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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甜蜜的负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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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星理没有焦距的瞳孔忽然收缩起来。
面对强大得可怕的敌人，星理第三次暴走了！
［掐死一切的暗之噩梦，永远埋在死亡的坟墓之中。］
黑暗得仿佛可以吸走一切的黑暗浮现在彦的脚下，浓黑如墨。
［无效！］
［否定·继续攻击。］
“啪沙！”锁链清脆的声音传来，滠月猛地回头看着被右手束缚的彦：“阿彦，你怎么样？！”
“这一个似乎有点意思……居然可以束缚住我。” 彦的目光也是漠然的。
星理的眼睛里迸发出了略微惊疑的光。这应该是她最厉害的spell了，居然还只能束缚sacrifice那么一点……而且那个sacrifice似乎也一点不疼的样子，好可怕。
“找死！”滠月瞪大了眼睛，比星理更强的杀气呼啸而起。
“星理，不要激动！”贤感觉到不对了，对方的实力比预想中的强大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战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战斗的波动不断地扩张出来，周围的树上残存的叶子全部被扫下，树枝也被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却显然没有结束。
［封印·锁住一切生之力量，所有的生命全部归于死寂！］
星理正在收缩的瞳孔蓦然停了下来，接下来她的眼睛里失去了生的神采。
“星理……？！”旭大吃一惊。
星理转过身向恺走过去。脚步飘忽游移，没有人看得出来，她是仍然活着，还是灵魂出窍。
“恺。”
轻轻飘飘，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助孤苦地飞向天际，消失在碧空之下，星理倒了下去，没有任何征兆地。她的羊毛裙子慢慢地震动了一下，然后就不再动了——星理倒在了恺的身上，而恺，似乎早就失去了生命，一动不动。
众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这场战斗匪夷所思的结果。
［结束战斗！］潇洒地一撩及肩黑发，滠月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傲慢，“怎么样啊，现在还信不信我们就是lifeless？所有挑战的组合，都会是这个下场！”
“星理！”“恺！”贤和凌跑了过去将他们两个抱起来。
“……恺，恺！”凌抱着恺的手臂在颤抖，“不要吓唬我，快点醒醒！”
“喂，星理！星理！振作一点！”贤本能地试了一下呼吸，顿时吓得浑身僵硬——没有呼吸了。
“别看了！已经是两条死鱼没救的了！”滠月不耐烦了，“接下来是谁，滚过来——我还没杀够呢！”
没杀够。这种话简直嚣张到极至了，但是却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简直是进退两难了。
贤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怖，凌轹的镰刀似乎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和你们拼了！”旭忽然一马当先冲出去。
“旭……？！”贤吃了一惊，却在下一刻明白了旭的用意。
［比暗夜还要黑暗的浓烟·遮住魔鬼的视线吧！］
黑烟滚滚的时候，立夏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用力地一拉，然后身体就陷入了那个再温暖不过的怀抱。
“立夏，不要害怕……我会用生命保护你。”草灯低沉好听的声音，此时立夏听着却忽然很想流泪。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人，会在一瞬的工夫就由生到死……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贤的泪眼在眼前一闪而过，混乱中立夏被震惊。就是这样与死神匆忙地擦身而过，自己和草灯是唯一没有被毁灭的战斗机组合。旭以一死让七月的其他成员得以带着恺和星理逃走。
“可恶……让他们逃了！”
“滠月，我们追……不可以留下活的，否则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啊……是呀，我知道呢。”
贤，凌，杉连，对不起，只有我留下来牺牲，才能够拖延时间让你们逃走……loveless是我们的客人，不要让他们有危险……算我拜托你们。恺和星理也是，无论如何，请救他们。
旭的不知道算不算是遗言的话，在那短暂的瞬间传递到凌和贤的心里。
——万劫不复。
七月顿时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在回北京的长途客车上，抱着已经成了植物人的恺和了无生息的星理，凌不想碰触自己湿润的眼角。
……lifeless……，人如其名。果然，如同死神一般的恐怖。
二十二、追杀，逃离
北京长途汽车站。
“这个给你们。”立夏接过凌给的东西。是一个小袋子，里面有２０００美圆，回日本东京的机票，还有大阪市地图。
“日本，清明在日本。”凌苦笑着，没等立夏惊异地开始发问就继续说，“大阪附近吧……我们也不确定是哪个地方，但是应该就是那里不会错……你们快点离开吧。再呆下去，你们也会被牵扯进来……想必你们也看见了有多么恐怖了吧，lifeless……。”
“知道了。”立夏不想再说什么，接过那小袋子。顿了一下，不太放心地看看他们，“你们没有问题吗？万一她们追来……”
“别担心我们，你们还是快走吧。”凌无力地挥挥手。
“可是……”立夏还想说什么。
“快走吧！”凌瞪着他，“如果你不想死。”
“……”立夏无声地拉起草灯的手，“我们走，草灯。”
“立夏。”草灯有点发愣地看着立夏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不对劲。
“走啊，草灯！”立夏抬起头，水汪汪的紫色眸子对上草灯清澈湛蓝的眸子。
“恩。”草灯依然服从，牵起小小的手，和立夏一起消失在凌的视线，渐行渐远。
凌的目光忽然一转：“贤……你说这样如何？至少还能保存实力，转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贤在一边同样冷漠地说道，“……对不起他们了。”
“站住！”
强大的震荡波和滠月的高分贝嗓门一同爆起来，立夏有种感觉，自己的鼓膜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验。两个人一起回头，看见滠月和彦不知何时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了。
“再往那边就是机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杀了你们。”滠月的语气里迸溅出可怕的血腥味。彦则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们的同伴呢？！”滠月看他们只有两个人，感到诧异。
“他们……”立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糟糕，我们上当了。”彦忽然皱紧眉毛说，“这些家伙用剩下的战斗机引开我们，然后逃走。可恶……估计他们早就预料了这一手。”
立夏还没明白她们的意思：“你们在说什么呢？”
“你还不明白？！”滠月又好气又好笑，“小弟弟，你已经被卖了，还在那里帮人家数钱……你们是他们的替死鬼，懂不懂？”
立夏依然迷糊，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草灯。
“原来如此，”草灯也蓦地明白了，“凌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战斗机，所以他们和普通人无异，比起他们，身为战斗机组合的我们反而更容易被lifeless盯上。其实他们用这种方法让lifeless来杀了我们，他们好争取时间逃走啊。”目光带着轻蔑，“七月还真是利用人利用惯了。”
原来自己也被利用当挡箭牌！立夏顿时明白了，恨得咬牙切齿。
“阿彦，看来他们是不知情者呢。我们要杀的应该是战斗机专家才对。”滠月侧头问着身边自己的sacrifice。
“我不管……凡是想要带走你的，无论是战斗机专家还是战斗机组合，全部去死！！！”彦握着拳头，发疯一般地大声咆哮。
“是，是！我明白了。”滠月安抚着彦，转过头：“你们还有什么遗言交代吗？！”
立夏猛地呆了，感觉到死亡的冰冷从头顶直直贯穿下来。
“别怕……立夏，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会保护立夏的。”草灯拉住他冰冷的手，轻声说。
这不是拼不拼命的问题……lifeless……我们完全没有胜算。立夏想这样说，但是当他看见草灯坚定的目光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点点头，将草灯的手拉紧。
“很好……那么，准备好去死了？”滠月的眼睛里也腾起了杀气。
［宣言·根据语言的战斗开始。］草灯扯下绷带，loveless发出耀眼的光芒。
［接受·战斗开始！］滠月大吼。
立夏感觉到周围的黑暗比以前任何一场战斗都更冷数倍，透过衣服直寒到心里。对方是lifeless啊，对于任何人都能痛下杀手的lifeless，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立夏，不要慌张。”草灯拉他的手蓦地紧了，“lifeless的精神攻击比肌体攻击更强，立夏要保持意志绝对坚强才不会失败。”
意志绝对坚强……可是立夏看着她们杀死restless的狠劲儿，实在是没办法坚强起来。恐惧是常人都会有的情绪，尤其是在面对这么强大几乎不可能战胜的组合的时候。
＇石化·全身的自由都封存在石头中！］滠月的眼里是毫不手软赶尽杀绝的冷酷。
立夏顿时感到身体不正常地僵硬，低头看时才发觉，身上已经爬上了很多碧色的岩石。
［无效·青石粉碎！］草灯的spell让那些正在攀附的石头瞬间碎成片，刷拉拉地掉下来。
［记忆的梦魇·让精神死在最黑暗的噩梦之中吧！］滠月用上了最狠利的精神攻击系spell。
“不好！”就怕她们来这个。草灯皱眉，这种精神攻击spell是根本无法防守也无法破解的，只有依靠sacrifice本身的意志力进行抵抗。如果抵抗不了，精神会受到极大的破坏，甚至有可能伤到脑部，那就危险了。
立夏呆呆地站着，一幕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从记忆最深处被挖掘出来，带着鲜血淋淋，在他的眼前晃动。
“你是谁？！立夏呢？你不是立夏！清明，把立夏还给我！！！”咆哮，殴打，破碎的玻璃，母亲的眼泪，身上的伤痕累累。
看见清明的身上跳动着火焰，一点点吞噬着清明的生命。
看见母亲站在着火的家，自己被缚于椅子上，惊恐地，无能为力地看着母亲追随清明而去。
暗夜冰冷，血色的月亮高挂天际，草灯倒在地上，身上是airless带来的伤，鲜血流成湖，草灯的身躯沉重而生的气息在慢慢减弱。
爆炸燃烧的剧院，渚老师疯狂的大笑，草灯身陷火海，自己被冬至拉着，震惊地看着剧院火光冲天……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让我看到这些……我不想看，不想看！立夏闭紧了眼睛，但是那些画面依然跑出来占据视线。立夏睁开眼睛，依然看见清明的焦尸。立夏痛苦地想大叫，但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草灯看见立夏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空落，手也在微微颤抖，知道他正在和记忆里的最恐怖的事情作战，立刻将立夏拉入怀里，轻声安慰：“不要害怕，立夏……我会陪着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害怕，立夏。”
草灯的话语如同spell一般，具有强大的安抚人心的功效。立夏偎依在温暖的怀里，感觉到冰冷可怕的梦境开始慢慢地消散，最终融化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形迹，只剩下草灯依旧温暖的笑靥。
“草灯……”怀里的少年发出安心的呢喃，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
滠月有点吃惊，居然会顶住精神攻击。而彦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草灯，眼神很复杂。
“不要以为就这样完了！”滠月咆哮着，［永远活在无生命的黑暗之中吧·视觉废除！］
［否定·力量无法到达！］草灯惊了，绝对不可以让这记spell打过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力量这么强的。”滠月看出草灯的惊惧，得意地一甩手，［力量加倍］
“啊！”
立夏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到眩目的光线直射入眼，眼睛一阵难耐的灼痛，紧接着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抓着草灯衣袖的手先是一紧然后松开，草灯忙抱起立夏，居然……昏过去了。
“差不多他也快完结了，那么你们一起死吧。”滠月将手举高。
［逃脱·离开这个地方。］草灯抱着立夏沉思再三，终于发出了spell指令，顿时地上的叶子纷纷扬起，将两个人遮住了。很快叶子越来越多，当滠月和彦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逃得可真快！”“再找到的时候，不要那么多废话，杀了干净！”“当然了！”
立夏……。草灯低头看着立夏，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原谅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立夏，所以会为立夏牺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原谅我………………
二十三、失明·丢弃·绝望
梦……又是那个梦，草灯在背向自己离去，走进那片空茫的黑暗……草灯，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回来，回来！我命令你站住！草灯——！！！
立夏猛地睁大了眼睛，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哎呀，他醒了！”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心电图怎么样？”
“已经由偏快到正常了！”另一个声音。
消毒药水的味道……心电图的声音……手上的针……还有刚才的声音。立夏明白了，他在医院。
“已经醒了，喊他的家属吧。”先前那个声音说。
家属……是草灯吧。自己居然没有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立夏苦笑，但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医院不开灯呢……这么漆黑一片，怎么治疗。
“立夏！”耳边居然是父亲颤抖激动的声音，“你醒了，太好了！哪里痛吗？要不要吃东西？”
“爸爸……？”立夏很惊异，自己已经到日本了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爸爸在这里的话，那么草灯……
“爸爸！草灯呢，草灯呢？！”立夏猛地坐了起来，四处摸索着，全然不顾手里的针头都被拽了出来，“草灯！你在哪里？！你们怎么不开灯？！怎么这么黑……草灯！草灯！草灯！”
“孩子，别喊了！”父亲也不禁潸然泪下，扑过去抱住立夏，“孩子，你，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啊……”说着就哽咽了。
“……！！！”立夏蓦地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看都是完全的黑暗，一点光线也不见，也看不到人物的移动，为什么自己看不见父亲，看不见医生，看不见任何人……自己，失明了。
比起失明，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失去草灯。没有草灯在身边，一切都好空，心好慌。
“爸爸，你见到草灯了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立夏揪紧父亲的领子，大声吼着。
父亲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不认识一般。为什么他一点不关心自己的眼睛……他已经失明了，完全看不见了！医生刚才和他说，这个孩子视神经和感光系统已经完全被不知名的压迫所破坏掉，他不仅失去了视觉，连基本的感光能力都失去了。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吗？居然还去关心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一个自称是立夏的保护者却拿掉了立夏耳朵的人……
立夏的手背上流出暗红色的鲜血，滴在雪白的床单上，点点殷红让人心悸。
草灯……难道他……立夏忽然感觉到身体好沉重。草灯，你在哪里？
“爸爸，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中国打过来的，你受伤在北京的医院抢救，身边没有亲人，我的电话还是从你的手机里找到的。所以我就过来办理了转院手续……”父亲看着立夏叹气，“孩子，你怎么一个人跑中国去了……我妻没有和你一起吗？他人呢？”
“……”立夏的心顿时犹如他的空茫瞳孔，变得空空茫茫。自己是一个人在医院……草灯……
草灯抛弃了你。心里不知从何处蹦出来一句话，让立夏仿佛遭受到电击一般，蓦地清醒。
不会的，不会的……草灯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不会丢下我……对，就像四年前一样，当时不是也以为草灯死了吗……最后还不是被冬至找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出院后立夏回到自己的家——和草灯一起居住的家。但是，房间里陪伴着自己的是父亲，不是那个自己深爱，也同样深爱自己的男人。
黑暗……立夏讨厌黑暗。为什么会失明……是因为lifeless的攻击吧。立夏整天小心翼翼地在屋里摸索着行走，每当父亲搀扶的时候，立夏总会感到心里酸涩得难受。草灯为什么还不回来，搀扶我的人应该是他…………
没有草灯的日子是黑暗的，而立夏此时生活在双重黑暗中。
抚摩着和草灯的照片，和大家的照片，为什么会这样……制造的回忆……即使自己失忆了，没有眼睛的自己，该怎么样通过看着这些照片想起来……如果失去了记忆，又失去眼睛……怎么办。
手指骤然发力，将那些照片纷纷撕碎，自己和草灯的。用力将它们抛起来，彩色纸片如雪，在屋里漫漫地飘着。
草灯……你到哪里去了？！
暗重的铁门打开，生锈的栏杆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战斗机……宁愿自己死也要让自己的sacrifice逃出一命。”滠月和彦走进了门，看着跪坐在地上，双手被铁链绑在墙壁上的草灯。
“这里是姑妈关我禁闭的地方……滋味不好受吧？”彦冷冷地说。
“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们不杀你！”滠月跨前一步揪住草灯的头发，“狡猾的狐狸……和你的献祭者分头走呢，用自己当诱饵……我最讨厌你这种爱耍人的！”
“这叫做把损失减低到最小……你都不知道么？”草灯依然是戏谑地看着她。
“给我去死！”滠月火了，抓着草灯的头发把他的头在墙上猛撞了一下。鲜血顿时从草灯的脸上淌下来，淋漓可怖。
“滠月……算了！”彦忽然在一边说。
“阿彦……？”滠月回过头看见彦不大好的脸色，顿时明白自己是触动了彦被虐待的回忆，连忙跑过去搂住彦，“对不起，阿彦，是我不好……阿彦说算了，就算了……我们怎么处置他，阿彦你说吧。”
“滠月。”彦感激地看着她，回过头看着草灯。同样为了自己的sacrifice可以牺牲自己……这个战斗机和自己以前对战过的，有不同的地方……但是，哪里不同呢？
“先让他呆在这里吧。”彦低下头，“我暂时没想好是不是要杀了他……但是他现在这样子应该不会有威胁了。”
“好的～～都听阿彦你的～”滠月爽朗地揽住彦的腰，“我们吃饭去吧，今天跑了一天饿死了，好不好？”
“好啊～”彦对她温和地笑了。
草灯不做声地看着。她们……让自己想起了立夏。其实，自己一直在想立夏。
立夏，你还好吗？你现在一定安全了。对不起，我暂时不能陪在你身边……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地坚强地活着……尽管你失明了，但是我知道，我的立夏是最坚强的。
所以，也相信我，可以回到你身边……
“立夏，要不要吃东西？”立夏的父亲叹息着轻轻问。整整三天除了喝水什么都不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立夏茫然地摇头，坐在窗户前面，将手伸出窗户。自己看不见……所以……如果它会来的话，就停在我的手上吧……告诉我他还存活的消息。
立夏在等待那只蝴蝶。已经等了整整三天。他坚信它会来，正如同他坚信草灯会回来。
父亲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拿起立夏带回来的小袋。立夏现在已经顾不上看里面的东西了，对于他而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途。
父亲的目光死死锁在大阪地图的背面。
清明宅电：＊＊＊＊＊＊＊＊。
不置可否，这是清明的联络方式。父亲拿着地图激动得手直抖，清明……清明……没死！！！
要让清明回来！要让清明来安慰立夏。父亲决定了，看向失魂落魄的立夏。
“喂？”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我，我找青柳清明。”父亲觉得自己说话都不连贯了。
“等等哦。清明～电话！”
“……喂。”那个熟悉的声音穿越了六年的时间飘进父亲的耳朵。
“清明……！”父亲攥紧话筒，“你回来，快回来……立夏……我，好需要你……”声音因为激动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清明将电话挂了。
“清明，清明！”父亲抓着话筒意犹未尽地大喊。
二十四、我回来了……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near me，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电视里飘出著名电影《廊桥遗梦》的主题曲，立夏没有任何焦距的空洞的紫眸里忽然盈满了泪水。唱的好啊……没有你，白昼也空虚，夜晚也漫长……泪水越积越多，终于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地上，迅速被脚下的地毯吸掉。
“立夏……你怎么哭了呢？立夏应该是永远不会哭的哟。”
温柔如风一般的声音从门口进来，立夏的眼泪停滞在眼睛里面。
不·可·能。
立夏抬起头，明明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脑海里还是浮现出那个模糊的人影。那个在自己受到母亲毒打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他，那个给自己贴上胶布揉着自己头发的他，那个被七之月追杀为了保护全家不得已假死的他，那个给自己发来邮件说着永远都不会见面的他……然，然，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清明——！！！”
立夏大喊着，跌跌撞撞地冲向声音的来源，一路上撞倒了椅子碰打了杯子，但是还是一直冲了过去，眼前依旧是黑暗……黑暗……无休无止。
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立夏失去平衡跌了下去。正当他以为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被一个结实的臂弯稳稳接住。
“立夏，小心点。”温和的声音依旧。
好温暖……和草灯的怀抱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立夏抬起头，想看看清明的样子。可是，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为什么看不见你，清明……我好想看看你的样子，好想…………
清明看着怀中的弟弟。耳朵已经没了……草灯那家伙动作真快。清明想，对上立夏完全没有神采的眼眸。眼泪在紫色的眸子里慢慢地摇晃着，立夏倔强地咬紧着嘴唇，没让眼泪滴下。但是表情却是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似乎要控诉什么。
“乖～立夏不哭。”立夏这样子让清明也蓦然心软起来。清明抬起手，怜惜地擦拭立夏的泪水。
“我才没哭！”立夏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把头埋进清明怀里。清明的身上是花草的香味，和草灯的烟草味道大相径庭。可恶……又想起了那家伙……眼泪最终还是落下来，打湿了清明的衣服。
“清明……”立夏的声音也如同被水浸湿了，潮呼呼的，有点嘶哑。他抓着清明的衣服，在心里描摹清明的样子，感觉着清明臂弯的温暖。现在也许，清明是一个重要的慰籍。
“我知道的，立夏……想哭就哭吧……我不是说过吗，如果立夏难过，可以随时逃到我身边。”清明轻轻揉着立夏的头发，好象又回到了小时侯。
父亲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相拥的这一幕，也是说不出的欣慰。这下可好了，立夏终于可以振作……清明也回来了，他会好好照顾立夏的。不过，清明还没掉耳朵呀……意即还没结婚呢。父亲觉得很别扭，弟弟居然比哥哥先…………咳，成熟。都是我妻那家伙……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然而立夏的父亲不知道，就连清明也不知道，很多东西，只有草灯才能给立夏，也只有那些东西才能真正让立夏振作起来。那些东西……爱，独一无二的爱。
惟有你……是我一生的所有……为你而活，为你而死。
“立夏，想不开吗？”清明放开立夏，盯着他那双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
“什么想不开？”似乎声音还没干透，带着湿湿的味道。
“关于草灯……你现在很想他吧？”声音带上了一点挑逗的味道。
“恩，那……”立夏脸红了。看不到清明的表情，但是他现在一定是很恶趣味地盯着自己。
“有些话我要和你说。”声音直转而下变得严肃低沉，“你不能够指着他一个人……更何况草灯的感情……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眼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立夏蓦地想起什么，“那，清明你命令他喜欢我……”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
“草灯现在是你的战斗机？”清明斜靠在沙发上。沙发上也是草灯身上熟悉的烟草味。
“是。”立夏点头，不安地转过头，想看看清明，但是依然对那片黑暗无奈。即使见面了，还是永远不能看见清明……真是太讽刺了。
“那么，他除了和你在一起别无选择。”清明的眼睛里隐隐有笑意。
“是呀。”立夏有点不解，但是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却被迫天天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会很痛苦？”清明坐起来，将立夏拉近自己，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碰上了。
立夏感觉到呼吸的热气柔柔地拂在自己脸上，忽然有点不太自在，将身体转开：“也许……”
我这是怎么了……清明这样对待我，我应该高兴；为什么，现在居然会觉得……如坐针毡？！
“为了不让自己痛苦，是不是要尽量让自己喜欢他？”清明继续说。
“啊……”立夏也不笨，立刻明白了清明的弦外之音，“清明，你是说……”
“就是这样。我想草灯也是这样的……喜欢你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和你永久地生活下去。”清明直起身子来，“喜欢你是迫不得已……不管以前是我的命令，还是现在作为你的战斗机……喜欢你都是必须的，否则会很痛苦。”
被迫的……草灯喜欢自己是……被迫的？！犹如晴天霹雳，立夏几乎呆掉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立夏喃喃地重复，“不可能……”那么多那么多，几乎每天不离口的“我喜欢你”，令人脸红心跳的拥抱亲吻，还有更深的……这一切都是被迫？！都是被迫……这绝对不可能！！！
“立夏也是知道的吧……身为战斗机，对于语言的应用还不熟练吗？草灯还是最强的战斗机。”清明不介意立夏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是一种无可逃避的喜欢，因为要和立夏永远在一起，要保护立夏，要为立夏做很多事情，而立夏的性格又是那么敏感，如果草灯表现出任何厌恶，立夏是会想离开他的吧？”
立夏没做声。的确，如果草灯讨厌自己，自己会立刻离开。
“所以说，为了立夏也为了自己，必须喜欢上立夏。是情势的问题，并非是因为立夏本人。”清明笑着，对立夏而言，却是最大的打击。
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立夏只会冷笑，因为没人理解自己和草灯之间的感情。但是现在这么说的却是清明，比自己还了解草灯的清明……如果没有他的命令，草灯现在还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会遇见草灯。没有清明的命令，草灯早就死了……自己能不相信清明吗？可能吗？草灯和清明，到底如何取舍，在立夏的心里纠结成一个很大的大疙瘩。
“立夏也好好想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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