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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皇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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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李沧澜脸不红气不喘,撒一大谎以包之。「段将军对瑾妃的事一直怀恨在心,四哥想必已领教过了,琛儿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小弟找个替身送进宫,也是为防不测呀!」
「段湘他……」李观澜又急又气,拍案而起。「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罢丢下一句「告辞」,风一般掠出门去,留下李沧澜摇头苦笑,喃喃道:「这么好骗……」
有兄如此,实在让他这个做弟弟的很没面子,李观澜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容易冲劲上当,这几样加起来,足以让他被人耍得团团转。
打发走了皇兄去找那人捉对厮杀,李沧澜吩咐下人备马,赶去处理剩下的事。
* * *
白月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光可鉴人的白玉地砖冷得刺骨、硬得硌人。
看看外面天色已大亮,翻个身爬起来,正庆幸昨夜是噩梦一场时,忽然对上一双冷漠黯然的眸子,吓得他一激灵,又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捂着屁股哀哀叫痛。
对面软榻上坐着的,正是他昨夜碰见的鬼,身着淡色锦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回手摸摸,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打鬼时,那鬼突然发话了:「你是谁?」
自月咽了口口水,道:「白……白月。」见那鬼没什么动作。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低声回问道:「你又是谁?」
脸色苍白的少年转过头去,轻声道:「李琛。」
白月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从头到脚打量着对方。
体型和自己差不多,都属于扁瘦型,细长的手腕上还留着浅浅的淤痕,五官轮廓与自己极为相似,只是皮肤比自己的细致得多,白嫩光滑,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来,手已经捏了上去,指间的温热细软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你不是鬼?」
漂亮的黑眼睛闪过一丝怒气,李琛拨开他的手,轻斥道:「离远些!」
昨夜眼看着他翻墙进来,以为是哪来的偷儿,胆大包天闯进了皇宫内院,直到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才完全震惊了他。
原来是这样!
好个李沧澜,夺了他的一切还不够,竟敢找来个替身来欺瞒天下!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杀意在胸中沸腾,往日里连蚂蚁都不肯伤害的皇子殿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掐住那人的脖子,一心一意要置他于死地。
看着那双眼睛渐渐蒙上灰败的神情,胸中升起报复的快感,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模糊中仿佛看到那个深藏于心的温雅容颜,绝望一层层漫上来。
杀了这人又如何?李沧澜可以再找来千百个替身,而他大势已去,失去的,又怎能夺回?
「喂喂,你别又哭了!」白月拙手笨脚地替他擦脸,李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泪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原以为天涯之隔的人又回到他面前,李琛声若蚊吟地唤了声:「莫太傅……」
白月耳尖地听到那三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问道:「莫太傅是谁?」
幻觉消失了,面前只有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李琛脸一红,推开他,大叫:「滚出去!」
白月被推,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翻脸如翻书的家伙,也叫了起来:「小爷才懒得理你!要不是看你……」
「快滚!」一个花瓶丢了过来,白月气得七窍生烟,头脑一热便扑了上去,把李琛扑倒在地厮打起来。
娇生惯养的皇子哪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白月正要凶性大发教训他一顿,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你们,玩够了没有?」
第九章
李沧澜靠在门柱上,抄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地上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同时抬起头来,又同时黑了脸。
「啊,六王爷!」上面那个先回过神来,爬起来咧嘴一笑,李沧澜也不理他,迳自走到李琛面前,伸手扶他起来,替他整了整衣服,柔声问:「琛儿,伤着了么?」
李琛咬住下唇,不敢抬眼,轻轻摇了摇头,任那人将他扶坐在床上,手指紧扣床沿,关节发白。
恨他,更恨自己,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坐拥这万里江山!
从以前就是这样,在那人的威严与冷酷下惶恐不安、手脚冰凉,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开,然后,如芒在背般地感受那人的不屑与轻视。
他是不该生在帝王家的!他软弱,他无能,他胆怯,他天真幼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君王的气势,没有缜密的头脑与人斗智,也没有强悍的体魄与人斗勇,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居然会被立为皇储,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至极!
在这深宫之中,就像把一只蜗牛原本不坚硬的壳敲碎再投入荆棘丛中一样,无论怎么躲藏都是死路一条。虽有四皇叔时时关怀,却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的孤单和无助,身在宫外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得到?
直到莫太傅的出现,那么温柔和善,又是那么聪明勇敢,无微不至地保护他照顾他,却不一味地惯着他,而是慢慢引导他,教他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可惜好梦不长,他还没有学会坚强,最后的浮木已被毫不留情地夺走,留他一个人在浊流中载浮载沉。
眼睛里再度盈满温热的液体,李琛努力瞪着眼,不让泪水落下。
他太弱了不是吗?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陆陆续续地被掠夺,这双手,太弱了,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
他恨李沧澜,却也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
「琛儿,不舒服么?」
李琛闭上眼,泪,终于落下,什么都没有了,也便什么都不在乎了,颤声道:「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那个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如春日午后的和风,却足以让他的心结上层层寒冰,「杀了你,他会伤心。「
「我想见他……」泪盈盈的眼睛抬起来与他对视,李琛头一次对着这个强势的男人说出自己的要求:「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一面……」
白月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看见他的眼泪,胸口没来由地一阵胀痛,碍于王爷在此,实在不敢造次。
室内一阵沉默,呼吸声清晰可闻,良久,李沧澜微抿的薄唇吐出两个字:「休想。」
断了李琛最后一分希望。
见了又如何?属于他的,谁敢抢?谁又抢得了?
「咳……王、王爷。」白月不忍心见他一脸伤痛,往前迈了一步,大著胆子道:「那个,琛儿怪可怜的,您就让他……」
李沧澜转过身来,没温度的眼神让白月吞了后半句,缩着脖子退后。
祸从口出,送上门的把子,不收拾还真对不起他这点胆色了,李沧澜唤来侍卫:「擅闯禁地,以下犯上,拖出去杖责三十。」
* * *
再说王府这边,莫憬玄睡了八分饱之后再不敢恋床,生怕那人回来闹腾。唤了小双来帮他洗澡更衣,弄清爽了之后忍着一身困乏,强打精神坐在桌前,吃着点心发呆。
雪已停了,几个家丁在扫甬路上的积雪,树下很快堆起了座座小山,想起小时候和师兄弟堆雪人的欢乐时光,唇边不知不觉带了一弯笑意。
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个,莫憬玄的嘴角垮了下来,前些天没仔细考虑过的问题无比清晰地浮出水面。
师父还会再认他这个徒儿么?师兄们还会唤他一声师弟么?一个被诛杀的逆臣,师父会怎么想呢?或者说,如果师父知道他蝉蜕后窝在王府苟且偷生,该是什么反应呢?
无疑会把他列为师门之耻——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是了,气过头了可能还会派大师兄来清理门户。
越想脸越沉,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无名火起的是:他莫憬玄,难道要像老鼠一样在王府里窝一辈子么?
丢下碗筷,背着手踱到书房,准备为将来好好打算一下。
既然命已经保住了,不防再看得长远些,他既不愿像个宠物般被豢养下去,也不甘心靠着一张脸和身体讨个衣食无忧,况且现下那人虽腻得紧不肯放手,总有热情减退的一天,到那时,他要走,应该会容易得多。
胸口忽然有些酸涩,莫憬玄甩甩头,丢开莫名的伤感,拿起丢在桌上的笔,定睛一看那张宣纸,忍不住笑了。
平整的纸张上潦草地画了个小人儿,长发及腰,五官与他有些神似,只是双眼紧闭,显见是正在睡觉。
下笔的人,除了李沧澜还会有谁?想不到那么稳重霸气的人,也有这般可爱之处,莫憬玄一下子心情大好,所有忧虑暂丢到脑后,提起笔给小人儿加上两撇扫把眉,一撮山羊胡,手里再提一把菜刀。
弄得面目全非,正自得其乐,主人推门进来了,莫憬玄被抓了个现行,笑意还来不及敛去,双颊已飞上淡红。
李沧澜倾身在他脸上轻吻一下,抓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题了三个大字:莫憬玄。
「喂!」莫憬玄仰脸抗议,却不小心蹭过他的唇,脸一热,转头躲过,却被他捏住下巴抬起脸来,那人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害羞么?来不及了罢!」
果然可恶至极,莫憬玄盯着桌上的砚台,开始想,把这东西扣在他脸上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 * *
青松院
房里传来一阵阵呼痛声,老太医给白月敷了药便捂着耳朵告退了,可怜那个臀上没什么肉的少年,一头冷汗地趴在床上,动一动便是钻心地疼。
一只白细的手拭去他额上的汗,白月抬头,对上李琛红肿的眼,苦笑了一下,奄奄一息道:「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琛怔了一怔,低声道:「你……受苦了。」
白月见他一脸自责,顿时手足无揞,结结巴巴地安慰道:「也……没什么啦,反正我命也贱,挨打挨惯了,死不了的……」
李琛摇摇头,道:「何谓贵贱?全在人一念之间,当权者喜欢,便是一棵杂草也能捧上了天。若他不喜欢,任你皇亲国戚,一样贱如尘埃。」
「哦……」白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管他喜欢不喜欢呢。反正在我心里,你……我心里是……」说了一半,面红耳赤再也接不下去,只好把脸埋在枕上,暗骂自己没出息。
身旁那人拉过被子盖住他,道:「我不会再哭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决心,白月扭过脸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为别人哭得稀里哗啦,为我哭就不行么?」小气!
李琛愣了一下,随即咬住唇低低地笑了。
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两个容貌相同的少年,头抵着头,轻声絮语,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两人身上,虽清寡淡薄,却渐渐暖了两颗孤单无助的心。
第十章
白月臀上的伤养好了,差不多花了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来他一直留在青松院,除了依旧守备森严不能踏出院门一步外,倒也风平浪静,那个阴晴不定的六王爷没来找他们的麻烦,倒有一个儒雅和善的四王爷,时不时来探望一下,只是每次来去匆匆,总也说不上几句话,还老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李琛,几次欲言又止,吊得白月心里发毛。
「今年的雪特别多。」白月丢下铲子,退了两步观赏自己的作品——一只大雪人。
半个月来的雪好像就没停过,难得今天见了月亮,惨白惨白地挂在天上,像某人的脸一样。
李琛端了两杯牛|乳过来,脸色较从前红润了些,递了一杯过来:「喏,给你。」
白月一挑眉,道:「琛儿乖,哥哥不喝这玩意儿。」
唉唉,看不出这小皇子都十四了,还没断奶呐。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虽比他大两岁,却因为长期营养失调而导致发育不良,身材和对方差不了多少。
好在这些天来好吃好喝好睡眠,饭后还有异域贡上的鲜果助兴,白月只觉自个儿又拔高增壮了不少。
李琛咬住下唇,大眼睛里盛满恼色,把杯子直接递到他唇边,意思再明白不过: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白月脸红了一下,忙接过去咕咚咕咚一灌到底,顺手把空杯扣在雪人头上,难为情地笑了。
李琛看见他笑,心里也觉得愉悦舒畅,喝完自己那份,也把杯子扣在雪人头上。
「咳……那个。」白月见他嘴角微微上挑,魂都要飞了,清了情子,没话找话说:「四王爷好像很喜欢你。」
李琛点点头,道:「四皇叔心软,见我被别的皇子欺负,总是想方设法护着我。」
白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既然护着你,又怎么会任那六王爷把你关在这里,他不也是王爷么,怎么连自己的六弟都管不住?」
「宫中的事,你不懂的,况且……」抬头仰望那一轮冷月,叹道:「四皇叔想必也有他的难处……」
* * *
歪打正着,一语道破,四王爷现下确实难为得很。
四王府中,烛光暖暖地映在罗帐上,为嫩黄的锦锻纱罗蒙上一层浅浅的红,帐中透出压抑不住的呻吟,伴着粗重的喘息声,搅动着一室暖昧的空气。
「不、不要了……放过……放过我……」李观澜紧抓住床单,无力地挣动着,身体黏腻得难受,腰部酸软无力仿佛断了一般,某个羞耻的地方更是被一再侵犯到火烧一般地疼痛。
大手按住他的腰,头顶传来男人调侃的声音:「要不要,可不是你说了算。」
精壮的身体覆了上来,私|处再一次被无情地贯穿,疼痛过后是如同潮水一般狂涌而来的快感,几乎要将他溺毙其中,李观澜低低地哀鸣了一声,咬住下唇,闭上双眼。
自那人回京以来便是没完没了的求欢索乐,夜夜厮磨,身体虽已习惯这样火热狂野的抚爱,心理上却始终难以接受,即使是他失义在先,这等羞辱,也早已超出了他该得的报复。
身体随着猛烈的撞击而迎合摆动,胸口却越来越苦涩,越来越空茫。
「你是怎么玩弄我姐姐的?」身上那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施予痛苦的机会,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他平坦的小腹,道:「若是女人,早怀上我的种了吧?」
李观澜摇摇头,不敢开口。却不知他这样隐忍更激起男人的残暴,那人冷笑一声,退出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面朝下翻过去,承受着更深,更紧密的结合。
李观澜抓住枕头,断断续续道:「段湘……你这、畜牲……若不是我……提拔照应,你能……有今天……啊!」
男人一手勾起他的腰,用身体狠狠惩罚着他的质问,手指却极其温柔地探入他的双唇,在舌尖逗弄,李观澜一口咬住那不安分的手指,感觉到身后的人更加疯狂,在没顶的快感中,听到男人的低语——
「我不会……放过辜负我的人……」
喘息声淅渐平复,段湘披衣下床,倒来一杯温茶,扶起浑身无力的四王爷,凑到他唇边。
李观澜微喘着,润了润喉咙,道:「段湘,如此报复,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段湘没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李观澜拢了拢散乱的长发,接着道:「当初……是我负了令姊,你恨我,也是应该,现下这事,我不怪你,你也该……适可而止。」
段湘沉默了许久,问:「你爱她吗?」
李观澜不由得愣住,想起那个明艳如牡丹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时他不过十六岁,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时候,迷恋着她美丽的容貌,却从未想过要相偕白首,再加上身边一向珠翠环绕、莺燕成群,凭良心说,他不会认真,那时的狂热爱恋,像夜晚的烟火一样,绚丽,但是短暂。
直到段瑾入宫,产下属于他的骨肉,才真正在他心目中有了一席之地,当时的遗憾,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承欢他人膝下,对段瑾,却是欢情太薄,爱火已熄。
不由得摇头苦笑,段瑾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怎想到事隔多年,段湘又成了他第一个男人,这一对姐弟,命中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苦恼,苦恼。
段湘见他半天不答话,以为他是旧情难忘,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板过李观澜的脸,双唇印了上去,低喃道:「你真以为我是在报复你么?」
难道不是?李观澜皱眉,没打算跟他争。
「你过几日就要动身回营了,该回去打点行李才是,别老是耗在我这里。」
看来当年把他远调关外是对的,李观澜打了个寒颤,不然岂不是早被他折腾死了?
段湘面露不悦,把李观澜推倒在枕上,伸手抱住,命令道:「睡觉!」
「咦?」李观澜偏过头看他,「你不回去?」难不成他要在这过夜?,
「不睡么?」段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沿着颈项滑下去:「还是你想做点别的?」
李观澜拨开他的手,面带薄怒:「段湘,你有完没完?」
段湘低笑一声:「没完,只要我还没走,就没完。」
李观澜把头埋在锦被中,随他去,反正他也快滚蛋了。
「忘记告诉你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轮,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狂妄至极——
「陛下留我年后再出发,观澜,接下来一个月里,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 * *
四王爷府里度日如年的时候,六王爷府上却浑然不觉时光飞逝。
早朝回来,李沧澜会在书房处理公务,莫憬玄则通常赖在床上补眠,午后两人围炉对饮,切磋棋艺兼动手动脚,晚饭后去书房读读圣贤书谈谈天下事,夜里的节目,更加精彩,不提也罢。
无所事事地闲晃了半个月过去,莫憬玄发现自己反而瘦了,故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心事。」对面那人落了一枚黑子,淡道:「本王留得住你的人却难留得住你的心呐。」
莫憬玄掂起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算是吧。」
李沧澜瞪眼。「什么算是吧?真是无情无义!」
莫憬玄回他一笑:「是你自己说的,难不成——」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调皮的笑容,「你在撒娇?」
李沧澜哈哈大笑:「我的玄儿果然贴心!」
贴你的鬼,莫憬玄落子,抬眼看他「六王爷,我们这算什么关系?」又贴心又贴身的。
李沧澜敛了笑容,满脸凝重:「本王爱你惜你,你竟不知道么?」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莫憬玄轻笑一声:「可惜你的妻妾们不在府中,否则听了这句,不知会打翻多少醋坛子。」
六王爷府中女眷都迁到别院去了,因为莫憬玄喜欢清静,总管是这么说的。
信不信是一回事,不过真的很清静就是了。
「我没有正妻,侍妾倒是不少。」李沧澜手指轻敲棋盘,道:「不如立憬玄为正,让她们都唤你哥哥可好?」
莫憬玄额角爆起青筋,看着面前的黑白交错,有掀了棋盘的冲动。
还没等他动手,棋盘已经飞起来了,两人诧异地转头,对上李观澜乌云密布的一张脸。
「你干的好事,」李观澜手指发抖地指着胞弟,吼道:「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莫憬玄脸色变了,李沧澜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他不是说你。」
盛怒的四王爷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对莫憬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转过头来继续对李沧澜开火:「马上调他回营!我受够了!」
「四哥。」李沧澜欠了欠身,拉他坐下,劝慰道:「四哥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计议你个头!」李观澜重重拍在桌于上,「你根本是和那小畜牲串通好了!我会信你才有鬼!」
莫憬玄听得一头雾水,四王爷看来是气昏了头,竟然开始口不择言,不过听到有人骂李沧澜,还是心有戚戚焉的。
「四哥,段将军哪里冒犯你了?不妨说来听听,小弟好量情发落他。」李沧澜一派云淡风清,悠闲得让人想打。
李观澜的脸先是变得煞白,随后转为铁青,最后胀得通红,当着莫憬玄的面又实在难以启齿,只好一双眼睛恨恨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像是要烧出几个窟窿。
莫憬玄被他瞪得不好不说话,便拱手一礼,寒喧道:「四王爷最近可是常常失眠?好大的一双黑眼圈。」好像自打去皇陵那天就挂上了。
李沧澜闻言哈哈大笑,四王爷则是一脸恨不得要昏倒的表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怎么就这么睿智呢?
第十一章
李观澜挂了一头黑线,眼中火花点点,上上下下地打量莫憬玄。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最幸福的,李观澜决定给胞弟使个绊儿,遂一拱手,道:「莫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好?」
李沧澜嘴角一沉:「四哥,答应我的事,忘了么?」
李观澜眉毛挑了起来:「怎敢?只是拉拉家常,叙叙旧罢了。」
李沧澜笑得别有深意:「叙旧?如此甚好,不如把段将军请来,我们也好凑一桌打上几圈。」要下水大家一起下,谁怕谁?
「你!」李观澜再度气结,这混账分明是吃定了他怕见那人,每次都抬出那个煞星来让他头疼。
莫憬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不出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段湘回京后还没机会一见,所以对李沧澜的提议他倒也不反对。
「四哥,躲又躲不过,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何况在小弟这里,就算你们谈崩了,他也不敢胡来的。」李沧澜语重心长,当下唤来总管去段府请人。
莫憬玄皱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人要倒楣了。
* * *
「微臣见过六王爷千岁!四王爷千岁!」段湘单膝跪地,礼数周全。
李沧澜笑道:「没有外人,段将军不必行此大礼,本王今日请将军来,有些事要请教将军。」
「不敢当。」段湘不卑不亢,抱拳道:「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将军请坐。」
「谢王爷。」
在座的另一位王爷冷眼看他们打官腔打得来劲,不屑地哼了一声,引来四道关切的目光,李沧澜眼中带着见不得别人好过的得意与算计,段湘则是秋后算账的警告与凌厉。
莫憬玄接过侍女奉上的竹叶青,给各人斟满,叙旧么,不品茶却饮酒,生怕他们叙得不够热烈似的,李沧澜果然没安好心。
再迟钝的人也看出那两人之间波涛暗涌,加上李观澜耳后颔下一串红印,硬说发疹子也只能唬唬外行,骗不了他莫憬玄。
不禁暗笑自己无聊,这些日子果然是闷得快发霉了。
「莫先生,近来可好?」段湘对他一礼,道:「一别之后,甚为想念,先生风采果然更胜往昔,我等粗人实在是望尘莫及。」
莫憬玄回了一礼,应道:「段将军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憬玄年少无知,怎当得起『先生』二字?段将军真是折煞小弟了。」
「莫先生谦虚了,先生十四岁状元及第,十七岁任太子太傅,肩负先皇重托,年少有为,段某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段将军用兵如神,保吾皇万里江山,文武百宫无不以将军为表率,若论当世英雄,满朝上下唯将军一人而已。」
一直被忽略在话题之外的四王爷又哼了一声,看那两人脸不红气不喘地互相吹捧拍马奉承,只觉牙根都要酸倒。
好厚的脸皮!也不想想,段湘被远调边关时不过十八岁,还是个只会瞪着眼找他麻烦的愣小子,莫憬玄当时不过十四岁,身为被先皇赞不绝口的小状元,却时不时溜出国子监,跑到御花园摸鱼逗鸟睡懒觉。
三个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李观澜被看得心里发毛,仰脖灌了一杯酒去,掩口低咳了两声。
「四皇兄不胜酒力,还是慢慢喝。」上首的六王爷虚情假意地劝了一句。
对面莫憬玄递过一双象牙箸,道:「四王爷,先用些菜为好。」
下首段湘一言不发,执壶给他斟了满杯。
酒桌上看人品,诸葛先生真料事如神也!
李观澜对太傅投去感激的一瞥,埋头吃菜,左右说什么全当耳边风。
「四皇兄。」李沧澜拍拍他的手,道:「你意下如何?」
「唔?」李观澜愣了一下,夹了一筷子白玉笋送到嘴边道:「什么意下如何?」
李沧澜眼中漾满笑意。「段将军少年英雄,且尚未婚配,本王想做主招他为附马,四皇兄意下如何?」
「哦……」李观澜吞下菜去,眼中黯了一下,轻道:「好呀!」
那三个人又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从上到下依次是:幸灾乐祸、同情惋惜、咬牙切齿。
李观澜又灌了一杯酒,冲淡口中浓浓的苦涩,若无其事道:「依我看来,宁华皇姐新寡,配他刚刚好。」
段湘一脸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莫憬玄也吓了一跳,宁华公主已近四十,且是出了名的泼悍,谁敢一试?
李沧澜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记得宁川皇妹尚待字闺中,年纪也相当……」
「不可!」李观澜几乎要跳起来,叫道:「宁川温柔娴雅心地善良,你怎么忍心害她?」
段湘脸上又黑了一层,莫憬玄投过来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六王爷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往后一靠,火上浇油道:「四哥,何出此言?」
李观澜气得浑身发抖,那混账夜夜折腾得他死去活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妄图染指他的皇姝!盛怒之下,他转向段湘,吼道:「你要报复,冲我来便是!宁川何辜?岂能任你胡作非为!」
段湘咬牙,一把揽过炸毛的李观澜,阴荫道:「你真以为,我是在报复你?」
「放开!成何体统!」李观澜用力挣扎,怎奈何得了他的蛮力?其他两人有志一同地转向窗外看风景,摆明了是见死不救。
「现在跟我说体统,不觉得太晚了些么?」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喷到他脸上,引起一阵酥麻,那人带笑低语:「明明什么都做过了……」
「混账!」李观澜满面通红,一肘子拐过去,那人却越抱越紧,大手滑到他腰间,故意用其他两人也能听得到的音量,耳语道:「还疼不疼?」
看得出,李沧澜在强忍着喷薄欲出的狂笑,莫憬玄双颊泛起红晕,清澈的眸子不太厚道地直盯着他俩,似笑非笑。
李观澜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中已将那姓段的小子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咳咳!」李沧澜清清嗓子,正色道:「段将军为何作此举动?」
段湘按住怀里挣扎不休的人。「微臣自知身份卑下,配不上公主,赐婚一事,还请收回成命,况且……」低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四王爷,接道:「微臣与四王爷已有了肌肤之亲,还请……六王爷成全。」
莫憬玄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被教坏得很彻底,李沧澜沉思了一下,道:「段将军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王爷。」段湘迎上李沧澜的目光,眼中一片坦荡。
再次被众人忽略的四王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被固定在段湘怀里大口大口喘气。
偏有人不肯放过他,李沧澜凑近了些:「四哥,有情人终成誊属,小弟恭喜四哥了。」
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中送炭,李观澜怒道:「谁……谁与他有情,若不是……他他他……」
李沧澜很体贴地接上后半句:「他对你用强?」
可怜的四王爷再度失语,点点头算是回答。
李沧澜微微一笑,突然厉声道:「段湘,你可知罪?」
「微臣明白。」段湘放开李观澜,双膝着地,仰头道:「微臣只是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李沧澜冷哼一声:「罔顾伦常以下犯上,奸辱王爷,来人——拖出去砍了!」
闻者无不色变,眨眼间王府侍卫已齐齐赶到,正要动手拉人,李观澜这才回过神来,急道:「且慢!」
侍卫长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六王爷一开始就铁了心要除去微臣,微臣早已明白。」段湘跪在地上,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李观澜,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若能引得四王爷动容,微臣死而无憾。」
「你……」李观澜张了张口,心里却像针扎一般刺痛,转向李沧澜:「六皇弟,手下留情。」
李沧澜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上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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