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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多情万缕相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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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剑!否则你必死!”
顾惜朝还在笑,却是笑得惨淡,他已无力再说话。
再捱得片刻,他已是摇摇欲坠,神智不清。
耶律铁风暗叹,知道再逼也没用,只得收回剑上内力,顾惜朝立时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第六章
“三爷!三爷!不好了,二爷又失踪了!”一男仆急急冲冲地冲进追命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追命立即闪出门外,叫上戚少商。
戚少商听见铁手又不见了,拿着剑跟着追命跑了出去。
仆人站在房里,一脸委屈,“二爷力大如牛,我怎么可能看得住嘛!”
追命与戚少商已夺门而出,两人一左一右,分工明确。
这种情况三天两头地发生一次,他们早就驾轻就熟。
这次虽然藉丁元华之力救回了铁手,但铁手体内的余毒始终无法清除,时不时就会发狂伤人。就算安静下来,也一直浑浑噩噩,问他也不答话,倒像是得了失心疯。
丁元华为人仗义,明知铁手与追命是朝廷要的人,硬是独排众议,将他们留在将军府中,更另僻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安置他们。
还请来城内有名的名医为铁手治伤,可看来看去,药开了一大堆,又苦又难吃,却丝毫没有效用。弄得铁手的脾气上来了,见了背着医箱,满身草药味的人就想要打。
丁元华头疼之下,再也不敢请人来为铁手看病。
不多时,将军府有个疯子的消息传遍全城,追命与戚少商颇为不好意思,想要搬出去,丁元华却道:“人在江湖,自当守望相助!二位于我丁元华有救命之恩,区区小事,休要在意!”
他拍胸脯说得豪迈,追命戚少商好笑之余倒是心存感激。
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丁元华倒也算是一条好汉!
戚少商一路向西,寻了几条街,听到前面有吵闹声,忙奔了过去。
还未到,就听见呼呼的掌声风,还挟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惊呼声。
“喂!你是疯了不成?有话好好话,动手做什么?啊——”
他大叫一声,戚少商连忙飞身掠了过去。
只见一名江湖郞中打扮的年轻人,正跳着脚,躲开铁手的攻击,不停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抓住机会回敬两拳。
他身法灵活,似是一只灵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十足的野性。
戚少商不由呆了呆,这年轻人的武功很不错啊!
虽然比起铁手来尚差了一大截,但假以时日,定也会是武林中数得上名号的人。
而且,凭他的眼光,居然也看不出他的武功来历。
“喂喂!那位兄台,你别光杵在那看好戏呀!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才对!”
青年一边四处窜,一边朝戚少商喊道。
茶寮里的人早就跑光了,连老板也顾不得他的家当,不知躲在哪里。他早将能扔的能挡的都用上了。如今地上一堆破烂,没挡住那个疯子,倒让自己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戚少商微微一笑,欺身上前,挡住铁手的拳头。
青年忙闪至一边,大喘了口气,才道:“这是哪家的疯子啊!也不看看紧,放出来伤人!”
武功还忒高,差点要了他半条性命!
见戚少商与铁手斗成一团,又道:“这位兄台,武功也很好啊!你认识他吗?我瞧你出手总是留了余地,这样不行的,疯子疯起来六亲不认,你小心吃亏啊!”
“唉唉!右边!!疯子攻向你手臂的那招是虚招,他的左手才是杀招!”
话音才落,就见戚少商闪避不及,差点被铁手一掌直接命中。
“闪!快闪哪!再不让开,当心他一掌打碎你的脑袋!”
他在一旁观战,眼光极准,每每道出铁手的攻击方式和戚少商的破绽。
戚少商一边挡着铁手,一边苦笑。
这人还真是个乌鸦嘴!
再拆得几招,青年依旧在边上不停呱噪,指手划脚口沫横飞,就差给他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杯茶,来个现场解说!
“哎呀!这样不行啦!比拳脚你比不过疯子的,你不是还有剑吗?干嘛不用!快点啊!”
他急得跳脚,戚少商忍不住了,插口道:“兄台!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
青年指着自己,一脸讪笑:“大侠,在下武功太差,怕连累了你!”
戚少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再理他。
此时追命也得到消息,带着一群将军府的侍卫赶到,将铁手与戚少商团团围住。
青年从一大堆人中挤到最后,发现跟在最后跑得气喘虚虚的正是茶寮老板!
原来是去报信了呢!
他勾住胖老板的肩,好奇问道:“这疯子到底是谁啊?竟然动用军队来抓他?”
胖老板哭丧着脸,“我哪里知道!这疯子是将军府的客人,三天两头地出来闹事,光我的铺子,这几天就遭了两次殃了!”还好将军府有赔偿,他这才巴巴地跑去找人来。
青年一脸沉思:“我看他倒不象天生就是个疯子!疯子不可能练成这么高的武功!”
“谁晓得!前些日确实有许多大夫出入将军府,据说就是去给这疯子看病的,可看遍了全城的名医也没人治得他!”
青年趣笑起来,喃喃道:“治疯子?这倒是我的强项!反正盘缠也用光了,不如……”
胖老板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去?省省吧!那疯子一见背了箱子的人就打!你小心钱没拿到,命倒是送了一条!”
青年恍然大悟,原来那疯子死盯着他,是因为他吃饭的家伙啊!
“没关系,大不了我看病不用它!”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做这笔生意了!
胖老板本想再说些什么,见那边厢铁手已经被戚少商和追命两人合力打晕了,忙跑上前与带头的商量他这茶铺的赔偿问题。
青年踱踱上前,一脸亲切地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被他看得不知所谓,干脆扭头帮追命将铁手抬上了随后而来的轿子。
“大侠!”青年跟着他们。
“还有事吗?”戚少商看看他,发现他正笑得灿烂,一口白牙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这疯——不,是这位兄弟,我看他眼神混浊,神智不明,行动却有条有理,并非天生疯癫,该是后天造成的吧?”
戚少商点头。
“在下萧方阳,武功虽然不济,但医术尚可。”萧方阳拱手,作谦逊状。
戚少商挑眉。
“大侠救了在下一命,我除了这身医术无以为报。”萧方阳继续道。
戚少商还是看着他。
萧方阳暗里不爽!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侠居然还不给他反应!过份!
“白兄,这位是?”追命安置好铁手,见戚少商还在和那郞中两看不厌,过来问道。
他已知戚少商的身份,但鉴于戚少商现在是个死人,在人前便称他为白银河,是追命新结交的朋友。
“他适才被铁手追打,我救了他,想来谢谢我而已。”戚少商知道萧方阳的意图,却故意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
追命看向萧方阳,笑道:“是我们没把病人看好,惊吓了这位兄弟。”
萧方阳一脸菜色,灿烂的笑容早就摆不下去了。
戚少商终于绷不住了,放声笑起来。
“哪里哪里,这位白大侠——”萧方阳见他笑得夸张,嘴角一扯,“真是一派英—雄—气—概,令—人—景—仰,失—敬—失—敬!”
本就是句套话,在他口里更是说得抑扬顿挫,高低起伏。
追命看得有些莫名,又不便直问,只能继续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刚才没有受伤吧?若有不妥,尽管来找我们。”
萧方阳斜了一眼还在笑的戚少商,嘻嘻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能搏大侠一笑,我等小人物出点丑算什么,是吧?白大侠?”
言语间依旧指摘戚少商,追命有些无奈,用手肘捅了捅靠在他身上的戚少商,他这才收敛了些。
整整神色,戚少商抱拳道:“萧兄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朋友的病实非寻常大夫能治得了的。”
“尚未诊过脉,你怎知我就看不好?”萧方阳是打定主意要做这笔生意的,几句话怎么可能打发得了。
“整个凉城的名医我们都看过了,人人束手无策。”
萧方阳哈地笑了一声,骄傲道:“这些人自称名医,你当他们真的名副其实?几个老头子长年住在这边陲之地,能有多少见识?至多也就是照本宣科,依样画瓢罢了!”
追命闻言,笑道:“原来萧兄是位大夫,听萧兄所言,似乎是极有把握。”
“那是。”萧方阳得意道:“我三岁即能识辩药草,五岁知药性,七岁读医书,十岁跟随父亲四处行医,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过!”
“那萧兄的父亲,想必也是一代名医吧?”戚少商问。
萧方阳接得不亢不卑:“我爹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名声!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就是世上无名医,行医之道,唯有虚心、敬畏、诚惶诚恐!”
追命与戚少商互看了眼,赞道:“说得好!”
“不如就让他试试吧。”追命道。
戚少商点头:“试试也无妨。”
萧方阳一甩额前长得覆住大半眼睛的浏海。
“相信我,没错的!”
“你究竟行不行啊?”追命看着坐在床边,一边凝重的萧方阳,急道。
他这都把了小半个时辰的脉了,一会儿说这儿不象、那儿不对,两条剑眉皱成一团。
“别吵!快了!”他一掌赶开在床边乱绕的追命,突然欣喜道:“我知道了!!”
“怎么样?”
追命和戚少商顿时凑上前去。
“二爷得的的确不是失心疯,他是中了毒!”
“能解吗?”又是异口同声。
这些他们都知道,也都和每位大夫说过,可就没一人能看出他中了什么毒,该怎么治。
说到这个,萧方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难!”
追命顿时泄了气,跌坐在床沿。
“那该怎么办,难道二师兄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了吗?”
戚少商拍着他的肩,也是一脸悲伤。
“哎呀,你们也别这个样子嘛!我话还没说完呢!喂——你做什么?!放开我啦!”萧方阳惊叫起来。
追命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怒道:“说话大喘气干什么!没完说就一次说光!你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他连月来都为了铁手的案子烦心,如今好不容易将人救出来,铁手又变得疯疯癫癫,心里原就压抑已极。此番大喜大忧之下,情绪不受控制,竟发起火来。
戚少商见状,忙拉开追命,安抚道:“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我又何尝不是?他说有法子救铁手,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才是!”
他连连使眼色给萧方阳,本来也开始生气的萧方阳低哼了一声,退开几步,整了整衣服才道:“他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我和爹在苗疆呆过一段日子,曾经见过一例这样的病人。”
“蛊不同于毒,只要配以相克的草药就能治愈。它虽然也是毒的一种,但更为诡异莫测,往往会因施放方法不同而有不同的症状,有时甚至与施放者本人有关。”
萧方阳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若我没看错,他中的应该是一种名叫锁心的蛊。”
追命与戚少商向居中原,对苗疆蛊毒虽有耳闻,却从未见过。
“可有解法?”
“有!但是很麻烦!”萧方阳顿了顿,见追命沉着脸,马上接道:“锁心蛊是以施放者的鲜血养成,所以食下蛊毒之人会终生听命于此人。锁心蛊十分难炼,而且功效不太稳定,一旦药性被催至极点,毒性反而会减弱,中蛊者会神经错乱。不过锁心蛊虽然难炼,解法倒是简单,唯一的难处,是必须要得到施蛊人的血才行!”
追命与戚少商面面相觑。
“你们可知道是谁给他下了蛊?”萧方阳问道。
“知道也没用。”戚少商面有难色,“下蛊之人目前行踪不明,恐怕短时间内也难寻到。”
紫烙在他们围攻烟波浩淼阁的时候就失踪了,一直都没有下落。
丁元华为了抓她,还将凉城封闭了三天,闹得城中鸡飞狗跳,结果却仍是一无所获。
“是吗?”萧方阳的声音有些讶异,“可是二爷的反应却不是这样的啊。”
追命抬头,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看着萧方阳,“什么意思?”
萧方阳见他阴沉严肃的样子,大有他若不好好说明,就把他大卸八块的意思!
暗自咽了口口水,他不禁埋怨起自己干嘛死活要来淌这浑水。
床上昏迷中铁疯子是朝廷通缉的钦命要犯!
看起来很亲切的追命发起脾气来像只暴躁的公牛!
还有那位白大侠,心眼狭小,爱记仇!
这些人就是江湖中所谓的大侠??
他真算是见识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该说的他可不敢迟疑。
“锁心蛊毒性奇特,中蛊者若不能每隔二日便食一次施蛊者的血液,会全身经脉逆转,血管爆裂而亡。现在二爷体内的毒素虽然已大大减弱,但也只能多延二日。据你们所言,二爷被救已过六日,却还未有经脉逆转的迹象,这不奇怪吗?”
追命拧眉,“你能确定吗?”
萧方阳怪叫一声,面有忿忿之色:“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虽然不是名医,好歹也看出来他中了什么毒!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再紧绷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也顿时缓和下来。
戚少商第一个笑了起来:“这么说,紫烙还在这凉城之中。”
“对!”萧方阳气呼呼地点头。
追命微眯双眼,冷然道:“她既然为二师兄延了四日之命,定然不会轻易让他死。我们只要以逸待劳,等她来自投罗网!”
这个女人太可恨,若抓不到她,他追命下半辈子就用手来走路!!
第六章
“王婶,又来看你女儿啊!”
“是呀,小玉她年纪小,不懂事,还得麻烦琴儿姐您多担待点呢!”王婶从随身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一盒水粉递了过去。“这是我托人从京城的姹紫嫣红斋里带来的,琴儿姐这么漂亮才配用呢!”
“瞧王婶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小玉到厨房为夫人准备下午的茶点呢,你去那里找她吧。”琴儿娇笑着接了过去,收在袖中。
“哪儿的话,琴儿姐你丽质天生,用不用这些东西都好看。”王婶拢了拢袖子,笑道:“琴儿姐您忙您的,我就过去了。”
琴儿点了点头,往花园里走了。王婶又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厨房走去。
将军府中的几个大院落里都有厨房,但是只能做些像清粥淡菜这种不是很精致的东西,通常是给佣人吃的,主人的饮食皆是由位于府院的后厢来做。
王婶来的多了,早就摸透了府中的道路,三转两转尽挑捷径来走,不多时就看见厨房那座白色大屋。
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到小玉,高兴地叫了一声。
“你们说她最可疑?”藏在暗处角落里的萧方阳问身后的两个人,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母女俩相见,王婶有些激动地抱了抱女儿,然后牵着她的手坐到一边说起话来。
气氛一片和乐融融,母慈女孝。
“四天前,铁手发病前,她来过一趟,还特意绕道经过我们那里出了府。”戚少商答道,“她今天又来看女儿,你不觉得可疑吗?”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嘛……”萧方阳咕哝着,又往王婶处看去。
戚少商扯扯嘴角,不再说话。
办案有些时候靠得不仅是证据,人的直觉也往往起了重要的作用。
母女俩说了会儿心里话,王婶把篮子交给女儿,又交待了几句。
小玉恋恋不舍地抽噎。王婶抱抱她,嘱咐了几句就走了。边走边回头,小玉眼泪涟涟,王婶也是一样。
萧方阳在一边看得直心酸,戚少商和追命却已经悄悄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王婶果然又绕道,往戚少商他们住的西厢走去。
戚少商和追命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开行动。
一前一后,在一条窄道中截住了王婶。
王婶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吓住了,哆嗦了一阵才想起来这里是将军府,壮着胆子喝了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追命冷笑一声:“不想做什么,只想问你要一点东西。”
“要……要什么?”
“人命!还有——鲜血!”话音刚落,追命已化为一道白影,向王婶袭去。
“喂!”才到的萧方阳叫了一声,“还没确定呢!你怎么就打人?”
突然衣袂飞扬,身边一阵风拂过,戚少商也攻了上去。
王婶显然是被惊呆了,迟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救命啊!将军府有强人抢人啊!”她抱头鼠窜。
追命和戚少商一阵急攻,用得都是致命的招数,却在每次要捉住她的时候,就不知怎地被她逃了过去。
萧方阳突然明白了。
追命和戚少商也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但时间紧迫,只有出手一试。这一试之下倒真是试出这女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虽然躲的狼狈,又滚又爬,却能总在千钧一发间避开要害。
戚少商和紫烙交过手,此时已经能确定她就是紫烙假扮的,朗声道:“不用再装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紫烙已经被二人逼至死角,见逃无可逃,不由恨道:“你究竟是谁?”
“你作恶多端,人人可诛,何必管我是谁。”
“哼!藏头露尾的东西!想我束手就擒?没这么容易!”紫烙不惧面前的二人,反而拔出短笛,抢攻上来。
她不是不怕,是不能怕。
如果被抓了,她就只有一死字!
不只他们要她死,卧云楼更是会千方百计的灭口。
她已是进退两难,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既使,希望就像天边的云彩一样渺茫。
不多时,她便左支右绌,破绽百出。
追命出手如电,点中她的麻||||穴,她顿时倒在地上。
戚少商伸手一揭,将她脸上的面具扯落下来,露出一张颇为憔悴的面容。
正是紫烙。
“两个大男人打个女人!不要脸!”她咬牙切齿地道,还狠狠啐了戚少商一口。
戚少商也不和她计较,又封了她身上和手臂上的||||穴道,解了她的麻||||穴。
“走!六扇门还有好多问题等着你的口供!”
紫烙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瞅准一个空档就想逃,追命一闪身拦在她面前,戚少商也走到她身后,将她逃跑的路线统统封死。
紫烙见今天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去了,只得跟在追命后面,进了屋子。
才进屋,便被追命拷在椅子上,双手双脚皆动弹不得。
萧方阳见她漂亮的柳眉因手脚的疼痛皱了起来,颇为心疼。不过听说这美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也就收起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拿出一个白瓷小瓶,掏出小刀。
“尚未上堂过审,就要严刑逼供,没想到六扇门就是这样办事的!”紫烙冷笑。
“我不是逼供,我只是要取你的一点鲜血救人。”萧方阳连连挥手。
紫烙有些讶异道:“你能解锁心蛊?”
这个小小凉城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能人异士?
萧方阳嘻嘻一笑,道:“是呀,我曾见我爹救过一个中了锁心蛊的人。”
紫烙幽暗的眼神闪了闪,不再说话。
萧方阳撇撇嘴,用小刀割开她手指,鲜血流出,他忙拿了瓶接了些,随即又用金创药为她止了血。
紫烙唇角微翘,“你倒还算是个君子。”说完还睨了戚追二人一眼。
萧方阳又笑了,“我不是君子,我是真小人。所以,美女你虽然很漂亮,但我救不了你。”他拿着瓶子晃了晃,“这些应该够了,你们就等着看到二爷生龙活虎的回来吧!”
“要我过去帮忙吗?”追命问道。
“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你们干正事去吧。”萧方阳说完便出去了。
追命看着门口,还是有些担心。
这萧方阳明明总是一脸阳光,却老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戚少商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用人莫疑。”
追命深吸口气,点头应了一声。
萧方阳一路抛着瓶子,将守在外面的人支开,什么都没拿就进了铁手的屋子。
铁手吃了他开的安神药,这两天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将瓶子放在桌上,他看着昏睡中的铁手,啧啧道:“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会给宋人治伤,铁疯子你福份倒也不小啊!”
他除去铁手的衣物,只留一条贴身短裤,将他摆成盘膝状,双掌朝天。
拿过瓶子,他倒出点鲜血。小指微弹,数点鲜血击中铁手上身要||||穴。
那鲜血附于皮肤之上却不滴下,如沙盘吸水般被迅速吸入皮肤之中。
萧方阳见状,赞赏地点头。如法炮制,点中铁手全身各大||||穴位。
锁心蛊的毒已经散于铁手的四肢百骸之中,若要解,就必须用施蛊者的血将散开的毒引出,然后用内功逼出即可。
说起来简单,若非没有高深的内力,也是办不到的。
他抬掌,健康的脸上一瞬间金芒大盛。
一掌印上铁手头顶百汇||||穴,运功逼毒。
蛊毒因为紫烙的血而活跃起来,被他的内力一催,开始缓缓移动。不多时只见铁手双臂上各显出一道黑线。
黑线很快就到达手掌处,集中在中指,整个手指都变成了黑色。
铁手满头大汗,胸口起伏剧烈。
萧方阳也和他一样,整张脸都几乎变成金色。
追命和戚少商正在房里盘问紫烙,看有没有可能抓到蔡京的把柄,但紫烙十分不配合,几个问题下来,她不是闭着眼睛当没听见,就是用冷言热讽来应对。
追命和戚少商没辙,暂时坐下。
忽然戚少商微皱了眉,看向追命。
追命唅首,他也察觉了。
门外有人,不止一个,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窗户,大门,屋顶,同时被破,四个蒙面人或刀或剑,杀了进来。
追命与戚少商早已做好准备,分别对上了二人。
紫烙的功力不及二人深厚,直到有人闯进来才发觉,不禁脸色大变。
卧云楼的人!
四个蒙面人显然精心训练过,进退之间极有默契,对上追命的二人用刀,对上戚少商的二人用剑,皆是武功精奇,追戚二人一时之间竟无法占得上风。
紫烙用力挣扎,无奈拷住她手脚的链铐都是特制的,没有钥匙,绝难打开。
她怨毒地看向正在激战中的两组人,视线突然被那片绚丽的光芒吸引住了。
她冒险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查这把剑,只是一直都没能有机会接近,又不甘心放弃铁手这颗棋子,这才露了行迹,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
她突然想笑。
顾惜朝与戚少商相互追杀千里,谁也杀不了谁。
原来不是杀不了,而是不愿杀。
这一场骗尽天下人的好戏,却给了她一个可以重获新生的机会!
她不怀好意地说道:“要解锁心蛊不仅要我的血,为铁手解毒的人必须有深厚的内力为他驱毒才行!”
追命虽正打得要紧,却依旧耳听八方,闻言急道:“你说什么?”
“铁手已是一颗废棋,卧云楼绝不会留着!此刻那小子一定是在为铁手逼毒,若是有人袭击,你说会怎样?”
追命的脸色变了,出手越见凶狠,可那二人也非省油的灯。眼看一时半会儿无法摆脱那两个蒙面人的纠缠,追命越发着急起来。
急,心便乱。
心乱,武功则乱。
追命一脚踢出,面前人影突然消失,竟是一招虚招。
胸前背后寒气迫人,两把刀距离他的身体仅有一臂之长。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几乎锁住了他所有的退防路线。
只是几乎。
两个人配合得再好,再有默契,总不如一人能心随意动,总会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破绽。
那一丝的破绽,就足以让追命有机会化解。
那两人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刀已被踢中,方向顿改,竟成了互相斩杀!
两人大惊,好在默契足够。刀对刀,火星四溅,二人双臂皆麻,惊出一身冷汗。
再转头搜寻追命的身影,只见彩虹剑芒暴长,原来是戚少商逼开他面前二人,身子一晃,转到追命身边,沉声道:“你去救铁手,这里有我。”
一剑挥出,截住了攻向追命的两把刀。
“好!”追命也不多话,脚一点地,人如鸿燕,已从破掉的窗户中飞出。
说话间,使剑的两人也围了过来,双刀双剑齐向戚少商。
煌树削铁如泥,刀剑也不敢与之靠近,戚少商占了兵刃上的便宜,以一敌四暂时还能抵挡一阵。
蒙面人见一时占不了便宜,其中一个一使眼色,使刀的一人立即退下,转而攻向锁在椅子上的紫络。
紫络正在运功想扯断椅脚,见刀突然劈来,急忙背脊用力撞向椅背,只听“呯”的一声重响,椅子顿时倒地,狼狈之极的躲了开去。
“戚少商!若不想顾惜朝有事,你最好杀光这些人!”她叫道,眼见下一刀已经劈下,不禁花容失色。
戚少商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又提到了顾惜朝,知道煌树的秘密已经暴露,不及细想,一字剑法全力施展。
“叮叮叮”三声脆响。
两剑一刀尽断。
白衣如疾风般掠过,又是一声脆响,最后一把刀也断了。
紫烙刀下余生,吓得脸也白了,脑子转得倒仍是极快。
“放了我!我帮你一起杀了他们!”
“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解决他们!”
刀剑四人组被戚少商刚才那一剑骇住了,此刻回过神来。其中一个低喝一声,四个人抛去手中的断刀断剑,步法频移,身影交错。
紫烙见状道:“别让他们把阵式摆成!这是四神阵!可将四人之功集为一体,你打得过分开的四人,打得过四人合一的阵势吗?”
戚少商看了她一眼,眉一紧,剑光十字闪过,紫烙手脚上的链铐断开。
“别妄想逃走!”他解开了紫烙身上的||||穴道。
紫烙一个翻身,短笛已握在手。
“我如今也是卧云楼要除之后快的人,除了这里,我还能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她和身上前,短笛认||||穴奇准,点向其中一人腿上||||穴道。
追命赶到铁手的房间时,里面已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门窗俱被破坏,隐约可以看见萧方阳藕合色的衣服房间里急速挪移,铁手倒在床上,白色床单上一滩黑色血迹,双目紧闭,不知生死。
萧方阳为铁手逼毒大耗内力,支撑到现在早已是强驽之末。
眼见一刀过来,他已无力闪避,身子一侧,移开半寸。
“唔!”他一声闷哼,刀从他背后划过,衣衫裂开,鲜血顿时渗出。
蒙面人还待补上一刀,追命一脚踢过去,踢飞了刀。
萧方阳身子一歪,眼看要跌倒,追命忙扶住他。
“我没事,你小心点,这人武功不弱。”他气息不济,说话断断续续。
追命眼光瞥向铁手。
“毒已解,放心吧。”
追命点头。
“纳命来吧!”他冷冷地看着蒙面人。
蒙面人冷笑一声,也不多话,扑上前来。
双掌赤红,挟着炽烈的腥风迎面而来。
朱砂掌!!
追命不敢大意。
朱砂掌向来是南海一带的邪门异派所用,不仅掌力有开山碎石之功,掌风所带的腥气亦有巨毒,威力极强,歹毒无比。
追命于这掌法倒是不惧,再厉害的也比不过铁手,只是这毒风却让人颇为忌惮,几次机会都因这毒风而不得不放弃。
过得几招,脑中有些昏沉,原来灵活的脚法开始迟滞。
蒙面人眼露喜色,双掌一擦,腥气顿时在屋中弥散开来。
萧方阳斜靠在墙边,右手颤抖,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
“这是解毒丸,吃下去。”
中指一弹,药丸往追命处飞射出。
他挑的时机极佳,正是蒙面人运功发毒,追命后跃的时候。
追命一口吞下,只觉脑中一片清明。
清啸一声,他抬腿踢向蒙面人。
朱砂掌无法以毒摄人,威力大减,不多时他便被追命踢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追命上前扯下他的黑纱,那人脸上鲜红一片,是刚才喷出的血。
追命扣住他的牙关,冷笑道:“别想自尽!我可不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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