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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多情万缕相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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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戚少商问道。
“不要紧!”追命微微变了脸色,“谢了!”
萧方阳拿出一块手巾,拈着箭尾将袖箭从树上拔了下来,置于鼻端闻了闻。
“追三爷好运气!”他将袖箭放入随身携带的皮囊中,“箭上抹了红颜,要不是戚大侠手快,三爷可就立时见阎王去了!”
这下连铁手的脸色也变了,一巴掌打上追命的肩膀。
追命知道自己太冲动,乖乖受了这一记。
“你要这袖箭做什么?”戚少商问道。
萧方阳顽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另三人吐血。
“留着以防万一。要是我们被抓了,到时我无法向主人交待,你们无法向诸葛先生交待,不如咱们一人一下,一死以谢天下。”
戚少商、追命、铁手头也不回,立刻转身就走。
“真开不起玩笑!”
萧方阳撇撇嘴,跟了上去。
“戚大侠,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问顾惜朝的事?”他好奇心十足地问:“卧云楼的幕后主使是我大辽的南院大王,你家八寨主去找顾惜朝报仇,没死却被丢到凉城。你难道不怀疑顾惜朝又出卖你?”
戚少商没答,脚步却越来越快。
“好像和传言的很不一样哪。戚大侠你和顾惜朝之间似乎不止是仇敌这么简单吧?先是联手和他演了一出诈死的好戏,还为了更使人信服,特地换了彼此的佩剑。”萧方阳紧跟不放。“现在你又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不对劲,非常地不对劲!”
戚少商抿紧薄唇,神情越发严肃。
“八寨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注定下半辈子是动不得武了,我想他定是恨死顾惜朝了!”萧方阳还在说,“戚大侠的家国天下,永远是天下为重,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够了!”戚少商一声低喝,转头瞪着萧方阳。“我不知道你想打探些什么,但这是我和顾惜朝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萧方阳笑得很欠扁,“顾惜朝可是耶律铁风十分重视的人,这次去燕京,你们一定会见面。我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先问个清楚嘛。”
“你放心!我戚少商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萧方阳听出他话语里的语病,笑得有些奇怪。
戚少商英挺的脸上浮起暗红,恼道:“八月十五之前要赶到燕京,照现在这每隔几个时辰就被攻击一次的情况来看,九月十五也未必到得了!”
“是啊。”追命一手搭上萧方阳的右肩。“你有什么打算么?”
萧方阳回首阳光灿烂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蓝公子,他们已经到了定州武内县,现正住在鸿运客栈里。”
“通知鸿运客栈的王宝儿,焚香煮酒,给我好生伺候着!”
“是!”
蓝烟冷笑。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戚少商,你的气数尽了!

近来边关平静,辽人与汉人的关系不似前几年紧张。胡汉之间的交往也日渐增多,此时已入秋,正是毛皮交易热火朝天的时候。
武内县与辽接壤,占了地利之宜,极是热闹。
鸿运客栈在武内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人流之复杂自是不必说了。
戚少商他们本想找处安静的地方,萧方阳却说这里做的酥烤羊排最有家乡的风味,执意要住在这里。
他们拿他没办法,谁让这一路上的吃住皆是由萧方阳来负责的,只得一同住了进去。
萧方阳独自包了一个包间,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叫了五坛陈年汾酒,大快朵颐起来。
他手里抓了一块羊排,狠狠咬了一口,满足地大嚼起来。
“果然做得地道!”喝了口酒,见另外三人都不动筷,招呼道:“快点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铁手沉默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二师兄!”追命跟了出去。
萧方阳也不理他们,笑眯眯地看向戚少商。
“他们不吃是他们没口福!戚大侠,久闻你不仅武功盖世,酒量也是当世豪客,这里的汾酒与别处不同,在酿制的时候加入了一种特别的香料,酒味特别醇厚香冽。”他为戚少商满上一杯,“来!我们干一杯!”
酒香扑鼻而来,戚少商光是闻这股酒气便觉微微一醺,不禁食指大动起来。可是想到他们的处境,还是忍了下来。
“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人等着要我们的命,不仅住在这种人流复杂的地方,还叫了这么多的酒?”他瞄向整整齐齐码在桌边的五大坛酒。
“我又没想今天都喝完。”萧方阳轻啜了一口,赞道:“真是不虚此行啊!”
“不喝完难道你还想带走不成?”戚少商难以理解,“你是不是……”
“疯了?”萧方阳替他接了下去,放在酒杯冲他神秘一笑,“今夜有好戏,我们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呀。”
戚少商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快吃快吃!”萧方阳却不再多说,啃完了手里的羊排,又盯上了另一盘八宝奇珍。
戚少商只得一点,再也吃不下去了,便起身告辞回到了房间里。
由于生意兴隆,店里只剩两间房。铁手自然和追命一间,此时两个人叫了一点食物在房里用饭。
戚少商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位子上,煌树握在手里,似乎越来越沉重。
他知道打伤老八的另有其人,顾惜朝要出卖他,大可以将他的行踪告诉别人,不会笨到用这种方法!自己却太冲动,见到濒死的老八竟忘了他现在是个已死之人。
卧云楼已经开始怀疑顾惜朝,他这一承认定然会给顾惜朝带来麻烦!可是就萧方阳提供的情报来看,当初顾惜朝也没对他说实话。
为什么?
戚少商很想问,又很怕问。
他没有立场去问。
他与他虽然曾倾心相交,却短暂得几乎无法抓住。
前一刻还眉目宛转,说着“我没当你是朋友,我当你是知音!”,下一刻便是一碗毒酒,一把短刃。千里追杀早就耗尽了当初的惺惺相惜,湮埋了内心深处曾经的意乱情迷。
直到再次的相遇。
在剑尖刺入紫烙身体的那刻,戚少商知道顾惜朝在他心里的位置,已不再是朋友知己仇人其中的任何一个。
很可笑。
这件事说出去,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指着他的脊梁骨问他是不是有病!
“唉……”
“是谁!”一声叹息传来,惊醒了沉思中的戚少商。
萧方阳蹲在他身前,双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正看着他。
“原来名满天下的戚大侠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多情种子。戚大侠思念的可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息红泪,息大娘?可惜自古多情空余恨,佳人早已嫁作他人妇,戚大侠,想开点吧。”他站起来,嘴里嚼着一支牙签,往床上倒去。
“这么早就睡了?”戚少商讶异道。
“早?”萧方阳翻翻眼角,“不早了!戚大侠!天都黑了一个时辰了!”
戚少商侧首,脖颈间竟有些僵硬。
天色果然早已暗沉,他站起来,走到床边,看见萧方阳呈大字形的占了整张床。
戚少商沉默了一会儿,踱到桌边,刚要坐下,就听萧方阳说道:“哎呀呀,你瞧我,一个人住惯了,习惯性的就睡成这样。”他缩进里面,让出一半床位,“咱们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挤挤吧。”
“无妨,我就这样将就一下。”
“客气什么?就一晚上,又不是一辈子。”萧方阳打了个哈欠,“这位置我是让出来了,戚大侠何时困了,何时睡吧。”
戚少商无奈。他再不躺上去,倒显得他心里有鬼了。
身后的萧方阳不过片刻已经鼻息沉稳,睡得极熟。
他和衣侧卧在榻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腹的心事,又怎能睡得着?
瞪眼看着桌上的烛火明灭不定,耳边除了寂寂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睡意才渐渐袭来。
戚少商刚想闭上眼睛,突觉床身一震,以为是萧方阳翻了个身,并不在意。床榻却突然向下陷去,两人顿时坠了下去。
戚少商临危不乱,单臂一振,另一只手拉住萧方阳,就要向上跃去。
谁知萧方阳双手一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竟将戚少商拖了下去!
“啪”的一声,床板已经合上。
两人双双滑下漆黑暗道中。
再见光线时,二人已经掉入一间只有四五个平方的密室中。
戚少商还没来得及质问萧方阳,又一声机关暗响,铁手与追命也掉了进来。
“你们也中计了?”铁手见到戚少商和萧方阳,愣了一愣。
绕着不大的空间转了一圈,追命随手拍拍墙壁,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这间屋子似乎是铁制的!”
“萧方阳!”戚少商一把揪起萧方阳的衣领,“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萧方阳笑着挥开他的手,指指左面的墙壁。
壁上开了一道极窄的窗口,出现一双满含愤恨的眼睛。
戚少商身子微震,脱口而出:“蓝烟。”
蓝烟冷笑,声音闷闷地传了进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戚少商。当初我没能为惜朝杀了你,却间接害死了我妹妹。今天,你休想再有命出去!”
“你就是一路上偷袭我们的人?有种就出来单打独斗,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算什么?”铁手怒道。
蓝烟冰冷的目光移向他:“原来治病只是一个幌子,不过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一切到今天为止!”
“喂!”追命叫道:“你也算是大宋子民,怎么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残杀同胞的事情!”
“我只知道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
他目光冷冽,戚少商等人却感觉四周的空气炽热起来。
空气中仿佛着了火,看不见的火苗劈哩啪啦地往他们身上扑来。
好热!
已过立秋,又是深夜,即便呆在密闭的房间里也不该这么的热!
追命站在墙边,伸手触摸到的墙壁几乎可以将肉烤熟。
“这间铁屋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怎么样,被活活烤熟的滋味如何?”
追命不敢再靠墙太近,走到房间中心,与另三人站在一起。
“哇——”萧方阳突然惨叫一声,冲到蓝烟面前。“我和他们没关系的,大侠你放了我吧!我只是个大夫,我是无辜的啊!我不要啊,我虽然喜欢吃烤羊排,但是不想被烤啊!烤人肉很难吃的,而且吃了会生病,生很重很重的病!大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看,我有很多银子!”
他七手八脚在口袋里乱翻,掏出一把碎银子讨好地递到蓝烟眼前。
“这些都给你!要是不够,我家还有!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拿!”
蓝烟厌恶地别过眼。
萧方阳可怜兮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狯,手掌一翻,袖箭激射而出。
蓝烟万万没想到这个只会一点武功,一向表现得贪生怕死的江湖郎中竟有这样的手段。
距离太近,他要躲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袖箭准确地射中他眉心,一丝艳丽的血色滑下他年轻的脸庞。
“红……颜……”
萧方阳拍拍手,散碎银子洒了一地。
“我很好吧?用红颜送你一程,你就不用担心你妹妹见到你认不出来了。”
刚刚杀了一个人,他却笑得依旧灿烂,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杀伐声随着他的笑声,在蓝烟身后响起。
“什……么……?”蓝烟费力的转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死不瞑目。
原本正在舔噬着铁屋的火苗已被熄灭,王宝儿正带着鸿运客栈的伙计杀向他带来的人。
“……”
他想问为什么,嘴唇却只是嚅嗫了两下。
视觉与听觉已经混乱,一只精致至极的黄金翠玉算盘在他弥留的神智里留下最后一个疑问。
“……是……你……”
程不二站在蓝烟身前,冷漠看着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他踢开蓝烟的尸身,打开铁屋的门,朝萧方阳恭敬地行礼。
“不二幸不辱命,卧云楼在左近的暗哨均已被制伏。”
萧方阳拍拍他的肩膀,赞赏道:“程大老板的行动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呢!辛苦了!”
“萧公子叫小人程不二即可,大老板一词小人哪敢要公子开口。”程不二哪里还有天下第一银庄大掌柜的气度,整个人奴颜婢膝,若不是腰间那只金算盘,谁都会以为他只是萧方阳的一个家奴!
“程老板客气了!”萧方阳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不再理程不二,转身对戚少商三人说道:“哪!这下行了吧!没人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八月十五铁定到得了燕京!”
“你……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追命有点不敢相信,看他平常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心机却这么深沉。
“是啊!不先打点好了,怎么完成任务?”萧方阳理所当然道。“啊!那只袖箭纯属一时兴起,反正只要找到机会,什么东西都行的啦!”
他边说,边随手指挥着其他人收拾残局,一派驾轻就熟。
豺狼!
戚少商铁手追命脑子里同时浮现出这个词语。
“走吧!这里热死我了。”
萧方阳只是随口说了句,程不二立刻躬身上前。
“我已在房内备有热水,请萧公子移步。”
“那太好了。”萧方阳微微点头,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吧,小心别在耶律铁风那只老狐狸面前露出破绽。”
“小人省得。”程不二越发恭敬,“小的先告退了。”
“嗯。”萧方阳笑着看他离去,嘴角略微不自然弧度却道出了他的不屑。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尸体?”戚少商他们利落地将死尸堆到一起,问道。
“一瓶化尸粉,不留任何痕迹!”萧方阳侧身,让人搬走在他脚边的蓝烟。
戚少商却跨前一步,站在蓝烟前面。
萧方阳挑起眉,笑道:“戚大侠可有更好的方法?”
“我错手杀了他妹妹,想为他求一个情。”戚少商站得笔直,势如渊亭。
萧方阳似是早就料到了,笑出声来,示意人退下。
戚少商想抱起蓝烟的尸身,萧方阳却一手搭上他肩膀。
“若是还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戚少商沉默了一下,点头。
萧方阳搭在他肩上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握住。

一只灰白的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呼延陆的臂上。
他抽出绑在鸟儿脚上的信筒,臂一振,放飞了鹰,策马至耶律铁风身边。
“王爷。”他将信筒递给耶律铁风。
耶律铁风看完,单手轻轻握拢,薄如蝉翼的信纸顿时化成灰尘。
“这个程不二倒是会邀功。”他轻笑一声,“让他不用回来复命,带着煌树先行去燕京。”
“是。”
耶律铁风双腿一紧,马立时加快脚步,跑向位于队列前端最大的一辆马车。
呼延陆看着耶律铁风挺拔的背影远去,聚拢的粗眉不由露出一丝忧色。
顾惜朝长得虽像那个人,但性子脾气却相去千里。他不仅有颗七窍玲珑心,思虑深沉,而且为达目的通常不择手段。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耶律铁风人未到,已听到车内传出激烈的吵闹声。
“顾惜朝你傲你狂!你拿什么在我面前傲?在我面前狂?你只不过是我爹的一个禁脔!一个低贱的宋狗!不要脸的贱东西!”耶律晓尖锐地叫喊声隔着厚厚的布帘依然清晰可闻。
“耶律晓!你发什么疯!”顾惜朝皱着眉,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是耶律铁风不肯放了我!”
“你是个妖精!自从你出现后,不仅迷住了子矜,还夺去了我本就少得可怜的父爱!为什么人人都这么在乎你,就连戚少商也不杀你!他们都不杀你,我来杀了你!”
耶律晓愤恨不已,拔出剑就朝他刺去。
顾惜朝虽无法运功,但身体的麻痹已经完全好了,敏捷让开,他刚才坐的椅子顿时变成两半。
车边随行的守卫听见动静,开门见耶律晓正提着剑四处乱劈,顾惜朝躲得颇为惊险,几次还差点被剑刺中,大惊失色之下,一人急忙赶去通知耶律铁风。
慌乱之下,几乎撞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旁边的耶律铁风。
“王、王爷……”
耶律铁风一手阻止他,仔细看着车内的情形。
看起来顾惜朝的内功的确已失,连在气头上出招乱七八糟的耶律晓都抵挡不住。
再看得一会儿,顾惜朝已被划伤左手,耶律铁风这才出声喝止:“晓儿!你在这儿胡闹些什么!我不是不准你来的吗?”
耶律晓听见他的声音,吓得愣了愣,却仍口硬道:“顾惜朝是卧云楼的叛徒,处决他是我卧云楼主的责任!”
耶律铁风冷笑一声,举起一只手掌。
耶律晓忽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剑尖急急而颤,把握不住,脱手而出。
“卧云楼是我交给你的,自然也可以随时收回!”耶律铁风手一握,一把千锤百练的青钢剑顿时断为两截。
耶律晓芙蓉般的俏脸倏然变色。
“父王!你……真的一心向着这个男人吗?”
“大胆!”耶律铁风大怒,“你给我滚回你的车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用膳!”
耶律晓咬咬唇,怒视了顾惜朝一眼,从窗口跃了出去。
顾惜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撕下床单一角,包裹住他仍在流血的左手。
耶律铁风打发走了女儿,这才上车来,伸手便想握住他,却被顾惜朝躲开了。
“戏演完了吗?”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演完就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朝儿,你还在生气吗?”耶律铁风软言道:“那次是我不好,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弄伤了你。”
“我没生你的气。”顾惜朝坐到唯一一张还完好的椅子上。
“朝儿。”耶律铁风站到他身边,顾惜朝立刻转身。
“朝儿,你别这么倔强好不好。”耶律铁风对他的脾气也没办法,“我过去的确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但只要你以后听话,我决不会再伤你!”
顾惜朝连口也懒得开。
“朝儿,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先为你包扎一下。”
顾惜朝托着受伤的手,站起来走到另一边。
“朝儿!为何你总是这样?为何你总记得别人的好,却看不见我是如何对你的?”耶律铁风有些耐不住脾气,他堂堂一个王爷,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这个顾惜朝,总爱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惜朝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睥睨地笑着。
“你对我从来都是别有居心!这就是我看到的。”
耶律铁风也笑了,怒笑。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一向宁为玉碎的吗?还是你在期待,希望有人来救你?”他顿了顿,故意道:“戚少商已经死了!连同铁手追命一齐被蓝烟杀了!”
顾惜朝如剑般挺直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戚少商……死了?!
顾惜朝平淡如水的面上,不信与激痛交织在一起,看得耶律铁风心里又酸又涩。
“蓝烟也算是你的朋友,他杀了你心心念着的人,你准备怎么办?”他逼过来,问得轻柔无比。
“杀了你!”顾惜朝犀利的眼神含着恨意射过来。
“朝儿,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这种眼神,既狠且辣,又狂又傲。无论是谁,只要挡了你的路,杀无赦!”
耶律铁风突然欺近,顾惜朝虽早有防备,却苦于力不从心,仍是被他点住||||穴道,立时动弹不得。
耶律铁风握住他的下巴,用力收紧,顾惜朝脸上立现红痕。
“可是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不甘心不情愿,想要反抗却没有办法……”他揽过顾惜朝的身子,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微烫的体温令顾惜朝难以忍受,怒道:“你想干什么!”
耶律铁风低笑两声,温热的鼻息拂在顾惜朝颈边,令他浑身汗毛竖起。
“还害羞啊?你全身上下,有哪处我没有看过的?”
不规矩的手已经从衣襟处慢慢深入,炽热的掌心贴着他冰冷的肌肤,顾惜朝恶心欲呕!
“耶律铁风,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绝对绝对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明知道这种狠话根本没用,可他就是控制不了的说了出来。
耶律铁风抬起脸,看着顾惜朝气到发青的脸色,心情奇好。
手得寸进尺地移到顾惜朝背后,缓缓地划着圈,更有向下侵入的趋势。
顾惜朝浑身一僵。
耶律铁风感觉到了他的僵硬,轻笑道:“我已经在碰你了……你打算怎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顾惜朝气极了,心里恨不能捅他十七八刀,面上却笑起来。
“有时候我很同情你,耶律铁风。要不到就抢过来,你就只会这种强取豪夺的方法!你说,你有什么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没有?”
耶律铁风得意的笑容开始消失。
“你有权有势,一呼百应,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就会有人给你送来。东西来得容易了,往往也就不懂得珍惜,很快就会想要更好更新奇的,这就是贪念。你所贪图的,都是不属于你的东西。”
耶律铁风眯起眼睛,贴着顾惜朝身体的手渐渐用力。
“你会是属于我的!”
“除了性命,你无法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顾惜朝说得气定神闲,心下却也十分忐忑。可话已经丢出去了,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耶律铁风怔怔地听着,突然痛苦地闭起眼睛。
“不对……”他放开顾惜朝,“朝儿,你说错了……人生最可怜的,不是贪,而是痴……”他解开顾惜朝的||||穴道,“这里我会叫人过来收拾,手上的伤找落瑛看看,别硬撑。”
他落落寡欢地转身离开,高贵而挺拔的身形似乎一下子佝偻了苍老了。
顾惜朝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倒是有些无所适从。
理好微乱的衣襟,他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床榻边,拿起一直放在床里侧的逆水寒。
抱着剑,他将脸贴在剑鞘上,蜷缩在榻上。
人生最可怜的,不是贪,而是痴。
戚少商……
少商……
透明的水滴落了下来,砸在剑上。
无声无息。
痛彻心扉。
皇甫落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惜朝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也不知坐了多久。草草包在手上的布条早就散开了,一道不长却极深的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丝。
她走过去,顾惜朝像是突然被惊醒了。
握着逆水寒,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落瑛,你的药配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皇甫落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惜朝!你真的要这样吗?”
顾惜朝看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眸子里,幽幽地泛着寒。
皇甫落瑛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戚大侠,怎么了?”萧方阳看着捂着胸口的戚少商,问道。
“不……没什么……”戚少商回神,舒开眉头,笑道。
刚才,就在心口的地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发疼。
“翻过前面那座山,再走半日就能到燕京了。”萧方阳骑在马背上,持着马鞭指向不远处一片连绵的山脉。
从武安县出发,他们改做辽人打扮,扮成回程的皮毛商人,向燕京而去。
今天才八月十二,十五日之前是笃定能到了。
离燕京越近,戚少商等人的心情也就越沉重。
萧方阳不知用什么手段收买了程不二为他卖命,除了蓝烟这些在耶律铁风身边的人外,早就将卧云楼外围的一些散乱组织归为己用。特别是到了大辽以后,一路风平浪静,连毛贼也没遇上一个。
在这乱世里,这种情况很是不寻常。
单凭萧方阳一人之力是绝对做不到如此完美,他背后的辽太子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作为大辽王储,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只为要救曾经力主抗战的诸葛神侯?其中的蹊跷不是一点半点的。
“众位大侠,为何脸色这样的凝重?”萧方阳回首笑问,企图在一路无话的气氛中找些乐趣。
已入山区,山道狭窄,几匹马鱼贯而行。
萧方阳走在最前面,戚少商与他差了半个马身,跟在后面,听见问话,愣了一愣。
“我在想萧公子对我们的底细一清二楚,我们却只知道萧公子是大辽萧家的人,未免有些不公平。”追命笑得洒脱,问话却有些犀利。
“我?”萧方阳指了指自己,哈哈笑道:“我在萧家只是个闲人,要不然怎么会被派来接你们?”
“不可能吧!萧公子连大宋首富、卧云楼的二当家程不二都差使得动,怎么会是个小人物?”铁手扬声道。
提起这大宋首富,他心中不禁一动。
德诚票号在大宋也算是老字号了,本来只是个小钱庄,程不二接管后声势日壮,仅仅用了短短十年的功夫,将德诚发展到如今的一县一庄的地步,尽握大宋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宋朝重文轻武,军防向来是其软肋,若非有雄厚的经济后盾做支撑,打了败战还能赔上大量金银作保,只怕早就亡国了。
耶律铁风埋下这一暗棋,显然是想要从经济入手,待时机成熟后一举进攻,到时大宋内外交患,朝内又尽是一群贪生怕死,谄媚惑主的奸佞之臣,焉还有生路。
铁手背后不禁一阵发凉。
从武内县开始,程不二就一直与他们同行,也许该找个机会先杀了他才对!
“程老板哪是听我差使,大家都是听命行事,各有其职而已。”打太极的功夫,萧方阳纯熟无比。
“萧公子也别在这儿卖乖了,你是不是寻常人,我们心里清楚通透得很。”一直沉默的戚少商一开口,便是直截了当,问得萧方阳不禁呆了呆。
九现神龙耿直,他算是领教了。
见戚少商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一瞬不瞬,他想起了铁屋外那一个信任地颔首,满口的推脱之词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去。
他收起一向的笑脸迎人,温和亲切的萧方阳立时便不见了,棱角分明的线条竟然有些冷硬。
“我只是个小人物,到了燕京你们便会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上位者。”
戚少商心中一凛。
萧方阳口中的上位者,自然就是耶律隆绪。
年纪轻轻便在政纪上颇有建树的辽太子。
气氛一下子又开始沉闷。
萧方阳不再说话,催马急行,竟在窄狭的山道上奔驰起来。
戚少商等人不愿落其后,策马跟上。
程不二对于之前的对话仿佛充耳不闻,拨弄着金算盘的手指依旧稳定,不疾不缓地走在最后。

戚少商一行于八月十三日晚间抵达燕京,程不二为了避嫌,先行离开。他们则在萧方阳的安排下秘密进入太子所住的行宫。
天色已晚,本以为耶律隆绪会在明天见他们,谁知刚刚坐定,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便有人前来通报,说是太子有请。
“这辽太子倒是比我们还急!”追命低声道。
耳尖的内侍听到了,笑道:“太子还说了,诸位大侠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下也无妨。”
“不用了!麻烦请带路!”

行宫不大,却颇为精巧,与大宋建筑相比,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大气。戚少商等人跟在内侍后面转了几个弯,一幢独立于其他建筑的房子已近眼前。
通报后,内侍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从半开的门中看去,似乎已经有人先到了。
戚少商走在最前面,看见那人不禁有些意外。
那人也看见了他们,一脸喜色地走出来。
“戚大侠!铁二爷!追三爷!”息红玉一个个叫过来,俏丽的脸上一片欢喜。“听说你们已经到了,我便让阿绪把你们叫来。我好想念你们,姐姐和姐夫好吗?他们的婚礼我都没有去参加,本来是可以去的,可是阿绪说我身怀六甲不宜远行,硬是不让我去!”
她叽叽喳喳的,说完了才想起戚少商之间息红泪曾经的一段情,吐了吐舌。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笑道:“我本想明天再与各位见面,可是拗不过小玉,真是失礼了。”
小玉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轻轻捶了他一下,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见他们如此和睦,戚少商等人不禁有些释然。
自古以来和亲的女子,能有几个得到幸福?
若不是大宋积弱不振,也用不着小玉这样的弱质女子远嫁,以换取暂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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