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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营养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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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听了劝,齐齐进了屋,各找地方蜷着眯了一会儿,一刻两刻之后陆续醒来,吃茶的吃茶,聊天的聊天,篦(bì)头的篦头,做针线的做针线。

香茹也回屋去拿了针线来做,花样已经快绣完了,估摸着今明两天就能完成,此刻飞针走线忙得好不快活。

大家本是自顾自的打发时间,忽听外面院子有人喝呼有人哭泣,刺激到了众人无聊的心,却又不敢掀帘子出去看热闹,窗上糊着窗纸也看不到,只能耐心得等到外面好像没声了,倚着门边悄悄地掀了一点帘子偷窥两眼,见确实无人了这才大大方方地看。

院子中间这会儿多了一个年轻丫头,面色发白,站在一个药架子前伸着双手分拣药材,光看过去香茹觉得这姑娘好高,居然还比最上层簸箕高出半个身子来,跟着大家绕过去一看,才知道这姑娘站在垫脚的梯凳上。

细想也是,只凭她一人哪里够得着上层的簸箕,先前铺药时都是先把药铺到簸箕里,再四人平抬起稳稳当当地放在架子高处。

有人认出这丫头,上前与她说话,但那丫头并不理会,对方讨了个没趣,片刻又被自己这拨人围上,打听这丫头来历。

香茹凑过去听,才知道这丫头原来也是洒扫上的,后来调去前一进院子伺候姑姑姑娘们,今天被罚显然是做错了事,虽只混了两样药材,可毕竟有六个簸箕,不知这姑娘能不能在天黑前完工。

这事茜草当初也是讲给自己听过的,只是如今亲眼看到,对心理又是另外一种影响。香茹暗自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别让方姑姑逮着错处也这样整她,要是多混几样药材,她不也得拣到天黑去?记得天黑后没拣完,还会有人拿着戒尺抽人玩的

入门 第36章

那姑娘兜着裙子,把拣出来的药材放在裙子上,装满了就走下梯凳装入麻袋中,再站上梯凳继续分拣,就看她这么一直上上下下的。

到申初,库管叫大家出去收拾药材,重新装回到麻袋里放进库房中。她们这一群人麻利的把六个簸箕都收拾完了,那个受罚的姑娘还在拣第二个簸箕。

香茹抬头看看天色,觉得以这姑娘的速度,要在天黑前完成,难度太大了,她大概能想象那个被罚分拣六味混合药材的姑娘是多么的可怜了。

照库管的要求,把整理好的药材和工具一一放回原处,香茹这群人就算完成工作,可以回去休息了。

才踏进院子,同行的那些丫头们呼啦一下散开,叽叽喳喳的跟相熟的姐妹聊起八卦,说的正是那个倒霉蛋。

人多力量大的好处很快体现出来了,消息在众人口中传了一圈,就有人站了出来,接过八卦的接力棒,给大家讲了点新鲜东西。

原来站出来的是跟那丫头同屋的姑娘们,说昨晚她一人躲在被窝里哭,把她俩吵醒了好几回,一晚上没睡安稳,现在来看,肯定是早就知道今天要怎样罚她才怕得哭。

这下大家好奇了,会是做错什么事要被这样罚。

当然这事就没人知道了,大家也懒得费劲去猜,有人另起了个话头,没几下工夫原先的主题立刻就偏得没影了。

香茹不耐烦再听下去,拉了天冬和麦冬回去绣花。

冬天天色黑得早,吃过晚饭后大家就开始忙着烧水洗脸睡觉,等到全院几十号人都收拾得差不多,已经是二更多了,忽见到个人掩着脸跑进来,飞快地窜进一间屋子就不出来了。

有眼尖的认出正是在前面受罚的那姑娘,同情的叹口气,转身就又各干各的去了。

麦冬提着香茹的后衣领把她拎进屋去,叫她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想在药房里太太平平的,首要诀窍就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

香茹乖乖随她俩脱衣熄灯睡觉。

次日起床发现半夜下了场大雪,气温骤降,天地一片银白,大家赶紧一起行动清扫积雪。此后连续几日都是大降温,又是风又是雪,上午才打扫干净的院落,下午一场白茫茫又铺了满院,药房虽发下来驱风散寒的药材让大家煎服,但还是有很多人冻病了,几乎每个屋子都有人因为发烧而躺在炕上,香茹隔壁屋更是所有姑娘都病倒了,全靠两边邻居们的照顾。

更不幸的是,天冬和麦冬也属于这病员中的一员,天冬发烧,麦冬见风咳得喘不上来气,两人都无法出门,成天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养病,而外面仍要照常干活,方姑姑可没因为天气原因而减少工作量,于是擦洗两层楼的走廊门窗的重担就全部压在了香茹一人肩上。

香茹从来没用扁担挑过东西,这大冬天的学挑水真叫她吃了苦头,为了怕水泼得到处都是遇冷结冰,她两个水桶都只敢装半桶水。

先前三个人一起做都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全部弄完,现在只剩了香茹一人所需时间立马翻倍,又冷又冻,只擦了两个窗棱一双手就冻得没有知觉了,怎么哈气都没用。

这么冷的天医婆们都呆在她们暖和的屋子里,烤烤火、看看书、聊聊天、写写字,偶尔会出来走动的都是她们手下的徒弟们,去茶水房泡壶热茶,没人吃饱了撑着故意进进出出影响香茹等人干活。

正蹲着在水盆里洗抹布,香茹眼角瞄到又有人过来,赶紧起身让路,这才发现来的人是茜草。但是茜草没有表示出认得香茹的样子,就那么视而不见的端着茶盘走过香茹跟前,从前面的楼梯下楼去茶水房了。

香茹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擦完二楼所有门窗,香茹端起水盆下楼,又与茜草遇个正着,她上楼,她下楼。

香茹本想再让一让,可茜草却先退下几步,回到楼梯转角平台,仰起脸冲香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香茹,快下来。”

香茹走下去。

“把盆搁下,这个杯子,赶紧喝了,热糖水。”茜草手上的茶盘上有一壶一杯。

香茹揭开杯盖一看,是一杯浓浓的红糖水,热气腾腾,甜香四溢,闻着隐隐还有些药味,不知道加了什么。

“趁热快喝,别让人看见。”

香茹上下左右打望一番,见暂时无人经过这里,立马双手捧起杯子。

冷僵掉的手摸到热杯子,感受到舒服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身体上,在皮肤刚感到一点刺痛时,香茹已经顾不上烫嘴,连灌了好几大口糖水。热乎乎的糖水下肚,感觉人好像终于活过来了一般。

茜草负责望风,她竖起两只耳朵听着这楼上楼下的一举一动,这个楼梯口是去楼下茶水房的必经之路,何况天气越冷,人越要喝热水。

香茹刚把最后一口糖水含在嘴里,茜草就瞄到楼下有人过来,同时香茹听到楼上也有人往这走,两人顿时变了脸色。

“哎呀,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差点泼我一身水。”茜草急中生智,抢先发声。

香茹迅速的把手里的杯子侧倒放在茶盘上,同时端起水盆,仓促的动作让盆里的水荡漾起来,就真的像是差点撞到人紧急停下的样子。

就这两三秒钟的工夫,两人完成了一出话剧,楼上楼下过来的人都没起疑心,甚至下楼来的那个小徒弟还做起好人来。

“茜草消消气,别跟她计较了,这天冷路滑还要做事也够辛苦的,这不没泼上么,赶紧进屋去暖和暖和。”

“真是的,害我杯子都打翻了,又要跑一趟,做事仔细点。”茜草瞪了香茹一眼,嘟着嘴上楼去了。

香茹端着盆子很使劲的冲刚才帮她说话的人点头哈腰,盆里的水随着动作幅度眼看就要泼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赶紧做事去吧,别在这浪费工夫了,回头泼一地水还不是你吃亏。”香茹那盆水怎么看怎么危险,旁人纷纷走避,要上楼的上楼,要下楼的下楼,不再跟她多言。

见没人注意自己了,香茹这才站直身子,咽下一直含在嘴里的糖水,舔舔嘴角,下楼去也。

香茹一人完成全部的工作已经到中午,匆匆把工具收拾归了位,就脱了衣服往炕上爬,被子一裹不动弹了。天冬软绵绵的倚着墙坐着,麦冬下地给香茹倒水,捧着杯子香茹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吃过午饭后,香茹刚想钻被窝歇中觉,外面有人把房门敲得山响,离门最近的麦冬开了门一看,是茯苓在外头,双手叉腰眉毛倒竖。

“香茹呢?叫她出来!”

不等麦冬喊人,香茹自己穿好衣服怯生生地跨出房门,“茯苓姑娘,出什么事了?”

“我问你,你今天打扫的时候,是不是差点跟人撞上了?”

“啊……是下楼的时候,但我没跟人撞上。”香茹连忙摆手。

“少跟我来这套,我看得多了,告诉你,你闯祸了,中午有人在那里摔了一跤,医婆看过了,交待最少卧床休息十天。”

“什么?!这不可能!”香茹瞪圆了眼睛,她只是跟茜草演了出戏,人家摔跤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

“怎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人作证,你端着盆水差点跟茜草撞上,水泼了出来,你又没擦干,这么冷的天,积水立马就结了冰,后果就是有人踩到摔了跤!你还跟我辩?你拿什么跟我辩?你这没脸没皮的小蹄子,在我茯苓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茯苓越说声越大,说到最后,直接上手就给了香茹一巴掌,打得毫无防备的香茹一个趔趄。

麦冬见附近有人出来看热闹,赶紧抓住茯苓的胳臂,把她拖进屋里,关上门来再说话。

“茯苓姑娘,都是香茹的错,都是她不当心,您说要怎么罚都随您。”麦冬拉过香茹,踹了她膝窝一脚,香茹顺势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做深刻认罪状。

她现在只是个小蚂蚁,谁都能捏死她,她忍。

“香茹啊香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当心呢。你要是在别处干活也就罢了,做的好孬也没关系,没人会真的跟你计较这些。可你偏偏是在医婆们那个院子做事,谁摔跤不好,又正好是某个医婆的小徒弟,你说人家做师傅的知道是你害的,会怎么想?”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姑娘责罚,请医婆责罚,让我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去伺候那位姑娘?”

“呸!你还有脸提?你害人家这么惨,人家谁愿看到你,要是你心怀不平偷偷害人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绝不会的,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我是真心想去伺候的。”

“行了,别在这说好听的了。告诉你吧,方姑姑已经知道这事了,那些姑娘都是咱们这的宝贝疙瘩,平时都捧在心尖子上疼的,你这一下倒好了,直接让人家卧床十天。方姑姑听说之后气得浑身发抖,说了,现在是天不好,等天晴了,她再来收拾你。你好自为之吧,哼!”茯苓重重的一甩袖子,走了。

麦冬紧上几步送了茯苓出去,然后关上房门,此时香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回到了炕上和天冬靠一块坐着。

麦冬随后也脱鞋上了炕,三人一块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谁都没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天冬和麦冬摸摸香茹的头,同情的叹口气。

香茹垂头丧气地蔫成了一棵被冻伤的大白菜,她真的没有泼水到地上啊

入门 第37章

次日香茹继续一人去干活,跟昨天一样,风大水冷冻得哆嗦。

同样还跟昨天一样的是,茜草又逮机会给香茹预备好了热糖水,香茹一口气喝了一半,突然想到应该问问昨天的事。

“那个……”

“别说话,快喝,当心隔墙有耳,不管发生事,你都要咬牙忍下来,别让人逮着机会赶你出去。还有,这是防冻膏,小心别冻伤了手。”香茹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茜草截去话头,跟着蚊子哼哼似的交待几句,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个白釉的扁瓷罐子塞进香茹怀里。

听茜草如此说,香茹也就不再言语,大口喝完剩下的半杯糖水,端起盆子下楼继续干活。

连续下雪的日子持续了五六日,雪停了之后又刮了三四天的大风,接着又是阴雨雪的交替上场,如此反复折腾了半个多月,当大家踏进了一年中最后一个月,终于盼来了老天放晴的日子。

天冬和麦冬的病在这些日子里都养好了,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有了她们在,茜草也就没法再背着别人的眼睛给香茹热糖水,因此每天干完活三人都是冻得龇牙咧嘴地往回跑,跳到炕上裹着被子哆嗦着一起咒骂老天。

天一晴,积雪就开始缓慢消融,屋顶上的积雪化为雪水淅淅沥沥的滴下来,廊檐下方的地面和栏杆上总是湿湿的,风一吹就冻成了冰,打扫的时候香茹她们又多了一道除冰的工作。

这天干完活,见着太阳好,香茹三人把被子抱出来放在院子里晒晒,别屋的姑娘们看到也抱出来各自的被子,一时间院子成了被子的世界,大家捧着针线笸箩背靠着大棉被而坐,头顶上暖洋洋的太阳晒着,别提多惬意舒服。

中午过后,茯苓来敲香茹的房门,脸上挂着同情的微笑,说今天药房事多,人手不足,方姑姑就近方便,把她院里的人都调去做事了,结果晒着的药材无人料理,让香茹辛苦一趟,去把药材收一下。

香茹心里咯噔一沉,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方姑姑这经典的整人招数自己有幸要亲身感受一下了。

“好,方姑姑的差事,求之不得呢。”

香茹堆起满脸真诚的笑容,随茯苓去了前面。

一跨过角门的门槛,还在廊下,就看到了院子里两个大架子,六个簸箕装得满满的,装药的麻袋在游廊栏杆上搭了一长排。

“呐,就是这些,上次你也做过的,不用我再教你怎么做了,动作快点啊,要是天黑还没弄完吃亏的可是你。”茯苓往院中虚指一下,扔下香茹就自己走了。

香茹硬着头皮走到院中,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安静得一点人声都没有,不去想那些人是不是隐藏在厚厚的毡帘后头看好戏,香茹先去检查这些药材。

上次就见过的三层大架子,香茹很清楚拣一簸箕的药得用多久时间,而今天这都得她自己来收拾,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有好果子吃,香茹敢拿所有身家打赌,摆出这种阵势的人根本就不是纯粹为了当日那摔跤受伤的丫头来惩罚她的,而是借机想撵她出去罢了。

香茹走到最近的架子前想看看药材,脑子一下“嗡”的就大了,簸箕里根本不是一味药,而是混了四种药材,摊得平平整整。

这下可好,六个簸箕,每个四味药,就她一个人分拣,这不就是要逼她出绝招么。

香茹仰起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冰冷的空气进入肺中,带来了寒意也让她飞快地冷静了下来,拍拍脸要起精神,香茹返身拿来四个麻袋,把袋口敞开,再反折几下,使麻袋能安稳地站在地上。

香茹拖出最下层的簸箕,但并不完全拖到地上,而是拖出来一半,借着架子与地面的高度差,让簸箕斜着靠在地上,接着又拿来四五个麻袋当垫子扔在簸箕前面,那四个麻袋两两搁在两边,再把长柄推子放在身后,一切都准备好了,香茹才在麻袋上坐下来,把簸箕摆在双腿上,双手开弓,飞快地收拣药材。

前世会去做营养师是受家庭的影响,家里是种中药材的药农,土地被药厂租赁,全村人都为药厂种植各种药材。每当收获季节,新鲜药材要先拣选再清洗,摘去非药用的核粒、果柄、枝梗、皮壳等物,只留下药用部分,然后清洗干净,最后干燥,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留药材的有效成分。

小时候没少给大人们打下手,拣选和清洗她都干过,当年孩子心性,把游戏和做事合二为一,练出一手绝活,她可以低着头只凭眼角余光就能准确地把手上拣选好的药材扔进各自的笸箩或垃圾桶里。

后来离家读书后就没再干过这活,但身体还是留下了记忆,日后自己独立生活时拣菜是把好手,一把叶子菜到她手上三两下就搞定。

说来也巧了,现世的香茹厨房杂工出身,每日那么多菜就靠她们三人处理,个个练得手脚麻利,现在来说反倒给了她绝好的掩护,就算她动作再快,估计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香茹撇撇嘴,她不敢保证天黑前是否能全部完成,但至少她不会让那帮心理变态的家伙有机会折磨她太长时间。

香茹的绝招说起来其实并没什么秘密,不过是手眼的高度配合,眼睛看到什么药材,手上就能拣出来,并立刻扔进身边的麻袋里。四味药分别扔进那四个袋子,一个不错,一个不漏。

一开始香茹动作还比较慢,拣菜跟拣药毕竟不同,随着所拣的药材越来越多,香茹逐渐找回了小时候的手感,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只看她勾着头眼睛盯着簸箕,双手像划水似的拿起药材就往身旁扔,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利落。

香茹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去想现在什么时辰,不去想是不是快天黑了,她放任思绪飘飞,幻想自己被收徒,考中医婆,离宫独立,幻想是开诊所做大夫,还是开酒楼当厨师,有没有可能勾个帅哥做老公……想一切能想的,就是不想手上现在的活儿。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茜草在茶水房里烧水泡茶,听到有人议论,前面药房院子又有可怜虫被方姑姑整了,独自一人要拣六个簸箕的药材,不知道等天黑后会被怎样戏耍挨打。

茜草听过就完,没往心里去,等茶泡好了,她托着茶盘往前面值房走,今天谢医婆当值。

来到第二进院子,见到在院子里埋头苦干的可怜虫,好奇的望了一眼,结果认出是香茹,大吃一惊,赶紧低头走开。

谢医婆得到茜草线报没有半点动作,既不吃惊也不皱眉,完全就当是听了个八卦,还笑着和同屋的医婆们打趣了几句,淡定的吃着刚送来的点心,喝着新泡的热茶。

师傅就是师傅,比小徒弟沉着得多。

茜草见谢医婆不动,猜测师傅必定已有主意,于是她默然退下看书去了。

申初二刻,今天当值结束,医婆们散值回屋。

别的医婆到点就溜,谢医婆不急不躁慢悠悠地指挥着茜草收拾书本纸笔,故意慢了一会子才领了茜草踏出房门。

这一慢,等她来到第二进院子的时候,前面先走的医婆们已经看不到人影,院子里也无其他人走动,只有游廊上的谢医婆茜草和院子里埋头拣药的香茹,此时她第二个簸箕已拣了一半,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天黑前全部拣完了。

谢医婆走在内侧,茜草走在外侧,一开始两人只是正常走着,都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大活人,茜草还指指点点,似是小孩子幸灾乐祸般地取笑了一番。

待两人走到库房门前的游廊台阶处,视线没有了廊柱的遮挡,辛苦工作的香茹完全暴露出来,谢医婆就在此时脚步一顿,一副像是看到面熟之人的样子,抬手制止茜草的取笑,步下两个台阶,倾着身子仔细打量香茹。

香茹完全不知,她此刻一门心思都在眼前的药材上,压根不知道身后有人。

谢医婆看了一会儿就被香茹这熟练的分拣动作吸引住了几分心思,心里随即淡淡地笑开,欣慰自己没有看走眼,不枉她当初特意去查名册正本,别的不说光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在家时肯定与药材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

谢医婆心里是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疑惑表情。

她走下台阶,来到香茹身侧,可香茹为了追逐阳光,正好背对着谢医婆的所在方向,于是谢医婆特意绕着香茹转了一个圈。

见香茹还是没发现自己,谢医婆只得自己继续完成这幕独角戏。

她站在香茹的右边,拉住了香茹的右胳臂,打断了她的工作。

动作节奏突然被打断,吓了香茹一跳,抬头想看是谁跟她捣蛋,谁知眼前出现的却是凑到近前的谢医婆的脸,又吓得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结果好巧不巧地一脚绊在旁边的麻袋上,身子立刻失去平衡,亏得谢医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谢医婆?”

“哎?香茹?真的是你啊?我刚才就一直看你眼熟。你在这做什么呢?”谢医婆一脸欣喜的牵着香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不停。

“我……我在拣药。这大天冷的您怎么在外头?赶紧回屋去吧,别冻着。”香茹急忙又怯怯地抽回手,这次记得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拉开点距离,一副诚惶诚恐不想有太近距离的样子。

谢医婆皱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了,“哎,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上次见你那活泼劲哪去了?我都不知道你调来了这里,怪不得说这段日子的饭菜不好吃,原来你没在厨房做了。你几时进来的?”

“是容姑姑调我进来的,说药房今年要走的人多,怕人手不足,就调我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来这里也挺好的,省得天天在厨房烟熏火燎的,这么水灵的姑娘要是变成黄脸婆可就难看了。”

香茹面露尴尬神色,没有接话。

谢医婆却恢复了一脸喜色,仿佛没有看出香茹此刻心不在焉的状态,转个身去看香茹正在做的活。

混了四味药的大簸箕,已经拣了一半。

谢医婆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继续查看起其它几个簸箕,看到都是混合药材,那张脸黑得跟涂了墨似的,连茜草都吓到了,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谢医婆冷眼在院子中间缓缓转了一圈,目光在四间屋子上都停留了好一会儿,像是要用目光把那厚厚的毡帘给冰冻起来,好一会儿才冷着一张脸重新面对香茹。

“香茹,这谁交给你的活?”谢医婆不光脸色冰冷,连声音都好像冻起来了一般。

“是茯苓姑娘安排的,说今天事忙,人手不够。”

“茯苓是你的顶头上司?”

“是的。”

“嗯,既是她交待的,你就好好做吧,日后有空记得来找我喝茶,我就在后面那进院子住,随便问人都知道的。”

“医婆贵人多事,不敢叨扰。”

“这是说的什么话,当日在肖姑姑面前,我俩不是畅谈甚欢么,怎么如今倒跟我生分起来了?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不当值,等你来喝茶。”

“这个……”

香茹为难的想再要推辞,旁边茜草大步上前来,毫不客气的推搡了香茹一把,大声为自己师傅抱不平。

“师傅看得起你才请你喝茶,你别不知好歹,左推右阻的,你当我师傅是什么人了?”

“茜草,不得无礼。”谢医婆拽过气鼓鼓的茜草,又拍拍香茹的胳臂,“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做事吧。”

“是,天冷路滑,医婆慢走。”

香茹目前谢医婆和茜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角门那头,才转身继续分拣药材。

只是这次才做了盏茶工夫,茯苓跟鬼魅似的从香茹身后冒了出来,脸上是刻意讨好的笑容,用力过猛到连牙花子都呲出来了,看着都不像平时的茯苓了。

“香茹啊,你忙了这一下午,辛苦了。冷了吧?赶紧回屋暖和暖和去。”

“还有好多没拣呢。”

“没事没事,方姑姑那边事情做完了,剩下的都交给那些丫头们吧,你的活完了,赶紧去歇着吧。”

“哦,那我回去了,您也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外面忙前忙后的。”

先前是演戏所以表现做作,这会儿茯苓叫她去休息,香茹才不推辞呢,只客气一回立马借坡下驴,拍拍衣服,走人

入门 第38章

医婆们住的院子就在这后头的第三进,香茹以平常步伐走进来,在要跨过这个院子的角门前,因为正好鱼贯有人从这个角落的楼梯下来,香茹于是稍停了一停,等她们先走了她自己再走。

刚进入第四进,身后有人拍香茹的肩膀。

香茹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原来是茜草,她手里提着个小包袱。

“刚才看着你背影眼熟,果然是你,既然碰上了,那正好,不用我待会儿特意去找你一趟了。”与先前谢医婆那热络神情不同的是,茜草却是截然相反的“与你不熟”的表情,语气也是公事公办,还带着点“嫌麻烦”的口吻。

“茜草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啊?找我有事啊?”香茹谨慎的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似亲又疏。

“我去浆洗房送几件脏衣服。呐,这是师傅刚刚给我,叫我拿给你的。”茜草从怀里拿出个淡蓝釉的扁瓷罐子,跟一枚大号象棋子差不多大,一把硬塞进香茹手里。

“这是什么?”香茹双手接着,翻转把玩了一番,发现跟上次送她的冻伤膏的罐子一模一样,就是颜色不同,上次那个是白色的,盖子上写着同样的两行小字,上面一行是桃花村,下面一行是月季口脂。

“这是冬季用的口脂,看看你那嘴,颜色乌青,还干得都起皮了,活像身体不好似的。师傅说今年太冷,宫里发的不好用,拿这个用吧。”

“谢谢茜草姑娘。”香茹点头哈腰的作揖。

茜草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谢我,又不是我的东西。”

“哦,那请姑娘代我谢谢医婆。”

“嗯。”茜草晃晃脑袋,瞟了一眼香茹,抱紧手里的包袱,越过香茹,摇摇地走了。

目送茜草跨过角门,香茹把口脂揣进怀里。可刚要走,身后又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同时身后响起一个像叫魂一样的声音:“香茹……”

香茹下意识的缩起肩膀,身子半侧,使劲拧过脖子去看身后,待看清了人才松口气,这好似闹鬼似的家伙原来又是茯苓。

香茹立马以标准动作一百八十度转身,满脸堆笑:“茯苓姑娘,又有活干了?”

茯苓也一脸笑开了花似的,不但牙花子呲着,连眼睛都眯起来,硬是把眼尾给挤出几道细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笑成这样。

“香茹,来来,说几句话。”茯苓牵了香茹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下台阶来到院子里。

“姑娘有话尽管吩咐。”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那些药你拣得蛮好,有人看过了,没有弄错的,干得不错。”

“谢谢姑娘,姑娘交待的事香茹不敢怠慢。”

“好好,好丫头,我就喜欢认真做事的丫头,只要勤恳些,将来总有你的好处。”

“谢谢姑娘提醒,香茹必定牢记,莫不敢忘。”

“嗯,你来了这么多天,我看得出来,你说到说到。对了,刚才看到你跟谢医婆的徒弟茜草在说话,你们俩以前认识?”七绕八绕,茯苓总算绕到正题上了。

“这个啊,其实不算什么,姑娘知道我以前在厨房里做事,机缘巧合有幸给谢医婆做了几回甜汤,后来又蒙肖姑姑召见,在那里见到了医婆真容,医婆和气,怕我受冷落,总是跟我说话。”

“那是,谢医婆人好谁都知道。那么说茜草应该跟你比较熟了?”

“我跟茜草姑娘没什么的,那天在肖姑姑房里,她就是和玉桂在旁边伺候茶水点心,我当时只顾着紧张去了,实在没有闲心注意些别的。”香茹挠挠后脑勺,一脸憨笑。

“这样啊?可是刚才我看她好像拿了什么东西给你?哦,你不要介意,我不故意偷看,只是你们两个正好杵在路当中。”

“姑娘您说的是这个吧……”香茹乖乖掏出还没捂热的瓷罐子,托在手心里给茯苓看,“是这个,茜草说我唇色不好看,说这是谢医婆要她拿给我的口脂。我还没打开看,反正是新的,不如就送给姑娘使吧。”

说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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