人,实不敢违抗主人之意,还烦请长史大人多留片刻。”
  祁士杰一皱眉:“王爷与方侯在花园做什么?”
  管家支吾道:“我一个下人,又不敢无召而进花园,哪里知道,应该是在喝酒谈心吧。”
  祁士杰心中哼了一声。这管家神色犹疑不定,极为不安,仅仅是喝酒,哪里会让他如此心虚。
  “那么赵将军又在何处?”
  管家不过是个下人,而他祁士杰是秦旭飞的心腹,哪怕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主人有事的时候,赵忘尘这个弟子也该出来代替师父见客吧。一个下人不知道主人和客人在干什么,赵忘尘的身份却算得上半个主人,他总不能推托不知。
  管家乱咳一声:“赵将军在花园外守着,以便方侯和王爷随时传……”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传来,脚下的地面,都似微微震了一震。
  祁士杰愕然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祁士杰又听得一声厉喝,遥遥传来。那声音刚毅强劲,隔着老远的距离,竟是震得人血气翻腾,两耳轰鸣。
  管家和厅里厅外的仆人无不是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惊魂不定。可是祁士杰已经是面无人色了,冲着管家声色俱厉的喝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根本没等管家回答,便已飞快的冲了出去。
  那喝声,所有秦军都无比熟悉。那是秦旭飞遇上了生平强敌,逼得全力施为,将每一丝真气都激发出来,所发出的惊天怒吼!
  祁士杰一路心急如焚,循声飞奔,却也无人阻拦。前面就是侯府的花园,或者说,前面曾经是侯府的花园……墙倒了七八处,到处断瓦残石,眼前尚有烟尘弥漫,想来刚刚那声巨响,就是某面墙垮塌的声音。
  在烟尘中隐约只见应该是花园的地方一片狼藉,树折石碎,草飞花催,池塘里的水都被激起老高,几尾硕大的池鱼不停的跃出水面,翻腾挣扎,白色的鱼腹在月光中闪着银光。
  这么大的动静,王府的一干侍卫都躲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祁士杰正自犹疑,却见一道人影自烟尘中疾退而出,连退十余步,方才站稳脚步。赫然正是秦旭飞。
  祁士杰遥见秦旭飞一身衣衫已经扯成了乞丐装,大洞小眼,缕缕条条,不成样子,全身上下,不是灰尘就是鲜血,不觉心胆俱裂:“王爷!”
  秦旭飞听到他的呼喝,惊了一下,回头对他笑道:“士杰,我没事!不必惊慌!”
  祁士杰见他唇边有血,额上尚有一道伤痕触目,冠歪髻斜,脸色微白,但满脸都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快意!这是什么状况?!
  秦旭飞大笑一声:“酒来!”
  正远远站在花园外的赵忘尘脚边堆满了酒坛子,闻言立时一弯腰,拿起一大坛子酒,一把拍开泥封,运力将酒掷了过去。秦旭飞用左手随意接了,反手将那美酒向自己当头倒下。连灌了十几口,方才朗笑一声:“再来!”右手斩魄刀一挥,人如疾电,飞掠向前。
  烟尘深处,传来方轻尘一声怒叱:“秦旭飞!你有完没完!”21:42 2008…6…29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九十一章 输家赢家



  方轻尘已经着恼,秦旭飞却一阵纵声大笑,真个说不出的酣畅淋漓,快意开怀!
  祁士杰一头雾水,看情形明明是秦旭飞吃了大亏,可为什么恼羞成怒的却是方轻尘?
  耳边是四溢的劲风,园中隐约是兔起鹘落快得眼睛根本无法跟上的飘忽身影。本来他应该怒气冲冲找最靠近他的赵忘尘兴师问罪,结果在这种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只好客客气气请教这唯一一个可以为他答疑解惑的人。
  “赵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忘尘目不转睛望着烟尘弥漫的花园,语气极为激动,甚至有些崇拜了:“王爷真是了不起,他,他……”
  一开始他只是被方轻尘叫出来帮忙守在外头,不管花园发生什么动静,也不许别人进来,且让他可以有机会旁观二人决斗。不是人人都有幸可以眼见天下最顶尖的高手放手一搏的,能旁观如此一幕,在武学精进上,对他会大有助益。
  当然,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守管家让下人为方轻尘和秦旭飞搬来的酒,不令其在决斗中被损毁。英雄之战,如果弄到无酒可饮,那也太扫兴了些。
  最初,方轻尘和秦旭飞的交手并不是特别快捷,他的眼睛还跟得上,也有机会思考这些招式的得失优劣。
  很明显,秦旭飞的武功极好,却还是不如方轻尘。方轻尘身法轻盈,招式精微,攻防高绝,无不妙到毫颠。然而他的眼睛始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凝在秦旭飞的身上。
  其实交手十三招后,秦旭飞就开始挂彩受伤了。然而他的战斗经验之丰富简直是无以伦比。虽然避不开受伤,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及时闪避卸力,保护筋肉血管不受大的伤害,把伤势减到最低。所以始终不曾失去战斗力。
  他一直处在劣势,然而,他却始终选择攻击!一次次被击退。又一次次扑上去!
  最初,赵忘尘觉得他这是自不量力,死缠烂打,胡搅蛮缠。然而,看着他身上不知多少道伤口在溅血。眼中战意越发升腾,直至焚起灼人的烈焰,灿亮到让人不能逼视,看着他被逼飞退,喘口气,狂笑一声,挥刀再上,看着他一掌硬拼,被生生逼出一口血,看也不看,随手一举袖擦干,然后大喝一声:“好!”
  赵忘尘心神皆动!遇强更强,愈挫愈勇!这样的气势,让他无法不为之心折。他早就不得不承认,这一生,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势必不能战胜方轻尘。面对天人神威的方轻尘,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不生出不能抵挡的颓丧感。然而,今天,有人给他做了一个例证!
  多少回几无反手之力的被人压着打,那人的战意照样不退不灭,反而发挥得越发淋漓尽致。随着内气游走,秦旭飞的功力一层层提升,刀法运至极处,信手拈来,便是招式。他与方轻尘也是越打越快,到后来,无论赵忘尘怎样努力,也无法再跟上他们的速度和招式。
  二人真力相撞,气劲过处,树折石碎,墙倒壁塌。赵忘尘被风尾扫到,也觉胸闷气涩,不得不搬运着一堆的酒坛子不断后退。
  当那个战神般威武的男子不知第几十次被逼退后,复又再大笑着喝了两口酒后,长刀前指,逼出比方才更加锋锐无匹的战意,径自抢攻时,这个一直敌视秦人的少年,不得不对这个死敌充满了敬佩。
  即使那人一身狼狈,他却只看到了威武。那样一个男人,天生是为战斗而生。天生就是用锐不退的王者!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勇气,他不可能不去尊敬。只是一时间,这些又要他如何能对祁士杰说清。
  忽然一声极沉闷的刀剑相击之声,让赵忘尘和祁士杰相对骇然。
  金铁交击之声,本该极清脆。如此沉闷的声音,除非是双方都运着内力,借一击互拼。
  秦旭飞伤成这样,竟然还敢拼内力?
  祁士杰脸色发青,以他对主帅的了解,那个人,可是天生不屑逃避任何挑战和危难的家伙,这这这……
  二人正着急,烟尘中,秦旭飞的身影又是疾退而出,更确切的说,这一次,他是被巨力给生生震出来的。
  秦旭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受了大力,都在迸裂流血。立定之后,还是又退了三步,方才定住步桩,抬头时倒没忘冲面无人色的祁士杰安慰般的笑一笑,只是一笑之后,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殿下!”情急之下,祁士杰早忘了秦旭飞现在的身份。还是叫出了多年来秦军对他最习惯的称呼。
  “我没事。”秦旭飞不以为然擦尽唇边的血:“吐了口淤血,活通脉络,更好。”
  “没事才怪!”方轻尘的身影渐渐自烟尘中浮现。脸色黑如锅底:“你手底下功夫要能有你的嘴一半硬就好了。”
  秦旭飞也不恼怒,大笑一声,斩魄刀遥指前方:“你很快会发现,我的骨头也是硬的!”
  话犹未落,已是大步逼上前去。
  祁士杰本来还想着不顾一切扑上去拦他。奈何秦旭飞长刀一举,便自有一种无对无匹的气机转眼度卷四方,祁士杰便被逼得身不由主的后退。
  赵忘尘却是早有经验,及时避开了秦旭飞的锋芒锐气,心中也说不清是羡是敬是慕还是恨。
  这两个旁观者都有如此沉重的压力,而作为秦旭飞气机锁定的主要对象。方轻尘也觉得呼吸不畅,胸口发闷,整个天地,似乎都重重压了下来。
  一刀之间,凭空能生出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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