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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风魅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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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风魅影
by 琴妮
“主啊,请宽恕我吧!请帮助我吧!”
他抬起头,却看不见基督脸上的痛苦。
他看到的是一个半裸的青年男人,以充满肉欲的姿态,向自己张开身体。
第一章·1·
公元1146年5月
多佛尔的特勒修道院,建在面向英吉利海峡的峭壁上,四面环绕着海风、巨浪和单调的海鸟的叫声。虽然环境恶劣,却因为诺曼底公爵夫人的垂青,而得以位居法国最高贵的修道院之列。
此刻,公爵夫人玛格丽特?朱什尔?雷依斯就坐在围墙后面的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从狭窄的高窗射进的阳光,只能照到窗前的木桌子,桌面上摆着一支快要枯萎的玫瑰。公爵夫人的目光落在这房间里唯一的色彩上。
她的青春年华早就消逝了,而今天,西班牙的商船将会送来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她儿子的新嫁娘。这个女孩,将被称为诺曼底公爵夫人,将取代她在王国里和儿子心中的地位。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生命,虽然曾经也是既新鲜又丰满的,但就像这朵残破的花一样,很快会被人们遗忘掉。
修道院的墙外,一片汪洋大海,向南一直延伸到直布罗陀海峡;向北和冰冻的斯堪的那维亚平原连在一起。
海上一片迷蒙的晨雾间,一艘庞大的商船正破浪前行,三艘护卫舰紧随其后。它们沿着这条线路航行,驶向法国的诺曼底。在这豪华船队的每条桅杆上,金蓝色的旗帜骄奢地飘扬着这是西班牙王室的醒目标志。
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年轻人立在主船的前舷边,正忧虑地眺望远方还未出现的海岸线。
“照您的命令,每一刻巡查一次。”在他的身后,船长谦卑地报告,“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年轻人沉思着,“前天的那艘船是怎么回事?”
“看来没有敌意,只是其他的商船吧?”
“没有旗标、不回答信号的商船?”望着这片难测的海域,他神色凝重。“提高警戒,除了巡查之外,注意和其他船的联系,保持统一速度和队型。”
他注意到船长僵硬的姿态中透露出的紧张,于是温和地笑了笑,拍拍船长的肩膀。“只剩两天就到法国了,坚持一下吧!”
令人安慰的语气和手势,船长也似乎慢慢地放松下来,他长吁了一口气,“我明白,大人。”
刚调上船的水手远远望着这一幕。他难以置信地问身边的大副:”那小子是啥东西?船长好像怕他?”
大副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小子是塞兰斯帝安?康拉德。”
* * *
船队平稳地向天边驶去。接近傍晚的时候,海上起了风,云层慢慢地堆积在高空中。海水泛着光,倒映着一泻千里的紫色的云块。阳光从云间的缝隙射下来,照亮了一群飞翔在船队前方的野天鹅。
西班牙公主、将来的诺曼底公爵夫人安娜?唐娜?康丝坦斯,倚在船栏边上,康拉德走上甲板,正看见她纤细的背影。
她的身后簇拥着的衣着华丽的年轻侍女,在他过来时,都深弯下腰行礼。
他走近她,把大氅轻搭在她身上,和她一起默默地对着这片平静祥和的景色。
突然,康丝坦斯问:
“那些天鹅,是飞向瑞典吗?”
“恩?”康拉德感到有些意外。
“学了那么久瑞典语,结果却是去法国。”康丝坦斯望向海面,苦笑地摇摇头。
“斯堪的纳维亚太冷了,那种气候你很难习惯的。而且……那里也更加危险。卡尔?古斯塔夫国王和艾力克亲王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既然这样,那开始为什么决定要我嫁给瑞典国王呢?”
“……”
“是你说服他改变主意的?”康丝坦斯追问道。
“他要处理很多事,难免会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康拉德柔声回答她。
“其实无所谓的,瑞典国王,或是诺曼底公爵,对我来说有区别吗?他不过是需要我嫁给一个显赫的族徽罢了。”无奈的口气里却带着丝丝怨恨。
康拉德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康丝坦斯转过头,盯着康拉德的侧面。他深栗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飘动,海水反映的天空,似乎全都照在那双幽黑的眼睛里。他就像雕塑一样,在落日的余辉中熠熠生辉。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这力度竟使康拉德感到一阵疼痛。
“他是更爱你的,塞利。不然为什么把我送走,却让你留在身边?”
康拉德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温柔地把她拉向自己,搂着她,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她把头藏在他的肩膀下。
“但是,我也爱你的,我只是希望,他能用看你的那种眼神看我,你明白吗,塞利?”她摇着他的肩,嘶哑地低语,“你们明白吗?”
凉爽的夜降临了。夜空清净无尘,月亮就要沉入大海。一阵微风吹过,帆鼓了起来。康拉德迎风坐下来,把大衣裹得更紧些。
“天一亮就可以看见多佛尔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康丝坦斯,紧接着回忆就像海浪一样涌上来,压在他的胸口。他疲倦地靠在舷栏上,闭起了眼睛。
船漂在柔和的水上,有规律的摇着,海面传来浪花的沙沙声。不知不觉中,康拉德陷入了梦一般的恍惚中,他似乎感到自己在缓缓下沉,要沉到静谧平和的海底最深处了。
“死吧,死吧,”黑暗中有声音在窃窃私语,“像奥兰多一样去吧!”
猛然,一个寒战,康拉德立刻惊醒过来。火光闪动,船前有轻微的喧哗,甲板上有来回穿梭的脚步声。
“什么事?”他拉住经过的水手。
“是一艘被海盗袭击的法国商船,有些水手逃出来了。”
“船长正叫人把他们拉上来,问问海盗的事。”
海盗!果然来了!这一路上这么平静,连康拉德都觉得不祥。原来他们是看中了其他的目标。康拉德一边向船舷走去,一边暗暗庆幸:明天就进入诺曼第海域了。
值班的水手开始向船舷集中,在舱里休息的人也好奇地上到甲板来,沉闷的航行中终于有了新意。
一时间,甲板上有点混乱。
突然,一阵寒意窜过康拉德的脊梁,他毫无理由的紧张起来这是危险到来的警告!
“等一下,船长!”他大声说,“先别让他们上来!”
“啊?”船长不解地回过头。
他的身体才转过一半,噗的一声,一团火焰突然在他的胸膛上升起。他惊骇地瞪着康拉德,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摇晃着,沿着船舷翻下海去。
紧接下来的一瞬间,燃烧的火矢像飞蝗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冲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油帆最先燃着,立刻就成了巨大的火旗,熊熊的火焰顺着帆绳蔓延到四周的甲板上。
无数铁藜索被抛上来,钩住船舷的栏杆。黑暗的海上响起一片狂吼声,带着威吓、炫耀和即将胜利的兴奋。
水手们惊惶失措,四下望着,分不清攻击从哪个方向袭来的。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行家。只是这个攻击来的太迅速、太意外而且就在他们以为安全在即的时候。
“轰!”热浪把康拉德掀得一个踉跄,他抬起头,顿时呆了。三艘护卫舰的火药舱发出巨响,火焰不停向上升腾,夹着碎木块窜入高空。
怎么办?最危急的时候该保护谁?谁最重要?
康拉德挣扎地站起来,他用全力冲过甲板,完全不顾燃烧着的帆的碎片纷纷在他四周落下。他的眼睛被火焰熏的发痛,但仍然能看见一群群的海盗爬上船舷,水手们胡乱抓起手边的东西抵抗,却很快就惨叫着被刀斧劈开。
在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
康拉德冲下船舱,这里已经可以清晰得听到甲板上的混乱。
“怎么了?”康丝坦斯站起来,她脸色苍白,却还能保持着镇定。
康拉德握住她的手,“海盗!”他简短地回答,同时迅速拉开舱壁上的暗门,一条半人高的通道出现在面前。
为防万一,他早在船尾的舱里,藏好了一艘轻快小艇,而且配有充足的饮水和食物,按照现在的海浪和风速计算,两天之内必定能到达法国海岸。
康拉德他推着康丝坦斯进去,自己正要跟上……
“咔”,背后的地板发出轻微的一响。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康拉德猛低下腰,一阵利器的寒风擦着他的发际扫过,而同时他的左手肘也毫不留情地重撞在那个人的小腹上。
“走!到尾舱去!”康拉德冲着康丝坦斯吼道,但是她却呆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紧接着,他看清了,在她纤细、洁白的颈上,正架着一柄薄薄的长剑,她身后的阴影中,现出了一张冷笑的男人的脸。
从舱门上和暗道里,同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康拉德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最后的逃路被掐断了,他们已经落入了绝境。
当被押上甲板时,康拉德才发现,他们也许是仅有的幸存者。
撕杀已经结束,火也熄灭了,海天的尽头开始泛出白光。四周是一片呻吟声、哀求声,但是胜利者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他们正忙着把一具具躯体扔下海里断气了的、半死的和还在微微挣扎的。脚下的甲板上,覆盖着一层浓浓的凝血,被踩得格叽作响。
康丝坦斯转过脸,想避开这种景象,却看到她的侍女们被拖出舱门,像牲口一样绑在船舷上。
“塞利!”她全身一阵发抖,本能地抓住康拉德的肩膀。而他,正死死盯着桅杆顶上。
原先挂着西班牙王旗的地方,升起了另一面旗帜:绘着三条蓝色波纹线和一座冰山。康拉德倒抽了一口凉气:
“约德尔!”
一个男人伸展开四肢,斜倚在飘扬的旗下,正悠然地打量着这血腥而井然有序的战场。他的脸上蒙着黑皮面具,只露出微微上翘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下颚,和一头随风舞动的金色鬈发。
抓住康丝坦斯的那个青年径直向他走去,低声说了些什么。蒙面男子抬起眼,朝康拉德和康丝坦斯看了看,做了一个表示同意的手势。
一直扯着康丝坦斯的大汉,突然大声说:“她应该是我的,我先找到她!”
“可是你却被那小子打得像条死鱼似的。”青年回了他一句。周围的海盗顿时哄笑起来,大汉只得咕哝了两声表示不满,狠狠地瞪着康拉德。
“好了!”蒙面男子拍了拍手,音量不大,却把周围的笑声压了下去,“吉恩不会跟你抢,她是你的。不过,只有七天时间,然后,”他朝康丝坦斯点点头,“她就是公物了。”
他的话就是结论。大汉呵呵笑起来,一把将康丝坦斯拖进怀里。她绝望地盯着康拉德,颤动的嘴唇,似乎想喊他的名字。
蒙面男人不再看康拉德,转身向船舱走去。几个海盗推了康拉德一把,他重重撞到栏上,立刻有人用牛筋绳捆住他的双手,围观的海盗狞笑着,其中一个解下头巾,向他走过来。康拉德知道,一旦眼睛被蒙上,自己的命运就和那些死去的水手一样了。
他很快扫了周围一眼,几个影像电光火石般闪过:背向他的蒙面男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走过来的海盗,和他挂在腰边的匕首。
当蒙眼布被套上康拉德的头时,按住他的几只手稍微松了松。
蒙面男人正专心地听着青年向他汇报战况,突然身后传来一片惊呼,有东西重重地砸在甲板上。他的手本能地按住剑柄,还来不及回头,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低沉而果断的命令,康拉德左手卡着他的肩膀,牢牢地挟持住他。
甲板上所有的动作刹那间顿住了,在一片近乎凝固的安静中,海盗们从四面慢慢包围上来。
“想在女士面前表现一下英勇吗?”蒙面男人冷笑着开口,”那可得把握好,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康拉德的心在狂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借此压抑住不断上涌的恐惧,然后,用平稳的语调大声说:
“你们所占领的,是西班牙王室的送亲船队。这个女孩,是安娜?唐娜?康丝坦斯公主,同时也是未来的诺曼底公爵夫人和英国王储夫人,把她安全地送到法国,你们可以得到巨额的赎金。但是如果她受到了任何侮辱或伤害,而失去成为公爵夫人的资格,那你们不仅得不到分文,而且一定会面临三个王国的联合通缉。”
他停了一下,在蒙面男人耳边低声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名声和手段,约德尔,因此我无意做任何的要挟。” 他松开挟制,一步步向后退去,指尖一转,握住匕刃,双手把利器送到约德尔的面前。
“我只是请求你,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请放了这些女孩。”
约德尔转过脸,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互相审视着对方。这时康拉德才发现,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双闪着宝石般冰冷光芒的蓝色眼睛。
约德尔伸出手,缓缓接过匕首。突然,他胳膊一抬,康拉德还来不及反应,刀柄已重重砸在他的后脑上。
同地面的撞击所带来的巨痛,好像并不是发自自己的身体;康丝坦斯的惊呼,听起来也似乎是从遥远的浓雾中传来的。完全昏迷之前,康拉德最后一个清晰的印象,就是有一双冷蓝的眼睛,在天空之下俯视着他。
第一章·2·
“挂毯细画二十四幅,金银珐琅镶嵌画二十四幅,金弗罗林币二十箱,银弗罗林币二十箱,丝绸织物四十箱,伦巴第毛毯二十箱,珠宝装饰品七箱,葡萄酒三十桶,香料十二箱,王冠七顶,祈祷书六本,还加上那个价值连城的安娜公主。”吉恩把清单递给约德尔,“你准备向他们开价多少?”
约德尔审视着手里的羊皮纸,覆盖着面具的脸孔,看不出对这成果是否满意。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向诺曼底要七千法郎,西班牙……四千五百吧。”他注意到吉恩投来疑问的眼神,“她的夫家应该更急于避免丑闻,而且在法国海域内被袭击,诺曼底公爵的责任更大。”
“她的小情人呢?就是那个……”
“塞利。”约德尔浅笑着接口,“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放他走。”
领会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吉恩立刻沉下脸,冷冷说道:“我以为你这次会正常一些。”
约德尔略带委屈地瞥了他一眼。“你以前总是反对我找男孩,现在他可是个成年人呀。”
“那里的成年人还有一个安娜公主。”
“她是动不得的,吉恩。”约德尔放声笑了起来,“付了钱就给完整的货,总不能为了她,砸了我们自己的信誉吧。”他一把搂住吉恩的肩膀,故意压低嗓子:“可是你也知道,每次胜利以后,我都会特别兴奋,难道希望我找上你?”
吉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教过你这样对自己的姐夫说话吗?”
“难得你还记得这点,”约德尔满意地点点头,“亲爱的吉恩,我都把姐姐给了你,你也该允许我保留些小小的嗜好吧。”
通向卧室的门原本虚掩着,这时突然传来轻扣声。他俩微微一惊,同时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修长的身形立在门口,从卧室里射出的昏暗的灯光,在他匀称的轮廓上投下一圈暖色光晕。
“你的美人儿醒了。”吉恩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哀叹,他拍了拍约德尔的肩,“晚饭时要讨论物品的分配,别迟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仿佛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待。
仓门阖上了,屋子里只剩下胜利者和他的俘虏,面对面,中间隔着摇曳不定的阴影。有那么一瞬间,俩人都默默无语。
紧接着,约德尔戏谑的男低音,打破了沉静:“这种时候还敲门?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没得到允许就闯进他人领地,是野蛮人的行为。”康拉德淡淡地回答。
约德尔抬了抬眉毛,他领味到话中暗含的攻击,但却并没有被激怒。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的武器,有足够的力量,能让这个倨傲的年轻人就范。
“安娜?唐娜?康丝坦斯公主,是不是也像你这样刻薄呢?”
逆光的优雅剪影晃动了一下,“别碰她!”
“护送自己的爱人出嫁,是怎样的心情?”
但这个被公主亲昵地称为“塞利”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讽刺。
“别碰她!”他只是固执地重复这句话。逆光的缘故,约德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语调中的焦急和担忧却清晰可辨。
他逃不掉了!
“放松点儿,骑士。”约德尔慢悠悠地开口,“她虽然又娇嫩又诱人,不过我的兴趣却在另外的方面。”
康拉德微微皱起眉头,略带迷惑地望着他。
约德尔的目光顺着康拉德裸露在衣领外的锁骨和胸膛,一直移到被意式长裤紧紧裹住的胯股,他笑了。这同刚才展现给吉恩的友善的笑完全不一样,是种充满着肆无忌惮的性暗示的挑逗的微笑。
康拉德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僵硬。
作为成熟的男人,在他那个阶层里,也听说过关于此的种种传闻。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后颈上被约德尔痛击后所遗留的疼痛又加剧了,并随着脉动一阵阵冲击着头顶,康拉德垂下头靠着门框,手指重重压在太阳|穴上。
“要水吗?”高大的阴影遮住了他,约德尔把水杯递到他的唇边。
康拉德转过脸。“无耻!”微弱而冷漠的斥责。
约德尔耸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如果你改主意了,就脱光衣服到床上去等我。”他把杯子轻放在康拉德的手里,“不过我可不是能长时间控制自己的人,说不定那位公主会更善解人意一些呢。”
他盯着这个无力挣扎的猎物,伸出手,轻轻拨开半遮住那线条分明的面颊的栗色长发。康拉德一缩身,退进了门里,当着约德尔的面,“砰”的一声,关上门。
等了一会儿,门的那一头毫无动静。约德尔摇了摇头。所以他才喜欢男孩子,一过了二十岁,他们就会形成一种不可理喻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令原本甜美无比的Xing爱变成一种罪恶。
他估算了一下,征服这个猎物的时间也许不够了,还是推迟到晚饭后吧。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咔”,身后的门轻响,缓缓拉开了一条线,迟疑了几秒,猛地洞开了。
康拉德全身裹着床单,长发柔顺地垂在肩膀上他的肩膀是完全赤裸着的。
约德尔满意的点点头,伸出一只手。
“过来。”低沉有力的命令,带着不言而喻的胜者的自信和优越感。
犹豫着,康拉德稍稍向前挪了几步。约德尔一探身,劈手抓住了他身上的织物。
被单在轻轻抖动,约德尔能感觉到这个猎物在竭力后退,明知道徒劳却不可抑制地挣扎,游移闪动的眼神,透露着慌乱的羞耻和被强迫的愤怒。
这种无意识的反应,让约德尔明白,眼前这个等待着占有的身体,还是谁也没有触动过的。他将是第一个领略并享用他的痛苦、反抗和屈服的男人。
玷污处子的兴奋,使约德尔的下身立刻硬了起来。
一个强大的力度,把康拉德拖进了这个男人的怀抱里,他的身体被翻转过来,床单被掀到了腰际,有两只手紧箍住他的胯部。就在跌跌撞撞地被推向床边的时候,他裸露的后臀摩擦到一个灼热坚挺的肉体,这个硬物正试图分开他的臀肌,往里插进来。
厌恶、惶恐、羞辱,像冰冷的蠕虫一样爬遍了康拉德的全身,他本能扭动着身体,想躲避开。但是一只手按在他的小腹上,强迫他紧紧贴着那块欲望的烙铁;另一只手同时掐住他的后颈,把他的上半身推向前,压下去、压下去……这个姿态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双脚,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就在这时,一种像被撕裂开的剧痛,傍随着炽热的灼烧感,卷入他的下腹部,康拉德竭力按住嘴,才把涌到喉咙口的尖叫吞了回去。没有任何爱抚,男人径直插入他这个毫无经验的、干涩的身体里。
全身瞬时绷紧了,下身的肌肉在剧痛中不停地抽搐。
施暴的男人发出一声呻吟,伏下身,紧贴着康拉德的背,“别夹得这么紧呀,”他咬着他的耳垂,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情欲的热气,直喷在康拉德的脸颊上。“不然我动起来,就有的受了。”
仿佛要证明这些话,那块被紧紧裹住的肉体,急不可奈地开始律动起来。
上半身被压陷在床垫里,被动的身体运动所带来的疲惫和这种使头部充血的姿态,让康拉德感到阵阵晕眩。他再也不能握住裹着自己的床单,它慢慢松开,沿着体侧,从他的身上滑落到床下。
他想挣扎,但男人的手掌却以沉重而灼热的力量,压迫着他的颈部,被牢牢控制住的身体,只能随着背上运动而前后摇摆。胸口被粗糙的毡毯磨得发红发痛,却完全无法和下身那种已经蔓延到整个腹部的剧痛相比。纯粹由肉体感受而引发的泪水,热辣辣地刺激着他的双眼。
那块烙铁似的硬物还在进出他的身体,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背上的男人已经达到最高涨的兴奋了,康拉德却感到虚脱般的无力,身体在不断下滑,似乎是靠那块肉体才被支撑起来。当男人突然抽离时,他颓然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昏过去,因为还能听见由近至远离去的脚步,门板碰撞,和一声沉重的闷响。他甚至能判断出那是木栓反闩的声音。
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他的身体,沿着大腿内侧,蠕虫般的蜿蜒而下。
擦掉它!马上把自己弄干净!
一个声音对他大吼道。可他却连动动手指尖的力气都失去了。他靠着床边,头垂在毡毯上,四肢无力地瘫着,像一个被弄坏的玩具。
还没等到身上的液体完全干透,他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第一章·3·
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嘴唇、额头,最后是整个脸颊。恍惚间有人在抽泣。
睫毛抖动着,瞬地睁开。
第一个映入瞳孔的,是康丝坦斯纤细的肩膀,亚麻色的鬈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腰间。她转过脸,用一种奇特的眼神凝视着他。
怎么了?
康拉德抬起上半身,向她伸出手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被单下的身体是完全赤裸着的。
顿时,屈辱的记忆全都复苏了,像烙在他的肉体上那般清晰、生动。他记起被强行打开身体的剧痛,无可奈何地挣扎,最后还是昏倒在地上。
康拉德死死盯住康丝坦斯:“是……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
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她看见了!这副布满了体液、血迹的肮脏的身体,竟然让她看见了!
康丝坦斯低着头,长发掩起了她的脸,康拉德无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攥着床垫的手紧得发抖。如果现在伸手去拉她,她会不会露出厌恶的神情,向后退去?
令人窒息的沉默。
悄悄地,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覆盖上康拉德冰冷的拳头。
“塞利。”声调很轻,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哀。康丝坦斯朝他靠得更近些,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脸。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习惯了用这种动作来安慰他。
康拉德浑身颤抖地叹息着,把头深深埋在她的怀里。就在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门边传来了深沉的男低音:“您的时间到了,公主殿下。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高大的、带着面具的男人,斜倚在门框上。他懒洋洋地朝康丝坦斯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康拉德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他慢慢坐直,竭力想用织物掩住自己。
康丝坦斯犹豫着,她看了看康拉德,突然大声说:“我不走,他需要人照顾。你看不见他已经很虚弱了吗?”
她的激动和倔强,让康拉德大吃一惊。他抬起头,注意到约德尔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的表情。他急忙按住康丝坦斯的肩。“没关系,我没事。”他温柔地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去看你的。”
他真的不希望她再坚持下去。这里不是马德里,也不是罗马,无论他们的身份多么高贵,现在只能顺从于这个男人。
她用担心和关切的目光望了望他,咬着嘴唇,终于站起来,离开了。
“真是情深意切呀。”约德尔阖上门,以独特的柔和而冷漠的语调悠然说道。
康拉德一语不发,他本来有一种大吼的冲动:“为什么让她来!”但随着约德尔越走越近,他的愤怒和勇气竟一点点地消散于无形。
天还是黑沉沉的,屋子里燃着灯。约德尔在烛火前走过,烛光把他的影子映到墙上,渐渐延伸到天花板。究竟是不是摇曳的光线造成的幻觉?康拉德觉得他的身形异常高大,竟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仅仅一次的强Jian,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似乎已经渗透到他的每根神经里去了。
他竭力向后靠,却没有退路。织物从他胸前滑下,围落在胯部,勾勒出下半身的轮廓。约德尔以无比的乐趣,居高临下地品味着那露在白床单外的半裸的玫瑰色身体。
他把水罐和面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是吃饱了再做,还是现在就开始呢?”
“我……我不能再做了,再做我会死的!”
约德尔像被逗了似的笑出声来。“怎么会?比你小的孩子都能连续干上好几次呢。”他用近乎温柔的口气说,一边拉开康拉德身上的遮掩物,“来,别怕,习惯了就好。”
康拉德紧贴着墙,他想挣扎,却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被分开。
“趴下。”急不可耐的焦灼,康拉德明白,这时候的男人是最不允许反抗的。
可是当他摆出记忆中的姿态后,约德尔却并没有立刻插入。
第一次太急躁、太匆忙,弄得自己都有点儿疼,这次无论如何要细细咀嚼了。
他把燥热的身体,覆在康拉德的背上,感受着他光滑细腻的肌肤。大腿根使劲摩擦康拉德的后臀,直到觉得那个冰凉的身体开始发热,才缓缓推进去。
他以些许力度咬啮着康拉德的颈间和肩膀,指尖在他的胸|乳上游移,轻弹、揉压、拨弄。怀里的猎物变得越来越紧张,却更加充满弹性,他把手移到康拉德紧绷的小腹上,围绕着他的中心,上下左右地抚摩起来。
康拉德抓住床垫的指关节越来越白,他挣扎着摆动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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