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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奇谭 第二卷情相流醉 (附番外赤蝶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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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君怀忧一言不发,只是望著窗外死寂一片的街道发著呆。
  “爹,你是不是不喜欢阿珏?”君清遥轻声地问他。
  “谁是阿珏?”他似乎并没有用心回答。
  “就是皇上啊!私下里,我都叫他阿珏的。”提到好友,君清遥开心地笑了。
  “兵临城下,眼看你好朋友的江山就要落到你二叔的手里。可能连他的性命都不能保住,你怎麽还能这麽开心?”君怀忧回过头来,认真地问道。
  “不瞒爹说,我都很久没有笑过了。”君清遥的神情松弛下来:“自从君……二叔起兵以後,我一直都很担心。虽然阿离待我就像亲兄弟,可那个人毕竟是我二叔,不论在朝廷里还是在私底下,我的压力实在很大。但当我知道爹就要回来了,我突然觉得,所有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任何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了。”
  “傻孩子。”君怀忧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爹只是个凡人,又不是神仙。”
  “在我眼里,爹就是神仙。”君清遥坚定地回答。
  他笑著伸出了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呢揉揉儿子的头发,却在看到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还有那雕琢精美的玉制发饰时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笑容。
  “爹?”君清遥诧异地望著他,心里总觉得父亲有些反常。
  因为,不论遇到什麽困难,他的父亲永远是最冷静,最能保持笑容的那一个人。可这一次,他不止一次地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寻常的阴郁,这使他十分地不安。
  “清遥,如果有一天,我和皇帝处在危险之中,但你只能选择救一个,你会救谁?”君怀忧看著他的眼睛,慎重地问:“救我还是救他?”
  “爹,你为什麽要问这种问题?”君清遥吃惊地说:“这怎麽能拿来选的?”
  “我是问你,你是要救你爹呢?还是要救你最好的朋友?”
  看著君怀忧过份认真的表情,君清遥愣了好久。
  “我会救爹。”君清遥回答:“可是我有机会救他而没有救,对他不义,我也没有面目再活下去了。”
  “为人之道,贵乎情义。”君怀忧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你长大了,清遥。可是,你这种性格,换过一种环境,或许能大有作为,可是留在这里,迟早要吃大亏的。”
  “我不明白,爹,你为什麽总说些奇怪的话?是不是有什麽事瞒著我?”
  “清遥,你还记不记得爹告诉过你,要你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然记得。”
  “但是清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们如果要想得到想要的生活,一定要学会等待和忍耐。”
  君清遥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答应我,清遥。不论你将来会面对任何事,都要学会忍耐,因为只有经历了这些,一个人才会真正地成长。”
  这时候,马车停了。
  车夫禀报著:“韩丞相的府上到了。”

  “大哥!”披著外衣匆匆从里间跑出来的君莫舞失声喊道。
  站在窗边的君怀忧回过头来,报以微笑,说:“我回来了,莫舞。”
  君莫舞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眼睛里隐约泛起了水雾:“你可知道回来了,大哥。”
  君怀忧轻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大哥,可偏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回来的。”君莫舞神情严肃地对他说。
  “大家都身在险境,我怎麽能一个人置身事外呢?”君怀忧温柔地笑了:“这几年大家都很辛苦吧!我回来了以後,就不用太担心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就算自己回来,对这种局面也……”
  “莫舞,韩赤叶他对你是真心的,是吗?”君怀忧突然打断了他。

  君莫舞被他这一问,怔在了当场。 【秋·Cissy】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啊!”君怀忧走到窗边,望著楼外死寂的皇城:“如果他是出於真心,那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我们先别谈这些了。你知不知道怡琳她……”
  “我也猜得出来,离尘让怡琳去刺杀皇帝也是意料中事。所谓死士,不正是派这种用处的吗?”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我却还是最近……没想到我们小小的一个君家,居然会成了藏龙卧虎的地方,末了,还卷进了这种夺天下的斗争里去了。”君莫舞无奈地苦笑。
  “人生在世,只有想不到的,哪里有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你和二哥之间……”君莫舞问得支支吾吾,像是不知怎麽开口才好的样子。
  这一问,让君怀忧的表情霎时纠缠起来。
  “我们之间……”他答得有些恍惚:“可以说千头万绪,我一时也不知要怎麽答你才好。”
  君莫舞也低下了头。
  君怀忧说出这句,也就等於回答了他一半。
  “莫舞。”君怀忧回过头来:“韩赤叶他什麽时候回来?”
  “军前告急,恐怕要到明天近午时分了。”
  “在那之後,想办法带著大家离开京城。”
  “大哥,京城中戒备森严,我们住处外也满是暗卡,恐怕……”
  “你没有办法,韩赤叶会有。你们离开以後,想办法去扶桑,我在那里还有一片产业,足够你们立足了。”
  “就算是这样,那大哥你呢?”隐约觉得不大对劲的君莫舞问:“为什麽只说我们?”
  “我不能走。”
  “为什麽?”君莫舞瞪大了眼睛:“大哥不走,我们怎麽能走?”
  “要是加上我,你们也就走不成了。”君怀忧苦涩一笑:“皇帝要以我威胁离尘,怎麽可能轻易放我逃脱?你们先想办法脱身,我来阻挡视线,这样才是最好。”
  “不行!”君莫舞大声反对:“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们绝不能把大哥一个人留在这麽险恶的环境里。”
  “君莫舞,别这麽傻了!”君怀忧也生起了气:“你和我死了算什麽!可怜秋明珠她们呢?你也要她们陪我们一起做这无谓的牺牲?还有,清遥是我的独子,是我君家的独孙,难道你想让我亲眼看著他遭遇危险?他日,你有没有面目再来见我?有没有面目去见君家的列祖列宗?”
  君莫舞被他一阵质问打乱了思绪,可仍然坚持著:“那麽你让怜秋她们带著清遥先走,无论怎样,我不会走的。”
  “你留下来有什麽用?我稍後自然会想办法脱身,你留在这里,我反倒会有所顾忌,到时会更不方便。”
  听他这麽说,君莫舞很是疑惑:“办法?会有什麽办法?”
  “你先别管我用什麽办法,我只问你,你信不信得过我?”
  “我当然是信得过大哥的。”
  “那好,你想想,这几年以来,我说出口的话什麽时候没有兑现过?”
  君莫舞皱起眉头,依然觉得十分为难。
  “莫舞,我们君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存亡也只是一息间的事了。不论离尘是胜是败,我们都要尽快离开京城。当今皇上留下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等到没有用处了,我们一样是乱臣贼子。但在那之前,我还是有机会可以离开的,我保证在上船之前赶上你们,好吗?”
  “大哥……”
  君怀忧一笑,又叮嘱道:“清遥十分信任这个皇上,要是说实话,他未必肯信,说不定还要去当面质证。所以,不管用什麽方法,哪怕是下药打晕,也要在离开以後才能和他说明一切。”
  君莫舞闭上眼睛,终於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在韩赤叶回来之前,我想再见个人。”
  “是素言吗?她就在……”
  “不是。”君怀忧打断了他:“我想见韩赤蝶。”
  “韩赤蝶?”君莫舞非常地吃惊:“你是说……”
  “她还是住在那间屋子里,对吗?”
  “是的,可是……”
  君怀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下楼去。

  “大哥。”君莫舞冲到楼梯口,大声地说:“我们不会有事的!所有人都能平安地离开,平安地生活下去。”
  “当然。”君怀忧没有停下脚步:“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就算是绝处也能逢生。” 【秋·Cissy】

  等到有人回应的时候,君怀忧推开了那扇门。
  没等到要求,他转身关上了门。
  天还没亮,屋里当然点著灯。
  细细高高的灯台边,端端正正地站著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0秋之屋欢迎您
  就算是暖色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还是一片冰凉之色,不像是梦中被人吵醒的狼狈,反而像在这里等人等了很久。
  “好久不见了,韩姑娘。”君怀忧微笑著跟她打了招呼:“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的,是吗?”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我来找你,只是想问当年没有来得及向你问清楚的事情。”君怀忧接著说:“我想问你,在君离尘的命盘里,我究竟是什麽变数?”
  “死星。”那少女终於开了口:“司刑克。”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君怀忧闭上眼睛,觉得有一些轻微的晕眩:“原来我才是他命里的灾星。”
  “只要你活著,君离尘就不可能违背宿命,他一定会死,而且死期将至。”
  “这句话,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但我还是想问,是不是我死了,他就能好好地活著?”
  “不能,天命怎能逆转?”
  “那麽说来,也未必全无可能。”君怀忧浅浅地舒了口气。
  “我能问一句吗?”韩赤蝶第一次开口问他:“你为什麽会不希望君离尘死?甚至会想到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这些事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你生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又怎麽能够明白?”
  “为什麽说我不懂?就算是一个瞎子,懂的也未必会比一个健全的人少。我知道,愿意以生命去救另一个人,说明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韩赤蝶淡漠地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麽做,君离尘是孤星,应人间血煞,但不会是九五之尊。他气运将近,你已无力回天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或者说,你只是个有著神秘力量的孩子。”君怀忧笑了:“你还不明白,人心究竟有多麽复杂。也许你真的已经看见了结局,也许你觉得我实在很傻。但在我成为君怀忧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陷进了这个泥潭,到现在早就想出也出不来了。”
  “听你这麽说,倒是有些复杂的。”韩赤蝶看著他:“但你到这里来,是被神奇的命运所支配。上天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就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你命中和他相冲,自从和他相识,命运的走势已经不容逆转。除非你能让时间倒流去改变一切,否则……”
  “唉──!”君怀忧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办不到的。”

  “他死了,对天下人来说都未必是件坏事。从此,世间会稳定许久,人们也能休养生息,有什麽不好?”
  “天下人都希望他死,我却希望他活著。”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对君离尘有这麽深的牵记:“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同情还是怜悯,但我宁愿他是在年老的时候,像是长眠般死去。而不是这样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他的一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让我自己承担这一切。”
  “你这样一厢情愿,也未必能改变什麽。”

  “离尘说……他爱著我。”君怀忧突然苦涩一笑。

  韩赤蝶惊愕地看著他。 【秋·Cissy】


  那一夜,君怀忧和韩赤蝶究竟说了些什麽,他又是为了什麽要去找韩赤蝶,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君怀忧在那间屋子里逗留了很久的时间。
  等到他动身准备离开韩家的那个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升起。
  等在那间屋子门口,一路送他出来的,是韩家的主人,右丞相韩赤叶。
  “你真的决定了吗?”韩赤叶沈重地问他。
  “难道你还有什麽更好的办法?”君怀忧神色如常地反问。
  “怀忧兄……”
  “怎麽还这麽称呼我?”君怀忧打断了他:“不是应该叫大哥的吗?”
  韩赤叶先是怔了一怔,然後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哥。”
  “我这一大家子的人,就劳烦你了。”君怀忧别有深意地望著他。
  “你放心,有我韩赤叶在,君家定可保全。”韩赤叶镇重地回答。
  君怀忧点了点头。
  “大哥,你要保重。”在韩府门前,韩赤叶扶他上了马车,君莫舞站在门边,满脸的不安。
  “莫舞,赤叶,保重了!”君怀忧微微一笑。
  马车飞驰而去,刹那,已消失在眼中。
  夜色寂寂,明月无光。
  主将营帐里,却是灯火通明。
  他默默看著眼前的地形图,耳朵里充斥著手下将领们争论的声音,像是完完全全的心不在焉。
  “启禀大人!巡逻卫队有事禀报。”帐外近卫高声说道。
  一时间,帐内突然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的身上。
  他慢慢抬起头来,环顾了一眼。
  凡是被他这一眼看到的人,都觉得背脊有点发寒。
  “进来吧!”他靠回椅背,像是恢复了刚才的心不在焉。
  一个卫兵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单膝下跪:“启禀大人!巡逻时发现一名可疑之人试图穿越关隘,现已被我等捉回。”
  “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十之八九就是奸细,还禀什麽,处决了就好!”他右手边一个虎背熊腰的武将直著嗓子说:“这种小事也来打扰大人,你没脑子啊!”

  他轻咳了一声。

  那武将被他看了一眼,立刻低头不再作声。
  “那个人是什麽身份?”他慢条斯理地问。
  “回大人的话,那人自称是京城人氏,多年在外经商,因为家人都留在城里,所以冒险想回去京城。”卫兵放下手上的包袱:“这是他身边的物品,已看过了,除了几件衣服一个水袋,还有些财物以外,并没有什麽可疑的物品。”
  “是吗?那就让他进城里去吧!”他想都没想,随口就说了。
  “大人,这样妥当吗?”他身後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轻声问道。
  “就算他是奸细,对大局也没什麽影响。如果不是,他就是个极好的棋子。”他轻轻一笑:“到了城门下,若他不是奸细,自然进不了京城,甚至有可能反被当成我们的细作,万一守城的士兵射杀了他,我们正好大作文章。”
  文士双目一亮:“大人才智,真是举世无双。”
  这文士这麽一说,底下就算有一头雾水的,也不好开口问个明白。

  那士兵领命,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他拿起茶盏,轻轻吹开了浮叶。

  “咦?这个人看来倒是身家丰厚,这块羊脂白玉可是上品啊!”
  那卫兵收拾的时候,有一块佩玉从行李里抖了出来,旁边的一个将官看见了,拣了起来,把玉拿在手里看了,一边在说。
  “还刻著字呢!是……君,且……嗯!君且怀忧……”
  他猛地抬起头来,光线里,那块通透的白玉冷冷地散发著清辉。

  他一松手,茶盏落到了桌面上,又翻滚到他的膝头,最後才摔到地上,刺耳地转个不停。 【秋·Cissy】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他。
  他也不顾溅湿的衣服,站了起来,两三步走到那个人身边,一把抢过了那块玉佩。
  玉上,刻著缠绕的花枝,中央,就刻著那四个字。
  “君、且、怀、忧。”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露出这麽凝重的表情,营帐中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不知道前一刻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他多大年纪?长得什麽模样?“他把那块玉牢牢地抓在了掌心,严厉地问著那个来报讯的卫兵。
  “那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模样……十分地……十分地……”那个卫兵紧张至极,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
  “那个人长得十分清雅俊美,对吗?”他接了下去。
  “是!那人的确十分俊美。”那卫兵不知是不是被他冰冷的语气吓醒,讲话流利起来。
  他的脸色沈了又沈,终於一片铁青。
  “大人?”那文士走到他的身边,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他抬手制止。
  “人呢?”他问。
  “在西边单独的军帐里。”
  他目光一闪,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怔怔地站著。
  “大人。”文士打扮的人开了口:“那个人……大人认识的,是吗?”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散了吧!各自休息。”
  说完,大步地走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想破头也想不出这是为了什麽。

  君怀忧坐在简陋的木椅上,出了神似地盯著眼前那一盏灯火。
  火里,有一只燃烧著的飞蛾。

  慢慢地,他几近凝滞的眼睛里涌起了阵阵的忧伤。
  他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直到开始感觉到疼痛。
  “你们都走开吧!”隐约地,传来了一个声音。10秋之屋欢迎您
  那声音让他微微一颤。
  他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的眼睛仍然在看著那盏灯火。
  那只飞蛾早已被烧成了灰烬,火光,却更盛了。

  有人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火光,被遮挡住了。
  “唉──!”那长长地叹息,让他心口一阵紧缩。
  他慢慢地抬起眼睛,从黑色的锦缎,一直看到了那双乌黑的眼睛。
  那双充满魔力,如同子夜一样乌黑却又美丽的眼睛。
  “你为什麽要回来呢?”现在,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凌厉的阴冷,却是深深的无奈和重重的担忧。
  “离尘……”终於,他再也忍耐不住,在眼眶里停留了太久的泪水,终於跌落了出来。
  君离尘几乎在看到他眼泪的第一刻,就拧痛了自己的心,他忙不迭地半跪著,用指尖拭去了那滴泪水。

  君怀忧捉住了他的手,半侧过了脸,幽幽地说道:“我怎麽能不回来呢?”

  君离尘反手抓住了他,抓得那麽紧,让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秋·银之月】



  “你别哭。”君离尘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难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君怀忧深吸了口气,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怎么会呢?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
  话音结束在了君离尘的怀里,君离尘轻轻地搂着他,轻轻地说:“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错误。
  “你让我进城去吧!”君怀忧没有挣扎,停留在了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清楚地听见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君离尘绷紧了身体,他的脸色变了,大声地说:“不行!”
  “我放不下的!离尘,你知道我是放不下的。”君怀忧离开了他的怀抱,重新坐好,低下了头。
  “不行!你想都别想!”君离尘站了起来,目光锐利起来:“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被带到了这里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差一点……”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却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万一没有看见那块玉佩,岂不是……
  “不行!我不会允许的!”他看着君怀忧,肯定地说:“你必须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你不能这么做,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难道,你那么做对我就不残忍了吗?难道你心里只有他们,就一点也没有我吗?”他一把抓住君怀忧的双肩,强迫他站起来面对自己:“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呢?”
  “离尘。”君怀忧黯然地说道:“我们……是亲兄弟啊!你只是一时……”
  “不,我不想谈这个。”君离尘打断了他:“我只想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冒失去你的危险,绝对不会!”
  察觉到君怀忧流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身子也向左倾斜着,他立刻追问:“你怎么了?”
  “大家都在城里,清遥、莫舞、怜秋、明珠……你让我怎么安心留下呢?”
  “你的脚怎么了?”君离尘一看见他脚踝边的血迹,哪里还听得见其它的说话:“怎么受伤的?被谁弄伤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而已。”君怀忧忧虑地说:“你就别……”
  “痛不痛?”没等到他来得及阻拦,君离尘已经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察看伤口。
  “唉──!”君怀忧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小事。”
  “伤口很深,一定很痛的。”君离尘皱起了眉,抬起头,看着君怀忧,有些急切地说:“让大夫看一看,好吗?”
  有再多的话,看到他这么焦急的神情,君怀忧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他低头看着君离尘,茫茫然地看出了神。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总是和人们开着这种可悲的玩笑?
  为什么命运,注定了会让两颗遥不可及的心汇聚在一方?
  却偏偏,隔着天与地一样遥远的距离。


  主将营帐里,依然聚集了众多的将领,但却少了前几天那种激烈的争辩声。
  原因只是,在主帅的榻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只是坐着,就像是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这的确是一个长得十分清雅俊美的男人,并不是说带着脂粉味的美丽,相反,是那种不失英气,光华四溢的俊美。看着你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轻侉浮躁,只有沉静柔和。
  只要一眼,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品性高贵的人物。
  据说,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说他是大人的长兄。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不相似的一对兄弟。
  但最为古怪的,还是大人的态度。
  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这位兄长。一反平日里漫不经心却又运筹帷幄的态度,就像是生怕一眨眼人就会平空消失了一样。
  对方皱眉,他也跟着皱眉。对方叹气,他的眉头更加皱紧。只要目光一看过来,立刻会问长问短。
  那种殷勤的模样,简直能让你背脊发寒。
  对于平日里见惯了他雷霆手段的人来说,这不蒂是做梦也想象不出的事情。
  就连腿伤换药这种小事,大人也绝不假他人之手。
  这不,那里刚刚站起来,大人就离开了座位,冲到他的面前去了。
  “要去哪儿?”君离尘看着他,问道。
  “你忙你的吧!”看见满帐的人都盯着自己在看,君怀忧不自在地说道:“我想到外面走走。”
  “我陪你去。”
  “你不是还有正事吗?不放心的话,找人跟着我就行了。”
  “你的脚……”
  “已经好了。”他看了君离尘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君离尘转过头来,众人纷纷避开他的视线。
  心里隐约觉得,这两兄弟十分地不对劲。听人说,这君怀忧原本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却不知为了什么在几年前突然间抛开家眷孤身去了扶桑。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偏偏出现在了这里,总叫人心里觉得不踏实。
  可疑惑归疑惑,没半个人敢向大人提到关于这个兄长的只言片语。因为君离尘的喜怒无常,实在太过深入人心,谁知道他对这些会有怎样的反应。为此而招来祸端,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在这成功只差半步的时候……
  君怀忧站在山坡上,远远眺望着皇城。
  阳光下,宏伟的宫阙像是一条金色的巨龙,盘踞在城市的中央。
  但任他怎么看,都觉得那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囚禁了世界上所有对权力生出的欲望。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了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几年以来,你过得还好吗?”他问。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君离尘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着:“你真的关心过我吗?”
  “在扶桑,有人写了首诗给我,说‘自从与君离别后,夜夜低首不望天’。那一刻,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君怀忧轻轻一笑。
  “是谁这么情深意重?”君离尘侧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怀妒恨的样子。
  “我想。”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或许,我当年匆匆忙忙地逃开,也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君离尘愕然地看着他。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生病的那晚,缠着我问了许多的问题?你问我对于爱情的看法,我说了‘一生一世,不弃不离’这八个字,对吗?”
  “对。”君离尘迷惑于他的态度,但这么多年以来,君怀忧第一次主动正视他们之间纷乱复杂的心结,还是让他的心紧张起来了。“你说,只要你找到了那人,不论是什么模样,不论是不是同样地爱你,只要那个人在你身边一天,那你就会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你记得真是清楚,这只是一句说话,你却这么清楚地记着。”君怀忧低下了头,有风吹过,让他的长发飞扬不止:“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你执意又积极,我却只会逃避。因为我始终没有你那样的自信,我一直在害怕,这样的感情我怎么去守护一生一世,怎么才能做到不弃不离?如果大家都在得到之前就注定了要失去,是多么令人痛苦。与其这样,在一切开始之前,就结束了一切的可能,那么我和你,也许都不会受到最大的伤害。”
  “为什么?”君离尘怔怔地问:“难道只是因为这样……”
  “爱情是多么美丽又多么可怕。犹豫着,痛苦着,却是兜兜转转,始终逃不开,避不掉。”他转过身,面对君离尘,伸手为他理顺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呢?我们都是男人,又是至亲,这种感情,我感受到了却承受不起。你受了伤害,我又何尝没有?我受的煎熬,你又怎么知道?”


  君离尘捉住了鬓边的手指,张了嘴,却无法说出话来。
  “离尘,你想要去那里,对吗?”君怀忧转头望向那片闪烁金色光华的琉璃瓦屋顶:“这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被世人景仰,拥有无上的权力。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我知道,如果你是君王,就一定会是个千古明君,后世会记得你,这会是一个盛世的开始。”
  “不,我需要的,不是世人的景仰或者后世的传颂,我想要得到这个帝位,只是因为我不想认命。”君离尘也看向皇城:“我的师父紫辰一直对我说,我生来紫薇入命,应是天下之主,只可惜没有生在帝王之家,注定了要和皇位擦肩而过。我却是不信,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就说明我有资格去得到。就是因为有这种命运的说法,让我被迫动荡,受尽冷落。那么,我想要从这种命运中得到一些回报,也是应该的。”
  “原来……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韩家有一种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韩赤叶之所以和我处处针锋相对,也不过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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