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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读之神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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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乎要爆发的情绪却在下一刻冷却。
他?在?哭?那双瞪着他淡褐色的眼睛被眼眶涌上来的液体覆盖了,泪水沿着他苍白的脸跟雨水一起滑落。
老天他竟然把魏巍弄哭了……怎么办?陈晋束手无策地捂着脸呆站在那,下一个动作要作什么?安慰他……还是?
魏巍绝望地看着陈晋,咬着下唇,转身就走。
你可以粉碎我所有的希望但是不可以,不可以连我的自尊都拿去踩。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求求你别在这里倒下,起码走到那个王八蛋的视线范围以外再倒下……
身体可没这么听话,眼一黑像是突然烧断了保险丝,跳电。
不过在他的身子倒地之前,陈晋已经一箭步往前一把将他抱起,快步地走向大路上招了台车前往医院。
「他什么时候醒?」
「不一定耶,他很累身体很虚弱,所以需要休息,等他休息够了自然就会醒来。你也要回去休息啊……」
「不要。」
「……」护士小姐摇摇头,她说好说歹连哄带骗就是说服不了这个漂亮的男孩子离开他朋友的病床边。硬是要他去休息他还会发怒甚至是骂人……算了算了,年轻就是本钱,那样子的身体就算是一两天没睡也死不了人。
「喂,你到底要困到什么时候啊?」将脸靠在病床边,陈晋有气无力地道。
三天了耶,没有人困这么久的啦……
「你要不要醒来啊?你醒来我就带你去捡星星……」他轻轻地把玩着魏巍凉凉的手掌。
翻过手掌看了看手相,生命线长得不错啊,魏巍不会就这样死掉了吧?虽然医生说他没事了,可是干麻不赶快醒来?那个医生看起来很肉脚,说的话很难叫人相信。
快醒来啦,想听你说话,什么都好。
林杯也有话也跟你说。
想跟你说叫你不要走,虽然知道是不可能,但我真的不想要你走。
想跟你说你很重要很重要,没有人比你重要。
还有,之所以会作那件事,因为林杯很生气林杯不要你喜欢其它人。
还有,你跟那个猪头不一样,如果你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林杯不会生气了……
你不一样,跟其它人不一样。
因为林杯也很喜欢你。
以上,是他在魏巍昏睡的这三天想出来的结论。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魏巍的眉毛跟眼皮,他在作梦吧?作什么梦?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老是梦到过去他们的事情?
叹了口气,阿母说过叹气会夭寿,他这几天下来不知道夭多少寿了。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等下要去工作,不去不行,他不去,他们的团就完蛋。
虽然他千交代万交代护士要好好照顾魏巍,但还是很不放心……
「喂,你要快点醒来喔,然后乖乖等我回来。」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了床边。
「……」虽然之前说过不会再打他不会再动他了,可是……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弯下身,在魏巍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上伤口有涂药水,吻起来苦苦的。
「魏巍呢?」
「先生请你小声一点,已经很晚了……」
「魏巍呢?」陈晋不但没有小声,反而加大了他的音量抓着值班医生的领子怒道。为什么早上离开时他还在,半夜回来人就不见了?
「你是说之前住这间病房高高的那个男孩子吗?」一旁的护士连忙跑过来解围,再不安抚他,整个医院的病人都要给他闹醒了。
「魏巍呢?」
「他今天早上醒来了就打电话请他的家人来帮他办离院手续回家了。」
「回家?」
「对啊,他爸爸妈妈好象是从台北作飞机赶来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嗯……」陈晋的表情像是要杀人般连护士也不太敢靠他太近。
「干!」陈晋用力往一旁病房的门踢去,吓得房内中风的老先生屁滚尿流。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我也什么都还没说啊……
「先生,可以麻烦你填个问卷吗?」鼓起勇气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微笑地说着一面递出手中的问卷。
尽管先前已经看见了好几个问卷工读生被这个人很不友善地拒绝了,但却丝毫不减她想要接近他的欲望。
黑色素面T恤,身下穿著一条牛仔长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这样的平凡打扮走在台北街头是处处可见,虽然穿著普通无奇,然而当了问卷工读生那么久阅人无数的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得这样一张漂亮脸蛋的男孩子。
从这个男孩子手中拿着的地图和背上背着的背包,她判断他是从外地来的,再加上那有点困扰有点烦躁的表情,不用说一定是初到台北正迷路着的路痴。
「走开。」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似乎连丢出这两个字都令他极不耐烦,然后低着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地图。
如果这样就打退堂鼓的话,那就枉她「问卷工读生老鸟」之名。对方的冷言冷语更激起了她内心的斗志以及更强化了脸皮的厚度。
「今天一定要问到他的名字!」她在心中下定决心。
「你在找路吗先生?台北的路不好找呢!需要帮忙吗?」
抓住对方的弱点直击就有成功的希望。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男孩子再度抬起了头,这一次,那张细致脸蛋上的敌意跟不耐少了好几分。
「吶!你帮我填个问卷,我告诉你怎么到你要去的地方,好不好?」
「你又确定你一定知道怎么去了?」他不是很信任地看着工读生。
「再怎么样都比连方向也搞不清楚的人好。」
「……」虽然这个女人很鸡婆,但现在的他真得很需要一个鸡婆的人来帮忙。的确,之前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那像极了迷宫的台北地下车站爬出地面来,现在站在这却又搞不清楚东西南北前后左右根本不知道怎么样到达他的目的地。要他开口问人又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又听说台北的出租车很贵……
,弄得这样灰头土脸,其实只要拨个手机给那个家伙一切就OK了吧?
真的一切就OK了吗?搞不好他根本就不想理人了,搞不好他会说「拍谢(抱歉)我不认识你」这样。
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走掉的?生气?难过?但无论是什么,都表示着他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朋友看待了吧……
那为什么还要来台北找他?
因为两个月来不断地不断地在梦中见到他然后已经不想承受着醒来时那种空虚失落的感觉,因为口袋里那张拼拼凑凑缺一角的照片非但不能减轻心中的郁闷却更加地想要见到他。
因为想念想念想念,让他成天魂不守舍浑浑噩噩无边际的想念。
当然过去的自己也绝对不会料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到首都台北,竟是为了想念一个男孩子。
「考虑得怎么样?」这男孩子那双黑亮的明眸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抗拒成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笑吟吟地递上手中的问卷跟原子笔。
修长漂亮的手指接过纸笔开始填写,她一面暗自羡慕着被那样好看着手给握住的原子笔,一面好奇地凑过头去看。
「你叫陈晋?」
「干!不行吗?妳不要在旁边看好不好这样林杯(你老子)写不出个屁来!」
「呃……」
这个人说话还不是普通地粗俗……可是人类就是这么以貌取人,就凭他那长相似乎一切都变得可以被原谅了,因此她一点也不介意。其实光是看着这男孩子低着头认真填写自己的问卷那模样,就已经够满足了,什么『趁着对方填问卷时推销产品』那一套公式也早被她拋诸脑后。
不过这个帅哥写字犹如在刻甲骨文一般,真的不是普通的慢。好不容易才等他填好接过来一看,字也不是普通的丑……
「你从屏东来的啊?」
「嗯。」坐了好久的火车,咖撑(屁股)差点没抽筋。
「好远唷,你是来找爱人同志的吗?」
开始幻想着这个帅哥是为了找心爱的女孩然后大老远从南台湾上来迷失在繁华的台北城的浪漫故事……
「我才不是同志!是找普通的男的朋友啦!」陈晋脸一红,心虚地辩解道。
「啊?我说的同志不是那种同志啦!你想到哪里去?」
「……」突然有种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感觉,陈晋连忙转移话题:
「妳不是要给林杯报路?」
「地址。」女孩伸出手。
陈晋掏出那张抄有喂喂地址的纸张递给她,地址是辗转从团长那边那本什么口述访谈初稿后面的通讯簿抄下来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住在这里……
「要到健保局前面搭公车。」她将地址折好还给陈晋。
「啥米保健局?」
「健保局啦。从这边下去走捷运地下街会比较快。」
「还要下去?林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陈晋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地难看。
「我带你去吧。」助人助到底,助帅哥更是助到最底。
「等一下,附近有吃东西店吗?」肚子咕噜叫了几声,提醒他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一个波罗面包当早餐后就没再吃东西了。看了看天色也有点晚了,还是先把肚子填饱有力气,谁知道还要多久才会找到魏巍他家。
「你要吃哪一类的?」
「炸酱面。」
「这是面店?」陈晋好奇着打量着这间面店,用木头作的装潢看起来很像古装连续剧里面大侠们吃饭的客栈,只是长板凳上坐着的却是打着领带西装笔挺的上班族或穿著牛仔裤的年轻学生,再加上穿著日式打扮的厨师,简直格格不入到了极点。
「台北人真搞怪,吃个面也要作戏……」自言自语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被正走上通往二楼楼梯的那个男子背影扯去。
「魏─」不对不对!他硬是把下一个字塞回口中。尽管这个人的背影实在像极了魏巍,但是魏巍的头发才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又不是小说情节,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连吃个炸酱面都可以遇到自己千里迢迢要找的人。
脱下帽子抓抓头发,随便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坐下,腿酸得要命,真想找个人来按摩。
他慢慢地将筷子的纸套撕下折好,用一旁的筷子筒压住以免乱飞到地板上,仔细地将筷子上的竹屑弄掉,然后才开始吃着眼前的那碗面。那一举手一投足都充分地显示了他是个家教良好的富家公子,偏偏他个性又那样随和没有一点骄纵的气质,难怪系上学弟妹都那么崇拜他,教授们也总是称赞他。只是……
「学长,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
虽然说他那张斯文的娃娃脸配这样子的发型也不错,但看了一两年的黑头发就这么变成亮褐色的了,一时间叫人好不习惯。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个乖乖牌学长怎么会想到要去染头发啊……
「我妈妈弄的。她最近很迷贫穷贵公子的漫画,所以想把他儿子弄成像山田太郎那样。」他有些无奈地微笑道。
「学长真孝顺……」学长笑起来的样子也好好看啊~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25岁的人嘛!
「她高兴怎么弄就怎么弄啰。」身体发肤本来就是受之父母,而且上次让老妈老爸紧张兮兮地赶到东港去医院接他的事一直让他挺愧疚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软弱与任性……
于是最近他尽量当个讨老母欢心的乖儿子以赎罪。
「吶,很丑吧这样?」拨了拨那一头褐色的头发,老妈不但要他染,还坚持要他把头发剪得像山田那样蠢呆了的发型……
「不会啦……」一点都不难看,学长本来就白白净净脸和淡茶色的眼睛,配上亮亮的褐色头发其实看起来挺优。不过一面欣赏的同时他也暗自侥幸好在学长的母亲迷上的不是一修和尚或原子小金钢之类的……
「学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问这个干麻?你不会是想帮我介绍女朋友吧?」他看了学弟一眼,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辣椒酱往面里加。
「不是啦!我……」被学长那内双的漂亮眼睛这么看了一眼心跳立刻加快了起来。其实想问的是『学长你有没有可能喜欢男孩子』,可是如果真的这样问了,一定会被讨厌吧。
「我只是,我只是在想学长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话,他有点楞住了。
这个学弟虽然啰唆了点,但并不讨厌。只是,他很不识相地问了个他一直想逃避的问题,一个会让自己心中那想尽办法要补起来的伤口又微微渗血的问题。
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是个刽子手,若无其事地把人的身心都践踏了一番,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快要死掉的人(那个时候的感觉真像是快死了)丢在莫名其妙的医院。
就算是对待稍微有点交情的普通朋友,也没这样无情的吧。
「我没有喜欢的人。」用很坚定的语气,是说给学弟听的,也是在作自我说服。
可是,连自己都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几分。
算了,这些事最好想都不要去想,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就会忘掉。
会忘掉吧。
「学长,你吃这么辣喔?」光是看学长加了一堆辣椒酱到面里去,舌头似乎也跟着麻了起来,这家面店的炸酱面本来就辣得远近驰名了,没想到还有人嫌不够辣!人家不是说吃辣的个性都比较火爆吗?可是学长这样温文的人吃这么辣真的是很难想象。
「还好吧。」拌了拌碗中的面面不改色地吃了起来。明知道那个烂胃一定会受不了回到家一定会胃痛,可是却无法抗拒辣味的美妙。
如果是那个家伙在,一定又要碎碎念了吧。
「如果有酸菜就更好。」左顾右盼楼上没一桌子上有酸菜,正想起身下楼去拿,学弟立刻抢先一步道:「我帮你拿!」
「啊,谢谢。」这个学弟人真的不错,还挺热心的。只是有时候热心过度会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味觉有问题吗?」
「啰唆!辣椒酱免钱。」在女孩惊愕眼光的注视下陈晋又加了一大瓢辣椒酱到碗里。
话说这个喜欢吃辣的习惯,好象是跟某人在一起混才被传染的。第一次看那个家伙吃辣的样子也是吓一跳,不甘心输给他所以也跟着吃了,没想到后来竟然喜欢上了吃辣。
记得菜市场有一家面店的辣椒酱很辣,有一次两个人到面店去叫碗阳春面加一大堆辣椒酱,吃得满身是汗后麻着嘴又接着去吃刨冰,结果回去当晚那个家伙胃痛得在床上乱滚……于是后来他再也不让他吃这么辣了。
「对不起,酸菜可以借一下吗?」陌生男孩的声音打断了陈晋的思绪。
「整碗送你,不用还了。」陈晋提起抓上那一海碗的酸菜塞到那个年轻人的手上,十分豪爽地说道。反正,他讨厌吃酸菜。
「谢谢。」接过酸菜,那年轻人忍不住多看了陈晋和他面前的那碗面一眼才转身步回楼上。
「喂,你这么远从南部来台北找朋友,你的朋友怎没来接你?」女孩一面吃着面一面好奇地问着。
「他不知道我来。」
「啊?你要给他surprise吗?」
「什么沙龙八死(酸痛贴布名)?」
「惊喜啦……」差这么多……
「……他大概也不会惊喜。」陈晋低着头闷闷地吃着他的面。
「吵架啊?」善于察言观色的她问道。
「……」陈晋不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吵架,因为他一点想要跟魏巍吵架的意思也没有。
「你有他的电话吗?」看这个帅哥这样消沉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忍不住好想帮助他。
「有。」
「打给他。」
「不要。」
「不好意思?」
「棒赛(放屎)啦!」
「……喂,你不用打电话确定他在不在家吗?也许他有事不在台北,也许他已经搬家了,你这样大老远跑来找他如果找不到人不是很赌烂吗?」
「……」
看来是说中了他心中的疑虑了,她掏出手机问道:「几号?」
「0939oooxxx。」这个号码在脑中背得滚瓜烂熟,多少次拿起了电话想要拨给他,但却一次一次总是都半途而废。
「okok我帮你拨,你来讲。」问卷工读生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电话一接通,她立刻递给陈晋。
「喂?」魏巍的声音,应该是很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听起来有点奇怪,心中的感觉也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很闷很难受。才两三个月没听见的声音,却像是好几年没听到般让他好想念好想念,想现在就看到他的人,想跟他说话,像以前一样……
「喂?请问你是─」一句话没讲完,陈晋慌忙地切断了手机的通话。
「干麻啊你?」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陈晋,这家伙竟然一句话也没讲就挂了??
「……」陈晋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将手机递还给了她。
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像个查某(女人)似的没种!但总觉得这样打电话给魏巍不但很没面子,而且,而且……有点恐惧。
真得很害怕魏巍用那熟悉的声音说出他不想听到的冷言冷语。
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吃着他的面。
「谁打的啊?」
「不知道,没讲话就挂了。」魏巍将他的手机塞回口袋,应该是打错的吧。
他对陌生不认识的号码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还会再打来。
「学长,刚刚看到楼下有个人跟你一样吃好辣,他比你还夸张,整碗面都是红的……」而且那个男孩子长得还不是普通的漂亮……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学长是最棒最优秀的。
「学长,我不会花心的!」想着想着,他忍不住脱口说道。
「什么?」停下了挖酸菜的动作,魏巍有些困惑地望着学弟。
「没……没有啦。」
「车来了!」问卷工读生举起手挥舞着招着公车。
「坐到倒数第二站就是了吗?」台北的公车还真多,要不是有这个鸡婆女的帮忙,他肯定不知道要坐哪一种然后坐到哪一站。
「溪底!(对的)」
「那掰掰啰!」他搔搔脑袋,微微一笑道:「真得很干下(感谢)妳喔。」
「不客气,不客气。」能够看到这样美好的笑容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祝好运喔!还有……」
「啥?」
「说对不起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记得喔!」
「喂!肖怜A(少年啊)!」
「嗯……?」张开惺忪的睡眼,只见陌生的中年男阿被(阿伯)站在眼前,而脑袋中一片浆糊完全处于状况外。
「哩像(你谁)?」伸手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从椅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坐在公车上,而整台公车竟是除了自己和这个阿被(阿伯)以外没半个人。
「挖勒我司机啦!该下车了我要收工啦!」
「收工?」那这是哪里啊?怎么从窗户望出去像是在荒郊野外?
「这里是最后一站了。」司机转身走回座位一面收拾着自己的物品一面说道:「你八成是睡过头了!」
「??」背起背包跳下车,四周除了停车场旁公车司机的宿舍,再也没有其它像是人住的地方,倒是不远处的山头上全是蒙阿拨(坟地)。
还真的是荒郊野外!!而且从这个微冷的气温判断,还是在荒郊野外的山上。
「干!这啥米鬼地方啊?」边咒骂着边转身问司机:
「阿被(阿伯)!XX社区在哪?」
「在山下,你前一站就要下车了啦!」
「有车子开下去吗?」
「回来这里的车子都要明天才会开喔,肖怜A(少年)!我看你去路上拦车子搭便车会比较快啦!」
「靠夭(哭夭)……」拦车?多见笑(丢脸)!坐过头坐到山上已经够蠢的了,拦车不就等于告诉其它人自己的蠢?林杯才不干!宁可用走的也不要拦车!
一阵山风吹来,尽管把薄外套穿起来了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初冬入夜的山上还不算很冷,但却叫从热带地方来的陈晋有点受不了。他问清楚了方向,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
「看啥小?干!」比着中指对刚骑过去的机车大骂着。
干干干!林杯就是喜欢半夜在山里面散步啦!看个屁屁蛋啊!干麻每个过去的人都在看?
到底还多远啊?已经走了好久了,但所见除了杂草树木石头,加上天上的月亮和偶尔经过的汽车机车外也没看到什么社区,这条柏油山路简直像是没尽头似的。
「累死了。」那双腿在坐了半天的火车已经酸得要命了,然后在台北又操了一个晚上,现在还得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山上〃散步〃……
「干!都是你啦!」像个小孩子般他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地抱怨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找他,林杯现在一定舒舒服服地躺在客厅椅子上看电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走在荒山路上还不时得担心会不会有熊啊还是什么不明物突然跳出来……
都是你!!你干麻什么都不说就突然走了?
如果生气,如果不爽,你可以骂我吼我揍我,干麻不出声然后偷跑?
真的讨厌林杯到连看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吗?
报应!真的是报应!之前自己不是凶神恶煞地想要赶走魏巍再也不想见到他?等到他真的走了却又想他想得要命。之前不是说讨厌死魏巍了吗?等到发现自己有多喜欢魏巍时,魏巍却可能已经讨厌自己了。
从来就不希望魏巍离开,从来就没讨厌过魏巍,这是心底的声音,但自己却从来没听见过。然后自己只会打他骂他欺负他伤害他甚至让他掉眼泪……还以为魏巍不会哭的,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很ㄍㄧㄥ(很撑)像是一辈子也不会掉眼泪的人……什么屁话!只要是人都会哭,只要伤心难过都会……
突然觉得自己很像连续剧里面的坏人一样,那样很坏地对待魏巍,对待明明是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人。
「都是我啦!白烂!干!」越想越是不爽,火大地用自己的左脚使劲把右脚乱踩一通,再用右脚把左脚也乱踩一通,重复着这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像是什么奇怪舞步的行为以抒发心中对自己的嫌恶,然后不小心踩到鞋带差点没摔得狗吃屎……
「耶比!」终于给林杯走到了!大老远就看到那一栋栋高耸漂亮的电梯大厦。魏巍果真是好野人(有钱人),住这种地方……
想到就要见到他了,心中有点紧张起来,虽然是烦恼着开场白但性情单纯的他想到自己的目的地终于要达到了又忍不住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于是,根本没注意到社区道路旁施工后没盖上的下水道孔……
「干……干拎杂被翁公!(操你祖宗十八代)」
连骂人的气势都没了,他用左手抹了抹嘴边的血,刚才摔下来时不小心咬到舌头痛得他差点没昏去,然后现在更痛的是右手和右脚,之前那「喀擦」的声音应该是骨头断掉的声音……
很痛很痛但意识却还很清楚,知道自己身在一个颇深的还有浅水的洞里,然后知道要咒骂那天杀的没盖子又没警告牌的下水道,那表示桃卡(头壳)没摔坏掉,但这对现在的极惨状况来说一点帮助也没有。
断掉的手脚根本动不了,勉强想移动身子换来的只是要人命的痛。这里离社区又有一小段路,或许用寄赛(挤屎)的力量大喊会有人听到,但死要面子的他宁可死在这洞里也不愿意鬼叫「救命啊救命啊」然后引来一堆人来看热闹这样。
「。」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白天被人〃自然发现〃了。咬着牙忍着痛将背上的背包脱下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掏出泡泡糖,含辛如苦地剥半天才把泡泡糖的包装纸弄开塞入口中。
「干!痛死了。」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咒骂,却对自己在痛到快要休克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吹泡泡感到好笑。
将背小心翼翼地靠在水泥墙上抬头看着夜空,被下水道洞口框住的那块夜空很幸运地包含了一小角的月亮。
第一次在台北的夜晚,第一次从这种视角赏月。
魏巍现在在作什么?如果他在这,一定会用手把现在他吹出来的泡泡打破吧?每次都这样的……他在附近吗?就在附近那一栋栋好高的房子里面吗?在看书?在打计算机?在睡觉?
他现在的心情,是跟他一样一肚子晦气,还是高兴的呢?
「不要抓音响,小晋!」蹲下身抱起那正在价值不菲的扬声器外罩上磨着爪子的虎斑短毛猫放到桌上。
明明就帮他买了一条高级的磨爪板,它却偏偏爱用音响跟沙发磨,要不然就是直接跳到他腿上扒着他的牛仔裤管磨,不管怎么教都教不会。
「笨晋!你怎么这么皮?」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以示惩罚,而小猫却呆呆地以为他的主人在跟他玩耍,立刻伸出小馒头手拨拨击打着魏巍的手。
「笨死了……是取错名字了吗?」魏巍自言自语道。
打开冰箱拿出一罐鲜奶撕开罐口插入吸管,边喝着边走到了客厅打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
光害太严重,因此星星是很稀薄的两三颗,月亮反而显得大而突兀。山底下红黄白各色大大小小像星星的光点虽然美,却美得有些虚假。
「喂,很漂亮吧!」将脚边喵喵乱叫的小猫抱到阳台上与它分享着这美丽的夜景。
「喵。」
「跟你说,我看过更漂亮的。」
「喵。」
「不相信对不对?我也不相信。」因为那些感觉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太过遥远了。
「算了。」把小猫抱入房内,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喝空的牛奶纸盒上那|乳牛贴纸抠下来贴在电话桌月历上今天的格子里,顺手拿起一旁笔筒里的彩色蜡笔帮|乳牛上色。
灰色,今天的心情。
月历上满是灰色的|乳牛。
劳累加上寒冷加上疼痛,陈晋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困着了,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闷闷的铃响声。
勉强将注意力集中,探寻着声音的来源。
声音似乎是从背包传出来的,背包……手机?
熊熊(一时间)竟给他忘记自己有手机这一回事,吃力地翻找着背包,好半天才找到那手掌般大的手机。
「喂?」连谁打来的都懒得看了,他有气无力地抓起手机就讲。
「阿晋,找到魏巍了吗?」道怡在手机的那头问着。
「……找到了。」还是不要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吧!一来远在台中的她也支持不到,干麻叫她白操心?二来……老话一句,男子汉的尊严……
「魏巍现在好吗?」
「很好,头好壮壮。」
「我可以跟他讲一下吗?」
「……妳等一下。」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了10 秒,然后拿起来继续讲:「魏巍他在大便,没空讲。」
「呃,好吧!那……他原谅你了吧?」
「原……废话,当然。」话讲得太心虚,险些没咬到舌头。
「那就好,你在台北好好玩一阵子吧!」
「嗯。」用单手收起了电话。
好好玩?把手脚都摔断了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出这个烂洞去,能玩什么?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口中的泡泡糖已经嚼到没味道了,他又剥了一颗塞入口中。把玩着手中的那只手机,银色的手机在手掌里看起来有够小,弧线型的机身上面有片黑色的三角型面板,面板上面有银色的像蝙蝠一样的骂可(mark)。
道怡交给他这只手机时只讲了一句话:「某人送你的生日礼物。」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那个「某人」是谁,因为他知道「某人」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机。
发生那件事的那天,魏巍是要把这东西拿给道怡才去她家的吧。
一直到了后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错了这么多。
明明有眼有耳有嘴,明明会听会看会说,为什么还有那么一拖拉库(一卡车)的误解?
「挖操(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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