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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逝琴寥黑水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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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知道此时眼前这人到底是喜是怒,但徵羽并不单纯,他的举止会给他带来毁灭性的东西,所以当他开口恳求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得有面对死亡的觉悟。
“女人我是玩过了不少。”金将军冷笑的朝徵羽逼近,他的笑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徵羽嗅到了。
“就是不知道男人的味道如何。”金将军大手捏住了徵羽的下巴,他抬起了徵羽的脸庞,像上次那样。
徵羽的身子僵硬住了,脸色苍白了起来。
“白皙的皮肤,秀美的五官,连唇都是嫣红的,恐怕比女人还销魂。”
金将军用他粗糙的食指摩挲徵羽柔软的双唇,那双鹰眼里满是情Se,而话语更是淫靡。
“蛮子果然只能是蛮子。” 徵羽冷笑,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在乎将对方惹恼。
“只可惜你们宋国这个所谓的礼教之国居然会灭在我们这些北方蛮子的手里,真是讽刺。”
金将军嗤笑道,他一手揪住了徵羽的发髻,扯下发带,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同时另一只手要去撕徵羽的衣襟。
“住手!”徵羽怒斥,他手里多了把短刀,抵在了金将军的胸口。这短刀,是刚才金将军将身子贴进他时他偷拔的。
金将军阴骘一笑,只是一瞬间,他抓住徵羽的手腕,猛得扭折了徵羽持短刀的手,一阵猛烈的疼痛让徵羽手中的短刀落地。金将军抬脚踢远了它,同时揪起没有了反抗能力的徵羽,一拳头揍了过去。徵羽嘴角的血顿时流了出来,这一拳下手极狠,当金将军将徵羽砸在床时,徵羽已经全然没有了反抗能力,甚至无力动弹。
徵羽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就全撕光了,这个金国蛮子怒不可恕,粗鲁的侵犯,动作暴戾。徵羽途中有被痛醒过,但随即又昏迷。
第二章
首先感觉到的是头痛,而后动弹了下身子的时候,发现下肢钝痛无比,令徵羽痛得悲鸣。然后昏沉沉的徵羽就这样清醒了,随之的也意识到他躺在一张散发着男子体味、Jing液味道与腥味的床上。
被折断的左手腕已经无法动弹,然则更严重的伤根本不是脸颊上的那一拳,虽然那里想必已经淤血一片,不过下身更要严重几倍。
徵羽并不想低头去看,因为他知道大腿上有血液,那蛮子几乎撕裂了他的身子;除此,还有Jing液,他并不想去想那人如何在他身上发泄了那令人作呕的欲望。蛮子终究只是蛮子,如此无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全然没有廉耻心的人,也不会有伦理与道德之心,只是个畜生而已。
徵羽爬起了床,过程极其艰难,穿上衣服也花了不少时间,但他并没打算就这样躺在这张床上,任人宰割。呵,事实上他早就已没有了尊严,像牲口般被人对待了。
“躺回去,你在流血。”一个冷冰的声音响起,其主人就站在门口,一位带着医箱的年轻宋国男子。
由于扯动了伤口,所以徵羽即使不去看下肢,也知道有温润的液体正在大腿流动,想必裤子早就血红一片了。
“没什么。”徵羽麻木的说道,他只是想朝门口走去,什么也不理会的离开这间房间。
“再不医治,连命都会没了。”年轻大夫抓住了徵羽折了的左手臂,徵羽悲鸣一声,蹲在了地上,汗水更是从苍白的额头渗出。
“很痛是吧,我会治好它的。”
年轻大夫淡然的说道,他显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
大夫那冷漠的样子,显然并不意外徵羽会伤得如此之重,也没意外身为男性的徵羽会被侵犯。他在金人中也呆了快四年了,知道这些蛮子根本就没有礼教伦理,大多数粗野又淫乱。
“我没打算活着。” 徵羽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年轻大夫。
“如果你还念在同是宋人的分上,就不要医治我。” 徵羽虚弱地说道,他浑身痛楚,痛得恨不得有把刀来结束这一切,何况他本就没有活着的欲望。
“可惜,我还想多活几日。”年轻大夫扶起了徵羽,将他扶回床上。
躺在床上,徵羽望着为他包扎手腕的大夫,不发一言,即使包扎的过程痛得让他想惨号。
用药水擦拭了脸颊上的伤,然后才是为下身上药,褪去裤子后,这位冷漠的大夫便开始检查伤口。
“果然伤得很严重,是撕裂伤。”大夫轻轻的上药,那话语说得不冷不热。
徵羽不吭声的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不仅是因为疼痛,还有让他无法平息的憎恨。
“忽鲁勃极烈有些嗜好,他受过宋国文化,在音律方面也颇有些造诣。我若是你,便不会让自己吃苦。”
大夫毕竟医治过徵羽两次,知道他是位乐师,而且也知道忽鲁勃极烈还对他颇有些兴趣。如果不是如此,徵羽也不可能一再得到医治。
“终究只是蛮子,受过教化又怎么样,可笑。” 徵羽低缓地说道,这些来自北方的野蛮人,所带来的只有痛苦与仇恨,除此再无其它。
“不管你信不信,这里杀人不眨眼的我见多了,不想惨死就最好屈服。”比起徵羽,大夫显然更知道这些金人的残酷,事实上徵羽还能得到医治,而他倒是见过不少被肆意杀死的宋人,他们杀人为乐,根本毫无人性。
“你走吧。” 徵羽单手支撑起身体,不想继续让对方上药。
“我不知道你在他们中间呆了多久,不过这样的日子,我只想祈祷它赶紧结束。”
徵羽甚是麻木的说道,艰难的挪动了身子,躺靠在床上。
“药膏,可以止血。”大夫也不在乎徵羽的话语,他仍旧冷淡的说道。
一罐膏药放在了徵羽身边,也不管徵羽是否领情,大夫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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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将领返回寝室时,已经是黄昏,一天未进食的徵羽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金将领看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不以为然。
他直径走到徵羽面前,大手抚摸着徵羽被他打得乌紫的脸颊,徵羽的肤色白皙,那一暴力痕迹从而越发明显。
徵羽不理会,只是别过了脸。
“昨晚看来下手狠了点。”金将军嗤笑,随后他的手探进徵羽的衣领抚摸着徵羽的脖子。
“下回。。。敢再将刀顶我胸膛的话。。。”金将领咬着徵羽的耳朵,冷冷一笑,他那笑声让人血液凝结。
“我会在这割一刀,将你的心取出来,当下酒菜,你信不信?”
金将领将手探进徵羽衣襟,贴在了徵羽的心脏上,那里,徵羽的心脏仍旧是平缓的跳动。
金将领见徵羽仍旧面无表情,也不在意。他另一只手揽着徵羽的腰,他放倒了徵羽,结实的身子同时欺压了上去。
“忽鲁勃极烈。” 徵羽终于轻启了唇,冷冷唤出了一个称谓。
金将领支起身,看着徵羽,露出的仍旧是那饶有兴致的表情。
“你现在就可以,无须下回。” 徵羽冷冷说道,他倒情愿他此时就拿把刀子将他心掏出来,而不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这不是我的名字,只是空有其名的称谓。”金将领却没有理会徵羽的挑衅,虽然他适才说的话根本不是恐吓。他继续抚摸徵羽的身子,那只粗糙的大手抚摸过徵羽平滑的胸膛,来到了平坦的小腹,然后划落到徵羽的腰间,且将手探了进去。
“忽鲁勃极烈大概就相当于宋国人统帅的意思,看来,是你带兵攻入城,也是你纵容士兵屠杀的。”
徵羽咬着牙,他所忍耐的或许是仇恨,或许羞耻,然则徵羽冷冷说道。
当那位宋国大夫跟他提到这个称谓时,徵羽就知道了此位金将领的身份。除去沉溺音律,徵羽也嗜好读书。
“知道不少。”金将领有那么点小惊愕的看了眼徵羽,却也不在乎徵羽将屠杀的头衔戴在他头上。
金将领握住了徵羽柔软的性具,用那粗糙的手摩挲了起来。徵羽咬破了唇,不可置信的看着金将领。徵羽年少,尚未与女子有过鱼水之欢,根本就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
“完颜阿鲁罕,我的名字。”金将军低头想吻徵羽,徵羽想别过头,但下巴被制住,无法躲避。
强吻徵羽的同时,也加快了摩挲徵羽性具的速度,徵羽挣扎,不过单手被制住,身子也被对方那强健的身体紧紧压制。
“别碰我!”徵羽恼羞成怒,发狠的咬完颜阿鲁罕的唇。对方停止了掠夺,不过同时一个巴掌掴了过来,力道之大,让徵羽几欲昏厥。
“别惹火我,放聪明点,可以少吃点苦头。”阿鲁罕怒视着徵羽,他捏住徵羽的下巴,那力道几乎能捏碎徵羽的下颚骨。
冷汗从徵羽额头冒出,巨大的疼痛、还有,被那样一双嗜血的鹰眼冷如刀锋逼视时的恐惧。
“你。。。杀了我吧。” 徵羽的脸色惨白,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则这算是一句恳求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恳求。
事实上连日来的囚禁生活让他憔悴不堪,而一再的无谓反抗和一再的挫败,也让他逐渐的失去了韧性,他毕竟只是一位不到弱冠之龄的琴师世家的公子,从没承受过这等的伤害与绝望。
阿鲁罕松开了捏住徵羽下巴手,冷笑了笑,他根本就无丝毫同情之心。
“死亡可是个甜蜜的去处,就像是安睡。”
阿鲁罕又开始抚摸徵羽的脸庞,那动作几乎是温柔的,如果不是他那冷酷的眼神在绽出嗜血般的光芒的话。
“不过,你还死不了。”阿鲁罕嗤笑,他放开了表情有些呆滞的徵羽,三两下扯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阿鲁罕分开了徵羽修长的双腿,挺身而进。
“呜。”徵羽悲鸣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徵羽的目光有了焦距,他以一种充满了无尽憎恨与狠毒的目光看向阿鲁罕。
“眼神不错。”阿鲁罕惬意一笑,就是要这样,而不是那些只会哭啼的女人那样,这会让他更想去侵犯,占有。
这次徵羽并没有昏迷,即使那疼痛仿佛是被凌迟般的感觉,一而再,再而三,越发的凌厉,然则到后来,徵羽的感官也麻木了。
事后,他那凄惨的模样与上次并无差异,唯一不同的是他见到的并不是那位冷冰的大夫,而仍旧是完颜阿鲁罕。
“血的味道总会让人有杀戮的欲望。” 坐在床上,身体赤裸的完颜阿鲁罕抬起沾有血迹的手,嗜血一笑。
“不过,更多的是让人作呕。” 阿鲁罕将手上的血拭去,抬头看向徵羽。
徵羽已经艰难的挪动了身子,爬离阿鲁罕的身边,将身子背靠着墙,冷冷的看着对方。
虽然徵羽脸上表情冷冰,但他下身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几处床单,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想必伤得不轻。
完颜阿鲁罕将手伸向徵羽,他的动作只是想将徵羽拉出来,但徵羽反应极其激烈,他猛得摔开了完颜阿鲁罕的手,不由自主的将身子缩了缩。
“人终究还是会害怕,你也没能例外。”完颜阿鲁罕并没有被惹恼,反倒是嗤笑了起来。
徵羽别过脸不理会对方,他很疲惫,不只是肌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此时只想呆在一旁喘一口气。
完颜阿鲁罕没再打算碰触徵羽,他下了床准备着衣,抬脚却踩到了地上一小罐膏药,弯身拣起一看,膏药封口上用汉字写着止血二字,便有些明白了。
“你们宋人在不少方面确实十分优越,就比如医术。”
完颜阿鲁罕将那小罐膏药丢到了徵羽脚边,他倒是没打算让徵羽失血死去。
徵羽没有动弹,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那小罐膏药。
完颜阿鲁对罕徵羽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套起了衣服,那样子显然是有事准备离开了。
完颜阿鲁罕确实是此次入侵的金兵大将之一,虽然并不是如徵羽所说是一位统帅,然则勃极烈这个称谓也说明了他身份之高。
在完颜阿鲁罕离开没多久,徵羽也挪动了他的身子,下了床,他拣起了地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缓慢地穿了起来。
但他走不出完颜阿鲁罕的房间,昨天他就知道了,门外站了好几位士兵。
穿好衣服,徵羽打开了门,将脚迈了出去。
他不在乎,他只想离开,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士兵会拦阻他,当然也更不在乎被杀。
然则此次却不一样,即使他走得如此的缓慢,守卫在寝室外的人却没有任何拦阻的意思,这显然是完颜阿鲁罕的意思。
不过,徵羽并没有走远,几日来的折磨与饥饿令他晕倒在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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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极限,以至徵羽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一再给他医治的那位宋国大夫的照顾,徵羽或许自此消亡,得到安息。
罗枸杞的医术确实是高超,事实上他的身世倒也有几分类似于徵羽,他的祖父辈也是在宫廷里任职的,他是一位御医的后代。
“听你在梦中哭喊,应该也是失去了亲人。”
罗枸杞正用脚碾着药材,忙碌着,当他瞅见床上的人再次动弹了下身子,便冷淡的说道。
床上的人躺平了身子,目光呆滞,并无任何反应。
“我家破人亡时,还小你好些岁。”
罗枸杞停顿了下,再次淡然说道,仿佛他说的是其他人的故事。
“即使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也就留下了这么一条贱命,终究是必须好好活下去。”
罗枸杞再次停顿,望着躺在床上呆滞的徵羽轻叹了口气。随后,罗枸杞停止了碾药,起身走到徵羽身边,抬手捂了下徵羽的额头。徵羽身子畏缩,难得有了丝反应,他厌恶来自他人的碰触,或说是害怕吧。
“还有些发烫,再吃几剂药就能痊愈。”罗枸杞平淡说道,似乎也不是在说给徵羽听。
徵羽憔悴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眸子无神地看着为他医治多日的大夫,眼中没有一丝情感。
“我想你死去的家人,一定也希望你能活下来。”罗枸杞将被子拉了拉,盖实徵羽,他对徵羽算得上体贴。
“我不会感谢你。” 徵羽终于启了启干裂无血色的唇,他的声音嘶哑。
“就算是恨我也无所谓。”罗枸杞无赖一笑,不以为然。
然则自从清醒后,徵羽便什么也不去想,所以对于罗枸杞救他一命也没有什么感触,他只是倦了,倦了一切。
在细心疗养下,身体的机能逐渐的恢复了,脸上的伤好得最快,已经见不到痕迹,下身的撕裂伤也完全愈合,就只差折了的左手还未完全康复。
除此,总也有愈合不了的伤口,不仅无形,而且无从医治。
几日后,在身体完全康复后,徵羽再次被唤进了完颜阿鲁罕的书房。
这位残忍、冷戾的金国王族正在读阅一本诗词,模样专注,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徵羽的到来。
徵羽静站着,目光落于书房角落里的一张琴案,琴案上摆放着一个琴袋,他家祖传的九霄环佩显然放置于其内。
徵羽带着九霄环佩逃离着火的董府时并没有连同琴袋都带出来,而眼前这精美的琴袋,无疑是这位金国蛮子自己弄来的。
“辛弃疾也算是豪迈干云天,只可惜此人生不逢时,若是生在这个时代,至少他带的兵,不会丢盔弃甲、闻风而逃。”
完颜阿鲁罕合起了书,抬头看徵羽,他的话语平淡,似乎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不抵抗。。。仅在于皇帝的软弱,只想议和,并不是所有的宋人都是怯弱的。”
徵羽望着琴案的呆滞眼神终于移开,看向阿鲁罕,只是在呢喃。大病初愈后,他的模样憔悴不堪,而且神情有些恍惚。
“倒是有趣的想法。”完颜阿鲁罕离开书桌,朝徵羽走来,他还未逼近徵羽的时候,徵羽竟不禁倒退了两步。
完颜阿鲁罕却仍旧抬起了徵羽的脸,端详着徵羽。
“你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平淡话语,有别于他的那些嗜血、冷戾的表情。
事实上,徵羽确实是憔悴得让人吃惊,消瘦的双颊,深陷的眼窝,还有大病初愈后的倦态与虚弱。
徵羽捏紧十指,双唇没有一丝血色,对于此人的恐惧几乎是发自骨子里的,根本无法抵制。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完颜阿鲁罕淡然地说道,他的手放开了徵羽,没再打算接近徵羽。
他对徵羽的淫欲也已经发泄过了,何况一位形同枯槁的人,也不会再引起他的欲念。
而且他对徵羽的侵犯,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毕竟,女人与男人的关系,才是正常而自然的。
“会弹《碣石调…幽兰》吗?”完颜阿鲁罕走向琴案,将古琴自琴袋中取出,示意徵羽弹奏。
徵羽抬头看向这位金国蛮子那张俊朗,似乎也比平日平和的脸,眼底难得闪过一丝不解。
“琴谱据说只有宋乐府有存,不过你们董家历代在宫廷任职,应该知道此琴谱。”
完颜阿鲁罕继续说道,他或许查过徵羽的身世,或许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九霄环佩及其收藏者的身份。
“我。。。” 徵羽茫然地看向完颜阿鲁罕,他呢喃,声音有些沙哑。
“我。。。忘了。” 徵羽舔了下干裂的唇,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完颜阿鲁罕,然后他疲惫的合上眼睛。
没有预期的暴力与恐吓,完颜阿鲁罕看向徵羽,第一次从他那憔悴的身影里读到了任人宰割的气息。
“带他下去。”完颜阿鲁汗对站在门外的士兵说道,他放过徵羽。
不是隐恻之心,而是这样的徵羽令他有了不愉快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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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的味道,让人安心。
药房里,徵羽坐在角落里碾着明矾,碾碎后再将它们倒进一个木抽屉里。
他做得很细腻,也很专注。
修长的琴师手指沾到了明矾的粉末,他抬起手,将明矾粉末放在唇边,轻舔了一下,他尝到了苦涩。
“虽然长得有点像白糖,不过明矾是苦的。”罗枸杞擦着双手,露出一副难得一见的愉悦神情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几十位士兵扛着一箱箱木箱进来,木箱里无疑的装满了药材。
徵羽起身看着这些金兵将箱子叠放在药房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即使他看到了每口箱子上都有封条,而且封条上都用朱笔写了“御药房”三个字的时候,他仍旧是一脸淡然。
“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东京去青城了。”罗枸杞说道,他倒是喜欢金人盘踞的青城胜于宋都东京。
“要撤军了吗?” 徵羽启了启唇,只是淡然问道。
“不会,国论右勃极烈的意图很明显,这次没那么简单。”
罗枸杞笑容已收敛,有些严肃地说道。无论他有多痛恨宋皇帝与其王室权贵,然则百姓是无辜的,而且仍旧处于水深火热中。
“是吗。”徵羽淡然说道,他没有过多感触,他或许曾经悲天悯人,但现在的他却是个麻木不仁的人。
自从徵羽大病一场后,徵羽给予罗枸杞的感觉就是如此,丢了七魂六魄一般。
徵羽甚至记不起琴曲,也忘了指法,他弹不了琴,不在于他的手废了,而在于他的心死了。
“你的明矾都碾好了吗?”罗枸杞问道,他需要大量的明矾。至少在他离开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件事情。
“都弄好了。” 徵羽点点头,他这几日不停的在碾明矾,恐怕碾碎的明矾也有五十斤重了。
“这些明矾要用在河里?” 徵羽淡然问道,他是知道明矾的用途的,只是如此大量,不会只是用来沉淀王府井水。
罗枸杞略有点吃惊的看着徵羽,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徵羽知识广泛,不只限于音律,显然曾是一位嗜书的人。然则,徵羽会知道,却还是让罗枸杞吃惊。
“尸体没有掩埋,就会得疫病,想必东京城里的水质也不能饮用。”
徵羽继续说道,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即使他并不想去思考太多,只是麻木的活着。
“不过金人不会容许你在河里撒明矾。”
徵羽也只是想说明这点,罗枸杞只是在做无用的事情而已。金人是不会理会被侵略的宋人水深火热的,这样这些宋老百姓也才不会有气力起来反抗。
“只撒金水河的话不会有问题,忽鲁勃极烈不会管。”罗枸杞自信的说道,金水河就是他们居住的这一带流过的河流,算是忽鲁勃极烈——也就是完颜阿鲁罕军队的驻扎地范围。
徵羽不再言语,他不想听到忽鲁勃极烈这个称谓,事实上他还知道这位忽鲁勃极烈的全名。他唯一庆幸的是这位金国蛮子遗忘了他,让他在这间小药房里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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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将离开东京,返回青城,而完颜阿鲁罕也将离开他暂时的居住所原靖王府。
离开时,他的物品也无以例外的装满了好几口箱子,里边除了些珍宝,便是靖王府书房里的那些藏书,他全部搜刮干净。
这个金国蛮子骑着高头骏马在队伍中审视,他的队伍也跟其他金将领的队伍没有两样。前后两头皆是金国士兵,中间是被掠来的宋国工匠、夫子、大夫
舞伎、乐师等等有用处的人都用一条绳子栓起来,拖在牛车后面;当然,还有装在牛车里的那些掠夺来的大量物品。
徵羽跟在罗枸杞身后,他与罗枸杞都没有被一条绳子栓住,手脚也没有被捆绑。他们步行跟在前头军队的尾巴,各自身上都背了干粮与水壶。
罗枸杞由于在金人中呆久了,懂得金人的语言,而且他为人其实很圆滑,这使得他少吃了不少苦,而徵羽跟在他身边,也因此有了比其他宋囚人好些的待遇。
这样一支队伍,就这样见首不见尾的离开了宋国京城。
最后一次远眺京城城楼时,徵羽心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想着他今生将永远回不来了。
而对于这些金国人将会将他带往何处,他一点也不在乎。
第三章
从京都前往青城的路程遥远,而且还是在冬日里前往的。虽不是寒冻腊月,然则冷冽的北风刮过,却是彻骨的寒冷。
漫长的跋涉,对于步行的宋囚而言,是求生意志的真正体现。吃不饱,穿不暖,而且没能得到充足休息,疲劳过度,连续几天下来,虽无人倒下,但都半死不活的样子。
罗枸杞披了件夹棉外衣,模样有些破旧,但却穿得保暖,不像徵羽仅是两层绸衣,冷得连唇都发紫,脸颊无一丝血色,苍白带着病态。
出了京都城门仅第二天,罗枸杞就觉得这趟旅程对徵羽这种憔悴不堪且丝毫没有求生意志的人而言将是不归路。
不过他救不了徵羽,他深知没有求生欲望的人,在这种处境是没办法活下去的,他是个医者,能医治身体,却医治不了心。
徵羽原先还跟在前头军队后尾,在体力逐渐不支后,他就掉了队,与那群拖在牛车后面的宋囚呆在了一起。
这些宋囚情况也不乐观,不仅没有厚衣而且还三餐不饱。
罗枸杞虽不知道忽鲁勃极烈所统帅的部队携带了多少粮草,但显然是足够的,因为士兵吃的量都很足,而宋囚分到的口粮却十分少。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弱者会死在路上的。这令罗枸杞想起四年前他被金兵掠走时的情景,当时他在国论左勃极烈的军队里,也是这样绑着手,栓在牛车后被拖着走,当时还不是冬季,但长途的劳顿与饥饿使得被掠的宋囚十有二三都倒在了途程上。
“你的水袋呢?”罗枸杞转身停下,等着徵羽缓慢走过来,他见徵羽缠在腰间的一个皮水袋不见了,便有些无奈的问道。
徵羽漠然看了罗枸杞一眼,并没有回答,然则即使他不回答,罗枸杞也知道徵羽将保命的东西都给了人。
也不知道徵羽是因为没有了求生欲望,从而也不在乎食物与水,还是徵羽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见不得别人受苦。
“给你,不能再给别人。”罗枸杞有些无奈的摇头,不过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饼塞给徵羽。
“你不用再管我。” 徵羽没有去接,他启了启发紫的唇,声音很虚弱。
“一个人能活的份,分给了两个人,也只是两人都救不了而已。” 徵羽淡然地说道,他不会拿罗枸杞的食物。
“你也知道这个,怎么将所有食物都给了别人。”罗枸杞轻责了一句,只有真正吃过苦才知道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比我更需要。” 徵羽平静地说道,就像他说的是天气好冷一样。
罗枸杞没有再坚持,他将饼塞徵羽怀里,再看了一眼虚弱不堪的徵羽,然后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离开京都的第三天,罗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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