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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前辈英雄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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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妹妹你叫我到底怎办呢?活着怪我不好,死呢,你又笑我死迟了。〃
十五妹道:〃你当时不能任他们打死杖下,却等到如今来自杀,还不是迟了吗?现今只有退而补过了。〃
安民道:〃妹妹我此时真糊涂极了,一点儿见解也没有了。你就给我想个补过的法子吧?〃十五妹道:〃大哥安南山不是隐居在五百里外的一卷山里吗?那里有薄田土可种,有茅屋可居。只是今夜你要带家人前去,昼伏夜行,每夜要走七十余里,七日可以到达,到了那里,就与大哥一同耕种农田,抛开这刻字的行当,不再与这些狗官当差使,就免惹是非了。至于怎么样补过,那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不过哥哥必须领家人先走七日,等你们到达了,我方可动身赶来。〃
安民道:〃妹妹计划很是,我照着你的意见去做,但是妹妹是个女子,留在后走,我是不放心的。〃十五妹道:〃哥哥把妹子当作男子一样看待,留在后走是不妨事的。〃安民说不过十五妹,也只好依她。当下兄妹议定,是夜安民打起包裹,领着九个弟弟连夜奔~卷山而去。昼伏夜走,非止一日,到了一卷山他大哥安南山,大嫂嫂任氏,侄儿小虎头(书中交代,这小虎头即后来梁山伯的神医安道全)一同出来接着,不胜喜悦。安南山细数家人忽惊问道:〃十五妹呢?〃任氏也插口问道:〃是呀,怎么都来了,唯独没有她呢?〃莫不是,说出这三个字,快又缩住了口,把眼瞧着安民,等他回答。
安民见哥嫂提起十五妹,便把怎样被官府强迫刻党人碑,十五妹怎样诘责他,自己怎样自杀,十五妹又怎样阻止他,定计,要领家人先走,她一个人自愿留在后面赶来,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任氏听了道:〃这么说十五妹是想给叔叔补过了,我看她是想留在后面去削碑文的。〃
安南山道:〃她又未给你说过,你怎么知道她留在后面是要削碑文呢?〃任氏笑道:〃听叔叔这等说了,还待她来告诉吗?如果这还要她来告诉才知道,那不成了废人吗?〃安南山道:〃她要是想削碑字,何不叫兄弟同去削呢?一起同来,岂不干净吗?何必定要待七日后呢?〃
任氏大笑道:〃正因为她要待七日才行,所以知妹妹她要去削碑的,她预计程途,叔叔须得七日方可到达这里,所以叫叔叔去削碑文,就要等到七日后,这是为保叔叔及家人安全的计划。如果叫叔叔去削了碑文一同走,这一家人还想逃得出虎口吗?官府见碑字削去,岂不疑心是叔叔削的,然而叔叔是个石匠,还不是再叫叔叔去重刻吗?到了叔叔住所,见是全家在逃,一时追骑四出,叔叔及一家人不就尽被捉到官府里去吗?于是十五妹就定要待七日后,独自去干这勾当,独自一人来此,而今不必谈论,我料再过三日,十五妹就会来此的,那时便知分晓。〃
安民道:〃这又不对了,我方整整走了七夜,她来得怎么这么快呢?〃任氏道:〃十五妹姑娘来,是必昼夜兼行哪。〃安南山等只是将信将疑。三日已过,安南山与安民等正聚在屋子里说话呢,只见小虎头跑进来道:〃妈妈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门前大松树下说话呢!我们这里一想是没有人来的,怎么这几天只是来人呢?〃
南山听得,疑心是十五妹来了,急忙和安民走出来迎接,出门一看,把众人都呆住了,尤其是安南山,把眼睁得像铜铃似的,额上汗珠一点一点直滚,你道为何?原来是一个又白又俏的美男子与任氏肩并肩,手搭手儿坐在那里说笑,相互间表现十分欢喜而又亲热的神情,却不见十五妹,安南山还以为任氏是姑娘家时节,曾有过情郎,如今特地寻了来的,所以她二人说笑,使他一时好比个醋缸子搁在烈火上,醋味向四方发泄,浑身都起了醋素作用,好不难受,毕竟安民眼亮,看出是十五妹乔装的,忙向安南山道:〃那男子就是十五妹乔装的啊,大哥你看。〃便招呼道:〃十五妹妹么?〃那男子忙起身答道:〃哥哥,妹妹来的快吗?〃
这时安南山才释然道:〃啊呀!〃说时,任氏也已立起,逐一同走了拢来,与安南山见了。安南山问道:〃妹妹可是削碑落于后面吗?〃十五妹道:〃正是,大嫂所料,一点儿没错。〃安南山道:〃你是怎么削的呢?〃十五妹道:〃我等到第七日夜间,我把早时准备下的男装穿停当了,就走到那立碑地方,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把跃眼睁亮的日月斧似的钢刀来,我四面一看,恰巧没有人,我就横七竖八几刀,把碑上的字迹削去了,我连夜出了城,怕你们悬念,于是就不分昼夜地行走,赶来这里来了。〃
安南山慨叹道:〃好好,妹妹不愧是个巾帼英雄了。〃十五妹道:〃大哥要称妹妹是英雄,就说是英雄罢了,还什么巾帼呢。〃任氏笑道:〃罢例,大家到屋里去谈罢。〃这正是:〃巾帼子今尚侠义,英雄何必是男儿。〃
十五妹和大家一同进屋,团团坐下,任氏自向茶灶上扇滚壶水,泡了茶来,捧与大家喝,十五妹接茶道:〃倒生受大嫂了。〃任氏笑道:〃姑娘新到,奉一盏茶当什么呢?少刻备了酒肴与姑娘接风呢。〃十五妹道:〃都是一家人吗,讲什么客气呢?〃
十五妹转向安南山道:〃而今我们一家人都要聚居在大哥这里,须要商量个生活办法来,方好大家支持久远,不然众口嗷嗷,来日大难,岂不很是忧虑。〃
安南山说:〃妹妹说很是,但我已经考虑好了,不消忧虑的,我知道在这里,我就和你嫂嫂打算了一番,定下计较,我行医,你们呢耕种农田,如今只要大家照着办就是了。〃
十五妹道:〃如此甚好。〃自此以后,安氏一家男耕女织,行医济世,便一同隐居在此,做一个避世的百姓,这且按下不表。
第四十二回 上 梦想长生 一意求真仙
自崇宁五年四月诏张继先去解洲平蛟以后,徽宗确信世间真有神仙,很想做神仙。
于是迷信道家的思想愈溺愈惑。蔡京见皇上信奉道教;便多方诏致方士,举荐入朝,这时左阶道第徐知常等,极邀宠眷。
徐知常赐号冲虚先生,徐守信赐号虚靖先生,刘混康赐号玄妙冲和先生,并赐大中大夫,不久蔡京又引荐方士王老志赐于洞徽先生,王仔昔赐号冲隐处大通妙先生。
皇上为了崇道,大筑宫殿,奉安道像,日夕顶礼,就在福宁殿东筑玉清和阳宫、玉清神宵殿,又筑葆和殿。
这殿上饰纯绿,下漆深红,不用文藻绘画为彩,垣墉亦不用粉泽,但以后浅墨作寒林禽竹罢了,殿前种植松竹、木犀、海桐、橙、桔、兰、菊等花木;有岁寒、秋香、洞庭、吴会的幽趣。
殿后列着太湖之石,引着沧浪之水,披池连绵,若起若优,支流派别,萦行清泚,有瀛洲,方壶,长江远渚的意兴。
真是一座优雅的宫殿。
长至节降临,皇上举行郊天礼,摚蠊纾粗纾玫朗堪偃耍凑惹暗迹特寸饭佟
车驾出南熏门,至玉津园,徽宗向东眺望,好像看到了什么,龙颜甚是惊异,蔡攸见状,奏问道:‘陛下可曾见到什么?‘皇上答道:‘正是。‘
用手指着玉津园东边问道:‘卿看那边好像有楼殿重复,是何所在?‘蔡攸随着皇上所指处凝视了一会,实际未见什么,却故意奏道:‘不错果是一团云气,云间显示着楼台殿阁,隐隐绰绰但都离地数丈。‘皇上听了道:‘呵!‘又眼细瞧了一会,复问道:‘卿还见有物么?‘答道:‘好像有道流童子持幡幢节盖,出入云间,衣服眉目,看得清清楚楚。这云端里想是神仙之府吧。‘微宗道:‘当然是的下。‘
少倾微宗又疑问道:‘怎么往年不曾看见呢?‘蔡攸答道:‘因今天下太平,陛下又敬重三请,故而神仙便显真以临陛下了。”皇上大喜,礼毕还朝;即以天神降临,诏告百官。
蔡京闻话,乃率百官,入朝称贺,谓是帝德格天,所以天真降临,于是微宗乃命就云气,团聚处,筑迎真宫,御选《天真降临示现记》刊碑,勒石,树立宫中。
明年正月,访置道阶品秩,凡二十六等,先生,处士封号,自八字大字以至四字二字,比中大夫,下至将仕郎,但不给俸。
又置道官,自大虚大夫,至金坛郎,凡十六等,同文自中大夫至迪功郎。道职自冲种殿侍宸至凝神殿校绎,凡十一等。侍宸同待制,全籍同修选,校绎同直阁,皆给告身印纸,经道箓院磨勘功过,注授加官。差遣八品用荫如命官法,自是黄冠羽客,相继引进,势焰圣赫赫时。
又建葆真宫,诏州、县学兼养道流,坛置士名,自元士至志士,凡十三品。大比之年,许娴幞就试。
道家此时,可称极盛时代了。
一夜徽宗偶得一梦,见东华帝君使仙童诏他去游神宵宫,景致十分幽渺。及至醒来,又觉恍惚记不清楚,乃敕徐知常访求神宵宫事迹进呈。
知常俸敕,连神宵宫是个什么所在也不知道,哪里去访求事迹呢?但又不能不有所复旨,因此心里愁闷忧虑万分。
有一道士见他这等忧愁,便问道:‘先生为什么事情,这等不乐呢?‘徐知常便把奉旨访求神宵宫难题告知他,且叹道:‘这叫我到那里去寻,那里去访得呢。‘
那道士听了想一想道:‘先生不必着急,这里有个人知道的。‘徐知常忙问:‘是那一个?‘道士道:‘现在寓居太乙东宫的温州道士林灵噩,常对我演说着神宵宫的事迹。‘徐知常喜道:‘是真的吗?他怎样对你说来?‘
道士道:‘他说的我当时没甚注意,只记下他一首{神宵}诗,这诗而今还留在壁上。‘诗云:
神宵宫殿五云间,
羽股黄冠綴晓班,
诏告群臣亲受箓,
步虚声里认龙颜。
第四十二回 下 崇仰三清 大兴千道会
徐知常得了这首诗,把一天的愁云都消了,即抄录着据实奏复皇上。当下帝召林灵噩进见,垂问道:‘卿有何仙术呢?’
林奏道:‘这神宵宫乃东华帝君的治阙,天上长生大帝君与青华君,都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又有左元仙伯,常罚仙吏,八百余宫。陛下就是长生大帝君降生人间,所以为天下帝王,蔡京乃是左元仙伯,所以为陛下辅臣。日前臣赴神宵宫问事,看见陛下与青华大帝君亦同游神宵宫,不很快乐吗?‘
徽宗听了恍然道:‘无怪朕今日见卿好像相识的,却只是想不起来,原来有这等因缘。‘即赐林灵噩名做灵素,号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尝金紫服,使居上清宝箓宫。
又就太乙西宫达仁济亭,开神宵宝箓坛,苑符水诏天下无宁观一概改作神宵玉清万素宫,若无观的,以导改造,仍各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像。
这道旨意一下,天下州、县纷纷改造官宁,,役民夫百千万人口,人民受此劳苦,相枕而亡,加之岁岁灾蝗,年年饥馑,黄金一斤,易粟一斗,还不易得。
贫苦的百姓,只好剥树皮当饭,甚至易子而餐。民间感爱病苦已达极点,微宗却全然不知,还当作太平圣世,他日事讲求道术,想作神仙,长生不老,遂又从林灵素的奏请,自称教主道君皇帝。
下诏曰:朕乃上帝元子为太霄帝君,悯中华被金狄之教,遂恳请上帝愿为人主。今天下归于正道,卿等可上表彰,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只用于教门。
诏下,群臣遵旨册上等号,蔡京亦率满朝文武,很热闹地称贺一番。是年正月,帝御宝篆宫,度玉清神宵秘篆,集会在朝道侣八百人,遂开大会,命林灵素讲经;许群臣士庶入殿听讲。林灵素奉旨登坛高坐,道貌岸然徽宗则设座于侧,端坐静听。林灵素便从天上,人间,地下,信口开河,胡编乱造,讲得天花乱坠,语中又夹杂些滑稽野语,引得上下听众哄堂大笑。
林灵素讲完经,便开斋钵盂,斋罢,皇上问道:‘朕设此斋,得无有神仙降临吗?‘林道:‘这个莫须有罢。臣以为陛下更须适灵宝大斋,肃请坛宇,那时定会有真仙降临的。‘
言犹未了,忽然道众中有一人抛出所谓斋钵盂于地‘扑通‘一声响,把大众吓了一跳,大众见他当着圣驾这等无礼,便要去责备他。只见他足下生云,缓缓腾空而去。
徽宗大惊离座道:‘这不是个神仙吗?‘林灵素不答奏,忙至揭那钵盂时,竟是生铁铸在地上一般,莫想动它分毫,林灵素大窘,心里着慌,想道,我要是揭不起那大钵盂,当着大众,当着圣驾,岂不丢尽了脸面?
没奈何把双膝一屈,跪在钵盂前,恭恭敬敬磕头不已,口中也默默念道:‘三十三天,七十二岳,五湖四海,过往神灵至此,恕弟子肉眼凡胎,不识仙真,宽恕弟子则个!‘这样他磕了一会头,再去揭那盂时,竟毫不费力,轻轻揭起来了,但见盂下面有纸一幅,上面有一绝,诗云:
捻土为香事有因,
世间宜假不宜真,
洞宾识得林灵素,
灵素如何识洞宾。
林灵素见了,暗暗道声惭愧,忙拾起那诗帖,呈与皇上观看,徽宗见了大喜道:‘原来是洞宾神仙降临于此。‘又向林灵素道:‘卿怎认识洞宾神仙呢?‘
林灵素不好怎么说,只得饰词答道:‘大凡仙真降凡,总是不肯露真相给大众认识,必须把法身化作平常士庶一般,插在众人中间随着,在这个时候就勘察到众人的行为,看大家的诚心也否,如果勘察到了果是诚心,到临去时略显一显神通,甾个帖儿让大家知道就行了。臣还是个凡躯,洞宾仙化身降临,臣当然也不能认识,今日洞宾仙临去显灵甾帖,可见陛下信道很诚心了,臣谨贺陛下。‘
答毕,引导大众向徽宗三呼称贺。林灵素这么一来,使得天颜霁开,就把不识吕仙的一场下虚着,掩饰过去了,当下君臣仍极乐而散。
自是在朝道士,俱有俸禄。每一斋施,动获数万尝,每一宫观,给田亦数百千顷,都在外石,置私第,置姬媵,用胶青刷宾,打扮的如王公贵族一样,。总计美衣玉食的在二万人以上,每一会费数万贯。贫下的人,遂亦买幅布巾赴斋,既得一饱餐,又获衬施
钱三百,真是不劳而获的便宜勾当。这个就叫做-千道会。
郑后见徽宗为着信道的缘故,筑宫室,斋道众,所费实在不少,因乘间奏道:‘陛下虽是诚心敬道,但是民间疾苦,也应顾及。近来臣妾见陛下这等设施花费,怕难免忧民吧。‘
徽宗道:‘朕亦常想着,恐怕扰民,曾命蔡太师直接查核库余。据蔡太师核奏,还存有五、六千万之多,所以朕才放心使用的,不然,卿即不说,朕亦不肯这样哪?‘
郑后听了也就信以为真,不再议论了,其实那时库余,那有蔡京奏复的这个数目,这且莫去讲他。
第四十三回 上 微服出游 天子寻欢
久静思动,徽宗帝久在宫中,拥妃搂嫔赋了,不免心中忧闷不快,行于颜古,蔡京见了奏道:‘人主既以四海为家,当以太平为娱乐,岁月能有多少,陛下何必自寻苦闷呢?‘
徽宗听了这两句新考语,便产生了出游之想。回到宫里,便召高俅,,杨戬二人来商议道:‘朕想出宫游行,散散郁闷。但怕传出宫去,会遭朝臣们议论朕躬不是,不知二位有何法子,使朕出宫游,不遭朝臣谏议呢?‘
高俅奏道:‘这个不难,依臣看来,尊贵是一件事,娱乐又是一件事,极尊贵的人,未必就是极娱乐的人,像陛下平时出朝,定要摆銮舆,肃请市井,出警人跸,左言又使,这是极尊贵了,可是一举一动,不得自由,处处受着尊贵的约束,处处总得不到娱乐,所以依臣之见,莫若改易服装,扮作个秀才儒生,臣等扮作仆人,悄悄从后宰门出去,只要出了门,那就可以自由,随处都可以娱乐了,只是觉得不尊贵了些。‘
徽宗道:‘只要能满足朕的娱乐,暂把尊贵抛开,又有何妨呢?‘
杨戬也道:‘圣见极是,前辈也曾说过,人生行乐罢了,要尊贵做什么呢,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要是不得及时行乐,岂不枉有富贵了么?‘
徽宗大喜道:‘正是。‘遂带了高俅,杨戬,易服而出。
这正是:抛开尊贵学微贱,不住宫闱宿教坊。
徽宗等三人,一路行来,穿街过市,走了好些热闹地方,都是一些商店,茶楼,酒家,餐馆,没什么尝心处。徽宗叹道:‘哎!偌大一个东京,走了半天,竟找不到一个尝心处。‘高俅奏道:‘尝心处是有的,不过臣一时记忆不起来?‘向杨戬道:‘御史可曾记得?王学士不是常对我们说,有一个所在,极可尝心么?‘杨戬道:‘是的,这所在唤作晚香坊。‘
徽宗道:‘既有这个所在,那我们就到那里去走走。‘杨戬道:‘臣虽然知道这个名儿,但不知在哪个地段、‘徽宗不乐道:‘如此还是无从问津哪。‘说着君臣踌躇不知所问。正自为难,高俅忽欢呼道:‘好了,那边不是王学士来了吗?‘徽宗、杨戬忙抬头一望,只见对街一个儒雅秀士摇摇摆摆地走来,徽宗笑道:‘王甫到会作乐,打扮这等个俊俏模样。‘杨戬便要招呼他,徽宗止住他道:‘慢着,且站在一旁,看他作些什么。‘
你道王甫是个什么官儿,得到徽宗如此宠纵他?原来王甫现为翰林学士承旨,有口辨,善逢迎,所以甚得皇上欢心,宠爱不下于蔡京。他生得丰姿美好,当时绰号‘小潘安‘,好色更胜过登徒子,退朝之暇,便易服装,逛游妓院,猎取美色。在京的妓女差不多没有几个不认识‘小潘安‘的,所以他的名字,在娼门中,简直同他在朝廷一样的响亮。当下皇上、高俅、杨戬等在一旁立住,而王甫竟高视阔步,走了过去,没有看见他们。徽宗也不以为忤,且与高俅、杨戬悄悄尾在他后面,王甫还是不觉得,转弯抹角,一直走入一家富丽人家去,只见那人家走出两个十三、四岁水葱般的俏丫头来接着道:‘好呀,今天什么好风把你吹过来啦!快上楼去吧!‘
徽宗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了,笑唤道:‘慢来,慢来,还有不速之客在后面呢!‘王甫一听语者好熟,掉头一望,脸上变色,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徽宗趋步上前,轻轻逾道:‘卿莫怕,朕因在宫中苦闷,特与高、杨二卿出来溜塌散步的。卿既有这个尝心地点,就该引朕上楼去观尝一回,而今可略去君臣礼数,不必顾及别的了。
王甫听了这几句圣谕,心定下来了,胆也大了,遂引导徽宗等走了进去,那两个丫头便争着打起翡翠帘儿,让四人进去。帘儿一揭,觉得有一股甜香,直扑鼻端,令人眼饧而骨软。进入里面,只见湘妃榻上绻倚着个可喜娘,淡如秋水,艳比春霞。恍然醉后西施,真个浴罢杨妃。端的是:
雪为肌肤玉为貌,云想衣裳花想容。
细看四壁,粉饰得一片桃花争艳夺目,那壁上挂着四轴名画,一轴是颜景秀画的《怀香图》,一轴是周昉画的《扑蝶图》,一轴是周吟画的《采菱图》,一轴是张萱画的《整妆图》。再瞧着一应陈设日用,紫金床例,翠羽帐咧,七彩枕咧,缕金箱咧,刻香几咧,水纹幔咧,九华食咧,碧瑶台咧,青玉案咧,花细镜咧,绿沉屏咧,云业厨咧,色色样样,都极精雅名贵。
徽宗连声赞道:‘好精雅的所在;简直是仙子住的。‘
这时,那美人早立起身来,走到王甫身旁,细细打量徽宗穿一领紫色道袍,系一条五色吕公绦,戴一顶黄色仆射巾钳一颗园缁缁亮晶晶滴翠珠,登一双六合靴,神采丰姿,远异寻常之人。心下掂掇道:‘这样子就像往常小潘安给我说的当今皇上一般,莫非皇上也扮装出来寻乐么?心下想着,口里却不知该怎样称呼为好,只是堆着笑脸儿呆看着微笑。
王甫见此便来推她道:‘呆看什么?还不快跪接谢恩吗?‘那美人原是聪明绝顶的,听王甫说,便断定是皇上,忙拜仰在地上道:‘微贱不识天颜,未曾接驾,死罪!死罪!蒙恩旨赐封、惶恐!惶恐!‘
徽宗见这五百年前风流冤家,早已一身四肢都着了麻醉,魂灵儿飞去了半天,而今听她新莺似的说了几句话,乐的忘了身在何处,亲自把她搀起道:‘恕卿无罪,‘又道:‘朕几曾封过你来?‘
那美人道:‘适才圣驾进来,不是就赐封臣妾做仙子么?‘
徽宗一听,更加喜悦道:‘可儿,可儿。‘顾王甫道:‘这是什么所在?她是那个?朕还不曾知道?‘王甫笑答道:‘谢陛下恕无罪,臣方好启奏。‘
帝笑道:‘傻子,朕欲罪你,也不跟你来这里了,快快实奏吧。‘
第四十三回 下 晚香坊里 朝翠承恩
王甫一听,心中更踏实了便奏道:‘东方有两个繁华的地方,一是金环巷,一是晚香坊,这里叫晚香坊。这地方都是平康之家。金环巷的名妓班头,名叫李师师,这里却是她,名唤朝翠。‘
徽宗恍然道:‘呵,‘忽又疑虑道:‘朕一时只为求娱乐,竟来此地,给大臣们知道了,又不知道怎样议论朕呢。‘王甫见皇上作难,忙引经据典解释道:‘这妨碍什么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哪一处游幸不得呢。‘徽宗听了,龙颜大喜道:‘卿真不愧是翰林学士啊。‘
朝翠笑着,移过一把安乐椅来道:‘陛下老站着,不嫌乏吗?请来坐着,待臣妾朝拜吧。‘徽宗见此,就势坐下道:‘免礼免礼!这里不是讲礼教的地方,把一概的君臣之礼略去吧。‘便问王甫等三人道:‘大家都坐下来,这是要任情说笑,才有趣儿呢?‘他三人也就遵旨坐下来了。
朝翠对王甫道:‘学士陪圣驾坐地,妾去吩咐备酒肴来。‘王甫笑道:‘好,今天真个有贵客,正要扰你的美酒佳肴呢!‘朝翠一笑出房去了。
这里徽宗问高俅道:‘朕与卿等微服到此,那能知道天下有这等毫贵的妓家呢?此行又坛朕一层见识了。‘高俅献媚道:‘这是由于陛下致此太平盛世,家给户足,人人欢乐,个个优游,所以有这等豪贵的妓家,供人取乐。‘
徽宗听了大乐道:‘如此也非由朕一人的德能,还多亏卿等悉力辅朕的功勋。‘转向王甫道:‘不知李师师那里又是怎么个坊面?‘王甫笑道:‘李师师也是一个尤物,与朝翠相比较,可称西子,王嫱并卉而生了,不过温柔敦厚,似不及朝翠,陛下他日得闲,可去那里游幸一番,便见端倪了。‘
徽宗笑道:‘卿说话实在有趣儿!怎么卿就想出温柔敦厚四个字来评价朝翠?真好个温柔敦厚!真好个朝翠。‘
徽宗君臣们正在说笑,只听帘子一响,朝翠走了进来,笑着向徽宗作礼道:‘谢吾主龙恩,微贱何幸,得陛下这等奖饰。‘徽宗就势挽住朝翠道:‘卿这等秀外慧中,怎能叫朕不称说呢?‘朝翠就势坐于徽宗怀里道:‘难怪昨夜臣妾梦有紫云绕室,黄龙盘踞这个坐儿,今日陛下幸临,果然坐在这里,不正是真龙吗?果然圣天子所到,百灵拥护,昨儿就有预兆了。‘此语正合徽宗的心意,笑道:‘呵,那么,朕得与卿相见,乃是宿缘的了。‘朝翠听了一笑。
这时只见丫头双双端进酒肴来,朝翠就去指挥摆设,一时摆设伫当,朝翠就请徽宗入座。徽宗起身入席,命王甫等三人也一同坐饮。朝翠侍立在徽宗旁侧,一旁劝酒儿,劝了一会,朝翠笑道:‘陛下觉得怪闷的吗?臣妾唱个曲子侑酒吧。‘
徽宗含笑道:‘好,正想一聆妙音!于是朝翠一行劝酒,一行唱曲。曲儿愈唱愈甜蜜,酒也愈劝愈殷勤。徽宗君臣愈听愈出神,便愈饮愈豪放。如此更杯换盏,从晌午直饮到万家灯火,星光一家,酒犹未已。朝翠命丫头点起兰膏莲炬,添上玉液琼浆,继续劝酒,一会丫头六七人,奏起音乐,敲动走枟板,朝翠便于席前舞蹈起来了。
只见她,柳腰轻摆,莲步急趣,一进一退,奇容千变。她这午,又是宫中前所未有的,有《柳腰轻》词为证。词云:
英英妙前腰枝软,章台柳,朝阳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宴,足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环珮微颤。
乍人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枟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见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
徽宗越发大乐,又饮了一个更次,君臣俱已大醉,才命止酒罢饮。徽宗醉眼欢看朝翠,又坛了半天风韵,很觉恋恋,不忍舍去。高俅见状,便目示王甫,王甫会意,便目示朝翠,朝翠会意,遂即留驾道:‘陛下醉了,且就在这里安息则个。‘
徽宗巴不得这一声,颔首应允道:‘想不到朕竟醉了,且扶朕去睡会回宫。‘杨戬听了,便蹴王甫、高俅三人一齐起身,退到别阁安息。徽宗见三臣退去,遂拥了朝翠,同入温柔乡里,共寻欢娱,人生最大感事,是良宵苦短,闫年闫月不闫更,徽宗与朝翠,一个骤近芳香,一个新承雨露,好似天淡淡云边鸾凤,恰如水澄澄波里鸳鸯,多么甜蜜美满,怎奈情意正浓,天已破晓,早朝时候快到了,须要赶回去,做一回刻板式的朝会,失误不得,只好撇了欢娱起来。
朝翠也晓得帝王家的苦衷,不好挽留,就也起身侍候皇上盥洗。一刻徽宗盥洗已毕,朝翠端上燕窝莲子汤,调给徽宗吃下,送出寝室。王甫、高俅、杨戬早待立门外等候。于是君臣四人,遂别了朝翠,下楼出门,回宫而去。
朝翠从此时得徽宗临率,便不再赴公子、王孙的征诏了。她的哥哥孟竹-到妹子得到君王宠眷,便进言道:‘妹子既这等得到皇上欢爱,何不请求皇上把你接进宫去?妹子要是进了宫,做哥哥的便成了国舅,也好弄个官做做。‘
朝翠不以为然地道:‘进宫去有什么好处呢?哥哥不能使妹子做个完全的人,弄到这种生涯,已经够受的了,还想把我送到深宫去吗?君门九万里,宫中深似海,这一进去,还想得见爹娘,兄弟么,所以我是决不肯进去的,要进宫还待请求吗?早就接我进去了,至若哥哥想做官,真是在那里做梦,你想想,我们而今是什么门第,但才学二字,是万万离不开的。须要有政治上的才学,才不愧做官呢!哥哥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怎能做官呢?纵是朝廷无人,用得着你,就不怕无建树,对得起地方上出钱养官的人民吗?况且近朝官府腐败,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做了官,能保有个好声明吗。哥哥请你莫作此想,现在我家总算很富有的,哥哥可从商场上显本事,做个多财善贾的人吧。他日倘能陶朱公一般,三致金钱而三散之,也可荣耀一时啊,何必定要做官呢?‘
孟竹听了感悟到:‘妹子说的极是,从今我再也不作此想了。‘于是朝翠就拿出钱来给她哥哥做生意经商,后来一家都归隐于商业,孟竹后来生子孟康,浑号称玉,幡竿,投到梁山,做了一把交椅,朝翠也由于未进宫去,避免徽宗被掳时,宫眷被劫去北番之行。按下不表。
第四十四回 上 终身有托,浪迹江湖
且说天朝教师周侗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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