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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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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会没事么?”
许知言惨淡笑着,咳嗽,却觉门外的冷风冷雨吸入鼻中,竟能让他憋紧的胸口轻松些,忽一弯腰,已有一口殷红吐在萧寻袖上,人已一阵晕眩,再也站不住脚。
萧寻一颤,低声道:“二哥,保重!不为自己也该为欢颜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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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六)〖3000字〗
欢颜……”
许知言低低地唤,挣扎着说道,“我……没事,烦请萧公子……先去找……”
“是,二哥放心,我一定找到欢颜!”
萧寻不敢耽搁,不待他说完便赶忙应下,将他推到慕容雪等人怀中,说道:“你们好好照顾二哥,我去找人!”
慕容雪应了,和浅杏等扶住许知言,泪水已经簌簌地掉落下来茕。
而萧寻已经毫不犹豫地奔入暴雨中。
他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成说等如果和她在一起,绝不可能放任她在这样的暴雨之夜流落在山野间呐。
小白狐那里,必定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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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三马,目标不大不小,暴雨中的山林越发地幽深可怕,萧寻本以为不可能那么快找到线索。
但派出去的人居然很快发现了异常,指着溪泉对岸喊道:“快看,那里有马!有马!好像……是成哥的马!”
就着闪电瞬间的惨白却灼亮的光线,萧寻也看到了,不觉又惊又喜又忧心。
不但有马,那边可以略略挡住风雨的高大山石边,甚至还卧着人影!
她果然还在附近吗?
那倒在地上的人影中,有她吗?
对岸虽近在咫尺,却被一条溪泉隔开,需从前面石桥绕行。此时雨还在下着,山间蹬道都被雨水冲得滑腻异常,溪流更是湍急,这样的暗夜里走过去却也颇费时间。
萧寻心焦对面的伊人,抬身蹬在旁边树上,借着树枝弹力猛地向对面跃去。
他的轻功虽高,但想越过这道溪泉却也不易,竟落在对面近岸的水里,一个不稳差点被水流冲走。
随行的小戚等人惊叫道:“少主小心!”
萧寻咬牙,游到对岸捉住对面山石,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去。
有这位尊贵无畴的公子爷带了头,其他会武的侍卫再不敢怠慢,即便轻功跃不过去,也硬生生地游过去了。幸好人多彼此有照应,总算没人被激流冲走,未曾另生事端。
一群人冒着风雨在对岸查看时,地上昏迷的人,正是护送欢颜回去的成说和另一名侍卫,甚至三匹马都系于山林间,虽给淋成了落汤鸡,倒也安然无恙。
可是,欢颜呢?欢颜呢?
萧寻冲过去检查马匹。
两匹轻装,还有一匹带着包袱,里面有用油布仔细包好的琼响,有雨具,甚至还有不知谁预备的一包点心,早已被雨水冲得化成了一团面浆。
她应该什么都没带,就那样……一个人走在暴风雨中,消失在这漆黑冷寂的山林间……
萧寻忽然觉得有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胸膛里,生生地把他心脏捏得裂开。
他如宝珠般日日呵护唯恐有一点闪失的女子,就这样……从这里消失,永远消失?
他猛地转过身,红了眼睛对身后跟过来的侍从吼道:“快找!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是!”
不论是锦王府的侍从,还是跟随他前来的萧氏侍从,再无一人敢怠慢,湿淋淋地分头窜入风雨中。
萧寻不断擦着脸庞挂下的雨水,踩在泥水里奔走,借着不时亮起的闪电,试图搜寻到更多的线索。
片刻后,山道上有数盏灯笼的微弱光线穿过雨幕。
萧寻定睛看时,却是许知言乘了肩舆匆匆赶过来。
跟随而至的人不少,连慕容雪、宝珠、浅杏并太医等人都披着蓑衣围在肩舆前后,神色间难掩的惊惶和担忧。
以许知言的身体状况,只宜卧床休养,哪里还经得起在这样的雨夜奔波劳碌?
萧寻撕下一角衣料,将山石边的一包淋得快要散开的药包起,才走到许知言跟前,说道:“二哥不用太担心,成护卫他们应该是着了欢颜的道儿。她应该一时任性,自己走开了。二哥身子正虚,还是先回去,保重自己要紧。”
慕容雪呜咽道:“是啊,知言哥哥,我让人送你回去,我和萧公子带人在这里寻找,可好?”
许知言不答,只向萧寻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萧寻道:“欢颜下的毒只怕没那么容易解,成护卫他们还昏迷未醒,没法问出什么来,已经叫人送回去了。从这里的情形看,她在那边山石前呆了很久。”
他把手中的药交给随行来的太医,说道:“看下这是什么药。”
这药正是太医亲手抓的,不过略翻了翻,便回道:“这便是傍晚为欢颜姑娘抓的保胎药。应该还有一包堕胎药是放在一起的。”
许知言身体晃了晃,哑着嗓子道:“她把堕胎药带走了?”
“没有!”
萧寻忙扶住他,只觉许知言的手竟似比外面的冷雨还要冰上几分。
他身在肩舆之中,被可以阻挡风雨的围幔密密罩着,身上穿得也厚实,并未淋到风雨,可他的面孔像山边被雨水冲刷了多少年的岩石,是一种饱经沧桑的无力的的灰白。
萧寻暗自担心,忙解释道:“她哪包药都没带走。这药还整的,另一包堕胎的应该早被她扔了,河边还有些药材散落着。她……应该想要这个孩子的……”
“是……她想要这个孩子,想要……”
许知言站起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把阻拦他的人都推开了,踉踉跄跄奔到雨中,冲向那处山石。
慕容雪惊叫,宝珠手忙脚乱地拿过蓑衣为他披上,紧紧扶着他,却只能拉他避开前面的树木山石,再无法动摇他冲下欢颜最后呆过的地方的决心。
他一晃身在欢颜坐过的地方坐下,玉青色的洁净衣袍顷刻泡在了泥水里。
萧寻忙道:“二哥,请保重!便是欢颜在这里,一定也不想二哥这样不爱惜自己。”
他迟疑了下,又道:“何况,她也不算一个人走的。这里有剥开的榛子,小白和阿黄应该都跟在她身边。”
“小白和阿黄……”
许知言惨淡地笑起来。
“她跟我这么多年,最后能陪着她的,就是一只猿,一条狗吗?”
萧寻勉强道:“二哥放心,她肯带着它们,她还需要它们陪,便证明她心里还有希望。”希望……欢颜就是抱着希望坐在这里么?”
许知言向对面一指,道:“对面……就是凝香小榭?”
萧寻嘴唇动了动,涩声道:“对,对面就是你住的地方。其实……她只要高声喊一声,大约你就能听到了!”
“对,她必然喊过……”
在她的心里,在这样的风雨里,她必定无数次喊着他许知言的名字。
她如此了解他,当然会猜到他在她离开后必定会询问这是什么药方。
她那样骄傲,已经低声下气求过他,又通过药方那样明白地告诉他,她已有孕,当然是万般期盼他将她留下。
再冷的夜,再大的雨,她不肯走,她苦苦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可她没有等到。
她怀着他的孩子,被他赶逐得远远的,独自徘徊在这样可怕的夜晚,在电闪雷鸣之际,哭泣着寻找她丢失的爱情,丢失的家……
许知言扶着山石慢慢站起来,解开眼睛上被淋湿的布条,向着天空嘶哑地高声呼喊。
“苍天!若我曾有不敬不义之处,若欢颜曾有不敬不义之处,请报应在我许知言一人身上!目盲也罢,耳聋也罢,甚至要我一条性命也罢,要我来世赎罪也罢……我无怨无悔,只请你……放过欢颜,放过她的孩子……”
“我求你,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的,好好的……”
又一道闪电劈过,天幕像睁着通红眼睛的怪物在狞笑。
许知言似乎看到一抹光亮闪过,苍凉地笑了起来。
天都有眼睛,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连欢颜也没有了。
惨淡地哑笑一声,他沿着山石慢慢滑倒下去。
“二哥!二哥!”
萧寻惊呼,慌忙把他抱住。
太医和侍从们惊叫着,已经慌作一团。
萧寻望着远远近近的黝黑山冈和重重雨幕,沙哑地又唤了一声。
这一回,他唤的是欢颜。
他沙哑着嗓子高声叫唤道:“小白狐,你在哪里?”
“小白狐,你快出来!”
“小白狐……”
又一声咆哮巨雷,彻底他的声音淹没。
他木然立着,依稀又看到那笑容明媚的少女款款走来,促狭地说道:“萧寻,我要拿毒蝎子咬你!”
雨打到脸上,顺腮滑到唇舌间,竟然是热的,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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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哭了的。你们呢?哭了的都帮我冲杯咖啡去,我点点人数吧~~~~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一)
四年后,初春。
塞外犹是荒烟衰草,乱鸦斜日里有孤鹰高高掠于天际,声唳长空。
一匹枣红马自远方草原的儿的儿地奔来,步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忽见前方有一小道溪泉自山间流出,顿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要把背上的人甩下。
鞍上之人暗自叫苦,却知这马儿驮着两个人重量奔得太久,委实受不住了,只得自马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稳住身形。
他怀中尚抱着一人,此时叹道:“太子,你的马技不行嘛!”
那人放开她,看着奔去喝水的马儿无奈道:“明明是你这马儿太不敬业,怎么又扯上我了?”
他眉目俊秀,英姿洒脱,即便给人追逐得满身血渍,一头灰尘,依然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卓异气度,正是蜀国国主萧旷的长子、如今的蜀国太子萧寻。
和他共乘一马的,却是素来不离他左右的女将夏轻凰。此时她挣扎着想站却站不起来,身体一晃又坐到地间,埋头检查腿上的刀伤。
萧寻蹲身撕开她的裤角,已看到那尚在流血的深深伤口,啧啧道:“幸好还没伤到骨头,不然我只能把你扔在这里喂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急急抱起她走到溪水边,为她清洗伤口茕。
夏轻凰抱怨道:“都怪你。明知闵西这些狄人里已有不少人和闵东狄王暗通款曲,你还亲自赶过来安抚,需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你已是一国太子……”
萧寻掏出药为她敷着,笑道:“哦?现在你晓得这样说了?当初庆王请命过来时,你为何又说太子来更合适?”
“那你就来了?我就是怕庆王趁机联合闵人,又闹出事来。你不能趁机推个武将出行啊?也不至于这样给人算计!”
萧寻不答,从自己衣角下摆撕出一根长布条,仔细为她包扎。
夏轻凰哼了一声道:“还是冲着闵东这里出现的什么美貌女医来的吧?我真服了你和锦王这两人了。四年了,杳无音讯,居然还在找。一个找去南疆,一个跑来北漠,都找到什么了?那个五六年前就出现在这里的美貌女医,是你的欢颜吗?啊……”
她忽然痛叫起来呐。
萧寻将手中布条猛地一收,打了个结,嘻嘻笑道:“夏大小姐,包扎完毕!”
夏轻凰痛得直哆嗦,怒道:“你故意的!”
萧寻不答,走到泉水边洗自己满是血渍的手。
清澈的水倒映着他的容颜,俊朗的眉宇间闪过疲惫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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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又历了多少个惊心动魄的日子,萧寻始终都觉得那一夜是个噩梦,一个至今没能醒过来的噩梦。
许知言不支倒地,被强送回凝香小榭休养。
据说,东阳郡主暗示太医用药让他昏睡过去,却见他昏睡时犹自蹙眉不安。
萧寻带人在雨中寻找一整夜,始终一无所获。
敢在那样的雨夜行走在山间的侍卫,当然个个身手敏捷。饶是如此,这夜还是不断有人湿滑的山路上跌倒,甚至有人摔断了胳膊。
等天亮回到凝香小榭附近时,雨渐渐小了,止了,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绝望。
旁边的溪泉愈发水流湍急,不少人的目光开始扫向溪泉下游,就差点没建议派人到下游打捞尸体了。
欢颜在认路方面的天分之差,正如她在医学方面的天分之高。以常理而论,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迷失在那样暴风雨的深夜山林里,生还的可能实在不大。但她身边带着一猿一犬,便是出了事,至少也该听到犬吠猿啼之类,不至这样杳无踪迹。
若是她一气投水,惶惑的猿犬或是自己跑了,或是很通人性,跟着跳下去救人,一起被水卷走倒是有可能。
慕容雪已在安排人去附近官府,打算动用官兵过来搜山了。
她不一定对欢颜有多少好感,但她不能看着许知言忧心如焚,他的身体也未必禁得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生或死,她必须给许知言一个可以看到的结果。
可萧寻不认为他的小白狐会走上那条绝路。
她早早地把堕胎药扔了,足以证明她从来没打算过不要他们的孩子。既然想保住孩子,她便没有理由轻贱自己的性命。
在天色大亮后,他又回到了欢颜最后呆过的山石边,徘徊许久,意外地看到了山石上的两行字。
当以金簪所划写,字体不大,痕迹也浅,并且是在山石下方,该是她坐于地上所写,如果不是用心查看,连白天都不易看清,更别说晚上了。
或许,根本上她故意的。
如果他们没有用心找她,她又何必让他们看到她的去向?
字迹本就浅,又被雨水冲刷了一夜,很是模糊。萧寻辩认许久,才看清所有的字。
“我当走遍南疆北漠,寻出疗治锦王眼疾之策。锦王保重,阿寻勿念。”
锦王。
阿寻。
孰亲孰疏,一眼可辨。
萧寻不敢自作多情,以为在欢颜心里,他就比许知言重要了。
她该深知许知言被迫弃她,只是因为双目失明,无力自保,无力保她,——而他被人算计,也和她的疏忽不无关联。
因此她要挽回他的眼睛。或者,也想……挽回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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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都没泪啊,于是饺子泪了~~好吧,下边应该不虐了,都不用泪了~~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二)
她眼见他就这样放弃了她,甚至放弃了他们的孩子,到底心灰意冷。
也许只是无意识地刻划出的称呼,却有意识地将她和许知言拉开了距离,并且承认了始终容让保护她的萧寻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萧寻没有再找下去。
他默默回了驿馆,按原计划带着聆花等回蜀茕。
他不知道许知言听到欢颜留下的这两句话会怎么想。
但是,他必定很清楚,是因为他不曾挽留,才会让欢颜含恨离去。
从此孤身一人,带着一猿一犬,远走天涯,后会无期。
可他明明那样爱她,就如她也是那样深切地爱着他。
也许,从今后,他们只能说曾经爱过了。
爱过,就是曾经相爱,然后擦身而过呐。
她那样悲伤而决绝地走出了相随十余年的锦王的世界,走出了她渐渐信赖的阿寻的世界,自此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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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三年的秋天,有客自南疆来,带给锦王许知言一封沉修法师的信函,和一个健康的男婴。
男婴的脖子上挂着一面金锁,上面刻了他的生辰八字。
沉修法师说,欢颜跟他去了南疆,研究治疗眼疾的方法,无果。八个月后,欢颜在南疆产一男婴;再隔十月,男婴断奶,她托他把男婴送还锦王,自己离开了南疆,说要访遍天下名医,继续寻找治疗许知言眼疾的方法。
这时,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欢颜一个路痴还能安然从山林里走出,应该有沉修法师的缘故。
算来萧寻等启程回国的日子,也是沉修法师认为许知言病情已稳,辞行回南疆的日子。
欢颜从未打算过跟萧寻回蜀,应该早和沉修有了栖云山相会的约定。沉修一向想收欢颜为徒,见欢颜有意,自然在栖云山相候。欢颜等不到许知言的挽留,终于无可选择,默默随他去了南疆。
据说许知言接信后,抱着那孩子终日呆在万卷楼一言不发;那孩子极活泼,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笑,对着他父亲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
那模样,像极了欢颜……从小到大,闹腾得他又是欢喜,又是烦恼。
他总是担忧自己无法给欢颜幸福。事实上,他好像也只给欢颜带去了悲伤和痛苦。
但他不得不给这个孩子幸福。这孩子是他再也无法推脱给别人的责任。
哪怕,此时他已遵照当日的承诺,如约娶了慕容雪为锦王妃。
那是他一直想要的盛大的婚礼。可新娘却不是他心心念念想娶的那一个。
半个月后,他启程去南疆,慕容雪执意相随,并亲自看护孩子,充当了母亲的角色。
沉修大约也担心被锦王兴师问罪,在送走男婴不久便离开南疆,据说去海外了,应该没有和欢颜同路。
许知言在欢颜住过的地方住了好些日子,临走时带走了阿黄。
阿黄年岁大了,以狗的年龄来说,快到可以养老的时候了。
何况……它太胖了,胖得走路都有些困难。
欢颜再不忍带它奔波,把它留在了南疆,只带小白猿起身。
于是,阿黄很幸运地回到了锦王府,回到了它出世并长大的地方,回到了它的主人一直想回却回不来的地方……
不久,锦王妃慕容雪有了身孕。
再不久,锦王妃意外滑胎。
再不久,太医们集体诊治后,宣布锦王妃将终身不孕。
许知言对锦王妃关怀备至,时常带了她和小公子入宫侍驾。
景和帝近年每为病痛困扰,虽对这孩子的生母有些不满,但到底是爱子的亲骨肉,由不得抱在身边逗弄几回,却觉可爱异常,比许知言幼时还要讨人喜欢,竟连病痛都似好了许多,遂连夸这孩子是个福星,让慕容雪无事便带孩子进宫玩耍。
景和四年夏天,小公子许思颜被册封为锦王世子。
这时候,他已能被人牵在手上蹒跚走路,会赶着慕容雪喊:“母妃,母妃,抱抱,抱抱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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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一直留心锦王府动静,这些事辗转报来时,他自是看得出其中某些说不得的蹊跷,每每暗自叹息,不知道该认为许知言痴心,还是该认为许知言狠心。
而他自己也曾暗中派人去过南疆,甚至西域,意图打听出小白狐的下落,始终没有消息,却意外听说北漠的闵地出现了一位美貌女医,医术极高,被当地牧民奉若神明。
恰闵西这边屡有异动,蜀国国主萧旷怕他们与闵东的狄人和乌桓人联合,令边疆再起战乱,遂借了为闵西居峌王母亲寿辰之机,遣使前来贺寿,顺带查探狄人动静。
此时萧寻已娶回吴国公主,并且带回了一道吴帝册其为蜀国太子的诏书。
蜀国这些年日渐强大,虽然照旧向吴国称臣,诸如这些册后册太子之事,向来是国主自己拿主张,吴国从不干预。但如果国主愿意奉了吴帝的诏书行事,倒也是相当有用的筹码。
靳太后再偏宠庆王,搁不住长子借着吴国诏书态度越来越强硬。何况萧寻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在吴国被刺之事再三逼命有司彻查,几处线索直指庆王,于是蜀朝内外开始议论纷纷,倒有一大半是疑心庆王为尊位对侄儿暗下毒手的。这种状况下,靳太后也不敢再为庆王招嫌,只得眼睁睁看着萧旷借了吴帝的名义,发布了册萧寻为太子的诏书。
庆王到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纵然不肯死心,萧旷父子同心同德,防范森严,一时也无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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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啥,指望看到相思那样小萌货的亲,可能会失望了。小家伙不是这篇文里的重点。
这篇文里可能萌起来的只有一只猴,一条狗,还有一枚叫萧寻的公子哥儿~~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三)
边疆不宁虽麻烦,但目前局势还没发展到需要太子或亲王亲自出使安抚或查探的地步。萧寻愿意亲身过来,的确是冲着那个传说中的美貌女医而来。
习医的女子本就不多,能以医术出名的更少,何况还要生得美丽敢跑到那样边陲之地去的,少之又少。
萧寻的确第一个就想到了欢颜。
在派人前来访查的同时,发现有机会可以亲身去一探究竟,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选择了亲身前来。
刚到边境,他便得到回报,那位女医在五六年前便在闵河左近出现,绝不可能是欢颜。
萧寻虽是万分失望,但人都到了这里,闵西之行自然得继续。
谁知闵西新继位的居峌王少年柔懦,素常对蜀国谦恭和顺,却更孝顺其岳丈左相金柬。萧寻虽对有意联合闵东狄王的金柬颇有戒备,再不料对他礼敬有加的居峌王也会对他暗存机心,约了萧寻一起出外狩猎,竟将他引入埋伏,估料着不是打算拿了他的人头和闵西和解,就是打算捉了他和蜀国谈点什么了。
萧寻带的人虽少,可个个身手高明,他自己更是身负绝学,在部属舍命相护下,终于冲出包围圈,却因座骑被射成重伤,不得不与夏轻凰合骑逃离茕。
闵西狄人内部,也有不少愿意依附蜀国的部落首领,且各部落都有自己兵权,居峌王依靠左相支持和父王余威才被推为众部落之首,多半不敢明目张胆调动兵马追击。可即便小股人马,目下萧寻两人一骑,想成功逃脱也是不易。
太子远来异邦,蜀国边境自然早有准备;但算来此地距离最近的蜀军驻地,便是快马疾行也要两日路程。
这么远的路途,他们能安然到达吗?
疼痛略略舒缓,夏轻凰道:“太子,那些狄人一时被拖住,但他们可能带有猎鹰和猎犬,我们逃得不远,只怕很快会追来,还是赶紧走吧!”
“走?”
萧寻指着那匹抖着腿肚子在地上啃草的枣红马,“就凭它?呐”
夏轻凰无奈道:“它的确累得厉害,但它的耐力还行,恢复得也快。——咱们再休息一会儿罢!”
又听得一声鹰唳,萧寻抬头,然后叹道:“来不及了!”
夏轻凰不觉站起身,变色道:“猎鹰!”
萧寻道:“所以,我说你这人特能招晦气,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后还是离你远些好!”
夏轻凰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为我维护聆花不满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信了许知言话一直在冷落聆花!你也不想想,欢颜是锦王心坎上的,便是嫁走,也盼她过得好些。你怎知不是锦王出于私心胡乱编排出那样的话来?等有一日证明了锦王在撒谎,看你怎么对得起义父的在天之灵!”
萧寻四下张望着,随口道:“是啊,我得尽快找到欢颜弄清真相,不然怎么对得起大将军的在天之灵……”
夏轻凰气结,“她也在你身边呆过好些日子,你都没能弄清真相,这会儿找到了,就能弄清真相了?”
萧寻不答,却问她道:“轻凰,你还能骑马吗?”
夏轻凰立时想到目前大敌当前,性命堪虞,再顾不得追究那些争不出结果的陈年往事,答道:“能!不能也得能!”
难不成在这里等死?
萧寻便过去把枣红马牵近,把她扶上马,说道:“坐稳了!”
夏轻凰怔了怔,道:“你也快上来啊!”
萧寻笑道:“你帮我引开追兵,我就藏在附近等救兵!”
夏轻凰一呆,叫道:“这怎么行?左近都是狄人部落,连山民都听他们的,你往哪里藏身?”
萧寻道:“那边有的是深山密林,哪里没地方藏身了?若你若把他们引得远了,又有谁能知道我藏在这里?”
夏轻凰还待说话,萧寻狠狠了掌抽在枣红马臀部,那马吃痛,长嘶一声,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太子!”
夏轻凰的惊惶叫声随着马蹄声渐远。
她自是明白,这马虽是难得的好马,但背负两人重量,断断难以逃脱。
而单人单骑逃开追击的可能虽大,可剩下的那个人凭着两条腿,怎么和那么多的追兵周。旋?
初春,这漠北苦寒之地,山林间草木未发,又是人生地疏的,对方又有猎犬猎鹰,他该往哪里藏身?
她惶恐地往身后看时,萧寻身捷如电,已飞快向左侧山间闪去。
而猎鹰,正在她的头顶盘旋,一声声地召唤着它的伙伴,她的敌人。
天边,隐隐有黄尘翻滚。
若这时勒马回头追上他,只会把两人一齐暴露在他们眼前,一个也逃不了。
惟愿……
他们就是发现马上少了一个人,也会认定逃走的那个才是萧寻,继续追击她。
谁又能想到,堂堂的蜀国太子,会把更多的生存机会让给自己的部属呢……
刀锋,利剑,毒箭……
马蹄,猎狗,飞鹰……
夏轻凰到底没能把追兵尽数引开。
而萧寻不得不承认,他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
即便那次在东山遇伏,他第一次遇到小白狐,虽然也曾中毒,也曾差点死去,到底还能护住怀中美人潇洒而退,不像现在……
他给追得像一条滚进泥塘里的垂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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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始,情节会很萌很轻松~~(好吧,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萌~~内牛~)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四)
真心不能怨他,他发现身后有人追踪,只想借着溪水掩去自己气味而已,谁知刚从另一侧冒头,迎面又是猎鹰扑至……
便是爹娘多生两条腿都没用,敌不过那些长了翅膀的扁毛畜生啊!
勉强藏身到一处山石下,借了一丛常绿灌木挡住自己身体,他用颤抖的手掏出伤药,洒在几处要紧伤口,已经疼得满额冷汗,咬着牙生生地忍着不吱声,却已阵阵地目眩眼晕。
待疼痛稍微过去,他又已听得人声。
侧身探过去查看时,心中已中叫苦不迭啁。
刚除掉一只猎狗,后续追来的那些狄人又带来两条猎狗……
他忽然间很想念欢颜的那条大黄狗。
如果猎狗们都像它那样又笨又肥,如今他该会安全很多吧?
他一定伤势很重,甚至伤重到出现了幻觉,想到阿黄时,他居然看到了欢颜的小白。
更荒唐的是,小白猿居然系着条红围裙,前爪攀着山石上的一根藤蔓,挂下来向他看啊看啊看……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似乎在分辨什么般迷惑不定钬。
他居然给那双幻觉里的眼睛看得又羞又恼,低骂道:“死小白,看什么看?滚回你家欢颜那里去!”
这回,小白猿不只看他了,一跃从上面落下来,在跟前又蹦又跳,对着外面吱吱乱叫。
萧寻一呆,脑中慢慢地转动,开始想着这可能不是幻觉时,小白猿再往外一跳,便跳得不见踪影。
于是……还是幻觉?!
确定不是幻觉的,只有狄人的叱喝声和狗叫声。
他甚至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坐以待毙从不是他的风格。
那么,再出去奋力一搏吧!
他闪身出去,差点和侧面攀来的一人撞上。
他几乎没有考虑,便扬起宝剑要刺过去,却在刺了一半时猛地顿住,傻在那里再不能动弹。
一定……有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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