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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江湖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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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胜唏嘘,久久不语,水仲楚又问:“不知陈总管后面的安排如何?”

“我们已经派人封城,全城搜查,待明日等搜城的回来,看看有无结果。”

“搜城之事,之前我有带人搜过,却没有查出蛛丝蚂迹来,今日再搜,童天策早有防备,怕是还会无果而终。以防万一,还请陈总管天亮时就放出消息去,就说若云已死,这样让童天策他们认为目的达到,放松了警惕,我们也好多些机会,还能防止他们再想诡计谋害。”水仲楚说着自己的想法,又道:“不知聂公子何时会再下山来?”

这里毕竟是聂承远的地盘,面子又大,若有他坐镇调派人手,想必会事半功倍。

“这个……”陈总管面有难色:“我家主子断不会离开韩姑娘,所以,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下山的。”

水仲楚摸摸鼻子,这聂公子还真是古怪。

陈总管急忙又道:“若水公子和梅公子有什么吩咐的直管说,或是需要我家主子相助的地方,我们也是可以传信上山去。我家主子平素露面就少,有什么事,手底下也有几个随护出手,不会耽误的。”

“如此,便麻烦陈总管了。我们目前也没想出什么安排来,或是到时需要的,还请陈总管施个援手。”

现在情况已大体明朗,但追查童天策谈何容易,怕是如今他早就逃出城去了。看来还得调动各城的月影分堂才行。梅满也是此意,他早已安排了人手候着,随时出发给月影各堂递令去。两人一商议,把需要查探的几个城镇重点,事件列表都详细整理出来,决定等凌越山明日回来定夺后就行动。

结果等到第二日的傍晚,凌越山才回来。水仲楚在外办事不在,梅满得了通报,赶紧跑去见师父,最后在凌睿的房里找到他。

凌越山一脸的憔悴,满脸的胡子,正抱着孩子逗弄着。凌睿也算争了气,不哭不闹了,睁着大眼睛乖乖的看着这个一夜老了好几岁的爹。

梅满冲旁边立着的两个丫环挥挥手,把她们遣了出去。看凌越山神情还算平静,心里大石放下一大半,叫了声:“师父。”

凌越山抬头看了看他:“谢谢你,梅满,难为你和大哥了。”

这么客气的师父?梅满慌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师父,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若若也没事,她还活着。我等了一天也没有人将她送下来,她肯定还活着。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跟她说话,她肯定听到了,她很了不起,她会撑下去的。”凌越山微笑了,他抱着凌睿给梅满看:“你看,连睿儿都精神了,他好乖的,丫环说他今天也没闹脾气哭。我们一家人都很好。”

“师父……”

“干嘛这表情,我对你说话语气好一点你就受不了啦?我知道你跟大哥肯定忙坏了,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谈?你到屋里等我,我再陪陪儿子,一会过去。”

梅满心里忐忑不安的,这师父忽然一副超脱淡然的模样,虽然比疯颠发狂要好吧,但也够吓人的。他在屋里等啊等,等到水仲楚也赶回来了,凌越山才出现。他听了这两人的意见安排,没有异议,他还亲自给宗潜月写了一封信,把那边的势力也调动起来。另外也给齐书鹏和九尾公子也写了信,提醒他们提防,然后就分派下去,大家行动起来。

梅满擦拳磨掌,心里想着要好好给这些恶贼教训一番,一旦查到消息,他定要奔赴在最前面,替师娘报仇血恨。

可凌越山却突然对他们俩说:“好了,现在该安排的也安排了,该查的他们会去查了,这里还有陈总管和聂公子,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们俩过两天等安顿好了,就回苏州吧。”

“什么?”梅满一下跳了起来,不满的嚷嚷道:“师父,为什么赶我走,我不走,这个时候我更要陪着你才对。”

“梅满,你先别着急。我昨晚和今天,坐在那山脚下,很安静,一个人就想明白很多事。我很幸运,一下山就遇到了若若,她迷糊又心软,我没遇到什么挫折就能跟她在一起了,我得了这六年的幸福时光,这些年来,我们连拌嘴吵架的次数都寥寥可数,我真的太幸运了。这人啊,不能什么都顺,所以老天总要给些考验,现在就是我跟若若的考验,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了。”

“你们俩啊,年纪比我大,这情路却比我走得慢多了。”凌越山笑笑,接着道:“在苏州,还有人在等你们呢,你们不回去,还在这里做什么?陪着我一起熬又有什么意思?若若过了今日的生死大关,不知后头还会如何,之前只是鬼蚕毒就说了起码要治一年,如今再加上千金印,就算救回条命也不知要在山上耗上多久。难道你们也陪着耗,你们愿意耗,苏州等着你们的人,难道也跟着耗?”

水仲楚是尝过突然发现心头之人变作他妇的痛苦,凌越山这话是让他深有感触,可他在苏州有人等,是说梁弦歌?那丫头现在心野的很,总想着自食其力,哪有在等他,再说了,他跟她,也不是那么回事。可为何他想着想着,也觉得心头惶然起来。

凌越山又道:“童天策这个人,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付他,可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月的事,要从长计议。我们该办的办了,该安排的安排了。那么,各自接着做各自紧要的事吧。我呢,就在这守着若若,我已经挺过来了,这边要有什么事,我能处理的。你们呢,都回家去,赶紧把媳妇娶了,看好生意,尽早生个娃娃,一家和和乐乐的,多好。”

梅满听了,大脸又红,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摆不平你媳妇嘛。”凌越山一脸看他不上的样:“若若来这之前跟阿芙说了好些话,她跟我说了,你只要开口,阿芙一定能答应的。你回去,就说是若若说的,等她治好病下山了,想看你俩的大胖小子,让你俩赶紧成亲赶紧生。”

梅满羞了脸低着头,喃喃道:“有这么容易嘛。”把水仲楚也惹笑了,拍了他一下。

“大哥,”凌越山甚少这样正式的叫水仲楚大哥,这会子正经说话了,反倒让水仲楚不太自在了:“你这边呢,我跟那桃花不熟,但旁观者清,你俩肯定有戏。你比梅满聪明多了,就自己处理吧,别让梅满领了先,到时又后悔了可没人帮你。过去的事,就放下吧。”

水仲楚想了想,点点头。梅满倒不乐意了:“我哪有比楚哥笨,我也是立过不少大功的,这事说不得我就领先了呢,我肯定先生个大胖小子,让师娘开心。”

“去,去,去!”水仲楚一脚把他踹一边去,这有什么好比的,傻大个欠揍!

凌越山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俩慢慢比吧,散了散了,我要吃饭洗澡然后抱儿子睡觉。反正过几天都安排好了,你俩就快回去。我这你们就放心吧,还有陈总管照顾呢,要有什么我就给你们递消息去。你们快把你们的事都解决好,喜酒宴我跟若若就不参加了,别为了我们耽误了大事,回头等若若好了,补喝顿喜酒就好。”

他一个人想了这一天一晚,好象突然顿悟了道理,幸福在时要珍惜,幸福经受考验时要坚强,这么困难的一天一夜,他的若若都熬过来了,虽然没有任何消息,但他知道她一定是熬过来了,她真是了不起,他也绝不能软弱。

夫妻重聚

凌越山说要抱着儿子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他盯着床帐顶,想着自己那个娇娇柔柔的媳妇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意识,会不会感觉到痛,会不会太难熬,不知云雾老人那有多少人手照顾她,给她灌药时会不会粗手粗脚,她躺的床会不会太硬,被子够不够厚,会不会冷?

他想着,睡不着,就下了床溜到小床边看看儿子,分散分散注意力。若是儿子醒了,哭闹了,他就特别开心,因为有事可做了,一有事做他就没这么多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

煎熬是个什么滋味,凌越山在等待的过程中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他每天行尸走肉般的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十多天山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下来,凌越山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日益暴躁,整日整日的在云雾山下不回来,梅满和水仲楚已经回苏州去了,剩下几个常年跟着他的随护是深知他的脾气,也不敢劝,只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陈总管看他一天黑似一天的脸,也急得不行,可就算是他派人去山上打听,也探不回什么消息来。只知道反正是没死,还在治,但连个消息都没有递下来,陈总管心里明白怕是这性命之忧仍在。

凌越山每日在这云雾山脚下,坐在别离亭里看着那郁郁葱葱的大山,要不就是在石碑路口那左右徘徊,总盼着山上下来一个人能透露点什么消息,可是这么些日子,连只鸟影子都没见着。

于是凌越山全靠着回忆和祈盼来支撑着这磨人的时日。他内心里始终存着念想,相信这个劫难一定会渡过,他就守在这个地方,守着若若,定会有团聚之日。所以梅满走时他也吩咐了,再调些人手和银两过来,他要在这里安个家。

也许是凌越山的诚心祈祷终于感动上天,也许是水若云的顽强连阎罗王都没办法,水若云上山的第五十七日,云雾山上终于给聂府递来了飞鸽传书,只有两个字:未死。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凌越山激动的热泪盈眶,耐不住的策马狂奔再到云雾山下大叫着水若云的名字。那晚,他整夜没睡,对着小凌睿不停的说着话,可惜小家伙有听没有懂,困了眼一闭直接就睡去了。凌越山干脆磨了墨,给水若云写信,写了他的思念,写了他的憧憬,写他的鼓励和安慰。

信写完了,天也蒙蒙亮了,凌越山又骑着马来到了云雾山,这信他本就不打算送到山上去,反正若若也看不到,他只是想好好发泄一下心情,写了一遍,脑子里全记住了,他对着大山坐着,把那些心情自己对着大山说了又说,若若在山上,一定也能体会得到。

有了这第一封传书,凌越山的日子好过多了,他开始在百桥城里寻宅子,打算等若若下了山,有个家让她能好生安养着。梅满果然不负他所托,给他派来了些人手还有颇丰的银两,够他在这百桥城里安十个家的。陈管事也卖力的帮忙,他对凌夫人在聂府内受袭,一直有着深深的歉意。

梅满还捎来了信,他说他这次是相当的争气,已经让年心芙点头同意成亲了,水家这边很用心帮忙,已然着手开始给他们筹备婚礼的事。梅满自己也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在老家有个老管事,替他守着祖宅,他已经派人去把老管事请来参加婚礼,他也很希望师父师娘能来。

凌越山明白,梅满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水若云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去参加婚礼,他这样说,只是把水若云病好下山假设为事实,在安慰自己呢。凌越山于是把云雾山递下的消息在回信里写了,让他们在苏州都不要担心,又祝梅满和年心芙要幸福美满,那个铺子就当成是他这做师父的贺礼送给他们了。而他跟若若,这几年估计都是回不去的,让梅满放心大胆的成亲,不要有顾忌。到时等若若好了,大家见了面,再补喝一杯喜酒。

不过梅满在信里也说了,水仲楚与梁弦歌并不顺利,他也闹不清怎么回事,梁弦歌要离开苏州,就连年心芙也劝不住她,只好帮她打点安排。梅满说看不出来水仲楚有什么打算,问他他也不说。在惋惜之余,梅满也不忘把自己夸上一夸,果然是他把楚哥给赢了。

凌越山看了这段有些失笑,这个梅满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欢喜。水仲楚这个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不予置评了。可他总觉得,水仲楚这么精明的人,一定用不着替他担心了,若这梁弦歌真是他心里好,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若两人真是无缘,那他们这些局外人也不好瞎起哄。

在水若云上山后的第一百零三天,凌越山终于相中了一个大宅子,有三个大院落,16间房,还有一个大园子,后面带着个小空场子。宅子的大小凌越山是满意的,虽比不得苏州的云山居,但也足够他买些新仆,训练人手,照顾好若若了。

与陈总管一起看好了房子下了订,回到聂府里,居然收到了第二封山上的传书,也是二个字:活着。

凌越山欣喜若狂,天知道这一百多天他是怎么熬的。这次他没有再跑到云雾山喊叫了,一百多天,让凌越山又沉淀了多少,他只是抱着儿子去了新宅,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跟他说这间房打算爹跟娘住的,你住在旁边的这间。这个屋子可以整理出来贮存草药,娘身子不好,一定还得吃好多药,你要听话要乖,让娘开开心心的,这样娘的身子就好得快了。又说这个空地要支个大秋千,你跟娘都可以玩,不过你不可以跟娘抢知不知道?

还不到一岁的凌睿哪里听得懂,不过他乖巧的应和着爹爹,吚吚哑哑的也跟着说,小手也跟着比划来比划去的。又凑着凌越山的面颊上,口水吧嗒的蹭着。凌越山摸摸他的头:“好儿子,爹爹给你亲,不过等娘回来了,不可以乱亲娘,娘是爹爹的,知道不?”

凌越山还是每天都会去云雾山脚下徘徊,他如今已是相当的忙碌,新宅要翻修,人手要训练,各种药材和方子他也要收集整理,他还要学习些医理医术,这满城的大夫和药铺正好求教起来相当方便。然后再加上月影那边不停歇的在探童天策及相关的动向事宜,不断都有情况上报。各地分堂重要的事项,有些钟启波和梅满处理不了的,还是会递到百桥城这边来。

凌越山如今每日都少见笑容,消瘦、黝黑、严肃,原本他只在若若面前耍无赖和闹腾,如今佳人不在,他完全没了别的心思,已然变了个人似的。

可无论再忙再累,去云雾山脚下的这个行程是绝不可少的,有时时间充裕,他会带上凌睿,指着大山告诉他娘就在山上。有时是忙碌一日,他自己夜里骑着马独自过来,喝喝酒自言自语,假装他的若若就在身边。

第二百三十五日,凌越山收到了对他来说,人生中重要转折的两个字:苏醒。

他的若若醒过来了!

这两个字让凌越山恍若重生,他傻傻的坐着,把这两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为了支撑幻想中的美好愿景而下意识为之,那么如今他是真正的有了动力,那些美好的愿景是真实存在的,是触手可及的。

他开始更积极更认真的亲自监督新宅的翻整,招募的每一个新仆他都要亲自考核。对百桥城凌府的仆众来说,有一个技能是他们必须具备的,就是医理常识。每一个新仆都知道,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将来,要照顾好他们病重的夫人。

这主子爷是个不多话的人,严肃威武,要求颇多,但凌府给的月银颇丰,所以愿意入府为仆的还是不少的。凌越山之前已经将一名叫叶齐的随卫提做新宅的管事,让他跟着陈总管已经学习磨练了一段时日,这会子正好以事练手,新仆的岗位分工,杂务安排,宅内各屋各院该采买的该布置的,该种的花草,该收集的药品补品,真真是琐事繁多。

第三百二十八日,凌越山收到了云雾山上递下来的“说话”二字。收到这信后的第十天,他带着凌睿搬进了新宅。

第四百零六日,云雾山再次递信下来,这次是“下床”二字。凌越山在山下踱着步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能够下床了,是否病体无碍了?那把她接回自己身边,可不可以?他挣扎又挣扎,最终还是没有给云雾山写信,倒是安排了人手,去苏州将水青贤夫妻接到百桥城来,他想,若是若若能够下山了,也一定很牵挂父母吧,让他们见见面,一起住一段,也是好的。

可这人啊,一旦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愿望即将实现,那里还能按捺得住。凌越山知道水若云已然能够动弹,真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山上去,一下把她搂怀里带回家来。可他也担心这病没治利落,要不山上应该会通知他,然后把若若送下来。但他那颗心呀,越想越难受,他真的好想好想若若啊。

第四百三十六天,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给云雾山写了一封信,要求接妻子下山。只等了三天,云雾山便回信了,这次是整整八页满篇的字,详细写了病情及调养的要求,这里面需要用到的药材,服药的方法,泡浴针灸等医治的条件和方式等等,内容繁多,要求严苛,绝不是有钱便能解决的问题。

信上说做好这些准备起码要半年,而且后面那些意思凌越山也明白,不是有药就行,平日里的人手照顾和医治手法,还是需要有懂医之人在旁盯着等等,可这些都没有吓倒凌越山,他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目前宅子里的条件和药材储备、人手安排,应该只是还缺少许几样珍稀草药,玉制的药皿、药杵、碾子等,以及一个玉砌成的大药桶。他粗粗一想,他用不了半年,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若若接回身边。

凌越山难耐兴奋之情,照着这信上的医嘱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抄了一遍,然后将叶齐叫了过来,让他对着这单子,在府里再验一遍库存情况,每样都要标明了,然后再把缺的东西都列出来,火速准备,越快越好。

叶齐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见到严肃的主子爷脸上有这种掩饰不住的喜悦。叶齐明白此事事关重大,慎重的接过应了声赶紧去办了。

凌越山抚着那八页信,看了又看,与那前五张字条不同,这上面的笔迹是韩姑娘的,他认得。他抚着信上写的凌夫人三个字,心里涨得满满的。

凌夫人,为夫就要接你回家了!

那日,正巧水青贤夫妇到了,一同来的还是水仲楚,他们三人听说水若云病情稳定,能下床了,都很惊喜,又听说凌越山准备把人接回来养病,看到那令人咋舌的八页纸,却还有些担心。水青贤拿着那八页纸与楼琴一起看了两遍,忍不住开口:“越山……”

凌越山当然明白爹娘顾虑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养病照顾的条件要求如此之高,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反而害了若若。

但凌越山信心满满的,救命他没本事,但要照顾若若,他现在物质条件是没问题,论起呵护的心,这世上又有哪个能与他相比,接回身边,不止是解他的情苦,相信若若也会开心。“爹、娘,你们放心,若这信中的哪一条我做不到,我是断不会拿若若的身体开玩笑的。我能照顾好她。”

水青贤看着他清瘦的脸,这孩子不到二年的时间,却仿佛老成了十岁。水仲楚当初回家怕他们二老太担心,只简单说了若云中掌,即刻送到了云雾山上医治,还没有脱离危险。其它的事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前一段凌越山派了人来接,说是云雾山上来了消息,若云病情大好,能下床了,特意接他们到百桥城来,若是若云能下山来定想能见见父母。这下大家放了心,水仲楚才把当初中了那掌如何的危急,凌越山如何撕心裂肺的要一起殉情的惊心动魄场面说了,两个老人家不禁都感动的落泪。

这个女婿,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此刻眼中的神情,让他们最后一丝疑虑都没有了。

第四百七十二天,凌越山领着人,驾着精心备好的马车,与水仲楚一道将水若云接了回来。他似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屋里,水青贤、楼琴等跟在后面,全都不敢出声打扰。等凌越山将水若云放到床上安置好了,这才凑到近前细细的瞧。

水若云体虚,颠簸了一路,昏沉着,碰到安稳的枕头就睡着了,虽没有来得及说话,但水青贤和楼琴看着女儿安好,也还是激动的落下泪来,水仲楚看着一家人终于都好好的团聚在一起,也终于舒了口气。

这边安了心,苏州那边还有他要解决的问题呢。他当天就告辞要赶回苏州去,水青贤挥挥手道:“对,对,你快点回去,我跟你娘就留在这,你们小两口自己在苏州好好相处。过几个月我们就回去了,正好能赶上孙子出生。”

凌越山惊讶的瞪圆眼睛,水仲楚有些腼腆,小声解释道:“弦歌有孕了。”

凌越山更惊讶了:“恭喜呀,怎么这么快。”难怪他们一家都来了,只留了梁弦歌在苏州,凌越山是收到信说前一段水仲楚终于也成了亲,他还正奇怪怎么新婚没几天却不带梁弦歌上路,原来是这样。

楼琴听越山这么一说,对这儿子就来气:“哼,我也不知怎么生的这么个儿子,真没用。要不是有孕,到现在没能成个家呢。”

凌越山有些明白了,他又笑了,今天若若回来了,他笑的次数比过去等待的这一年多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他忍不住问水仲楚:“怎么,你又被她下套了?”

楼琴赶紧给儿媳妇伸冤:“是他给人姑娘家下套吧,还把我们都利用了。弦歌气得哭鼻子,最后要不是有孕了,我看这事还有得磨呢。”楼琴对这个儿媳妇是很喜欢的,可看这么多年儿子磨磨蹭蹭的都不知想什么,小两口似有情却无意的,真把她急坏了,现在总算是进了门,她看着啊,小两口分明是浓情蜜意的,就是这儿子不知别扭个啥。

等等,楼琴突然醒悟过来,转问凌越山:“越山,你刚才说什么又被下套,他俩以前怎么回事?”

没等凌越山回答呢,水仲楚重重的咳了两声,站起来盯着凌越山道:“你们慢聊,我出发回苏州了。”转身就走了。

凌越山哈哈大笑,对楼琴道:“娘,仲楚的事我也是听他说的,你回头问问他。我去陪若若了。”言罢也赶紧开溜。水青贤与楼琴互视一眼,笑了,这孩子辈啊,安安乐乐就好。

凌越山自把水若云接了回来,笑意就一直止不住。他看着水若云,怎么都看不腻,虽然她瘦了,脸色也不好,头发也没了光泽,但他看着,就觉得若若最好看。

晚饭的时候他把若若叫醒吃药,他亲手一口口喂的,趁着这会苏醒的工夫,水青贤老两口赶紧过来聊了几句,丫环也得了老爷的令,把小主子凌睿抱来给夫人看了。一家人自是欢喜不已。

接着是要扎针,动手的是个婆子,做针灸师傅做了30多年,凌越山让她在府里扎过不少人,自己也亲自试过了她的针法。其实凌越山自己也跟着练了好久,但初初才把若若接回来,他心疼着不敢自己上手,还是让婆子来了。婆子的手法很好,水若云不觉得疼,凌越山在一旁认真的盯着,又仔细的问着水若云,弄着婆子也紧张起来。

之后又需要用小玉杵把药捣汁,用小玉拔子抹到身上去,用的药很精贵,只能碰玉。丫环把药汁捣好了,凌越山又亲自动手给水若云上了药,之后泡药浴,输入内力将药性送往全身,这内力控制要求很高,强不得弱不得,这些也全是他自己来,这一整套做下来,足足花了四个时辰。别说是病中的水若云,就是身强力壮的丫环一路伺候下来也会觉得疲惫。

凌越山心疼的抱着水若云亲了又亲,这一年多,他真是想象不到他的宝贝疙瘩得吃多少苦啊。

半夜里,水若云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凌越山撑着头在看她。她笑了,轻轻的唤:“越山哥哥。”

凌越山也微笑着,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嗯,怎么醒了,天还没亮。”她回来这第一日较忙乱,她也疲惫,其实没说几句话,只是醒着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努力围着他转,她还见到了父母和儿子,这心里的高兴真是无法形容。

而象现在这样,两个人静静在夜里相伴着,凌越山听着她唤声越山哥哥,他真觉再不能够比这个更幸福了。

水若云看着他,又唤了声:“相公。”两个人目光胶着,都止不住的笑意。过了会她又问道:“你怎么不睡?”

凌越山将她轻轻抱到怀里,低头又温柔的亲了亲:“我一点都不困,舍不得睡,这样能一直看着你,我心里欢喜。闭了眼就好怕你又不见了。”

她伸出手来,握着他的,不需要再回他的话,只静静的依偎,已胜过千言万语。

恶有恶报

养病是最熬人的,水若云每天大多数的时候都在治疗中,每天喝的药比凌越山和儿子加起来吃的饭还要多。

每天卯时必须起来泡当天的第一次药浴,泡完之后排泄放空,接着休息会再泡第二次,两次的药皆不同,这第二次还要配合内力输送。接着辰时空腹服药,午时再一顿药,完了可以小睡一会,下午要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可以晒晒太阳,精神好可以走动几步。申时大家是吃晚饭了,水若云却是要吞药丸子,鸽子蛋的大小,足足五粒,完了就是针炙,针炙完了敷药,之后再泡药浴和运功疗治,亥时吃最后一顿汤药,然后才可以睡觉休息。

这一天天的折腾下来,二十几个家仆丫环昼夜不停连轴转,疲惫不堪但都小心翼翼,半点差错不敢出。好在十几天之后,所有的步骤和时间安排都熟悉起来,大家也就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了。

虽然这些要求和步骤全在那八页纸上,凌越山是读了一遍又一遍,早就熟记于心,倒背如流了,可真正做起来了,看到他那以前喝药要人哄的宝贝若若,面不改色的灌下那一大碗一大碗的苦药,那五颗大药丸子她也是眉也不皱一下就嚼了咽了,泡在热汤药里实在蒸得难受了,她也不喊苦,凌越山心疼得直想哭。

因为药效的关系,不能喝蜂蜜去苦,凌越山就把水若云抱在怀里,她喝完了药就吻吻她,还美其名曰:“相公亲一亲,苦味全去掉。”

水若云羞红了脸,偷偷往旁边的丫环看去,结果丫环们训练有素,非礼勿视,很坦然的装成什么都看不见,这却让水若云更羞。

在家里养病有一点好,凌越山的想法是对的,就是水若云精神上很愉悦,同样是每天辛苦的泡药扎针吞苦药,可有凌越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有父母和儿子能见见,说说话,这让她非常的开心,果然这精神一好,病就好得快。

半个月后,薛神医出现了,他来为水若云复诊的,一把脉吓了一跳,连连赞叹,这复元的情况好的出奇。他原本还担心送下山来凌越山会照顾不好,毕竟这里面光药材就百来种,过程又很繁琐,日常注意事项多的吓人。没想到这水若云下了山却比在山上还要康复的快些。

至此,凌越山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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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云的胃口,早就在这一年多的灌药里,被毁的差不多,平日里吃药都饱了,实在是装不下什么,有时饿了可以喝点汤或是米粥,饭菜干粮这些是吃不下的,勉强只能喝点稀的。

凌越山在饮食上就很担心她,这人吃不了东西身子骨哪扛得住啊,他想尽办法变换着口味,炖汤煲粥时换着材料来,总想多加些营养好味道,一次吃不了几口就多吃几次。

凌越山还特意让凌睿陪着水若云一起吃,想着这样带动一下,能多吃点。这日他们下午加餐是煮的骨汤小馄饨。凌睿会数数了,他有十颗,娘有五颗,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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