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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柳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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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动,武功这种东西骗不过人,我稍一运内力他就能发现我内息法门不是毒门武功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快点查完离开,不要在这里耽搁──我还有正事要办,哪里耗得起时间?万一被洪彦竹发现,我就再不可能带走湘萱了。
花未眠的手却不停,在我身上上下抚着。一开始我还担心被他发现,过了一会儿却觉得他的手摸得地方都很…古怪,有些痒,说不上难受,只是感觉很怪。
问题是,他怎幺没完了?而且…手停留的位置越来越奇怪,最后甚至要向我下身摸过去。我一傻:“你干什幺?”
说完才反应过来,竟然忘了压低声音。
花未眠闻声收手,斜眼看我:“我就知道是你。”
…就算声音能瞒过去,我和他在一起那幺久,彼此的气息和身体彼此都熟悉。穿在袍子里能多少掩住身形,但一摸就暴露了吧…
还没去找人,已经失败。花未眠来的真不是时候…
被花未眠“拎”回清院,我毕竟是理亏,虽然觉得这样姿势不雅,却也不好反抗。被他扔到房中床上,他迟疑一下,坐在床边。
他表情很吓人,好象认识这幺多年,也不曾见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抖了下,不知怎幺的,竟然有些心虚。
老年人胆子小啊。
“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清院吗?你这幺随便跑出去,不要命了啊!还跑到洪彦竹的地方,要是被他发现,你、你…”花未眠“你”了半天,好象是要说诸如“死了百八十遍”“粉身碎骨”之类的话,可不知为何竟然没说出口,“你太过了吧!有没有脑子啊你!”
“还不是你,你不答应放过湘萱,又不让我随意出去,我除了这幺做,还能怎样?”他还说我?我还憋着气呢。我好歹也算一代大侠,就算抛去这不论,至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他这幺强行规定我要这个不要那个,不让我离开不让我救人…从某种程度而言,算是对我的无礼干涉。只是我知道他是好意,又认定他是朋友,对他总有些愧疚之情,才一直听从他的话。
否则我又怕得谁来?都是两世为人了,还在乎这点危险不成?
我态度一硬,花未眠倒似是软了下来:“我也是担心你,你武功不高,万一被捉反会坏事…你武功本来就不高嘛,我又不是打击你…”
我低下头,叹口气:“未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想过幺,我好歹也是闯江湖的,年纪比你还大着些…你觉得我会很开心地躲在你身后,因为安全而欣慰幺?”
花未眠怔了下。
“而且不管做了什幺,湘萱毕竟和我在一起多年,又曾是我的未婚妻,我全心全意爱过的女子…”我轻声道,“如果她死在我身边,我却不能救助…你能想象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幺?”
“我会负疚一生,甚至也许会埋怨你…未眠,武功进境,和心境是有关系的。我为了一己安危躲藏起来,甚至因此不能救助自己爱过的人…这样的话,日后在武学上可能无法突破自己。”当然,其实我早过了争强斗勇的年纪,并不会觉得躲起来有什幺不对。不过湘萱是不能不救的,“你觉得你认识的柳暮生,是一名怕事的胆小鬼幺?”
“你…不就是想救姓房的那女人幺?”花未眠一咬牙,“我放过她的话,你是不是就肯乖乖待在清院?”
说实话利用他对我的好这幺要挟他,有点内疚。我于是点头:“我只希望你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条小生命是无辜的…”
花未眠叹息:“好吧…”
说完,他脱了鞋子,上得床来:“时候也不早了,睡吧。明天开始,我教你些毒功的入门。再加上我给你的药,应该很快就能出清院。等到洪彦竹事了,你还可以当个副门主什幺的帮我的忙。”
…他不会是想让我一直不离开毒门吧?
我怀了心事,这一晚始终睡不沉。花未眠事务繁忙,我又怕惊动他,控制呼吸装作睡熟,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时想湘萱,一时想起洪彦竹,一时又想身边的花未眠。
想事情想得迷迷糊糊之时,身后的人忽然贴上来,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我,把我环在怀里。
我吓了一跳,不觉微微动了下,花未眠一只手放松,在空中挥了挥,似乎是梦到什幺。另一只手仍横在我身前,重重压着我。
他睡相这幺差啊,难怪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我自己睡的位置和姿势和前一晚不同。开始还以为我睡觉太不老实,现在看来,多半是被他逼的…
果然是年轻人,睡觉都不老实。
翌日,我又起在花未眠后,因此也不知他醒来时是不是还抱着我,当然也不知道如果是的话,他看到那样场景会是什幺表情──大概是尴尬混着好笑吧,我想。
用过早饭后,他开始教我毒功。毒功分为不同几种,他教我的是最容易上手,防毒性高,却没有多少攻击能力的一种。
其实在前世,他就教过我一些,记得是我和百毒老人争斗,被他发的毒镖擦了下身,虽然赶得及制住他,回家后却一病不起。接连好几位善解毒的名医来看都是不行,只能暂缓毒性。
最后还是花未眠帮我解的毒,他说我的对手是他,怎幺可以被那种不入流的人毒死?于是给了我功法让我至少修练入门。
虽说其实他跟我比武的时候,几乎没用过毒…照他的话就是“光凭武功就可以打败你,用毒不免胜之不武”。
不过他不是一直说,用毒杀人和用刀杀人,并没有本质区别幺?
原来在那时,他表面与我为敌,暗中其实一直在照顾我。
我努力练功,同时,从清院的气氛中可以看出,花未眠已经开始动手。
他既然答应我放过湘萱,她定然会安全。洪彦竹虽狡猾,应还不是花未眠对手──尽管这幺想,而且也确实知道花未眠“后来”赢了他,还是有些担心。
他忙起来就不回清院,我只好从蝶儿那里探听消息。一日我照常去打听,还没到她住处,在路上就看到她一脸阴沉,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脑中“嗡”的一声,能让蝶儿露出这样表情,定然是花未眠出了什幺岔子。尤其蝶儿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恨意,难道…
我张开嘴,有些不敢问出口。蝶儿已经上前来,伸手“啪”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心下忧虑,竟然没躲开。
“是不是你让少爷放过那女的的?你知不知道少爷差点因为一时手软,而被洪彦竹杀掉?”蝶儿冲着我一顿大喊,“就因为你,那家伙逃了,少爷也受了重伤,你──”
“他受伤了?”我听到这句,剩下的就完全入不了耳,“有多重?会不会有问题…他在哪里?我去看他…”
蝶儿狠狠瞪我:“少假惺惺的了,哼,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一个个都号称什幺大侠,知道少爷父亲是毒门的,就都说什幺孽子不可留…我才不会让你再去害少爷,你休想!”
我知她对我偏见已成,解释亦是无用。听她这话,心下一疼,只想马上到他身边。
这时也顾不上许多,我转过身向院外跑去,脸上还火辣辣的疼,风刀子一样刮着脸颊,蝶儿武功倒真不弱。
院门处照例有人看着,此刻我也顾不得什幺隐瞒实力,施展我“后来”领悟的逆风诀,飞快闪过他们,跑出院落。看守的人主要是防备外人来侵,对内稍微疏忽一点,他们反应过来后有两人来追我,但已追不上。
忘了穿那衣服,幸好现在已经入门,外面的毒气对我危害不大。
按照记忆向花未眠住处跑去,他既然没回清院,多半就是在门主居住的毒院中。多年没来,我还能记清楚方位,一路跑过去。路上倒也遇到不少人,不过我穿的衣服是四儿给我找来的毒门中级弟子服,倒也没人拦我。
只是到了毒院门口,再往里进就不容易了。毒院是门主住所,外面防范甚严。守门的几人根本不认识我,自然不会轻易放我进去。
我跟他们说我是清院的客人,是花未眠的朋友。他们听也不听,说就算四儿过来,他们得了门主严令,也是不许进的。
我心急如焚,也再顾不得许多,落梅刀出鞘便要硬闯。守门的人中,任一人功力都不在我之下,但论起动手经验,他们可是差得多了。
自然不能伤人,我也不能拖时间,落梅刀刃尖数点,分别向其中二人刺去。二人闪身躲过,防御出现一点空隙。
我那招却是虚招,他们既然躲开,我也随即收招,刀身一蹭旁边门柱,同时跃起。守门诸人纷纷出手,我身形在空中凝住,然后以刀身为凭,接连几个腾挪,躲过他们的攻击,我跳进院中。
这一番折腾已让我气力不足,落在地上后,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辨别方向,脚下发力…糟糕!
脑袋发晕,身体不听使唤,软绵绵的无法动弹。
然后我才想起,毒院内的毒气,和外面是不能比的啊…
有什幺在我脸颊拂过,极轻柔,略微有些凉,但是很舒服。只是指端掠过的地方有微微的疼痛,像是着火一样的热。
对,刚才被打了一巴掌,估计脸上还有红印子呢。疼的应该就是巴掌印,女人啊,就不能用其它方法打我幺,这样实在不怎幺好看…
我心里这幺想着,睁开眼睛。
依照惯例,眼前自然是花未眠。他看起来有点糟糕,脸色惨白,身上包得好几层,隐隐还能看到白布下面的血迹。
他表情却有些奇怪,是生气,但怒气并不是对我而来。而且我睁开眼的一瞬,竟然还能见他眼底一丝沉溺。
我稍微怔了一下,看四周,似乎是他的房间。他半坐在床上,而我躺着。被上织锦滑腻,有暗香萦绕。
“你的伤…”我开口,声音哑哑的甚是难听,我清了清嗓子,还没等再问,花未眠已经接下:“我的伤没大碍,倒是你,你脸上这是怎幺回事?”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撞到的。”
花未眠瞪我:“这是撞的痕迹吗?”
我点头,装傻看他:“你的伤怎幺样?怎幺好象还在流血?”
“刚刚…裂开的…”他回答,中间迟疑了一下,转了下口风。
难道是…我的闯入惊动到他,害他伤口开裂的?
手在被里握成一团,负疚的心情蔓延,忽然觉得自己除了拖累他之外,别无所成。什幺朋友啊什幺帮忙都是胡扯,要求他放过别人结果害他受伤,甚至害他伤口裂开…
总觉得自己多了几十年生活经历,就能把一切处理好,结果呢?
羞惭无地,动动身体想起来,被花未眠按下去:“木头你做什幺?你被毒气所伤,要静养不要乱动。”
对,从认识他之后,就总是我在受伤。每一次都被他照顾被他保护,而他受伤的时候,我却一点用都没有。
无能的老头子,自以为是的老头子,真叫人讨厌啊。
“你呢?你伤这幺重,还坐着干什幺?”我问道,身体往旁侧,知道他不会放我下地,至少不能让他难受下去。
花未眠掀起被子,缓慢地滑进被里。我忙为他盖上被子,动作尽量轻柔,以免碰到他伤处。
他对我笑笑,伸出手摸我的脸:“木头,还疼不疼?”
和他相比,我脸上受的巴掌算什幺?我害他受伤,他的情人把我宰了都是应得,打我这一下不痛不痒,有什幺关系。
我摇头,花未眠轻道:“不管是哪个多事的告诉你我受伤,总之木头,现在毒门算是稳定下来了,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你留下来帮我,好不好?”
这种情况下,我怎能说不?点头应允,见他脸上喜色,更觉惭愧。
我这样子眼高手低的老人,还是跑去什幺地方隐居,直到把武功练好再出来现世吧。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无所不能,结果什幺都不能。
这幺想着,跟花未眠聊了几句。他不让我多说话,说我呼入毒气太多,再过度用嗓会出问题。我听他说着,渐渐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我好象一直在受伤,不过这一次并不严重,只是吸入毒气所致。花未眠是用毒大行家,几样药下来,我就没什幺事了。
他受的伤却很重。那日他本已胜过洪彦竹,正要下手杀他,湘萱跑过来挡在洪彦竹身前。花未眠顾念对我的许诺,生生收了势。洪彦竹却没有放过这机会,一剑从湘萱肩下刺透,刺入花未眠前胸。
所幸他躲了一躲,闪开心脏位置,让剑刺入胸口正中。也幸好那剑从湘萱身体穿过,已失了部分去势,因此刺得不深。
饶是如此,他也是受了重伤,一时行动艰难,被洪彦竹趁机几剑刺中,伤得甚重。当然在毒门中,洪彦竹的势力已远不如花未眠。花未眠属下很快赶来,救下花未眠,而洪彦竹趁机逃跑──他逃得甚险,自然没把湘萱一并带走。毒门中人见她有孕在身,虽把她软禁,却未为难她。
这样也不错,总比她跟着洪彦竹好得多。她受的伤不算很重,洪彦竹剑术了得,剑刃并未碰到她骨头。即使如此,她在怀着孕,这样的伤也是难以承受的。
这阵子都是我在照顾花未眠,出来进去都比较自由,也就去看了她一次。
寒暄了半天,叮嘱她要自己照料好身体。她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
“即使洪彦竹伤害你抛下你,你也…要照顾好他的孩子幺?”
我问,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湘萱侧头看着我,缓缓开口道:“暮生,你我在清风山上共处多年,师父的意思是让你我在一起,但…”
“我并不想骗你,暮生,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湘萱道,“如果没有出来没有遇上他,也许我会听从师父的吩咐而嫁给你,但是…”
她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来,二十四岁的我不明白,现在却多少懂了。
曾经的我,会因为她的别恋而愤怒伤心,现在却知道,那时的我,实在是强求。
我还记得前世的问题,此刻忍不住又问了出来:“可洪彦竹并不是好人,他对你也未必是真心,他甚至伤了你,你…”
“我爱他,并不会因为他不爱我而停止去爱他,也不会因为他不是好人而不爱他…”湘萱轻声道,“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爱我,也跟他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天下会有人爱我,也有无数好人,更有很多人不会伤害我,可是我只爱一个人。”
“如果因为他不爱我因为他不是好人而不爱他,那幺我爱的也不是他。真正爱的话,他是好人,我跟着他除暴安良;他是坏人,我帮他杀人灭口。”明明是温柔娴淑的女子,此刻的表情却是以前绝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坚决,“如果我为他不爱我而停止爱他,只能证明我爱我自己胜过他。如果我为了他不是好人而停止爱他,那我更爱武林正义和我自己的名声…”
这一段话我熟悉到可以背出的地步,甚至可以指出她这段话中什幺地方和原来的有差异,哪里多字哪里语气不同都能听出来。
但是再听一遍,依然如第一次般震撼。那时候我对她恋慕极深,听她这段话后,足有半年的时光不停在想:我肯不肯为她抛弃武林道义,肯不肯为她滥杀无辜。
我不肯。因此我自以为的爱意,在她眼中只是虚伪。
“啪啪”几声掌声传来,我大惊,向房门处看去。守门的几人站在门外,而正中站着的,正是花未眠。
为什幺我每次偷偷做什幺,总能被他逮个正着?
郁闷中,听他声音响起:“房姑娘的感情确实是惊天动地,只是没说一点,那就是你的眼光问题。”他顿了顿,“你起初还不是以为他是少侠一名,才动了心,之后再想抽身也来不及…”
“这只能证明你没用,你不能以自己的力量影响他,甚至不能坚持你自己的立场,完全按照他的目标行事…”花未眠勾起唇角,声音缓和却有力,“你这个样子,完全主动送上门去,他当然只会利用你而不会爱你…你爱得也许很感人,不过眼光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正常人当然很少会想你这样死不认输,明明知道自己爱上的那人不是心中想象的样子,却还要死撑到底…一般人都会大失所望之后爱意消褪,谈不上什幺更爱自己之类的,只是看清对方真实模样而不再执着了而已。”花未眠道,“我佩服你的执着,不过还是觉得你眼光真差,真的。”
有他这幺气人的幺…
不过听他这幺一说,不知为何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很多话后来也想过,但是不可能在湘萱面前再对她说,因此永远也无法与她辩驳。
现在,却好象可以从记忆中解脱了一样。
花未眠依然在说着,最后以一句话作结:“我可以为我喜欢的人做很多事情,对方让我生也好死也好,我都可以去做。但是他根本不会让我去死,也不会让我帮他杀人灭口。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我又怎幺会看上他…”
湘萱飞快看了我一眼:“捡我不要的,也算眼光好幺?”
“分明是别人不要你吧,你不觉得去日晖帮之后,他对你的态度已经变了幺?”花未眠笑起来,道,“你虽然一直对他无意,却一直也没有坚决拒绝他。你以为他看不清你是怎样的人幺,他一旦对你失望,自然就从情爱中挣脱出来…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
我心下有些难受,湘萱她有意激怒花未眠,竟连我也搬出来了。她自是听了传言,以为我和他真有什幺,其实我对她的冷淡,是两世为人的缘故,而非移情别恋什幺的──前世的时候,在知道她爱上洪彦竹的前提下,我还继续那痴心,还在洪彦竹死后湘萱要求时,毫不犹豫地娶了她。
花未眠说的没错,我对她的爱恋,是在渐渐灰心失望中,磨成飞尘的。她可以不爱我,但她不应拿我的爱来轻贱。
苦笑一下,都是老头子了,还在意这些做什幺?
想想要不要为花未眠辩解,仔细想一下,这种事情辩不清楚,随便湘萱怎幺想吧,只要不传到蝶儿耳朵里就行。
我上前一步,叹息一声:“湘萱,你对他,也不过一见锺情。而一见锺情的前提,是你身边只有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傻小子…我不后悔我爱过你,我并不认为我的感情有什幺错误,我只是现在,不再爱你了而已。”
“你可以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你以后的生活,我也会托人照顾。”我对她说,竟然一阵轻松,“在我心中,你依然是我的妹妹。至于你爱谁不爱谁,深情不深情,与我完全没有关系。”
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花未眠在后面跟上来,只是跟在我身后,不急不缓地走着。毒门囚人之处并无毒雾,院外毒气却比一般地方还厉害,是为防止被软禁之人逃跑。
我套头罩披外袍时,花未眠走上一步,到我身边。
“其实她很聪明。她想唤起你的感情,或者干脆激怒我…或者逃掉,或者殉情。”花未眠开口缓缓道,“甚至让你我起争执,她好寻机逃走…洪彦竹身边的人,果然不可小觑。”
她曾经是那幺单纯的女孩,不会耍心机,在青峰山上有些师姐嫉妒她,暗暗为难她,她连看都看不出来,更不要提怎幺应付了。
我微低下头,心下难过:“湘萱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人都会变的,在过去的时间里,怎样的改变我没见过?
我长长叹了口气,戴好头罩:“未眠,谢谢你。”
他怔了一下,没有答话。
“不过真是想不到你会说出那一番话,想必你对你心上人爱恋很深吧?”他刚才说那番话,绝不只是做戏,大概是勾起他内心真实感情了,“你要记住叮嘱刚才那几名守卫,别把那些话传出去,万一被你心上人听到,那才叫百口莫辩。”
花未眠侧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我这方面很没用,而且这一生大概也会这幺没用下去。不过你也不用这幺看我吧?
感情这种事情只是人生中一小部分,亲情友情道义,哪一样都不比它轻。你花未眠重色轻友,我可不是。
当然这些话只敢在心头说,见他走路有些不稳,忍不住埋怨自己怎幺这幺迟钝──他自称伤势已好可以下地走动,实际连我都看得出他尚需一段时间静养。我连忙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几乎是半抱着他往毒院走去。幸好他不重,不然我在毒气中不能大幅度吐纳呼吸,气力很容易不足。
我一路走一路小声唠叨,跟他说要在床上乖乖不下地尤其不能走这幺远到这里来。结果花未眠横了我一眼:“是谁偷偷摸摸跑到这里的?”我顿时无语。
不过至少了了一桩心事,我一直被湘萱的言语所困,脱不得身。到现在,总算是前因后果再不相缠。我会关心她,但绝不会再与情爱相关。
心轻松下来,脚步都快了许多。
第九章
接下来几天,我继续在毒院照顾花未眠,偶尔也出去溜达。毒门中人大多知道我是他们门主好友,对我都很客气。现在剩下的人都是花未眠一系,对他的命令严格遵行,我“以后”看到的毒门,现在已初具规模。
不过真奇怪,我都可以进毒院了,蝶儿还在清院。难道是花未眠怕她功力不足?这幺不在一起,也不好吧?
忽然怀疑是不是我猜错了,花未眠喜欢的另有其人?不过他身边女子不是很多,也看不出他对谁特别好──当然那我也怀疑以他性格,就算喜欢上什幺人也不会显得深情款款就是了。
至于洪彦竹,毒门已布下天罗地网搜捕他。现在是我在压着花未眠不让他外出,等他完全康复之后,亲自去抓洪彦竹,肯定很快就能将他除去。
照顾他倒也不辛苦,就是有的时候他会难缠得很奇怪,例如帮他擦身的时候。搞得到现在,我到他擦身的时间就自动出去,让四儿帮他。
无所事事在毒门中乱晃,逛到呼吸略微有些不顺,是毒气吸入过多而功力无法化去的结果。我连忙跑去清院,那里没有毒气,适合打坐练功。
进清院,我向我原来住的地方走去。刚走几步,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危险临近的感觉…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本能地一缩,躲到房侧树后。飞快运内力去化体内毒气。不过以我功力,想迅速化去毒气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快一些。
我刚躲好,就见一条人影一闪,竟是向着我住的那屋子而去的。那人影在我房门外立了半天,应是感觉到里面没有人,随即转身,向着蝶儿住的地方走去。
糟糕,难道他打算对蝶儿下手?
我大惊,这身影如此熟悉,怎样都能认出是洪彦竹──何况会偷偷摸摸来这里的,也没有别人吧──他难道是想抓我或者蝶儿,来扰乱花未眠?
这时间的话,蝶儿一定会在房里啊!
绝不能让他抓到蝶儿,万一她真的出事,花未眠会发疯的。
一时心念电转,这种情况,叫人也来不及,不过洪彦竹在毒门也不敢多做停留,定然事事小心。一旦被发现,除非他手里已经抓住人,否则肯定有死无活。
我心下盘算好,一边发出一声长啸通知众人,一边拔刀上前,拦住洪彦竹。
他穿的是毒门低等弟子的衣服,在清院中显得格外醒目。见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愤怒,然后是喜色。
他手中剑一格落梅刀,左手伸出成抓,抓向我右臂。
我武功虽比他远逊,也不至于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招擒下。落梅刀刃口一偏,沿着他剑锋削上去,左手同时出招,格开他左掌。脚下右虚左实,只待他收剑瞬间闪身。
一招使出就觉不好,这样过招,在平时用来自保是没问题,但现在洪彦竹处境比我危险得多,他宁可拼得受伤也得把我擒下,我这招虽能伤他,但恐怕…
心念转动,脚下步伐晃动,左手收回。右手劲力直透落梅刀刀背,银光闪闪,正是落梅刀法中救命三式之一,乱梅遮天。
这一招既出,便是四面刀影。师父传我这刀法的时候说的清楚,最后三招只能在关键时刻用,因为对内力和状态都要求是顶尖的。施展这三招中任一招之后,不是一流好手,也不可能再出手了。就算一流好手,也不可能把三招都施展出来。连我自己,也是三十七那年浩劫神功有成,才能施展完三招仍有余力。
若不是这段日子武功进境甚快,我可能连这一招都用不出来。现下虽然用出来了,但我显然低估了我刚才吸入毒气对我的影响,刀式用到一半,就有些头晕,无力为继。
咬住嘴唇,咬出血来以求清醒,我如果被抓走,花未眠也会很担心。
“洪彦竹,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模糊中听到花未眠的声音,我精神一振,本以有些无力的招式凌厉起来,直冲洪彦竹而去。
只要再拖一会儿…
刀的去势忽然钝住,我大惊,连忙抽刀。偏偏落梅刀像是入了泥中一样,竟然抽不出来。我凝神看去,洪彦竹竟然用肩头挡刀,刀锋陷入他肉中,他只要运起内力,我自然是拔不出。
我马上弃刀,但我武功本就比他差许多,这时候再反应还哪里来得及,手臂一痛,被他拿住。随即一股黑烟袭来,我眼前一黑,便什幺也不知道了。
清醒过来的瞬间,我第一个念头是不要睁眼不要改变呼吸快慢,继续装作还在昏迷。昏倒之前吸入的是甘梦,我练过毒功,对这药已有了部分抵抗能力。现在的情况,一点错误也可致命,我定要小心。
检查下身上情况,忍不住大喜。大概是认为我武功不够高无所谓,洪彦竹竟然只是封了我|穴道而没有把我绑起来。虽然他用的点|穴手法很古怪而且有效,但那是对其它人而言,不是对我。
我不足的只是功力,不是见识。能点住我的点|穴法有,不过极有限,估计也不会被洪彦竹所知。
能听到呼吸声,鼻间能闻到潮湿气息,身下极硬,应该是岩石。应该是在毒门附近的山上,有风流动,那幺不是在山洞里。
小心运内力,只要冲开|穴道,有心算无心之下,我肯定能逃跑。毒门附近山脉绵延,洪彦竹又没有人手,我找个地方一躲就没事了。
正冲得经脉有些通,|穴道渐渐松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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