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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黑心律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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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昀的脸色很不好,分外的白,有些浮肿,脸上的眼镜替他遮去一些憔悴。白天朗越看越难受,越看越心惊,最后视线落到他肿着的嘴唇。
「你居然这副模样就跑出来?」他忍不住想去抚摸他的嘴唇,那么肿,一定很痛吧。这人平日不是极爱面子的吗?现下这付模样就不怕人说闲话了?
泽昀偏了偏头,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他清冷的声音如旧,既不过分的冷也不亲近,最公事化的态度。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俩,难道不该谈谈吗?」白天朗皱了皱眉,忽略心底的尴尬,他其实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
泽昀淡淡一笑,双手交握,修长的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好吧,白检察官要谈什么?」
他的眼睛过分的清澈而漂亮。
白天朗轻轻一叹,在他身边慢慢坐下。「身体……还好吗?」他略黑的脸上露出尴尬与懊悔,问得迟疑。
「如你所见。」泽昀淡淡回答。
「泽昀……」白天朗心里一跳,忍不住想去握他的手。
「你想让别人看见吗?」在他握到他的手之前,泽昀冷冷的提醒他。
白天朗的手僵在那里,慢慢缩了回来。
泽昀看他的动作,嘴唇微扯,移开了视线。
白天朗却仍是看着他,面前的泽昀让他疑惑。
这般冷淡疏远的感觉,和昨夜那人忍耐顺从的模样,再也无法重迭在一起。
他一直习惯的泽昀是这样的,昨夜的泽昀却教他看不清楚。
但现在面前的他,又似乎和以往的清冷有些不同,他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
「我们……怎么办?」白天朗又再迟疑的出声。
听了这话,泽昀回头看他。
清冷的视线直看到他眼底,让他忽然萌生狼狈,竟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泽昀忽然笑,那是种让白天朗很不舒服的笑。「白检察官怎么说?」
「我们……」他不敢看泽昀,他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就只想逃跑,与早上的心境一致。
正当他踌躇着要怎么说出心中所想,万分为难的时候,会客室的门忽然被打开。白天朗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放眼看去,是阿穆和小蔡走了进来。
看来他们已经把杂事都办妥了。
「正好,你们都在,老大,文件在这里。」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异常。
小蔡也走到泽昀身边,把自己刚才弄好的文件递给他。
白天朗心思根本不在文件上,那些墨黑的字迹在他眼前跳动,他觉得像千万只蚂蚁在爬,不知是爬在文件上还是心上。
他清了清喉咙。「嗯,如果没什么异议,请泽律师签个名就可以了。」
他不敢看泽昀,因为他感觉得到对方清冷的视线正落在他背后,那是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简直恨透了自己今天失常的窝囊。
泽昀很快解决了文件,和小蔡起身准备离开。
白天朗看他们出去,才急急将文件扔给身后的阿穆。
「喂!老大!老大,你要干么?」阿穆满头雾水的对着他的背影喊。
「出去一下!」白天朗头也不回。
泽昀坐上了车子,小蔡也正准备坐进驾驶坐,忽然见白天朗冲了过来。
乍见他雄健的身躯以坚决的姿态跑过来的时候,小蔡还愣了一下。怎么?白检察官怎么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他要干么?
白天朗拉开了泽昀旁边的车门。「泽昀,我有话和你说。」
小蔡眼睛瞪大,嘴巴也张了一半。这是什么和什么?白检察官和老板有什么可说的?而且这个场面怎么有点……暧昧?
「老板……」他讪讪的向老板请示。
泽昀看了白天朗一眼,走下车。「小蔡,你把车开回去,我待会自己走回去。」
「走?」小蔡看了他一眼,很怀疑他能否走回事务所。虽然距离很近没什么搭车的必要,但这个脚步虚浮的人,怎么走回去?
「快走。」泽昀只看了他一眼,但那冷淡的目光足以叫小蔡噤声。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他知道这时候再不走就不妙了。
白天朗跟在泽昀身后,见他身形摇晃,很想伸手去扶他一把,但手臂这时似乎重若千斤,尴尬的伸了又缩。
检察署后面有一个空旷的荒坡,正对着大海,泽昀和白天朗在这里停了下来。
泽昀回过身,就那样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看着白天朗。
「泽昀……」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顿觉声音干涩,难以启齿。
天地苍茫,眼前人就如同初次见面时那样冷漠难以亲近,彷佛什么都不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在乎。
这感觉让他的心闷闷的,一时无语。
泽昀倒先开了口,「你想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白天朗这才抬头看他,目光凝重,那是他特有的认真和严肃表情。
「泽昀,我很抱歉,昨天那样对你。无论你怎样看我,那都是我罪有应得,我的确是浑蛋,做出那样的事。」
「然后呢?」他淡淡接了句。
「我们之间,为了工作产生摩擦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白天朗眼神黯淡下来,「比以往都过火,我真的不能再忍受你那样的处事态度。」
泽昀不作声。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接着说:「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都快四年,在一起生活也三年了。三年里,我时常会因为你的处事而自忖我的原则,原谅、接受、不原谅、不接受,如此循环的反反复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理解你的性格,也无法再接受你的所作所为!」说到最后一句,他霍然抬头看着泽昀。
对方目光闪烁,凄迷寒冷的难以捕捉,神情也似茫然。
「泽昀……」他试着叫他。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看着他,白天朗心里就像被好几股力量拉扯,痛苦、难过、无法忍受、酸涩又疼痛的欢喜……很多很多,多得令他无法分辨,只知道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他再也无法包容!
一起生活了三年,快乐过、痛苦过,他根本无法轻易说出分手。
但到了今天,却又不得不启口。
「要分手?」泽昀忽然轻幽的开了口,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问他。
白天朗顿时哑然,深沉的眼看着泽昀,竟说不出半句话。
分手,是的,他要分手,但是他为什么就说不出口呢?
「我们……」白天朗万分艰难的启口,但下面两个字还是停滞在那里。
「白天朗,回答我三个问题。」泽昀忽然打断他,不理会他扭捏的无法启齿。
「什么?」白天朗怔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他。
「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他问。
白天朗霍然一震,愕然看他。
「有或者没有?只要几个字,不要回答我不知道。是个男人,就直接回答。」泽昀声音幽冷。忽起的海风吹来,他的风衣在风中飘扬。
白天朗咬了咬牙,僵硬的说:「没有。」
「和我在一起的三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朋友,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只要有一次,就回答是!」泽昀对他的回答像没有反应,又直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白天朗四肢都僵硬了,只感觉周围出奇的冷。他怎么会问出这样残酷的问题呢?
如果诚实回答,那答案让他自己都觉得残忍。
「有?没有?白天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泽昀冷声道。
「没有!」他的话让白天朗心里一火,咬了牙直接回答他。看样子自己想得太多了,对面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他的顾虑和怜惜。
「最后一个问题。」泽昀的声音忽然轻下来,「你现在爱我吗?不是以前,也不是以后,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你问问自己的心,爱我吗?」
白天朗的冷汗都滑下背脊了,心里从没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感受到泽昀,原来这个人,不仅对别人冷酷,连对待自己,都这般的残酷。
他要听什么?明知道那是会受伤害的答案,他却还是要听。一个人对别人残忍也许还情有可原,但连对自己都这样没有余地,这让他觉得很心寒、很心寒。
原来这人,真是没有一点温度的。
他不出声,泽昀也不出声,定定的站在那里等着他回答。
白天朗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轻叹一声。「不爱。」这句话一旦说出口,所有的情绪像瞬间松懈下来,他心头一空,彷佛所有的压力都不存在了,但也有种木然的空洞。
对面的人半晌没有声音。那种持久的凝滞,让白天朗觉得他似乎已不存在了。
「泽昀。」他忍不住出声唤他。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再然后,他看到泽昀站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
泽昀的脸孔比任何时候都苍白,他凝视白天朗,深幽的眼,就像两池千年寒潭,冻得人不敢望上一望。「很好,我听到了你的答案。」
「你……」白天朗心里忽然一下剧烈的扯痛,像被两只巨力的手用力撕扯。
「我们分手。」泽昀认真的说。
白天朗僵了身子,呆滞地看他,像是生怕他受了打击随时会发生不测。
泽昀淡淡一笑,那笑容也冷得可以结出冰来。「我不是女人,不会哭哭啼啼缠着你,也不会寻死觅活,如果这是你想确定的。」
「这三年谢谢你的照顾。」随着最后一字出声,他已转过身,举步离开。
看那修长清瘦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白天朗才回神。
「泽昀!」白天朗蓦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爱我吗?」
他忽然很想知道,泽昀从未说过爱他,现在他们分手了,在最后他也有权利知道,他究竟爱不爱自己?
泽昀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走离了他的视线。
白天朗,我爱你,我输了,但我不后悔。只因为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
他唇角微动,想露出一丝笑容,但忽觉脸颊痒痒的,有一丝冰凉。
泽昀抬头看天,想用手遮住眼睛,阳光却已躲进了云里。
第四章
分手了,白天朗不知道是胸闷还是心闷。怎么回事?分手就这样容易?
明明是自己想分手的,怎么泽昀比他干脆的先说出来,居然让自己有了被甩的感觉?
甩就甩了吧,总好过被女人甩。白天朗心里虽这样想,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整个心里都乱七八糟的。不过才一天时间,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开心的买巧克力,今天却……
一段感情,居然就这样两个字结束了。
怎么了?
白天朗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这里,为什么这么不好受呢?
古铜色的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大概……是因为那人如此轻易的接受了分手,伤了我的自尊吧。
这个时候,他忽然很希望自己的情人能做出一丝一毫的挽留,那样至少证明这段感情彼此都有过付出,但是他们却就这样散了……
白天朗狠命的挠挠自己蓬乱的头发,暗骂一句脏话。不想了,结束就结束。
我……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无法想像这样的关系如何被家人、朋友所接受,所以还是……结束的好。
做好心理建设,他站起身,瞬间眼神如电,恢复了一贯的清明。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对着黄昏的景色,坚毅的脸上却浮现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惆怅。
「老大,你电话!国际线,好像是你母亲!」阿穆忽然推门进来,神情很紧张。
白天朗也是一阵意外。母亲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来?
「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伯母的声音很激动。」阿穆提醒他。
白天朗倏然接起电话。
「妈,是我,怎么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阿穆只看到白天朗脸色骤变。
几次点头之后,他迅速挂了电话。
「怎么了?」阿穆咽了口口水,问得有些紧张。
白天朗抬头看他。「我父亲出车祸了!」
「啊!天,老大,那你要快点赶去才好!」阿穆也吓了一跳。
白天朗刚毅的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我马上买机票赶过去。」
◆◇◆
寂静的屋子,在斜阳里微染成红色,落日的红,有几抹异样的悲伤和愁绪。
在这孤单单的屋子,却飘着满室鱼香,那是糖醋鱼特有的香味,刺激着人的食欲。
泽昀静静的坐在椅上,墙边放着一只行李箱。
他看着满桌的菜肴,这里每一道菜都是白天朗喜欢吃的。昨日原想用食物来化解矛盾,却全然的废了。
现在他做好了,却不明白自己这最后的心绪,也许只是不想浪费那些食物。
天色越来越暗,他还是静静的坐着。在这屋里生活了三年,总有很多回忆,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在记忆里,欢乐与悲伤全都存了进去,如今要走了,他还想嗅一下那味道,是否和记忆里的一样,一样温暖而美好呢?
我想把记忆装进一个香水瓶,需要的时候就打开来闻一下,那样多好啊!
可是,有时瓶子里也会跳出恶魔。
电影里的对白,当时那英俊而又眼神阴郁的英国男人是这样对他妻子说的。妻子的记忆全是甜蜜,而男人却有着自己不堪言语的悲伤。
泽昀也想把记忆装进瓶子,但他不在乎瓶子里的是天使还是恶魔,对他来说,与爱有关的记忆都是珍贵。
那是一个人爱过的证明吧,无论结局如何。尤其是他这样生命里极其缺乏爱的人,任何一点,都会贪婪的永存,即使那只是单一的爱。
当时钟以一种迟缓苍老的声音敲响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终于站起身。
原本香气四溢的菜早已冰冷,他一盘盘的拿过,倒掉,直到垃圾袋变得满满的,这最后的一餐,他终是没能吃到。
清洗了碗盘,收拾干净。关上灯,漆黑的屋子一片寂静。他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和那垃圾袋,走出了屋子,没有再回头。
◆◇◆
小蔡走进泽昀的办公室,他不在屋里。
这一个星期来,老板都在忙这件案子,甚至几天几夜都未阖眼。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他总是很不安。
内心深处隐隐明白了,这件案子似乎和他们往日所办的案子不太一样,总有神神秘秘的人物进出老板办公室,找他不知为了什么?而且,老板也越来越不让自己插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走到上司的电脑前,手摸到滑鼠上……
泽昀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蔡像个木偶似的僵立在电脑前。
「小蔡,你在干什么?」泽昀脸色一变,拉开他。
小蔡像是从震惊里回过神,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表情里还带着不可思议。「老板……」他的声音涩涩的。
「你出去!从明天开始就放假,直到这件案子结束,知道吗?」泽昀神色木然的说。
「老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是伪造证据啊!造伪证是犯法的!你是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这么做的啊!老板!」他像忽然回神,紧紧抓住泽昀的手,激动的大吼起来。
泽昀皱了皱眉,幸好现在夜深人静,别人都走了,否则小蔡这般大喊大叫,不知会引来什么麻烦。
「小蔡,你镇定一点。」
「老板……」
小蔡眼里有泪光闪烁,泽昀见状微怔。这家伙,居然哭了?
「老板,你别这么做,别接这案子了!明天就跟他们说不打了。这不是你会做的事啊!是不是他们逼你的?你不是以前就对我说,无论怎样想赢,都不能作弊吗?作弊的人,一定会先输的!虽然他们都说你不择手段,说你没有良心,可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律师……你以前打赢官司,凭的都是实力,从来没做过违法的事啊……」小蔡声泪俱下,声音颤抖得都说不下去了。
「小蔡……」泽昀心底微震,没想到他会那么关心自己。
「为什么非接这案子不可呢?那时候你不是不愿意吗?老板,这样做很危险!千万不要啊!」
「小蔡,」泽昀轻轻一叹,「别哭了,听我的话,明天开始放假,然后把这个案子全都忘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好吗?」
「老板……」小蔡惊慌的看他。
泽昀微笑,还是那么镇定、那么从容的表情。「不会有事,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
「老板,你知道要出事了是不是?所以才把我支开,什么都不让我插手,甚至还要我去休假?!」
「小蔡。」泽昀静静看他,不知该怎么对他说。这家伙单纯又善良,能理解那些黑暗与复杂吗?
「老板,你有苦衷是不是?没有办法避开了吗?」小蔡吸了吸鼻子,总算恢复了些许镇定。
他微微一叹。「很多事情是无法选择的。如果你还听我的话,那就离开这些,做你该做的,好吗?」
「老板……」小蔡心中情绪莫名混乱,望着泽昀,不知不觉眼眶变得好热。
小蔡走了,泽昀独自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冷月,细细弯弯的挂在空中。
人,总得无奈是吗?以为不会有牵挂的一生,碰到了一个人便全然不同。
反正,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傻事,做着不该做的事。
无所谓,偶尔也傻那么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悔,只是为了自己的心。
被那人称作冰块的一颗心,只要对得起这颗心,那么他还是有一点血性的,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是?
很多人都说他没人性,他寂寞久了,冰冷久了,如果不是白天朗……
所以,就此毁灭——亦无妨。
泽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清冷的笑,映着那冷月。
◆◇◆
白天朗从曼哈顿回来,听到铁群告诉他的消息,震惊到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他才走没多久,居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
制造伪证、湮灭证据,泽昀要坐牢?!
老天,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白天朗不能从震惊里回过神,一旁的铁群倒是很玩味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泽昀要坐牢,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这根本不像他。
「铁群,我要见泽昀!单独见他!你帮我安排!」
「现在他还没送去监狱,不过最迟今天下午就要被送走,你倒是真会挑时间!」
白天朗愕然。「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要见他,今天也的确是最后一个机会!你若再想见他,也只有等到两年后他出狱,或者去探监。」铁群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见他?你不是也想把这无良律师绳之以法吗?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有今天,是他应得的!」他冷冷的说,一张冷脸铁面无私,颇有旧时判官的味道。
但白天朗可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喃喃自语,「我要见他!」
◆◇◆
坐在看守所等泽昀出来的时候,白天朗双手交握,紧张得甚至泌出了汗。
他作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泽昀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泽昀,那么高傲、那么冷静的一个人,居然会沦落到今天?
白天朗不敢想像那情景,如果说半月前的分手像场恶梦,那今天的情景简直是惊雷了吧。
他——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一步?
随着铁门开启的声音,他慌忙的抬头,就看到那苍白清瘦的人站在那里。衣服褶皱,有些落魄。
他炽热的眼眸紧紧攫住他,感觉他又瘦了。是这里条件不好,受苦了吗?
他六神无主的看着,一颗心慌得不像自己,好像现在要坐牢的人是他,而不是泽昀。
托了铁群的福,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再没有第三者来打扰他们。
白天朗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嘴唇微扯,却丝毫也笑不出来。
对面的泽昀仿佛比他镇定很多。
除了脸色比平日苍白之外,神情依旧和往常一样淡漠,似乎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白天朗深深的看着他,半天才问出一句,「怎么会弄成这样?」
泽昀嘴角微动,「你不是一直说我伤天害理吗?现在你看到了,或许这就是你说的报应。」
「泽昀,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自己是律师,怎么还会知法犯法,做出这种事情来?」
泽昀只是漠然的看着他。「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所以,当初你就不该接这案子!」白天朗几乎是吼出这一句。
泽昀眼神微动,带着一种奇特的神情看他。
「那些钱呢?今早我在帐户里发现了一笔钜额存款,我的帐号只有你知道,是你存进去的,是不是?」
泽昀冷冷一笑。「白天朗,你还不算太笨。」
「那是什么钱?是你这些年的积蓄吗?你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存到我帐上,不让别人查到,是不是?是不是?」他质问。
「给了你,就是你的。放心,那钱很干净,你坦荡的用吧。」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不是说这个,你知道的。泽昀,为什么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白天朗问得有些无助。
他淡淡一笑,有些干瘦的脸,让白天朗看了有几分触目惊心。
「要坐牢的是我,与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必摆那副样子。」
「泽昀!」他的声音颤抖。事到如今,这人还要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死不悔改、不知错吗?
泽昀脸色一凛。「你就当我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好了,不必再记挂着我的事。」
「你的确是做错了!知法犯法,你还能怎样?」白天朗心里像烧了一团火,被他激怒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来探望你,是出于关心,但你今天讲的话真的让我很心寒!到了这步,你居然还觉得理所当然、一派坦然?你就要被关进监狱了,你知不知道?!」
「我是很坦然。在做什么自己也很清楚,不必你来教我,也不用你来可怜我。」泽昀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连空气也像受了冻。
两人都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空气剑拔弩张的凝结着。
「好,很好,看来是我来错了!」白天朗咬牙切齿。
「你是来错了,」泽昀深深的看着他,「分手了,就不该再见。即使再见,也要视同陌路。」
「泽昀,你——真的叫我很心寒。我知道了,视、同、陌、路!不必你提醒,我以后一定记得这么做。还有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好好保重,带着你那颗冰做的心,在监狱里好好过吧!」他从齿缝里逼出这些话。
这家伙实在有把他逼疯的能耐。
听了他这些话,泽昀却不气,面上居然浮起微微的笑,但那笑实在怪异,甚至让白天朗有凄然的错觉。
他震在那里,几乎屏息的看他。
泽昀忽然向他勾了勾手指头。「白天朗,你过来。」
这个动作他过去常做,往日里都带着丝丝妩媚与挑逗,但如今,在这冰冷的室内,他忽然做此举动,白天朗看着只觉心如针刺,苦味难当。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边。
泽昀苍白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还带着镍铐的手忽然套过白天朗颈项。
白天朗大惊之下以为泽昀要勒他,慌忙想后退脱身。
但泽昀并没有,他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唇印在昔日恋人唇上,那般微微弱弱轻轻淡淡的一个吻,随即望着他笑了笑。「这是告别的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然后,放开了他,退离他几步远。
白天朗像被抽了魂,怔在那里呆呆的,混沌迷茫的心,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辨不清自己心上的感觉。太乱了,乱得他就要崩溃。
他就那样看着泽昀敲响铁门,看着他被看守员带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第五章
三年后。
春日的乍后,风和日丽。一辆银白色跑车潇洒的穿越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白天朗看看时间,又加快了速度。红灯,他停了下来,趁着空隙拨了个电话。
「喂,怎么样了?」他就着电话,带着笑意问。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委屈的声音,「你干么笑我?」
「笑你?」他挑挑浓黑的剑眉,「好好开车却撞在安全岛上,还把自己给擦伤,有多少人会这么迟钝?」他忍俊不禁。
「白大哥,」女孩不乐意的声音传来,「你不要来啦,我可不想见到你这落井下石的人。」
「那怎么行?我们简简可是事务所的女神,我不去接你会犯众怒的!」白天朗表情明朗,酒窝也带着阳光。「好了,我要开车了,你就在医院等着,我过去接你,不许乱跑,听到没,乖!」他快速收线,启动车子,口气俨然一个慈父。
永健医院地处市郊,内建花园漂亮得像个公园,可能以此来调节病人的情绪吧。
他停了车子,直走向二楼的护理站。简简那丫头说她在这里。
果然,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垂头丧气坐在那里,额角贴着OK绷,一只手缠着绷带的简洁。
「哇,看起来还挺严重的嘛。」他黑亮的眼一瞪,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
简洁一下子跳起来,不顾自己受伤的手,抡起拳头就想向他打过去。秀气的脸上微微的红,明显被他气到了。
「哎,女孩子家温柔一点啊,你老是那么粗鲁,难怪连开个车都会去撞安全岛。」白天朗轻易的躲过去。
她撇撇嘴。「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见我受伤你很乐是不是?小心我告诉伯父、伯母真相,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这几年我是怎么帮你的?忘恩负义的人可不会有好报!」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白大哥这就将功补过。说吧,你要怎么样?是要我抱着你出去,还是背着你出去?」他一脸夸张,语气里透着宠溺。
简洁噗哧笑了,明亮的眼看着他,摇了摇头。「我自己走吧,你帮我拿药哦!」
他微笑着接过。「医生说过几天回来复诊?」
「一个礼拜。」
「啊!」他听闻,叫了一声。
「怎么了?」简洁不解。
「你这一个礼拜都要这样垂着胳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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